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風塵（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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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風塵（三）
回應他的只有廂房內回蕩的“滴答”聲。
楚寂站在門口, 渾身濕透，衣擺處正向下滴水。
他沒有說話，面上的神色看不分明。
“你是人是鬼啊？”老鴇被他手中的鬼火唬住。
她顫巍巍地抱著被子遮掩自己赤裸的身軀, 而後往床裏縮，“你娘的事與我們無關，都是那個盧衙內害的, 你若是鬼, 就去找他, 別來找我們。”
“你們, 一個都逃不掉。”
業火搖曳，灰白的火光為他面龐覆上一層寒霜。
下一秒, 業火席卷床上的二人, 他們還沒來得及慘叫, 便化為雲煙, 連一絲骨灰也沒有留下。
收拾完老鴇，下一個就是害他娘之人。
楚寂一腳踹開了盧衙內所在的房門。
此刻他正抱著溫香軟玉, 打著呼嚕睡得香甜。
被“嘭”的巨響吵醒時，他滿肚子怨氣, 叫罵道：“哪個不長眼的小癟孫敢擾你爺爺的清夢？”
待看清是楚寂, 盧衙內譏笑道：“怎麽, 一陣子不見，還以為你已經學會夾著尾巴做狗了, 沒想到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看來當初是踩輕了……呃啊啊！！”
話未說完, 便爆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腳上不知什麽蔓上一團詭異的火, 他先是用被子拍打腳面，試圖拍熄這團火, 無果後，又跌跌撞撞跑到桌前，拿起瓷壺澆了下去，沒想到火卻躥得更高了。
原來忙亂中，不小心澆了酒。
盧衙內疼得直罵娘，雖然又換了茶壺，但這些都是無用功，火舌還在往上舔舐，灰焰所過之處已經慢慢露出森然的白骨。
床上的姑娘看見這一幕，嚇得捂嘴跑出廂房。
盧衙內倒在地上，看見楚寂嘴角噙著的冷笑，終於意識到這團火出自他之手。
於是慢慢爬至楚寂跟前，抱住他的腿，強忍痛意求饒道：“大哥，呃不，爺爺，您饒了我吧，我錯了。”
“饒了你？”楚寂擡腳踢開他的手，蹲下身，欣賞他因疼痛而極盡扭曲的面容，“饒了你，能讓我娘回來嗎？你這條賤命，給我娘提鞋都不配。你竟敢……”
說到這，他痛苦地閉了閉雙眼。
陸衙內的哀嚎再次響起，楚寂睜眼，腳下之人的業火如今還在小腿肚。
他刻意控制業火的純度，為的就是不讓此人死得太幹脆，“我要你親眼看著自己是怎麽被燒死的。”
聞言，盧衙內終於心如死灰。
是他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可他不甘心就這麽死了，不甘心啊。
可是不甘心又有什麽用呢，業火徹底沒過他的顱頂，留下一副枯立的白骨架。
楚寂踹上骨架，就像當初他碾上自己胸口那樣，狠狠碾碎這具白骨。
他走出楚香館，身後，火光照亮天幕，濃煙滾滾。
“著火了，快撲火啊——”不知是誰先吼了這聲嗓子。
“楚香館著火了，快來人——”
也有人發現不對勁之處，“這會兒正下著雨呢，怎麽會著火？”
“……”沒人能回答上來。
但也來不及細想了，眾人穿梭在楚寂背後，提桶撲火。
而他們越潑越傻眼，這詭異的火，根本撲不滅，連雨水澆不滅它，更別提他們桶中的水了。
真是見了鬼了。
業火燒了七天七夜，將楚香館燒了個精光才自然熄滅。
館內有不少留夜的恩客和姑娘都死在這場大火裏。
但這一切都和楚寂無關了。
自那天起，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在強大的實力面前，凡人如同螻蟻，只要他想，伸手便可隨意碾死。
他要繼續修煉，成為人上人，這樣再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放火燒了楚香館之後，楚寂便離開了酒樓，一路上一面修行，一面尋找合適的修煉之所。
多年後，他在稽山附近找到幾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那片山峰後來被稱為淩雲峰。
此時的淩雲頂，尚未成為散修們隱居修煉之地。
楚寂在峰頂修建了一座居所。
看到這座居所時，蝶衣只是隱隱覺得有些熟悉，直到她見到煉丹房內那六尺高、三獸足底的古樸青銅爐後，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
這不是當初被她炸掉的爐嗎？
居然是楚寂的爐！
只見他拿出此爐後，做的第一件事並非煉丹。
楚寂低頭掃了眼自己的掌心，隨後毫不猶豫地插入體內。五指入肉，發出“噗嗤”聲響。
他的臉霎時變得蒼白，連嘴唇失去了血色。
但是依然沒有停下手指的探入。
這近乎自殘的行為不由得讓蝶衣二人怔在原地，不明白他要做什麽。
只見楚寂強忍痛意，從體內緩緩抽出一根肋骨。
這根肋骨便是當初被盧衙內踩斷的那根，他將手中的骨頭投入青銅爐內，有意控制爐內業火。
在灰白的業火中，肋骨先是化成泥狀，看起來可靈活搓揉，緊接著，骨泥緩緩凝成一把劍。
業火包裹著骨劍，從爐中飛出，落到楚寂的手中。
“他把自己的肋骨煉化成了一把劍？”蝶衣見狀眨了眨眼睛，用自己的骨頭打造的佩劍，她聞所未聞。
李長風道：“我聽師父提起過，這種劍叫蝕骨劍，以骨為劍乃上古禁術之一，雖為禁術，但還是有不少人為了求仙問道打造此劍。”
這世上，最契合、最趁手的武器就是蝕骨劍。
因為還有什麽武器，會比自己的骨頭，更能達到人劍合一之境呢。
下一秒，爐內又飛出一顆鈴鐺，一顆骨制的鈴鐺。
楚寂用一根紅繩將骨鈴穿起，掛在劍柄上充當骨劍的劍穗。
雖然不認識這把劍，但劍柄上的骨鈴蝶衣再熟悉不過了。
因為這個骨鈴就是她自小攜帶的那只！
宋聽瀾給她的骨鈴，其實是楚寂佩劍的劍穗？
結合前期回憶中，玄天罡曾將骨鈴交予宋聽瀾。
她覺得玄天罡與楚寂之間，必然有某種聯系，甚至極有可能，就是一個人！
蝶衣將這個推測轉告李長風。
聞言，李長風喃喃道：“楚寂……”
為何他會覺得這個名字，甚為熟悉，可是怎麽也想不起熟悉的原因。
“楚寂……蝕骨劍……”
“等等——”李長風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他扭頭看著蝶衣，再也無法平靜，“我想起來在哪裏見過楚寂這個名字了，就在《天成訣》中！”
他幼時翻過師父的《天成訣》，內頁中撰者曾留下楚寂二字。
當時的李長風不認得楚寂是誰，所以只是掃了一眼，並未在意。
“你是說，楚寂就是飛升為天道的無衍道祖？”蝶衣遲疑道。
“不錯。”李長風點頭，“無衍道祖創建太衍道時，並未公開名諱，因此世人只知他道號，沒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而我能想起，也是因為這把蝕骨劍，道祖的佩劍就是蝕骨。”
蝶衣看向青銅爐前的執劍之人。
如果楚寂是天道，他與玄天罡是什麽關系，又為何會出現在宋聽瀾的識海中？
……
白駒過隙，歲月變遷。
在淩雲頂修煉的日日夜夜中，楚寂身量越抽越長，儼然成為一個挺拔的青年。
他下山後，正值氣血方剛，那時梧國修行者甚少，他開門立派，一手創建了太衍道。
世人都尊稱他為無衍道祖。
但這還不夠。
對他而言，取肋煉劍，是想將曾經被踩在腳底下的屈辱永遠銘記在心中。
每次揮劍，劍柄處骨鈴會響起，他借此時刻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忘記那份屈辱，不能落於人後。
所以眼下的這一切還不夠。
作為一個修行者，得道飛升才是最強者的證明。
這世間，想要飛升不外乎兩種方式，一為問心劫，二為問天劫。
問心劫也稱紅塵劫，講求問心悟道，而問天劫便是雷劫，只要渡過雷劫，便可飛升。
在閉關了數年之久後t，他終於迎來了自己期待已久的雷劫。
這一日，天地間風雲變幻，狂風呼呼大作，吹得大樹東倒西歪，殘紅零落一地。
楚寂站在太衍觀的問道崖頂，仰頭望著天幕。
暴雨傾盆而下，烏雲壓頂，如濃煙滾滾，中心的漩渦處隱約有銀蛇流竄，雷鳴陣陣。
細小的銀蛇緩緩凝聚成一條粗壯的銀龍，挾著力破千鈞之勢，極射而下。
楚寂雖早已祭出業火籠在身前，但本命火在天雷面前，如同紙糊一般不堪一擊。
天雷落下，他整個人瞬間被白光吞沒。
雷暴之音響徹天地，霎時間整座蒼山都隨之一晃。
大地的震顫驚動了太衍道眾人，他們紛紛出門望著空中異象，心驚肉跳。
“怎麽突然變天了？”
“這好像是雷劫啊，百年難得一見的雷劫，難道是道祖要飛升了？”
“……”
說話間，頭頂的漩渦又再一次凝聚，其中游動的銀龍，隱隱有些發紅。
剛承受過一道天雷的楚寂，身子搖搖欲墜，踉蹌了幾步後，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上。
還未等他喘息，下一道天雷便已蓄足威力當頭劈下。
而他就這般沒有防備地，被天雷劈落了山崖。
天上的烏雲雖未散去，但是下一道天雷久久沒有動靜。
“楚寂，死了？”
看見這一幕，蝶衣難以置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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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寂站在門口, 渾身濕透，衣擺處正向下滴水。
他沒有說話，面上的神色看不分明。
“你是人是鬼啊？”老鴇被他手中的鬼火唬住。
她顫巍巍地抱著被子遮掩自己赤裸的身軀, 而後往床裏縮，“你娘的事與我們無關，都是那個盧衙內害的, 你若是鬼, 就去找他, 別來找我們。”
“你們, 一個都逃不掉。”
業火搖曳，灰白的火光為他面龐覆上一層寒霜。
下一秒, 業火席卷床上的二人, 他們還沒來得及慘叫, 便化為雲煙, 連一絲骨灰也沒有留下。
收拾完老鴇，下一個就是害他娘之人。
楚寂一腳踹開了盧衙內所在的房門。
此刻他正抱著溫香軟玉, 打著呼嚕睡得香甜。
被“嘭”的巨響吵醒時，他滿肚子怨氣, 叫罵道：“哪個不長眼的小癟孫敢擾你爺爺的清夢？”
待看清是楚寂, 盧衙內譏笑道：“怎麽, 一陣子不見，還以為你已經學會夾著尾巴做狗了, 沒想到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看來當初是踩輕了……呃啊啊！！”
話未說完, 便爆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腳上不知什麽蔓上一團詭異的火, 他先是用被子拍打腳面，試圖拍熄這團火, 無果後，又跌跌撞撞跑到桌前，拿起瓷壺澆了下去，沒想到火卻躥得更高了。
原來忙亂中，不小心澆了酒。
盧衙內疼得直罵娘，雖然又換了茶壺，但這些都是無用功，火舌還在往上舔舐，灰焰所過之處已經慢慢露出森然的白骨。
床上的姑娘看見這一幕，嚇得捂嘴跑出廂房。
盧衙內倒在地上，看見楚寂嘴角噙著的冷笑，終於意識到這團火出自他之手。
於是慢慢爬至楚寂跟前，抱住他的腿，強忍痛意求饒道：“大哥，呃不，爺爺，您饒了我吧，我錯了。”
“饒了你？”楚寂擡腳踢開他的手，蹲下身，欣賞他因疼痛而極盡扭曲的面容，“饒了你，能讓我娘回來嗎？你這條賤命，給我娘提鞋都不配。你竟敢……”
說到這，他痛苦地閉了閉雙眼。
陸衙內的哀嚎再次響起，楚寂睜眼，腳下之人的業火如今還在小腿肚。
他刻意控制業火的純度，為的就是不讓此人死得太幹脆，“我要你親眼看著自己是怎麽被燒死的。”
聞言，盧衙內終於心如死灰。
是他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可他不甘心就這麽死了，不甘心啊。
可是不甘心又有什麽用呢，業火徹底沒過他的顱頂，留下一副枯立的白骨架。
楚寂踹上骨架，就像當初他碾上自己胸口那樣，狠狠碾碎這具白骨。
他走出楚香館，身後，火光照亮天幕，濃煙滾滾。
“著火了，快撲火啊——”不知是誰先吼了這聲嗓子。
“楚香館著火了，快來人——”
也有人發現不對勁之處，“這會兒正下著雨呢，怎麽會著火？”
“……”沒人能回答上來。
但也來不及細想了，眾人穿梭在楚寂背後，提桶撲火。
而他們越潑越傻眼，這詭異的火，根本撲不滅，連雨水澆不滅它，更別提他們桶中的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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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火燒了七天七夜，將楚香館燒了個精光才自然熄滅。
館內有不少留夜的恩客和姑娘都死在這場大火裏。
但這一切都和楚寂無關了。
自那天起，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在強大的實力面前，凡人如同螻蟻，只要他想，伸手便可隨意碾死。
他要繼續修煉，成為人上人，這樣再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放火燒了楚香館之後，楚寂便離開了酒樓，一路上一面修行，一面尋找合適的修煉之所。
多年後，他在稽山附近找到幾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那片山峰後來被稱為淩雲峰。
此時的淩雲頂，尚未成為散修們隱居修煉之地。
楚寂在峰頂修建了一座居所。
看到這座居所時，蝶衣只是隱隱覺得有些熟悉，直到她見到煉丹房內那六尺高、三獸足底的古樸青銅爐後，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
這不是當初被她炸掉的爐嗎？
居然是楚寂的爐！
只見他拿出此爐後，做的第一件事並非煉丹。
楚寂低頭掃了眼自己的掌心，隨後毫不猶豫地插入體內。五指入肉，發出“噗嗤”聲響。
他的臉霎時變得蒼白，連嘴唇失去了血色。
但是依然沒有停下手指的探入。
這近乎自殘的行為不由得讓蝶衣二人怔在原地，不明白他要做什麽。
只見楚寂強忍痛意，從體內緩緩抽出一根肋骨。
這根肋骨便是當初被盧衙內踩斷的那根，他將手中的骨頭投入青銅爐內，有意控制爐內業火。
在灰白的業火中，肋骨先是化成泥狀，看起來可靈活搓揉，緊接著，骨泥緩緩凝成一把劍。
業火包裹著骨劍，從爐中飛出，落到楚寂的手中。
“他把自己的肋骨煉化成了一把劍？”蝶衣見狀眨了眨眼睛，用自己的骨頭打造的佩劍，她聞所未聞。
李長風道：“我聽師父提起過，這種劍叫蝕骨劍，以骨為劍乃上古禁術之一，雖為禁術，但還是有不少人為了求仙問道打造此劍。”
這世上，最契合、最趁手的武器就是蝕骨劍。
因為還有什麽武器，會比自己的骨頭，更能達到人劍合一之境呢。
下一秒，爐內又飛出一顆鈴鐺，一顆骨制的鈴鐺。
楚寂用一根紅繩將骨鈴穿起，掛在劍柄上充當骨劍的劍穗。
雖然不認識這把劍，但劍柄上的骨鈴蝶衣再熟悉不過了。
因為這個骨鈴就是她自小攜帶的那只！
宋聽瀾給她的骨鈴，其實是楚寂佩劍的劍穗？
結合前期回憶中，玄天罡曾將骨鈴交予宋聽瀾。
她覺得玄天罡與楚寂之間，必然有某種聯系，甚至極有可能，就是一個人！
蝶衣將這個推測轉告李長風。
聞言，李長風喃喃道：“楚寂……”
為何他會覺得這個名字，甚為熟悉，可是怎麽也想不起熟悉的原因。
“楚寂……蝕骨劍……”
“等等——”李長風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他扭頭看著蝶衣，再也無法平靜，“我想起來在哪裏見過楚寂這個名字了，就在《天成訣》中！”
他幼時翻過師父的《天成訣》，內頁中撰者曾留下楚寂二字。
當時的李長風不認得楚寂是誰，所以只是掃了一眼，並未在意。
“你是說，楚寂就是飛升為天道的無衍道祖？”蝶衣遲疑道。
“不錯。”李長風點頭，“無衍道祖創建太衍道時，並未公開名諱，因此世人只知他道號，沒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而我能想起，也是因為這把蝕骨劍，道祖的佩劍就是蝕骨。”
蝶衣看向青銅爐前的執劍之人。
如果楚寂是天道，他與玄天罡是什麽關系，又為何會出現在宋聽瀾的識海中？
……
白駒過隙，歲月變遷。
在淩雲頂修煉的日日夜夜中，楚寂身量越抽越長，儼然成為一個挺拔的青年。
他下山後，正值氣血方剛，那時梧國修行者甚少，他開門立派，一手創建了太衍道。
世人都尊稱他為無衍道祖。
但這還不夠。
對他而言，取肋煉劍，是想將曾經被踩在腳底下的屈辱永遠銘記在心中。
每次揮劍，劍柄處骨鈴會響起，他借此時刻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忘記那份屈辱，不能落於人後。
所以眼下的這一切還不夠。
作為一個修行者，得道飛升才是最強者的證明。
這世間，想要飛升不外乎兩種方式，一為問心劫，二為問天劫。
問心劫也稱紅塵劫，講求問心悟道，而問天劫便是雷劫，只要渡過雷劫，便可飛升。
在閉關了數年之久後t，他終於迎來了自己期待已久的雷劫。
這一日，天地間風雲變幻，狂風呼呼大作，吹得大樹東倒西歪，殘紅零落一地。
楚寂站在太衍觀的問道崖頂，仰頭望著天幕。
暴雨傾盆而下，烏雲壓頂，如濃煙滾滾，中心的漩渦處隱約有銀蛇流竄，雷鳴陣陣。
細小的銀蛇緩緩凝聚成一條粗壯的銀龍，挾著力破千鈞之勢，極射而下。
楚寂雖早已祭出業火籠在身前，但本命火在天雷面前，如同紙糊一般不堪一擊。
天雷落下，他整個人瞬間被白光吞沒。
雷暴之音響徹天地，霎時間整座蒼山都隨之一晃。
大地的震顫驚動了太衍道眾人，他們紛紛出門望著空中異象，心驚肉跳。
“怎麽突然變天了？”
“這好像是雷劫啊，百年難得一見的雷劫，難道是道祖要飛升了？”
“……”
說話間，頭頂的漩渦又再一次凝聚，其中游動的銀龍，隱隱有些發紅。
剛承受過一道天雷的楚寂，身子搖搖欲墜，踉蹌了幾步後，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上。
還未等他喘息，下一道天雷便已蓄足威力當頭劈下。
而他就這般沒有防備地，被天雷劈落了山崖。
天上的烏雲雖未散去，但是下一道天雷久久沒有動靜。
“楚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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