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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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謝明昭回過頭, 發現來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樵夫。
他面容滄桑，下巴上掛了一圈的絡腮胡，袖子高高地卷起，露出了滿是繭子的一雙手, 身後還背著重重的一捆柴火。
他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兩人, 看著他們精致的衣裳，有些樂不可支道：
“謔, 來的還是兩個公子小姐！”
“你是？”
謝明昭有些發懵。按理說, 此處人煙稀少, 外祖的墓也已經荒廢至此, 應當是不會有人專程前來的。
“你也是來祭拜忠勇侯的嗎？”
“哈哈，不是的。”
這樵夫聽到謝明昭這話t，不禁覺得有點好笑, 他用手指指向不遠處, 開口道：
“我就一砍柴的，住城裏又貴又不方便。我就住在那兒呢，這兒林子大，砍柴方便。”
說完, 他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麽, 仔細盯著謝明昭看了半晌，又說道：
“這位小姐, 我看你很是面熟啊, 我怎麽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呢？”
“我從小就在金陵長大，你見過我也不算很稀奇。”
謝明昭心裏還未沒有人祭拜外祖感到有些遺憾, 於是頗有些心不在焉地開口說道。
“啊, 不是的，不是的。”
那樵夫連忙否認道：
“我不過是個砍柴為生的漢子, 瞧你們這副富貴模樣，就算同是金陵人，我又怎麽可能能有機會見到你們呢？
不過，我確實覺得這位小姐真的是很眼熟啊。”
“嗯.....”
那樵夫沈吟了片刻，才恍然大悟道：
“哦，我知道了。這位小姐您應當是忠勇侯的親戚吧？”
“啊.....也可以這樣說吧。”
謝明昭一楞，有些含糊地回答道。
“我就說我好像在哪兒見到你，小姐您跟忠勇侯長得真的挺像的。
忠勇侯沒什麽為官的架子，我從前老在大街上見著他。
這不巧了嗎，我一見著你啊，就感覺很親切啊！”
樵夫嘿嘿笑了兩聲，摸著後腦勺，擺出一副憨厚的神情。
他看著眼前的兩人，開口笑道：
“所以，兩位今日是來祭拜忠勇侯的嗎？”
“是.....只不過，沒想到此處早已沒落至此。”
謝明昭苦笑著，很是落寞地開口道：
“我還記得當年.....忠勇侯他老人家逝世時，全城百姓都有去送行。可惜現在，只怕是好久沒人來看他了。”
“害，人死如燈滅，這不是很常見的嗎？”
那樵夫擺擺手，隨口道：
“像我們這樣的人死後，最多兒孫一年來看望一次。說不準吶，他們事忙的時候，一年都抽不出功夫來看吶。
當然，我這樣的人肯定是沒辦法和忠勇侯相提並論的。”
說著，樵夫放下了背後那捆柴火，向蕭煜討了三根香。
他也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對著墓碑上香磕頭起來。
事畢，他才拍拍雙手，站起身道：
“得，今日湊巧，我便也給忠勇侯上三柱香。”
這樵夫雖是個混跡市井的粗人，但他其實一老早便看出謝明昭心情不愉，於是嘗試著用自己的話安慰起眼前的少女來。
“這位小姐，你是忠勇侯的親戚，那你應當知道忠勇侯可算是我們大梁的大英雄啊？”
“當然啦，可是如今卻.......”
“哎——”
樵夫直接打斷了謝明昭的話，開口說道：
“小姐，先別急著反駁我。你先前也說過忠勇侯故去之時，全金陵的人可是夾道相送啊？”
“嗯。”
謝明昭不懂他到底要說什麽，只能順著他的點點頭。
“那好。”
這樵夫接著說道：
“忠勇侯當年威風赫赫，不知打退了多少蠻子，可是替大梁爭了不少光啊。這點，百姓們都牢記於心。
且不說他故去之日，百姓想送的場景，就說幾個月前吧，清明的時候，我還看到好幾個人替他上香嘞！
百姓心裏自然是一直記掛著英雄的。”
但看謝明昭神情依舊郁郁，那樵夫又接著開口道：
“我知道，小姐您看著這裏有些沒落，自然是心裏不暢快的。
可是，您也得想想，我們感念忠勇侯，可也不能每天都去他墳前上一柱香吶！
那多費勁吶，我們尋常百姓的，每天忙著幹活，也沒法抽空幹這種事啊！
更何況，如今世道太平，我們也沒什麽需要去忠勇侯墳前祈求，去再次尋一個英雄來救我們於水火啊。”
那樵夫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放在地上的柴火重新背起。
“小姐，您別笑話我，我就一平頭老百姓。您是達官貴人，不愁吃不愁穿，想來天天過得也沒什麽煩惱。
您吶，只要有心，隨時想起來便可以來這看看。
而我，別說是找時間抽空來上柱香，就說這祭拜的物件置辦起來，也得花老些錢。
忠勇侯故去，我們固然傷心，但這日子總歸要過下去不是，哪能一直沈溺在之前呢？”
許是這話說得太過直白，那樵夫臉上反而流露出幾分不好意思起來，於是開始找補起來。
“嘿，小姐，我就說這麽隨便一說，您別介意哈。也不是說我們不感恩，只不過忠勇侯說不定也不希望我們百姓過多打擾他呢？
忠勇侯當年選這麽個僻靜的地方，說不定就是想好好安息，遠離人間的紛擾，說不定我們來祭拜他的時候，反而打擾到他了呢！”
那樵夫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急忙又補了句。
“小姐，我並不是說你們兩人打擾了忠勇侯啊。你們是他的親人，忠勇侯一定很想見到你們的，至於我這種無名小卒，倒是無所謂了。”
“好了。”
那樵夫眼見已經聊了好一會，也決意離開了。於是他沖兩人揮揮手，背起柴火向遠去走去。
“我還得去砍柴，兩位回見啦！”
謝明昭看著樵夫離去的身影，心中的郁氣不由散了幾分。
這樵夫的話倒是解了幾分她的困惑。
他說得很在理，不管是當年是何等攪動風雲的人物，哪怕是像自己外祖這般的人物，他的逝去，對於平民百姓來說，也不過一剎那的事情。
朝堂上還留有自己外祖的餘威，史書上也還記載著自己外祖的威名，只不過所有金陵城的百姓似是已忘記曾經城中的英雄，繼續好好過起了自己的生活。
她原本以為是人心易變，城中百姓早已忘記了自己的外祖。
可方才那樵夫的話確實敲醒了她。
或許百姓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外祖呢，只不過他們確實是在盡力生活，以至於無暇關註一個早已不在人世的人。
畢竟，誰又能說感念外祖的戰功與榮耀就一定比他們過得安穩平淡的日子更高貴呢？
謝明昭起身，用手拂去墓碑頂端最後一絲灰塵。
她容色淡淡，倒是一旁的蕭煜卻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開口道：
“你也不必過於煩悶。”
“老實講，我先前確實是很煩悶。我無法想象，外祖一生功績，去世後墓前卻看著如此冷清，說起來不禁讓人覺得有些可憐。”
謝明昭擡起頭，看向蕭煜，認真道：
“但現在，我卻不這麽覺得了。
再厲害的人物最後也不過一抔黃土，或許外祖真的不在意這些，才會墓地選在此處吧。
想來我外祖征戰一生，最初的心願也不是為了自己死後的香火旺盛吧。”
謝明昭忽地笑了起來，接著道：
“又或許我外祖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光景，卻又心甘情願呢？”
“其實方才那樵夫說得不錯。”
看著眼前少女的笑意，蕭煜冷不丁開口道：
“如今是太平盛世，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每日所煩惱的不過是自己的小日子，自然是想不起忠勇侯的。
可若是哪一天天災人禍，外敵入侵，無人可用，風雨飄搖時，百姓定然會想起曾經的大梁戰神的。到那時，說不定百姓還會他起廟，忠勇侯也不必再憂心香火零落的問題了。”
“是啊。”
謝明昭神情輕松起來，開口道：
“照你這麽說，現下的情形才是最好的。”
片刻後，謝明昭沖著蕭煜抿出一個微笑，有些難為情道：
“謝謝你方才安慰我。不過——
我想跟外祖單獨說會話，你可以稍微回避一下嗎？”
謝明昭難得露出這樣的笑容，蕭煜有些不知所措，方才那副沈穩的模樣也被打破了。
他只能有些磕磕碰碰地開口道：
“啊，啊，好的。我就在不遠處.....你，你要是有事記得喚我就行。”
蕭煜走遠幾步，確保自己聽不見少女對自己外祖的竊竊私語聲。
他只能看到少女重新半跪著，雙手貼上墓碑，低頭不知呢喃著些什麽。
其實謝明昭也沒說什麽重要的事情。
她只是開口道：
“外祖，我之前總是不知道自己將來到底要幹什麽，到底要去往何方。我現在其實也有點不太清楚，但我可以肯定t我得先幫幫一個好人。”
謝明昭順著蕭煜的方向指了指，繼續道：
“吶，就是那個人。那個人挺不錯的，我得幫幫他。
不過，外祖你放心，我不會忘記你的。不管他人如何，我一定會回來經常看你的。”
謝明昭這話剛說完，頭頂的樹葉就簌簌落下，就像是回應她一般。
謝明昭看著這一地的落葉，忽然笑了笑，繼續貼近墓碑輕聲道：
“好了，外祖，我該走了。那麽，你就祝我一路順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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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昭回過頭, 發現來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樵夫。
他面容滄桑，下巴上掛了一圈的絡腮胡，袖子高高地卷起，露出了滿是繭子的一雙手, 身後還背著重重的一捆柴火。
他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兩人, 看著他們精致的衣裳，有些樂不可支道：
“謔, 來的還是兩個公子小姐！”
“你是？”
謝明昭有些發懵。按理說, 此處人煙稀少, 外祖的墓也已經荒廢至此, 應當是不會有人專程前來的。
“你也是來祭拜忠勇侯的嗎？”
“哈哈，不是的。”
這樵夫聽到謝明昭這話t，不禁覺得有點好笑, 他用手指指向不遠處, 開口道：
“我就一砍柴的，住城裏又貴又不方便。我就住在那兒呢，這兒林子大，砍柴方便。”
說完, 他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麽, 仔細盯著謝明昭看了半晌，又說道：
“這位小姐, 我看你很是面熟啊, 我怎麽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呢？”
“我從小就在金陵長大，你見過我也不算很稀奇。”
謝明昭心裏還未沒有人祭拜外祖感到有些遺憾, 於是頗有些心不在焉地開口說道。
“啊, 不是的，不是的。”
那樵夫連忙否認道：
“我不過是個砍柴為生的漢子, 瞧你們這副富貴模樣，就算同是金陵人，我又怎麽可能能有機會見到你們呢？
不過，我確實覺得這位小姐真的是很眼熟啊。”
“嗯.....”
那樵夫沈吟了片刻，才恍然大悟道：
“哦，我知道了。這位小姐您應當是忠勇侯的親戚吧？”
“啊.....也可以這樣說吧。”
謝明昭一楞，有些含糊地回答道。
“我就說我好像在哪兒見到你，小姐您跟忠勇侯長得真的挺像的。
忠勇侯沒什麽為官的架子，我從前老在大街上見著他。
這不巧了嗎，我一見著你啊，就感覺很親切啊！”
樵夫嘿嘿笑了兩聲，摸著後腦勺，擺出一副憨厚的神情。
他看著眼前的兩人，開口笑道：
“所以，兩位今日是來祭拜忠勇侯的嗎？”
“是.....只不過，沒想到此處早已沒落至此。”
謝明昭苦笑著，很是落寞地開口道：
“我還記得當年.....忠勇侯他老人家逝世時，全城百姓都有去送行。可惜現在，只怕是好久沒人來看他了。”
“害，人死如燈滅，這不是很常見的嗎？”
那樵夫擺擺手，隨口道：
“像我們這樣的人死後，最多兒孫一年來看望一次。說不準吶，他們事忙的時候，一年都抽不出功夫來看吶。
當然，我這樣的人肯定是沒辦法和忠勇侯相提並論的。”
說著，樵夫放下了背後那捆柴火，向蕭煜討了三根香。
他也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對著墓碑上香磕頭起來。
事畢，他才拍拍雙手，站起身道：
“得，今日湊巧，我便也給忠勇侯上三柱香。”
這樵夫雖是個混跡市井的粗人，但他其實一老早便看出謝明昭心情不愉，於是嘗試著用自己的話安慰起眼前的少女來。
“這位小姐，你是忠勇侯的親戚，那你應當知道忠勇侯可算是我們大梁的大英雄啊？”
“當然啦，可是如今卻.......”
“哎——”
樵夫直接打斷了謝明昭的話，開口說道：
“小姐，先別急著反駁我。你先前也說過忠勇侯故去之時，全金陵的人可是夾道相送啊？”
“嗯。”
謝明昭不懂他到底要說什麽，只能順著他的點點頭。
“那好。”
這樵夫接著說道：
“忠勇侯當年威風赫赫，不知打退了多少蠻子，可是替大梁爭了不少光啊。這點，百姓們都牢記於心。
且不說他故去之日，百姓想送的場景，就說幾個月前吧，清明的時候，我還看到好幾個人替他上香嘞！
百姓心裏自然是一直記掛著英雄的。”
但看謝明昭神情依舊郁郁，那樵夫又接著開口道：
“我知道，小姐您看著這裏有些沒落，自然是心裏不暢快的。
可是，您也得想想，我們感念忠勇侯，可也不能每天都去他墳前上一柱香吶！
那多費勁吶，我們尋常百姓的，每天忙著幹活，也沒法抽空幹這種事啊！
更何況，如今世道太平，我們也沒什麽需要去忠勇侯墳前祈求，去再次尋一個英雄來救我們於水火啊。”
那樵夫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放在地上的柴火重新背起。
“小姐，您別笑話我，我就一平頭老百姓。您是達官貴人，不愁吃不愁穿，想來天天過得也沒什麽煩惱。
您吶，只要有心，隨時想起來便可以來這看看。
而我，別說是找時間抽空來上柱香，就說這祭拜的物件置辦起來，也得花老些錢。
忠勇侯故去，我們固然傷心，但這日子總歸要過下去不是，哪能一直沈溺在之前呢？”
許是這話說得太過直白，那樵夫臉上反而流露出幾分不好意思起來，於是開始找補起來。
“嘿，小姐，我就說這麽隨便一說，您別介意哈。也不是說我們不感恩，只不過忠勇侯說不定也不希望我們百姓過多打擾他呢？
忠勇侯當年選這麽個僻靜的地方，說不定就是想好好安息，遠離人間的紛擾，說不定我們來祭拜他的時候，反而打擾到他了呢！”
那樵夫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急忙又補了句。
“小姐，我並不是說你們兩人打擾了忠勇侯啊。你們是他的親人，忠勇侯一定很想見到你們的，至於我這種無名小卒，倒是無所謂了。”
“好了。”
那樵夫眼見已經聊了好一會，也決意離開了。於是他沖兩人揮揮手，背起柴火向遠去走去。
“我還得去砍柴，兩位回見啦！”
謝明昭看著樵夫離去的身影，心中的郁氣不由散了幾分。
這樵夫的話倒是解了幾分她的困惑。
他說得很在理，不管是當年是何等攪動風雲的人物，哪怕是像自己外祖這般的人物，他的逝去，對於平民百姓來說，也不過一剎那的事情。
朝堂上還留有自己外祖的餘威，史書上也還記載著自己外祖的威名，只不過所有金陵城的百姓似是已忘記曾經城中的英雄，繼續好好過起了自己的生活。
她原本以為是人心易變，城中百姓早已忘記了自己的外祖。
可方才那樵夫的話確實敲醒了她。
或許百姓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外祖呢，只不過他們確實是在盡力生活，以至於無暇關註一個早已不在人世的人。
畢竟，誰又能說感念外祖的戰功與榮耀就一定比他們過得安穩平淡的日子更高貴呢？
謝明昭起身，用手拂去墓碑頂端最後一絲灰塵。
她容色淡淡，倒是一旁的蕭煜卻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開口道：
“你也不必過於煩悶。”
“老實講，我先前確實是很煩悶。我無法想象，外祖一生功績，去世後墓前卻看著如此冷清，說起來不禁讓人覺得有些可憐。”
謝明昭擡起頭，看向蕭煜，認真道：
“但現在，我卻不這麽覺得了。
再厲害的人物最後也不過一抔黃土，或許外祖真的不在意這些，才會墓地選在此處吧。
想來我外祖征戰一生，最初的心願也不是為了自己死後的香火旺盛吧。”
謝明昭忽地笑了起來，接著道：
“又或許我外祖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光景，卻又心甘情願呢？”
“其實方才那樵夫說得不錯。”
看著眼前少女的笑意，蕭煜冷不丁開口道：
“如今是太平盛世，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每日所煩惱的不過是自己的小日子，自然是想不起忠勇侯的。
可若是哪一天天災人禍，外敵入侵，無人可用，風雨飄搖時，百姓定然會想起曾經的大梁戰神的。到那時，說不定百姓還會他起廟，忠勇侯也不必再憂心香火零落的問題了。”
“是啊。”
謝明昭神情輕松起來，開口道：
“照你這麽說，現下的情形才是最好的。”
片刻後，謝明昭沖著蕭煜抿出一個微笑，有些難為情道：
“謝謝你方才安慰我。不過——
我想跟外祖單獨說會話，你可以稍微回避一下嗎？”
謝明昭難得露出這樣的笑容，蕭煜有些不知所措，方才那副沈穩的模樣也被打破了。
他只能有些磕磕碰碰地開口道：
“啊，啊，好的。我就在不遠處.....你，你要是有事記得喚我就行。”
蕭煜走遠幾步，確保自己聽不見少女對自己外祖的竊竊私語聲。
他只能看到少女重新半跪著，雙手貼上墓碑，低頭不知呢喃著些什麽。
其實謝明昭也沒說什麽重要的事情。
她只是開口道：
“外祖，我之前總是不知道自己將來到底要幹什麽，到底要去往何方。我現在其實也有點不太清楚，但我可以肯定t我得先幫幫一個好人。”
謝明昭順著蕭煜的方向指了指，繼續道：
“吶，就是那個人。那個人挺不錯的，我得幫幫他。
不過，外祖你放心，我不會忘記你的。不管他人如何，我一定會回來經常看你的。”
謝明昭這話剛說完，頭頂的樹葉就簌簌落下，就像是回應她一般。
謝明昭看著這一地的落葉，忽然笑了笑，繼續貼近墓碑輕聲道：
“好了，外祖，我該走了。那麽，你就祝我一路順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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