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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格七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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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格七兇

“你方才往茶盞裏放了什麽?”

那人被燙得撕聲痛叫,還來不及檢查身上的傷處,就聽到一道女聲語氣平淡,說出的話卻讓他臉色一變。

待看清來人,徐榮強忍下周身皮肉火辣辣的痛楚,面白虛浮的臉上努力擠出笑。

“公、公主殿下,您怕是有些誤會,在下不曾往茶盞裏加什麽東西,莫不是公主看錯了。”

眾人都看過來,視線落在形容狼狽的徐榮上,又落在案上那只青瓷蓮花茶盞上。

“哦?是麽?”

姜洛用玉臂撐著下巴,似乎很是驚訝。

“既然未曾加東西,那這麽好的茶可別浪費了。”

說罷,幾名孔武有力的護衛立刻上前,將徐榮按在地上,那盞茶水被用力灌進他嘴裏。

徐榮拼命掙紮,被嗆得面色通紅。

待一盞茶灌下去,護衛才將人松開。

徐榮一身錦袍濕淋淋貼在身上,散亂的頭發不住往下滴水。

此時他拼命用手去摳喉頭,企圖將灌進去的茶水吐出來。

眾人見狀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這人定是在茶裏加了什麽東西,自己喝了才會是這幅模樣。

徐榮眼白發紅,拼命去摳喉頭,卻是半點吐不出來。

他的面色漸漸肉眼可見變得潮紅,不出片刻,竟開始神志不清般脫起衣裳。

貴女們見狀頓時驚叫起來!紛紛捂住眼睛慌忙退開!

被推擠到一邊的少女,待轉頭看清那茶盞,臉色頓時一驚,變得極為難看,拼命咬住嘴唇,才不讓羞憤的淚水掉下來。

柳銀朱死死捏住帕子,眼神緊緊盯著那只青瓷蓮花茶盞。

那分明是、分明是她方才用過的!

這徐榮在她的茶中下藥,豈不是想對她……

想到這裏,柳銀朱只覺脊背發冷,氣得渾身顫栗發抖!

好歹毒的人,她與他無冤無仇,他竟然想害死她!!

她還記得那日燈會他抓著自己不放,恐怕當時就已起了心思!!

簡直卑劣無恥!!豬狗不如!!

柳銀朱從未如此憤怒過,渾身顫抖得厲害,恨不得現在就沖過去捅他幾刀。

姜洛冷冷看著眼前醜態百出的鬧劇,渾不在意揮了揮手。

“來人,把人扒光了丟到水裏。”

護衛立刻領命,將還在喊熱的徐榮架起來,眾目睽睽之下,將人扒了衣裳丟到水裏。

春日的湖水帶著幾分寒涼,徐榮白花花的虛肉泡在水裏,口中神志不清喊著涼快。

隋文媛與隋文歡早已嚇呆了,才反應過來,趕忙捂住眼睛。

謝蕓嚇傻了般還呆呆坐著,謝青面色難看,上前用手遮住了妹妹的眼睛。

雅座之上的高明翰高念慈二人,滿眼都是鄙夷!

“什麽腌臜貨色,竟也配上我高家的樓船!”高念慈怒火中燒,恨不得上前狠狠“呸”一口。

高晏神色凝重,看向徐榮的方向,肅聲道,“此事定要從嚴處置,絕不可放過。”

水裏撲騰的徐榮喝了好幾口水,此時還神志不清大叫。

“來、來人,還不快拉本公子上岸,本公子重重有賞……”

無人理睬他,徐榮繼續在水中撲騰,“誰、誰那麽沒眼力見兒,敢不聽本公子的話,不、不知道本公子的厲害嗎!”

視線忽瞥見一人正面色慘白死死盯著自己,徐榮忽然滿臉憤怒,猖狂大喊。

“好你個柳銀朱!是不是你暗中搗鬼!不過是個破落戶家的女兒,小爺我願意納你進門,還裝什麽貞潔烈女,還真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世家貴女了。”

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眾人紛紛朝柳銀朱的方向看去。

少女面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銀牙咬緊幾乎要把唇咬出血,她渾身顫抖不止,咬牙歇斯底裏道。

“我柳銀朱清清白白,與你這樣的畜生有何幹系!

你若再出言汙蔑我,我就算死也要殺了你!!”

少女身材嬌小,看起來弱質纖纖,說出的話卻是剛烈異常。

此時她表情兇狠,手中攥著一塊鋒利的瓷片,毫不懷疑,下一秒她就會沖上去。

姜洛神色淡淡,只揮了揮手。

護衛立刻將徐榮從水裏撈起來,狠狠丟在岸邊,隨手蓋了一件袍子蔽體。

徐榮呼哧呼哧喘氣,神色癲狂,竟一點也不知害怕。

“公、公主何必如此動怒,男女間私相授受,對男子不過是些風流韻事,無傷大雅,對女子嘛,自是不同,若是清白名聲沒了,今後看誰還敢娶,公主您、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姜洛冷冷看著這張醜惡的嘴臉,如同在看一只將死的豬狗。

忽然,她啟唇開口。

“這不是第一次吧?”

眾人聞言皆是一楞,徐榮也楞住。

姜洛忽然揚唇一笑,霎時如春櫻初綻萬物失色。

“但這會是最後一次。”

語氣平淡而輕飄飄。

眾人還沒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就見幾名護衛大步上前,緊接著便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

原是幾名護衛把人按住,其中一人手起刀落,鮮血頓時高高噴濺。

已、已然把人、閹了?!!

樂聲如絲竹松風,悠悠回蕩在波光瀲灩的湖面。

永安公主早已施施然離開。

餘下的眾人還呆呆怔楞在原地。

終於,有人動了。

沈珺儀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柳銀朱僵直冰冷的身體,低頭取下她手裏死死緊攥的碎瓷片。

“柳小姐,沒事了。”

柳銀朱怔楞了好一會才回過神,死死咬住嘴唇,忽然一頭撲進沈珺儀的懷裏,嗚嗚大哭起來。

雍都,太極殿。

不過半月,數封彈劾永安公主的折子如雪片般被遞呈到大鄴帝王案前。

說公主行事乖張狠辣,竟隨意將肱骨之臣的獨子給閹、閹了!

豈不是目無王法胡作非為!這等肆意妄為的荒唐事,豈能是我大鄴公主所為,哪裏有半分女子該有的貞靜賢良!

那徐榮之父徐貴守剛升遷指揮僉事,其舅舅又是朝中四品通政使司,若是公主可隨意斬殺朝中大臣家眷,豈不是目無國法,天下將大亂也。

老皇帝一把將一沓折子揮到地上,看都沒看一眼。

他倒是聽說公主因為這事兒又病了一場!年初本就受了風寒大病一場,如今又被那些個不入流的玩意兒氣病了!

那些抓住機會遞折子的朝臣,千等萬等也沒等來陛下斥責永安公主的旨意。

倒是見陛下龍顏大怒,下旨直接擼了徐貴守的官職,說他不會管教兒子,還要讓堂堂永安公主替他管教,羞不羞恥!竟還敢上他這兒來告狀!

永安公主教訓便是朕教訓了,他還怕將公主累壞了!今後若是誰敢礙了公主的眼,讓公主身子不爽利,就要誰人頭落地!

順道又將跟風遞折子的朝臣通通痛罵一遍!再有下次,就統統罷官滾蛋!

朝堂內外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眾朝臣再一次見證了陛下對公主的恩寵,一時無人敢再說話。

一車又一車的賞賜千裏迢迢被送到國公府,姜洛神色淡淡,只叫人將東西收好,讓香蘭造冊入庫。

越州城中因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都道那徐榮暗地裏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子。

那些可憐的女子懼怕徐家權勢,有些只能從了他當起了見不得人的外室,有些性子硬的不肯屈從,便懸梁自盡了卻殘生。

柳銀朱被家人關在院中,要她等風頭過了再出門。

待大家都淡忘這件事,家中自會想辦法給她說個好親事。

柳銀朱雖順從家裏的安排,不再外出,卻堅持道,“我所作所為無愧於心,若是旁人因這種卑鄙荒唐之事遷連看輕我,這種人家也不必相看。”

姜洛對外頭的議論自然毫不在意。

那樣的腌臜貨色可不值得她花心思,之所以還留著他的命,便是因讓他不男不女做個閹人茍活,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若是死了一了百了,未免太過便宜他了。

至於那什麽徐家,她還不放在眼裏。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懲惡揚善,增加真善美值30點,當前真善美值-4737點,請宿主繼續加油,早日完成心願!”

姜洛略點了點頭,竟少見的沒有罵系統摳搜,反倒叫系統有些不習慣。

難道它竟然是個受虐統不成??

瞻園。

微風輕拂過院中竹海,沙沙聲如聽濤拍岸。

一人白衫落拓,倚窗而坐,曦光將他清逸出塵的剪影清晰無比地勾勒在窗欞上。

裴涉把玩手中黑子,輕嘖一聲,“不過一個年歲,公主竟是又威風了許多,今後恐怕無人敢惹公主不快。”

姜洛視線掃過棋局,落下一枚白子。

“老皇帝想得道成仙,自然想我活得好好的。”

說罷,她撐著下巴,美目彎彎笑得狡黠,“空聞天師可說了,「永安公主命格七兇,可為陛下擋天雷劫數」。”

裴涉聞言嗤笑一聲,“如果不是公主拿天師的妻兒老小做威脅,天師又怎會替公主鬼話連篇。”

“本公主只要他說一句話,就可不計前嫌,還可保他一家潑天的富貴,多劃算的買賣。”

姜洛輕哼一聲,手中落下一子。

“當年要不是他拿了蘭妃的好處,本公主又怎會如喪家之犬,被逐出皇城,流放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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