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懲惡揚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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懲惡揚善

蕭伏半闔著眼,舌尖抵著後槽牙,緩緩擠出幾個字。

“對不起。”

姜洛微微怔楞,而後一口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用盡全身力氣大喊。

“滾————”

蕭伏痛嘶一聲,薄唇一勾,“公主就算病了還生著一副利爪。”

“公主好生休息,若還是一只病貓,如何能鬥得過豺狼虎豹。”

說罷便起身離開。

此後半月,姜洛都在院中好生養病。

系統雖然憂心忡忡,但也著實愛莫能助,只希望宿主能盡快收集1000000點真善美值,它好幫助宿主完成心願,重塑宿主的身體。

這一世,姜洛患病的消息早早便被封鎖。

國公府外,旁人並不知永安公主身患心疾,只道是公主受了寒身體抱恙。

方子晉聽說姜洛病了,多次上門拜訪看望,卻都被拒之門外。

欲與永安公主交好的門閥世家也紛紛遞了拜帖,卻是無甚回應。

城北校場。

許多世家子弟正聚集在一處,裏三層外三層圍成一圈,不時傳來幾聲喝彩叫好。

人群中有幾人格外顯眼,黑色勁裝包裹那人高大挺拔的身軀,小麥色的臂膀肌肉虬結,雙目漆黑宛若鷹隼。

那人突得急靠幾步,長腿橫掃過來,揚起一片砂石,拳風呼呼直奔白衣青年面門。

對方迅速避開,雙拳齊出,呼呼生風剛勁有力,直直往他腹部擊去。

黑衣青年雙手抵住他雙拳,纏鬥激烈膠著不下。

卻見黑衣青年忽劍眉一揚,後退半步,右手一把擒住對方後腰,躬身前屈,右手上提,一記釣腰便將人朝前方摔去。

那人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周圍立刻響起激烈的喝彩聲。

“不愧是行簡兄。”高明翰啪啪鼓起掌,依舊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樣。

謝青輸了也不見氣惱,笑著從地上爬起來,隨手拍拍衣服上的塵土,又輕拍了拍蕭伏的肩膀,“竟還不是行簡的對手。”

高明翰笑嘻嘻把玩著蹀躞帶上的金色荷包,瞧著拿巾帕擦汗的青年笑著打趣。

“行簡近日是怎麽了,日日在校場操練,也不覺無趣的很。”

眼尖瞥見那肩膀上的咬痕,頓時直起腰湊過來。

“嘖,莫不是與哪位嬌娘子鬧別扭了不成。”高明翰壞笑一聲。

“女人嘛,隨便哄哄便是了,家裏的女人哪有外頭的好,今夜咱們便去喝一杯?”

蕭伏抹去脖頸上的汗水,隨意道,“不去。”

高明翰也不惱,轉身悠哉悠哉走了,“得了,這富貴溫柔鄉也只有小爺我有福氣享受,過幾日裴家那位回來,我爹可不得拘著小爺我……”

春風和煦,楊柳抽芽,正是百花吐艷,日日晴好。

湖畔幾株廣玉蘭暗香縈繞,裊裊盛放於枝頭,惹得幾只玉蝶兒輕飛曼舞。

身著輕薄衣裙的少女們或賞花或放紙鳶,或於水榭臨欄餵魚,一派踏青游樂之景。

隋承安與隋承禮坐於水濱涼亭,友人湊近笑道,“幾日不見承禮兄,今日可有好些女眷往這邊瞧。”

隋承禮面色平淡,正色道,“可莫要打趣我。”

隋文媛一身粉黛色紫綾襦裙,周身佩戴的環飾珠釵卻不似以往那般上心,興致缺缺地撚著魚食丟進湖中。

身旁的少女們正聊得興致高昂。

“妹妹今日氣色真好,瞧著竟與往日有些不同……咦?莫不是用了那含露閣的胭脂?”

被問話的少女驕傲地擡起下巴,“確是那含露閣新到的迎蝶粉,一日可只賣一百盒呢,不知有多難買。”

“我知道我知道,那含露閣上月才開張,鋪子裏的東西與別處好些不同,頗有些巧思,當時那玉面桃花粉可是等了一日都買不上。”

“我聽說這胭脂鋪子是從江州那邊過來的,要我說啊,可比雍都的好些上等胭脂都好呢。”

“真的嗎,待得空了我也要去買些來試試。”

少女們七嘴八舌談論著胭脂首飾,一會兒又討論起哪家成衣鋪子的式樣好看。

正聊得熱火朝天,卻聽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視線之中,數名侍女手持鳳翎長扇依次列隊,隨行的護衛威風凜凜,不容侵犯。

這擺開的公主儀仗倒是頗為聲勢浩大。

人群盡頭,只見一位華服少女款款走來。

姜洛的身子已好了許多,今日一襲宮緞素雪流雲裙,發間的點翠珠釵在暖陽下瑩瑩生輝,一雙美眸氤氳含霧,竟難得有一種叫人心生憐惜之感。

眾人皆有些意外,永安公主今日竟會前來赴宴。

世家貴女們偷偷擡眼去瞧,心中暗道,閑靜似嬌花照水,病如西子勝三分①,病美人當是如此吧。

這踏青宴對未出閣的少年少女而言,素來便是相看未來良人的好機會。

姜洛對這種活動自是沒有興趣,只是她病了太久,若再不露面,恐怕有些人真要拿她永安公主當病貓了。

隋家兄弟姊妹幾人的視線不時望過來,目露幾分擔憂,卻是都知對姜洛的病情守口如瓶,不敢對外言說半分。

以永安公主那般手段,如今恐怕連宮中陛下都不知公主的具體病情。

春風十裏吹皺波光粼粼的湖面,幾艘畫舫停靠在岸邊。

畫舫上繪著精美的花鳥團簇,飾以孔雀藍與翠色硨磲,船身用姹紫嫣紅的鮮花枝葉點綴,極是美不勝收。

其中一艘樓船格外華美,約摸有三層小樓高,較一般的畫舫高上許多,船上加樓,花團錦簇,春水漣漣,宛如天上坐也。

樓船之上,貴客們自可蹴秋千、賞花、弈棋、游戲等游樂耍玩。

其中更有酒船、戲船穿梭在畫舫中,隨時可以為貴客們提供珍饈酒食,這便是極富貴風雅的水宴了。

眾人紛紛登上樓船,姜洛尋了一處視野開闊處坐下。

視線所及湖光山色,清風拂面,燃香幽幽,絲竹管弦之聲繞梁不絕。

方子晉見到心心念念數日的人,恨不得立刻就黏上去。

幾步跑上前,眼巴巴地湊過去,討好道,“公主身子可好些了?我去國公府找了公主好幾次,可他們都不讓我見你。”

那語氣說不出的委屈,一雙黑漆漆的狗狗眼可憐巴巴。

姜洛瞥了他一眼,倨傲驕矜,“本公主病了需靜養,哪裏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方子晉委屈道,“可是我想見你。”見姜洛美目瞪過來,立刻不敢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又屁顛顛湊過去,扭扭捏捏半天不開口,姜洛也懶得再搭理他。

她哪裏知道,此時方子晉心中所想,竟是想讓家裏人出面斡旋,讓身為宮中貴妃的親姑母幫他向陛下請旨賜婚,允他宣平伯嫡長子求娶永安公主。

若是她知道,定要叫人將他押著狠狠抽一頓,看他還敢不敢有這樣的心思。

湖波漣漣,浮光躍金,嫩綠的初生柳枝掠過湖面,蕩起圈圈漣漪,風中忽傳來一陣叫好聲。

姜洛轉過頭看向對面的艙室,隔著煙羅般飄揚的輕紗,原是沈濟與高晏二人正執棋對弈。

高晏一襲月白寬衫大袖,眉宇舒展,爽快一拱手。

“幾月未曾對弈,既明棋藝更進一籌。”

沈濟面色淡然,拱手一禮,“荀之兄,承讓。”

旁處隔著珠簾觀望的女眷滿眼傾慕之意,此二人可是越州城最炙手可熱的夫婿人選。

謝蕓也在一眾貴女中,偷偷去瞧那神色冷淡的少年郎,手裏攥著她親手縫制的香纓荷囊,滿腔嬌羞少女心事。

有戲船緩緩靠近,樂聲如竹香深處微風輕吟,歌姬淺吟低唱,若潺潺清泉悠然清越。

眾人飲酒游戲,好不恣意。

方子晉忽湊過來,捧著一只精美的紙包,仿佛一只邀功的小狗狗。

“這是杏林記的芙蓉桂糖糕,我記得公主愛吃的。”

姜洛隨意瞥一眼,晶瑩軟糯的糖糕泛著淡淡的粉色,纖纖玉指隨意取了一塊,入口糖霜沁齒,甜香四溢。

正想拿第二塊,腦海中的系統忽然發出警報!

“檢測到周圍惡念值過高,檢測到周圍惡念值過高……”

“滴——觸發任務:懲惡揚善,請宿主盡快完成!請宿主盡快完成!倒計時10分鐘!”

??

什麽惡什麽善??

姜洛半天才反應過來,一下站起身環顧四周。

草長鶯飛,春風拂柳,一派踏青賞玩的好光景,哪裏來的什麽惡?

姜洛壓抑著火氣,在腦海中質問系統,“這要本公主如何做?!!”

系統委屈巴巴不敢說話。

姜洛瞇起眼仔細環顧四周,一雙美目壓抑著怒火,透著幾分危險。

“滴答,滴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系統也緊張起來,小聲催促,“宿主,倒計時結束前沒完成會……”

卻被姜洛冷嗤一聲無情打斷。

只見少女眼神冰冷凜冽,起身徑自往一個方向走去。

那道身影愈來愈近,在玩葉子牌的眾人紛紛停下來看她,面上難掩驚訝。

“公主可是要一起玩?”有人試探問。

卻見少女紅唇微勾,美眸裏卻是無情嘲弄。

她隨手拿起銅爐上一壺滾燙的熱茶,隨手往一處潑去。

“啊啊啊————”

立刻有人發出一陣慘叫聲。

眾人已然看呆了,一時僵在原地無人動彈。

在不遠處賞玩之人聽到動靜也紛紛趕過來。

看到眼前景象,不由也楞在原地。

有人不忍看那被潑之人的狼狽慘狀,忍不住小聲道。

“永安公主行事也太過跋扈囂張,這才剛剛病好,便又開始生事。”

“唉,誰讓人家出身尊貴又得聖寵呢,不過是患了風寒,都能讓陛下特意派了宮中太醫千裏迢迢來給公主瞧病。”

身旁的友人趕忙推了推他的肩膀,“你說話小聲些!不怕下一個倒黴的就是你啊……”

聞言說話那人立刻閉了嘴!

姜洛隨意坐在舒適的軟椅上,居高臨下俯視著地上形容狼狽的華服男子,饒有興致地問。

“你方才往茶盞裏放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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