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和光而不汙(35)

關燈
和光而不汙(35)

折綰一回府, 便見素膳在書房等著了。她手裏拿著一張銀票,見了她就奔過來,“姑娘, 你沒事吧?”

折綰笑著道:“真的沒什麽大事,不過是進宮一次。”

“太後娘娘還叫我下回進宮呢。”

素膳早早就來等著了,心口不安得很, 聽聞此話才安心下來, 立馬將手裏的銀票給折綰:“喏, 這是我一個人談下來的。那邊的老掌櫃見我是個小姑娘還以為我好糊弄, 殊不知我有周掌櫃指點,對方要堵我的話, 我都提前和素蘭操練過了。”

還操練過很多次了。

於是事事順心, 竟然很順利的就跟對方說好了。對方還付了定金。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提供給客棧鮮花餅的單子, 但也已經很好了。

折綰就道:“你看, 之前你為了這筆生意操練那麽久,周掌櫃幫你, 素蘭陪你,若是你還不管不顧跟著我去宮裏, 那多傷她們的心啊。”

素膳也覺得不好意思, “是。”

如此, 她跟姑娘都有好事發生,可謂是好事成雙。

折綰牽著她的手進屋, 看看西邊,“還沒有回來嗎?”

墨月立馬道:“大少爺已經帶著川哥兒回來t了。在前院正收拾院子呢, 說是要做學堂。”

折綰:“武老先生來了嗎?”

墨月:“來了, 在客居了。”

折綰:“我知曉了。”

上輩子也是這個時候,刕鶴春沒有叫她跟著去請武老先生, 她就在家裏忙活做學堂的院子,忙活武老先生的客居。

忙了一整天,刕鶴春還說:“你不該把屏風放在中間的,那般風水不好。”

可明明屏風擺在那邊正好看。

折綰如今想來還覺得可笑。

刕鶴春這個人講究的時候還是有些講究的,那就讓他自己講究去吧。果然,過了一個時辰,瑩姐兒過來玩,嘟囔道:“大伯父還在那裏擺弄屏風。”

搬來又搬去,她都看困了。

她很是佩服川哥兒,“他好厲害,無論大伯父擺得多難看,他都說好。”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折綰覺得瑩姐兒簡直是個開心果。她逗小姑娘:“那你覺得擺在中間好看嗎?”

瑩姐兒:“好看!就該擺那邊。”

折綰當場編了個花環給她。

……

另外一邊,玉小姑娘回府之後,便被眾人圍著問。

玉老夫人先問的是女兒玉妃,“你姑母見你進宮,可曾說什麽?”

玉小姑娘點點頭,“姑母問我怪不怪她。”

玉老夫人眼皮子顫了顫,“你怎麽說的?”

玉小姑娘:“我說不怪。我知道宮裏不好便可以不去。但是姑母卻必須去。”

她認真道:“我是真不怪姑母的。即便被太後留了下來,我也不怪。我還可以去陪著姑母。”

玉老夫人欣慰,“你理解你姑母,便能讓她心安了。”

而後看向兒媳婦,“你很好,教出來的女兒也很好。”

玉夫人這才上前摟住小閨女坐下,跟玉老夫人道:“母親,阿姐為我們家付出良多,我們都心痛她。”

但等到只剩下母女兩個的時候才拍著女兒的腦袋道:“你今日沒闖禍吧——宮裏還是少去!”

玉小姑娘搖搖頭:“沒有的。阿綰姑母很是照顧我,什麽都替我圓著話。太後娘娘說,讓我和她以後時常進宮坐坐。”

玉夫人嘆息,“太後也寂寞得很。”

等了等,又問:“聽你這般說,刕少夫人是個伶牙俐齒之人?”

她之前還沒有跟刕少夫人面對面交談過,只在宴席上打過幾次照面,印象不深。但是能在長姐去世之後成為繼室,再搭上玉岫和孫三娘的路子,想來也不是個簡單的人。

可出乎意料的是,女兒卻道:“不是。她口舌並不伶俐,且不喜歡多說話。”

玉夫人好奇:“是麽?這般的人怎麽周旋在眾位夫人之間?”

玉小姑娘也不知道了:“她真的很少說話,大多數時候說話的是岫姑母,阿綰姑母一般是坐在一邊笑著聽。”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說個不停不斷逗趣的是玉岫姑母,一般像她們這般的人家,都是坐在那裏聽別人說好笑的事情。

她就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跟阿綰姑母在一起很舒服。要不是差著輩分,我是願意跟她義結金蘭的。”

玉夫人笑起來,“你這孩子,傻乎乎的。”

但也道:“這回也算是感謝她護著你了——我聽你說,她是自己置辦了鋪子?”

玉小姑娘便小聲道:“我聽玉岫姑母說,她出嫁的時候折夫人沒有給鋪子,她就自己置辦起來了。如今都三間鋪子了。上回我做的賞花宴鮮花餅就是她家鋪子做的。”

玉夫人想起來了,她也嘗過那個餅子,確實很不錯。玉小姑娘就道:“母親,你還記得周家叔祖母嗎?”

玉夫人一時之間沒想起來,玉小姑娘道:“就是那個行商很厲害的啊。”

玉夫人想起來了。她哦了哦,“怎麽了?你碰見她了?”

玉小姑娘:“她被阿岫姑母介紹給阿綰姑母了。如今正在給她打理鋪子呢。”

玉夫人唏噓,“那也是個倒黴的。”

但聽了這話之後,倒是願意跟周娘子做生意,“你肯定還是要去英國公府道謝的,到時候你問問刕少夫人,我的鋪子裏面有一批陳年布料願意低價賣,問她要不要。”

玉小姑娘好奇看過去:“母親還管鋪子啊?”

玉夫人點了點她的額頭,“我管這個做什麽!只是這些布料堆好幾年了,每年管事的來報賬都說幾次,我就記住了。”

“正好,賣給她做個人情。”

……

折綰沒曾想,生意就這樣找上了門。她笑著應下,“好啊,要多謝你母親了。”

玉小姑娘道:“我母親說,那批布料是從江南高價得來的,本是時興的花色,她也是聽了管事的說得天花亂墜才答應。結果到了京都卻賣得不好。”

母親就生氣了,覺得自己沒面子,於是也不讓低價賣,只堆在庫房。

她嘖嘖道:“但那管事的忠心,從不貪墨,母親便繼續用他。就是吧,那人說話很不周全,每次來了還要提一次這些布料,想著盡快出手,可母親惱得很呢,根本不理他。”

高門貴女哪裏看得上這點東西,就是爛掉也不願意丟面子低價賣,一定要讓布料賣出個高價來才行。誰知道最後便宜折綰了。

這可真是好生意。折綰笑起來,“你這是幫了我大忙了。周掌櫃定然也歡喜。”

玉小姑娘:“能幫上你就好。我母親說,下回要請你去我家吃頓酒。”

京都的婦人家人人都愛喝點酒,折綰還想釀花酒出來賣,她道:“到時候釀好了便叫你來嘗嘗味道。”

這事情玉小姑娘喜歡做!

她要走了,折綰還要送些花籃子給她帶回去,“都是我自己插好的,往常也往送宋家和勳國公府送,她們都說好看。”

確實是好看,玉小姑娘攬著折綰的手好奇道:“我見你還有個花草鋪子,以後還要賣花草嗎?”

折綰點點頭,“是。”

她猶豫了一瞬,又問:“阿綰姑母,你是喜歡做生意嗎?”

又是這個問題,似乎親近的人都喜歡問這句話。折綰這回能回答得更加仔細一些了:“也不算是。只是我現在覺得從買下一個鋪子開始,選人,用人,買材,拿到生意……無論結果如何,我認真去做,做了,就很舒服。”

玉小姑娘:“我懂,就跟我喜歡辦賞花宴一般,從選花,寫請帖,下帖子,最後宴客是一般的。”

折綰沒有反駁她。也許是一樣的吧。

但她能夠反駁刕鶴春。川哥兒的學堂收拾出來了,刕鶴春興致勃勃,想要親自為院子寫個名字。

折綰:“叫武老先生來取吧,他是教書育人的,心境肯定跟你不一樣。”

刕鶴春:“有什麽不一樣。”

折綰放下手裏的蘭花,看了一眼他那些寫在紙上備用的名字,從中挑了一張出來:“你是不是想著取名叫這個?”

刕鶴春一看,上面寫著玉嶂軒三字,確實是他最喜歡的。

折綰:“玉嶂擁清氣,蓮峰開白花。”

川哥兒大名刕清川,取玉嶂二字確實很好。但她記得後來刕鶴春又嫌棄這個名字不行,“玉嶂是積雪的山巒,實在是不好。”

他覺得川哥兒的才學被積雪壓住了,所以才顯得愚笨不堪,於是又折騰著換牌匾。最後去長姐的庫房裏取了一塊好木頭出來請人雕刻,取了“寄春君”三個字。

寄春君是梅花的意思,是武老先生取的。期許川哥兒如同梅花一般百折不撓,淩寒自開。

折綰當時聽不出這兩個名字有什麽區別,不都是冬日裏,不都是有雪麽?但是川哥兒卻因此喪氣,“父親連玉嶂兩個字也不肯用在我身上。”

她只能寬慰,“寄春君聽起來就好一些。”

如今,她倒是聽得出一些區別了。寄春君確實別有一番生機。

折綰搖搖頭:“刕鶴春,叫武老先生取吧,你這個名字不好。玉嶂積雪,你肯定會後悔的。”

何必要再折騰一遍呢?白折了一塊好木頭。

刕鶴春卻笑著道:“你這個人,倒是咬文嚼字。玉嶂即便積雪又怎麽樣?”

他堅決不改,就要玉嶂兩字。

折綰也沒堅持,“隨你。”

最後肯定是要改的,到時候氣得拿斧頭劈牌匾的還是他。

她抱著一堆蘭花就要去書房,刕鶴春看見了,便問,“蘭花長大了?不是說要給母親的麽?”

折綰頭也不回,“母親不喜歡蘭花。”

刕鶴春:“是嗎?”

他倒是不知道,但也有話說,“母親不喜歡蘭花你做什麽還要種?”

折t綰笑了笑,“我種的時候你也沒說啊。”

她去書房了。刕鶴春嘖嘖出聲,“我不說你就不知道問?”

但人家已經走遠了,根本聽不見!

他就嘀咕幾句轉身出門,覺得跟折綰說話沒意思極了。

……

川哥兒請了先生,升哥兒自然也要請先生。這回是分開請的,玉岫道:“我親自去請來的,是個好先生,給升哥兒正好。”

又解釋:“兩個孩子不在一塊也好,我家那個喜歡比,若是放在一塊,怕是會把孩子比壞了。再者說,玥娘說要讓瑩姐兒跟升哥兒一塊讀書,也要讓先生費心力,老先生教兩個已經很費勁了,不好再多人。”

折綰點頭,“你說的是。”

玉岫就問:“你不生我氣就太好了。”

折綰好笑,“我生什麽氣?”

玉岫:“這回我是站在我家玥娘這邊嘛!”

見折綰真不在意才道:“你最近的鋪子生意怎麽樣?”

折綰:“很不錯。周掌櫃帶著素膳和素蘭兩個人跟好幾個酒館談下了生意。”

酒館賣花賣茶賣酒賣鮮花餅都好。

這已經讓折綰很滿意了。她本就是個小本生意,不求短時間內賺多少銀子,只求素膳和她一步步變好。

她惦記的還是閩南的地。

她問,“管事的也快回來了吧?”

玉岫:“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她是不在意的,“怎麽,你就那麽期望去買地?”

折綰感喟:“是啊。”

是遺憾,就要彌補上。

她笑著道:“一本萬利的買賣,咱們現在都是小打小鬧。”

兩人又一塊去看了孫三娘,她比起冬日裏是真好很多了,她們去的時候她還坐在院子裏面畫畫。見了她們去,她也不停,只繼續畫。

玉岫就和折綰坐在一邊說話。說到黃昏的時候孫三娘也沒停,折綰就和玉岫直接走了。

送她們出去的管事婆子還道歉,玉岫擺擺手:“這值當什麽,你是後頭跟著她的,不知道她當年就是這般。”

丹陽孫家的姑娘,雖然矯情愛鬧得很,但詩詞歌賦,俱是上等。這些有才之人都有些毛病,玉岫只是附庸風雅,不是很能理解,但也在她們沈浸進去的時候不打擾,“我是唯一一個能忍她的人,所以成了閨中密友。”

如今又多了一個阿綰。

她笑吟吟的問折綰:“我要回家去了,你是去鋪子裏麽?”

折綰點頭,“是,去看看素膳她們。”

誰知道過去的時候素膳和素蘭正盤算著再把旁邊的鋪子買下來。

見了她歡喜道:“咱們的鋪子太小了,一點也不闊氣。”

折綰:“喲,現在賺錢了?”

素膳:“是啊,光是玉夫人那筆生意,咱們上上下下就能賺不少。”

但周掌櫃也說了,這是人情生意,她們這般的門庭其實要少賺人情錢。

“於國公府第而言,銀子是末等的,人情才是上等的。”

這話嚇得素膳馬上問,“那怎麽辦?”

周掌櫃白了她一眼,“什麽怎麽辦?這是已經拿來的人情,不用白不用。”

折綰聽素膳說這一段直笑,“你現在知曉你缺什麽了吧?你缺些手腕!”

“瞧瞧人家周掌櫃,人家就能定下這批貨是要還是不能用要,你啊,好好跟人家學學吧。”

素膳不好意思摸摸頭,帶著些失落道:“她更喜歡素蘭。”

折綰:“這是她的性子原因了,她喜歡果斷麻利一些的嘛。像我,我就更喜歡你。”

素膳便由衷笑起來,笑了會才道:“姑娘,那我也做一回主,咱們把旁邊的鋪子買了吧。”

這有什麽不可以的呢?

她們有銀子了。

折綰故意問,“可是你擴了鋪面,生意多了,就要多找些人來吧?”

素膳也發愁這個,“我們如今都不願意要男人來了。本來做的就是花的生意,男人笨手笨腳的,根本做不好事情。”

折綰:“那你要把事情想周全了才行。”

素膳皺眉。

折綰誇她,“但你做好了此事,以後就不愁再開一家鋪子了。”

素膳笑瞇了眼睛。

但很快,折綰就生了氣。素膳找手巧的姑娘去做鮮花餅的事情不知道怎麽的就被李姨娘知曉了,便叫人找上門去了。

素膳來英國公府的時候特意道:“姑娘,姨娘說她想要遣個人來咱們鋪子裏面做事。”

折綰頓時就冷了臉,“誰啊?”

素膳:“是折家白姨娘的親戚。”

李姨娘是沒有任何親戚了的。白姨娘是折老爺三年前才納的妾,家裏就在京都。

折綰就斷然拒絕,“不行!”

素膳呆呆的,“可是我已經答應了。”

折綰:“我不是有意要拂你的面子,這是姨娘跟母親鬥法,想要拉攏白姨娘呢。”

上輩子也是這些亂糟糟的事情,最後還要她回去給嫡母賠罪。她真的很不懂姨娘。每次她回去說,姨娘就哭,“如今你是國公府的少夫人了,你是好過了,可我還是個妾室呢。”

哭著哭著,她就能心軟。

折綰深吸一口氣,狠心起來,“別管她。素膳,你不要管姨娘。”

她之前都是哄著素膳不要接觸李姨娘,這回是直接說,倒是把素膳嚇了一跳。

但素膳不愧是素膳,瞧見她是動了真氣之後便問,“姨娘到底做什麽糊塗事情了,你要這麽氣?”

折綰就又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

素膳一直都是站在她這邊的。她道:“姨娘她……她心大了。她想做夫人。”

素膳嚇得站了起來,“這怎麽可能呢?”

折綰:“是啊,她失心瘋了,心太大了。”

她認真道:“咱們現在縱容她,就是害了她。”

素膳如今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人了,她點頭,“姑娘,我懂的。”

她想了想,又發愁,“那怎麽辦呢?姨娘在折府肯定是要吃虧的。”

折綰:“我說要接她出來,她又不肯。”

素膳詫異,“能接出來?”

折綰:“是啊,這也不是沒有先例的。只要她願意,還是可以的。”

趙氏上輩子允諾她接姨娘出來,也是見她站在的場合越來越大,各府邸有事情都是她去,便有人說起了她的生母。

閑言碎語多了起來,她說要接姨娘出去單獨住著,趙氏就同意了。

這輩子要接,也有諸多辦法,但她太清楚了,姨娘不會願意的。

素膳也不明白,“為什麽不願意出來呢?我們買了宅子,要是她願意來,我們就換個更大的。這邊的宅子便宜,我都打聽了,咱們足夠可以換個大的。”

“等她出來了,姑娘不能常去,我便日夜孝敬姨娘。”

折綰:“是啊,可她不願意,我能怎麽辦?我只能壓著她老實些。”

這話說得毫不客氣,素膳聽了別扭,“姑娘,姨娘也不容易的,你別這麽說。”

折綰並不過分勸她。素膳這個時候還小呢,她得給素膳時間。幸好素膳聽她的話,再見到白姨娘的親戚,就搖頭道:“我們不要人了。”

白家的親戚是個年輕的媳婦,倒是潑辣,道:“你怎麽能出爾反爾呢?”

素膳早就把想好一晚上的說辭說出來,“我們也不擴鋪子了。”

不擴鋪子,就不要人了,多合理啊。她想了一夜呢。

但是她顯然不是對方的對手,被人指著鼻子說得懵懵的,還是素蘭送貨回來,擼起袖子就開始要打人,那年輕媳婦被嚇住了,這才訕訕離去。

素蘭:“對付這種人,就要亮拳頭。”

素膳好生羨慕,“我就沒有你這般的氣勢。”

素蘭:“羨慕什麽,我也是市井裏長大練出來的。你要是願意,我就帶著你出去練練。”

素膳:“這還能練啊?”

素蘭:“當然了。人生在世,什麽不能練?”

素膳笑起來,“真好。”

素蘭卻也有煩心事,“好什麽好,你願意去,我如今卻都不願意回去。”

素膳伸長脖子豎起耳朵,“為什麽?”

素蘭:“都是那群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想著來咱們鋪子裏面做事,可她們一點手藝也沒有,我呸,還想來分我們的羹!”

素膳就訕訕的收回去耳朵,“剛剛那個人最初來的時候,我就沒問她會不會做鮮花餅。”

素蘭:“那個還好啦,那個是躲不掉的人情債。”

那是少夫人的生母的人情債。

但少夫人為什麽不願意給生母做人情呢?

折綰當天晚上就做了夢。

夢裏面素膳一身的水,面色烏青,哭著跟她道:“姑娘說不要孩子,不要我生,我就聽姑娘的話不生。”

“可姨娘說給t我下了藥,要我去服侍大老爺。”

那時候,英國公府人人都改了稱呼,趙氏成了老夫人,刕鶴春就成了大老爺,她成了大夫人。

可素膳白著臉,惶恐不安中還是叫她姑娘。

她說,“我告訴姨娘,我聽姑娘的話,姑娘說不要,我就不生,就不願意,不願意去做妾。”

“姑娘說了,我才不做妾!”

李姨娘就騙她,說已經給她吃了藥。素膳太傻了,她就悄悄跳進了荷塘裏,想要逼自己清醒些。

身體就是那次壞的。

本來就是強弩之末,病上加病,一年都沒有挺過去。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