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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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你說什麽？”江淑敏女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向顏握住她的手，鄭重地覆述了一遍，“找個時間，叫謝叔叔來家裏吃飯吧。”
江淑敏一下子紅了眼眶，“阿顏你……”
“我覺得他可以照顧好你，這樣以後，我在北城讀書的日子你就不會孤單了。”
江淑敏像是很欣慰，哭著把向顏抱進懷裏，拍了拍她的背，悵然地說：“顏顏，媽媽欠你一個道歉，媽媽不該瞞著你，我只是覺得你還沒走出你爸爸去世的陰影，所以……”
向顏下巴埋在江淑敏女士的肩頸裏，臉蹭了蹭，安撫她：“沒有，媽媽，沒有……”
她聲音漸低，最終沈默，數秒後，又果斷決絕地說。
“現在對我來說你最重要。”
*
籠罩在向顏家頭頂上的愁雲散去。
大年二十九那天，謝甲生幫忙置換了大門的春聯，他忙裏忙外很是殷勤，把家裏一些老舊的燈管都給換上新的，順帶修理了稍微一動就“吱吱”作響的餐桌。
江淑敏修剪了陽臺的花草，在一些紅封裏放了一個一元硬幣，和紅色燈籠一起，作為裝飾掛在了枝條上。
向顏家教完回到家時，看著屋內屋外醒目的紅色，忽地感慨，很久很久，沒有過過一個像樣的年了。
——
“新年快樂！”
大年三十，謝甲生她們一起年夜飯，碰杯互相祝福後，謝甲生看向向顏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小顏，叔叔呢，要和你說聲謝謝，同時，叔叔也向你保證，絕對會照顧好你媽媽。”
向顏看著坐在謝甲生旁邊的江淑敏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看著媽媽的樣子，她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她舉起手邊的杯子，和謝甲生碰了個杯。
她杯裏裝的是椰汁，對面二人杯裏的是酒。
“謝叔叔，今天是個值得開心的日子，你不用謝我，記住你說的就好，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新年快樂！”
“然後，希望你和我媽媽幸福。”
“我保證！”謝甲生作了個發誓的手勢，樂不攏嘴。
謝甲生攬住江淑敏的肩，江淑敏靠在他懷裏笑了。
向顏忽然眼眶發澀、鼻子一酸，她想，原來看著親愛的人幸福，自己會想哭。
她抽了抽鼻子，收拾好情緒，認真地吃飯。
在吃飯的過程中，江淑敏又想到什麽，她往向顏的盤子裏夾了一只油燜大蝦，然後說，“對了，阿顏，明後天我會和你謝叔叔一起回老家，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向顏想到沒想就拒絕，搖頭：“不了，我還要給裴洛家教呢。”
江淑敏聽了，覺得有些奇怪，“這幾天還要家教啊，這孩子不用過年嗎？”
被江淑敏的話提點到，向顏夾蝦的筷子一頓，她差點忘了，裴洛今年是一個人過年。
她低垂著眼睫，思索著些什麽，她往嘴裏扒了口飯，片刻後她答，“要的。”
*
夜色正濃，月亮透過窗臺，投下一方格清亮的影子。
裴洛伸手摸到水杯下意識就往嘴邊送，等頭都要仰成90度了才反應過來早就沒水了。
剛好今日要刷的試題也寫得差不多了，他手扶在後頸轉了轉脖子，又拿起手機，打開了某外賣軟件。
他讓王阿姨放假回家去了，這會得自己解決晚飯。
因為是除夕夜，外賣平臺上沒幾個開張的商家，有開的又因為距離較遠和時間特殊，配送費飆升到了35塊錢及以上。
裴洛手指果斷滑向了退出。
他倒也不是付不起這個錢，就是一個人吃飯花這麽些配送費很不得勁。
裴洛換了身衣服，按滅了家中所有的燈後提著鑰匙出門去。
他推開側門，不曾想，一出去就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大過年的，真是晦氣。
裴洛眼神都不想給一個，轉身就要走。
“哎？”張盈穿著一雙高跟把地踩得震天響，一身行頭要多顯富態就顯富態。
“你這孩子怎麽一點禮貌也沒有？”
“裴景峰不在，您可以不用惺惺作態，有話直說。”裴洛冷眼倪她一眼，不想聽她廢話。
“裴洛，我說你也真是不懂事，離家出走這麽多天也不給你爸發個信。”
“跟我回去，趁著過年，跟你爸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張盈手碰了碰那頭精致的卷發，以漫不經心的口吻說著。
似乎這就是個通知，至於裴洛願不願意根本不重要。
裴洛瞧她容光煥發的樣子，可以看出這段時間自己不在裴家，她過得有稱心，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又跑到自己面前找彼此的不快。
“姓裴的讓你來的？”裴洛說。
他又想到了什麽，覺得好笑般地扯了扯嘴角，“不對，我忘了，這可是你表演母慈子孝的好機會，肯定是你主動請纓的。”
“那您請回吧，我沒什麽必要配合你演戲。”
裴洛背過身，晃了晃手裏的鑰匙，“慢走不送。”
“向顏那姑娘——”
聞言，裴洛腳步頓住，轉過身來，不明所以地看著對方。
“你們私下一直都保持著聯系對吧？”張盈看著自己的美甲，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這小姑娘心思不單純，你說傳出去，誰還會請她當家教？”
裴洛面色沈了沈，聲音都冷了好幾分。
“張盈，你什麽意思？”
他也不玩假客氣那一套了，直呼其名。
“我哪有什麽意思，就是作為家長，對她這個家教做評價而已啊，她跟學生暧昧我不能說了？”
張盈早就看出來裴洛對向顏不一般，否則，為什麽那麽多個名校出身的家教老師，偏偏選中了一個都算不上初出茅廬的向顏？
“你要不想我對她做什麽，你就聽我的，回去，和你爸道歉。”
裴洛嗤笑了聲，他聽明白了，張盈這是想拿向顏威脅自己呢。
他倚靠在墻上，傲慢的姿態不減半分，“都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蠢？”
“好幾年前你狠心自導自演推裴軒下樓那天我就說過，我不介意真這麽做，畢竟裴家沒我在意的東西，但你有，不是嗎？”
“姓裴的一直沒打算放棄我，你心裏可難受了吧？但是又不得不來請我回去。”
“你拿我在意的要挾我，我不介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話畢，裴洛眼尾下壓，輕蔑地看了她一眼。
張盈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倒很是精彩。
“你要是敢對小軒做什麽，我不會放過你的。”
“那就給我離向顏遠點。”裴洛一字一頓，壓著怒火。
*
因為張盈的緣故，導致裴洛此刻駐足於小吃街毫無胃口。
他走進一家巷末的一家小賣部，這是難得這個點開著的商鋪。
看店的是一位老爺爺，正看春晚看得起勁，裴洛憋足嗓子沖他喊了好幾聲，對方才動了動。
他買了桶泡面跟兩根火腿腸，沒要袋子，付完錢後拿在手裏就走了。
裴洛剛走出店門，瞧見站在店門口樹下的向顏後，整個人一楞。
向顏手背在身後，沖他笑了笑，“我原本覺得今晚某個人會有點可憐。”
她頓了下，視線下移動，看向他手裏的方便面，繼續說道：“看來還真的有點可憐。”
裴洛垂在身側的另外一個手動了動，喉結上下滾動。
街道熙攘，有不少的過路人從他們之間的距離穿過，但他卻只看得見向顏。
此刻，每家每戶門口的紅彩，道路兩旁繞樹而上的彩色霓虹燈，包括身後的播放著春晚的電視背景音，這些他剛剛原本覺得令人看了聽了心煩的事物。
卻在向顏出現的這刻，都不一樣了。
偏她來時，萬般精彩。
裴洛雙眼定定地望著她，聲音帶著點顫，“那你要收留我嗎？”
因他這句話，向顏忽地想起了她和裴洛真正意義上初見的那個晚上。
他像一只祈求有人帶回家的小狗，孤獨又可憐。
*
裴洛沒問向顏要去哪，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跟著向顏走，走著走著他才發現，他們這方向，是往幸福社區去的。
“學姐要帶我回家？”他有些意味和遲疑地說了句。
向顏點頭，“嗯，我媽給你留了飯菜。”
“你媽媽？”
向顏和他解釋，江淑敏在聽自己說他是一個人過年時，母愛泛濫，讓自己把他叫過來好了。
裴洛失笑，他還以為……
算了，現在這樣也很好，他安慰自己。
向顏沒察覺到身邊人的小失落，他們到家時，剛好謝甲生和江淑敏出去過二人世界了，都不在。
她招呼了裴洛吃飯，裴洛原本吃得很慢很慢，在聽到她問自己要不要去頂樓看煙花時立馬改成了暴風式吞入。
向顏：“……”
倒也不用這麽急。
*
頂樓的風聲呼啦啦地響，墨色濃重的天點綴著幾顆星星。
向顏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時間由“21：59”跳為了“22：00”，她激動地碰了碰裴洛的胳膊，“來了來了。”
裴洛看著二人兩手相碰的地方，翹了翹唇。
除夕夜十點南城地標性建築頂樓會有煙花秀這個消息是趙晴桐告訴向顏的。
幸福社區的樓雖不算高，但老城區周圍都沒有什麽遮擋物，從這的頂樓剛好可以望見那幢地標性建築，還不用去人多的地方擁擠。
向顏期待地盯著遠方那棟建築，但除了有夜間行駛的飛機，閃爍著兩點光芒從他們頭頂飄過外，什麽都沒有。
等了十來分鐘，天空依舊很安靜，恰巧趙晴桐給她發來信息。
趙晴桐：【煙花秀殉了。】
趙晴桐：【雙峰大廈人太多了，安全起見，被取消了。】
她還附帶了三個“哭哭”的表情包。
向顏有些失望，但她也能理解。
向顏：【這也沒辦法，以後還有機會的。】
她安慰了下趙晴桐，隨後對裴洛說，“我們走吧，煙花秀已經取消了。”
裴洛瞧著上一秒還十分雀躍的人，這會神情耷拉著。
他將人拉住，對她說：“我給你放個煙花吧。”
“向顏，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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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淑敏一下子紅了眼眶，“阿顏你……”
“我覺得他可以照顧好你，這樣以後，我在北城讀書的日子你就不會孤單了。”
江淑敏像是很欣慰，哭著把向顏抱進懷裏，拍了拍她的背，悵然地說：“顏顏，媽媽欠你一個道歉，媽媽不該瞞著你，我只是覺得你還沒走出你爸爸去世的陰影，所以……”
向顏下巴埋在江淑敏女士的肩頸裏，臉蹭了蹭，安撫她：“沒有，媽媽，沒有……”
她聲音漸低，最終沈默，數秒後，又果斷決絕地說。
“現在對我來說你最重要。”
*
籠罩在向顏家頭頂上的愁雲散去。
大年二十九那天，謝甲生幫忙置換了大門的春聯，他忙裏忙外很是殷勤，把家裏一些老舊的燈管都給換上新的，順帶修理了稍微一動就“吱吱”作響的餐桌。
江淑敏修剪了陽臺的花草，在一些紅封裏放了一個一元硬幣，和紅色燈籠一起，作為裝飾掛在了枝條上。
向顏家教完回到家時，看著屋內屋外醒目的紅色，忽地感慨，很久很久，沒有過過一個像樣的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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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
大年三十，謝甲生她們一起年夜飯，碰杯互相祝福後，謝甲生看向向顏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小顏，叔叔呢，要和你說聲謝謝，同時，叔叔也向你保證，絕對會照顧好你媽媽。”
向顏看著坐在謝甲生旁邊的江淑敏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看著媽媽的樣子，她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她舉起手邊的杯子，和謝甲生碰了個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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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叔叔，今天是個值得開心的日子，你不用謝我，記住你說的就好，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新年快樂！”
“然後，希望你和我媽媽幸福。”
“我保證！”謝甲生作了個發誓的手勢，樂不攏嘴。
謝甲生攬住江淑敏的肩，江淑敏靠在他懷裏笑了。
向顏忽然眼眶發澀、鼻子一酸，她想，原來看著親愛的人幸福，自己會想哭。
她抽了抽鼻子，收拾好情緒，認真地吃飯。
在吃飯的過程中，江淑敏又想到什麽，她往向顏的盤子裏夾了一只油燜大蝦，然後說，“對了，阿顏，明後天我會和你謝叔叔一起回老家，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向顏想到沒想就拒絕，搖頭：“不了，我還要給裴洛家教呢。”
江淑敏聽了，覺得有些奇怪，“這幾天還要家教啊，這孩子不用過年嗎？”
被江淑敏的話提點到，向顏夾蝦的筷子一頓，她差點忘了，裴洛今年是一個人過年。
她低垂著眼睫，思索著些什麽，她往嘴裏扒了口飯，片刻後她答，“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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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洛伸手摸到水杯下意識就往嘴邊送，等頭都要仰成90度了才反應過來早就沒水了。
剛好今日要刷的試題也寫得差不多了，他手扶在後頸轉了轉脖子，又拿起手機，打開了某外賣軟件。
他讓王阿姨放假回家去了，這會得自己解決晚飯。
因為是除夕夜，外賣平臺上沒幾個開張的商家，有開的又因為距離較遠和時間特殊，配送費飆升到了35塊錢及以上。
裴洛手指果斷滑向了退出。
他倒也不是付不起這個錢，就是一個人吃飯花這麽些配送費很不得勁。
裴洛換了身衣服，按滅了家中所有的燈後提著鑰匙出門去。
他推開側門，不曾想，一出去就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大過年的，真是晦氣。
裴洛眼神都不想給一個，轉身就要走。
“哎？”張盈穿著一雙高跟把地踩得震天響，一身行頭要多顯富態就顯富態。
“你這孩子怎麽一點禮貌也沒有？”
“裴景峰不在，您可以不用惺惺作態，有話直說。”裴洛冷眼倪她一眼，不想聽她廢話。
“裴洛，我說你也真是不懂事，離家出走這麽多天也不給你爸發個信。”
“跟我回去，趁著過年，跟你爸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張盈手碰了碰那頭精致的卷發，以漫不經心的口吻說著。
似乎這就是個通知，至於裴洛願不願意根本不重要。
裴洛瞧她容光煥發的樣子，可以看出這段時間自己不在裴家，她過得有稱心，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又跑到自己面前找彼此的不快。
“姓裴的讓你來的？”裴洛說。
他又想到了什麽，覺得好笑般地扯了扯嘴角，“不對，我忘了，這可是你表演母慈子孝的好機會，肯定是你主動請纓的。”
“那您請回吧，我沒什麽必要配合你演戲。”
裴洛背過身，晃了晃手裏的鑰匙，“慢走不送。”
“向顏那姑娘——”
聞言，裴洛腳步頓住，轉過身來，不明所以地看著對方。
“你們私下一直都保持著聯系對吧？”張盈看著自己的美甲，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這小姑娘心思不單純，你說傳出去，誰還會請她當家教？”
裴洛面色沈了沈，聲音都冷了好幾分。
“張盈，你什麽意思？”
他也不玩假客氣那一套了，直呼其名。
“我哪有什麽意思，就是作為家長，對她這個家教做評價而已啊，她跟學生暧昧我不能說了？”
張盈早就看出來裴洛對向顏不一般，否則，為什麽那麽多個名校出身的家教老師，偏偏選中了一個都算不上初出茅廬的向顏？
“你要不想我對她做什麽，你就聽我的，回去，和你爸道歉。”
裴洛嗤笑了聲，他聽明白了，張盈這是想拿向顏威脅自己呢。
他倚靠在墻上，傲慢的姿態不減半分，“都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蠢？”
“好幾年前你狠心自導自演推裴軒下樓那天我就說過，我不介意真這麽做，畢竟裴家沒我在意的東西，但你有，不是嗎？”
“姓裴的一直沒打算放棄我，你心裏可難受了吧？但是又不得不來請我回去。”
“你拿我在意的要挾我，我不介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話畢，裴洛眼尾下壓，輕蔑地看了她一眼。
張盈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倒很是精彩。
“你要是敢對小軒做什麽，我不會放過你的。”
“那就給我離向顏遠點。”裴洛一字一頓，壓著怒火。
*
因為張盈的緣故，導致裴洛此刻駐足於小吃街毫無胃口。
他走進一家巷末的一家小賣部，這是難得這個點開著的商鋪。
看店的是一位老爺爺，正看春晚看得起勁，裴洛憋足嗓子沖他喊了好幾聲，對方才動了動。
他買了桶泡面跟兩根火腿腸，沒要袋子，付完錢後拿在手裏就走了。
裴洛剛走出店門，瞧見站在店門口樹下的向顏後，整個人一楞。
向顏手背在身後，沖他笑了笑，“我原本覺得今晚某個人會有點可憐。”
她頓了下，視線下移動，看向他手裏的方便面，繼續說道：“看來還真的有點可憐。”
裴洛垂在身側的另外一個手動了動，喉結上下滾動。
街道熙攘，有不少的過路人從他們之間的距離穿過，但他卻只看得見向顏。
此刻，每家每戶門口的紅彩，道路兩旁繞樹而上的彩色霓虹燈，包括身後的播放著春晚的電視背景音，這些他剛剛原本覺得令人看了聽了心煩的事物。
卻在向顏出現的這刻，都不一樣了。
偏她來時，萬般精彩。
裴洛雙眼定定地望著她，聲音帶著點顫，“那你要收留我嗎？”
因他這句話，向顏忽地想起了她和裴洛真正意義上初見的那個晚上。
他像一只祈求有人帶回家的小狗，孤獨又可憐。
*
裴洛沒問向顏要去哪，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跟著向顏走，走著走著他才發現，他們這方向，是往幸福社區去的。
“學姐要帶我回家？”他有些意味和遲疑地說了句。
向顏點頭，“嗯，我媽給你留了飯菜。”
“你媽媽？”
向顏和他解釋，江淑敏在聽自己說他是一個人過年時，母愛泛濫，讓自己把他叫過來好了。
裴洛失笑，他還以為……
算了，現在這樣也很好，他安慰自己。
向顏沒察覺到身邊人的小失落，他們到家時，剛好謝甲生和江淑敏出去過二人世界了，都不在。
她招呼了裴洛吃飯，裴洛原本吃得很慢很慢，在聽到她問自己要不要去頂樓看煙花時立馬改成了暴風式吞入。
向顏：“……”
倒也不用這麽急。
*
頂樓的風聲呼啦啦地響，墨色濃重的天點綴著幾顆星星。
向顏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時間由“21：59”跳為了“22：00”，她激動地碰了碰裴洛的胳膊，“來了來了。”
裴洛看著二人兩手相碰的地方，翹了翹唇。
除夕夜十點南城地標性建築頂樓會有煙花秀這個消息是趙晴桐告訴向顏的。
幸福社區的樓雖不算高，但老城區周圍都沒有什麽遮擋物，從這的頂樓剛好可以望見那幢地標性建築，還不用去人多的地方擁擠。
向顏期待地盯著遠方那棟建築，但除了有夜間行駛的飛機，閃爍著兩點光芒從他們頭頂飄過外，什麽都沒有。
等了十來分鐘，天空依舊很安靜，恰巧趙晴桐給她發來信息。
趙晴桐：【煙花秀殉了。】
趙晴桐：【雙峰大廈人太多了，安全起見，被取消了。】
她還附帶了三個“哭哭”的表情包。
向顏有些失望，但她也能理解。
向顏：【這也沒辦法，以後還有機會的。】
她安慰了下趙晴桐，隨後對裴洛說，“我們走吧，煙花秀已經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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