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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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次日, 晨光熹微，謝明昭才扶著額頭有些難受地睜開了雙眼。
唔.....宿醉的感覺還真是難受啊......
算起來她幾乎從未喝醉過，這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她第一次喝醉，想來還是因為她昨日本就心情不佳的緣故。
謝明昭掀開了被子, 發現自己衣裳整整齊齊的, 只是有些許褶皺。
醉意消散，她這才慢慢回想起昨夜的場景。
她多飲了幾杯, 多說了幾句, 還似乎跟蕭煜有意見相背之嫌。
但她最終也沒能找到切實的證據來支持自己, 到底沒有爭出個所以然。
再然後, 然後她就醉得更厲害了。
所有的事情都有些模糊不清，她只記得自己倒下去的那一刻似乎發現了蕭煜的面上浮現出淡淡的薄紅。
這個發現不由讓謝明昭有些開心。
看來，昨夜蕭煜提的那壺酒果然很烈。據說寧王蕭煜酒量一向很好, 常常連飲數杯依舊面不改色。
連他都染上了幾分醉意, 那麽自己昨夜的失態反而就不足為奇了。
想到這裏，謝明昭不禁開始為接下來的行程有些發愁。
她自認為自己一向不是個有大志向的人，什麽封侯拜相，流芳百世的全都跟她無關。
就連她重生的原因, 她是至今也想不明白。
若說是上天憐憫, 可這世上孤苦無依，百般悔恨之人又何其多, 老天爺為何單單對她謝明昭青睞有加, 以至於給了她這種天大的好機會。
其實，就這輩子而言, 看上去跟上輩子有了很大區別。
但說到底, 區別也不是很大。
除了想揮斷跟蕭明安的聯系外，她究竟又幹了些什麽呢？
或者換個說法, 她這輩子出自本意，堅定地想去幹到底的事情究竟是什麽呢？
她看上去做了不少事，不管是在賞花宴上大出風頭，在圍獵上立了功還是賜婚給了蕭煜，這些事情轟轟烈烈，似乎沒有一件事能稱得上小事。
可這些事情也並非是她費盡心力達成的，她只是被無數的洪流推擠著，裹挾著，在那種境地下不得不做出的舉動t。
掌握自己的命運，說起來很容易。
她現在自然有了一定能力，不會有誰隨意逼迫她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饒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也不能全然把她當做個玩偶擺弄。在適當的範圍內，她還是被允許擁有自己的私心的。
可有了支配自己的能力，她能幹些什麽呢，她又想幹些什麽呢？
她想起先前跟蕭煜說過的那段話。
“若有一日，能縱行於天地，行俠仗義，扶弱濟貧，那才是我之所願。”
是啊，她不會對蕭煜撒謊。這確實是她內心所願，而現在她也正在做著這件事情。
但她對這件事的渴望就真的如此熱切嗎？
這個游歷江湖的機會說到底是父親給她的，仍舊是時機到了不得不為之的，並非她自己竭盡全力而得到的。
這世上之人，或為權，或為名，或為利，總歸有個目標。
但她卻好似沒有一個目標。
游歷江湖，很好，她很喜歡。
待在謝府，一般，可她父母均在此處，那便也不那麽差。
她是個十五歲的女孩子。十五歲的時候，每個人都能知道自己將來要幹什麽，要為什麽而奮鬥嗎？
謝明昭伸出雙手擋在自己的雙眼前方，任由刺目的日光透過指縫灑在自己的眼皮上。
她想，她之前說過要替蕭煜尋藥。
這多少算是個目標。
蕭煜算是個好人。
謝明昭想起了自蕭煜認識以來的種種，想起了跳崖之前他義無反顧地站在了自己身前，想起了他拼盡全力的那一抹漫天劍意，還有他昨夜臉上的一抹薄紅。
至少，蕭煜算是個面冷心熱的好人。
那麽，就去替他尋藥吧。
再次救他一命，好好解決婚約這件事。然後再跟父母好好道一個別，在這世上多走上幾遭。
十五歲的謝明昭可能會有些迷茫，可倘若再過三年，五年，十八歲的謝明昭，二十歲的謝明昭肯定能比現在想得更加清楚。
想到這裏，謝明昭“噌”一下，從榻上竄了起來。
既然已經有了想法，她就得去執行，最好還能從蕭煜探知些消息。
不過，在此之前，且容她去躲一下懶。
她得去看看她外祖。
金陵的忠勇侯府自她離開後，除了幾個父親留在那裏看護的小廝，便再也沒有人了。
只剩下過去的回憶，而回憶中的人卻一個不在，這對謝明昭來說，並不是一個很值得懷念的去處。
不去忠勇侯府，謝明昭決定去到外祖的墓前，再跟他說說話。
畢竟，小時候每次她要幹什麽事時，都會悄悄找個機會跟外祖說。
現在應當也不會例外。
謝明昭隨意梳洗了一番，消掉昨夜的酒氣後，便推開了房門。
卻沒想到，房門外卻施施然站了個自己預料之外的人。
“蕭煜，你怎麽會在這裏？”
謝明昭擡頭瞅了瞅日頭，發現此時是初晨，太陽不過剛剛升起。
蕭煜難得換了身艾青色的衣裳，較他平時所為，倒多了幾分清朗爽舉。
假使是不認識的人瞧見了他，定然是猜不到他便是在京中名聲狠厲的寧王蕭煜。他這副模樣，若是撇去那淡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質，倒真像是模樣甚好的書生。
應當是昨夜酒氣太重，蕭煜也換了身衣服。
謝明昭走近一看，這才發現蕭煜袖上掛滿了晨露，被日光這麽一照，反而顯出幾分晶瑩剔透來。
他這是來了多久，竟連身上都沾染上了晨露。
蕭煜仿佛看透了謝明昭眼中的疑惑，主動開口道：
“我有事想跟你相商，早上收拾完便來尋你了。
對了，你今日可有空？”
“是什麽很緊要的事嗎？”
謝明昭有些糾結，若是事情要緊，那自己去看外祖的計劃便要延後了。
蕭煜搖頭道：
“你....是已有計劃了嗎？”
“我今日本打算去外祖墓前看一看，但要是事情很重要的話，我便換個日子便是。”
“不用。”
蕭煜直截了當地否決了這個提議。
“不過，我可否與你一同前去？”
“啊？”
謝明昭很是驚訝，不禁用手指了指自己，開口道：
“你是說你也想去為我外祖掃墓嗎？”
“不行嗎？忠勇侯威名赫赫，晚輩仰慕不已，有這麽一個機會當然要牢牢抓住啊。”
“是嗎？”
謝明昭擡頭，頗有些狐疑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說得倒是挺誠懇的，表情好像也沒什麽不對，但是蕭煜忽然這麽客氣又文鄒鄒的說話，倒是讓謝明昭感到有些許不適。
“你就只是因為原因想隨我去的嗎？”
蕭煜沈默半刻，方道：
“.....當然。”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謝明昭也沒有什麽理由拒絕，便也欣然答允了。
*************
跟大多數人所想不同，忠勇侯的墓並非修建得很氣派恢宏，反而僅僅是一個坐落於金陵郊外的小土堆。
除卻墓前那塊大大的刻著“忠勇侯之墓”的石碑外，這塊墓地看上去與尋常百姓的並沒有區別。
謝明昭一邊領著蕭煜往前走，一邊向他介紹起來。
“我外祖並不是豪門貴族出身，在尚未從軍前，他不過是個殺豬匠。
因此，我外祖家並沒有什麽家族墓地。平民百姓嘛，有錢的時候呢，就拾掇具好的棺槨，熱熱鬧鬧地下個葬；要是沒錢呢，就只能隨便找具刨花棺材，只期待將來天災大雨時，它能管得長久一點。
我外祖也是如此。他覺得沒什麽必要弄一個豪華的墓地。
人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他只要跟我外祖母葬在一塊就行。
他的墓地就在此處，位於他的家鄉背靠青山，面臨溪流，是他親自選的。
但是，你不要看這兒偏僻。我記得我外祖下葬的那天，全城的百姓可都是夾道想送，還有不少百姓來到此處為我外祖上香送花呢！”
說完這句話，謝明昭用手指一指，蕭煜便看到了一個光禿禿的，絲毫不起眼的小墓。
謝明昭：！！！
“怎麽會這樣？！”
謝明昭急匆匆上前，走到墓前。
這處墓地跟謝明昭上一次見到時截然不同。
上一次她離開時，外祖的墓地雖然簡單樸素，但周圍卻是打掃得幹幹凈凈的，甚至於還擺滿了各種鮮花蔬果，儼然比有名的寺廟還要香火通明。
可如今，別說什麽鮮花蔬果了，就連墓前都落滿了厚厚的灰層，倒顯得可憐兮兮的，顯然是一副很久沒有人來的模樣。
謝明昭有些接受不了，她索性半跪在墓前，一寸寸用自己衣袖擦起墓前的灰塵來。
蕭煜也沈著一對眉眼，跟著謝明昭一同擦起灰塵來。
沒過多久，墓前倒是沒見幹凈多少，兩人的衣袖都已經灰撲撲一片，顯得狼狽可惜極了。
可謝明昭手上動作還是不停，依舊執拗地用衣袖不停地擦著。
“謝明昭。”
蕭煜牢牢握住了眼前少女的手腕，沒有讓她繼續動作。
“放開。”
謝明昭一改先前的作態，第一次對蕭煜冷冷道。
“你擦不幹凈的。”
蕭煜緩緩開口，話語隨風而來，夾雜著些微風的柔和。
他沒有放手，只是從自己袖中另外掏出一塊手帕，仔仔細細地擦起眼前的墓碑來。
其實距這塊墓碑立起還沒多久，這塊石頭竟已像飽經風霜似的，帶有了歲月的殘痕。
擦完墓碑後，蕭煜又從旁拿出自己帶來主動祭拜的鮮果香燭。
接著，他放開了謝明昭，後退了幾步，將點燃的三炷香恭恭敬敬舉過頭頂，隨即叩拜起來。
“你在幹什麽？”
謝明昭語氣晦澀，只定定看著蕭煜此舉，倒沒有再接著擦去灰塵。
只不過，蕭煜還沒來得及回答，兩人身後便傳來一道粗厚男聲。
“今兒是什麽日子，忠勇侯墓前竟然還來了兩個祭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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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宿醉的感覺還真是難受啊......
算起來她幾乎從未喝醉過，這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她第一次喝醉，想來還是因為她昨日本就心情不佳的緣故。
謝明昭掀開了被子, 發現自己衣裳整整齊齊的, 只是有些許褶皺。
醉意消散，她這才慢慢回想起昨夜的場景。
她多飲了幾杯, 多說了幾句, 還似乎跟蕭煜有意見相背之嫌。
但她最終也沒能找到切實的證據來支持自己, 到底沒有爭出個所以然。
再然後, 然後她就醉得更厲害了。
所有的事情都有些模糊不清，她只記得自己倒下去的那一刻似乎發現了蕭煜的面上浮現出淡淡的薄紅。
這個發現不由讓謝明昭有些開心。
看來，昨夜蕭煜提的那壺酒果然很烈。據說寧王蕭煜酒量一向很好, 常常連飲數杯依舊面不改色。
連他都染上了幾分醉意, 那麽自己昨夜的失態反而就不足為奇了。
想到這裏，謝明昭不禁開始為接下來的行程有些發愁。
她自認為自己一向不是個有大志向的人，什麽封侯拜相，流芳百世的全都跟她無關。
就連她重生的原因, 她是至今也想不明白。
若說是上天憐憫, 可這世上孤苦無依，百般悔恨之人又何其多, 老天爺為何單單對她謝明昭青睞有加, 以至於給了她這種天大的好機會。
其實，就這輩子而言, 看上去跟上輩子有了很大區別。
但說到底, 區別也不是很大。
除了想揮斷跟蕭明安的聯系外，她究竟又幹了些什麽呢？
或者換個說法, 她這輩子出自本意，堅定地想去幹到底的事情究竟是什麽呢？
她看上去做了不少事，不管是在賞花宴上大出風頭，在圍獵上立了功還是賜婚給了蕭煜，這些事情轟轟烈烈，似乎沒有一件事能稱得上小事。
可這些事情也並非是她費盡心力達成的，她只是被無數的洪流推擠著，裹挾著，在那種境地下不得不做出的舉動t。
掌握自己的命運，說起來很容易。
她現在自然有了一定能力，不會有誰隨意逼迫她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饒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也不能全然把她當做個玩偶擺弄。在適當的範圍內，她還是被允許擁有自己的私心的。
可有了支配自己的能力，她能幹些什麽呢，她又想幹些什麽呢？
她想起先前跟蕭煜說過的那段話。
“若有一日，能縱行於天地，行俠仗義，扶弱濟貧，那才是我之所願。”
是啊，她不會對蕭煜撒謊。這確實是她內心所願，而現在她也正在做著這件事情。
但她對這件事的渴望就真的如此熱切嗎？
這個游歷江湖的機會說到底是父親給她的，仍舊是時機到了不得不為之的，並非她自己竭盡全力而得到的。
這世上之人，或為權，或為名，或為利，總歸有個目標。
但她卻好似沒有一個目標。
游歷江湖，很好，她很喜歡。
待在謝府，一般，可她父母均在此處，那便也不那麽差。
她是個十五歲的女孩子。十五歲的時候，每個人都能知道自己將來要幹什麽，要為什麽而奮鬥嗎？
謝明昭伸出雙手擋在自己的雙眼前方，任由刺目的日光透過指縫灑在自己的眼皮上。
她想，她之前說過要替蕭煜尋藥。
這多少算是個目標。
蕭煜算是個好人。
謝明昭想起了自蕭煜認識以來的種種，想起了跳崖之前他義無反顧地站在了自己身前，想起了他拼盡全力的那一抹漫天劍意，還有他昨夜臉上的一抹薄紅。
至少，蕭煜算是個面冷心熱的好人。
那麽，就去替他尋藥吧。
再次救他一命，好好解決婚約這件事。然後再跟父母好好道一個別，在這世上多走上幾遭。
十五歲的謝明昭可能會有些迷茫，可倘若再過三年，五年，十八歲的謝明昭，二十歲的謝明昭肯定能比現在想得更加清楚。
想到這裏，謝明昭“噌”一下，從榻上竄了起來。
既然已經有了想法，她就得去執行，最好還能從蕭煜探知些消息。
不過，在此之前，且容她去躲一下懶。
她得去看看她外祖。
金陵的忠勇侯府自她離開後，除了幾個父親留在那裏看護的小廝，便再也沒有人了。
只剩下過去的回憶，而回憶中的人卻一個不在，這對謝明昭來說，並不是一個很值得懷念的去處。
不去忠勇侯府，謝明昭決定去到外祖的墓前，再跟他說說話。
畢竟，小時候每次她要幹什麽事時，都會悄悄找個機會跟外祖說。
現在應當也不會例外。
謝明昭隨意梳洗了一番，消掉昨夜的酒氣後，便推開了房門。
卻沒想到，房門外卻施施然站了個自己預料之外的人。
“蕭煜，你怎麽會在這裏？”
謝明昭擡頭瞅了瞅日頭，發現此時是初晨，太陽不過剛剛升起。
蕭煜難得換了身艾青色的衣裳，較他平時所為，倒多了幾分清朗爽舉。
假使是不認識的人瞧見了他，定然是猜不到他便是在京中名聲狠厲的寧王蕭煜。他這副模樣，若是撇去那淡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質，倒真像是模樣甚好的書生。
應當是昨夜酒氣太重，蕭煜也換了身衣服。
謝明昭走近一看，這才發現蕭煜袖上掛滿了晨露，被日光這麽一照，反而顯出幾分晶瑩剔透來。
他這是來了多久，竟連身上都沾染上了晨露。
蕭煜仿佛看透了謝明昭眼中的疑惑，主動開口道：
“我有事想跟你相商，早上收拾完便來尋你了。
對了，你今日可有空？”
“是什麽很緊要的事嗎？”
謝明昭有些糾結，若是事情要緊，那自己去看外祖的計劃便要延後了。
蕭煜搖頭道：
“你....是已有計劃了嗎？”
“我今日本打算去外祖墓前看一看，但要是事情很重要的話，我便換個日子便是。”
“不用。”
蕭煜直截了當地否決了這個提議。
“不過，我可否與你一同前去？”
“啊？”
謝明昭很是驚訝，不禁用手指了指自己，開口道：
“你是說你也想去為我外祖掃墓嗎？”
“不行嗎？忠勇侯威名赫赫，晚輩仰慕不已，有這麽一個機會當然要牢牢抓住啊。”
“是嗎？”
謝明昭擡頭，頗有些狐疑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說得倒是挺誠懇的，表情好像也沒什麽不對，但是蕭煜忽然這麽客氣又文鄒鄒的說話，倒是讓謝明昭感到有些許不適。
“你就只是因為原因想隨我去的嗎？”
蕭煜沈默半刻，方道：
“.....當然。”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謝明昭也沒有什麽理由拒絕，便也欣然答允了。
*************
跟大多數人所想不同，忠勇侯的墓並非修建得很氣派恢宏，反而僅僅是一個坐落於金陵郊外的小土堆。
除卻墓前那塊大大的刻著“忠勇侯之墓”的石碑外，這塊墓地看上去與尋常百姓的並沒有區別。
謝明昭一邊領著蕭煜往前走，一邊向他介紹起來。
“我外祖並不是豪門貴族出身，在尚未從軍前，他不過是個殺豬匠。
因此，我外祖家並沒有什麽家族墓地。平民百姓嘛，有錢的時候呢，就拾掇具好的棺槨，熱熱鬧鬧地下個葬；要是沒錢呢，就只能隨便找具刨花棺材，只期待將來天災大雨時，它能管得長久一點。
我外祖也是如此。他覺得沒什麽必要弄一個豪華的墓地。
人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他只要跟我外祖母葬在一塊就行。
他的墓地就在此處，位於他的家鄉背靠青山，面臨溪流，是他親自選的。
但是，你不要看這兒偏僻。我記得我外祖下葬的那天，全城的百姓可都是夾道想送，還有不少百姓來到此處為我外祖上香送花呢！”
說完這句話，謝明昭用手指一指，蕭煜便看到了一個光禿禿的，絲毫不起眼的小墓。
謝明昭：！！！
“怎麽會這樣？！”
謝明昭急匆匆上前，走到墓前。
這處墓地跟謝明昭上一次見到時截然不同。
上一次她離開時，外祖的墓地雖然簡單樸素，但周圍卻是打掃得幹幹凈凈的，甚至於還擺滿了各種鮮花蔬果，儼然比有名的寺廟還要香火通明。
可如今，別說什麽鮮花蔬果了，就連墓前都落滿了厚厚的灰層，倒顯得可憐兮兮的，顯然是一副很久沒有人來的模樣。
謝明昭有些接受不了，她索性半跪在墓前，一寸寸用自己衣袖擦起墓前的灰塵來。
蕭煜也沈著一對眉眼，跟著謝明昭一同擦起灰塵來。
沒過多久，墓前倒是沒見幹凈多少，兩人的衣袖都已經灰撲撲一片，顯得狼狽可惜極了。
可謝明昭手上動作還是不停，依舊執拗地用衣袖不停地擦著。
“謝明昭。”
蕭煜牢牢握住了眼前少女的手腕，沒有讓她繼續動作。
“放開。”
謝明昭一改先前的作態，第一次對蕭煜冷冷道。
“你擦不幹凈的。”
蕭煜緩緩開口，話語隨風而來，夾雜著些微風的柔和。
他沒有放手，只是從自己袖中另外掏出一塊手帕，仔仔細細地擦起眼前的墓碑來。
其實距這塊墓碑立起還沒多久，這塊石頭竟已像飽經風霜似的，帶有了歲月的殘痕。
擦完墓碑後，蕭煜又從旁拿出自己帶來主動祭拜的鮮果香燭。
接著，他放開了謝明昭，後退了幾步，將點燃的三炷香恭恭敬敬舉過頭頂，隨即叩拜起來。
“你在幹什麽？”
謝明昭語氣晦澀，只定定看著蕭煜此舉，倒沒有再接著擦去灰塵。
只不過，蕭煜還沒來得及回答，兩人身後便傳來一道粗厚男聲。
“今兒是什麽日子，忠勇侯墓前竟然還來了兩個祭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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