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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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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婉芙染了風寒, 沒參與冬末的小選,但她並未錯過外面的風聲。

大抵皇上確實沒有選秀的心思,小選入宮的, 不過七名秀女。這七人不論是樣貌還是氣度, 都是拔尖。其中最受寵,要數新封的貴人,蕭德音。

原本蕭德音入宮受封的位份是正六品美人, 聽說當夜侍寢, 不知說了什麽討巧的話,哄得皇上龍心大悅, 翌日就下召冊封了正五品貴人位份。

婉芙在眾人臉上淡淡一掃, 坐去了主位旁邊的妃位上。莊妃不到坤寧宮問安,這位子只有她能坐。

她落了座,才像是剛想起來似的,漫不經心地開口,“妹妹們都是新人,別拘束著,坐吧。”

旁人聽她發話, 才敢坐下身。她們忍不住偷偷去打量上面高位的嬪妃,待看清女子那張姿容,呼吸一滯。泠妃娘娘確如傳言一般,傾國傾城, 甚是嬌美,仿若一朵花,坐在那兒, 將旁人都襯成了綠葉。

她們剛入宮就聽說了這位泠妃娘娘的名號,流言傳出的話可不好聽, 都說泠妃娘娘美雖美矣,卻下手狠毒,蛇蠍心腸。先是活活餓死了自己在冷宮的嫡親姐姐,接著敢杖責後宮嬪妃,不留分毫情面。如此惡毒手段,偏偏這位泠妃娘娘深受聖寵,膝下養著小皇子,後宮沒人敢把她怎樣。

眾人面面相覷,諱莫若深,都對這位泠妃娘娘頗有畏懼。

溫修容朝各懷心思的在座看去,若無其事地飲了口茶水,心中冷笑,旁人都知泠姐姐惡名聖寵,卻沒人去深想那些人為何會有今日的惡果。

她斂了心神,柔柔一笑,“泠姐姐身子可好利索了?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人,泠姐姐何不在宮裏好好養養。”

婉芙眸子眨了下,了然溫修容的意思,她自然看出了新妃對她的畏懼,畏懼總比瞧不上得好,免得入了宮找她麻煩。

“今兒個是妹妹入宮問安的好日子,我不到場,豈不是失了禮數?”

溫修容抿唇笑笑,新入宮的嬪妃臉色卻是不好看,她站起身,齊齊福禮,“謝泠妃娘娘掛懷。”

正殿的戲碼,很快傳入皇後的耳中,皇後對著妝鏡牽了牽唇線,“新妃入宮,才是熱鬧。”

她扶著梳柳站起身,忽想到什麽,笑著開口,“本宮聽說蕭貴人喜歡臘梅,吩咐給內務府日日送過去,初入宮就侍了寢,好給她多添添喜氣。”

梳柳覷了眼娘娘的臉色,低頭應下聲。

……

禦花園

婉芙裹著狐裘披風,站在梅樹下,素手伸出,折下一枝紅梅,腕間碧綠溫潤的翡翠鐲子,襯得那只玉手愈發纖纖可人。

她將梅花插//進花瓶裏,囑咐千黛折了花瓣,回去帶給福兒。

溫修容走在她旁邊,看了許久,才遲疑地開口,“泠姐姐打算一直這樣嗎?”

一直這般與皇上置氣,在宮裏安安靜靜,沒人敢欺負,卻也不得聖寵。她不知道皇上與泠妃之間又出了什麽隔閡,但皇上數日沒召泠姐姐侍寢,就是再沒眼色也該咂摸出不對勁。

婉芙頓了下,搖搖頭,“自然不是。”

她的福兒還那麽小,若不得聖寵,日後後宮裏皇子多了,該怎麽辦。

她多日稱病沒有動靜,是在想,怎麽才能徹底打消皇上的疑慮,讓皇上相信她,不再抓著豫北王不放。不然,即便她這回再一次撒嬌賣乖討了皇上歡心,下一回依舊會惹聖怒,久而久之,隔閡多了,皇上漸漸厭煩,對她那些寵愛也會隨之消失殆盡。

婉芙沒有多言,這一句已經足夠溫修容安心。她相信自己的直覺,皇上待泠妃的情分遠不止此,眼前的女子,絕不會止於今日的地位。

兩人折了幾枝紅梅,準備各自回宮。剛繞過一條回廊,就看見,不遠的長亭裏,一女子身著紅衣舞裙,身段阿娜多姿,一舉一動,眼波流轉,盡是風情。

婉芙覷著那女子瞇了瞇眸子。小選那日婉芙懶在絳雲殿,並未過去,倒是溫修容清楚入宮的七人,她附耳提醒,“這是隅州縣令府的幺女,樓氏。”

隅州偏狹之地,那縣令小官怎會養著如此風情的美人,不僅懂風花雪月,還能歌善舞,瞧著就是從小教出來的。

這女子真實的身份,面上是縣令之女,實際怎麽樣,旁人都是看破不說破。

婉芙斂眸,輕笑了下,“過去看看。”

……

長亭內舞的是驚鴻一夢,樓采女一舞做罷,扭著腰肢為石凳上坐著的男人上了茶水,“嬪妾舞姿拙劣,比不上皇上宮內的伶人。”

李玄胤不鹹不淡地接了茶水,指腹摩挲著杯沿,並未去飲,聞言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你是朕的妃嬪,不必與她們相較。”

樓采女不解其意,含羞帶怯地朝男人看去,嫵媚的雙眸如山水橫波,但凡尋常男子見了,都要酥酥骨頭,偏偏,眼前的帝王看也沒看。

一旁伺候的陳德海忍不住想笑,心想這樓采女好看是好看,偏生不怎麽聰明,連皇上話裏的意思都聽不出來。既然進了後宮,就是皇上的女人,皇上的女人怎麽能和伶人相提並論!再說,這後宮裏美人不少,樓采女確實夠美,相比泠妃娘娘,還是差了那麽一點。

想起泠妃娘娘,陳德海眼睛不禁向皇上瞄了瞄,皇上這氣都生了這麽久了,竟還沒消下去。泠妃娘娘病了這段日子,皇上哪放得下心,日日召太醫問話,聽說病情加重,大半夜的,都走去昭陽宮宮門了,硬生生忍了下來。他看了,竟有些心疼那夜的皇上,從未見過皇上對一女子上心至此。

他正嘆著氣,耳邊就聽見一道熟悉的人聲,“臣妾給皇上請安。”

陳德海心頭一跳,驀地擡頭,瞧見過來的泠妃娘娘,瞬間熱淚盈眶。

李玄胤看著面前臉頰尚有蒼白的女子,捏緊了拇指的扳指,生生移開眼。

男人不搭理他,婉芙也不見不自在,她故作不知曉樓采女,笑著問道:“問安時妹妹們坐的遠,本宮沒瞧清,這位又是哪位妹妹?”

樓采女眼睛瞄來瞄去,見皇上冷臉待泠妃,料想泠妃的地位並沒後宮傳言的那麽誇張。

倒底是老人,哪比得上她們這些新人水靈,遂沒多少客氣,“嬪妾樓氏,想必泠妃娘娘是年紀大了些,眼神才如此不好。嬪妾這般顏色,竟能讓泠妃娘娘忽略了去。”

說著,樓采女捏起帕子,掩住唇角吃吃一笑,多麽有趣似的。

婉芙笑意淡下來,她臉色看起來要比來時還要白上些許。

見泠妃臉色如此難看,樓采女愈發得意,她大膽地走到男人身邊,扯住了李玄胤的衣袖,“嬪妾的舞只跳給皇上一人看,皇上快讓泠妃娘娘這個礙眼的離開這兒。”

這話落下,陳德海根本不敢瞧皇上的臉色。大抵也就新人沒腦子,敢去招惹泠妃娘娘,這後宮裏,招惹過泠妃娘娘的,有哪個得過好?

李玄胤眼眸立即沈下,一把拂開女子抓來的手。

樓采女猝不及防,身子一歪跌坐在地,瞪大了那雙嫵媚風情的眼睛,詫異地看向男人,“皇上?”她心中疑惑,冷不丁觸到男人沈下的黑眸,心底竟莫名生出股寒意,她慌亂地垂低頭,跪下來,“嬪……嬪妾愚鈍,不知何處惹了皇上不悅……”

李玄胤冷冷開口,“不敬上位,教養嬤嬤是怎麽教的你規矩,在這兒跪著給朕反省!”

直到這時候,樓采女還不明白,自己哪裏失了規矩讓皇上不喜了,她分明按著嬤嬤的話做,分毫不差。

李玄胤起身,經過那女子身側,衣袖被一道微弱的力道扯住。他冷眼睨過去,那女子柔柔弱弱,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小聲問,“皇上還生氣麽?”

病了小半月,那張本來養得圓圓的臉蛋又瘦了下去。她慣是知曉如何讓他消火,過了這麽久,他縱使有氣,也慢慢地散了,想發也發不出來。

李玄胤鐵青著臉,“你也知道朕生氣?”

知道還故意晾著他,就找了他那麽一次,性子懶得多一回都不行。她倒底把沒把他放在心上,就仗著他拿她沒法子,這女子,實在狡猾可恨!

李玄胤愈想愈氣惱,不想聽她說那些花言巧語,甩開袖子下了臺階。

婉芙身形踉蹌了下,卻沒像樓采女那般狼狽。她看著男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微微彎了彎唇。

片刻,婉芙就轉了臉,看向跪在原地的樓采女。

樓采女後知後覺,皇上方才責罰她,不是因為她哪裏失儀,得罪了皇上,而是她不敬泠妃。皇上那句不敬上位,說的正是泠妃。

樓采女一時不解後宮的形勢,皇上待泠妃,究竟是什麽態度。

……

當夜,司寢司的宮人呈了侍寢的玉牌。陳德海正在一旁磨墨,往那托碟了多看了一眼,今日禦花園那事過去,皇上顯然對泠妃娘娘還有心思。

數日前,泠妃娘娘染疾,撤了侍寢的牌子,今兒看來,泠妃娘娘身子已然大好,若是有心,該看得出皇上的意思,掛上玉牌,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就覆寵了。

陳德海心裏想的美,待他眼睛朝托碟裏瞄去,瞄上一眼,又一眼,還不見泠妃娘娘的玉牌,陳德海心頭一跳。偏那司寢司的小太監好不好又添上一嘴,“皇上,泠妃娘娘傳話舊疾未愈,還不宜侍寢。”

“舊疾未愈?”男人冷笑。

陳德海頭壓下去,幾乎低的不能再低,那小太監跟他一樣,硬著頭皮垂下腦袋,渾身的冷汗。不是他找死要說這句話,是泠妃娘娘警告他非說不可啊!

李玄胤驀地擡手打翻了托碟裏的牌子,聲音冷得能掉出冰渣,“滾!”

司寢司的小太監忙不疊地應話,從禦階上連摔了三個跟頭,頭也不敢回地小跑出了殿。

小太監跑了,留下一堆的玉牌,陳德海認命地蹲下收拾,他撿起來抱到懷裏,沒等說話,就聽皇上道:“雍和齋侍寢。”

雍和齋,是蕭貴人的寢殿。

新妃入宮,最得聖寵的就是蕭貴人。

陳德海不明白皇上什麽意思,楞了下,不敢再想,吩咐宮人備駕。

雍和齋聞侍寢的信兒,上上下下的宮人開始忙碌。內殿裏,蕭貴人對著妝鏡梳妝上釵,小宮女圍在她身邊,梳頭的梳頭,擦粉的擦粉,忙成一團,嘴裏說著討巧的吉祥話。

蕭貴人是個好脾氣,不管聽到什麽,都只是淺淺一笑。

伺候在身邊的宮人道:“主子真是好看,笑起來像朵花兒呢!”

妝鏡中的女子生得並不是十分明艷的相貌,在嬌嬌艷艷的後宮裏也不出挑,獨獨頰邊生了兩個梨渦,為這副溫柔平添了和氣,那雙眸子澄澈幹凈,仿若不染塵世一般。

蕭貴人撫了撫發鬢,很滿意這夜的妝容,賞了上妝的宮人兩個金豆子。

聽聞聖駕到雍和齋,蕭貴人引殿內的宮人前去恭迎。

蕭貴人含羞帶怯地福了禮,倒底是剛進了宮,尚抹不開臉面。

李玄胤點了點頭,“這些日子可還適應?”

蕭貴人臉上凝著兩坨暈紅,“有皇上掛懷,嬪妾一切都好。”

她這些話是教出來的,後宮女子皆會說這種話。李玄胤忙於政務,鮮少對後宮的嬪妃上心,根本提不上掛懷。但她這麽說,李玄胤不會拂了後宮嬪妃的臉面。

入了內殿,蕭貴人端著溫好的熱湯進來,“皇上日夜操勞朝政,喝多了茶水對身子不好,這是嬪妾母親習慣給父親做的花湯,與尋常的茶水不同,清淡安神,皇上嘗嘗。”

李玄胤漫不經心地飲下,誇讚兩句,那碗湯水只碰了嘴邊,不知嘗到沒有就開口稱讚,顯然心神不在。

“皇上是……有心事?”蕭貴人試探地問出聲,問完才覺得不妥似的,忙捏起帕子掩唇。

李玄胤眼皮子掀了掀,摩挲著碗沿,忽道:“朕想知道,你是以何心待朕。”

蕭貴人驚訝得睜大了眸子,她想不出皇上話裏的意思,依著嬤嬤教過的規矩,提裙跪到地上,發誓地舉起手,“嬪妾待皇上之心,至誠,至真,從不敢有分毫的欺瞞懈怠。”

“至誠,至真?”李玄胤咀嚼著這幾個字,勾唇輕笑了下,至誠至真,真的有人能做到麽?他擡手讓她起來,沒在乎其中的真假,真真假假,到了他這個位子,本就無所言謂。

蕭貴人扶著宮人的手站起來,她眸子一動,往自己的茶碗裏添了花湯,似是好奇道:“皇上口中的女子是泠妃娘娘?”

李玄胤不虞地擰起眉,冷睨向她。蕭貴人重覆一遍方才的動作,“嬪妾只是聽說泠妃娘娘受寵,胡亂猜的。”

“起來,動不動就跪,誰教你的。”李玄胤不耐地捏了捏眉心,頗為頭疼,一個比一個讓他心煩。

聖駕在雍和齋停留了會兒,就回了乾坤宮。

蕭貴人起身回了內殿,宮人正捧著內務府送來的梅花,她看去一眼,蹙起眉,“這是哪兒來的?”

那宮人揚出笑臉,回應:“內務府的公公為討好主子,日日都送著呢!”

蕭貴人若有所思地看著那捧梅花,稍許,斂起眼色,沒再追問。

……

婉芙得知了聖駕到雍和齋又離開的信兒,哄著小來福,眼眸出神,她開始好奇,這個蕭貴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翌日到坤寧宮問安,蕭貴人稱病告假,旁人心知肚明,倒底是新人,臉兒小,本來歡歡喜喜地侍寢,皇上竟又折回了乾坤宮,換作誰,誰都得難受一會兒。

婉芙沒見到蕭貴人,出了宮門,她正準備回絳雲殿。儀仗走了一半,秋池就急快地到她很前通稟,“娘娘,陳公公把小皇子帶去乾坤宮了!”

此時陳德海這兒是一頭冷汗,皇上上朝前,不知怎麽想的,忽地說想見小皇子,陳德海琢磨皇上的意思,以為皇上要借此去看泠妃娘娘,小心翼翼地回覆完,結果皇上登時冷了臉,“朕要見的是福兒,不是那個凈惹朕煩心的女子!”

陳德海嚇了一跳,一頭霧水,根本不明白皇上這是要做什麽。皇上去上朝,留他一個人想破了腦袋,才想出這麽個餿主意,既能見到小皇子,又不必見到泠妃娘娘,這下該成了吧。

等皇上回來,他忙將揪著衣襟的小娃娃抱了過去,賠笑道:“皇上,奴才把小皇子給您抱來了!”

李玄胤涼涼掃他,“朕說要見小皇子,你就是這麽辦事的?”

陳德海僵了下,只差點哭出來,“皇上聖心,奴才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罷了。”李玄胤擡步坐到龍椅上。

小來福開始會爬,坐到禦案上,看著父皇,咯咯一笑,那口水直接流下來,在禦案呈著的奏折上畫了個圈。

李玄胤嫌棄地皺起眉,拿帕子給他擦嘴,訓斥:“跟你那個娘一樣,不讓朕省心。”

皇上嫌棄歸嫌棄,待小皇子的眼神,卻是沒對過旁人的耐性。他松了口氣,心中做想,這回應該沒辦錯事。

殿門打開,傳話的小太監從外面進來,“皇上,泠妃娘娘在外求見。”

陳德海眼皮子一跳,默默縮起脖子退到一邊兒,是皇上逼他抱走小皇子,泠妃娘娘可千萬別算在他頭上。

李玄胤捏了捏眉心,把兒子抱到懷裏,“讓她進來。”

殿內,陳德海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婉芙進殿,瞧見小來福安然無虞地趴在李玄胤懷中,才徹底放下心。

眼神頗有幽怨,“皇上要見福兒,何不與臣妾說一聲!”

李玄胤聽得額頭青筋直跳,臉色漸漸冷淡,“朕要見朕的兒子,自然想見就能見。”

因這一句話,婉芙微微怔了下。事實確實如此,她只不過仗著男人的寵愛,才敢這般嬌縱。皇上可以隨時收走這份寵愛,奪走她九死一生產的孩子,是她自始至終太過放肆。

婉芙捏緊了衣袖,最終化作無力的徒然。

李玄胤見她的神情,才察覺到方才話中的不妥。他沒那個意思,這女子拼命生下來的小團子,他怎會忍心交給別人。

他想說什麽,卻抿起了唇,沒有解釋,他是皇帝,本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

大抵是察覺爹娘的僵持,小來福鼓起小嘴,哇的一聲哭出來。

李玄胤越哄越哭,越哭他臉色越沈,他臉色越沈,小來福哭得就越狠。

這哭聲直扯得婉芙心尖兒疼,她也不在乎男人說了什麽,快步上了禦階,心疼地把福兒抱到自己懷裏,放輕了嗓音,溫柔的低哄,水霧般的眸底,也是一片柔意。

溫溫軟軟,叫人情不自禁地沈溺深陷。

這時,李玄胤清晰地看到,這女子眼中,從未對他流露過的柔情。

他在她心裏,永遠是最生疏,最不值得交付真心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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