可怕的精神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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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精神控制
“我和欣欣爸爸是在一次聯誼舞會上認識的，都是年輕的男女，跳了一支舞，我們就認識了，杜明傑舞跳的很好，那個年代，會跳交誼舞，會跳華爾茲，人長得高高帥帥，很快他就成了舞會上最出色的男青年。不瞞你們說，當初是我追的杜明傑，他很優秀，不光舞跳的好，會寫詩，會彈琴，還寫的一筆好字，一手好文章。”
“一支舞，我就喜歡上了他，人家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我膽子大，認定的，就一定會想辦法得到，人家是小夥在樓下等姑娘，我天天下了班在樓下等他，一來二去，我們倆就熟悉了，我們的戀愛期很短，不到一百天，兩家人見了面，我們的婚事就定下來了，之後順利結婚，一年後生下了欣欣，那時候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我的工作順利，家庭幸福，女兒聰明可愛，老公也是事業有成。欣欣是個可愛的孩子，從小長得好看，聰明可愛，認識她的人都很喜歡她。雖說欣欣是九十年代出生的，但是我們從來沒有虧待過她，給她買最好的衣服，最新奇的玩具，杜明傑經常去各地出差，會給我和欣欣帶各種禮物。”
“欣欣長大後，我們有機會就帶著她去全國各地看看，後來她在長大一些，就帶她去國外長見識。欣欣很乖，成績好，老師們都很喜歡她，她是我們的驕傲。”
說到這裏，袁梅眼中泛起了淚花，似乎又看見了那個聰明可愛的女兒，看著她一點點長大。
“後來，大概是欣欣上中學那年，杜明傑調去外地工作，我不想他離我們那麽遠，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們之間似乎有一座隱形的墻，明明兩個人一床睡，一桌吃，可是好像隔著千裏萬裏，那段時間我們經常吵架，開始還避著欣欣，後來情緒激動就當著孩子的面吵架。”
“我知道這樣不應該，但是還是忍不住，欣欣那段時間情緒也很低落，那年過年，我們當著家裏人的面吵了起來，我不想他去外地工作，本來我們之間就出了問題，他那麽優秀，我也怕他在外面被其他的女人給勾搭走了。欣欣的情緒低落，開學後很長時間，成績下滑的很快，我找杜明傑談了一次，為了女兒，以後我們之間再大的矛盾都要裝作家庭和睦。”
袁梅握著水杯：“欣欣是個好孩子，她不想讓我們擔心，努力調整自己，那段時間她對我很關，她是我的貼心小棉襖，我原本以為她是心大，不在意這些事情，後來我無意中看到她的日記，才知道，她內心有多麽糾結，多麽難受。”
聽到袁梅提到日記，楚銘賦微微皺了皺眉，杜雨欣曾提到過袁梅看過她的日記，為此她們還爭吵過。
“你看了杜雨欣的日記？”楚銘賦問。
袁梅點頭：“起初我不知道她寫日記，有一次，我發現有筆記本放在枕頭下面，我不知道是什麽，就打開看了，沒想到是她的日記。”，
“你有沒有想過孩子也需要有自己的秘密。”
袁梅瞇著眼睛看著他們：“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有孩子，你們難道不想知道孩子在想什麽？欣欣是聽話，但我也想知道她的想法，也是從她的日記裏，我知道她很在意我和杜明傑的關系，她其實很敏感，在她的日記裏，我是個嚴厲的媽媽，她甚至想和張薇薇換媽媽，覺得我不好，有時候我很難過，我為這個家付出那麽多，為什麽他們都嫌棄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楚銘賦和羅小蕊對視了一眼，兩個人沒有說話，楚銘賦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袁梅繼續說。
“後來她返現我看了她的日記，跟我鬧過，我知道自己的控制欲很強，我也是為了他們好，你說，我讓他們註意個人衛生，用過的東西重歸原位，外出註意安全，衣服襪子每天要換，這些不都是為了他們好？還有，杜明傑總喜歡帶欣欣去吃漢堡可樂，這些東西不健康，我管他們這些，有錯麽？還有爺爺家冬天很冷，欣欣去一次就病一次，我叫她少去幾次，有錯麽？”
袁梅說著搖了搖頭，側著身子抹掉眼淚：“你說，我每天工作那麽累，還要為他們操心，我也不想這樣，也想就這樣隨他們去，可是我根本忍不住。後來，杜明傑調到涇川，我跟著來了涇川，欣欣也轉了學，她很順利考進了重點中學，可是到高三的時候，她的狀態很差，說不想參加高考了。”
“我不知道她怎麽想的，她成績不錯，繼續保持一定可以考一所好大學，我和她爸都很不錯，她怎麽可以半路就放棄，那段時間她情緒很差，躲在房間裏不出去，不寫作業，我進房間，她不是發呆就是聽音樂，看課外書，後來竟然在上課的時候看課外書，老師叫我們過去帶她回家，看夠了去上學，我覺得臉都丟到了家。”
“其實那段時間，我和杜明傑在鬧離婚，我們實在過不下去了，也偷偷領了離婚證，但在家裏，我們還裝作很恩愛，至少要在欣欣順利考上大學以後，再告訴她。欣欣的反常，我以為是她發現了我們離婚的事情，才做出這麽多逾矩的行為，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半個多月，後來情況漸漸好了起來，欣欣再也沒說不參加高考，不上大學的事情，在我們面前表現得都很正常。”
杜雨欣和朝青絲的信和電子日志中都沒有提到她父母離婚的事情，所以這件事情究竟怎麽樣大概只有杜雨欣自己知道。孩子是很敏感的，父母是真心的還是裝的他們都能察覺到。只是事情已經過了，楚銘賦不想在給他們潑涼水。
小時候，楚銘賦哥哥溺水死亡，父母因此感情破裂，他們也是裝了一段時間，楚銘賦這樣沒心沒肺的人也能察覺到，那時候他不過十來歲，更何況杜雨欣這樣敏感的女孩。
“後來呢？”楚銘賦問。
“後來欣欣順利考進了師範大學，她可能感覺到什麽，住校後很少回家，我把離婚的事情告訴她，她的反應很平淡，之後順利畢業，考進了學校做中學老師，我讓她住在我那裏，她要自己租房子住，我和杜明傑給她在學校附近買了一套房子，也就是她現在住的這套。我怎麽都沒想到，欣欣會遇害了。”
“杜雨欣平時情緒有沒有什麽異常？”
“異常？”
“比如情緒低落，對什麽都提不起精神，失眠，或者莫名的煩躁等等。”
袁梅皺著眉：“你們什麽意思？”
“就是問問，她有沒有抑郁的情況？”
袁梅很肯定：“沒有，絕對沒有，欣欣是個陽光快樂的孩子，她就像個小太陽，發光發熱，上學時候，老師同學都喜歡她，工作後，同事們，學生們也都很喜歡她，她沒理由……”
楚銘賦拿出藥瓶的照片：“我們在杜雨欣的家裏找到了這個。”
袁梅不解：“這是？”
楚銘賦說：“這是治療抑郁癥的藥。”
袁梅猛地起身：“什麽，抑郁，她怎麽可能抑郁，我們從來沒有發現她有這個病。”
正說著，蒲景輝的電話打了過來，確認杜雨欣曾在市三醫院精神科檢查過，確認她曾患有嚴重的抑郁癥。
袁梅跌坐在椅子上：“什麽，怎麽可能？”
楚銘賦說：“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種陽光型抑郁癥，也叫微笑抑郁癥，在旁人看來，患者陽光開朗，態度積極，但他們私下會很悲觀，很失落，需要心理幹預或者藥物輔助治療，更嚴重的可能會有自殺傾向。”
聽到這裏，袁梅猛地拍著桌子：“原來你們在這裏等著我，那個兇手不肯承認麽？所以，我女兒是自殺？自己掐死了自己？”
二人起身，羅小蕊繞到袁梅身邊扶她坐下：“您別激動。我們只是找到了杜雨欣的就診記錄。”
“最近，你和杜雨欣接觸的時候，是否有過什麽不愉快的經歷，或者讓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楚銘賦問。
袁梅搖頭：“沒有。”忽然她想到什麽：“我之前給她介紹了一個相親對象，是我一個客戶的孩子，家裏條件很好，我就……”
“杜雨欣去了麽？”
“去了，她和那個小夥見了面，後續她說工作忙就沒有再繼續了，我再問起來，她就說她有喜歡的人了，讓我不要再逼她。我是為了她好，怎麽可能逼她。”
羅小蕊看了看楚銘賦，楚銘賦無奈的嘆了口氣，從包裏掏出了杜雨欣的日記本，以及打印出來的杜雨欣的電子日記遞給袁梅：“這是杜雨欣的日記，有些可能你看過，這些大概才是她的真實想法。”
袁梅快速接過日記，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來。
日記的點點滴滴記錄著杜雨欣的生活過往，裏面寫的最多的是袁梅對她的精神控制，對她如何嚴格，她的窒息感，袁梅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對孩子的愛竟然成了對她的束縛，對她無形的壓力。她從來不要求杜雨欣考第一，上最好的學校，她以為自己對孩子很縱容，卻沒想到，這些點滴，竟然成了無形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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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欣欣爸爸是在一次聯誼舞會上認識的，都是年輕的男女，跳了一支舞，我們就認識了，杜明傑舞跳的很好，那個年代，會跳交誼舞，會跳華爾茲，人長得高高帥帥，很快他就成了舞會上最出色的男青年。不瞞你們說，當初是我追的杜明傑，他很優秀，不光舞跳的好，會寫詩，會彈琴，還寫的一筆好字，一手好文章。”
“一支舞，我就喜歡上了他，人家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我膽子大，認定的，就一定會想辦法得到，人家是小夥在樓下等姑娘，我天天下了班在樓下等他，一來二去，我們倆就熟悉了，我們的戀愛期很短，不到一百天，兩家人見了面，我們的婚事就定下來了，之後順利結婚，一年後生下了欣欣，那時候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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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袁梅眼中泛起了淚花，似乎又看見了那個聰明可愛的女兒，看著她一點點長大。
“後來，大概是欣欣上中學那年，杜明傑調去外地工作，我不想他離我們那麽遠，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們之間似乎有一座隱形的墻，明明兩個人一床睡，一桌吃，可是好像隔著千裏萬裏，那段時間我們經常吵架，開始還避著欣欣，後來情緒激動就當著孩子的面吵架。”
“我知道這樣不應該，但是還是忍不住，欣欣那段時間情緒也很低落，那年過年，我們當著家裏人的面吵了起來，我不想他去外地工作，本來我們之間就出了問題，他那麽優秀，我也怕他在外面被其他的女人給勾搭走了。欣欣的情緒低落，開學後很長時間，成績下滑的很快，我找杜明傑談了一次，為了女兒，以後我們之間再大的矛盾都要裝作家庭和睦。”
袁梅握著水杯：“欣欣是個好孩子，她不想讓我們擔心，努力調整自己，那段時間她對我很關，她是我的貼心小棉襖，我原本以為她是心大，不在意這些事情，後來我無意中看到她的日記，才知道，她內心有多麽糾結，多麽難受。”
聽到袁梅提到日記，楚銘賦微微皺了皺眉，杜雨欣曾提到過袁梅看過她的日記，為此她們還爭吵過。
“你看了杜雨欣的日記？”楚銘賦問。
袁梅點頭：“起初我不知道她寫日記，有一次，我發現有筆記本放在枕頭下面，我不知道是什麽，就打開看了，沒想到是她的日記。”，
“你有沒有想過孩子也需要有自己的秘密。”
袁梅瞇著眼睛看著他們：“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有孩子，你們難道不想知道孩子在想什麽？欣欣是聽話，但我也想知道她的想法，也是從她的日記裏，我知道她很在意我和杜明傑的關系，她其實很敏感，在她的日記裏，我是個嚴厲的媽媽，她甚至想和張薇薇換媽媽，覺得我不好，有時候我很難過，我為這個家付出那麽多，為什麽他們都嫌棄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楚銘賦和羅小蕊對視了一眼，兩個人沒有說話，楚銘賦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袁梅繼續說。
“後來她返現我看了她的日記，跟我鬧過，我知道自己的控制欲很強，我也是為了他們好，你說，我讓他們註意個人衛生，用過的東西重歸原位，外出註意安全，衣服襪子每天要換，這些不都是為了他們好？還有，杜明傑總喜歡帶欣欣去吃漢堡可樂，這些東西不健康，我管他們這些，有錯麽？還有爺爺家冬天很冷，欣欣去一次就病一次，我叫她少去幾次，有錯麽？”
袁梅說著搖了搖頭，側著身子抹掉眼淚：“你說，我每天工作那麽累，還要為他們操心，我也不想這樣，也想就這樣隨他們去，可是我根本忍不住。後來，杜明傑調到涇川，我跟著來了涇川，欣欣也轉了學，她很順利考進了重點中學，可是到高三的時候，她的狀態很差，說不想參加高考了。”
“我不知道她怎麽想的，她成績不錯，繼續保持一定可以考一所好大學，我和她爸都很不錯，她怎麽可以半路就放棄，那段時間她情緒很差，躲在房間裏不出去，不寫作業，我進房間，她不是發呆就是聽音樂，看課外書，後來竟然在上課的時候看課外書，老師叫我們過去帶她回家，看夠了去上學，我覺得臉都丟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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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雨欣和朝青絲的信和電子日志中都沒有提到她父母離婚的事情，所以這件事情究竟怎麽樣大概只有杜雨欣自己知道。孩子是很敏感的，父母是真心的還是裝的他們都能察覺到。只是事情已經過了，楚銘賦不想在給他們潑涼水。
小時候，楚銘賦哥哥溺水死亡，父母因此感情破裂，他們也是裝了一段時間，楚銘賦這樣沒心沒肺的人也能察覺到，那時候他不過十來歲，更何況杜雨欣這樣敏感的女孩。
“後來呢？”楚銘賦問。
“後來欣欣順利考進了師範大學，她可能感覺到什麽，住校後很少回家，我把離婚的事情告訴她，她的反應很平淡，之後順利畢業，考進了學校做中學老師，我讓她住在我那裏，她要自己租房子住，我和杜明傑給她在學校附近買了一套房子，也就是她現在住的這套。我怎麽都沒想到，欣欣會遇害了。”
“杜雨欣平時情緒有沒有什麽異常？”
“異常？”
“比如情緒低落，對什麽都提不起精神，失眠，或者莫名的煩躁等等。”
袁梅皺著眉：“你們什麽意思？”
“就是問問，她有沒有抑郁的情況？”
袁梅很肯定：“沒有，絕對沒有，欣欣是個陽光快樂的孩子，她就像個小太陽，發光發熱，上學時候，老師同學都喜歡她，工作後，同事們，學生們也都很喜歡她，她沒理由……”
楚銘賦拿出藥瓶的照片：“我們在杜雨欣的家裏找到了這個。”
袁梅不解：“這是？”
楚銘賦說：“這是治療抑郁癥的藥。”
袁梅猛地起身：“什麽，抑郁，她怎麽可能抑郁，我們從來沒有發現她有這個病。”
正說著，蒲景輝的電話打了過來，確認杜雨欣曾在市三醫院精神科檢查過，確認她曾患有嚴重的抑郁癥。
袁梅跌坐在椅子上：“什麽，怎麽可能？”
楚銘賦說：“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種陽光型抑郁癥，也叫微笑抑郁癥，在旁人看來，患者陽光開朗，態度積極，但他們私下會很悲觀，很失落，需要心理幹預或者藥物輔助治療，更嚴重的可能會有自殺傾向。”
聽到這裏，袁梅猛地拍著桌子：“原來你們在這裏等著我，那個兇手不肯承認麽？所以，我女兒是自殺？自己掐死了自己？”
二人起身，羅小蕊繞到袁梅身邊扶她坐下：“您別激動。我們只是找到了杜雨欣的就診記錄。”
“最近，你和杜雨欣接觸的時候，是否有過什麽不愉快的經歷，或者讓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楚銘賦問。
袁梅搖頭：“沒有。”忽然她想到什麽：“我之前給她介紹了一個相親對象，是我一個客戶的孩子，家裏條件很好，我就……”
“杜雨欣去了麽？”
“去了，她和那個小夥見了面，後續她說工作忙就沒有再繼續了，我再問起來，她就說她有喜歡的人了，讓我不要再逼她。我是為了她好，怎麽可能逼她。”
羅小蕊看了看楚銘賦，楚銘賦無奈的嘆了口氣，從包裏掏出了杜雨欣的日記本，以及打印出來的杜雨欣的電子日記遞給袁梅：“這是杜雨欣的日記，有些可能你看過，這些大概才是她的真實想法。”
袁梅快速接過日記，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來。
日記的點點滴滴記錄著杜雨欣的生活過往，裏面寫的最多的是袁梅對她的精神控制，對她如何嚴格，她的窒息感，袁梅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對孩子的愛竟然成了對她的束縛，對她無形的壓力。她從來不要求杜雨欣考第一，上最好的學校，她以為自己對孩子很縱容，卻沒想到，這些點滴，竟然成了無形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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