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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蝴蝶遭欺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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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蝴蝶遭欺淩

「換到一個新環境,就能安然無恙嗎?

不,命運依然會毫無預兆地向我開槍。」

——《小蝴蝶的暗夜》

班裏一陣起哄聲,有鼓掌的,有尖叫的,也有唉聲嘆氣的:“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表白,他就要去做別人的小狗,我上輩子造了什麽孽,老天爺要這麽對我啊!!!”

馳路沒想到江遲為了她,竟然大膽到這種地步,這時,她才認認真真地去看他,他長相格外清秀,看起來又很乖,像一只白色小泰迪。

她不經意地掃過最後一排靠門的位置,看到羅子昂正滿臉覆雜地看著她,旁邊的謝勁舟看上去完全沈浸在他的世界裏,正翹著二郎腿,埋頭玩手機。

有那麽一瞬,他擡頭,一下子看到她,但很快又埋頭玩手機。

“真是夠狗的!”黎靜哼笑道,“我告訴你們,不管是你們誰告訴馬三拍的,都沒用,他不就是對我們洗腦,讓我們以後要跟新同學友好相處。”

她得意地笑著,擡手指著馳路:“馳路,你以後再說剛才那話,我就把你的嘴撕爛!”

江遲不甘示弱:“黎靜,你要是再欺負馳路,我會去告訴教導主任。”

黎靜毫不在意:“去吧,隨便!”

江遲不想跟這樣的人繼續理論,跟馳路說:“馳路,我們走吧。”

馳路恨不得把嘴欠的黎靜直接撂倒,但她還不想把剛維持一天的乖乖女人設弄崩掉。

馳路回了座位,她算明白了,這裏欺負同學的代價跟她之前待的學校沒兩樣,老師進行一番教育工作就放人。

欺淩同學的代價越低,欺淩方只會越囂張。

她聽到羅子昂說:“舟爺,你怎麽不出手啊,你再不出手,人都要被拐走了。”

“她不會被拐走的。”

“為什麽?”

“她喜歡我這樣的。”

“……”

馳路本來一直都沒回頭,聽到這話,終於沒忍住,扭頭去看,正好對上了謝勁舟的眼睛,他的眼裏藏著一抹笑,自信的,勢在必得的。

他哪兒來的自信,認為她喜歡他那樣的!

看來他真是病得不輕!

*

下午第二節課是體育課,大家進行自由活動,有留在操場上活動的,也有去教室學習的。

馳路本想回教室,卻被許婉拉著在看臺上看一幫青春熱血的男生們打籃球。

許婉說:“馳路,你看謝勁舟是不是很帥,打起球來更帥了!”

馳路一眼便從一眾人中看到了謝勁舟,他個高又帥,身材又很好,穿著寬松的籃球服,露出他胳膊上結實的肌肉。

他打球的姿勢格外帥氣,跑步、運球、傳球、投籃,每一個動作,都透著囂張的氣焰,甚至還有股狠勁,像極了獵犬。

“他平時打球就這麽狠嗎?”

“沒有啊。”許婉微微皺眉,“他本來打球就夠狠、夠有範兒,不過……今天好像更狠了,這是誰惹他了。”

中場休息時,馳路遠遠看到有幾個女生上前給謝勁舟送紙、送水,但他只拿了一個女生的水。

許婉指著那個女生,給馳路介紹:“看到那個給謝勁舟送水的女生了嗎,她叫岑語歡,是他的青梅,在學校裏沒人敢惹她。”

馳路明知故問:“為什麽?”

“還能為什麽啊,因為有謝勁舟罩著她啊。”

“喜歡謝勁舟的女生,不會去找她的麻煩嗎?”

“肯定有想找的,但誰敢啊,招惹了岑語歡,不就招惹了謝勁舟。”許婉說,“而且啊,那些女生都知道岑語歡不喜歡謝勁舟,有的還讓她給謝勁舟送情書。”

暑假期間,岑語歡沒少來找過謝勁舟,送她親自做的酸奶雪糕、芒果沙冰、楊枝甘露……

當著馳路的面,跟他動作親密,主動給他投餵草莓,跟他貼著手掌比大小,靠在他肩上說累了。

除此之外,還主動幫他洗衣服、刷鞋。

這青梅對他有多愛,才會做到這份上?

馳路看到岑語歡拿著紙巾給謝勁舟擦汗,但只碰了一下,謝勁舟就退後一步,直接撩起衣服擦,露出緊實誘人的腹肌、人魚線,引得旁邊的女生一陣陣尖叫。

但很快放下,那一道道傷疤,再次被隱在籃球服裏。

這時,許婉的手機響了,她接完跟馳路說:“馳路,我同桌有事找我,我先過去一下啊,你繼續欣賞美色。”

“去吧。”馳路看著被女生圍觀的謝勁舟,他好像朝她的位置掃了一眼,匆匆而過,恍若錯覺。

她正出神,聽到有人叫她:“馳路,體育老師叫你去收拾下器材室。”

*

這是一間並不大的器材室,裏面放著墊子、籃球、籃筐等各種器材,看起來挺整齊,需要她怎麽收拾?

馳路剛想問帶她過來的女生,發現她走了,從外面走進來幾個人,咚地關上了門,還上了鎖。

她看到為首走過來的是黎靜,一副大姐大樣,得逞地笑著,旁邊是跟著她的矮個小跟班女生,後面還帶著兩個身材魁梧的男生,一看便知,來者不善。

馳路瞬間明白,她中套了!

現在想走已經來不及了,她鎮定地站在原地,餘光卻撇向身側,看有沒有什麽可利用的武器,以備不時之需。

黎靜走到她面前,見她絲毫不畏懼,眸子沈下去:“馳路,你不想知道我們為什麽來找你嗎?”

馳路嗤笑:“是要來展示你社會姐的風采?”

黎靜被她的笑惹得有些怒,但故作不在意地說:“猜對了一半,還有一半是,讓你知道亂說話的下場。”

黎靜擡手一揮,後面兩個男生走過去就要拽住馳路的手,結果她迅速地往後一退,拽住其中一個男生的手腕,剛想來個過肩摔,卻因為對方過重,壓根兒無法扛到肩上,低估對方的重量了。

馳路換了策略,擡腳想狠狠往這個男生的肚子踹去,對方往後一退,她踹了空。

她的後方遭來襲擊,被人用重物砸了幾下背,疼得她彎下腰。

趁著這空擋,後面男生用力拽住她的雙手,她想轉身,前面的男生拿來一根長棍,作勢就要往她的腦袋上砸,這一棍子砸下去不死,也會得腦震蕩。

馳路不得不低頭,成功躲過一劫,卻沒能防得了後方來襲,對方把她的手綁在身後。

黎靜從哪兒找來的男生?看來不是她班的,下手那麽狠,動作那麽快,一看就是經常打架的,難道是從外面找來的混混?

馳路被男生拖著坐在了地上,後面不知道是什麽,咯得她的背不舒服。

黎靜走到她身前,一把擡起她的下巴,用力一捏:“沒想到你還有幾下子啊,但有什麽用,還不是我們的手下敗將!”

馳路想要站起來,肩膀卻被兩男生分別壓著,壓根兒沒法起來。她臉上沒了乖巧,狐貍眼裏露出鋒利的光:“黎靜,你使陰招算什麽本事,有本事咱倆單挑,看誰是誰的手下敗將!”

“你當我傻啊,對付你這種人,就得使用這招。”

“我是哪種人?”

“賤/貨!”黎靜捏著她下巴的手收緊了些,“勾/引男人的賤/貨!”

馳路被她捏疼了,氣道:“你才是沒皮沒臉的賤貨!喜歡謝勁舟,你就光明正大地去追啊,找我有個屁用!那麽多女生喜歡謝勁舟,你就一個個像對我這樣去對待她們?你累不累啊!”

她用力甩了下腦袋,甩開了黎靜的手,朝她的臉上吐口水,精準地噴了她滿臉。

黎靜“啊啊”地跺腳叫喚兩聲:“你這個臭婊/子竟然敢朝我吐口水,小玲,來,朝她臉上吐,吐到一百下再停。”

小玲作為跟班小妹,怯生生地走來,身體有點發抖:“黎姐,真的要吐一百下嗎?”

“先吐了再說!”黎靜見小玲害怕的樣子,自己先做了表率,狠狠地朝馳路臉上噴口水。

馳路迅速側臉,花灑似的口水只噴到她半邊臉,但已經讓她足夠惡心。

“就這樣噴,看到沒有!”黎靜把小玲拖到馳路面前,按她的頭讓她噴。

小玲只好閉著眼睛照做,吐了一下又一下,也不管吐得準不準。

空氣中布滿了口水味,馳路臉上的口水也越來越多,她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恥辱感。

之前別人欺淩她的時候,都沒使用這個爛招。

她稱霸一方時,她的小跟班對別人做過這樣的事,她作為旁觀者,無動於衷。

現在她是被欺淩的一方,不只覺得惡心,她的自尊也在一遍遍遭受踐踏。

她好想開口大聲喊“救命”,可是一想到自己張口就要遭受別人口水的襲擊,想想都惡心至極,終究忍了下來。

也不知被吐了多少下口水,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馳路才聽到黎靜喊停的聲音:“小玲,夠了,拿家夥。”

馳路滿臉布滿口水,眼睛上也都糊滿了,她微微睜開一條縫,看到小玲從塑料袋裏拿東西。

看來黎靜並不想就此放過她,她還要做什麽?

她微微張嘴,那些口水順著她的臉頰流到了嘴裏,她狠狠地吐掉,一陣反胃。

馳路不想再被她們惡意霸淩了,突生一計:“黎靜,你知道我男朋友是誰嗎?”

“不就是那個江遲嗎!”

“是謝勁舟。”馳路睜開眼,揚眉笑,“你以為你這樣對我,謝勁舟會放過你?”

黎靜先是一驚,但很快笑了,笑聲越來越大:“馳路,謝勁舟是你男朋友?你騙誰呢?他跟餘夏分手後,還沒有誰能成功上位。”

“你不是看到他今天開摩托車送我上學了。”馳路沒慌,淡定道,“你看過他什麽時候開過那輛摩托車帶過別的女生?他的後座上能坐的只有他的女朋友。”

“放你的狗/屁!”黎靜想擡手煽她的臉,但看到她臉上的口水,立刻停住,萬分嫌棄地看她,“真是惡心,臟得要命,要是謝勁舟看到這個鬼樣子的你,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你!”

“就算不喜歡我,也不會喜歡你!”馳路擡腳朝黎靜的腿上狠狠踢了一下,踢得她往後退了一步。

黎靜被惹怒了:“小玲,繼續!”

馳路看到小玲拿著一塊硬餅幹想要往她嘴巴裏塞,她死命地閉著嘴。

黎靜見小玲磨磨唧唧,催促:“小玲,你不會把她的嘴扒開。”

小玲這才扒開她的嘴,弄得滿手都是口水,顫顫巍巍地把硬餅幹往馳路的嘴巴裏塞。

馳路掙紮著,一開始小玲並沒有把餅幹塞到她嘴裏,直到她的腦袋被男生按住,小玲才得以順利地將餅幹塞進她的嘴裏。

餅幹上沾了剛才蹭到馳路臉上的口水,剛到嘴裏,馳路就聞到了那股惡心的味道,心裏一陣作惡。

這整人的方法,真是太惡心人了!

他們還要欺淩她多久?誰來救救她?

“吃!”黎靜彎腰看著神色痛苦的馳路,“有什麽舍不得吃的,待會兒還有。”

除了硬餅幹,還有一些怪味豆、麻辣薯片、榴蓮糖等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被塞到了她的嘴巴裏。

馳路的嘴巴被塞得滿滿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固執地一口都沒嚼,感到這些奇怪的東西要把她的嘴巴撐破了。

那些舊日被人欺淩的場景再次浮現,那幫人也是采用這樣的方式對她,讓她必須吃下去,不吃下去就狠狠揍她,直到讓她吃得肚子被撐得像個西瓜。

“吃,給我吃下去!”黎靜拿了一塊長餅幹,使勁地往她嘴裏,塞得榴蓮糖滑了下去,卡在了她的喉嚨裏,嗆得她猛烈咳嗽幾聲,想往外吐,黎靜卻又繼續塞,“讓你亂說話!”

馳路望著面目可憎的黎靜、膽怯的小玲,又看向緊鎖的門,外面連個走動的人都沒有。

她這是要繼續被她們折磨下去?

她拼了命把嘴裏的東西全部吐掉,大聲喊“救命”。

剛喊了幾聲,便被黎靜拿了塊布塞進了她的嘴巴裏,讓她再叫不出一個字。

“謝勁舟的後座上不是只可以坐他的女朋友嗎,”黎靜看著一臉狼狽的馳路,鄙夷道,“如果你臟了,你覺得你還有機會成為他的女朋友嗎?”

她這是要……

馳路心生恐懼,直搖頭,眼裏露出求饒。

“你還知道害怕啊。”黎靜擡頭示意一旁的男生,“來吧。”

旁邊的男生松開她的肩膀,走到她身前。

黎靜跟小玲說:“待會兒記得拍下來。”

男生彎腰想要撩開馳路的衣服,馳路拼命掙紮著,嘴巴裏也拼命喊著,卻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窗外的陽光很烈,蟬鳴很響,大好人間,她卻感覺自己正置身於黑暗之中。

她閉上了眼睛,等待命運的裁決。

男生離自己越來越近,身上的煙酒味濃烈得讓她天旋地轉。

那雙大手即將要脫開她的衣服,她的牙齒緊緊地咬住布,恨不得把布咬爛。

她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仿佛掉進了極寒冰原,所有的冰塊盡數往她的身體上、骨骼裏砸,刺穿她所有的肌膚,砸破她全部的血管。

人間是好,卻也荒唐,今日她的清白就要在此被葬送了嗎?

就在她不抱任何幻想,準備接受命運的安排時,忽然聽到門被人重重踹開了,聽到門彈到墻上的聲音。

是誰來救她了嗎?

馳路睜眼,朝門的方向望去,一束光瞬間沖破了黑暗,灑進屋。

一抹高大頎長的身影,逆光而行。

如同荒野上跑得最快的獵豹,直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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