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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贖罪
江湖風雲變幻, 在天機閣主謀毀滅聖墟，需要求支援之時，撫仙宗何如海一黨趁機發動內亂, 逼殺老宗主鬼婆婆, 並將同行的萬塵幫弟子囚禁在無名牢, 以生死為籌碼，逼萬塵幫和天機閣交出鎮幫法寶, 使江湖再次陷入新的危機。
五天前
聖墟坍塌的消息很快傳遍三世堂,而此刻, 這個曾經自意光明磊落的地方成為新的煉獄, 血流三千石階, 遍地屍體來自於三大門派。
石階之上乃是最高處，青衣文雅男子負劍而立, 劍指階下眾多撫仙宗弟子, 他看著負傷累累卻依然掙紮著爬過來的人們，可憐起來，“你們別掙紮了, 再這樣下去話, 撫仙宗可就要滅門了。”
“何如海！鬼婆婆待你不薄, 你怎麽下得去手！！”
“你鬼藏在撫仙宗多年到底是為了什麽？！孫家待你赤誠, 你竟然一個不留？!我們三世堂更是尊你敬你，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何如海神情冷淡地擦去劍上的血，“你說的不錯，孫家的確待我不薄，所以我留了一個孫詠春在門宗裏。但你後半句可就說錯了, 三世堂敬畏的從來不是我，而是我身後的撫仙宗。”
他走下石階, 劍過那人的脖子，又惋惜般地捧住剛才將要掉落的頭顱，“鬼婆婆一個快要入土的人了，我提早幫她一把應該也算做了一樁好事吧。這麽多年她都不肯把撫仙宗的實權交給我，那我只好親自搶了。”
石階的男子嘔血罵道：“姓何的，你喪盡天良，屠殺手足！不得好死——！！”
辱罵不停灌入何如海的耳朵，早已聽慣了的他不動神色，“你們萬塵幫乞丐當了這麽久，德行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老幫主逃到天機閣去了，你們盡管放心好了，我早已探出天機閣的具體方位，他們是逃不掉的。”
何如海一把劍刺入男子心口，慢慢鉆心穿透。
男子表情猙獰低吟，很快沒了聲息。
一群黑衣人及樣貌奇異之人倏地出現在後面，何如海緩緩轉身盯向他們，笑不似笑道：“如何，你們滿意了嗎？”
“做得很好，我們主上會賞你的。”
戴著鷹鉤面具的蒼發男人拄著拐杖，掃了一眼石階下還留口氣的人，目光狠戾。
“這些沒用的廢物全殺了罷，留著點力氣給天機閣。”
……
茫茫天色滲著一片紅光，夜風孤吹似有鬼過。
虞丹青謝蘭機跟著海東青來到另一座山巔，在落敗的舊寨裏尋到了閣主他們。
門口有兩個重疊的身影也剛好到此。
臨近夜色，虞丹青瞇眼看清楚人後，立馬跑過去，“你們怎麽樣了？沒事吧！”
懷裏的斷掌焦灼地爬到了她肩上，左右爬動。
滿頭大汗的蕭無憶累得猛喘兩口氣，把背上的聿交到過來接人的謝蘭機手裏，“還行，只是跑得有點腿軟。我們快進去吧，閣主還在等著。”
虞丹青看著蕭無憶走近這所陰暗蒙塵的茅草院子，不由得懷疑，“你們確定閣主在裏面？”
還沒等到明確回應，謝蘭機已經拉她進門，並且把門死死鎖上，在進屋路上才解釋道：“你可以理解為是天機閣的第二處落腳點，一旦京都邊城那座私人府邸被敵人發現，這裏就是備戰點。”
蕭無憶差點在地上爬行起來，忍住當下想要發瘋的沖動，跟著道：“私人府邸後面的山是主要巢穴，因為機密太多，所以周圍有迷霧布陣，常人難以發現，但已經被何如海破了。不知道他哪裏學的秘術，天機閣的鬼打墻基本對他無用。”
三人走近院裏的一間房，原本陰涼的空氣一下變得暖熱起來，窗外吹來的風帶來光明燭火，再回頭，炕上已然多了老人的身影。
閣主微微側頭，鼻子一嗅，“把人放下來，我來止血施針。”
謝蘭機動作小心地把背上的聿放在炕上，“有勞閣主。”
閣主雙手慢慢在聿的身上摸索，把他兩只手的脈搏都細細把了把，再試探心跳的動律，從布袋裏取出一些銀針分別紮進重要穴位裏，同時拿出兩顆紅色小藥丸給聿餵下去。
一番操作下來花了半個時辰，確定聿體內傷情有所好轉，閣主微微松了口氣道：“他體內的蠱素已經開始慢慢消化，沒有蠱物支撐，那些器臟無法保留年輕之態，會以更快的速度老去，直到與他實際年紀符合為止。”
“簡而言之就是他已失去不老之身，會像常人一樣生老病死。”
習慣了他的不老之身，忽然聽到急轉變化，三人都怔住。
蕭無憶沒有太驚訝，之前給聿把出了從沒見過的脈象，知道有問題所在，沒想到是身體在隨著蠱毒消化而漸漸衰老。
虞丹青皺眉，惋惜嘆氣：“他迄今至少有一百歲了，如果真以蠱素消失而老化，是撐不了多久的。”
一具身體被禁忌束縛的同時也被保護著，失去了這層禁忌，原來的百毒不侵都會變成微毒致命。
蕭無憶有點失神地看著炕上昏迷的人，問：“那大概能撐多久呢？”
“按理來說，少則幾月，多則幾年。不過依他身體情況來看，百年蠱素不會一時半會兒消失，還能多撐些時日。”閣主道，“他可以靠深厚功力養一養身體延長壽命，但我剛才一探，他武功基本廢盡，可能連自保的拳腳都沒有了。”
蕭無憶兩眼充滿了震驚，“那豈不是和那些百歲老人一樣了？吃飯呢？穿衣呢？這些應該沒有問題吧？？”
閣主沈默頃刻，搖頭道：“不清楚。”
沒有人知道他會變成什麽樣，面容會不會老化，只能確定壽命已經恢覆常人之態，也許今天還在，明天就走了。
虞丹青一下想到了那只斷掌，忙問：“聿身邊的斷掌也是蠱物變的，裝著他姐姐的靈識。”
閣主立馬想到一樣東西，“那應該就是南疆的失傳秘術了。把死人未散的魂魄抽出，裝入活過的死體裏，既能讓死者以另一種方法活著，也能讓載體保持活著的模樣。”
“閣主，這您都知道？”蕭無憶更加佩服了。
“年輕的時候愛游山玩水，結識過許多形色各異的人。”閣主輕嘆，“現在年紀大了，只想定居哪兒也不去。可是我又有你們這些孩子，實在放心不下。”
這時，謝蘭機溫聲道：“閣主，如若您真的累了，就把這些交給我們吧。”
蕭無憶連連點頭，“是啊閣主，我覺得憑我們結合的實力，一定能打敗何如海那個叛徒的！”
閣主呵呵一笑：“我一把老骨頭了還說這些，死就死了，就怕死得不值當。你們一定要爭口氣，替師兄師弟、還有那些慘死在叛黨刀下的江湖客們報仇。你們……怕死嗎？怕死的話，我也不會怪罪你們，這是人之常情。”
虞丹青率先出聲：“不怕。如果這次真能將惡人就地正法，我可以出一份力。實在不行，我可以回朝以官將的身份派我族麾下的羽軍前來拿人。陛下一直都在嚴抓江湖亂賊，定然不會阻攔，到時我再親自跟陛下請示無辜者們無罪，免除砍頭死罪，應該能平一平江湖的惡風。”
蕭無憶拱手道謝：“能有虞姑娘這般大氣的朋友，實乃我們榮幸。”
“客氣，應該的。”
房間慢慢安靜下來，幾人開始說起了三世堂的變故。
謝蘭機被閣主叫去竈房熬藥了，虞丹青則留下來聽蕭無憶說起變故的過程。
“我們不是說好裏應外合嗎？那日我們傳信給萬塵幫和撫仙宗，一起說好了到時會在聖墟附近接應你們。誰知道何如海欺瞞了我們所有人，在出發那日幾乎把在場的人全部殺了，包括鬼婆婆那幾個長輩，死在他同行人的手中。”
蕭無憶盤腿坐在炕上，繼續回想道：“何如海找的那些人不是我們江湖中人，使出來的技法特別詭譎，從來沒見過。鬼婆婆為了保護撫仙宗的孩子們和那些人打了起來，中奸計而死，但……”
關於鬼婆婆的死，還是孩子們告訴的。
他漸漸握緊了拳頭，“那些孩子還是沒能逃出來，只有幾個僥幸裝死才成功逃脫，跑來天機閣找我們求救。”
“也是因為這樣，天機閣的方位才會暴露給何如海他們。他們故意放的活口。”
天機閣對以外江湖門派概不開門，殺手們只負責拿錢辦事，一般都是門主在外攏順人心，這樣既可以保住天機閣的秘密，又不會與江湖幫派太過割裂。
來求救的都是十多歲的孩子，天機閣不可能見死不救，把這些孩子全部接了進來，就在此時，外面的迷陣被一股奇異能力擊破，有陌生面孔闖了進來。
“當時離門最近的是簌月，她帶著幾隊殺手用閣內機關抵退了那些外來者，長玄則負責把孩子們轉移到別處。他們沒有殺進天機閣，但是已經知道了具體位置，我們這才連夜搬到了這裏。”
蕭無憶道：“比較痛苦的是，閣裏的秘藥和法器還沒有全部弄過來，簌月長玄他們正在搬著。這些東西要麽原地銷毀，要麽必須帶來，絕不能落入何如海他們手裏。不然的話，憑那幾個詭譎之術的怪人，難保不會改制成什麽毀滅性的器物，到時候就更難對付了。”
虞丹青點頭，沈思道：“難怪我和謝蘭機在聖墟待了好幾天也不見天機閣傳信過來……對了，究竟是我們沒看到信鳥，還是真的沒有……”
他們在聖墟和聿對應策略的那幾日是傳信給了天機閣的，卻遲遲沒有收到回信，虞丹青當時以為他們是收信不回，加上面臨強敵不能松懈，所以沒有多想。
提到此，蕭無憶氣得拍大腿罵道：“還不是何如海他們，故意去霍亂信鳥的棲息地，趕的趕，殺的殺，為的就是不讓我們傳信出去。他們本想把我們堵死在那裏，卻不知我們提早用密道逃了出來。還好最後有幾只活的海東青找到了我們，我們才有機會寫信給你倆個說明外界的局面十分惡劣。”
看來，虞丹青當時在聖墟時，與天機閣是失信的狀態，還好他們搶著時間摧毀了聖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一個在正道門派多年的人……為何會叛變？
虞丹青實在想不通，問：“我感覺你們都很驚訝叛主是何如海，這是為什麽？”
“因為這不像他平時的作風。他大多時候都是偽君子，畏畏縮縮的。在我們看來不可能會做出這等十惡不赦之事。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只能說我們都看錯了他。他殺了鬼婆婆和那幾個孩子，不可原諒！”蕭無憶最後低罵。
“總之，我們必須把何如海這個罪魁禍首殺了，不然又會波及整個江湖。到時候全部落入朝廷的法網裏，一個都別想活。”
他言之有理，虞丹青沒有反駁。
兩人聊了許多，約莫又過了半柱香，謝蘭機端好煎藥進來，聽閣主吩咐全部慢慢餵給昏睡的聿。
虞丹青蕭無憶這才又把註意力扯到聿身上來。
興許是藥太苦，聿死灰的面容浮現一絲活氣，眉頭緊蹙之後咳了一聲。旁邊的斷掌開始騷動起來，肉眼可見的開心。
“他醒了嗎？”蕭無憶忍不住過去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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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
聖墟坍塌的消息很快傳遍三世堂,而此刻, 這個曾經自意光明磊落的地方成為新的煉獄, 血流三千石階, 遍地屍體來自於三大門派。
石階之上乃是最高處，青衣文雅男子負劍而立, 劍指階下眾多撫仙宗弟子, 他看著負傷累累卻依然掙紮著爬過來的人們，可憐起來，“你們別掙紮了, 再這樣下去話, 撫仙宗可就要滅門了。”
“何如海！鬼婆婆待你不薄, 你怎麽下得去手！！”
“你鬼藏在撫仙宗多年到底是為了什麽？！孫家待你赤誠, 你竟然一個不留？!我們三世堂更是尊你敬你，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何如海神情冷淡地擦去劍上的血，“你說的不錯，孫家的確待我不薄，所以我留了一個孫詠春在門宗裏。但你後半句可就說錯了, 三世堂敬畏的從來不是我，而是我身後的撫仙宗。”
他走下石階, 劍過那人的脖子，又惋惜般地捧住剛才將要掉落的頭顱，“鬼婆婆一個快要入土的人了，我提早幫她一把應該也算做了一樁好事吧。這麽多年她都不肯把撫仙宗的實權交給我，那我只好親自搶了。”
石階的男子嘔血罵道：“姓何的，你喪盡天良，屠殺手足！不得好死——！！”
辱罵不停灌入何如海的耳朵，早已聽慣了的他不動神色，“你們萬塵幫乞丐當了這麽久，德行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老幫主逃到天機閣去了，你們盡管放心好了，我早已探出天機閣的具體方位，他們是逃不掉的。”
何如海一把劍刺入男子心口，慢慢鉆心穿透。
男子表情猙獰低吟，很快沒了聲息。
一群黑衣人及樣貌奇異之人倏地出現在後面，何如海緩緩轉身盯向他們，笑不似笑道：“如何，你們滿意了嗎？”
“做得很好，我們主上會賞你的。”
戴著鷹鉤面具的蒼發男人拄著拐杖，掃了一眼石階下還留口氣的人，目光狠戾。
“這些沒用的廢物全殺了罷，留著點力氣給天機閣。”
……
茫茫天色滲著一片紅光，夜風孤吹似有鬼過。
虞丹青謝蘭機跟著海東青來到另一座山巔，在落敗的舊寨裏尋到了閣主他們。
門口有兩個重疊的身影也剛好到此。
臨近夜色，虞丹青瞇眼看清楚人後，立馬跑過去，“你們怎麽樣了？沒事吧！”
懷裏的斷掌焦灼地爬到了她肩上，左右爬動。
滿頭大汗的蕭無憶累得猛喘兩口氣，把背上的聿交到過來接人的謝蘭機手裏，“還行，只是跑得有點腿軟。我們快進去吧，閣主還在等著。”
虞丹青看著蕭無憶走近這所陰暗蒙塵的茅草院子，不由得懷疑，“你們確定閣主在裏面？”
還沒等到明確回應，謝蘭機已經拉她進門，並且把門死死鎖上，在進屋路上才解釋道：“你可以理解為是天機閣的第二處落腳點，一旦京都邊城那座私人府邸被敵人發現，這裏就是備戰點。”
蕭無憶差點在地上爬行起來，忍住當下想要發瘋的沖動，跟著道：“私人府邸後面的山是主要巢穴，因為機密太多，所以周圍有迷霧布陣，常人難以發現，但已經被何如海破了。不知道他哪裏學的秘術，天機閣的鬼打墻基本對他無用。”
三人走近院裏的一間房，原本陰涼的空氣一下變得暖熱起來，窗外吹來的風帶來光明燭火，再回頭，炕上已然多了老人的身影。
閣主微微側頭，鼻子一嗅，“把人放下來，我來止血施針。”
謝蘭機動作小心地把背上的聿放在炕上，“有勞閣主。”
閣主雙手慢慢在聿的身上摸索，把他兩只手的脈搏都細細把了把，再試探心跳的動律，從布袋裏取出一些銀針分別紮進重要穴位裏，同時拿出兩顆紅色小藥丸給聿餵下去。
一番操作下來花了半個時辰，確定聿體內傷情有所好轉，閣主微微松了口氣道：“他體內的蠱素已經開始慢慢消化，沒有蠱物支撐，那些器臟無法保留年輕之態，會以更快的速度老去，直到與他實際年紀符合為止。”
“簡而言之就是他已失去不老之身，會像常人一樣生老病死。”
習慣了他的不老之身，忽然聽到急轉變化，三人都怔住。
蕭無憶沒有太驚訝，之前給聿把出了從沒見過的脈象，知道有問題所在，沒想到是身體在隨著蠱毒消化而漸漸衰老。
虞丹青皺眉，惋惜嘆氣：“他迄今至少有一百歲了，如果真以蠱素消失而老化，是撐不了多久的。”
一具身體被禁忌束縛的同時也被保護著，失去了這層禁忌，原來的百毒不侵都會變成微毒致命。
蕭無憶有點失神地看著炕上昏迷的人，問：“那大概能撐多久呢？”
“按理來說，少則幾月，多則幾年。不過依他身體情況來看，百年蠱素不會一時半會兒消失，還能多撐些時日。”閣主道，“他可以靠深厚功力養一養身體延長壽命，但我剛才一探，他武功基本廢盡，可能連自保的拳腳都沒有了。”
蕭無憶兩眼充滿了震驚，“那豈不是和那些百歲老人一樣了？吃飯呢？穿衣呢？這些應該沒有問題吧？？”
閣主沈默頃刻，搖頭道：“不清楚。”
沒有人知道他會變成什麽樣，面容會不會老化，只能確定壽命已經恢覆常人之態，也許今天還在，明天就走了。
虞丹青一下想到了那只斷掌，忙問：“聿身邊的斷掌也是蠱物變的，裝著他姐姐的靈識。”
閣主立馬想到一樣東西，“那應該就是南疆的失傳秘術了。把死人未散的魂魄抽出，裝入活過的死體裏，既能讓死者以另一種方法活著，也能讓載體保持活著的模樣。”
“閣主，這您都知道？”蕭無憶更加佩服了。
“年輕的時候愛游山玩水，結識過許多形色各異的人。”閣主輕嘆，“現在年紀大了，只想定居哪兒也不去。可是我又有你們這些孩子，實在放心不下。”
這時，謝蘭機溫聲道：“閣主，如若您真的累了，就把這些交給我們吧。”
蕭無憶連連點頭，“是啊閣主，我覺得憑我們結合的實力，一定能打敗何如海那個叛徒的！”
閣主呵呵一笑：“我一把老骨頭了還說這些，死就死了，就怕死得不值當。你們一定要爭口氣，替師兄師弟、還有那些慘死在叛黨刀下的江湖客們報仇。你們……怕死嗎？怕死的話，我也不會怪罪你們，這是人之常情。”
虞丹青率先出聲：“不怕。如果這次真能將惡人就地正法，我可以出一份力。實在不行，我可以回朝以官將的身份派我族麾下的羽軍前來拿人。陛下一直都在嚴抓江湖亂賊，定然不會阻攔，到時我再親自跟陛下請示無辜者們無罪，免除砍頭死罪，應該能平一平江湖的惡風。”
蕭無憶拱手道謝：“能有虞姑娘這般大氣的朋友，實乃我們榮幸。”
“客氣，應該的。”
房間慢慢安靜下來，幾人開始說起了三世堂的變故。
謝蘭機被閣主叫去竈房熬藥了，虞丹青則留下來聽蕭無憶說起變故的過程。
“我們不是說好裏應外合嗎？那日我們傳信給萬塵幫和撫仙宗，一起說好了到時會在聖墟附近接應你們。誰知道何如海欺瞞了我們所有人，在出發那日幾乎把在場的人全部殺了，包括鬼婆婆那幾個長輩，死在他同行人的手中。”
蕭無憶盤腿坐在炕上，繼續回想道：“何如海找的那些人不是我們江湖中人，使出來的技法特別詭譎，從來沒見過。鬼婆婆為了保護撫仙宗的孩子們和那些人打了起來，中奸計而死，但……”
關於鬼婆婆的死，還是孩子們告訴的。
他漸漸握緊了拳頭，“那些孩子還是沒能逃出來，只有幾個僥幸裝死才成功逃脫，跑來天機閣找我們求救。”
“也是因為這樣，天機閣的方位才會暴露給何如海他們。他們故意放的活口。”
天機閣對以外江湖門派概不開門，殺手們只負責拿錢辦事，一般都是門主在外攏順人心，這樣既可以保住天機閣的秘密，又不會與江湖幫派太過割裂。
來求救的都是十多歲的孩子，天機閣不可能見死不救，把這些孩子全部接了進來，就在此時，外面的迷陣被一股奇異能力擊破，有陌生面孔闖了進來。
“當時離門最近的是簌月，她帶著幾隊殺手用閣內機關抵退了那些外來者，長玄則負責把孩子們轉移到別處。他們沒有殺進天機閣，但是已經知道了具體位置，我們這才連夜搬到了這裏。”
蕭無憶道：“比較痛苦的是，閣裏的秘藥和法器還沒有全部弄過來，簌月長玄他們正在搬著。這些東西要麽原地銷毀，要麽必須帶來，絕不能落入何如海他們手裏。不然的話，憑那幾個詭譎之術的怪人，難保不會改制成什麽毀滅性的器物，到時候就更難對付了。”
虞丹青點頭，沈思道：“難怪我和謝蘭機在聖墟待了好幾天也不見天機閣傳信過來……對了，究竟是我們沒看到信鳥，還是真的沒有……”
他們在聖墟和聿對應策略的那幾日是傳信給了天機閣的，卻遲遲沒有收到回信，虞丹青當時以為他們是收信不回，加上面臨強敵不能松懈，所以沒有多想。
提到此，蕭無憶氣得拍大腿罵道：“還不是何如海他們，故意去霍亂信鳥的棲息地，趕的趕，殺的殺，為的就是不讓我們傳信出去。他們本想把我們堵死在那裏，卻不知我們提早用密道逃了出來。還好最後有幾只活的海東青找到了我們，我們才有機會寫信給你倆個說明外界的局面十分惡劣。”
看來，虞丹青當時在聖墟時，與天機閣是失信的狀態，還好他們搶著時間摧毀了聖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一個在正道門派多年的人……為何會叛變？
虞丹青實在想不通，問：“我感覺你們都很驚訝叛主是何如海，這是為什麽？”
“因為這不像他平時的作風。他大多時候都是偽君子，畏畏縮縮的。在我們看來不可能會做出這等十惡不赦之事。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只能說我們都看錯了他。他殺了鬼婆婆和那幾個孩子，不可原諒！”蕭無憶最後低罵。
“總之，我們必須把何如海這個罪魁禍首殺了，不然又會波及整個江湖。到時候全部落入朝廷的法網裏，一個都別想活。”
他言之有理，虞丹青沒有反駁。
兩人聊了許多，約莫又過了半柱香，謝蘭機端好煎藥進來，聽閣主吩咐全部慢慢餵給昏睡的聿。
虞丹青蕭無憶這才又把註意力扯到聿身上來。
興許是藥太苦，聿死灰的面容浮現一絲活氣，眉頭緊蹙之後咳了一聲。旁邊的斷掌開始騷動起來，肉眼可見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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