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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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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

【宿主, 人物小傳裏的內容絕不可能有錯漏。原主贈予裴筠知的各項禮物都是以主仆情意或者兄妹情誼相贈。原主一心愛慕的是蕭令璟,而非裴筠知,您莫要再因為裴筠知對原主的單相思, 和語意不詳的信件, 而產生兩人兩情相悅的錯覺。】

察覺到宿主陷入了深深的糾結與掙紮, 系統立刻出言勸解:【在原著情節中, 原主本就是為了蕭令璟擋刀而犧牲的命運,只不過劇情出現了一些差池。原主在為蕭令璟擋刀後並未犧牲,即使重傷還毅然決然地放火為蕭令璟斷後,這才不幸地被蕭令桉生擒。但她深愛著蕭令璟,不願成為心上人的累贅,最終還是選擇了為他跳河赴死的道路。】

【而劇情出現差池的根源,正是裴筠知的存在。穿書局已反覆推演數萬次,裴筠知若是不除,這個小世界必將崩塌。所以, 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

見宿主抿唇沈默, 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再度道:【宿主,這個小世界只不過是一個小說世界, 您於心不忍, 只需將這個世界裏的角色視為小說中的紙片人即可。您已簽署了合同,只需早日完成任務,就能與父母重逢。現任務進展十分順利,若因一時心軟導致任務失敗, 小世界崩塌, 後果不堪設想……】

是的……陸今瑤的的心願始終都是和爸爸媽媽再次團聚……

她不可能因為一個書中的紙片人,去放棄自己的利益。

陸今瑤重重嘆氣, 擰眉問道:【當初簽訂合約時,提到我的任務是以原主的身份逐步接近裴筠知,設法在他身邊獲取關鍵的軍情機密,並暗中協助蕭令璟推翻裴筠知這個只手遮天的攝政王。現在,裴筠知對我已毫無防備,但我卻不知,自己該竊取哪些具體的軍事機密,更不清楚該怎麽協助蕭令璟。感覺現在的我,像只無頭的蒼蠅,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任務該怎麽進行下去。】

【剛剛宿主在為蕭令璟添墨時,我已成功拍攝到重要的政務資料,並已將這些信息上傳至主系統。目前,主線任務的具體內容已經更新完畢。請宿主放心,只需按照既定的步驟,逐一完成各項主線任務,便能順利完成最終任務。】

【叮!現在為宿主發布主線任務。】

【任務一:[竊取關鍵軍事情報]。任務詳情:實時掌握裴筠知的軍情動態,並查明裴筠知秘密圈養私兵的基地。】

【進展提示:鑒於宿主已身處裴筠知辦公現場,只需機敏陪伴,我們即可適時攝錄裴筠知所處理的一切政務秘檔。】

【任務二:[奪取裴筠知的身份令牌,並偷偷置於蕭令璟府邸]。任務詳情:您需尋機竊取裴筠知的攝政王令牌,並在秋狩之前,找機會將其偷偷掉落在蕭令璟的府邸裏。此令牌將助力蕭令璟成功脫困,脫離囚禁狀態。】

【任務三:[竊取陸家軍虎符]。任務詳情:能即刻調兵遣將陸家軍的虎符,是原主自幼佩戴的玉佩,現今被陸時濤放置於書房內一處隱秘的暗格之中。您務必在秋狩之前將其竊取,此舉將有效遏制陸時濤遣人調動陸家軍以助裴筠知之計。】

【任務四:[參加秋狩]。任務詳情:隨裴筠知一同參加秋狩。】

【秋狩後的任務詳情,需待參與秋狩後方能更新。而據原著推測,秋狩時,齊王將策劃刺殺蕭青恒以發動逼宮,陸時濤會第一時間調動陸家軍保衛皇帝。我們要t利用這次刺殺事件,挑撥齊王與裴筠知兩派相爭,力求雙方兩敗俱傷。為此,絕不能讓陸時濤遣人調動陸家軍助力於裴筠知。】

【一旦蕭青恒被刺殺成功,蕭令璟作為鎮壓叛軍的主將,便有了名正言順登基稱帝的理由,裴筠知也因此失去了攝政的正當理由。】

陸今瑤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蕭青恒也要死?他才十五歲……】

【蕭青恒雖年僅十五歲,但在原著中,他卻已展現出深沈的心機。在齊王刺殺蕭令璟進行逼宮之際,他趁機叛亂,直至因實力不濟而被鎮壓。最終,蕭撫為護他而死,他也因兵敗而選擇自盡。這一切的命運轉折,皆因裴筠知的幹預,導致蕭青恒在五年前意外登基為帝。】

【為了讓劇情回歸正軌,蕭令璟重回帝位之時,蕭青恒和蕭撫都必須死。這也是他們原著的宿命。】

陸今瑤深吸一口涼氣,語氣又急又氣道:【簽合同時,你們沒和我說要死那麽多人……就不能饒他們一命嗎?】

【成王敗寇,本就是血雨腥風、血流成河。當年,裴筠知扶持蕭青恒上位時,也曾沾滿了無數無辜者的鮮血。要實施既定計劃,蕭青恒絕不能留。】

【宿主,時間已所剩無多,僅不到兩個月了。蕭令璟目前的實力尚難以與裴筠知黨派抗衡,更難以在這個小世界崩塌前奪回帝位。而且,奪回帝位的手斷不能以叛軍的名義,這會影響到蕭令璟作為男主的氣運。兩個月內,唯有蕭青恒死亡,蕭令璟以鎮壓叛軍名義起兵,方能重振聲威,以正統的理由登基,奪回屬於他的一切。】

【那陸家……】陸今瑤緊張地問,【陸時濤明顯也是蕭青恒一派,會對陸家造成影響嗎?】

【自然不會。】系統肯定道,【蕭青恒一死,您就請求陸時濤,請他扶持蕭令璟登基。您是陸時濤的愛女,陸時濤必然會聽從您的。屆時陸時濤就是功臣,陸家自然會論功行賞。】

陸今瑤眉頭緊鎖:【那我呢?蕭令璟登基後,我的任務就算完成,就能離開這個世界了嗎?】

【若男女主感情發展順利,蕭令璟登基後,宿主即可算完成任務,離開這個世界。若男女主感情發展不順利,女主還需接替女主的角色,與男主攜手走向HE的結局。】

這也是裴筠知必須被鏟除的主要原因。只要裴筠知尚存,爭奪便在所難免,兩人註定成為不死不休的死敵。但這些主系統傳來的分析,系統並沒有直白地告訴宿主。

系統皺眉苦臉道:【實不相瞞,現在男女主的感情發展得並不順暢。男主對女主的好感度始終停留在75%,並未有絲毫上漲的跡象;而男主對原主的好感度,依舊高達100%,未曾改變。】

來到這個世界這麽長時間,陸今瑤光顧著攻略裴筠知,還是第一次聽到系統提及原著中男女主的感情發展,連忙好奇地追問起了具體的情況。

畢竟,如果這段感情的發展不如人意,她還要被迫留在這個小世界裏加班……

原著女主和惡毒女配同名同姓,都叫陸宛姝。

她本應該要穿越到那個惡名狼藉的陸宛姝身上,但她穿越前,陸宛姝便已被裴筠知所殺,她的靈魂便被錯誤地穿越到了另一個與她同名同姓的年輕女子身上。

由於附身的軀體陽壽未到,原女主被認作為上身的鬼魂,兢兢戰戰地被完全無法控制身體的主權,在經歷了三年的惶恐與不安之後,她才被穿書局找到。

穿書局為了彌補這一失誤,為她重新安排了一具能夠與男主角親密接觸的新身體——那便是照料蕭令璟起居的宮女阿姝。

而此時,蕭令璟的腦部淤血也被穿書局派員工秘密治愈,恢覆了往昔的睿智與清明。

機緣巧合之下,陸宛姝照顧蕭令璟時,意外發現蕭令璟裝傻一事。然而,這所謂的巧合,實則是穿書局員工的精心安排。

不幸被宮女發現,蕭令璟面色冷冽地脅迫對方協助自己隱瞞真相,而陸宛姝也懷揣著盡快離開宮廷、恢覆自由之身的念頭,於是兩人一拍即合,迅速達成了共識。

常言道,日久生情。

不同於原著裏由一場誤會產生的虐戀情深,在這兩年的相知相守中,兩人已悄然擦出感情的火花,可偏偏,蕭令璟即使對宮女阿姝已有好感,心中卻始終有著一個深藏心底的白月光。

每年陸今瑤忌日,他都喝得酩酊大醉,以此來逃避現實。

而陸宛姝時常看見蕭令璟紅著眼、目光含淚地捧著一枚早已褪色的平安符,後來才知道,那是他已逝未婚妻贈給他的平安符。

陸今瑤贈送給他的所有禮物,他都視為珍寶,甚至真正癡傻的那段時間,都不允許任何人觸碰,她自知自己比不過逝去的白月光,也懵然不知蕭令璟對她已生情愫,誤以為自己仍在暗戀之中,兩人的情感糾葛因此變得酸澀而覆雜。

原著裏,白月光的存在堪稱是整本虐戀情深小說的根基,而現在卻成為了男女主感情升溫的絆腳石。

所以,急需要一個催化劑來讓他們感情升溫!

系統分析後,振振有詞道:【原主的死始終如一根刺紮在蕭令璟的心中,令他內心充滿愧疚。所以宿主在完成第二個任務時,一定要直接出現在蕭令璟面前,讓他意識到陸今瑤還活著,從而解開他長期以來的心結。一旦解開了這份愧疚,並得知陸今瑤失去了記憶,也全然失去了過往對自己的愛意,男女主角的感情也能順理成章地順利推進了。】

系統稍作停頓,繼續道:【考慮到蕭令璟被囚禁在晉王府內,頻繁前往勢必會引起裴筠知的懷疑。因此,宿主在執行任務二時,估計只有一次前往晉王府的機會。而最佳借口便是假裝記起婚約,以想要盡快恢覆記憶為由去見蕭令璟。在此過程中,宿主必須格外小心謹慎,確保任務成功。】

陸今瑤遲疑一番,又問:【五年過去,男主對原主的好感度依舊高達100%,對女主的好感度僅僅75%。你們確定,我死而覆生地出現在他面前後,能成為催化劑推進男女主感情升溫,而不是成為男女主感情路上的絆腳石?】

裴筠知一看就是個癡情種,而蕭令璟雖在原著裏腳踏兩只船,可陸今瑤就生怕這個原著男主也會因為白月光為自己毅然赴死的濾鏡對她產生勢在必得的執念……她可不想成為第三者卷入男女主的三角戀裏。

頂替女主和男主卿卿我我走HE劇情,更是她萬萬不想的。

【宿主請放心,男女主是天命所歸的一對,您是拆散不了他們的。您的出現只是幫助他們認清彼此的真情,催化他們的感情發展。】

陸今瑤深思後,又追問:【那麽,我完成任務後,將如何離開這個世界呢?】

【完成任務時,系統會自動提取宿主的靈魂。屆時,這個世界的肉身將隨著宿主靈魂的離去而成為植物人,最終因病弱而衰竭離世。】

陸今瑤聞言,心中不知為何有些莫名疼痛。

她傷感地說:【陸時濤為了尋找愛女,人至中年已兩鬢白發。如今好不容易找回女兒,卻又要在短短兩個月內,眼睜睜看著愛女再次成為植物人,最終病弱而逝。這未免太過殘忍……】

見宿主對裴筠知心軟,又對陸時濤不忍心,不懂得人類感情的萌新系統,機械地回應:【宿主請盡量別過度代入原主的情感。他們都只是紙片人罷了。】

系統還主動出主意道:【宿主,若是覺得一下子變成植物人對陸時濤打擊太大,我還有一條計策。就是讓裴筠知察覺到您對他的背叛——你在背後偷偷地幫助蕭令璟,欲要置他於死地,還害死了蕭青恒。裴筠知必定大受打擊,從而憤怒地傷了您。屆時,陸時濤因您受傷,必將憤怒地與裴筠知徹底決裂,不再助其一臂之力。裴筠知就是必死的結局。您也可借此重傷,逐漸衰弱,最終病痛纏身,直至離世。】

這比剛才更加的殘忍……

【那我還是成為植物人吧……】

【宿主,前三個任務都需要在秋狩盛典前悉數完成。秋狩盛典將於九月十一日拉開帷幕,今日已八月二十九日。也就是只剩下十三天時間了!時間緊迫,宿主務必抓緊時間,盡快完成各項任務!】

陸今瑤的心情本就覆雜難言,在系統的不斷催促下,她心中更增添了幾分因時間t緊迫而生的煩躁。

但為了能早日完成任務,與父母重逢,她強壓下這份不悅和煩躁,盡量平靜地與系統交流,但語氣中難免帶著幾分不客氣。

【任務要求我竊取裴筠知的身份令牌,卻又不告訴我他的令牌究竟藏在哪裏。這段時間,我根本沒見過他隨身佩戴過一次那攝政王令牌。連你們系統都不知道的事情,讓我短時間內上哪裏去找?更何況,若是攝政王府內,我根本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和機會過去。你們穿書局不如直接造一塊假的,讓我丟到晉王府裏算了。】

系統連忙安撫:【身份令牌這類貴重物品,通常都會藏於臥房或書房的隱秘之處,比如暗格之類的地方。雖然宿主現在沒有合適的理由進入攝政王府,但可以創造機會!原主的坐騎雪蓮目前就養在攝政王府內,宿主可以學習騎馬為理由,出入攝政王府。】

【將軍府也有馬廄,萬一他直接把原主的馬牽過來教我呢……】

【雪蓮兩個月前剛剛生下小馬,目前還處於哺乳期,雖能騎乘,卻無法與小馬分離。宿主以此為由,可拒絕將它帶到將軍府飼養。】

在和系統細細規劃後,陸今瑤便在第二日早膳時,主動向裴筠知提出自己想在秋狩前學習騎馬的意願。

裴筠知擔心地問:“你昨日還頭痛,今日可好些?”

陸今瑤微笑著,猛猛點頭:“今日醒來精神不錯,想到即將到來的秋狩,心裏特別得期待,又見今日風和日麗、天氣晴朗,便想趁此機會學習騎馬。而且昨晚,雲苓告訴我,我以前是學過騎馬的,還有一匹專屬坐騎,名叫雪蓮,是一匹很漂亮的白馬,現在是在你的府邸裏飼養。你若今日有空的話,可以陪我過去看看它嗎?”

她苦惱地撅著唇道:“昔日的騎馬技術,在失去記憶後,已經忘得光光,你若方便的話,能再教教我嗎?”

裴筠知本是十分擔心陸今瑤的身體,可她左一句“你若今日有空,可以陪我過去看看它嗎?”、左一句“你若方便的話,能再教教我嗎”,那滿懷期許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只把裴筠知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恨不得把失而覆得的陸今瑤捧在心尖上,又怎麽可能會拒絕她難得的請求呢。

攝政王後院同樣設有專門飼養戰馬的場所。

踏雪與雪蓮這兩匹馬感情深厚,當年,他破城門而入,因陸今瑤失蹤喪失活著的意志時,踏雪已匆匆趕往將軍府,尋找雪蓮的蹤跡。此後,他便將雪蓮一同養在了攝政王府內。

聽著裴筠知講述的種種往事,陸今瑤跟隨著裴筠知步入了馬廄。

雖然馬廄裏有幾十匹馬,但陸今瑤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一匹高大威猛的黑馬和一匹通體雪白、毛色光亮漂亮的白馬,正親密地耳鬢廝磨,仿佛至今還在濃情蜜意的熱戀中。而在它們身旁,還站立著一只通體雪白但馬蹄卻黑乎乎的小馬崽,小小的體型奶呼呼的,顯得格外可愛。

陸今瑤猜想那只漂亮的白馬應當是雪蓮,還未來得及出聲喚它,只見那匹正在親熱的漂亮白馬一腦袋把大黑馬甩開,完全無視身旁想要和媽媽貼貼的小白馬,飛一把地朝著她跑了過來。

氣勢洶洶的速度把陸今瑤嚇得花容失色,慌忙躲到了裴筠知的背後。

就見那匹飛奔而來的白馬猛地一個急剎車,它朝著她委屈地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嘶鳴,竟是搖著尾巴,停在了裴筠知的身前,一動也不動了。

裴筠知輕輕撫摸著雪蓮聳拉的腦袋,溫柔地笑道:“雖然分別了五年之久,但雪蓮一眼便認出了你。你無需害怕,雪蓮是你為它取的名字,它自小性格就溫順乖巧。剛才只是因為一時激動,並非有意要嚇你。”

對此,陸今瑤卻感到困惑不已。

她深知動物是依賴嗅覺來分辨人類,而非依賴視覺。

她並非用的原主身子,就算和原主長得一模一樣,氣息必然是不同的。所以無法理解眼前這匹白馬為何一臉激動地凝望著自己。

是的……她明明從未與馬有過接觸,竟是明晃晃地從這匹白馬的臉上看到了一種明顯激動的情緒。

她試探地往前踏了一步,柔聲示好:“雪蓮,你好。”

白馬瞬間將腦袋湊了過來,陸今瑤緊張地觀察了片刻,確認它並沒有惡意,仍是乖巧地低著頭後,便輕輕地撫摸起了白馬的腦袋。

和梨花一樣,在她的撫摸下,白馬安靜地昂著頭任由她撫摸,甚是乖巧聽話、而旁邊的小白駒則仰著腦袋、翹著尾巴,擺出一副求摸摸求抱抱的可愛姿態。

從未和馬如此親近的陸今瑤,不禁由衷地感嘆:“它真的好乖呀。”

陽光輕盈地灑落在陸今瑤的身上,星星點點的暖陽,如同碎金般在她溫柔的側臉上跳躍,她眉眼彎彎,唇上沾染著透亮的水色,宛如晨間甘露下盛開的嬌花,是那樣的生動和明媚。

目睹著陸今瑤與馬兒間的親密互動,裴筠知的眼神愈發溫柔,心底難以自制地柔軟下來。

他緩緩蹲下身,用手溫柔地輕撫著那匹剛出生不久的小馬駒,向陸今瑤介紹道:“雪蓮今年已五歲半,這只小公馬,是它兩個月前誕下的首個孩兒,我為其取名‘天山’,寓意著它的雄偉與壯麗。”

陸今瑤趁熱打鐵地追問:“筠知,雪蓮性格溫順,其他馬兒我也不敢輕易嘗試。不知我能否騎著它,嘗試學習騎馬呢?或許,能喚起一些我過往的記憶。”

裴筠知含笑頷首:“只是雪蓮尚在哺乳期,與小馬難以分離。”

他稍作停頓,接著說:“如此一來,恐怕無法將它牽至將軍府供你練習騎術。還需今瑤每日來將軍府一趟。”

簡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陸今瑤心中大喜,連忙欣然應允:“好!就這麽說定啦。”

片刻後,陸今瑤站在一個小矮凳上,在裴筠知的悉心指導下,她緊握韁繩,一腳踏上腳蹬,勇敢地嘗試著跨上馬背。

她原以為,對於初次嘗試騎馬的她來說,這是一項不小的挑戰。沒想到,在跨上馬背的那一刻,她竟是一屁股就坐穩了。

陸今瑤心裏暗暗吃驚,就在此時,裴筠知翻身上馬,也穩穩地坐在了她的身後。

映入眼簾的是那白皙修長的脖頸,雪白的底色裏透著粉,優雅得宛如一只昂首的白天鵝,裴筠知呼吸一窒,心慌意亂得覺得自己靠得太近了,驟然間將腿收回了一點。

而同一時刻,感受到陸今瑤驟然間緊張得緊握韁繩,那種不恰當的力度和過度的緊張,極有可能會令六年未被人騎乘的雪蓮感到不安與慌張。裴筠知連忙壓下自己無措的心跳,伸手幫她控制了馬繩。

然而,掌下肌膚細膩如脂,柔若無骨,而自己的手掌卻滿滿都是歷經風霜的老繭,比起五年前更為的粗糲,也更為的黝黑,滿是歲月與風霜留下的印記。

饒是裴筠知在陸今瑤回來後重拾了往年護膚的熱情,自語近日膚色白回了不少,也被這樣一黑一白強烈的對比,刺激得心中略感澀然……

今日,是學習騎馬的第一日。雖然先前誆騙今瑤,他們早已在五年前定情,甚至還成功地和今瑤十指相扣,但此刻,裴筠知仍擔心自己過於貼近,會給陸今瑤帶來壓力,讓她對自己產生疏離感,也怕自己會因為心上人坐於懷中而浮想聯翩,出現一些冒昧失禮的生理沖動……

於是,他收斂起在外人面前淩厲的侵略性,如同一只被溫馴化的大貓兒,挺直著背脊,與陸今瑤的背部保持著恰如其分的一拳之隔。

他甚至怕自己手上厚厚的老繭弄疼對方,原本想要趁機握握手的裴筠知根本不敢用力,只能無措地將手掌往下挪了挪,巧妙地避開了她的雙手,以一種小心翼翼的力度調整了馬頭的方向。

不急於一時,他打算徐徐而圖之。就像當年的他一樣,靠著這麽日益增進的親密接觸,逐步拉近與陸今瑤之間的距離。

然而,盡管裴筠知極力保持距離,那股屬於女子的淡雅香氣還是隨風飄散了過來,令他喉頭發幹,目光不禁飄忽不定。

一如六年前那個和心上人同騎一匹馬就靦腆臉紅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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