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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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之前你不是問我與她是什麽關系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席莫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如果不說出實情自己恐怕是無法達成目的了。
秘境中他的修為受到限制，他沒辦法隨心所欲。
而且在場的這群人似乎人人身上都帶著秘密，特別是那個聞寒，更是讓他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覆活我的愛人陳善，她為國戰死。而阿尋，正是阿善的一魂二魄，若非如此，我不會一直註視著她。”席莫讓自己要冷靜下來。
現在的一切都不算什麽，很快阿善就能活過來，到時候一切都將迎刃而解，他們很快就會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
可是為什麽，阿尋的目光竟如此灼熱，他不敢看向阿尋，他害怕看到那樣一雙絕望的眼睛，即便阿善即將歸來。
愛人？陳善？一魂二魄？
阿尋慘笑一聲。
她再也騙不了自己了。
席莫每每透過自己而看的那個人必定是陳善無疑，他的情意是對他的愛人，而不是自己。
她只是個替身，只是席莫愛人的一部分。
今日後她再也無法用欺騙自己席莫對自己有情了。
她曾經畏懼的事，終究是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傻子，現在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一直有自欺欺人的嫌疑。
他要護住自己是有目的，他要覆活他的愛人，他要自己死。
這並不難理解，卻讓她難以呼吸。
“你竟一直把我當做陳善？”阿尋的聲音有些喑啞，她好似忘了喉嚨要如何發出聲音。
“自然，你就是陳善，陳善就是你。
阿善，無需害怕，你死了之後很快便會重新覆活，我不會讓你長眠在聚魂燈中的，這是向死而生，阿善，我都是為了你好。”席莫盡量讓自己語氣如常。
其實不是。
她與阿善相差極大，他常常會恍惚。
阿善自小便被當做男孩子養大，她性子爽朗灑脫，不似溫柔。
阿善是陳家這個將門世家中最後一位將軍，她擅舞刀弄槍卻不擅洗手作羹湯。
阿善會以拳重錘自己的肩膀，卻不曾用那般柔弱的目光看著自己。
阿善嗜愛放聲大笑，不曾溫婉小意地笑。
阿善最放在心上的是百姓，不是他。
可她們明明是一個人不是嗎，席莫用靈力悄然劃破掌心。
明明她們向自己投來的目光如出一轍，明明他的感覺沒有變過。
她們就是一個人，這不會有假。
向死而生？祈祝皺眉，可活過來的，還是阿尋嗎。
分明阿尋就在這裏，是一個完整的人。
席莫分不分的清他想要的到底是誰。
“阿善，別怕，很快從前的你就可以回來了，你會記起我們的過往，我們會一直相守，只要痛這麽一下，什麽就都會好起來的。”席莫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找了她的神魂，用了多久？我能聽聽嗎。”阿尋的聲音有些低沈。
“三百年，我花了三百年。三百年前，你是陳善，陳家滿門忠烈，你是陳家的最後一位將軍，你死後，陳家小輩再無一幸存，陳家只餘滿門婦孺。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沒保護好你，我不該離開你身邊，不該在你有危險的時候不在你身邊。
等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身死，我用半數修為增強了你的魂魄之力，否則不消多少時間，你的靈魂便會消弭於天地間。
那之後你的魂魄四處逃散，我尋來聚魂燈與引魂鈴，將找尋到你的魂魄放了進去，之後的幾百年中，我游走於世間各地，只為了找到你殘餘的神魂。
直到我到了於家，我發現於家福澤竟出奇深厚，或許是在次機緣之下，阿善的一魂二魄竟在機緣巧合之下變成了人，也就是你現在的身軀，阿尋。”席莫低聲說道。
席莫的聲音很低沈，是她不曾經見過的低沈與難過。
原來他也可以很鮮活，原來他也會為一個人如此難過、後悔，他也可以對一個人如此深情。
但很可惜那些都不是對自己。
從頭到尾自己都只是他愛人的一部分，甚至連替身也稱不上。
阿尋恍然間明悟自己存在於這世上就是為了覆活陳善，除此之外她沒有存在的價值。
她不曾被期待、被愛過，也不曾對這世界有什麽貢獻，好似一切都是過場雲煙，她在這世上的這些年不會留下任何印記。
而席莫找了陳善幾百年，即將要成功覆活陳善了。
好像只要自己松口，一切就都會好起來。
陳善會自沈寂中醒來，席莫會再次擁有自己的愛人。
一切都是最好的大團圓結局。
至於她自己，她不過是一片殘魂，能換來那樣的結果，其實也沒那麽重要不是嗎。
畢竟若非是席莫用半數修為增強了自己這一魂二魄，她根本沒有辦法來到這個世界上。
是席莫造就了她，給了她能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的機會。
她哪有什麽立場去怨怪創造了自己的人，畢竟若沒有席莫，根本就不會存在阿尋這個人。
她再也無法怪罪怨責誰。
阿尋強笑道：“席公子，說了這麽多你自己，想必你還不了解我吧。”
席莫沈默不語。
阿尋說的不對，他知曉的。
為了讓阿尋能夠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他暗自助她引氣入體，給她輸送靈力。
可是那是為了覆活阿善，只是為了覆活阿善。
見席莫不回答，阿尋就當做是默認了。
“我一直在找一個人，那個人對我很重要。
我隱約覺得那個人是我與這個世間唯一的聯系，好像只有他在，我才不是孤魂野鬼，才不是無根之萍。
現在一想倒是全然清晰了，我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以我才惶恐、孤獨，才找不到我在這個世界存在的證據。
現在我找到了。”阿尋緩緩說道。
可是她心中好像並不是那麽開心。
“阿尋姑娘，若是你不願意，沒人能強迫你，你是三師姐的朋友，便是我們的朋友。”祈祝突然開口道。
眾人點了點頭。
“阿尋，我不知道什麽陳善，我只知道我的朋友阿尋，我知道你是真正存在的人，若有人想強迫你做什麽，那就先過了我這一關！什麽前生什麽一魂二魄，也說不定是信口開河。”於芷薇瞪了一眼席莫。
在於家的時候察覺出席莫對阿尋有幾分照顧，還以為是單純地對阿尋有好感呢，誰知道原來是有目的的。
“席公子，能否有其他辦法覆活陳善呢？若是需要什麽珍寶我可以用司家的力量協助你。”司寒霜開口道。
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她看得清楚阿尋的難過，席莫的話對阿尋有些不公平，如果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就再好不過了。
宋星儀則緊緊盯著席莫，做好了隨時刀劍相向的準備。
“魂魄不完整，阿善無法覆活，就算覆活了也說不定會留下不可挽救的後遺癥，至於我說的話是真是假，你們大可以問阿善，這裏面是阿善的魂魄，她們之間必定有所感應，若非如此，我不會……”席莫的話說了一半硬生生停頓下來。
若非如此，他不會讓陳善自縊。
可是為什麽呢，明明阿尋就是陳善的一部分，明明她們是一個人，明明阿尋獻祭於阿善的覆活才是最好的辦法，自己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呢。
席莫強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下去，再往下探究似乎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要覆活阿善，他馬上就要覆活阿善了，對她來說這是最重要的事情，他不會因為中途的任何想法改變這件事。
“我知道的，席公子說的都是真的。”阿善有幾分平和，若不是她周身的情緒帶著悲傷的話。
“多謝各位為我擔憂。那盞燈與我之間的確有感應，我想席公子並沒有說謊，我的確是陳善的一魂二魄。
至於席公子，你不用擔心，因為你的半數修為才有我的存在，我不是那麽知恩不報的人，能來這世上一遭我已經足夠滿足，我願意為覆活陳善姑娘獻祭自己。”
“阿尋！”於芷薇驚呼。
“薇薇，祈姑娘，不要為我擔憂痛心，也不要責怪席公子，一切本該如此，他沒什麽錯，我本該回到應該去的地方。
各位今日願意為阿尋出頭，阿尋不勝感激，這一世不白來這世上一遭，只願來世，還能再與眾位相識。”阿尋對眾人行了個禮。
下一刻，一柄尖利的匕首刺入心臟。
鮮血如水流般從胸口溢出。
阿尋的面色瞬間蒼白起來，她脫力地丟下手中的匕首。
靠得最近的祈祝連上前扶住阿尋的身體。
“阿尋姑娘。”祈祝輕柔地將阿尋的身體放到地上。
靈力不要命地向阿尋的身體中流動。
“別……別浪費靈力，為我選個……選個美麗的地方……，若有桃花林，那便……更好了，好美，我好喜歡。”阿尋的瞳孔有些渙散。
“好，我答應你，一定為你找一片茂盛的桃花林，那裏必定四季都開著花。”祈祝應。
“四季都開著花，對……就是那片，好美，真的好美。”阿尋的酒窩越發明顯。
“冷，我好冷啊，怎麽能這麽冷呢。”阿尋的目光漸漸不再聚焦。
祈祝取出一件長裘蓋住阿尋的身軀，可阿尋依然在不停說冷。
長裘被血洇出一點血色，那血色漸漸擴大，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
待梅花吸收了所有養分盛開之時，阿尋的面色如同被覆上一層寒霜。
盛放與雕零同時出現。
在阿尋徹底失去氣息的片刻，她的身體開始光芒大盛。
祈祝直起身子，不知為何周圍竟起了風。
風帶來一片桃花瓣，鮮活且生機，這再也尋常不過的場景阿尋卻沒機會再看，她永遠留在了上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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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你不是問我與她是什麽關系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席莫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如果不說出實情自己恐怕是無法達成目的了。
秘境中他的修為受到限制，他沒辦法隨心所欲。
而且在場的這群人似乎人人身上都帶著秘密，特別是那個聞寒，更是讓他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覆活我的愛人陳善，她為國戰死。而阿尋，正是阿善的一魂二魄，若非如此，我不會一直註視著她。”席莫讓自己要冷靜下來。
現在的一切都不算什麽，很快阿善就能活過來，到時候一切都將迎刃而解，他們很快就會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
可是為什麽，阿尋的目光竟如此灼熱，他不敢看向阿尋，他害怕看到那樣一雙絕望的眼睛，即便阿善即將歸來。
愛人？陳善？一魂二魄？
阿尋慘笑一聲。
她再也騙不了自己了。
席莫每每透過自己而看的那個人必定是陳善無疑，他的情意是對他的愛人，而不是自己。
她只是個替身，只是席莫愛人的一部分。
今日後她再也無法用欺騙自己席莫對自己有情了。
她曾經畏懼的事，終究是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傻子，現在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一直有自欺欺人的嫌疑。
他要護住自己是有目的，他要覆活他的愛人，他要自己死。
這並不難理解，卻讓她難以呼吸。
“你竟一直把我當做陳善？”阿尋的聲音有些喑啞，她好似忘了喉嚨要如何發出聲音。
“自然，你就是陳善，陳善就是你。
阿善，無需害怕，你死了之後很快便會重新覆活，我不會讓你長眠在聚魂燈中的，這是向死而生，阿善，我都是為了你好。”席莫盡量讓自己語氣如常。
其實不是。
她與阿善相差極大，他常常會恍惚。
阿善自小便被當做男孩子養大，她性子爽朗灑脫，不似溫柔。
阿善是陳家這個將門世家中最後一位將軍，她擅舞刀弄槍卻不擅洗手作羹湯。
阿善會以拳重錘自己的肩膀，卻不曾用那般柔弱的目光看著自己。
阿善嗜愛放聲大笑，不曾溫婉小意地笑。
阿善最放在心上的是百姓，不是他。
可她們明明是一個人不是嗎，席莫用靈力悄然劃破掌心。
明明她們向自己投來的目光如出一轍，明明他的感覺沒有變過。
她們就是一個人，這不會有假。
向死而生？祈祝皺眉，可活過來的，還是阿尋嗎。
分明阿尋就在這裏，是一個完整的人。
席莫分不分的清他想要的到底是誰。
“阿善，別怕，很快從前的你就可以回來了，你會記起我們的過往，我們會一直相守，只要痛這麽一下，什麽就都會好起來的。”席莫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找了她的神魂，用了多久？我能聽聽嗎。”阿尋的聲音有些低沈。
“三百年，我花了三百年。三百年前，你是陳善，陳家滿門忠烈，你是陳家的最後一位將軍，你死後，陳家小輩再無一幸存，陳家只餘滿門婦孺。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沒保護好你，我不該離開你身邊，不該在你有危險的時候不在你身邊。
等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身死，我用半數修為增強了你的魂魄之力，否則不消多少時間，你的靈魂便會消弭於天地間。
那之後你的魂魄四處逃散，我尋來聚魂燈與引魂鈴，將找尋到你的魂魄放了進去，之後的幾百年中，我游走於世間各地，只為了找到你殘餘的神魂。
直到我到了於家，我發現於家福澤竟出奇深厚，或許是在次機緣之下，阿善的一魂二魄竟在機緣巧合之下變成了人，也就是你現在的身軀，阿尋。”席莫低聲說道。
席莫的聲音很低沈，是她不曾經見過的低沈與難過。
原來他也可以很鮮活，原來他也會為一個人如此難過、後悔，他也可以對一個人如此深情。
但很可惜那些都不是對自己。
從頭到尾自己都只是他愛人的一部分，甚至連替身也稱不上。
阿尋恍然間明悟自己存在於這世上就是為了覆活陳善，除此之外她沒有存在的價值。
她不曾被期待、被愛過，也不曾對這世界有什麽貢獻，好似一切都是過場雲煙，她在這世上的這些年不會留下任何印記。
而席莫找了陳善幾百年，即將要成功覆活陳善了。
好像只要自己松口，一切就都會好起來。
陳善會自沈寂中醒來，席莫會再次擁有自己的愛人。
一切都是最好的大團圓結局。
至於她自己，她不過是一片殘魂，能換來那樣的結果，其實也沒那麽重要不是嗎。
畢竟若非是席莫用半數修為增強了自己這一魂二魄，她根本沒有辦法來到這個世界上。
是席莫造就了她，給了她能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的機會。
她哪有什麽立場去怨怪創造了自己的人，畢竟若沒有席莫，根本就不會存在阿尋這個人。
她再也無法怪罪怨責誰。
阿尋強笑道：“席公子，說了這麽多你自己，想必你還不了解我吧。”
席莫沈默不語。
阿尋說的不對，他知曉的。
為了讓阿尋能夠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他暗自助她引氣入體，給她輸送靈力。
可是那是為了覆活阿善，只是為了覆活阿善。
見席莫不回答，阿尋就當做是默認了。
“我一直在找一個人，那個人對我很重要。
我隱約覺得那個人是我與這個世間唯一的聯系，好像只有他在，我才不是孤魂野鬼，才不是無根之萍。
現在一想倒是全然清晰了，我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以我才惶恐、孤獨，才找不到我在這個世界存在的證據。
現在我找到了。”阿尋緩緩說道。
可是她心中好像並不是那麽開心。
“阿尋姑娘，若是你不願意，沒人能強迫你，你是三師姐的朋友，便是我們的朋友。”祈祝突然開口道。
眾人點了點頭。
“阿尋，我不知道什麽陳善，我只知道我的朋友阿尋，我知道你是真正存在的人，若有人想強迫你做什麽，那就先過了我這一關！什麽前生什麽一魂二魄，也說不定是信口開河。”於芷薇瞪了一眼席莫。
在於家的時候察覺出席莫對阿尋有幾分照顧，還以為是單純地對阿尋有好感呢，誰知道原來是有目的的。
“席公子，能否有其他辦法覆活陳善呢？若是需要什麽珍寶我可以用司家的力量協助你。”司寒霜開口道。
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她看得清楚阿尋的難過，席莫的話對阿尋有些不公平，如果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就再好不過了。
宋星儀則緊緊盯著席莫，做好了隨時刀劍相向的準備。
“魂魄不完整，阿善無法覆活，就算覆活了也說不定會留下不可挽救的後遺癥，至於我說的話是真是假，你們大可以問阿善，這裏面是阿善的魂魄，她們之間必定有所感應，若非如此，我不會……”席莫的話說了一半硬生生停頓下來。
若非如此，他不會讓陳善自縊。
可是為什麽呢，明明阿尋就是陳善的一部分，明明她們是一個人，明明阿尋獻祭於阿善的覆活才是最好的辦法，自己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呢。
席莫強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下去，再往下探究似乎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要覆活阿善，他馬上就要覆活阿善了，對她來說這是最重要的事情，他不會因為中途的任何想法改變這件事。
“我知道的，席公子說的都是真的。”阿善有幾分平和，若不是她周身的情緒帶著悲傷的話。
“多謝各位為我擔憂。那盞燈與我之間的確有感應，我想席公子並沒有說謊，我的確是陳善的一魂二魄。
至於席公子，你不用擔心，因為你的半數修為才有我的存在，我不是那麽知恩不報的人，能來這世上一遭我已經足夠滿足，我願意為覆活陳善姑娘獻祭自己。”
“阿尋！”於芷薇驚呼。
“薇薇，祈姑娘，不要為我擔憂痛心，也不要責怪席公子，一切本該如此，他沒什麽錯，我本該回到應該去的地方。
各位今日願意為阿尋出頭，阿尋不勝感激，這一世不白來這世上一遭，只願來世，還能再與眾位相識。”阿尋對眾人行了個禮。
下一刻，一柄尖利的匕首刺入心臟。
鮮血如水流般從胸口溢出。
阿尋的面色瞬間蒼白起來，她脫力地丟下手中的匕首。
靠得最近的祈祝連上前扶住阿尋的身體。
“阿尋姑娘。”祈祝輕柔地將阿尋的身體放到地上。
靈力不要命地向阿尋的身體中流動。
“別……別浪費靈力，為我選個……選個美麗的地方……，若有桃花林，那便……更好了，好美，我好喜歡。”阿尋的瞳孔有些渙散。
“好，我答應你，一定為你找一片茂盛的桃花林，那裏必定四季都開著花。”祈祝應。
“四季都開著花，對……就是那片，好美，真的好美。”阿尋的酒窩越發明顯。
“冷，我好冷啊，怎麽能這麽冷呢。”阿尋的目光漸漸不再聚焦。
祈祝取出一件長裘蓋住阿尋的身軀，可阿尋依然在不停說冷。
長裘被血洇出一點血色，那血色漸漸擴大，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
待梅花吸收了所有養分盛開之時，阿尋的面色如同被覆上一層寒霜。
盛放與雕零同時出現。
在阿尋徹底失去氣息的片刻，她的身體開始光芒大盛。
祈祝直起身子，不知為何周圍竟起了風。
風帶來一片桃花瓣，鮮活且生機，這再也尋常不過的場景阿尋卻沒機會再看，她永遠留在了上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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