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108 章
“媽，你們學校怎麽沒有大樓啊？”樂樂有點失望的看著這也就比他們小學大一點，別的也看不出什麽區別的校園，他還以為大學會很不一樣呢！
“咱們市只有百貨大樓一棟四層的樓，別的地方就算是筒子樓也只有三層，你不知道啊？”嚴毅沒好氣地把兒子往後扒拉了一下。
這孩子越大越有點人來瘋的意思，許薇報道他們一家子都過來了，這孩子在公交車上就跟得了多動癥一樣站，站不住，坐，坐不住。
等下了車一家人還在後面走，這孩子自己就往前沖，一眨眼就沒影兒了！
“你以後好好學，等你考大學的時候你從咱們這兒考出去，去北京，去大城市，那裏肯定有你想要的大樓！”
他們市的師範大學本身就不是一所綜合性的大學，再加上這幾年的事情鬧得，雖然說上面有政策要優先培養教師人才，但是許多人還是不願意再承擔這個風險。
就像彭有安他媳婦兒娘家的孩子，今年也有參加高考的，本來可以算得上是教師世家了，畢竟人家從民國開始就自己開私塾，後來進了公辦學校，加起來也有三代老師了。
但是聽他說，這次家裏一個報師範的都沒有。
“北京有大樓嗎？”樂樂就喜歡大樓，雖然他不喜歡筒子樓的逼仄，但是卻很喜歡它的高度。
準確得說是好奇，好奇這麽高的樓是怎麽建起來的。
“北京是咱們國家的首都，那肯定是最好的地方，你好好努力，以後肯定能去的！到時候你住高樓，開大車，爸媽出去都風光的不行！”
嚴毅給他畫完大餅之後就找人問了路帶著一行人去給許薇辦了報道手續，“老師我想問一下咱們學校可以走讀嗎？我家裏離得近，過來上課路程也就二十來分鐘，就不占用學校床位了。”
溫楷正發愁呢，他們學校如今教師資源算是緊巴巴湊夠了，但是學校的基礎設備確實不行。
他們市財政收入有限，廠子都不怎麽盈利，上面想撥款也拿不出什麽錢來。
而且除了這裏需要錢，哪兒不需要？工廠設備要更新，路要重新修。還有糧食作物，他們市的也不算高產，也得引進新的種子，反正就一句話，哪兒都要錢。
沒辦法，上面沒錢那就讓下面單位自己想辦法解決。
學校領導也很發愁啊，別的也就算了，咱們學習環境差一點，那就克服，可住宿條件沒辦法再差了啊！
他們學校宿舍根本用不起上下床，就壘的土炕，一個屋裏住八個人，睡覺都不能翻身！
冬天還好一點，暖和，這要是夏天，再有一個不愛幹凈的，那真是一屋子都別活了。
哪怕都這樣了，屋子還是不大夠用，沒辦法上面就讓他們這些班主任把各個班級裏戶籍在本市的，或者有意願走讀的都確定好，讓他們別跟外地的同學擠占學校資源了。
可問題是他們市雖然地廣，可房子一樣緊巴巴啊！這蓋房子又不是只需要地！
土坯房倒還好，自己想辦法攢一攢土培總能蓋起來。可問題是都住到城裏來了，誰還願意住土胚房？
大家都想住大瓦房！住樓房！
可磚、瓦、水泥從哪兒來？這些東西還都要批條，有時候就算有錢都湊不到！
所以哪怕很多人雖然看起來是城裏戶口，但實際上住宿條件不見得比農村好。
這種情況下，人家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了，以為可以住到學校喘口氣了，結果你學校還讓人住回去？
這誰願意啊？
他在這也接待了有七八個本市學生了，一個都不願意住家裏！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願意的，溫楷可不是高興嗎？
“同學你叫什麽，我給你登記一下”，溫楷拿出了十二分的熱情來把她的信息登記好，又把報到手續辦好後，許薇幾人也沒急著走，跟溫楷聊了幾句。
聽他說了這件事兒之後，許薇想了想便道：“我覺得溫老師您還是別太顧著學校的面子說得太委婉了，一來不一定所有人都能明白您的意思，二來就算聽懂了估計也不會當真，不如就把實情跟他們說了。學校的難處，學校的條件，講清楚了之後有選擇的人自然會選擇走讀，但是確實沒辦法的人，就算學校現有宿舍住不下，也得想想辦法給他們找宿舍了。”
溫楷去年下半年才從工農兵大學畢業，從小就沒吃過苦，也沒經歷過什麽事情，聽她這樣講忙接著問：“那如果實在住不下怎麽辦？”
許薇想了想，“咱們市之前有個制鞋廠，但是這幾年經營不行已經裁撤了大半員工了，學校可以去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他們之前空下來的宿舍租回來，當然最好是跟上面領導反映一下，有問題總不能全由學校解決啊！”
溫楷不停點頭，想了想幹脆把自己位置讓出來，“這是班級名冊”，他把一本冊子遞給許薇，“這本是登記是否住宿的，沒什麽太多要做的事情，你幫我看一會兒，我先去跟領導反映一下”，說完溫楷也顧不得許薇同不同意，撒腿就跑。
他是真的擔心晚了到時候上面把人家鞋廠宿舍處理了怎麽辦？
主要是今天這麽一會兒基本就沒有想走讀的，不抓緊點兒，到時候真住不下了，總不能讓孩子們露天睡操場吧？
許薇無奈地聳了聳肩，“要不你跟爸先帶著樂樂去轉轉，我在這幫溫老師看一會兒？”
嚴毅笑著拒絕了，“讓樂樂跟爸去轉轉吧，我在這陪你。”
等溫楷回來交接完工作離開學校已經一點多了，因為學校食堂還沒開，四人打算去國營飯店吃飯。
“嚴毅？”
嚴毅看見來人頓了頓，又若無其事地笑了一下，“表舅，好久不見。”
兩三年不見陶汝南變化很大，雖然年紀到了已經稱不上意氣風發，但整個人精氣神跟那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許薇和許明梁三人自然也看到來人了，許薇和樂樂叫了人，許明梁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朝他點了點頭沒說話。
“你們怎麽過來了？快到飯點兒了，要不一起吃個飯？”陶汝南確實還挺尷尬的，他現在很分裂，一方面覺得自己沒做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己唯一的血脈怎麽能不在自己身邊？但另一方面又覺得很遺憾，跟親戚徹底回不到從前了。自己年齡大了，將來有個萬一，既明身邊都沒個幫襯的長輩。
當然也有那麽一絲絲愧疚，但不算多。
“這兩年都沒見到既明那孩子了，他可長大了不少，有時間帶著樂樂來看看我們啊！”
“既明？”嚴毅品著這個名字。
陶汝南笑了，“我把孩子接回去後給他上了戶口，陶既明”，怕他們沒明白，他又接了一句，“《九歌·東君》裏有一句，撫餘馬兮安驅，夜皎皎兮既明，從皎皎月夜直走到天色明亮，也是我對這孩子的美好祝願吧！”
當然既明還有另一個出處，《詩經·大雅·烝民》裏有一句，“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明哲保身，也是他對這孩子行事的要求。
嚴毅笑了笑，這是生怕自己不知道什麽意思呢！
雖然他們當時確實沒給孩子起大名，但是叫了那麽久的小名一樣說改就改，算了算了。
“薇薇今天過來報道”，嚴毅回答他第一個問題，“我們還有點其他事情，就不跟表舅吃飯了，下次有時間再聚吧”，說完朝他點了點頭，又讓樂樂打招呼，這才帶著一家人離開。
“既明是康康的新名字嗎？”大家都沒說話，一時間倒是沈默了起來，還是樂樂先開了口。
“你還記得康康啊？”嚴毅覺得新奇，這孩子記性真好！
樂樂沒好氣地白了他爸一眼，“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當時你非要帶個孩子回來，我很不高興的！”
看著樂樂板著個小臉的樣子，許薇幾人都被逗笑了，“好了好了，那不是最後已經被送回去了嘛”，他想了想還加了一句，“我已經跟你媽媽道過歉了。”
樂樂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麽，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又冒出來一句，“良年比既明好聽。”
嚴毅楞了一會兒哭笑不得得看向大兒子，對上許薇揶揄的目光時，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起的名字其實沒陶家的名字有來歷。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一樣是他們對兒子的美好祝福！
至於陶家，就這樣吧，本身這兩年也沒怎麽想起過他們。嚴毅知道自己給許薇他們添了很多麻煩，但是就算再重來一遍，他一樣會把孩子從陶尚行那邊帶回來。
他沒辦法眼睜睜做到看著那個孩子去死，只是可能不會再養在身邊了，傷感情。
看著離開的幾人陶汝南不高興地抿了抿唇，但轉念想算了，本來想著兩家要能恢覆來往，對雙方都好。
他如今已經不是那個落魄到只能擠在一間陰暗逼仄的小屋裏的陶老頭了。
“陶教授”，陶汝南朝對方點了點頭，他是陶教授，是西北師範大學物理系的陶教授。
既明以後沒有別的親人，那就要讓他快快成長起來，自己也得趁著還年輕，多給孩子攢點兒家底。
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媽，你們學校怎麽沒有大樓啊？”樂樂有點失望的看著這也就比他們小學大一點，別的也看不出什麽區別的校園，他還以為大學會很不一樣呢！
“咱們市只有百貨大樓一棟四層的樓，別的地方就算是筒子樓也只有三層，你不知道啊？”嚴毅沒好氣地把兒子往後扒拉了一下。
這孩子越大越有點人來瘋的意思，許薇報道他們一家子都過來了，這孩子在公交車上就跟得了多動癥一樣站，站不住，坐，坐不住。
等下了車一家人還在後面走，這孩子自己就往前沖，一眨眼就沒影兒了！
“你以後好好學，等你考大學的時候你從咱們這兒考出去，去北京，去大城市，那裏肯定有你想要的大樓！”
他們市的師範大學本身就不是一所綜合性的大學，再加上這幾年的事情鬧得，雖然說上面有政策要優先培養教師人才，但是許多人還是不願意再承擔這個風險。
就像彭有安他媳婦兒娘家的孩子，今年也有參加高考的，本來可以算得上是教師世家了，畢竟人家從民國開始就自己開私塾，後來進了公辦學校，加起來也有三代老師了。
但是聽他說，這次家裏一個報師範的都沒有。
“北京有大樓嗎？”樂樂就喜歡大樓，雖然他不喜歡筒子樓的逼仄，但是卻很喜歡它的高度。
準確得說是好奇，好奇這麽高的樓是怎麽建起來的。
“北京是咱們國家的首都，那肯定是最好的地方，你好好努力，以後肯定能去的！到時候你住高樓，開大車，爸媽出去都風光的不行！”
嚴毅給他畫完大餅之後就找人問了路帶著一行人去給許薇辦了報道手續，“老師我想問一下咱們學校可以走讀嗎？我家裏離得近，過來上課路程也就二十來分鐘，就不占用學校床位了。”
溫楷正發愁呢，他們學校如今教師資源算是緊巴巴湊夠了，但是學校的基礎設備確實不行。
他們市財政收入有限，廠子都不怎麽盈利，上面想撥款也拿不出什麽錢來。
而且除了這裏需要錢，哪兒不需要？工廠設備要更新，路要重新修。還有糧食作物，他們市的也不算高產，也得引進新的種子，反正就一句話，哪兒都要錢。
沒辦法，上面沒錢那就讓下面單位自己想辦法解決。
學校領導也很發愁啊，別的也就算了，咱們學習環境差一點，那就克服，可住宿條件沒辦法再差了啊！
他們學校宿舍根本用不起上下床，就壘的土炕，一個屋裏住八個人，睡覺都不能翻身！
冬天還好一點，暖和，這要是夏天，再有一個不愛幹凈的，那真是一屋子都別活了。
哪怕都這樣了，屋子還是不大夠用，沒辦法上面就讓他們這些班主任把各個班級裏戶籍在本市的，或者有意願走讀的都確定好，讓他們別跟外地的同學擠占學校資源了。
可問題是他們市雖然地廣，可房子一樣緊巴巴啊！這蓋房子又不是只需要地！
土坯房倒還好，自己想辦法攢一攢土培總能蓋起來。可問題是都住到城裏來了，誰還願意住土胚房？
大家都想住大瓦房！住樓房！
可磚、瓦、水泥從哪兒來？這些東西還都要批條，有時候就算有錢都湊不到！
所以哪怕很多人雖然看起來是城裏戶口，但實際上住宿條件不見得比農村好。
這種情況下，人家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了，以為可以住到學校喘口氣了，結果你學校還讓人住回去？
這誰願意啊？
他在這也接待了有七八個本市學生了，一個都不願意住家裏！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願意的，溫楷可不是高興嗎？
“同學你叫什麽，我給你登記一下”，溫楷拿出了十二分的熱情來把她的信息登記好，又把報到手續辦好後，許薇幾人也沒急著走，跟溫楷聊了幾句。
聽他說了這件事兒之後，許薇想了想便道：“我覺得溫老師您還是別太顧著學校的面子說得太委婉了，一來不一定所有人都能明白您的意思，二來就算聽懂了估計也不會當真，不如就把實情跟他們說了。學校的難處，學校的條件，講清楚了之後有選擇的人自然會選擇走讀，但是確實沒辦法的人，就算學校現有宿舍住不下，也得想想辦法給他們找宿舍了。”
溫楷去年下半年才從工農兵大學畢業，從小就沒吃過苦，也沒經歷過什麽事情，聽她這樣講忙接著問：“那如果實在住不下怎麽辦？”
許薇想了想，“咱們市之前有個制鞋廠，但是這幾年經營不行已經裁撤了大半員工了，學校可以去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他們之前空下來的宿舍租回來，當然最好是跟上面領導反映一下，有問題總不能全由學校解決啊！”
溫楷不停點頭，想了想幹脆把自己位置讓出來，“這是班級名冊”，他把一本冊子遞給許薇，“這本是登記是否住宿的，沒什麽太多要做的事情，你幫我看一會兒，我先去跟領導反映一下”，說完溫楷也顧不得許薇同不同意，撒腿就跑。
他是真的擔心晚了到時候上面把人家鞋廠宿舍處理了怎麽辦？
主要是今天這麽一會兒基本就沒有想走讀的，不抓緊點兒，到時候真住不下了，總不能讓孩子們露天睡操場吧？
許薇無奈地聳了聳肩，“要不你跟爸先帶著樂樂去轉轉，我在這幫溫老師看一會兒？”
嚴毅笑著拒絕了，“讓樂樂跟爸去轉轉吧，我在這陪你。”
等溫楷回來交接完工作離開學校已經一點多了，因為學校食堂還沒開，四人打算去國營飯店吃飯。
“嚴毅？”
嚴毅看見來人頓了頓，又若無其事地笑了一下，“表舅，好久不見。”
兩三年不見陶汝南變化很大，雖然年紀到了已經稱不上意氣風發，但整個人精氣神跟那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許薇和許明梁三人自然也看到來人了，許薇和樂樂叫了人，許明梁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朝他點了點頭沒說話。
“你們怎麽過來了？快到飯點兒了，要不一起吃個飯？”陶汝南確實還挺尷尬的，他現在很分裂，一方面覺得自己沒做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己唯一的血脈怎麽能不在自己身邊？但另一方面又覺得很遺憾，跟親戚徹底回不到從前了。自己年齡大了，將來有個萬一，既明身邊都沒個幫襯的長輩。
當然也有那麽一絲絲愧疚，但不算多。
“這兩年都沒見到既明那孩子了，他可長大了不少，有時間帶著樂樂來看看我們啊！”
“既明？”嚴毅品著這個名字。
陶汝南笑了，“我把孩子接回去後給他上了戶口，陶既明”，怕他們沒明白，他又接了一句，“《九歌·東君》裏有一句，撫餘馬兮安驅，夜皎皎兮既明，從皎皎月夜直走到天色明亮，也是我對這孩子的美好祝願吧！”
當然既明還有另一個出處，《詩經·大雅·烝民》裏有一句，“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明哲保身，也是他對這孩子行事的要求。
嚴毅笑了笑，這是生怕自己不知道什麽意思呢！
雖然他們當時確實沒給孩子起大名，但是叫了那麽久的小名一樣說改就改，算了算了。
“薇薇今天過來報道”，嚴毅回答他第一個問題，“我們還有點其他事情，就不跟表舅吃飯了，下次有時間再聚吧”，說完朝他點了點頭，又讓樂樂打招呼，這才帶著一家人離開。
“既明是康康的新名字嗎？”大家都沒說話，一時間倒是沈默了起來，還是樂樂先開了口。
“你還記得康康啊？”嚴毅覺得新奇，這孩子記性真好！
樂樂沒好氣地白了他爸一眼，“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當時你非要帶個孩子回來，我很不高興的！”
看著樂樂板著個小臉的樣子，許薇幾人都被逗笑了，“好了好了，那不是最後已經被送回去了嘛”，他想了想還加了一句，“我已經跟你媽媽道過歉了。”
樂樂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麽，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又冒出來一句，“良年比既明好聽。”
嚴毅楞了一會兒哭笑不得得看向大兒子，對上許薇揶揄的目光時，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起的名字其實沒陶家的名字有來歷。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一樣是他們對兒子的美好祝福！
至於陶家，就這樣吧，本身這兩年也沒怎麽想起過他們。嚴毅知道自己給許薇他們添了很多麻煩，但是就算再重來一遍，他一樣會把孩子從陶尚行那邊帶回來。
他沒辦法眼睜睜做到看著那個孩子去死，只是可能不會再養在身邊了，傷感情。
看著離開的幾人陶汝南不高興地抿了抿唇，但轉念想算了，本來想著兩家要能恢覆來往，對雙方都好。
他如今已經不是那個落魄到只能擠在一間陰暗逼仄的小屋裏的陶老頭了。
“陶教授”，陶汝南朝對方點了點頭，他是陶教授，是西北師範大學物理系的陶教授。
既明以後沒有別的親人，那就要讓他快快成長起來，自己也得趁著還年輕，多給孩子攢點兒家底。
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