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後來的我們》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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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後來的我們》①
《呂龍 玲瓏 李雲龍》
崇德高中。
蟬鳴擾耳，強烈的光線刺破雲層與樹冠間流動的熱氣，俯沖於地。
課間的走廊紛揚，各處皆傳來陣陣嘻嘻玩鬧之聲。
籃球場，從不缺席觀眾。
“醒哥，就是前頭打籃球的那個小子。”
圍觀看球的眾人被那股強大的人流沖開，人群中領頭的那位此刻便展現出了自己的身高優勢。
他穿著藍黃色防曬外套，隨腳踢開散落在地面上的籃球。插著兜，緩步向前。
劉海遮住了他的眉眼，陳醒隨手一抓，擡起眼瞧著這個比自己還要高出幾分的男人，“你就是呂龍？”
身穿黑t的青年面目俊朗，聞聲，收斂了動作。籃球在原地彈跳。他單手抓起，拎著往前走了幾步，“是，有事兒嗎”
“有，怎麽沒有。”秦漢把身後的男生往外一拽,“呂龍，你下手挺狠啊！”
“你可別血口噴人！”項許將手中的籃球往外一擲，“有證據”
……
“陳瀟！！”邱曉文從門外滑進教室,“不好了！你哥在操場快和別人打起來了！了，對方還是高三級部‘臭名昭著’的校霸呂龍！”
陳瀟站起身：“誰？校霸？搞笑的笑還是學校的校？”
“別貧嘴了！對方可是呂龍！”
“啥？玲瓏？”
“是呂龍！”
“李雲龍”
“啥這都是些啥？我怎麽都沒聽過？”
“呃…我爸媽帶我看過的電視劇裏的人物。”陳瀟把校服外套一脫，“話說那個什麽呂龍真的有那麽嚇人嗎？
“是的，窮兇極惡！”
“壞了！我哥！”
陳瀟使出了自己全身吃奶的勁，以一分鐘的速度，從教學樓一路躥到了後操場。
……
操場上人已散盡。
“原來是吳議那個混蛋打著你的名號來挑事兒。”
“嗯，我最討厭打架了。”
“真是抱歉了啊兄弟，是我們誤會了你。”
“小事兒。”
“那群混蛋經常借著你之名到處幹壞事兒，你就不管管嗎？”
“懶得。”
“話說…你真的不會打架嗎？”陳醒看著身邊這個體型健碩，皮膚還有些黑的男生，內心不禁產生了懷疑，“我能戳戳你的肌肉嗎？”
“會一點兒，但我討厭。”呂龍擼起那半截袖子，“也沒啥好看的。”
“哇，好結實！”
……
當陳瀟滿頭大汗的趕過去後，操場上人已散盡，只瞧見不遠處坐在石椅上一同談笑的兩人。
“哥！”陳瀟跑過去，掰著陳醒的臉來回看，“你和人打架了？我聽別人說對方還是‘超級壞蛋’呂龍，你沒吃虧吧？”
還不等陳醒開口，陳瀟又轉過頭拍了拍呂龍的肩，笑道：“我哥此戰能勝，想必也少不了這位大哥的幫助。”陳瀟露出白齒，“如何稱呼呀？”
“噗！”遠處的項許一個沒忍住，對著身後的草坪猛噴了一口水。
陳醒也有點沒繃住，咬著唇瓣，一臉難盡。
陳瀟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場由她親自編織的巨大烏龍，待會兒會令她有多麽尷尬。
面前的男生先是瞧了她一眼，隨後垂眸。
“你好，我叫呂龍…”
“…”
“哈哈哈哈哈”憋了半天沒有發作的項許再也忍不住，扶著籃筐放肆大笑起來。
陳醒隱著笑，擡臂攬著呂龍的肩，朝陳瀟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陳瀟一句也沒聽進去，只覺得面燒，恨不得立馬原地挖坑，把自己埋進去。
“別介意，我妹她沒有別的意思。”
“沒事兒。”
“哥…”陳瀟扯著陳醒的袖子，“走…快走…”
“好好好。”陳醒朝身後的二人打了聲招呼後，便搭著陳瀟的肩膀離開了。
路上，他還在調侃著她，“哈哈哈…‘大壞蛋呂龍’！大兄弟，你叫啥呀啊哈哈哈…”陳醒夾著嗓子，有模有樣的學著。
“哥！！！”陳瀟現在臉還燒的通紅，“虧我聽到你和別人打架，對方還那麽厲害的時候，我小組作業也沒交就跑來看你了，你…你還學我！！！”
“哎呀，錯了錯了，待會兒請你去吃燒烤。”
“切。”
“外加一份抹茶蛋糕。”
“成交。”
“對了，哥。”陳瀟用手扇著風，“呂龍真的是傳言中的那樣嗎？”她怎麽看都不像。
“哪樣？”
“窮兇極惡，打架超狠。”
陳醒一笑，面上蕩起梨渦，“他人挺好的，遇到事兒第一時間想到的也不是動手。無論別人這樣議論他，他也不在乎。心平氣和跟沈穩這幾個字，估計就是形容他的。”
“別的不知道，打架超狠這個…應該是真的…”陳醒一頓，“你沒看他這個頭，這體格！比我更甚。誰挨上一拳，估計都得在家躺上幾天…不過，他說他很討厭打架。”
“真要看清一個人，還得和他多相處，不能只拘於表面，所以啊…”陳醒揚唇，“你哥我帥不？”
“？？？你這話題跳脫也太大了吧！”
陳瀟忽的舉起手：“報告，哥，你剛剛說他遇事兒不會動手，但為什麽我在來的路上聽到你帶過去一大幫人…”陳瀟瞇著眼睛瞧他。
“餵！我帶人但我又沒動手打人，你別用這種眼神盯我！”
“我要告老爸！！”
“你別顛倒是非啊陳瀟！！！”
“再加一支冰淇淋。”
“行…”
“抹茶味的。”
“唔…”
兄妹二人的身影愈來愈遠，直至消失在校路的盡頭。
教學樓中的預鈴散到操場，沒一會兒，連餘音也逐漸消散。
呂龍抓起地上的籃球，叫上身後的項許。
“走了，上課了。”
項許拿起地上的礦泉水瓶，跟上了前面的人。
風挾著獨屬於秋的溫度。
“陳醒他妹真好玩，我看她臉紅的都快趕上猴屁股了…嘖，之前還沒註意，今兒才發現，他們長的還真像。就陳醒這小娃娃臉，打扮打扮給他扔人堆裏，安能辨他是雄雌？哈哈哈，你說呢，龍哥？”
“嗯。”呂龍垂著眸，“她比他好看。”
《阿爾卑斯》
“吃點啥好呢……”陳瀟排著隊，飯卡在指間轉動。
邱曉文偏著身子，透過人堆往窗口裏望，“那個最後面桌子上擺的是…炸蘑菇嗎？”
“不知道，太遠了，有些看不清。”
“哎？”邱曉文一聲驚呼。
幾個渾身是汗的男生插到了她們的前面。
“？”
陳瀟有些惱火，這年頭插隊還插得這麽理直氣壯的人，她還真是沒見過！
她爸說過：“人是鐵飯，飯是鋼。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她老媽曾言：“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虧！”
於是乎，在思考了0.01秒之後，陳瀟決定“該出手時就出手”
“餵…同學…不能插隊。”陳瀟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發現前面的這個人竟然是前幾天和“笑霸”呂龍待在一起的男生，而且此刻，他竟然在向外頭徘徊著的呂龍招手。
那二人隔空來了一段默劇。
最後，呂龍頂著滿頭的問號從門外走進來。
“你怎麽在這？”
項許一臉懵：“你不是提前和陳瀟說好了，趁著這個時間段高三的人少，叫她幫忙占位置嗎？”
懵出表情包但不敢出聲的陳瀟：？
呂龍手裏握著一瓶冰飲，他穿著身黑色無袖背心，頸上汗珠密布，看樣子是剛打完球回來。
“我說的是程希曉。他是男的，我們班的。還有，這是高二的窗口……”
“什麽！”項許炸了毛，前幾天調侃陳瀟的玩笑話，如今竟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我就說你什麽時候和陳瀟這麽熟了…”項許剛解的汗，此刻又密密麻麻的從後脊上生了出來。
他連忙朝著身後的陳瀟等人道歉。
知道是烏龍，眾人也沒有計較。項許帶著身後的男生離開後，陳瀟盯著近在咫尺的各類飯菜，開始摩拳擦掌。
手中的飯卡冒出熊熊烈火！
這時，她才發現有一道視線從始至終都在自己身上徘徊。
是呂龍。
“唔…呂龍？？”她還是有些怕他，上次的尷尬仍歷歷在目。
“嗯。”
男生身形高大，短發下的那雙眸中總藏著點什麽她看不懂的東西。
“剛剛……”
“沒事沒事。”陳瀟連連擺手。
“抱歉。”他從口袋中摸出一條剛從超市裏買的阿爾卑斯軟糖，“剛買的，沒拆封，收下吧。”
《拖把大神》
“咦……”陳瀟背著書包，透過走廊邊上的圍欄往下望。
怎麽又是他……
每次英語課走班時，都能看到他在樓下沖拖把。
陳瀟發現最近見到呂龍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不是誰的刻意，是那種仍在平常生活裏，但不經意註意到某個人或事的次數卻越來越頻繁了。
“哎！”忽的一陣風，將陳瀟手中的試卷卷到空中。
不偏不倚。
呂龍拿起糊在自己臉上的英語試卷，擡頭上望。
待對上陳瀟那雙亮晶晶又充滿歉意的眼睛時，呂龍揚了揚手中的試卷，“是你的？”
“對對對！”陳瀟雙手合十，“對…對不起啊！我馬上下去拿！”說罷，便一溜煙的躥了下來。
“謝謝。”陳瀟接過卷子，“那個…你的胳膊。”陳瀟隔空比劃了比劃。
“哦，沒事兒。”呂龍關上水龍頭，“剛剛不小心被門框劃的。”
“這樣啊……”陳瀟還欲開口說些什麽，奈何上課鈴聲已響。
“啊，要遲到了！我先走了！”
“嗯，再見。”
待女孩火急火燎地跑進樓內時，呂龍這才擡起眼，望著那抹纖瘦的背影。
他拎起拖把桶，擡腳往教室走。
“呂龍！”
呂龍擡起頭。
“接住！”
陳瀟手中握著一瓶酒精。
呂龍穩穩接住，可再擡頭時，卻已無她的身影。
他僅僅攥著這瓶身上還貼有卡通小狗圖案的酒精消毒液。
他揚唇。
斜日將他的影子拉得細長。
……
經此，每當陳瀟走班上課，看到樓下沖著拖把的呂龍時，樓下的人也總是會默契般似的瞥到她。
雙目相視，出於禮貌，陳瀟便會朝著樓下的男生打上聲招呼。一來二去，兩人便也漸漸的熟絡了起來。
他不善言語，只有時間默默註視。
他的心中所想，早已隨著時間的推移消逝。
他的動機，早就不似先前那般單純了。
呂龍每天準時的等候，只為了女孩那一聲的招呼。
《學神也得坐後桌》
這天課間，陳醒正趴在桌子上補覺，半夢半醒間，班主任的聲音如同飛蟲般縈繞在他的耳旁，經久不散。
“咳咳，都靜一靜啊，新同學，想必大家也都不會陌生吧。”
陳醒皺著眉，從桌上擡起頭。
“！？”
他又揉了揉眼，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呂龍，你這麽高…就去陳醒旁邊的空位上坐著吧。”
呂龍點點頭，背著書包，坐到下巴快要驚到了地上的陳醒旁邊。
年級前十和自己一位，陳醒，如夢初醒。
陳醒：我靠，兄弟，你咋來了？
呂龍：微調。
陳醒：緣分啊！
呂龍：對了（從書包裏拿出一個卡通鑰匙扣）你妹的。
陳醒：你怎麽罵我？
呂龍：我說，這是你妹妹的。
陳醒：我靠!!!（爆鳴）
班主任：陳醒！你給我小點聲！上課了沒有！
呂龍：別誤會，我撿到的，當時她跑的太快，人太多，沒跟上。
《跟蹤狂!》
“哥，今晚我們不回家裏吃嗎？”
“不，老爸特地叮囑過了，今晚，他很忙。”陳醒揮了揮手機，“你瞧，八百塊錢就把咱給打發出來了。”
“老哥，你說老爸一天到晚的都在忙什麽啊？老媽也是。”
陳醒插著兜，偏頭一笑：“小孩子別問這麽多。”
“嘁…你也大不了多少吧……”陳瀟癟嘴。
“那我也是你哥。”
二人你一嘴我一句的鬥了一路，待到一處燒烤攤時，這才放下書包。點完單後，陳瀟嘬著奶茶。
“哎，哥。”
“嗯？”
“你看店裏的那個人像不像呂龍？”
“嘶…還真有點。”
陳醒扯著嗓子喊了他一句，店裏的人隨即回過頭，朝著他們揮了揮手。
“他…身上怎麽圍著圍裙，在這兼職？”
“應該是的，之前跟他閑聊起來，聽他提到過。”
“原來如此……”
……
“哥，這本和這本，哪本更好？”陳瀟舉起兩本教輔。
“這本吧，我看呂龍也在用這一本…等等，你快看。”陳醒斜著身子，看著在店外從貨車上往下扛書的呂龍。“勤奮向上，熱愛生活的小哥哥一枚呀。”
“噗，哥，你真逗。”
……
“蜜桃烏龍還是芋泥波波？”
“我要吃冰淇淋！”
“不行，你不是肚子疼嗎？”
“唔…”陳瀟撅著嘴，“那我要芋泥波波…哎？呂龍？”
陳醒順著陳瀟的視線望去，看到了店內正在調制飲品的呂龍。
“……”
“嗨！呂龍，好巧呀。”陳瀟和他揮揮手，“你還在這裏打工呀，真沒想到你不僅會烤串，竟然還會調配奶茶。”
呂龍封好口，又拿起來搖了搖。
“嗯，技多不壓身。”
陳瀟扯著一旁沈默不發的陳醒往外走，臨走前，又和呂龍說了聲再見。
兄妹二人走在路上。
“哥，你怎麽不說話，怪怪的。”
陳醒蹙眉，猛吸了一口奶茶。
“我嚴重懷疑。”
“懷疑啥？”
“呂龍是個跟蹤狂！”
“啊？”
“三天見他四次，去哪哪都是，我就不信今晚！”
“一共39.4，有會員卡嗎？”
面對收銀臺前的呂龍，陳醒手機差點沒拿穩。
陳醒：怎麽又是你！
呂龍：好巧。
陳醒：你…你！
呂龍：那4毛要存卡裏嗎？
陳醒：行…你挺熟練啊！不對，我要說啥來著？
呂龍：熟能生巧，要袋子嗎？一毛錢。
陳醒：要…不對，你個跟蹤狂！
呂龍：（沒搭理他，看了一眼卡裏的積分）你可以換一包暖宮貼，要嗎？
陳醒：…………？你媽……
《嘴硬且愛健身的老爸》
“喲，老爸又去健身了啊，自律的男人真帥！”
陳則旭不僅沒有因為年齡的增長而面生老氣，反倒比從前更有活力，看上去更有精神。
陳則旭擦著汗：“別提了，你媽工作室裏新來了幾個年輕的小白臉，每天想方設法的約她出去玩。你爹我雖然很帥，但也得時刻保持著危機感，再優秀的人也不能驕縱。要不斷充實自己，懂了嗎，兒子。”
晚上吃飯時。
“老爸老媽，我想知道你們年輕時，是怎麽在一起的呀”陳瀟滿臉好奇。
趙何從廚房裏端出菜：“這還用問，肯定是你爸追的我！你爸就是個心機男，各種找存在感，大半夜還翻進我院子裏，說什麽要帶我出去玩呢！”
陳則旭：“我那是不小心掉進去的……”
趙何：“你們老爸還有僚機呢，你們高叔！我為了把我留在他們那兒，千方百計，甚至不惜動用你們高叔的那三寸不爛之舌！”
陳則旭：餵…我……
趙何：還有還有！裝醉賣乖！
陳則旭：你別逼我…
趙何：動不動就占我便宜！
陳則旭：你們老媽主動親我!!
趙何：
趙何：切，你們老爸不僅喜歡看超絕狗血無腦言情小說，還喜歡裝病嬌!!!
陳則旭：你先親的我!!!!
趙何：你還為了我殉情!!!!
陳醒陳瀟：我嘞個……
他們的老爸老媽仍再持續爆料。
陳則旭：你親我的嘴，你先的!!
趙何：你是不是就會這一句話!!
陳則旭：不管，你說的再多也改變不了是你先親我的事實!!!!（超大聲）
趙何：吼我？陳則旭，你翅膀硬了是吧！
陳則旭：我沒有!!!
趙何：你再吼我一句試試!!!
陳則旭：啊!!
趙何：啊啊!!!!
陳醒和陳瀟面面相覷。
看著從客廳吵到廁所，最後吵進臥室的那兩個人。
他們已經習慣了。
每次他們吵架，最後都會回到臥室，待上好長時間才出來。
也不知道在幹啥……
《浸濕的白襯衫》
這天。
陳則旭從廚房裏探出頭，朝客廳裏的陳醒喊道：“陳醒！我還要煲湯，你帶著瀟瀟一塊兒出去買點菜回來！”
他要趁趙何回來之前，做一頓豐盛的晚飯。
陳醒比了個“ok”：“收到，旭哥！”
為了提高效率，兄妹二人準備兵分兩路，陳醒東，陳瀟西。
陳瀟走在路上，天邊晚霞正好。
不遠處，停靠著一輛大貨車，而那移動著的身影，這是她所熟知的。
呂龍個頭不是一般的高，他從貨車上往下扛著箱子，小臂上的肌肉明顯。
那不是…吳奶奶的攤子嗎？
待陳瀟走過去後，呂龍也正好搬完。
陳瀟蹲在攤前，從口袋裏摸出幾張紙巾遞給他。
呂龍正擺弄著地上的菜，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女孩，怔楞了一下。
“我…手臟。”呂龍朝她亮了亮手。
“沒事呀，我幫你。”
還不待呂龍作何反應，額前已被紙巾覆蓋，鼻尖瞬時析進一陣獨屬於女孩的清香。
她的動作輕柔。
呂龍垂著眸，“謝謝。”
“瀟瀟？”
“吳奶奶！”陳瀟站起身，撲上了眼前這個頭發花白的身影。
“哎！”吳奶奶揉著她的頭，“怎麽一個人來了？對了，你爸媽他們最近怎麽樣了？”
“嘻嘻，他們還是老樣子呢，天天吵嘴，不過沒一會就好了。對了，他們也經常提起您呢，說您越看越有精氣神呢！”
“哈哈哈哈…就數你這個小丫頭嘴甜！”吳奶奶。摟著她回到攤上，“對了，你和小龍認識嗎？”
“對呀，我們是一個學校的，我哥和呂龍還挺熟的。”
“原來是這樣啊。”吳奶奶瞧著一旁悶著頭理菜的呂龍，開玩笑似的和陳瀟數落著他：“小醒這孩子心眼實，還開朗。叫他沒事多帶帶小龍。小龍這家夥一天到晚也憋不出幾句話，比葫蘆還悶呢！”
“真的嗎，還好吧，哈哈哈……”陳瀟看著他背上被汗水浸濕了襯衫，“呂龍他經常來這嗎？”
“是啊…”吳奶奶嘆了口氣，“他體諒我，怕我這身老骨頭吃不消，天天早上來幫我擺完攤後才去上學，早飯也不好好吃…唉，說多了。對了瀟瀟，你來買什麽菜呀？”
陳瀟想了想：“一捆小蔥，三顆白菜，五斤土豆，還有一袋西紅柿…哎！奶奶！多了多了！”
“多什麽多，拿著。”
“這我也拿不了呀，不過謝謝吳奶奶啦，不過菜也不能白拿，這樣吧，等明早我給呂龍帶早飯怎麽樣！”
“哎呦，那真是謝謝瀟瀟啦！”
“多少錢呀奶奶。”
“不要錢，天都快黑了，快回去吧。”
“這怎麽行。”陳瀟掏出手機來準備付款，“叫我爸知道的話，他會生氣的。”
吳奶奶拗不過陳瀟。
臨走，見她拎的東西太多，還打發了呂龍去幫她。
陳瀟看了看呂龍，再看了看雙手空空的自己。
“呂龍。”
“嗯？”
“你拎這麽多能行嗎？要不分我點吧。”
呂龍搖搖頭，“沒事兒。”
“吳奶奶說的沒錯。”
“嗯？”
“你真的好悶。”陳瀟又自顧自的點點頭，“對，是這樣的。”
呂龍垂著眸，沒吭聲。直到身旁的陳瀟步伐超過自己時，他才擡起眼。
只有她背影留給自己，他的視線才敢光明正大。
“陳瀟。”
他第一次喊她。
“怎麽啦。”
“再見。”
“唔？”
“你到家了。”
“哦哦…謝謝你啦！”陳瀟接過他手中的袋子，“那…拜拜？”
呂龍彎眸，“嗯，再見。”
天亮了，路邊亮起盞盞燈光。
他望著女孩的背影，直至消失。
為什麽告別時只說再見。
因為，他渴望著能與她再次相見。
……
回家後，陳瀟把剛剛吳奶奶都給了她好些菜的事情告訴了陳則旭，提到呂龍時，陳則旭了然。
他切著菜：“呂龍啊…這孩子還挺懂事兒的，從小就幫著你吳奶奶看攤，什麽生活累活都自己幹，還經常外出兼職來補貼家用……”陳則旭一頓，“你吳奶奶人好，常照料著我們，買菜時也總是多給。但我們錢還是該給給，不能光仗著人家願意和咱親近，就理所應當的認為這是可以的。”
“我知道，爸爸，剛剛我就給啦。”
“嗯，瀟瀟真棒！”
“嘿嘿。”
“好了，快去把媽媽和哥哥喊出來吃飯吧。”
“好嘞！”
……
《我哥竟然和學神一位！》
飯後陳醒和陳瀟二人出去散步。
陳瀟這時才突然想起來自己答應了給呂龍帶早飯，卻忘記問他具體在哪個班級。
“哥。”
“咋了呀。”
“你知道呂龍在幾班嗎？”
“啊！”陳醒突然一乍，“這事我忘了跟你說了。”
“啥事兒啊？”
“他學習嘎嘎好，常年霸榜年級前十，最重要的是什麽？”陳醒猛然回頭，嚇了陳瀟一跳，“最重要的是，他轉到我們班了！”
“還和我做同桌！”
“why？”
陳醒驕傲的仰起臉：“還不是因為我個頭高！”
他和呂龍可是班裏數一數二的高個子。
“哈哈，189。”
“189怎麽了！我穿鞋就190了！”
“189和178性質一樣，無論你怎麽掩飾，都改變不了你189的事實。”
“呂龍!!!”陳醒大喊。
在燒烤店裏打掃衛生突然聽到自己名字的呂龍：？
《守諾》
呂龍關掉水龍頭，轉身從洗手間出來。
走廊人聲繁雜，他側身躲著各處追逐跑鬧的人群。
“呂龍！”
他猛然擡頭。
女孩揮手招呼著他。
他擡腳走上前。
“這個，給你…”
他的懷中被塞進一個被透明袋包著的卷餅。
“這…”呂龍的手有些燙。
陳瀟露出兩排牙齒：“我昨天答應你的呀，今天要給你帶早飯。”
“以後要聽吳奶奶的話哦，按時吃早飯！”
周圍的人聲有些吵。
呂龍點點頭，“謝謝。”
他從口袋中掏出幾塊牛奶味的阿爾卑斯，遞到陳瀟手中。
“謝謝你，吃糖。”
陳瀟撓撓頭：“你真的的愛阿爾卑斯。”
《關於他》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邱曉文手裏拿著透明軟尺朝陳瀟照量，”剛剛幹嘛去了！”
“我？”陳瀟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拿出桌洞裏藏著的言情小說，“我剛剛去送東西了。”
“誰！”邱曉文湊近，瞇著眼，“我剛剛聽到有人說，看到你給呂龍送東西！怎麽，是要放棄‘男神’黃昊了嗎”
“什麽鬼啊！”陳瀟把書一合，“不要聽別人亂說！”
“對了，呂龍這人到底怎麽樣啊，我聽過許多有關於他的傳言。”
“比如呢？”
“難以接運，有點嚇人，愛打架，學習這挺好。”
“其實他人很好的。”陳瀟反覆開合著書，“他不太善於言詞，所以才看上去有些難以接近吧，他很勤勞顧家，也很好的相處的，而且…他最打架了…”
“班主任來了！”不知道是準喊了一嗓子。
陳瀟連忙把書塞進桌洞裏。
“你怎麽知道這些事的”邱曉文坐的筆直，裝作正在看書的樣子，低頭沈著聲問。
“我哥和他關系不錯，聽我哥說的。”
……
“呂龍！”項許從後門探進頭，“中午打球不？”
“打。”
你…手裏拿的什麽？”項許眼尖，一下子就瞅到了呂龍手中還未來得及拆封的卷餅。
“卷餅。”感受到項許熾熱的眼神，呂龍折塑料袋的手也一連頓了好幾下。
“餓死了，你怎麽知道我早上沒吃飯，龍哥，夠意思啊！”
“我……呂龍瞧著那雙不斷朝自己懷中卷餅靠近的手，動作迅速的解開透明袋，然後狠狠的悶了一大口。
項許：
《我最討厭打架了》
這天，陳醒帶著秦漢找到了在操場打球的呂龍。
“兄弟！”陳醒站在草坪外，朝呂龍扔了瓶水過去。
呂龍接過水，撩起背心，抹了把從額上滑到眉間的汗珠。
“又有人打著你的名號到處為非作歹，一起逮人去”
呂龍一臉認真：“不要，我最厭過打架了。”
陳醒和秦漢想起前幾天在校外胡同裏按著一群人暴揍的呂龍，面面相覷，心中不約而同的響起一道聲音。
最討厭打架，那你揍人揍的還挺狠的哈。
給人揍的只剩褲頭了。
……
《維護》
陳瀟早上剛到學校，便看到教學樓旁的公示板前圍滿了看考試成績的人。陳瀟向來對這些不感興趣，剛想離開，卻被身後湧上來的人群擠著向前。
她好不容易才突破重圍，一陣刺耳的議論聲忽得從身邊響起。
“呂龍又是前十啊？”
“呵，他也就只有個成績和臉了，仗著自己學習好，誰都瞧不上的樣。整天一副死人臉，也不知道在晦氣誰。對了，聽說前幾天，他還拒絕了9班班花沈瑤。”
“什麽！他竟然我沈瑤給拒了！他憑什麽啊！”
“嘖，就是裝，孤兒都缺愛，估計是想玩什麽欲擒故縱吧。”
後面的話，陳瀟沒再聽過去，只覺得心中莫名窩火。
她認出那這倆人。
之前總是和陳醒鬧矛盾的校混。
她最煩這種背後嚼人舌根的人了。
“不是大哥…”陳瀟單肩背著包，雙手插著口袋。
“敢問您二老又考了多少大分呢？叫我看看”陳瀟假裝撇著頭，往公示板上看了，“不對，公示版上只表彰每次考試的前100名，您二老的名字，怕是這輩子也不能在這上頭看到吧”
“先不說呂龍學習怎麽樣，來點庸俗的，就單拿他這張臉，也是分分鐘吊打你們。他能被人家看上，那是他優秀。別人為什麽看不上你？怎麽，圖你啥，圖你長的醜，沒實力，只會在人背後亂酸一通，然後長抒一聲“爽了’，來滿足你那可憐的自尊心嗎？真是癩蛤蟆爬人腳背上，你不咬人來隔應人！”
陳瀟一口氣下來，那倆人已經被懵了。待反應過來欲想還口時，見到陳瀟身後的呂龍，頓時撒丫子跑了人。
陳瀟看了，啐了一口：“真能吠，下次再叫我見到你們在背後說別人壞話，姑奶奶我罵死你！”
“陳瀟。”
呂龍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把她好嚇。
“啊…嗨！”
“嗯。”
呂龍從書包裏拿出一個飯盒，裏面是滿滿的小龍蝦。
“奶奶托我給你的，陳醒的那份我回教室給他。”
“哇！謝謝你，也替我謝謝吳奶奶！”
“嗯。”呂龍看了眼手表，“快上課了，回去吧。”
“哦哦…拜拜！”
“ 再見。”
呂龍望著女孩越來越模糊的背影。
心中泛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澀。
他呼出一口氣。
還有…謝謝。
……
陳瀟捧著飯盒，上樓梯時還在想。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吳奶奶好像從來不碰海鮮吧。
而且……陳瀟又打開盒子一嗅。
很熟悉的味道…
燒烤攤？
……
《紋身未成年》
這天，陳醒，秦漢等人放學後從小吃攤買了點吃食後，便向學校附近新開的網吧進發。
“壞了！”秦漢摸了摸口袋，“我身份證沒帶。”
“小事，先往裏進試試。”劉子卿打了個頭陣。
門外看守的大哥果真沒攔。
見狀，秦漢等人也大踏步的邁了進去。
可到了陳醒，他口袋裏的身份證還沒拿出來，門外那大哥卻直接將他攔了下來。
陳醒：
“未成年不能進！”
“我高三…”
門外看守的大哥邪魅一笑，一副“我早已調察了所有”的表情。
“小朋友，不要以為自己長的高就可以蒙混過關，快回家做作業去！”
陳醒扁著嘴。
“大哥…我只不過是長的年輕…不，我本來也很年輕！！”
他娃娃臉招誰惹誰了
每次他和陳瀟一起走，被認成姐弟的次數數不勝數！
陳醒著看早已經進到裏頭的秦漢，心中不平。
“為什麽他們沒身份證也能進！”
“噓，別問。依我幹了這行那麽多年的經驗來看，他們肯定都成年了。”
瞧著滿臉都寫著認真與自豪的大哥，陳醒只想說。大哥，你還是先去治治眼睛吧！
“大哥，前面那個剛進去的，寸頭的那個，他比我還小上半年。還有大哥，你要不要先看看我的身份證。”說著，陳醒把兜裏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居民身份證掏出來給他看。
“這…”大哥自知誤會了人，還鬧了一出這樣的笑話，有些不好意思的朝陳醒道歉。
陳醒擺擺手：“沒事兒。”
就這樣，陳醒和門口這大哥你一言我一句的聊了起來。
當提他提到陳醒側頸上的焰形紋身時，
陳醒摸了摸脖子。
“哦，這是我初中時，我爸帶我紋的。”
他記得那時候陳則旭去接他放學，回家的路上，二人路過了一家紋身店。
陳則旭：好帥。
陳醒：嗯！老爸，你不紋嗎
陳則旭：(嘆氣)你媽不讓。兒子，你想紋嗎？
陳醒：想！
陳則旭：好！老爸帶你紋！
陳醒：(顧慮)可…這樣會不會被老媽掃地出門啊…
陳則旭：怕什麽，你老爸兜底！
陳醒：旭哥仗義！
就這樣，仗義的旭哥被他老媽暴揍了一頓。
《緋聞》
早自習結束後，教室內都是靜悄悄的，大多數人都趴在桌子上補覺。
教室後門聚著幾個剛從外面打完水回來的男生。
“我去，那妹子又來找黃昊了。這倆人現在正站在樓梯口說話呢！”
“唉，說真的，有點可憐那妹子。長得好看，人也開朗，怎麽偏就喜歡上了黃昊。”
“黃昊這人…難說。對了，那妹子是不是叫陳……”
其中一個人突然打斷他，朝著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是陳瀟，陳醒他妹！”
剛翻開書準備背單詞的呂龍，身子一頓。
盡管那個人的聲音極小。
但他這是聽到了那兩個他最在平時字眼。
黃昊，他知道。
學習很好，常常排在年級前五。長的白凈清秀，是女生喜歡的類型。
“他們現在還在那呢，我看這兩人能成。”
“我去，成的話陳醒不得瘋了啊。”
“得了吧，你以為陳瀟喜歡黃昊這事兒能瞞得住陳醒？”
“你的意思是……”
“陳醒肯定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啊。”
“不是…就黃昊這樣的…玩得這麽花，陳醒平時那麽護妹，能放心他倆談”
“這就不知道了，但是聽別人說，就為了這事兒，陳醒可沒少找黃昊…”
“好吧…的我想去看看，那還湊了不少人呢，你們去嗎”
“走走走！”
男生們紛紛探頭出門，其中有個人臨走前還熱情的拍了下呂龍。
“兄弟，一起？”還不等呂龍反應，那人見他桌上擺開的英語書。
“學習啊？不好意思啊兄弟，你繼續！”
說罷，便跑了出去。
呂龍坐在那，胸口浮上陣陣刺痛。
他心悸了好一會兒，也沒能緩過勁來。
走廊中斥滿各種起哄與叫好聲。
而他，
連起身去關門的勇氣都沒有。
《四十五分鐘單詞》
正上著課的英語老師突然接到通知要去開會。
布置好自習課的任務後，使急匆匆的離開了。
陳醒本想找呂龍搭話，可見他一直盯著書，怕自己打擾到他，便沒有叫。
直至下課。
陳醒看到他書上的批註仍停留在“ fantasy”(幻想)上，便笑著開口道。
“呂龍，你咋回事啊？你背單詞啥時候這麽慢了，一節課一個！”
《 。 》
上學時，除了下課和吃飯，最能撥人心弦的便是各類活動了。
校慶即將來臨，校領導大發慈悲的準許了高三入場觀看和排練演出的機會。
“《雷雨》和《玩偶之家》選一個。”
班主任在講臺主敲著桌子，教室內頓時被各種論議聲覆蓋。
“玩的這麽刺激？”
一個□□，一個惡心肉麻。
陳醒用胳膊拐了拐身旁的呂龍：“哎，你想選什麽？《雷雨》還是《玩偶之家》？”
“我想…睡覺。”呂龍支著頭，眼皮打架。
“你這幾天都咋了啊，這麽無精打采的。”
他以前可從來都不會這樣的。
眾口難調，統計完人數後，最終敲定了《玩偶之家》
“有沒有自告奮勇的”
班主任此言一出，班內頓時雅雀無聲， 該低頭看書的看書，扣指甲的扣指甲，就是沒一個出聲報名的。
純屬看熱鬧時聲最大，辦正事兒時個個裝聾作瞎。
“行，既然沒人主動報名，那就投票抽人吧。”
……
陳醒叫醒還在一個勁“磕頭”的呂龍。
他撕開一張紙，遞給還在迷糊的呂龍：“統計交作業人數，交的簽名。”
“好…”呂龍閉著眼簽完後，倒在桌上就睡了起來。
“啊嘎嘎嘎嗚哈哈…”陳醒拿過呂龍的“親簽”和壓在本子底下他用18種不同字跡寫的帶有呂龍名字的字條。
19票，不，再加上他投給呂龍的這票。
20票，穩了。
嘻嘻，呂龍一定會喜歡這個驚喜的！
陳醒得意洋洋將這20張字條交上去並看著黑板上呂龍名字後面不斷增加的“正”字，心中一陣竊喜。
嘶……陳醒瞇著眼。
他猛然發現。
在呂龍名字的下面。
為毛是自己啊餵！
並且，自己名字後面到“正”字竟已多達六個。
他“完美攆超”呂龍。
……
班裏一共42個人，減去自己和呂龍的2票，還有40票。
他一個獨攬30票，什麽實力他就不多說了。
……
班主任看著黑板上投出的62票，陷入了沈默。
……
最終，陳醒與呂龍分別以第一名和第二名的票數，榮霸主角。
秦漢得知此事後，當場就笑了傻逼。陳醒蹲在角落，聽著360°無死死角立體循環的“動感”魔性笑聲，他自閉了。
剛醒來的呂龍：
得知前因後果的呂龍：。。。
自此，呂龍再也沒有把自己的作業借給陳醒抄過了。
《最顯眼的名字》
問了一圈人的班長李安手裏拿著報名表，失落的回到位置上。
校慶即將到來，每個班級除了固定的團體節目外，還至少得出一個人去報名參加活動，登臺表演。
可他問題了全班人，都沒有人願意報名。
大家都本著“我只想安穩的在臺下看個表演”的心態，都不樂意上去幹這拋頭露面的事兒。
當正苦於無法交差的李安無意瞥到坐在角落中都的呂龍時，心中又燃起了火星大點的希望。
死馬當話馬醫了。
他弱弱道：“呂龍…你還有興趣再…報一個節目嗎，啥都行。”
呂龍停下手中的筆，擡頭：“不好意思啊，我沒太有興趣，你可以找別人嗎”
李安欲哭無淚。
親哥，你就是我找的最後一個人了！！
失魄落魄的李安正欲離開，卻又被身後的呂龍叫住。
“能借我看一下報名表嗎”
“哦……好的！”李安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遞給了他
呂龍接過報名表。
他的視線掃過幾行人名。
只見高二級部的眾多姓名中，那最顯目的兩個字，如同烙鐵般，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中。
他將報名表還給李安。
“我報。”
《民樂大隊》
陳醒本來不想報任何節目，奈何陳瀟要登臺，又拉著他求了半天。
他還是去了。
二人在排練室中搗鼓著手裏的樂器，沒成想竟碰到了拎著嗩吶進來的呂龍。
陳醒和陳瀟有些驚訝。
“哇！呂龍，你也報了節目呀，沒想到你還會吹鎖吶！”陳瀟湊到呂龍身前，端模著他手中的什物，“能借我看一下嗎”
“可以。”呂龍遞給了她。
瞧著滿眼亮閃閃的女孩，他心中的某處好似被柔軟擊中。
也許、
算了，他不想也許。
“哇…吹這個的話…呂龍，你肺活量一定很大吧…”
“還好。”
“我能試一下嗎”
“不…不行！”還不等他說完，陳瀟已經鼓著腮幫吹了起來。
這個，他…用過……
女孩並不得要領，只能勉強吹起幾個音。
那音混雜，同著他無章的心臟節律。
他要喘不過氣兒了。
給琵琶調試完音的陳醒見那渾身都透露出不自在的呂龍。
“呂龍，你熱嗎？要不我開窗？”
呂龍搖了搖頭，隨即撇過頭去。
陳醒瞧著他們各自帶來的樂器。琵琶、笛子、鎖納。
好家夥，民樂大隊。
他的腦中浮起一絕世好想法。
陳醒走到他們中間，擡臂攬住二人。
“相逢即是緣，何況我們帶的也都是中國傳統樂器。單打獨鬥也是無趣，倒不加我們三個自成一組，來個合奏，到時候驚艷死他們！”
三種樂器各自拿出來皆能成曲且驚，到時候他們挑一首曲子，三器先各自為奏，或附和襯托，或齊奏為樂。且鎖吶百器之首，震撼之感，不必多言。
“好耶！”陳瀟興致極高，“呂龍！你來嘛，一個人多無聊呀！”
呂龍仍垂著眸，擡眼時對上女孩那純粹而美好的笑容。
他彎唇。
“好。”
後來，三人各自談起了自己的“觸器”之緣。
呂龍：“也沒什麽，小時候經常看奶奶吹，久而久之，也摸到了些門路。你們呢？呂
呂龍沒想到陳醒竟然會彈琵琶。
在他的印象裏，琵琶這種樂器學起來很覆雜也很難彈。
陳醒和陳瀟相視一笑。
“我們自學。”
在他們還小的時候，他們的老媽就樂衷於往家裏搗鼓各種稀奇古怪的樂器，美名其曰要彌補兒時的音樂之夢。
可稀罕了，然後沒幾天就放到角落裏慢慢落灰了。
有一次，陳醒皮的在家到處亂翻，把家裏搞得一團糟，卻誤打誤撞的將裝那些裝樂器的箱子給翻了出來。
兄妹二人見有了新的玩具，玩的不亦樂乎。
就這樣，那些樂器，他們老媽一件沒學會，他們倒是有了興趣，去網上搜了些入門教學視頻來看，也能彈奏的有模有樣。
後來，陳則旭見他們兄妹二人在樂器上有點天賦，便準備將自己那一身的吉他絕技一同傳授予他們。
陳則旭：來，兒子，爹教小彈吉他，賊拉風，小姑娘都好這口。
陳醒：(抱著琵琶)不要。
陳瀟：爸！爸爸！我想學！
陳則旭：好！來，好閨女！其實小夥子也好這口！
……
就這樣，陳則旭將自己的“畢生所學”全部授予了陳瀟。見陳醒唯愛琵琶，有學的那股沖勁，征得他的同意後，陳則旭便專門請了個老師來教他。
《 194cm娜拉暴打海爾茂》
“回到自己家裏，靜悄悄的只有我們兩個人，滋味多麽好！”陳醒盯著呂龍瞧了會兒，將身子湊過去，“喔！迷人的小東西~”
“…”呂龍頭戴金色卷發，穿著有些勒人的戲服。他不敢大喘氣兒，生怕自己給衣服崩壞了。
看著突然朝白己靠近的陳醒，手臂一抽，差點沒控制住朝他砸去。
“別…別那麽瞧我…”呂龍按著小臂，從嗓子裏擠出聲來。
“哦難到我不該瞧我的好寶貝——我，一個人的親寶貝”
陳醒已然入戲，仿佛眼前站著的不是呂龍，而是身著晚禮服的公主。他厥著嘴，朝呂龍伸去。
“我靠…今年的舞臺劇真帶勁啊…”
“感謝校長能給我們這次參加活動的機會，要是錯過了這麽精彩的話劇，我都不敢想我以後的人生會有多麽的遺憾！”
“這倆人好眼熟……”
“笑死了，‘娜拉’這表情比嘴含了屎還難看，哈哈哈哈… ‘海爾茂’真能給自己加戲，我快笑爛了。快！快給我坨屎抓著冷靜一下！”
“這個‘娜拉’為什麽這麽壯實…救命，感覺下一秒就能單挑暴揍‘海爾茂’…”
一語成讖。
呂龍一把捏住陳醒的嘴，忍無可忍的朝他屁股上來了腳。
“我靠！‘娜拉’要覺醒了！”
最後就是194cm的壯實“娜拉”逮著‘海爾茂’就是一頓暴打。後面的劇情是一點也沒進行下去。
臺下一片叫好，直呼升華主題。
“女性解放覺醒萬歲！”
……
半小時後。
“不是，臺上的人怎麽又這麽眼熟”
“靠，6，‘娜拉’上臺吹鎖吶。”
陳醒，陳瀟，呂龍三人身著陳醒斥巨資，痛舍前財(透支了兩個月零花錢買的漢服）於臺上各放光彩。
琵琶聲律優美，一弦一嘈均撥人心弦。
笛子悠揚，脆如玉竹。
而鎖吶一出，皆震人心魄。
或獨或合，淒美又熱烈。
全場無不歡騰…
結束後。
呂龍: how much
陳醒: no big things. I don't care (我不在乎).
呂龍：no,no,no, bro(掏出手機轉錢).
陳醒:(一把拍掉他的手機)my規矩 is my 規矩！
《君子動手不動口》
校慶一戰，徹底將陳醒推上了“風口浪尖”
每次註路上一走，他總是能聽到以他為中心的話題。
秦漢：“醒哥，他們在說你。”
陳醒：“可能是在說我帥吧，低調。”
秦漢：“不是…他們說你娘…。”
陳醒：“哦，說我娘啊…什麽？我娘！！”
秦漢：“醒哥！哥！你先別瘋，他們是說你彈琵琶娘！”
陳醒徹底爆炸。
“！！！啊！！！彈琵琶怎麽就娘了人！誰見四大天王（護法天神）娘的啊！真是廁所裏跳高，過糞！(過分)。誰！是誰！誰再說我娘，看老子一琵琶敲爆他的狗頭！！！”
走廊內頓時鴉雀無聲。
《不平》
“昊哥，那丫頭對你還真是忠心，簡直就是隨叫隨到，怎麽馴的”
“嘖，這種看上去有點姿色的女的，實則內心單純的很，整天都幻想著什麽美好的校園戀情，胸大無腦，隨便釣釣就上鉤了。”
“這麽絕情啊昊哥，就一點感情也沒有啊”
黃昊嗤笑一聲。
“要不是看她有點姿色還隨叫隨到能有點用處，再加上陳醒這層關系，我才懶的釣她呢，早就把她甩了。不過…這個陳瀟還他媽挺純情，連親都不給親…”
嘣——
廁所裏門被踹開。
黃昊連人帶門，一起砸到了地上。
呂龍將另外一人也踹翻在地。
他雙目腥紅，頸上的青筋暴起。
沒有廢話，只肆意宣洩著自己胸間心頭上的怒火。
地上的黃昊被砸懵了，加之平時私底下對呂龍也頗有怨言，便怒氣上湧，朝著他破口大罵。
“你竟然敢打我！”
呂龍指間溢血。
“怎麽，打你還要看黃歷嗎嗯挺巧，今兒出門的時候我替你看了，宜殉葬入土，怎樣，需要一條龍服務嗎”
身上的拳頭一下比一下重。
“呂龍！你信不信我告到主任那去，好學生打架通報後，你評優就的獎金就別想要了！”
頭頂傳來陣陣低笑。
“好啊。”
呂龍不再言語，一把拎起黃昊的領子，往墻上一摔，開始扯著他的頭發，不停的往墻上砸。
令黃昊恐懼的。
是他眸中無可抑制的失控。
“你不是最討厭打架嗎！”
“我是討厭，可不是不會。像你這種滿嘴噴糞，玩弄別人感情的渣滓，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呂龍咧嘴笑著，抓著黃昊的頭發就往自己這拽。
望著不斷放大的面容。
黃昊的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
他知道呂龍向來不喜打架。
但只要動手。
那便是將後果拋之腦外了的。
“黃昊，你去找陳瀟，和她說明白，你的所作所為。”呂龍掐著黃昊的脖子，將他死死抵在墻上。
“你的嘴巴最好給我委婉一些，你要是敢把剛剛說的那些混蛋話講給她聽，或是以後傳到她的耳朵裏。”
“我卸了你。”
呂龍松開了他，拾起地上的鴨舌帽，轉身使走。
排風扇仍在不停轉動，光線從隙中透過。
呂龍側過頭，
帽沿下的眉眼盡顯冷漠。
他一字一句道，
“然後，徹底的消失在她的世界裏。”
說罷，洗完手後，便離開了。
《埋在心底間的話》
“哇——”
陳瀟坐在長椅上，埋頭大哭。
呂龍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腳亂的扯著紙巾。
“哪個…唔…你別傷心了…”
他嘴笨，叫他安慰人，是真要了他的命。
“他說他真實根本就不喜歡我，他…他只是在拿我取樂子…”陳瀟抽泣著。
”他不喜歡我，可以和我說啊，我是不…不會糾纏他的。可…可是他為什麽要騙我啊！是我做的還不夠好嗎……”
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小，可呂龍胸腔之間的抽痛聲卻扯著全身上下的器官，發出痛苦的呻吟。
“陳瀟。”他喚著她，待女孩擡頭時，趁機往她嘴裏塞了一塊牛奶味的硬糖。
呂龍輕輕揩去她臉上的淚珠。
那天，風很柔。
不善言詞的他，第一次開口。
借著原本，本不會發生的、脫軌的，以及…難以突破的。
或許，
只有此刻。
他才會有開口的立場。
或許，
只有現在。
他才能剝開自己的真心。
可他，本就不善言語。
他早就錯失良機了。
那天，
她的眼淚融在在他的掌心。
“陳瀟。”
“唔”
“你很好，是他不配。”
“你擁有更多，比他還要喜歡你的人。你的父母，哥哥，朋友，同學……”
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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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龍 玲瓏 李雲龍》
崇德高中。
蟬鳴擾耳，強烈的光線刺破雲層與樹冠間流動的熱氣，俯沖於地。
課間的走廊紛揚，各處皆傳來陣陣嘻嘻玩鬧之聲。
籃球場，從不缺席觀眾。
“醒哥，就是前頭打籃球的那個小子。”
圍觀看球的眾人被那股強大的人流沖開，人群中領頭的那位此刻便展現出了自己的身高優勢。
他穿著藍黃色防曬外套，隨腳踢開散落在地面上的籃球。插著兜，緩步向前。
劉海遮住了他的眉眼，陳醒隨手一抓，擡起眼瞧著這個比自己還要高出幾分的男人，“你就是呂龍？”
身穿黑t的青年面目俊朗，聞聲，收斂了動作。籃球在原地彈跳。他單手抓起，拎著往前走了幾步，“是，有事兒嗎”
“有，怎麽沒有。”秦漢把身後的男生往外一拽,“呂龍，你下手挺狠啊！”
“你可別血口噴人！”項許將手中的籃球往外一擲，“有證據”
……
“陳瀟！！”邱曉文從門外滑進教室,“不好了！你哥在操場快和別人打起來了！了，對方還是高三級部‘臭名昭著’的校霸呂龍！”
陳瀟站起身：“誰？校霸？搞笑的笑還是學校的校？”
“別貧嘴了！對方可是呂龍！”
“啥？玲瓏？”
“是呂龍！”
“李雲龍”
“啥這都是些啥？我怎麽都沒聽過？”
“呃…我爸媽帶我看過的電視劇裏的人物。”陳瀟把校服外套一脫，“話說那個什麽呂龍真的有那麽嚇人嗎？
“是的，窮兇極惡！”
“壞了！我哥！”
陳瀟使出了自己全身吃奶的勁，以一分鐘的速度，從教學樓一路躥到了後操場。
……
操場上人已散盡。
“原來是吳議那個混蛋打著你的名號來挑事兒。”
“嗯，我最討厭打架了。”
“真是抱歉了啊兄弟，是我們誤會了你。”
“小事兒。”
“那群混蛋經常借著你之名到處幹壞事兒，你就不管管嗎？”
“懶得。”
“話說…你真的不會打架嗎？”陳醒看著身邊這個體型健碩，皮膚還有些黑的男生，內心不禁產生了懷疑，“我能戳戳你的肌肉嗎？”
“會一點兒，但我討厭。”呂龍擼起那半截袖子，“也沒啥好看的。”
“哇，好結實！”
……
當陳瀟滿頭大汗的趕過去後，操場上人已散盡，只瞧見不遠處坐在石椅上一同談笑的兩人。
“哥！”陳瀟跑過去，掰著陳醒的臉來回看，“你和人打架了？我聽別人說對方還是‘超級壞蛋’呂龍，你沒吃虧吧？”
還不等陳醒開口，陳瀟又轉過頭拍了拍呂龍的肩，笑道：“我哥此戰能勝，想必也少不了這位大哥的幫助。”陳瀟露出白齒，“如何稱呼呀？”
“噗！”遠處的項許一個沒忍住，對著身後的草坪猛噴了一口水。
陳醒也有點沒繃住，咬著唇瓣，一臉難盡。
陳瀟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場由她親自編織的巨大烏龍，待會兒會令她有多麽尷尬。
面前的男生先是瞧了她一眼，隨後垂眸。
“你好，我叫呂龍…”
“…”
“哈哈哈哈哈”憋了半天沒有發作的項許再也忍不住，扶著籃筐放肆大笑起來。
陳醒隱著笑，擡臂攬著呂龍的肩，朝陳瀟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陳瀟一句也沒聽進去，只覺得面燒，恨不得立馬原地挖坑，把自己埋進去。
“別介意，我妹她沒有別的意思。”
“沒事兒。”
“哥…”陳瀟扯著陳醒的袖子，“走…快走…”
“好好好。”陳醒朝身後的二人打了聲招呼後，便搭著陳瀟的肩膀離開了。
路上，他還在調侃著她，“哈哈哈…‘大壞蛋呂龍’！大兄弟，你叫啥呀啊哈哈哈…”陳醒夾著嗓子，有模有樣的學著。
“哥！！！”陳瀟現在臉還燒的通紅，“虧我聽到你和別人打架，對方還那麽厲害的時候，我小組作業也沒交就跑來看你了，你…你還學我！！！”
“哎呀，錯了錯了，待會兒請你去吃燒烤。”
“切。”
“外加一份抹茶蛋糕。”
“成交。”
“對了，哥。”陳瀟用手扇著風，“呂龍真的是傳言中的那樣嗎？”她怎麽看都不像。
“哪樣？”
“窮兇極惡，打架超狠。”
陳醒一笑，面上蕩起梨渦，“他人挺好的，遇到事兒第一時間想到的也不是動手。無論別人這樣議論他，他也不在乎。心平氣和跟沈穩這幾個字，估計就是形容他的。”
“別的不知道，打架超狠這個…應該是真的…”陳醒一頓，“你沒看他這個頭，這體格！比我更甚。誰挨上一拳，估計都得在家躺上幾天…不過，他說他很討厭打架。”
“真要看清一個人，還得和他多相處，不能只拘於表面，所以啊…”陳醒揚唇，“你哥我帥不？”
“？？？你這話題跳脫也太大了吧！”
陳瀟忽的舉起手：“報告，哥，你剛剛說他遇事兒不會動手，但為什麽我在來的路上聽到你帶過去一大幫人…”陳瀟瞇著眼睛瞧他。
“餵！我帶人但我又沒動手打人，你別用這種眼神盯我！”
“我要告老爸！！”
“你別顛倒是非啊陳瀟！！！”
“再加一支冰淇淋。”
“行…”
“抹茶味的。”
“唔…”
兄妹二人的身影愈來愈遠，直至消失在校路的盡頭。
教學樓中的預鈴散到操場，沒一會兒，連餘音也逐漸消散。
呂龍抓起地上的籃球，叫上身後的項許。
“走了，上課了。”
項許拿起地上的礦泉水瓶，跟上了前面的人。
風挾著獨屬於秋的溫度。
“陳醒他妹真好玩，我看她臉紅的都快趕上猴屁股了…嘖，之前還沒註意，今兒才發現，他們長的還真像。就陳醒這小娃娃臉，打扮打扮給他扔人堆裏，安能辨他是雄雌？哈哈哈，你說呢，龍哥？”
“嗯。”呂龍垂著眸，“她比他好看。”
《阿爾卑斯》
“吃點啥好呢……”陳瀟排著隊，飯卡在指間轉動。
邱曉文偏著身子，透過人堆往窗口裏望，“那個最後面桌子上擺的是…炸蘑菇嗎？”
“不知道，太遠了，有些看不清。”
“哎？”邱曉文一聲驚呼。
幾個渾身是汗的男生插到了她們的前面。
“？”
陳瀟有些惱火，這年頭插隊還插得這麽理直氣壯的人，她還真是沒見過！
她爸說過：“人是鐵飯，飯是鋼。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她老媽曾言：“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虧！”
於是乎，在思考了0.01秒之後，陳瀟決定“該出手時就出手”
“餵…同學…不能插隊。”陳瀟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發現前面的這個人竟然是前幾天和“笑霸”呂龍待在一起的男生，而且此刻，他竟然在向外頭徘徊著的呂龍招手。
那二人隔空來了一段默劇。
最後，呂龍頂著滿頭的問號從門外走進來。
“你怎麽在這？”
項許一臉懵：“你不是提前和陳瀟說好了，趁著這個時間段高三的人少，叫她幫忙占位置嗎？”
懵出表情包但不敢出聲的陳瀟：？
呂龍手裏握著一瓶冰飲，他穿著身黑色無袖背心，頸上汗珠密布，看樣子是剛打完球回來。
“我說的是程希曉。他是男的，我們班的。還有，這是高二的窗口……”
“什麽！”項許炸了毛，前幾天調侃陳瀟的玩笑話，如今竟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我就說你什麽時候和陳瀟這麽熟了…”項許剛解的汗，此刻又密密麻麻的從後脊上生了出來。
他連忙朝著身後的陳瀟等人道歉。
知道是烏龍，眾人也沒有計較。項許帶著身後的男生離開後，陳瀟盯著近在咫尺的各類飯菜，開始摩拳擦掌。
手中的飯卡冒出熊熊烈火！
這時，她才發現有一道視線從始至終都在自己身上徘徊。
是呂龍。
“唔…呂龍？？”她還是有些怕他，上次的尷尬仍歷歷在目。
“嗯。”
男生身形高大，短發下的那雙眸中總藏著點什麽她看不懂的東西。
“剛剛……”
“沒事沒事。”陳瀟連連擺手。
“抱歉。”他從口袋中摸出一條剛從超市裏買的阿爾卑斯軟糖，“剛買的，沒拆封，收下吧。”
《拖把大神》
“咦……”陳瀟背著書包，透過走廊邊上的圍欄往下望。
怎麽又是他……
每次英語課走班時，都能看到他在樓下沖拖把。
陳瀟發現最近見到呂龍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不是誰的刻意，是那種仍在平常生活裏，但不經意註意到某個人或事的次數卻越來越頻繁了。
“哎！”忽的一陣風，將陳瀟手中的試卷卷到空中。
不偏不倚。
呂龍拿起糊在自己臉上的英語試卷，擡頭上望。
待對上陳瀟那雙亮晶晶又充滿歉意的眼睛時，呂龍揚了揚手中的試卷，“是你的？”
“對對對！”陳瀟雙手合十，“對…對不起啊！我馬上下去拿！”說罷，便一溜煙的躥了下來。
“謝謝。”陳瀟接過卷子，“那個…你的胳膊。”陳瀟隔空比劃了比劃。
“哦，沒事兒。”呂龍關上水龍頭，“剛剛不小心被門框劃的。”
“這樣啊……”陳瀟還欲開口說些什麽，奈何上課鈴聲已響。
“啊，要遲到了！我先走了！”
“嗯，再見。”
待女孩火急火燎地跑進樓內時，呂龍這才擡起眼，望著那抹纖瘦的背影。
他拎起拖把桶，擡腳往教室走。
“呂龍！”
呂龍擡起頭。
“接住！”
陳瀟手中握著一瓶酒精。
呂龍穩穩接住，可再擡頭時，卻已無她的身影。
他僅僅攥著這瓶身上還貼有卡通小狗圖案的酒精消毒液。
他揚唇。
斜日將他的影子拉得細長。
……
經此，每當陳瀟走班上課，看到樓下沖著拖把的呂龍時，樓下的人也總是會默契般似的瞥到她。
雙目相視，出於禮貌，陳瀟便會朝著樓下的男生打上聲招呼。一來二去，兩人便也漸漸的熟絡了起來。
他不善言語，只有時間默默註視。
他的心中所想，早已隨著時間的推移消逝。
他的動機，早就不似先前那般單純了。
呂龍每天準時的等候，只為了女孩那一聲的招呼。
《學神也得坐後桌》
這天課間，陳醒正趴在桌子上補覺，半夢半醒間，班主任的聲音如同飛蟲般縈繞在他的耳旁，經久不散。
“咳咳，都靜一靜啊，新同學，想必大家也都不會陌生吧。”
陳醒皺著眉，從桌上擡起頭。
“！？”
他又揉了揉眼，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呂龍，你這麽高…就去陳醒旁邊的空位上坐著吧。”
呂龍點點頭，背著書包，坐到下巴快要驚到了地上的陳醒旁邊。
年級前十和自己一位，陳醒，如夢初醒。
陳醒：我靠，兄弟，你咋來了？
呂龍：微調。
陳醒：緣分啊！
呂龍：對了（從書包裏拿出一個卡通鑰匙扣）你妹的。
陳醒：你怎麽罵我？
呂龍：我說，這是你妹妹的。
陳醒：我靠!!!（爆鳴）
班主任：陳醒！你給我小點聲！上課了沒有！
呂龍：別誤會，我撿到的，當時她跑的太快，人太多，沒跟上。
《跟蹤狂!》
“哥，今晚我們不回家裏吃嗎？”
“不，老爸特地叮囑過了，今晚，他很忙。”陳醒揮了揮手機，“你瞧，八百塊錢就把咱給打發出來了。”
“老哥，你說老爸一天到晚的都在忙什麽啊？老媽也是。”
陳醒插著兜，偏頭一笑：“小孩子別問這麽多。”
“嘁…你也大不了多少吧……”陳瀟癟嘴。
“那我也是你哥。”
二人你一嘴我一句的鬥了一路，待到一處燒烤攤時，這才放下書包。點完單後，陳瀟嘬著奶茶。
“哎，哥。”
“嗯？”
“你看店裏的那個人像不像呂龍？”
“嘶…還真有點。”
陳醒扯著嗓子喊了他一句，店裏的人隨即回過頭，朝著他們揮了揮手。
“他…身上怎麽圍著圍裙，在這兼職？”
“應該是的，之前跟他閑聊起來，聽他提到過。”
“原來如此……”
……
“哥，這本和這本，哪本更好？”陳瀟舉起兩本教輔。
“這本吧，我看呂龍也在用這一本…等等，你快看。”陳醒斜著身子，看著在店外從貨車上往下扛書的呂龍。“勤奮向上，熱愛生活的小哥哥一枚呀。”
“噗，哥，你真逗。”
……
“蜜桃烏龍還是芋泥波波？”
“我要吃冰淇淋！”
“不行，你不是肚子疼嗎？”
“唔…”陳瀟撅著嘴，“那我要芋泥波波…哎？呂龍？”
陳醒順著陳瀟的視線望去，看到了店內正在調制飲品的呂龍。
“……”
“嗨！呂龍，好巧呀。”陳瀟和他揮揮手，“你還在這裏打工呀，真沒想到你不僅會烤串，竟然還會調配奶茶。”
呂龍封好口，又拿起來搖了搖。
“嗯，技多不壓身。”
陳瀟扯著一旁沈默不發的陳醒往外走，臨走前，又和呂龍說了聲再見。
兄妹二人走在路上。
“哥，你怎麽不說話，怪怪的。”
陳醒蹙眉，猛吸了一口奶茶。
“我嚴重懷疑。”
“懷疑啥？”
“呂龍是個跟蹤狂！”
“啊？”
“三天見他四次，去哪哪都是，我就不信今晚！”
“一共39.4，有會員卡嗎？”
面對收銀臺前的呂龍，陳醒手機差點沒拿穩。
陳醒：怎麽又是你！
呂龍：好巧。
陳醒：你…你！
呂龍：那4毛要存卡裏嗎？
陳醒：行…你挺熟練啊！不對，我要說啥來著？
呂龍：熟能生巧，要袋子嗎？一毛錢。
陳醒：要…不對，你個跟蹤狂！
呂龍：（沒搭理他，看了一眼卡裏的積分）你可以換一包暖宮貼，要嗎？
陳醒：…………？你媽……
《嘴硬且愛健身的老爸》
“喲，老爸又去健身了啊，自律的男人真帥！”
陳則旭不僅沒有因為年齡的增長而面生老氣，反倒比從前更有活力，看上去更有精神。
陳則旭擦著汗：“別提了，你媽工作室裏新來了幾個年輕的小白臉，每天想方設法的約她出去玩。你爹我雖然很帥，但也得時刻保持著危機感，再優秀的人也不能驕縱。要不斷充實自己，懂了嗎，兒子。”
晚上吃飯時。
“老爸老媽，我想知道你們年輕時，是怎麽在一起的呀”陳瀟滿臉好奇。
趙何從廚房裏端出菜：“這還用問，肯定是你爸追的我！你爸就是個心機男，各種找存在感，大半夜還翻進我院子裏，說什麽要帶我出去玩呢！”
陳則旭：“我那是不小心掉進去的……”
趙何：“你們老爸還有僚機呢，你們高叔！我為了把我留在他們那兒，千方百計，甚至不惜動用你們高叔的那三寸不爛之舌！”
陳則旭：餵…我……
趙何：還有還有！裝醉賣乖！
陳則旭：你別逼我…
趙何：動不動就占我便宜！
陳則旭：你們老媽主動親我!!
趙何：
趙何：切，你們老爸不僅喜歡看超絕狗血無腦言情小說，還喜歡裝病嬌!!!
陳則旭：你先親的我!!!!
趙何：你還為了我殉情!!!!
陳醒陳瀟：我嘞個……
他們的老爸老媽仍再持續爆料。
陳則旭：你親我的嘴，你先的!!
趙何：你是不是就會這一句話!!
陳則旭：不管，你說的再多也改變不了是你先親我的事實!!!!（超大聲）
趙何：吼我？陳則旭，你翅膀硬了是吧！
陳則旭：我沒有!!!
趙何：你再吼我一句試試!!!
陳則旭：啊!!
趙何：啊啊!!!!
陳醒和陳瀟面面相覷。
看著從客廳吵到廁所，最後吵進臥室的那兩個人。
他們已經習慣了。
每次他們吵架，最後都會回到臥室，待上好長時間才出來。
也不知道在幹啥……
《浸濕的白襯衫》
這天。
陳則旭從廚房裏探出頭，朝客廳裏的陳醒喊道：“陳醒！我還要煲湯，你帶著瀟瀟一塊兒出去買點菜回來！”
他要趁趙何回來之前，做一頓豐盛的晚飯。
陳醒比了個“ok”：“收到，旭哥！”
為了提高效率，兄妹二人準備兵分兩路，陳醒東，陳瀟西。
陳瀟走在路上，天邊晚霞正好。
不遠處，停靠著一輛大貨車，而那移動著的身影，這是她所熟知的。
呂龍個頭不是一般的高，他從貨車上往下扛著箱子，小臂上的肌肉明顯。
那不是…吳奶奶的攤子嗎？
待陳瀟走過去後，呂龍也正好搬完。
陳瀟蹲在攤前，從口袋裏摸出幾張紙巾遞給他。
呂龍正擺弄著地上的菜，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女孩，怔楞了一下。
“我…手臟。”呂龍朝她亮了亮手。
“沒事呀，我幫你。”
還不待呂龍作何反應，額前已被紙巾覆蓋，鼻尖瞬時析進一陣獨屬於女孩的清香。
她的動作輕柔。
呂龍垂著眸，“謝謝。”
“瀟瀟？”
“吳奶奶！”陳瀟站起身，撲上了眼前這個頭發花白的身影。
“哎！”吳奶奶揉著她的頭，“怎麽一個人來了？對了，你爸媽他們最近怎麽樣了？”
“嘻嘻，他們還是老樣子呢，天天吵嘴，不過沒一會就好了。對了，他們也經常提起您呢，說您越看越有精氣神呢！”
“哈哈哈哈…就數你這個小丫頭嘴甜！”吳奶奶。摟著她回到攤上，“對了，你和小龍認識嗎？”
“對呀，我們是一個學校的，我哥和呂龍還挺熟的。”
“原來是這樣啊。”吳奶奶瞧著一旁悶著頭理菜的呂龍，開玩笑似的和陳瀟數落著他：“小醒這孩子心眼實，還開朗。叫他沒事多帶帶小龍。小龍這家夥一天到晚也憋不出幾句話，比葫蘆還悶呢！”
“真的嗎，還好吧，哈哈哈……”陳瀟看著他背上被汗水浸濕了襯衫，“呂龍他經常來這嗎？”
“是啊…”吳奶奶嘆了口氣，“他體諒我，怕我這身老骨頭吃不消，天天早上來幫我擺完攤後才去上學，早飯也不好好吃…唉，說多了。對了瀟瀟，你來買什麽菜呀？”
陳瀟想了想：“一捆小蔥，三顆白菜，五斤土豆，還有一袋西紅柿…哎！奶奶！多了多了！”
“多什麽多，拿著。”
“這我也拿不了呀，不過謝謝吳奶奶啦，不過菜也不能白拿，這樣吧，等明早我給呂龍帶早飯怎麽樣！”
“哎呦，那真是謝謝瀟瀟啦！”
“多少錢呀奶奶。”
“不要錢，天都快黑了，快回去吧。”
“這怎麽行。”陳瀟掏出手機來準備付款，“叫我爸知道的話，他會生氣的。”
吳奶奶拗不過陳瀟。
臨走，見她拎的東西太多，還打發了呂龍去幫她。
陳瀟看了看呂龍，再看了看雙手空空的自己。
“呂龍。”
“嗯？”
“你拎這麽多能行嗎？要不分我點吧。”
呂龍搖搖頭，“沒事兒。”
“吳奶奶說的沒錯。”
“嗯？”
“你真的好悶。”陳瀟又自顧自的點點頭，“對，是這樣的。”
呂龍垂著眸，沒吭聲。直到身旁的陳瀟步伐超過自己時，他才擡起眼。
只有她背影留給自己，他的視線才敢光明正大。
“陳瀟。”
他第一次喊她。
“怎麽啦。”
“再見。”
“唔？”
“你到家了。”
“哦哦…謝謝你啦！”陳瀟接過他手中的袋子，“那…拜拜？”
呂龍彎眸，“嗯，再見。”
天亮了，路邊亮起盞盞燈光。
他望著女孩的背影，直至消失。
為什麽告別時只說再見。
因為，他渴望著能與她再次相見。
……
回家後，陳瀟把剛剛吳奶奶都給了她好些菜的事情告訴了陳則旭，提到呂龍時，陳則旭了然。
他切著菜：“呂龍啊…這孩子還挺懂事兒的，從小就幫著你吳奶奶看攤，什麽生活累活都自己幹，還經常外出兼職來補貼家用……”陳則旭一頓，“你吳奶奶人好，常照料著我們，買菜時也總是多給。但我們錢還是該給給，不能光仗著人家願意和咱親近，就理所應當的認為這是可以的。”
“我知道，爸爸，剛剛我就給啦。”
“嗯，瀟瀟真棒！”
“嘿嘿。”
“好了，快去把媽媽和哥哥喊出來吃飯吧。”
“好嘞！”
……
《我哥竟然和學神一位！》
飯後陳醒和陳瀟二人出去散步。
陳瀟這時才突然想起來自己答應了給呂龍帶早飯，卻忘記問他具體在哪個班級。
“哥。”
“咋了呀。”
“你知道呂龍在幾班嗎？”
“啊！”陳醒突然一乍，“這事我忘了跟你說了。”
“啥事兒啊？”
“他學習嘎嘎好，常年霸榜年級前十，最重要的是什麽？”陳醒猛然回頭，嚇了陳瀟一跳，“最重要的是，他轉到我們班了！”
“還和我做同桌！”
“why？”
陳醒驕傲的仰起臉：“還不是因為我個頭高！”
他和呂龍可是班裏數一數二的高個子。
“哈哈，189。”
“189怎麽了！我穿鞋就190了！”
“189和178性質一樣，無論你怎麽掩飾，都改變不了你189的事實。”
“呂龍!!!”陳醒大喊。
在燒烤店裏打掃衛生突然聽到自己名字的呂龍：？
《守諾》
呂龍關掉水龍頭，轉身從洗手間出來。
走廊人聲繁雜，他側身躲著各處追逐跑鬧的人群。
“呂龍！”
他猛然擡頭。
女孩揮手招呼著他。
他擡腳走上前。
“這個，給你…”
他的懷中被塞進一個被透明袋包著的卷餅。
“這…”呂龍的手有些燙。
陳瀟露出兩排牙齒：“我昨天答應你的呀，今天要給你帶早飯。”
“以後要聽吳奶奶的話哦，按時吃早飯！”
周圍的人聲有些吵。
呂龍點點頭，“謝謝。”
他從口袋中掏出幾塊牛奶味的阿爾卑斯，遞到陳瀟手中。
“謝謝你，吃糖。”
陳瀟撓撓頭：“你真的的愛阿爾卑斯。”
《關於他》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邱曉文手裏拿著透明軟尺朝陳瀟照量，”剛剛幹嘛去了！”
“我？”陳瀟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拿出桌洞裏藏著的言情小說，“我剛剛去送東西了。”
“誰！”邱曉文湊近，瞇著眼，“我剛剛聽到有人說，看到你給呂龍送東西！怎麽，是要放棄‘男神’黃昊了嗎”
“什麽鬼啊！”陳瀟把書一合，“不要聽別人亂說！”
“對了，呂龍這人到底怎麽樣啊，我聽過許多有關於他的傳言。”
“比如呢？”
“難以接運，有點嚇人，愛打架，學習這挺好。”
“其實他人很好的。”陳瀟反覆開合著書，“他不太善於言詞，所以才看上去有些難以接近吧，他很勤勞顧家，也很好的相處的，而且…他最打架了…”
“班主任來了！”不知道是準喊了一嗓子。
陳瀟連忙把書塞進桌洞裏。
“你怎麽知道這些事的”邱曉文坐的筆直，裝作正在看書的樣子，低頭沈著聲問。
“我哥和他關系不錯，聽我哥說的。”
……
“呂龍！”項許從後門探進頭，“中午打球不？”
“打。”
你…手裏拿的什麽？”項許眼尖，一下子就瞅到了呂龍手中還未來得及拆封的卷餅。
“卷餅。”感受到項許熾熱的眼神，呂龍折塑料袋的手也一連頓了好幾下。
“餓死了，你怎麽知道我早上沒吃飯，龍哥，夠意思啊！”
“我……呂龍瞧著那雙不斷朝自己懷中卷餅靠近的手，動作迅速的解開透明袋，然後狠狠的悶了一大口。
項許：
《我最討厭打架了》
這天，陳醒帶著秦漢找到了在操場打球的呂龍。
“兄弟！”陳醒站在草坪外，朝呂龍扔了瓶水過去。
呂龍接過水，撩起背心，抹了把從額上滑到眉間的汗珠。
“又有人打著你的名號到處為非作歹，一起逮人去”
呂龍一臉認真：“不要，我最厭過打架了。”
陳醒和秦漢想起前幾天在校外胡同裏按著一群人暴揍的呂龍，面面相覷，心中不約而同的響起一道聲音。
最討厭打架，那你揍人揍的還挺狠的哈。
給人揍的只剩褲頭了。
……
《維護》
陳瀟早上剛到學校，便看到教學樓旁的公示板前圍滿了看考試成績的人。陳瀟向來對這些不感興趣，剛想離開，卻被身後湧上來的人群擠著向前。
她好不容易才突破重圍，一陣刺耳的議論聲忽得從身邊響起。
“呂龍又是前十啊？”
“呵，他也就只有個成績和臉了，仗著自己學習好，誰都瞧不上的樣。整天一副死人臉，也不知道在晦氣誰。對了，聽說前幾天，他還拒絕了9班班花沈瑤。”
“什麽！他竟然我沈瑤給拒了！他憑什麽啊！”
“嘖，就是裝，孤兒都缺愛，估計是想玩什麽欲擒故縱吧。”
後面的話，陳瀟沒再聽過去，只覺得心中莫名窩火。
她認出那這倆人。
之前總是和陳醒鬧矛盾的校混。
她最煩這種背後嚼人舌根的人了。
“不是大哥…”陳瀟單肩背著包，雙手插著口袋。
“敢問您二老又考了多少大分呢？叫我看看”陳瀟假裝撇著頭，往公示板上看了，“不對，公示版上只表彰每次考試的前100名，您二老的名字，怕是這輩子也不能在這上頭看到吧”
“先不說呂龍學習怎麽樣，來點庸俗的，就單拿他這張臉，也是分分鐘吊打你們。他能被人家看上，那是他優秀。別人為什麽看不上你？怎麽，圖你啥，圖你長的醜，沒實力，只會在人背後亂酸一通，然後長抒一聲“爽了’，來滿足你那可憐的自尊心嗎？真是癩蛤蟆爬人腳背上，你不咬人來隔應人！”
陳瀟一口氣下來，那倆人已經被懵了。待反應過來欲想還口時，見到陳瀟身後的呂龍，頓時撒丫子跑了人。
陳瀟看了，啐了一口：“真能吠，下次再叫我見到你們在背後說別人壞話，姑奶奶我罵死你！”
“陳瀟。”
呂龍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把她好嚇。
“啊…嗨！”
“嗯。”
呂龍從書包裏拿出一個飯盒，裏面是滿滿的小龍蝦。
“奶奶托我給你的，陳醒的那份我回教室給他。”
“哇！謝謝你，也替我謝謝吳奶奶！”
“嗯。”呂龍看了眼手表，“快上課了，回去吧。”
“哦哦…拜拜！”
“ 再見。”
呂龍望著女孩越來越模糊的背影。
心中泛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澀。
他呼出一口氣。
還有…謝謝。
……
陳瀟捧著飯盒，上樓梯時還在想。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吳奶奶好像從來不碰海鮮吧。
而且……陳瀟又打開盒子一嗅。
很熟悉的味道…
燒烤攤？
……
《紋身未成年》
這天，陳醒，秦漢等人放學後從小吃攤買了點吃食後，便向學校附近新開的網吧進發。
“壞了！”秦漢摸了摸口袋，“我身份證沒帶。”
“小事，先往裏進試試。”劉子卿打了個頭陣。
門外看守的大哥果真沒攔。
見狀，秦漢等人也大踏步的邁了進去。
可到了陳醒，他口袋裏的身份證還沒拿出來，門外那大哥卻直接將他攔了下來。
陳醒：
“未成年不能進！”
“我高三…”
門外看守的大哥邪魅一笑，一副“我早已調察了所有”的表情。
“小朋友，不要以為自己長的高就可以蒙混過關，快回家做作業去！”
陳醒扁著嘴。
“大哥…我只不過是長的年輕…不，我本來也很年輕！！”
他娃娃臉招誰惹誰了
每次他和陳瀟一起走，被認成姐弟的次數數不勝數！
陳醒著看早已經進到裏頭的秦漢，心中不平。
“為什麽他們沒身份證也能進！”
“噓，別問。依我幹了這行那麽多年的經驗來看，他們肯定都成年了。”
瞧著滿臉都寫著認真與自豪的大哥，陳醒只想說。大哥，你還是先去治治眼睛吧！
“大哥，前面那個剛進去的，寸頭的那個，他比我還小上半年。還有大哥，你要不要先看看我的身份證。”說著，陳醒把兜裏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居民身份證掏出來給他看。
“這…”大哥自知誤會了人，還鬧了一出這樣的笑話，有些不好意思的朝陳醒道歉。
陳醒擺擺手：“沒事兒。”
就這樣，陳醒和門口這大哥你一言我一句的聊了起來。
當提他提到陳醒側頸上的焰形紋身時，
陳醒摸了摸脖子。
“哦，這是我初中時，我爸帶我紋的。”
他記得那時候陳則旭去接他放學，回家的路上，二人路過了一家紋身店。
陳則旭：好帥。
陳醒：嗯！老爸，你不紋嗎
陳則旭：(嘆氣)你媽不讓。兒子，你想紋嗎？
陳醒：想！
陳則旭：好！老爸帶你紋！
陳醒：(顧慮)可…這樣會不會被老媽掃地出門啊…
陳則旭：怕什麽，你老爸兜底！
陳醒：旭哥仗義！
就這樣，仗義的旭哥被他老媽暴揍了一頓。
《緋聞》
早自習結束後，教室內都是靜悄悄的，大多數人都趴在桌子上補覺。
教室後門聚著幾個剛從外面打完水回來的男生。
“我去，那妹子又來找黃昊了。這倆人現在正站在樓梯口說話呢！”
“唉，說真的，有點可憐那妹子。長得好看，人也開朗，怎麽偏就喜歡上了黃昊。”
“黃昊這人…難說。對了，那妹子是不是叫陳……”
其中一個人突然打斷他，朝著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是陳瀟，陳醒他妹！”
剛翻開書準備背單詞的呂龍，身子一頓。
盡管那個人的聲音極小。
但他這是聽到了那兩個他最在平時字眼。
黃昊，他知道。
學習很好，常常排在年級前五。長的白凈清秀，是女生喜歡的類型。
“他們現在還在那呢，我看這兩人能成。”
“我去，成的話陳醒不得瘋了啊。”
“得了吧，你以為陳瀟喜歡黃昊這事兒能瞞得住陳醒？”
“你的意思是……”
“陳醒肯定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啊。”
“不是…就黃昊這樣的…玩得這麽花，陳醒平時那麽護妹，能放心他倆談”
“這就不知道了，但是聽別人說，就為了這事兒，陳醒可沒少找黃昊…”
“好吧…的我想去看看，那還湊了不少人呢，你們去嗎”
“走走走！”
男生們紛紛探頭出門，其中有個人臨走前還熱情的拍了下呂龍。
“兄弟，一起？”還不等呂龍反應，那人見他桌上擺開的英語書。
“學習啊？不好意思啊兄弟，你繼續！”
說罷，便跑了出去。
呂龍坐在那，胸口浮上陣陣刺痛。
他心悸了好一會兒，也沒能緩過勁來。
走廊中斥滿各種起哄與叫好聲。
而他，
連起身去關門的勇氣都沒有。
《四十五分鐘單詞》
正上著課的英語老師突然接到通知要去開會。
布置好自習課的任務後，使急匆匆的離開了。
陳醒本想找呂龍搭話，可見他一直盯著書，怕自己打擾到他，便沒有叫。
直至下課。
陳醒看到他書上的批註仍停留在“ fantasy”(幻想)上，便笑著開口道。
“呂龍，你咋回事啊？你背單詞啥時候這麽慢了，一節課一個！”
《 。 》
上學時，除了下課和吃飯，最能撥人心弦的便是各類活動了。
校慶即將來臨，校領導大發慈悲的準許了高三入場觀看和排練演出的機會。
“《雷雨》和《玩偶之家》選一個。”
班主任在講臺主敲著桌子，教室內頓時被各種論議聲覆蓋。
“玩的這麽刺激？”
一個□□，一個惡心肉麻。
陳醒用胳膊拐了拐身旁的呂龍：“哎，你想選什麽？《雷雨》還是《玩偶之家》？”
“我想…睡覺。”呂龍支著頭，眼皮打架。
“你這幾天都咋了啊，這麽無精打采的。”
他以前可從來都不會這樣的。
眾口難調，統計完人數後，最終敲定了《玩偶之家》
“有沒有自告奮勇的”
班主任此言一出，班內頓時雅雀無聲， 該低頭看書的看書，扣指甲的扣指甲，就是沒一個出聲報名的。
純屬看熱鬧時聲最大，辦正事兒時個個裝聾作瞎。
“行，既然沒人主動報名，那就投票抽人吧。”
……
陳醒叫醒還在一個勁“磕頭”的呂龍。
他撕開一張紙，遞給還在迷糊的呂龍：“統計交作業人數，交的簽名。”
“好…”呂龍閉著眼簽完後，倒在桌上就睡了起來。
“啊嘎嘎嘎嗚哈哈…”陳醒拿過呂龍的“親簽”和壓在本子底下他用18種不同字跡寫的帶有呂龍名字的字條。
19票，不，再加上他投給呂龍的這票。
20票，穩了。
嘻嘻，呂龍一定會喜歡這個驚喜的！
陳醒得意洋洋將這20張字條交上去並看著黑板上呂龍名字後面不斷增加的“正”字，心中一陣竊喜。
嘶……陳醒瞇著眼。
他猛然發現。
在呂龍名字的下面。
為毛是自己啊餵！
並且，自己名字後面到“正”字竟已多達六個。
他“完美攆超”呂龍。
……
班裏一共42個人，減去自己和呂龍的2票，還有40票。
他一個獨攬30票，什麽實力他就不多說了。
……
班主任看著黑板上投出的62票，陷入了沈默。
……
最終，陳醒與呂龍分別以第一名和第二名的票數，榮霸主角。
秦漢得知此事後，當場就笑了傻逼。陳醒蹲在角落，聽著360°無死死角立體循環的“動感”魔性笑聲，他自閉了。
剛醒來的呂龍：
得知前因後果的呂龍：。。。
自此，呂龍再也沒有把自己的作業借給陳醒抄過了。
《最顯眼的名字》
問了一圈人的班長李安手裏拿著報名表，失落的回到位置上。
校慶即將到來，每個班級除了固定的團體節目外，還至少得出一個人去報名參加活動，登臺表演。
可他問題了全班人，都沒有人願意報名。
大家都本著“我只想安穩的在臺下看個表演”的心態，都不樂意上去幹這拋頭露面的事兒。
當正苦於無法交差的李安無意瞥到坐在角落中都的呂龍時，心中又燃起了火星大點的希望。
死馬當話馬醫了。
他弱弱道：“呂龍…你還有興趣再…報一個節目嗎，啥都行。”
呂龍停下手中的筆，擡頭：“不好意思啊，我沒太有興趣，你可以找別人嗎”
李安欲哭無淚。
親哥，你就是我找的最後一個人了！！
失魄落魄的李安正欲離開，卻又被身後的呂龍叫住。
“能借我看一下報名表嗎”
“哦……好的！”李安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遞給了他
呂龍接過報名表。
他的視線掃過幾行人名。
只見高二級部的眾多姓名中，那最顯目的兩個字，如同烙鐵般，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中。
他將報名表還給李安。
“我報。”
《民樂大隊》
陳醒本來不想報任何節目，奈何陳瀟要登臺，又拉著他求了半天。
他還是去了。
二人在排練室中搗鼓著手裏的樂器，沒成想竟碰到了拎著嗩吶進來的呂龍。
陳醒和陳瀟有些驚訝。
“哇！呂龍，你也報了節目呀，沒想到你還會吹鎖吶！”陳瀟湊到呂龍身前，端模著他手中的什物，“能借我看一下嗎”
“可以。”呂龍遞給了她。
瞧著滿眼亮閃閃的女孩，他心中的某處好似被柔軟擊中。
也許、
算了，他不想也許。
“哇…吹這個的話…呂龍，你肺活量一定很大吧…”
“還好。”
“我能試一下嗎”
“不…不行！”還不等他說完，陳瀟已經鼓著腮幫吹了起來。
這個，他…用過……
女孩並不得要領，只能勉強吹起幾個音。
那音混雜，同著他無章的心臟節律。
他要喘不過氣兒了。
給琵琶調試完音的陳醒見那渾身都透露出不自在的呂龍。
“呂龍，你熱嗎？要不我開窗？”
呂龍搖了搖頭，隨即撇過頭去。
陳醒瞧著他們各自帶來的樂器。琵琶、笛子、鎖納。
好家夥，民樂大隊。
他的腦中浮起一絕世好想法。
陳醒走到他們中間，擡臂攬住二人。
“相逢即是緣，何況我們帶的也都是中國傳統樂器。單打獨鬥也是無趣，倒不加我們三個自成一組，來個合奏，到時候驚艷死他們！”
三種樂器各自拿出來皆能成曲且驚，到時候他們挑一首曲子，三器先各自為奏，或附和襯托，或齊奏為樂。且鎖吶百器之首，震撼之感，不必多言。
“好耶！”陳瀟興致極高，“呂龍！你來嘛，一個人多無聊呀！”
呂龍仍垂著眸，擡眼時對上女孩那純粹而美好的笑容。
他彎唇。
“好。”
後來，三人各自談起了自己的“觸器”之緣。
呂龍：“也沒什麽，小時候經常看奶奶吹，久而久之，也摸到了些門路。你們呢？呂
呂龍沒想到陳醒竟然會彈琵琶。
在他的印象裏，琵琶這種樂器學起來很覆雜也很難彈。
陳醒和陳瀟相視一笑。
“我們自學。”
在他們還小的時候，他們的老媽就樂衷於往家裏搗鼓各種稀奇古怪的樂器，美名其曰要彌補兒時的音樂之夢。
可稀罕了，然後沒幾天就放到角落裏慢慢落灰了。
有一次，陳醒皮的在家到處亂翻，把家裏搞得一團糟，卻誤打誤撞的將裝那些裝樂器的箱子給翻了出來。
兄妹二人見有了新的玩具，玩的不亦樂乎。
就這樣，那些樂器，他們老媽一件沒學會，他們倒是有了興趣，去網上搜了些入門教學視頻來看，也能彈奏的有模有樣。
後來，陳則旭見他們兄妹二人在樂器上有點天賦，便準備將自己那一身的吉他絕技一同傳授予他們。
陳則旭：來，兒子，爹教小彈吉他，賊拉風，小姑娘都好這口。
陳醒：(抱著琵琶)不要。
陳瀟：爸！爸爸！我想學！
陳則旭：好！來，好閨女！其實小夥子也好這口！
……
就這樣，陳則旭將自己的“畢生所學”全部授予了陳瀟。見陳醒唯愛琵琶，有學的那股沖勁，征得他的同意後，陳則旭便專門請了個老師來教他。
《 194cm娜拉暴打海爾茂》
“回到自己家裏，靜悄悄的只有我們兩個人，滋味多麽好！”陳醒盯著呂龍瞧了會兒，將身子湊過去，“喔！迷人的小東西~”
“…”呂龍頭戴金色卷發，穿著有些勒人的戲服。他不敢大喘氣兒，生怕自己給衣服崩壞了。
看著突然朝白己靠近的陳醒，手臂一抽，差點沒控制住朝他砸去。
“別…別那麽瞧我…”呂龍按著小臂，從嗓子裏擠出聲來。
“哦難到我不該瞧我的好寶貝——我，一個人的親寶貝”
陳醒已然入戲，仿佛眼前站著的不是呂龍，而是身著晚禮服的公主。他厥著嘴，朝呂龍伸去。
“我靠…今年的舞臺劇真帶勁啊…”
“感謝校長能給我們這次參加活動的機會，要是錯過了這麽精彩的話劇，我都不敢想我以後的人生會有多麽的遺憾！”
“這倆人好眼熟……”
“笑死了，‘娜拉’這表情比嘴含了屎還難看，哈哈哈哈… ‘海爾茂’真能給自己加戲，我快笑爛了。快！快給我坨屎抓著冷靜一下！”
“這個‘娜拉’為什麽這麽壯實…救命，感覺下一秒就能單挑暴揍‘海爾茂’…”
一語成讖。
呂龍一把捏住陳醒的嘴，忍無可忍的朝他屁股上來了腳。
“我靠！‘娜拉’要覺醒了！”
最後就是194cm的壯實“娜拉”逮著‘海爾茂’就是一頓暴打。後面的劇情是一點也沒進行下去。
臺下一片叫好，直呼升華主題。
“女性解放覺醒萬歲！”
……
半小時後。
“不是，臺上的人怎麽又這麽眼熟”
“靠，6，‘娜拉’上臺吹鎖吶。”
陳醒，陳瀟，呂龍三人身著陳醒斥巨資，痛舍前財(透支了兩個月零花錢買的漢服）於臺上各放光彩。
琵琶聲律優美，一弦一嘈均撥人心弦。
笛子悠揚，脆如玉竹。
而鎖吶一出，皆震人心魄。
或獨或合，淒美又熱烈。
全場無不歡騰…
結束後。
呂龍: how much
陳醒: no big things. I don't care (我不在乎).
呂龍：no,no,no, bro(掏出手機轉錢).
陳醒:(一把拍掉他的手機)my規矩 is my 規矩！
《君子動手不動口》
校慶一戰，徹底將陳醒推上了“風口浪尖”
每次註路上一走，他總是能聽到以他為中心的話題。
秦漢：“醒哥，他們在說你。”
陳醒：“可能是在說我帥吧，低調。”
秦漢：“不是…他們說你娘…。”
陳醒：“哦，說我娘啊…什麽？我娘！！”
秦漢：“醒哥！哥！你先別瘋，他們是說你彈琵琶娘！”
陳醒徹底爆炸。
“！！！啊！！！彈琵琶怎麽就娘了人！誰見四大天王（護法天神）娘的啊！真是廁所裏跳高，過糞！(過分)。誰！是誰！誰再說我娘，看老子一琵琶敲爆他的狗頭！！！”
走廊內頓時鴉雀無聲。
《不平》
“昊哥，那丫頭對你還真是忠心，簡直就是隨叫隨到，怎麽馴的”
“嘖，這種看上去有點姿色的女的，實則內心單純的很，整天都幻想著什麽美好的校園戀情，胸大無腦，隨便釣釣就上鉤了。”
“這麽絕情啊昊哥，就一點感情也沒有啊”
黃昊嗤笑一聲。
“要不是看她有點姿色還隨叫隨到能有點用處，再加上陳醒這層關系，我才懶的釣她呢，早就把她甩了。不過…這個陳瀟還他媽挺純情，連親都不給親…”
嘣——
廁所裏門被踹開。
黃昊連人帶門，一起砸到了地上。
呂龍將另外一人也踹翻在地。
他雙目腥紅，頸上的青筋暴起。
沒有廢話，只肆意宣洩著自己胸間心頭上的怒火。
地上的黃昊被砸懵了，加之平時私底下對呂龍也頗有怨言，便怒氣上湧，朝著他破口大罵。
“你竟然敢打我！”
呂龍指間溢血。
“怎麽，打你還要看黃歷嗎嗯挺巧，今兒出門的時候我替你看了，宜殉葬入土，怎樣，需要一條龍服務嗎”
身上的拳頭一下比一下重。
“呂龍！你信不信我告到主任那去，好學生打架通報後，你評優就的獎金就別想要了！”
頭頂傳來陣陣低笑。
“好啊。”
呂龍不再言語，一把拎起黃昊的領子，往墻上一摔，開始扯著他的頭發，不停的往墻上砸。
令黃昊恐懼的。
是他眸中無可抑制的失控。
“你不是最討厭打架嗎！”
“我是討厭，可不是不會。像你這種滿嘴噴糞，玩弄別人感情的渣滓，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呂龍咧嘴笑著，抓著黃昊的頭發就往自己這拽。
望著不斷放大的面容。
黃昊的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
他知道呂龍向來不喜打架。
但只要動手。
那便是將後果拋之腦外了的。
“黃昊，你去找陳瀟，和她說明白，你的所作所為。”呂龍掐著黃昊的脖子，將他死死抵在墻上。
“你的嘴巴最好給我委婉一些，你要是敢把剛剛說的那些混蛋話講給她聽，或是以後傳到她的耳朵裏。”
“我卸了你。”
呂龍松開了他，拾起地上的鴨舌帽，轉身使走。
排風扇仍在不停轉動，光線從隙中透過。
呂龍側過頭，
帽沿下的眉眼盡顯冷漠。
他一字一句道，
“然後，徹底的消失在她的世界裏。”
說罷，洗完手後，便離開了。
《埋在心底間的話》
“哇——”
陳瀟坐在長椅上，埋頭大哭。
呂龍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腳亂的扯著紙巾。
“哪個…唔…你別傷心了…”
他嘴笨，叫他安慰人，是真要了他的命。
“他說他真實根本就不喜歡我，他…他只是在拿我取樂子…”陳瀟抽泣著。
”他不喜歡我，可以和我說啊，我是不…不會糾纏他的。可…可是他為什麽要騙我啊！是我做的還不夠好嗎……”
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小，可呂龍胸腔之間的抽痛聲卻扯著全身上下的器官，發出痛苦的呻吟。
“陳瀟。”他喚著她，待女孩擡頭時，趁機往她嘴裏塞了一塊牛奶味的硬糖。
呂龍輕輕揩去她臉上的淚珠。
那天，風很柔。
不善言詞的他，第一次開口。
借著原本，本不會發生的、脫軌的，以及…難以突破的。
或許，
只有此刻。
他才會有開口的立場。
或許，
只有現在。
他才能剝開自己的真心。
可他，本就不善言語。
他早就錯失良機了。
那天，
她的眼淚融在在他的掌心。
“陳瀟。”
“唔”
“你很好，是他不配。”
“你擁有更多，比他還要喜歡你的人。你的父母，哥哥，朋友，同學……”
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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