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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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遇刺
下、下雨了？
滴答、滴答————
下雨了？！！！
流民們有的瞪大眼怔楞在原地，有的匍匐跪地磕頭，有的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滴答、滴答————
越來越多的雨水落下，嘩啦啦砸在黃土地上，暈染出一個個深色的圓點。
人們連忙張開嘴，拼命去接珍貴的甘霖。
不用他們費力張大嘴，雨勢驟然滂沱而下。
瓢潑大雨落在一雙雙開裂的嘴唇上，緩解幹渴，叫他們喝了個暢快。
千裏之外的雍都。
一道驚雷猛然劃破長空。
天邊的黑雲奔騰席卷壓過來。
“轟隆隆————”
震天雷聲如巨大的鼓點，狠狠敲擊人們的耳膜。
“轟隆隆————”
似千軍萬馬奔湧而來，天地都在震顫。
滴答、滴答————
暴雨傾覆而下，偌大的祭臺被雨水籠罩。
狂風大起，祭祀的旗幟在風中亂舞，幾乎要被吹走。
高高的祭臺之上，蓮花座上的天女脊背筆直。
三千青絲亂舞，寬大的衣袍獵獵翻飛，赤紅如焰似徐徐展開翅翼的火鳳。
她如磐石巋然立於天地，再大的暴雨都不能折彎她的脊梁。
她在暴雨中朗聲高喝。
“朕，天啟之主，已為天下百姓求來甘霖————”
“朕要天下子民死地皆可求生，朕要天也不能絕你們的路————”
“大道昭彰，何謂天命。朕，即是天命————！”
祭臺之下，百姓匍匐跪拜如山海泱泱。
山呼海嘯之聲如巨浪翻騰，其勢撼天動地。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雷鳴電閃暴雨如註，天穹被生生撕出一道裂口。
疾風驟雨如瀑布傾瀉淹沒大地，卻澆不滅百姓的欣喜狂熱，澆不滅他們心中的希望之火，澆不滅他們此生久久銘記的曙色光輝。
直到他們垂垂老去，兒孫繞膝回憶往事。
似乎就是從這一日開始，天啟稻香千裏，倉廩充實，各地興修水利，再無旱澇，處處物阜民豐，家家足衣飽食。
“滴————恭喜宿主！完成任務：承載天命，萬民歸心！增加真善美值363572點，當前真善美值1195369點！”
“滴————檢測到真善美值已達標，自動為宿主兌換：洗髓丹一枚，可以讓宿主的身體重獲新生。”
“恭喜，親愛的宿主，你自由了。”
腦海裏的系統聲音歡喜而柔和。
“任務完成，我也要離開了。”
識海中的虛擬光體金光大盛一瞬，而後光芒變得微弱而閃爍。
“你……還會回來嗎？”
姜洛終究是開口詢問。
系統是她所理解不了的高等文明，也許她這一輩子都觸及不到它的那個世界。
系統陪伴她這麽久，目睹她一路走來的喜悅、悲傷、絕望、不甘，也曾幫助她鼓勵她，真到離開的那一刻，她心中不僅僅是失落。
“這個世界的任務已經完成，系統不被允許再次參與這個世界。
和你共事我很愉快，祝宿主健康順遂，得償所願。姜洛，保重。”
識海中的金色光芒漸漸變淡，直至完全消失。
一顆碧綠色的洗髓丹緩緩在空中凝聚，化為一道光芒，落入姜洛的身體。
一股暖流猛然席卷四肢百骸，她的每一寸經脈被輕輕拂過，每一塊骨骼變得輕盈而堅韌。
她從沒有這樣覺得，她的身體是如此地充滿生命力。
姜洛紅唇上揚，無聲對金光消失的方向道了一句。
謝謝你。
這一輩子，她會活得健康暢快，恣意自由。
大雨依舊滂沱而下。
無人知曉時空的隧道被悄然開啟又關閉，自稱高等文明的能量體，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無蹤。
暴雨如註，天地被巨大的水幕籠罩。
天啟的帝王早已被大雨澆透，濕漉漉的鬢發下，一雙眼睛亮如白晝烈陽，兇與憫一線，如神如魔。
撐傘的侍者眸中閃動一瞬，垂目匆匆走近，要為天子遮雨。
“站住！”
蕭伏眉峰緊皺，一把橫刀飛劈過去。
可惜晚了一步……
海棠春色的宮傘被劈成兩半，滂沱雨幕之中，哪裏還有陛下的身影。
破碎的綢傘濺起高高的水花，骨碌碌滾到腳邊。
“轟隆隆————”
又一道驚雷轟鳴劃破蒼穹。
大雨茫茫，仿佛永不會停息。
陛下竟在祈雨大典中不知所蹤？！！
消息很快被嚴密封鎖，以免引起天下動蕩。
裴涉長眸布滿紅血絲，一向儀容風雅端潔的他，此時面容疲憊，下頜滿是青色的胡茬。
“還沒找到陛下？”
裴涉聲如寒鐵。
“蕭統領可知，若是找不到陛下，整個巡防營皆要陪葬！”
“末將萬死不辭，定會尋到陛下！”
蕭伏幾日未曾合眼，此時面色鐵青，鷹目血紅，死死攥著雙拳。
無論你在何處，我都要找到你！
***
月色如水灑向茂林，一輛馬車疾馳在山間小路。
夜風徐徐拂過車簾，吹起車中少女的一縷鬢發。
少女動了動沈重的眼皮。
半晌，終於費力地睜開眼。
嗚……頭好痛……
她只覺腦袋後疼得厲害，伸手去摸，果然包著紗布。
她是誰？
為什麽會在這裏？
夜風拂過車內的裊裊香霧，身側傳來一道低沈悅耳的聲音。
“果兒，你醒了。”
女孩此時才發現馬車裏還有一個人。
昏暗的月色漏進窗扇，襯得此人面如冠玉，俊美無儔，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盛滿溫柔深情，定定望著她。
少女蒼白著小臉，看清這人後，蹙眉努力思索了片刻，然後試探地喊了一句。
“夫君？”
***
夏風吹起層層海浪，蔚藍色的海水不斷拍打著沙灘，海鷗撲棱著白色羽翼掠過漁港上空。
小城中各處炊煙裊裊，有孩童在家門口玩耍，家家戶戶院中晾曬著各色魚幹。
一處清幽雅致的宅院中，盛開著一簇簇潔白的茉莉和梔子。
姹紫嫣紅的牽牛花爬上搖椅旁的花架，院中的小池塘中，一株株睡蓮開得正盛。
敞開的屋門中傳來一陣誘人的香味。
少女身著煙羅縐紗曳地裙，綢緞般的烏發被絲帶松松綰起，一雙杏眼顧盼生輝，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子。
此時她端著一碗魚湯，笑瞇了眼，“趙嬤嬤的手藝可真好，煮的魚湯真好喝。”
對面的俊美男子一身靛色長袍，周身雖無甚名貴配飾，倒愈發襯得他風雅溫文。
此時他一雙桃花眼含情，柔聲道，“好喝也不能貪多，上回是誰喝多了，說肚子疼。”
少女紅了臉，扭過頭輕哼一聲，“那次是意外……才不會有下次。”
“好好好，我們果兒最聰明，怎麽會有錯。”男子笑得眉眼溫柔。
“老爺，貨船已經準備好了，該出發了……”
老管家在門口恭謹稟告。
男子應了一聲，回頭望了一眼還在喝湯的少女。
女孩放下湯匙，扁扁嘴，有些委屈，眼巴巴看他。
“夫君又要走了嗎，這次又要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男子俯身輕輕擁住她，溫柔地撫摸她柔軟的發頂，安撫道。
“很快的，乖乖在家等我，回來給你帶你喜歡的糕點，帶最漂亮的衣裙珠釵，好不好。”
少女抿唇依舊不高興，男子說了許多好話，哄了好半天，才勉強點了點頭。
“你不準騙我，早點回來。”少女拉住他的衣袖，好半天才松開。
男子很快帶著商行的掌櫃夥計們離開。
見夫人還眼巴巴看著院門口，小丫鬟笑著道。
“夫人放心吧，哪次老爺不是提前回來的。
上回老爺帶回來的牡丹蔻，塗在指甲上可以好幾月不掉，可比鳳仙花汁好多了。
這可是城裏那些貴族小姐才用得上的稀罕物，奴婢現在就拿來給夫人用好不好。”
少女撅著嘴，點點頭。
丫鬟眉開眼笑，歡歡喜喜去拿東西，給夫人染指甲。
“夫人的手可真漂亮，就和那蔥尖似的。”
“夫人當然漂亮，難怪老爺那麽寵愛夫人，若不是要出門做生意，我看老爺可是恨不得每日都和夫人在一起呢。”
女孩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任丫鬟為她細細塗好十個指尖，聽她們在耳邊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她之前不小心落水傷了腦袋，生了一場大病後，有些事就記不清了。
但混沌的記憶中，似有一幕她隱約能記起。
月夜中，夫君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後是蓋著大紅彩綢的無數聘禮，和成箱的金銀玉器。
他說，待到大婚之日，他一定會上門迎娶她，要她安心等他。
雖然她有許多事記不得，夫君也不曾嫌棄她，每次都會耐心和她講過去的事。
他們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只是家人都死在了戰亂中，只剩他們夫妻二人相依相守。
因夫君要行商做生意，常常要在外頭跑，為這個小家奔波勞碌，想來也是十分辛苦。
希望這次夫君能早些回來。
縣城中一間暗牢，潮濕的草堆早已腐朽發爛，混雜些海水的鹹腥，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影影綽綽的燭火映照著墻面，投下形如鬼魅的黑影。
一人被綁著鐵鏈拖上來，破爛不堪的布料下一片片血肉模糊。
“你可還有話要說。”
男子俊美無儔的面容哪裏還有方才的半分溫柔，此時泛著凜冽殺意。
“是誰指使你殺她。”
那人吃力地擡起眼，臟汙的鬢發下，額角赫然有一處烙鐵疤痕。
“……是、是屬下自、作主張……”喉口發出嗬嗬聲。
“……此、女危及主上大業，必……須死……”
他出手皆是殺招，可此女竟然如此命大，追殺中摔下山崖，竟也只是失憶！
老天為何不收走她的命！！
衛玦明神情冰冷至極，揮了揮手，奄奄一息的死士被無情拖曳下去。
半月後。
郁郁蔥蔥的綠蔭灑下一片陰涼，姜洛紮起礙事的裙擺，正和院中的幾個丫鬟踢毽子玩。
老管家歡歡喜喜進來稟告。
“夫人，老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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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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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大起，祭祀的旗幟在風中亂舞，幾乎要被吹走。
高高的祭臺之上，蓮花座上的天女脊背筆直。
三千青絲亂舞，寬大的衣袍獵獵翻飛，赤紅如焰似徐徐展開翅翼的火鳳。
她如磐石巋然立於天地，再大的暴雨都不能折彎她的脊梁。
她在暴雨中朗聲高喝。
“朕，天啟之主，已為天下百姓求來甘霖————”
“朕要天下子民死地皆可求生，朕要天也不能絕你們的路————”
“大道昭彰，何謂天命。朕，即是天命————！”
祭臺之下，百姓匍匐跪拜如山海泱泱。
山呼海嘯之聲如巨浪翻騰，其勢撼天動地。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雷鳴電閃暴雨如註，天穹被生生撕出一道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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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們垂垂老去，兒孫繞膝回憶往事。
似乎就是從這一日開始，天啟稻香千裏，倉廩充實，各地興修水利，再無旱澇，處處物阜民豐，家家足衣飽食。
“滴————恭喜宿主！完成任務：承載天命，萬民歸心！增加真善美值363572點，當前真善美值1195369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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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親愛的宿主，你自由了。”
腦海裏的系統聲音歡喜而柔和。
“任務完成，我也要離開了。”
識海中的虛擬光體金光大盛一瞬，而後光芒變得微弱而閃爍。
“你……還會回來嗎？”
姜洛終究是開口詢問。
系統是她所理解不了的高等文明，也許她這一輩子都觸及不到它的那個世界。
系統陪伴她這麽久，目睹她一路走來的喜悅、悲傷、絕望、不甘，也曾幫助她鼓勵她，真到離開的那一刻，她心中不僅僅是失落。
“這個世界的任務已經完成，系統不被允許再次參與這個世界。
和你共事我很愉快，祝宿主健康順遂，得償所願。姜洛，保重。”
識海中的金色光芒漸漸變淡，直至完全消失。
一顆碧綠色的洗髓丹緩緩在空中凝聚，化為一道光芒，落入姜洛的身體。
一股暖流猛然席卷四肢百骸，她的每一寸經脈被輕輕拂過，每一塊骨骼變得輕盈而堅韌。
她從沒有這樣覺得，她的身體是如此地充滿生命力。
姜洛紅唇上揚，無聲對金光消失的方向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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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輩子，她會活得健康暢快，恣意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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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註，天地被巨大的水幕籠罩。
天啟的帝王早已被大雨澆透，濕漉漉的鬢發下，一雙眼睛亮如白晝烈陽，兇與憫一線，如神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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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找到陛下？”
裴涉聲如寒鐵。
“蕭統領可知，若是找不到陛下，整個巡防營皆要陪葬！”
“末將萬死不辭，定會尋到陛下！”
蕭伏幾日未曾合眼，此時面色鐵青，鷹目血紅，死死攥著雙拳。
無論你在何處，我都要找到你！
***
月色如水灑向茂林，一輛馬車疾馳在山間小路。
夜風徐徐拂過車簾，吹起車中少女的一縷鬢發。
少女動了動沈重的眼皮。
半晌，終於費力地睜開眼。
嗚……頭好痛……
她只覺腦袋後疼得厲害，伸手去摸，果然包著紗布。
她是誰？
為什麽會在這裏？
夜風拂過車內的裊裊香霧，身側傳來一道低沈悅耳的聲音。
“果兒，你醒了。”
女孩此時才發現馬車裏還有一個人。
昏暗的月色漏進窗扇，襯得此人面如冠玉，俊美無儔，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盛滿溫柔深情，定定望著她。
少女蒼白著小臉，看清這人後，蹙眉努力思索了片刻，然後試探地喊了一句。
“夫君？”
***
夏風吹起層層海浪，蔚藍色的海水不斷拍打著沙灘，海鷗撲棱著白色羽翼掠過漁港上空。
小城中各處炊煙裊裊，有孩童在家門口玩耍，家家戶戶院中晾曬著各色魚幹。
一處清幽雅致的宅院中，盛開著一簇簇潔白的茉莉和梔子。
姹紫嫣紅的牽牛花爬上搖椅旁的花架，院中的小池塘中，一株株睡蓮開得正盛。
敞開的屋門中傳來一陣誘人的香味。
少女身著煙羅縐紗曳地裙，綢緞般的烏發被絲帶松松綰起，一雙杏眼顧盼生輝，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子。
此時她端著一碗魚湯，笑瞇了眼，“趙嬤嬤的手藝可真好，煮的魚湯真好喝。”
對面的俊美男子一身靛色長袍，周身雖無甚名貴配飾，倒愈發襯得他風雅溫文。
此時他一雙桃花眼含情，柔聲道，“好喝也不能貪多，上回是誰喝多了，說肚子疼。”
少女紅了臉，扭過頭輕哼一聲，“那次是意外……才不會有下次。”
“好好好，我們果兒最聰明，怎麽會有錯。”男子笑得眉眼溫柔。
“老爺，貨船已經準備好了，該出發了……”
老管家在門口恭謹稟告。
男子應了一聲，回頭望了一眼還在喝湯的少女。
女孩放下湯匙，扁扁嘴，有些委屈，眼巴巴看他。
“夫君又要走了嗎，這次又要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男子俯身輕輕擁住她，溫柔地撫摸她柔軟的發頂，安撫道。
“很快的，乖乖在家等我，回來給你帶你喜歡的糕點，帶最漂亮的衣裙珠釵，好不好。”
少女抿唇依舊不高興，男子說了許多好話，哄了好半天，才勉強點了點頭。
“你不準騙我，早點回來。”少女拉住他的衣袖，好半天才松開。
男子很快帶著商行的掌櫃夥計們離開。
見夫人還眼巴巴看著院門口，小丫鬟笑著道。
“夫人放心吧，哪次老爺不是提前回來的。
上回老爺帶回來的牡丹蔻，塗在指甲上可以好幾月不掉，可比鳳仙花汁好多了。
這可是城裏那些貴族小姐才用得上的稀罕物，奴婢現在就拿來給夫人用好不好。”
少女撅著嘴，點點頭。
丫鬟眉開眼笑，歡歡喜喜去拿東西，給夫人染指甲。
“夫人的手可真漂亮，就和那蔥尖似的。”
“夫人當然漂亮，難怪老爺那麽寵愛夫人，若不是要出門做生意，我看老爺可是恨不得每日都和夫人在一起呢。”
女孩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任丫鬟為她細細塗好十個指尖，聽她們在耳邊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她之前不小心落水傷了腦袋，生了一場大病後，有些事就記不清了。
但混沌的記憶中，似有一幕她隱約能記起。
月夜中，夫君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後是蓋著大紅彩綢的無數聘禮，和成箱的金銀玉器。
他說，待到大婚之日，他一定會上門迎娶她，要她安心等他。
雖然她有許多事記不得，夫君也不曾嫌棄她，每次都會耐心和她講過去的事。
他們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只是家人都死在了戰亂中，只剩他們夫妻二人相依相守。
因夫君要行商做生意，常常要在外頭跑，為這個小家奔波勞碌，想來也是十分辛苦。
希望這次夫君能早些回來。
縣城中一間暗牢，潮濕的草堆早已腐朽發爛，混雜些海水的鹹腥，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影影綽綽的燭火映照著墻面，投下形如鬼魅的黑影。
一人被綁著鐵鏈拖上來，破爛不堪的布料下一片片血肉模糊。
“你可還有話要說。”
男子俊美無儔的面容哪裏還有方才的半分溫柔，此時泛著凜冽殺意。
“是誰指使你殺她。”
那人吃力地擡起眼，臟汙的鬢發下，額角赫然有一處烙鐵疤痕。
“……是、是屬下自、作主張……”喉口發出嗬嗬聲。
“……此、女危及主上大業，必……須死……”
他出手皆是殺招，可此女竟然如此命大，追殺中摔下山崖，竟也只是失憶！
老天為何不收走她的命！！
衛玦明神情冰冷至極，揮了揮手，奄奄一息的死士被無情拖曳下去。
半月後。
郁郁蔥蔥的綠蔭灑下一片陰涼，姜洛紮起礙事的裙擺，正和院中的幾個丫鬟踢毽子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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