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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憐草木青(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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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憐草木青(18)

素蘭走了之後, 素膳的活計多了起來,折綰想過去幫一幫,周掌櫃不同意。

她笑著道:“這算什麽多?往後鋪子多了, 南來北往的雜事看不到頭,難道你樣樣要幫著?你能幫到頭?”

她拍板,“我的徒弟我來教。養花做胭脂少夫人厲害, 但是行商還是要聽我的。”

素膳也求饒, “我的姑娘, 你自己歇息去吧, 這才多少東西?我要是做不完做不好,師父就要罵人了。”

她推著折綰出門, “快些回吧, 你再待在這裏, 別人該笑話我了。”

還把她當成孩子看, 多不好意思啊,素蕤如今都獨當一面出去跑生意看, 誰人不誇他一句聰慧?

她可不能還離不開姑娘,被人比了下去。

折綰悵然若失, 周掌櫃笑得前俯後仰, “少夫人若是沒事, 就幫我們畫個新的花樣子出來,馬上就要重陽了, 我們是準備多賣些東西出去的。”

又叮囑她:“少夫人,我們做的都是小事, 你做的才是大事——潘夫人那邊, 可要繼續去喝茶才是。”

將來茶葉的事情才是大頭。

折綰便跟玉岫道:“好嘛,我如今倒是要成為一個長袖弄舞的人才行, 不然怎麽結交好各位夫人們?”

玉岫正抱著小兒子哄他睡。這孩子也快一歲了,如今已經開始學會說些簡單的話,見到折綰就要她抱,剛剛纏著她玩了好一會,玩累了才肯要玉岫抱著睡。

好不容易哄睡著了,她將孩子遞給奶娘,這才跟折綰輕聲道:“你啊,就是多操心。”

但她自己也不少操心,這陣子沒怎麽出門便是其他三個兒子病了。她擔心道:“他們咳嗽一聲我都覺得害怕。幸而你常日叫我給他們診脈,大夫都記著他們的脈象,四平八穩的一列寫著,不然我要急死的。”

折綰就看向榻上躺著的小崽子,“他還好吧?小孩子要隔開養,別放在一個屋子裏。”

玉岫:“好得很,吃了就睡,我都沒讓奶娘抱著他出門。”

折綰算算日子,這孩子出意外的日子差不多也就是明年了,她緊張起來,“可要好好看著,三歲之前的孩子馬虎不得。”

玉岫笑起來,“放心吧!”

她頓了頓,小聲問折綰,“哎——有人托我問素膳的婚事來著。”

折綰馬上正襟危坐,“什麽樣子的人家啊?”

素膳上輩子一直沒有成家。折綰也是想過讓她嫁人的,但素膳不願意,她抱怨道:“我跟著姑娘就很好啊,就算是累一點也值得。”

折綰說她傻,“你嫁了人也可以在我這裏嘛。”

素膳搖頭,“不了,看著姑娘嫁人這般累,我覺得沒什麽意思。”

折綰便覺得素膳跟自己理應不一樣。她說,“我給你找一個你喜歡的,不讓你受累的。”

素膳還是搖頭,“哪裏會有那般的人家,我不想嫁人。”

不嫁就不嫁吧。但折綰覺得是自己過得不好才嚇著她的。

若是這輩子素膳願意嫁,她就要把她風風光光嫁出去。

玉岫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如臨大敵的模樣,笑著道:“是丹陽那邊的人家,姓孔,世代從商,家裏富裕得很。他家的老夫人跟我們玉家有些交情,見了素膳覺得喜歡,便親自上門請我說和。”

折綰一聽就猶豫了,“丹陽啊——太遠了。”

她心裏就否定了一半。

玉岫也不敢多勸。阿綰其他的不在乎,唯獨素膳這麽一個寶貝疙瘩看得跟眼珠子一般。玉岫道:“我知曉你對她的看重,便問孔老夫人她家這位少爺是什麽身份,問清楚了是嫡幼子才答應跟你開口的。”

素膳畢竟出身太低了,孔家若是以嫡幼子娶她,算是一門上好的婚事。

玉岫:“這事情不要先回絕,你先去查查對方的人品——要是不好再說嘛。”

折綰猶猶豫豫,還是決定先去查看查看。她柔腸百斷,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刕鶴春便被吵醒了,半瞇著眼睛問:“你這是碰見什麽事情了?”

折綰沒吭聲。

刕鶴春閉上眼睛又睡著了。

折綰翻身起來下床去了書房。夏日裏天本就熱,蟬月點了燈,笑著道:“您還是第一次睡不著起來。”

折綰嘆息,“實在是為難得很。”

她一夜沒睡,刕鶴春早間起來沒瞧著她的人影,還納悶呢,“少夫人呢?”

文月伺候他洗漱,小聲道:“回大少爺,少夫人在書房。”

刕鶴春:“她倒是起得早。”

見了折綰還揶揄,“又去折騰你的花了,你這是要考花狀元”

折綰本就不舒坦,擡眸就罵:“想來你當年是考過狀元的。”

刕鶴春卻舒坦坦走到一邊坐下,“雖不是狀元,卻也進了殿試,得見天顏,欽點功t名。”

好嘛,他很是得意。折綰轉身走了。

刕鶴春跟著出去,道:“我是有事情跟你說。”

他昨晚回來的時候便見她生悶氣。他就沒有觸黴頭。

折綰腳步如飛,“什麽事情啊?”

刕鶴春:“是川哥兒的婚事。”

折綰就停了下來,“婚事?”

川哥兒的婚事她很清楚的記得是多年後才提的,怎麽現在就提了?

她遲疑道:“是誰家啊?”

刕鶴春:“是岳母的娘家,於家。”

折綰斷然拒絕,“不行。”

於家雖然是嫡母的娘家,但是多年來做的荒唐事不少。

刕鶴春笑起來,“我自然知曉。”

他就知道折綰不會同意的,他道:“我就是跟你說一聲,若是於家的人到你面前說,你可千萬別答應。”

折綰:“是母親跟你說的?”

刕鶴春嘆息,“倒不是岳母,而是大舅哥。”

折綰就知道:“母親一向眼睛朝天看,於家已經是勢弱,母親不會有意結親的。”

最後尋摸多年,終於給川哥兒尋摸來一門好婚事。當時刕鶴春還跟她道:“岳母到底是疼愛川哥兒的,你都不知道,大舅哥臉色有多差——那本是大舅哥想要給郎哥兒的。”

為著這門好婚事,刕鶴春還幫大舅哥辦了幾件差事,這才和和氣氣的一起過了個年。

等到川哥兒十五歲成婚,新媳婦嫁進來一瞧,確實是個好模樣好性情的,刕鶴春便更加感謝岳母了。

折綰卻不太記得那個小姑娘了。她後來病著,便不喜歡見人,中饋了也交了出去,免了她和川哥兒請安。

但還是記得她愛笑。

兩人還去爬過一次山,山上的紅葉很是好看,小姑娘笑得很歡喜,“母親,我給你做個草帽子吧?”

川哥兒很喜歡她,樣樣以她為先。折綰也很喜歡她。若是她還願意嫁到英國公府來,這門婚事便很好。

她對刕鶴春道:“就是有別家的說和,你也跟我說一聲,別自己就應下來了。”

上輩子倒是沒有這檔子事情。難道是因為刕鶴春沒有去江南?

刕鶴春:“婚姻大事,自然要知會你的。”

折綰便沒管了,若是真要先定下別家,她也管不了。

她還有自己的事情。她去了鋪子裏,還是決定找到素膳直接說孔家的事情,“對方的老夫人說見過你——你可見過她,見過她家的小少爺?”

素膳傻眼了,“天天人來人往的,我哪裏記得那麽多!”

但她擺擺手,“門不當戶不對,我不願意。”

折綰心疼得掉眼淚,“你都已經脫籍了,別人都知曉我把你當親妹子,對外也說是義妹——怎麽就配不上了?”

素膳就覺得姑娘變傻了,“人家不是瞧著我來的,是沖著你來的。閩南的茶葉,泗安等街上的鋪子,還有英國公府的名聲——配得上他家的是這些,可不是我。”

“我要嫁,就要找個真正喜歡我這個人的。”

素膳拿出帕子給姑娘擦眼淚,“我知道,你是覺得我很好很好,但你是你,人家是人家啊。我要找到一個跟姑娘一樣對我好的人才樂意。”

折綰一邊擦眼睛一邊笑著道:“那就難了。”

她感慨起來:“素膳,你真的長大了。”

這才多久啊,只在外頭跑了跑,就明白了如此多的道理。她說,“看來送你出來是對的。”

那就慢慢再找,隨緣份去。就是一輩子不嫁又能怎麽樣呢?她給素膳立個女戶,照樣能把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素膳自己也不著急,“師父說我家財這麽多,是不愁嫁人的。”

“只要我眼睛不往天上看,能挑的不少呢。”

折綰很是感謝周掌櫃。她跟玉岫道:“素膳是沒有母親的,我如今瞧著,她跟素膳如母如師,很是歡喜。”

玉岫:“正巧周娘子也沒有兒女,兩人正合適。”

又再次問,“真的不答應?我是覺得這門婚事挺好的。”

折綰:“這般的人生大事,我自然是聽她的。”

玉岫納悶起來,“素膳那丫頭看起來呆呆的,什麽事情都聽你的,怎麽碰上姻緣的事情,就如此的……如此的警惕?”

折綰也不知道。但這是好事。她道:“證明她可以自己做主了。”

她終於松了一口氣,“也好,丹陽畢竟太遠了。”

玉岫笑起來,“是,太遠了。”

折綰渾身輕松回了英國公府,還收到了折家大哥大嫂的帖子。刕鶴春拿著帖子就道:“看看,看看,這是要從你這裏下手呢。”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沒有答應,難道還不懂麽?非要上門!

折綰:“既然如此,那你就清楚的回絕一遍。”

刕鶴春:“你來說。”

折綰心情好,懶懶的在一邊折騰花草,“怎麽的?”

刕鶴春:“這般的事情,你出面就行了,實在是拒絕不掉我再說。”

折綰好笑,“意思是我做先鋒軍?你是將軍?”

刕鶴春:“差不多意思嘛。”

折綰拒絕,晚上睡得很好。刕鶴春倒是睡不著了。翻來覆去的,還跟折綰道:“你說,岳母真的不知道此事嗎?還是大舅哥跟岳母吵架了?”

折綰翻了個身繼續睡。

刕鶴春實在是個好奇的人。第二天拒絕了此事之後還跟大舅哥打聽,“岳母今日沒來?”

折家大少爺:“是,最近病了。”

刕鶴春還擔心:“是麽?得空了我帶著阿綰和川哥兒去看望岳母。”

等人走了,他哈哈大笑,“必定是吵架了。”

折綰便發現他很是喜歡看人家的笑話。等日後他幽閉起來了,便是別人看他的笑話了。

折綰記得陛下關他的緣由是說他禦前失儀,得意忘形。具體是什麽事情,外頭也沒有風聲。刕鶴春沒跟她說過這些事情,她想問問,他就說:“婦道人家,知曉這些做什麽?”

她就不敢問了。但他有驚無險的度過,即便是關起來,也是關在家裏,沒人磋磨,算不得什麽大事,她就沒再管過。

這輩子也沒有憂心此事。

如今她在外頭走得多了,倒是揣摩出一二:應該是因為太子。

她記得那幾年,太子和陛下的關系很微妙。

不得不說,刕鶴春的運道是真好。陛下關了他,卻還是對他看重得很。

當時折家大哥哥還被他嫌棄過,說大舅哥是個“墻頭草”:“見我落難,便在外頭說我的不是,見我起用了,又來巴結我。”

可見面還是親親熱熱的。折綰總覺得男人其實比女人會裝。

刕鶴春可沒管她出神,還在說:“你要不要問問岳母出了什麽事情?我估摸著是為了川哥兒,咱們也不好袖手旁觀的。”

折綰:“那你寫封信過去,我叫於媽媽送。”

刕鶴春:“我怎麽寫,叫人笑話。”

此事就沒提了。

折綰則開始忙重陽的事情。

周掌櫃特意跟她說:“重陽登高,勢必是要各家相會的。少夫人之前穿的衣裳,戴的簪花,都是好看的,有不少夫人來問料子樣式呢。”

折綰長得好,也很會搭衣裳首飾。明明是很簡單的發髻,她在上面纏一朵鮮花和絨花就能變得雅致起來。衣裳也是一般的,有時候在上頭吊個小珠子,腰下懸塊玉佩。

令人看了挪不開眼睛。

夫人姑娘們總要問一問怎麽做的,折綰便說是底下人孝敬。她們這般的人家不可能說生意,但有心的人會打聽到鋪子裏去。

不過給她們的東西可不能一樣,那不是叫人家落了下乘嗎?折綰穿出去的都是獨一樣,其他的夫人們衣裳樣式也不會相同,日子久了,知曉自己的也是獨一份,她們就愛過來做衣裳。

世家都養了繡娘,但是小官夫人們卻養不起,做她們的生意,只要價格不高不低,一年下來能賺不少。

在目前還算是虧銀子的閩南和花草鋪子來說,衣裳和鮮花餅是她們最賺錢的生意。

周掌櫃為了賺銀子心思百出,“北邊是不時興染甲的,但是南邊時興啊。我看江南那邊來的夫人姑娘們都很喜歡。”

素膳好奇,“咱們還要給人家染甲嗎?”

周掌櫃:“有何不可呢?在咱們這裏買了衣裳,挑了首飾,難道還不能染甲了?少夫人登高那日,便染了指甲去。”

她說完轉頭教素膳,“只要有銀子可圖謀,便不要覺得裏面沒有t賺頭,積少成多,便成了大財。”

這話折綰是認可的。哪裏有女子不願意自己從頭到腳是精致的,她自己也喜歡。她後來也用鳳仙花染指過,但是當家夫人不能太花俏,褪掉之後便沒再做過。

折綰點了頭,“那你就要去找會的人來,要做得精細才行。”

周掌櫃,“我去慈幼院裏面找人來。”

折綰詫異,“慈幼院?”

周掌櫃:“自然。那裏面難民不少,有些聽聞京都可以住,以為有了希望,於是跟著一塊北上,但哪裏有這麽好的事情,有些窮苦的就去了慈幼院裏面做工。”

“裏頭就有會做染甲的,我已經把會的都找來養著了。如今不時興,她們就沒什麽用,可是後頭興起來了,厲害的染甲娘子必定要貴的。”

她現在只用一兩銀子就跟她們定了契。

折綰實在是佩服她的這份心思。後頭確實時興起來了。

她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些呢。

她笑著道:“那你明日選一個好的給我試試。”

周掌櫃:“哎,您放心,給您的肯定是最好的。”

等折綰走了,她去挑人。一共有十來個婦人,她都是一個個試過手藝的,但最好的還是要挑。最後一個個的再試,挑中一個手藝好的,姓崔。

結果剛挑好,就有人來說了。

她們不敢找周掌櫃,只敢找素膳,“我們都是認識的,她之前專門被人養了做染甲,主人家對她好的哦。結果洪水一來,就她活了下來,主人家一個沒留下。她啊,命硬得很。”

素膳很是不喜她這般的話,“那你跟她在一塊,怎麽見你活蹦亂跳的?”

那婦人訕訕的退下去,素膳就對著崔娘子道:“只要你的手藝好,你也不用擔心。但你要是偷奸耍滑,我肯定是用不了你的。”

崔娘子恨不得當場磕幾個響頭。

素膳第二天帶著崔娘子上門,蟬月迎出來,“少夫人在等著了。”

她瞧了後頭的婦人一眼,笑著道:“少夫人說,先讓你跟這位娘子去別有人間等著。”

素膳:“是有客人麽?”

蟬月:“是,折家夫人來了。”

素膳聽見這個名字還是會下意識害怕。但她現在已經不用再去面對夫人了。

她深吸一口氣,挺起胸膛,帶著崔娘子往大書房去,將別有人間的門打開,跟崔娘子道:“坐一會吧。”

用不了多久的。

果然沒過多久折綰就到了。她神色溫和,語氣溫柔,崔娘子松了一口氣,道:“少夫人的手很是好看。”

她小心翼翼的獻殷勤,“而且非常有力道。”

但是有繭子。

這般高貴的夫人為什麽會有繭子?

折綰柔和的問起了她怎麽做染甲的,崔娘子下意識放松,“最簡單的便是將花搗碎了,加些明礬在裏面。”

折綰恍然大悟,“原來是明礬。”

她笑著道:“下回我做些新鮮的顏色給你。”

崔娘子受寵若驚的離開了英國公府。四姑娘下午過來坐的時候瞧見了驚喜連連,“這般就顯得手指頭極為好看了。”

折綰:“你要不要試試?南邊時興這個。”

四姑娘點頭,“那我就試試。”

她以後也要去南邊的。

晚間刕鶴春回來,見她坐在鏡子前比劃衣裳,嘖了一句,“你如今還真是喜歡這些。”

他問,“岳母是不是來了?”

折綰嗯了一句,“母親讓我告訴你,於家不是良配。”

刕鶴春又感念起岳母的好來:“岳母對我其實還是很不錯的,她是個極好的人。上回她沒來給阿琰及時掃墓我還誤解她,真不應該。”

折綰在一邊並沒有多說,只不斷換衣裳。

刕鶴春今日跑了一天,也不想去書房了,就待在屋子裏面。他是個汗腳,即便是秋日裏了,因跑的地方多,還是一脫下鞋子就發臭,襪子都濕了。

所以他很愛洗腳。折綰離他遠了些,然後一轉身,便見他拿著她的桃花粉抹腳後跟。

他腳後跟跑得起皮了。

折綰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用其他的擦吧,這是擦臉的!”

刕鶴春心裏明明白白:“這東西換個盒子,就叫青竹膏了,南邊那群書生買的可不少,聽聞用了去些損皮。”

別以為他不知道東西其實是一樣的。

他以前覺得是女人的東西所以不用,但男人都用了,有現成的用一用又怎麽了?何況他們用的是臉,他卻是腳。

他道:“瞧你那小氣勁。”

又嫌棄南邊的書生粉頭油面的,“之前也有南邊的人來,但這回來得多了,聚在一起便發現了區別。”

一個個的還撲粉。這是婦人家才做的事情,他很是瞧不上。陛下今日還說起了此事,很多人還在陛下面前為他們說好話,認為這是風俗原因,不可幹涉。

刕鶴春如今不敢亂說話,活生生憋到了家裏跟折綰說。

他嗤笑一聲,道:“一門心思學婦人,哪裏有心思走天下?”

折綰如今很是受得住他的聒噪,她不理會就行了。你罵他,他反正不放在心上。

但等他說完了,她要去重陽節的衣裳首飾也搭配好了,一轉身就發現他的一雙腳把整盒桃花粉用了個幹凈。

第二天刕鶴春還從太後那裏要來了許多宮裏的膏粉,足足一盒子,都倒在了她的妝奩裏。

“喏,用吧。你不是喜歡探尋這些麽?那就跟最好的學。”

他歡喜的道:“不知道是不是塗了那粉,今日的腳出汗少了——你這裏還有沒有好用的?我也塗抹一些。”

折綰看著桌子上被他倒的一團糟,翻的一團亂,深吸一口氣:“何必要學婦人的手段,用婦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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