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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寡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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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寡島11

東海寡島上,觀客對寡宗歷代同人本谷子售賣活動興致極高。

大家都以為天雷幻光已經已經結束,沒料到天邊突然又亮了起來。

五靈閣二層閑坐的姜述和魏淮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姜述本想到一層,和大家一起淘一點之前的本子周邊,但看到幻光裏的魏淮竹,整個人便粘在了椅子上。

“我坐在你邊上,你不看我,”魏淮竹看著一桌子剩菜很是無奈,“盯著幻光裏的家人看得出神?”

姜述偏頭望向他:“若不是在幻光裏,我在哪裏瞧你坐在書冊間的樣子呀?”

“他們做什麽了?”魏淮竹自己也很納悶,“能讓我盯著那些畫紙研究好幾個日夜……”

“那你……前些日子去京兆,見到付銀朱了?”姜述問他。

魏淮竹擺手:“見到的是魔尊。當時我不信他能憑武藝當上魔尊,便找他比試一番,誰讓他栽贓我文試抄襲呢。那天,他沒有來茶島時狀態好,我仍然贏不了他……但我弄壞了他的隱龍鞭……那玩意能叫鞭子嗎?純純的鐵鏈。”

“鐵鏈?改煉成刀嗎?那不如請他學劍,你們再比試能公平一點……”

“改成刀劍,也是神兵質地,”魏淮竹一邊看著天雷幻光一邊評價道,“直接拿木枝藤條比一比,直接見分曉……我連借口都沒得找了。”

“後來,隱龍鞭修好了嗎?我不是說幻光裏……”

“沒有。”魏淮竹聲音又輕又淺。

“那可是魔族聖物,魔界會給你掛通緝令吧!”姜述十分驚恐。

“要掛早就掛了,這都一個月前的事情了。”

姜述眼睛一轉:“奇怪哦。魔尊連兵刃壞了都不介意嗎?還是他沒工夫顧上這個……”

幻光當中,付銀朱高舉的畫紙,魏淮竹能看得清清楚楚。只不過,他想不明白亂七八糟的風景圖用來做什麽。

姜述的這一句話,讓他一下子有了線索——

魔尊根本無暇修自己的武器。

他一直在路上奔波,幾個有魔族鎮守的地方。

魏淮竹也是在其中一處遇見了他。

那時候,魏淮竹遇到了房宿星君和唐禮杏。

他知道唐禮杏外出修建傳送陣,跟茶宗請假一個月。

但直到現在,魏淮竹才意識到魔尊正是奔著那些傳送陣而去。

這可麻煩了。

魏淮竹下意識咂舌。

姜述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你頂著唐禮杏的名字來,”魏淮竹提醒她,“現在可要小心了。”

姜述也意識到幻光的內容指向唐禮杏:“他們認得幻光裏的臉,聽不見裏面的名字嘛。安了,安了。”

這話好巧不巧,讓四處巡視的谷禾禾聽到了。

谷禾禾見寡島上空天雷黑了許久,總覺得之前見到的場景別有深意——

是付銀朱和陸星熾特地向自己傳遞什麽信息嗎?

付銀朱和楚焰在湖邊,到底是意外還是故意的……谷禾禾在天雷幻光重新亮起時,更傾向於後者。

她其實搞不清楚時間線,見到付銀朱和陸星熾出現在岳家茶館,還以為又回到加入寡宗之前呢。尤其是見到魏淮竹出場,更加強化了她的這一印象。

她不是故意在魏淮竹這邊逗留的。

天雷幻光裏的畫紙,實在是讓她看得太入迷了。

幸好在魏淮竹附近,聽到這是一個月前的事情,否則她和其他寡宗弟子一樣聊不到重點上。

一個月前,寡宗正在準備眼下的渡劫天雷觀賞大會,事情多,時間緊,付銀朱那時根本沒有離開寡島,她先是寫番外,後是準備會場所有的裝飾物。谷禾禾記得很清楚,要給廊橋的每一段裝飾簾幔時,付銀朱累得走路都要扶著柱子。

而在幻光裏,她獨自在京兆城內。

不對。

谷禾禾覺得她出門的首飾裏,有自己的東西。

那麽就是付銀朱可以回避同門,和茶宗的人相見。

何必呢?何苦呢?寡宗弟子做錯了什麽嗎?

或者,是陸星熾不願意見寡宗弟子。

上一重幻境當中,陸星熾對寡宗不滿了。

谷禾禾覺得這個推斷很有道理。

他肯定覺得楚焰是故意害了付銀朱。

要不然怎麽現在幻光裏,陸星熾請郎中見付銀朱,付銀朱卻一副不需要的樣子呢。

谷禾禾不由自主地皺眉。

幻光當中,付銀朱把寡宗打樣的小木偶拿到魏淮竹的住處,讓陸星熾一個個舉起來。

那些人偶上,還貼了紙條,寫著名字“獨”、“朔”、“纏”、“楚”、“角”、“房”……

陸星熾一舉起“楚”娃娃,付銀朱便驚慌失措瑟瑟發抖。

要排練木偶戲嗎?

谷禾禾見他們搞完畫紙,演完木偶,又開始在木板上寫大字……生硬尷尬,仿佛真的是為幻光特意準備的信息。

小師弟找到谷禾禾,說拿來了倉庫名單和訪客名錄。

谷禾禾和他走到無人的角落:“找一個茶宗弟子,唐禮杏。”

小師弟翻得很熟練:“這裏。”

谷禾禾看到這本名錄的紙很新,和之前見過的不太一樣:“這裏的介紹信息,誰登記的?”

小師弟報了三個名字,沒想到最後一個是楚焰。

楚焰今晨離島,果然早有預謀。

谷禾禾讓小師弟把之前的舊名錄都找出來,說不定還有隱瞞。

她自己拿著新的名錄,仔細讀唐禮杏的那一行:“唐禮杏,茶宗,杏眼,口味清淡,持猶兮堂膳食會腰牌。”

也不能說眼前這個人就不是唐禮杏。

谷禾禾合上名錄,總算理解付銀朱和陸星熾為何總和外人在一起了。

因為楚焰不可信,他們必須回避。

可是楚焰,可是今天,到底圖什麽呀?

遠在東海深處,寡宗掌門獨孤午面對自己的大徒弟,咬牙切齒。

他和楚焰翻舊賬,相識以來每一次談話,每一次指教,每一次劍閣裏對他的讚賞,每一次海岸的師徒情誼……獨孤午都翻出來,都後悔自己當時對他的輕信。

天命星晷旁邊的纏月,聽他們吵架,“咯咯咯”笑個不停。

獨孤午累了,他坐下來休息,喘口氣之後,又接著絮叨:“我是教你和其他弟子,和仙人搞好關系,但不是什麽仙人都可以……”

纏月翻了個白眼。

“和角宿星君嗎?”楚焰退到纏月身邊,“他送鎮海石可沒安好心……抽票活動還想把名額塞給自己的熟人……怕不是還想從谷子裏抽成返給他……月老,比他正直多了。”

纏月很是欣慰,特地停下手頭的活兒,給纏月報以掌聲。

“掌門……師父……您消消氣,”楚焰先開口堵住獨孤午的嘴,“我知道這一天您盼著我飛升,我知道我在這裏辜負了您一片苦心。情劫天雷落寡島,選誰都不負您的期許……只要有人飛升,寡宗就不再是東海七十二島被孤立的那一個了。”

“可仙界大多數人……”獨孤午喋喋不休,“接納我們,這是第一步。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什麽功?”楚焰冷靜地反問道,“掌門,這些話,弟子們在私下議論過……或許從未傳到您耳朵裏……寡宗之所以今日能迎來天雷,正是和大多數人不一樣,沒有仙島,沒有仙門,靠賣話本、圖冊、小玩意取得今日如此之高的地位的……您想之後和其他仙門趨同,也是一種前功盡棄吧?”

“逆徒。”獨孤午無力抗辯。

“您的友人,朔月上仙,在仙界遭到冷落,”楚焰火上澆油,“您的性子,說明也融不進去那些仙人啊。倒不如和月老一同……”

“不要。”

獨孤午和纏月異口同聲。

楚焰趕緊安撫纏月。

獨孤午看在眼裏——

楚焰說錯話,竟然第一時間向著月老。

獨孤午徹底死了心。

但纏月在天命星晷上刻字,卻沒有任何效果。

他問楚焰:“你可確定藏書閣上所記此法為真?”

“我確定。”楚焰答道,“我來看看。還差一步……”

纏月意識到自己忘了旋轉天命星晷到仙魔橋各個傳送陣建立的日期上了。

但是他旋轉之後,也沒有任何效果。

反而剛才刻字的十八處,消失磨損了一大半。

“怎麽會這樣?!”

纏月喊完,瘋狂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獨孤午捂著耳朵,說道:“天命星晷要靈器才能轉動。”

楚焰在纏月面前比劃,讓他安靜下來。

獨孤午又重覆一遍。

纏月冷靜思考:“靈器?在哪兒?”

“被寡宗弟子帶進天雷幻境裏了。”獨孤午得意一笑,“你的美夢,沒戲了。”

楚焰望著掌門的笑容,也跟著淺笑:“我演技好吧?”

楚焰隨後走到獨孤午面前:“掌門,弟子之錯。我方才,以及之前的日子,只是為了取得他的新人。仙魔橋……每一處傳送陣都有缺口,他根本建不成……”

獨孤午睜大眼睛,又驚又喜。

“但仙魔橋被角宿星君建成,而且外能吸收妖法,內可阻隔魔焰,正是拿月老的仙魔橋簡化而成……”楚焰繼續說道,“我曾如您所期許的那樣,與星君同行,我知道那些傳送陣的位置,可是我……和很多同門弟子一樣,並不認可他們的行為……他們利用寡宗迫不及待出個升仙者的心情,假以情劫天雷,去打通仙界和魔界,這樣星君就可以去魔界逮人……”

獨孤午的眼神又死了。

纏月呆楞如石像。

楚焰面向他,一字一頓地說:“抓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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