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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紙畫得很精細, 還有註解，整體看來，並不算覆雜, 很容易便能看懂。
長條形的“水槽”圍成一圈, 水槽內分成長方形的格子, 格子裏便是用來煮豆漿的。
水槽上方，懸吊著可拆卸的幹凈竹竿，從格子裏撈出的腐竹, 便是掛在竹竿上晾曬。
一根竹竿掛滿, 拆下來換新的即可。
整個流程很簡單，現代的腐竹加工廠, 也基本上就是這樣了，只不過設備更先進一些。
裴老爺指著水槽下面：“這下面燒火煮豆漿，若是灰塵落入豆漿裏，豈不是臟了腐竹？”
入口的吃食再小心都不為過，況且這腐竹可是打算送進皇宮之物，不能有丁點兒差錯，否則一個不小心, 說不定就是掉腦袋的大事兒。
聞惜禾也很無奈：“我也考慮到了這點, 只不過暫時沒什麽好的解決辦法。”
裴老爺犯愁地盯著圖紙看：“用無煙碳？”
聞惜禾沈吟片刻, 搖頭：“無煙碳也不是沒有灰，再說了, 如果用無煙碳, 成本要高上許多。”
如果賣的貴，有錢人不是買不起, 可有錢人的需求量就那麽多，只做有錢人的生意可不行。
再說了, 只是一樣吃食而已，再貴，難道還能賣出天價了？
“那該如何是好？”裴老爺很是惆悵，“這火又沒辦法包起來。”
包起來？聞惜禾腦海裏靈光一閃，突然想起軍隊野外行軍時，用的無煙竈。
無煙竈的發明，是軍隊為了隱藏行蹤，它燒起來沒有煙，或者說，是讓煙在地底下挖的通道裏排出。
如此，就不怕飛灰飄起來落進鍋裏了。
聞惜禾當即抓起裴老爺書桌上的筆，沾了墨在紙上畫，畫出一個無煙竈結構圖來。
“義父，你看看這樣是不是就好多了？”
“這倒是……巧妙！”裴老爺眼睛都亮了，“我覺得可行，咱們先試試。”
城郊莊子那邊已經派人清理，人手足夠，今天就能收拾出來。
蓋工廠也快，銀子到位，速度非常快。
沒幾天工廠便蓋好了，倒是煮豆漿用的“水槽”慢一些，是用的鐵質的，花費也高。
腐竹這邊的事情暫時有裴老爺盯著，聞惜禾繼續去和娘親他們賣冰粉和涼皮。
這幾日，也到了收稻子的時間。
聞惜禾家的田地不多，她便出銀子雇村裏人幫忙收割。
收完稻子，交了田稅，有些人家家中糧食有富餘的，可賣糧換錢。
這時，也正是書院今年收新生、交束脩的時間。
聞惜禾專門開辟出一個書房，是小杏雨、小梨雲的一個房間，姐妹倆現在不打算分房睡，空出一間房，就被她充做臨時書房。
家中的營生逐漸多起來，聞惜禾的帳也記得更細致了。
最近聞惜禾又寫了幾個故事給慶豐戲班，反響極為不錯，給她也賺來了不少銀子。
冰粉和涼皮細水長流，很穩定。
不過再過些日子，等天氣涼快，便沒那麽好賣了，屆時她得換其他吃食賣。
聞惜禾點算銀子、記賬，看著賬面上的收入，心中很是踏實。
聞惜禾合上賬本，看向正在把銅錢串起來的劉小娥：“娘，德才書院要招新學員了，讓年年進去讀書吧？”
劉小娥被這麽一打岔，忘了串到幾枚銅錢，但也沒事兒，重新再數一便就是。
她放下手裏的半串銅錢，擡頭猶豫地看向聞惜禾：“禾娘，真讓年年去讀書嗎？”
“那當然，不是早就說好了嗎？咱們家現在也供得起。”聞惜禾要不是因為這朝代女子不能科舉，她肯定要送全家、包括自己，都去讀書。
劉小娥抿著唇笑起來：“那便讓年年去吧！我這些日子也攢了一些銀子，束脩我來交，禾娘你的銀子就好好存著。”
“娘，都是一家人，不用分這麽清。”聞惜禾知道劉小娥手裏攢了點兒銀子，但也不是很多。
“家中吃食俱全，衣服你都給娘扯布做了，娘又沒花銀子的地兒，存著作甚？況且你都說了一家人不必分這麽清，那聽娘的，用娘手裏的銀子。”
“好吧！那就聽娘的。”聞惜禾想了想，倒也不必跟娘爭這個。
家中的銀錢誰用都行，只不過娘覺得家中能有如今的風光，都是她的功勞。
娘忘了幹活兒最多的是她自己，家中能賺這麽多銀子，是一家子齊心協力的功勞。
不過能讓娘心裏輕松些，那就用她攢下的銀子，給年年交束脩吧，總之家中又缺不了娘吃的穿的。
……
翌日。
聞惜禾把做好的涼皮裝上板車，沖著趙豐年說道：“快去換上你那套新衣服，入書院得給老師一個好印象。”
趙豐年搖頭：“等進了城我再找地方換吧，這一路奔波，有塵土，還會出汗，我怕把新衣服弄臟了。”
聞惜禾想想也是：“行，那就帶上衣服，進城再尋地兒換了。”
小杏雨和小梨雲戴著草帽從屋裏跑出來，草帽是甜棗妹妹編的，她手很巧，編了好幾頂，聞惜禾和劉小娥她們都有。
兩個小姐妹激動得臉蛋紅撲撲的：“娘、大嫂，二哥，咱們出發吧！”
今日趙豐年入學，聞惜禾便直接臨時找了兩個人幫忙賣涼皮，她和娘給年年辦完“入學手續”後，就帶著年年和小姐妹倆在城裏好好逛逛。
小杏雨和小梨雲平時自己在家，孤孤單單的，還要幹活兒，雖說只幹一些輕活兒，但也很是辛苦。
聞惜禾覺得得好好補償補償倆小姑娘。
到了縣城，先把涼皮送到東市攤位，趙豐年找地方換上新衣服，一家人直奔德才書院。
今日有許多人家來給家中孩子辦入學，德才書院門口聚集了許多人，還有好幾輛馬車停留，竟是造成了交通擁堵。
德才書院裏的人正在維持秩序。
“好多人啊！”小杏雨和小梨雲瞪大眼睛驚嘆。
聞惜禾牽著姐妹倆的手：“跟緊我和娘，這裏人多，萬一有混進來的拐子，被拐走了可就找不回來了。”
其實這裏還有衙門的人過來巡邏，拐子基本不會出現在這裏，聞惜禾也只是以防萬一。
況且人多，萬一出現擁擠踩踏就危險了，小杏雨和小梨雲人小，若是被擠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一家人終於排隊進入了書院裏。
德才書院辦事很有章程，按著流程走，倒也沒出現什麽意外的插曲，很快便辦完了。
趙豐年拿到了一枚新生的腰牌，翻來覆去地看，明顯喜歡的不得了。
“娘，大嫂，我一定好好讀書！”
聞惜禾倒是不想給他那麽大壓力，擔心他壓力過大，適得其反，便說道：“量力而行就行。好了，接下來咱們該去逛街了，先給你買齊筆墨紙硯。”
小杏雨和小梨雲歡呼起來，兩人更期待去逛縣城。
聞惜禾幾人進入一家書肆買筆墨紙硯，這家店的生意不錯，店裏已有好幾人在選購物品。
他們一進來，就有熱情的書肆夥計上來：“幾位貴客要些什麽？我們這裏的筆墨紙硯是安平縣最齊全的，便是宣城最有名的宣紙也有。”
聞惜禾知道筆墨紙硯都分等級，好的墨甚至價值千金。當然，這種品級的東西，也落不到小老百姓手中。
“給我們介紹一些中等的物品，若是你這店裏東西好，筆墨紙硯我便都在你這裏買齊了。”家中雖賺了一些銀子，但聞惜禾也不會肆意揮霍，況且趙豐年只是新生，用那些好東西太浪費。
不過太次的也不行，太差的筆墨紙硯，練不出好字。
科舉不止文章要做得好，字也要好，字若不好，管你文章如何，直接就被考官刷下來了。
夥計見聞惜禾幾人穿著樸素，還以為他們不一定買，沒想到一開口就是要中等品級的東西，頓覺這是大客戶。
於是，更熱情細致地給聞惜禾幾人講說。
聞惜禾正拿著兩種價格差不多的宣紙比較，忽聽旁邊傳來一道柔弱的女聲：“夥計，勞煩給我拿最便宜的紙。”
聞惜禾下意識看過去，只見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女子，容貌清麗，弱質纖纖，眉頭帶著一抹愁緒，仿佛一株含羞草。
聞惜禾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選好了宣紙：“便要這種吧！來五t刀。”
夥計的眼睛都要冒光了，五刀可不少，果真是大客戶：“好嘞！貴客，這邊是墨，您請移步。”
等抱著筆墨紙硯出來的時候，趙豐年哭喪著臉，已經沒了剛入書院的興奮和喜悅。
聞惜禾瞥著趙豐年，哭笑不得：“好了好了，這些都是你讀書必備的東西。”
趙豐年都快哭了：“大嫂，這也太貴了！咱們買那些便宜的也能用的。”
就說那毛筆，單單一支筆，竟要二兩銀子！
聞惜禾也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那夥計口才太好了，她沒忍住，筆和墨就買了稍微好點兒的。
不過筆墨能用許久，算下來……也是劃算的！
聞惜禾在心中嘆氣，怪不得寒門子弟少，一般人是真讀不起書啊！忒貴！
“好了，咱們買的多，能用許久了，平均下來，一天也沒多少銅板。”聞惜禾安慰他。
說著，幾人路過一條巷子，裏面傳來憤怒的聲音。
聞惜禾聽著這聲音有些熟悉，扭頭看過去，意外地挑了下眉。
那巷子裏，是一男一女。
女的是剛才在書肆遇見的、買最便宜宣紙的女子。
至於男的，聞惜禾也認識，正是不久前，在她攤子前耍無賴，要她退冰粉銀子的秀才——阮必中。
阮必中看著手中劣質的宣紙，憤怒地砸到女子臉上：“這般爛紙能寫出什麽好字？也配讓我用？我若用這種爛紙，你知不知道同窗會如何嘲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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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爺指著水槽下面：“這下面燒火煮豆漿，若是灰塵落入豆漿裏，豈不是臟了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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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惜禾也很無奈：“我也考慮到了這點, 只不過暫時沒什麽好的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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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 只是一樣吃食而已，再貴，難道還能賣出天價了？
“那該如何是好？”裴老爺很是惆悵，“這火又沒辦法包起來。”
包起來？聞惜禾腦海裏靈光一閃，突然想起軍隊野外行軍時，用的無煙竈。
無煙竈的發明，是軍隊為了隱藏行蹤，它燒起來沒有煙，或者說，是讓煙在地底下挖的通道裏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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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惜禾當即抓起裴老爺書桌上的筆，沾了墨在紙上畫，畫出一個無煙竈結構圖來。
“義父，你看看這樣是不是就好多了？”
“這倒是……巧妙！”裴老爺眼睛都亮了，“我覺得可行，咱們先試試。”
城郊莊子那邊已經派人清理，人手足夠，今天就能收拾出來。
蓋工廠也快，銀子到位，速度非常快。
沒幾天工廠便蓋好了，倒是煮豆漿用的“水槽”慢一些，是用的鐵質的，花費也高。
腐竹這邊的事情暫時有裴老爺盯著，聞惜禾繼續去和娘親他們賣冰粉和涼皮。
這幾日，也到了收稻子的時間。
聞惜禾家的田地不多，她便出銀子雇村裏人幫忙收割。
收完稻子，交了田稅，有些人家家中糧食有富餘的，可賣糧換錢。
這時，也正是書院今年收新生、交束脩的時間。
聞惜禾專門開辟出一個書房，是小杏雨、小梨雲的一個房間，姐妹倆現在不打算分房睡，空出一間房，就被她充做臨時書房。
家中的營生逐漸多起來，聞惜禾的帳也記得更細致了。
最近聞惜禾又寫了幾個故事給慶豐戲班，反響極為不錯，給她也賺來了不少銀子。
冰粉和涼皮細水長流，很穩定。
不過再過些日子，等天氣涼快，便沒那麽好賣了，屆時她得換其他吃食賣。
聞惜禾點算銀子、記賬，看著賬面上的收入，心中很是踏實。
聞惜禾合上賬本，看向正在把銅錢串起來的劉小娥：“娘，德才書院要招新學員了，讓年年進去讀書吧？”
劉小娥被這麽一打岔，忘了串到幾枚銅錢，但也沒事兒，重新再數一便就是。
她放下手裏的半串銅錢，擡頭猶豫地看向聞惜禾：“禾娘，真讓年年去讀書嗎？”
“那當然，不是早就說好了嗎？咱們家現在也供得起。”聞惜禾要不是因為這朝代女子不能科舉，她肯定要送全家、包括自己，都去讀書。
劉小娥抿著唇笑起來：“那便讓年年去吧！我這些日子也攢了一些銀子，束脩我來交，禾娘你的銀子就好好存著。”
“娘，都是一家人，不用分這麽清。”聞惜禾知道劉小娥手裏攢了點兒銀子，但也不是很多。
“家中吃食俱全，衣服你都給娘扯布做了，娘又沒花銀子的地兒，存著作甚？況且你都說了一家人不必分這麽清，那聽娘的，用娘手裏的銀子。”
“好吧！那就聽娘的。”聞惜禾想了想，倒也不必跟娘爭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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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趙豐年入學，聞惜禾便直接臨時找了兩個人幫忙賣涼皮，她和娘給年年辦完“入學手續”後，就帶著年年和小姐妹倆在城裏好好逛逛。
小杏雨和小梨雲平時自己在家，孤孤單單的，還要幹活兒，雖說只幹一些輕活兒，但也很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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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縣城，先把涼皮送到東市攤位，趙豐年找地方換上新衣服，一家人直奔德才書院。
今日有許多人家來給家中孩子辦入學，德才書院門口聚集了許多人，還有好幾輛馬車停留，竟是造成了交通擁堵。
德才書院裏的人正在維持秩序。
“好多人啊！”小杏雨和小梨雲瞪大眼睛驚嘆。
聞惜禾牽著姐妹倆的手：“跟緊我和娘，這裏人多，萬一有混進來的拐子，被拐走了可就找不回來了。”
其實這裏還有衙門的人過來巡邏，拐子基本不會出現在這裏，聞惜禾也只是以防萬一。
況且人多，萬一出現擁擠踩踏就危險了，小杏雨和小梨雲人小，若是被擠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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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才書院辦事很有章程，按著流程走，倒也沒出現什麽意外的插曲，很快便辦完了。
趙豐年拿到了一枚新生的腰牌，翻來覆去地看，明顯喜歡的不得了。
“娘，大嫂，我一定好好讀書！”
聞惜禾倒是不想給他那麽大壓力，擔心他壓力過大，適得其反，便說道：“量力而行就行。好了，接下來咱們該去逛街了，先給你買齊筆墨紙硯。”
小杏雨和小梨雲歡呼起來，兩人更期待去逛縣城。
聞惜禾幾人進入一家書肆買筆墨紙硯，這家店的生意不錯，店裏已有好幾人在選購物品。
他們一進來，就有熱情的書肆夥計上來：“幾位貴客要些什麽？我們這裏的筆墨紙硯是安平縣最齊全的，便是宣城最有名的宣紙也有。”
聞惜禾知道筆墨紙硯都分等級，好的墨甚至價值千金。當然，這種品級的東西，也落不到小老百姓手中。
“給我們介紹一些中等的物品，若是你這店裏東西好，筆墨紙硯我便都在你這裏買齊了。”家中雖賺了一些銀子，但聞惜禾也不會肆意揮霍，況且趙豐年只是新生，用那些好東西太浪費。
不過太次的也不行，太差的筆墨紙硯，練不出好字。
科舉不止文章要做得好，字也要好，字若不好，管你文章如何，直接就被考官刷下來了。
夥計見聞惜禾幾人穿著樸素，還以為他們不一定買，沒想到一開口就是要中等品級的東西，頓覺這是大客戶。
於是，更熱情細致地給聞惜禾幾人講說。
聞惜禾正拿著兩種價格差不多的宣紙比較，忽聽旁邊傳來一道柔弱的女聲：“夥計，勞煩給我拿最便宜的紙。”
聞惜禾下意識看過去，只見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女子，容貌清麗，弱質纖纖，眉頭帶著一抹愁緒，仿佛一株含羞草。
聞惜禾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選好了宣紙：“便要這種吧！來五t刀。”
夥計的眼睛都要冒光了，五刀可不少，果真是大客戶：“好嘞！貴客，這邊是墨，您請移步。”
等抱著筆墨紙硯出來的時候，趙豐年哭喪著臉，已經沒了剛入書院的興奮和喜悅。
聞惜禾瞥著趙豐年，哭笑不得：“好了好了，這些都是你讀書必備的東西。”
趙豐年都快哭了：“大嫂，這也太貴了！咱們買那些便宜的也能用的。”
就說那毛筆，單單一支筆，竟要二兩銀子！
聞惜禾也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那夥計口才太好了，她沒忍住，筆和墨就買了稍微好點兒的。
不過筆墨能用許久，算下來……也是劃算的！
聞惜禾在心中嘆氣，怪不得寒門子弟少，一般人是真讀不起書啊！忒貴！
“好了，咱們買的多，能用許久了，平均下來，一天也沒多少銅板。”聞惜禾安慰他。
說著，幾人路過一條巷子，裏面傳來憤怒的聲音。
聞惜禾聽著這聲音有些熟悉，扭頭看過去，意外地挑了下眉。
那巷子裏，是一男一女。
女的是剛才在書肆遇見的、買最便宜宣紙的女子。
至於男的，聞惜禾也認識，正是不久前，在她攤子前耍無賴，要她退冰粉銀子的秀才——阮必中。
阮必中看著手中劣質的宣紙，憤怒地砸到女子臉上：“這般爛紙能寫出什麽好字？也配讓我用？我若用這種爛紙，你知不知道同窗會如何嘲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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