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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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10
“還記得他昏迷、覆健的那幾年，公司剛有點成色，可群龍無首。餘姨就慫恿著我接下這重擔。我也算勉強替他守了下來。”
“他一直都想叫我幹那個什麽副總經理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哈哈，我才不幹呢，我可沒這操心命。”
“那段日子，真是苦中作樂。想想也是，或許那個時候，大家都是懷著滿腔的熱血，那種純粹，不顧一切，為了理想而奔走幹杯，是現在無論如何，再也無法追尋的夢。”
“那……這個店呢？”
“是宋叔的。那個燒烤店老板。”高質澤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裏曾經是一片居民樓，這裏也是他的家。”
“他沒有親人，為了討債生計，不遠萬裏的從G市跑去了北城。”
“可這年頭，這世道，耗子都能給貓當伴娘。欠債的竟成了爹。”
“宋叔只不過是想討回屬於自己的那一份血汗錢，那群欠債崽子欺負宋叔殘疾，竟把他打的丟了半條命。”
“則旭知道了，叫上我們兄弟一起，把那窩狗娘養的給揍了一頓。”
“宋叔一生坎坷，走的時候死死抓著則旭的手，在他掌心劃字。他本就困苦，臨走前想的居然還是，還是擔心我們，擔心則旭吃不飽飯，下雨沒地兒躲…”
高質澤音淡如冰薄，眸中嵌著層水光。
“這原本要拆遷，則旭花了大價錢把這一片買了下來，留著這間房子，就當是宋叔在了。”
手中的冰飲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那般涼，趙何聽後，心中縈著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包裏的手機震了又震，趙何打開一看，是陳則旭的語音電話。
“嘖，賭一包辣條，肯定又是那個粘人精的。”
“哈哈哈，你猜對嘍。”
趙何點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那頭的人便搶先道：“寶寶~”
“噗…”
音量之大，整個露臺都回蕩著陳則旭的聲音。
當著高質澤的面，趙何不禁後脊一熱，手忙腳亂的調小了音量。
“我在我在。”
“寶寶，你在幹嘛，我好想你的，想抱抱，這幾天公司好忙，都沒空陪你，等過陣子忙完了，我帶你去夏威夷玩好不好。”
高質澤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一邊憋著笑？一邊面部扭曲著亂翻白眼，誇張的對著口型。
趙何見了，強忍著笑意，扭過頭去繼續打著電話。
“好呀，旭旭你下班回家了嗎？”
“在收拾，待會兒就回去，唔…你那邊怎麽這麽吵。”
“我在外面呢，半路偶遇蕭師兄。”
“蕭二…？”
高質澤連忙把頭伸到聽筒旁，夾著嗓子：“旭旭~”
“我草，你要死啊蕭二！”
“寶寶，你在幹嘛，我好想你的，想抱抱…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過去！”
“略略略~你知道我們在哪嗎就來逮人，話不要說的太早~”
“哼哼，我和趙何綁著情侶空間，實時共享位置。”
“跑！快跑！”高質澤拉著趙何就往樓下沖。
可是他忘了，忘了把趙何的手機扔掉。
最後，陳則旭在一家酒吧裏逮到了兩人。
高質澤尬笑，一面後退，一面準備往門口溜：“旭爺穿這麽正啊，哈哈，這小西裝穿的，嘖，真板正。”
這是沒來得及換衣服就來揍他了吧……
陳則旭搭著趙何的肩，朝高質澤翻白眼：“懶得搭理你，你走吧，別來打擾我們倆約會。”
“？”
他沒聽錯吧？
“我靠，這酒吧你開的啊？憑什麽趕我走，孤立我？！”
他還偏就不走了！
高質澤氣呼呼的坐在吧臺前，面前擺著一排酒，他極度不滿的瞥了眼身後沙發上正在膩歪的兩個人，心中豎起一千根中指。
期間，有幾個妹子是哪個區搭訕，都被他一一拒了，直到他第六次喝酒被打斷，高質澤無奈轉頭。
“哥哥，處嗎~”
“？”
高質澤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位站在他面前喊他哥哥的人他喵的是個男的！！？
“哥們。”
“怎麽了？”
高質澤點點自己的腦袋：“你沒事吧？你哥我男的，純爺們兒。”
“哥哥~我就喜歡純爺們兒，24K純爺們兒~”
“嘔…那個，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性別男，鋼鐵直男，比鋼板還直，愛好女。所以，你走，直走右拐。”
他嚴重懷疑這家夥盯他很長時間了，見他沒跟妹子說話，可能以為他……
“哥哥~你先別著急拒絕人家，人家不要你負責的~”
“那個…唔…嘔…”高質澤快要暈厥了，“沒事兒你摳摳嗓子眼兒行嗎？”
“哥哥~人家很甜的。”
“我看你小嘴齁鹹。”
“哥~哥~”
“滾。”
“和人家戀愛超甜的。”
“謝謝，我不婚主義，也不會戀愛。”
高質澤放下玻璃杯，轉過座椅，“還有，戀愛有什麽用？浪費時間，浪費精力，陪上你那半條命就為了自己想要的那點可有可無的情緒價值？有這閑工夫，搞點錢不香嗎？年輕的時候就得多攢點錢，不然老了以後還得看天氣預報吃飯，哪天沒刮西北風，你就得挨餓。”
吧臺上散下的暖光侵蝕著他的側頰，高質澤微昂著頭，劉海下的雙眸中不再摻雜任何情緒與溫度。
“所以。”
高質澤站起身，插著兜，睨著眼前這個比自己矮了一頭的男人。
“好玩嗎，你回去跟他說，老子不喜歡男的，更不會喜歡他。再來找人惡心老子，別怪我沒給他留面子。”
說罷，略過那人，起身出門了。
……
這天，趙何拎著飯盒，打車去了旭陽。
她剛走進大門，前臺的李妙涵就認出了她，熱情的跟她打招呼。
“小何姐！”
趙何見了，同樣熱情的回應著她。兩人簡單寒暄了幾句之後，趙何便乘上電梯。
電擊屏幕上的數字不斷攀升，最後停在了13。
她穿過連廊，光潔的瓷磚上倒映出纖細的腳踝。高跟鞋與地面輕撞，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廳內。
她小心翼翼的推開那道半透明的玻璃門，一陣涼風頓時從隙中溜出。
裏面靜悄悄的，大家都在專心工作。
趙何怕打擾到他們，正準備躡著手腳關門，從側門進去。那也可以通到陳則旭的辦公室。
可不巧，已經有人瞧見了她。
高質澤腿翹二郎，身靠椅背，一個90°旋轉，正好面朝趙何。
“師妹！”他撂下手中的文件，朝著她招手。
高質澤這一嗓子，好了，趙何感覺自己身上頓時多了十幾雙眼睛。
“唔…抱歉啊，打攪到大家了。”趙何面帶歉意的朝眾人揮了揮手。
王舒潔用胳膊撞醒一旁正在打瞌睡的宋潔，朝趙何笑道：“沒事兒，小事兒，不是事兒！”
宋潔一個支撐不穩，腦瓜子險些與辦公桌來了個親密接觸，“小…小何姐！”宋潔揉著眼，這才看清趙何。
“則旭在開會呢，要不師妹你先去他辦公室等他？等他出來了，我再告訴他一聲。”
趙何比了個“OK”的手勢：“那我先撤了啊！大家繼續，繼續！”說罷便帶著飯盒一路閃進了陳則旭的辦公室。
王舒潔端起咖啡，略微一吹：“好一個來去如風的奇女子。”
“小何姐終於來了，老板最近太恐怖，她再不來，感覺臉上挨的唾沫又要多了…”宋潔重新打開電腦，將u盤插了進去。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點頭。
“老板娘還是學生吧，旭哥怎麽拿下的？”
“旭哥魅力無限，別管。”
“你是老板派來的臥底吧！”眾人低聲竊笑。
“逗死我了。”高質澤轉著座椅，“最近公司洽談的項目太多了，還有公司分部是一堆事兒要處理，你們旭哥都快忙成地鼠了，都沒時間好好陪女朋友，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你們也多體諒體諒他，少往槍口上撞。”高質澤端起茶杯裏的可樂，淺嘬了幾口，“他走路可都沒聲，你們可都註意點，小心下一秒他就…”
“活都幹完了？還有閑心在這聊天。”
空氣突然安靜，宛如自習課瘋玩被突然冒出的值班老師抓包。
眾人紛紛低下頭。
只見陳則旭瞇著眼，半靠在會議室的門框上，長腿交叉，身上散發出陣陣低氣壓。
辦公區如死潭般寂靜。
真是一語成讖…
高質澤拍著被可樂浸濕的褲子，見陳則旭嘴唇微張，還欲開口說些什麽，他又連忙開口道：“那個…師妹在你辦公室裏等著。”
陳則旭先是一楞，隨後直起身子，交叉在胸前的胳膊垂在空中，站的筆直。
“嘶…怎麽才說，她什麽時候來的？”
“剛剛…”高質澤抽著桌上的紙巾道。
“行吧，你們繼續，下不為例。”陳則旭擡手看了眼時間，留下這句話後便緊步朝裏走去了。
“對了。”他又突然退回來，“少喝可樂，殺精。”
高質澤：“……”
眾人紛紛看向高質澤，投去“哥們兒夠意思”目光。感謝澤哥，及時開口轉移了話題，這才讓大家免受了一頓“工作教育”。
雖然說是“下不為例”，可大家心裏都知道，陳則旭平日裏不願束著他們，只要完成好自己分內的工作，時常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都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下不為例的下不為例了。
玩笑開過後，大家也都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之中。畢竟…快到飯點了！
……
陳則旭站在門口，整整衣服，又隨手抓了抓頭發，這才推門而入。
他剛進門，不遠處沙發上的那抹藍色的身影便朝他撲來。
“旭旭！”
趙何縱身一躍，他便順勢勾住她的腿彎，垂眸笑著。
“旭旭，有沒有想我呀。”趙何攔住他的頸，雙腿不安分的晃著。
“想。”陳則旭柔著聲，抵上她的額頭，然後親昵的蹭著她的鼻尖，“怎麽不提前和我說一聲就來了？”
腰間的雙腿宛如細蛇，將他緊緊纏繞。
趙何擡手點點他鼻尖的那顆黑痣，“最近工作這麽忙，是不是也沒時間好好吃飯呀，喏，我特地給你做的午飯，照著教程做了好幾遍呢！”
陳則旭攬著趙何的腿彎，將她往上顛了顛，然後走到落地窗前，把她放到辦公桌上，身子前壓，雙手撐在她兩側。
趙何望著那雙清澈而溫柔的咖眸。
“幹嘛突然這麽看我。”
“你俊。”
陳則旭的氣息縈繞在她身前。
他湊到她的脖頸處，輕嗅著。
“我媽是不是又找你告狀了。”
這段時間他確實很忙，公司項目，地價股市以及婚禮策劃與婚房布置，因此他常常忙得暈頭轉向。休息都難說，更別提吃飯了。
前段時間的看上一套覆式小別墅，還有獨立花園。環境好，風景優美，離趙何的學校和公司都很近。
趙何不可置否，於是她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你胃本來就不好，哪能不吃飯呢？”見他不說話她又輕輕朝他的大腿踢了幾下，“快吃吧，不然一會兒飯該涼了。”
“嗯。”陳則旭應下，在趙何臉上啄了口，轉身洗手去了。
陳則旭打開飯盒“謔”了聲：“趙大廚這手藝日長啊，這小擺盤。”
趙何輕嘖，雙手往胸前一環，“低調低調，區區小菜，豈能難倒本大廚？”
“噗。”
“你笑啥？”
陳則旭憋著笑，朝她搖搖頭。他只是突然想起來滾滾黑煙中某個做飯還差點把自己搭進去的人。
趙何見他一個勁的往自己面前夾肉，幹脆將飯盒往前一堆：“我吃過啦，這些都是你的，味道怎麽樣？”
“嗯…嗯！嗯~”陳則旭鼓著腮，眼成彎月，嘴裏口齒不清，只得一個勁的點頭，發出“嗯嗯”的讚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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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真是苦中作樂。想想也是，或許那個時候，大家都是懷著滿腔的熱血，那種純粹，不顧一切，為了理想而奔走幹杯，是現在無論如何，再也無法追尋的夢。”
“那……這個店呢？”
“是宋叔的。那個燒烤店老板。”高質澤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裏曾經是一片居民樓，這裏也是他的家。”
“他沒有親人，為了討債生計，不遠萬裏的從G市跑去了北城。”
“可這年頭，這世道，耗子都能給貓當伴娘。欠債的竟成了爹。”
“宋叔只不過是想討回屬於自己的那一份血汗錢，那群欠債崽子欺負宋叔殘疾，竟把他打的丟了半條命。”
“則旭知道了，叫上我們兄弟一起，把那窩狗娘養的給揍了一頓。”
“宋叔一生坎坷，走的時候死死抓著則旭的手，在他掌心劃字。他本就困苦，臨走前想的居然還是，還是擔心我們，擔心則旭吃不飽飯，下雨沒地兒躲…”
高質澤音淡如冰薄，眸中嵌著層水光。
“這原本要拆遷，則旭花了大價錢把這一片買了下來，留著這間房子，就當是宋叔在了。”
手中的冰飲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那般涼，趙何聽後，心中縈著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包裏的手機震了又震，趙何打開一看，是陳則旭的語音電話。
“嘖，賭一包辣條，肯定又是那個粘人精的。”
“哈哈哈，你猜對嘍。”
趙何點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那頭的人便搶先道：“寶寶~”
“噗…”
音量之大，整個露臺都回蕩著陳則旭的聲音。
當著高質澤的面，趙何不禁後脊一熱，手忙腳亂的調小了音量。
“我在我在。”
“寶寶，你在幹嘛，我好想你的，想抱抱，這幾天公司好忙，都沒空陪你，等過陣子忙完了，我帶你去夏威夷玩好不好。”
高質澤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一邊憋著笑？一邊面部扭曲著亂翻白眼，誇張的對著口型。
趙何見了，強忍著笑意，扭過頭去繼續打著電話。
“好呀，旭旭你下班回家了嗎？”
“在收拾，待會兒就回去，唔…你那邊怎麽這麽吵。”
“我在外面呢，半路偶遇蕭師兄。”
“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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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草，你要死啊蕭二！”
“寶寶，你在幹嘛，我好想你的，想抱抱…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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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我和趙何綁著情侶空間，實時共享位置。”
“跑！快跑！”高質澤拉著趙何就往樓下沖。
可是他忘了，忘了把趙何的手機扔掉。
最後，陳則旭在一家酒吧裏逮到了兩人。
高質澤尬笑，一面後退，一面準備往門口溜：“旭爺穿這麽正啊，哈哈，這小西裝穿的，嘖，真板正。”
這是沒來得及換衣服就來揍他了吧……
陳則旭搭著趙何的肩，朝高質澤翻白眼：“懶得搭理你，你走吧，別來打擾我們倆約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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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這酒吧你開的啊？憑什麽趕我走，孤立我？！”
他還偏就不走了！
高質澤氣呼呼的坐在吧臺前，面前擺著一排酒，他極度不滿的瞥了眼身後沙發上正在膩歪的兩個人，心中豎起一千根中指。
期間，有幾個妹子是哪個區搭訕，都被他一一拒了，直到他第六次喝酒被打斷，高質澤無奈轉頭。
“哥哥，處嗎~”
“？”
高質澤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位站在他面前喊他哥哥的人他喵的是個男的！！？
“哥們。”
“怎麽了？”
高質澤點點自己的腦袋：“你沒事吧？你哥我男的，純爺們兒。”
“哥哥~我就喜歡純爺們兒，24K純爺們兒~”
“嘔…那個，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性別男，鋼鐵直男，比鋼板還直，愛好女。所以，你走，直走右拐。”
他嚴重懷疑這家夥盯他很長時間了，見他沒跟妹子說話，可能以為他……
“哥哥~你先別著急拒絕人家，人家不要你負責的~”
“那個…唔…嘔…”高質澤快要暈厥了，“沒事兒你摳摳嗓子眼兒行嗎？”
“哥哥~人家很甜的。”
“我看你小嘴齁鹹。”
“哥~哥~”
“滾。”
“和人家戀愛超甜的。”
“謝謝，我不婚主義，也不會戀愛。”
高質澤放下玻璃杯，轉過座椅，“還有，戀愛有什麽用？浪費時間，浪費精力，陪上你那半條命就為了自己想要的那點可有可無的情緒價值？有這閑工夫，搞點錢不香嗎？年輕的時候就得多攢點錢，不然老了以後還得看天氣預報吃飯，哪天沒刮西北風，你就得挨餓。”
吧臺上散下的暖光侵蝕著他的側頰，高質澤微昂著頭，劉海下的雙眸中不再摻雜任何情緒與溫度。
“所以。”
高質澤站起身，插著兜，睨著眼前這個比自己矮了一頭的男人。
“好玩嗎，你回去跟他說，老子不喜歡男的，更不會喜歡他。再來找人惡心老子，別怪我沒給他留面子。”
說罷，略過那人，起身出門了。
……
這天，趙何拎著飯盒，打車去了旭陽。
她剛走進大門，前臺的李妙涵就認出了她，熱情的跟她打招呼。
“小何姐！”
趙何見了，同樣熱情的回應著她。兩人簡單寒暄了幾句之後，趙何便乘上電梯。
電擊屏幕上的數字不斷攀升，最後停在了13。
她穿過連廊，光潔的瓷磚上倒映出纖細的腳踝。高跟鞋與地面輕撞，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廳內。
她小心翼翼的推開那道半透明的玻璃門，一陣涼風頓時從隙中溜出。
裏面靜悄悄的，大家都在專心工作。
趙何怕打擾到他們，正準備躡著手腳關門，從側門進去。那也可以通到陳則旭的辦公室。
可不巧，已經有人瞧見了她。
高質澤腿翹二郎，身靠椅背，一個90°旋轉，正好面朝趙何。
“師妹！”他撂下手中的文件，朝著她招手。
高質澤這一嗓子，好了，趙何感覺自己身上頓時多了十幾雙眼睛。
“唔…抱歉啊，打攪到大家了。”趙何面帶歉意的朝眾人揮了揮手。
王舒潔用胳膊撞醒一旁正在打瞌睡的宋潔，朝趙何笑道：“沒事兒，小事兒，不是事兒！”
宋潔一個支撐不穩，腦瓜子險些與辦公桌來了個親密接觸，“小…小何姐！”宋潔揉著眼，這才看清趙何。
“則旭在開會呢，要不師妹你先去他辦公室等他？等他出來了，我再告訴他一聲。”
趙何比了個“OK”的手勢：“那我先撤了啊！大家繼續，繼續！”說罷便帶著飯盒一路閃進了陳則旭的辦公室。
王舒潔端起咖啡，略微一吹：“好一個來去如風的奇女子。”
“小何姐終於來了，老板最近太恐怖，她再不來，感覺臉上挨的唾沫又要多了…”宋潔重新打開電腦，將u盤插了進去。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點頭。
“老板娘還是學生吧，旭哥怎麽拿下的？”
“旭哥魅力無限，別管。”
“你是老板派來的臥底吧！”眾人低聲竊笑。
“逗死我了。”高質澤轉著座椅，“最近公司洽談的項目太多了，還有公司分部是一堆事兒要處理，你們旭哥都快忙成地鼠了，都沒時間好好陪女朋友，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你們也多體諒體諒他，少往槍口上撞。”高質澤端起茶杯裏的可樂，淺嘬了幾口，“他走路可都沒聲，你們可都註意點，小心下一秒他就…”
“活都幹完了？還有閑心在這聊天。”
空氣突然安靜，宛如自習課瘋玩被突然冒出的值班老師抓包。
眾人紛紛低下頭。
只見陳則旭瞇著眼，半靠在會議室的門框上，長腿交叉，身上散發出陣陣低氣壓。
辦公區如死潭般寂靜。
真是一語成讖…
高質澤拍著被可樂浸濕的褲子，見陳則旭嘴唇微張，還欲開口說些什麽，他又連忙開口道：“那個…師妹在你辦公室裏等著。”
陳則旭先是一楞，隨後直起身子，交叉在胸前的胳膊垂在空中，站的筆直。
“嘶…怎麽才說，她什麽時候來的？”
“剛剛…”高質澤抽著桌上的紙巾道。
“行吧，你們繼續，下不為例。”陳則旭擡手看了眼時間，留下這句話後便緊步朝裏走去了。
“對了。”他又突然退回來，“少喝可樂，殺精。”
高質澤：“……”
眾人紛紛看向高質澤，投去“哥們兒夠意思”目光。感謝澤哥，及時開口轉移了話題，這才讓大家免受了一頓“工作教育”。
雖然說是“下不為例”，可大家心裏都知道，陳則旭平日裏不願束著他們，只要完成好自己分內的工作，時常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都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下不為例的下不為例了。
玩笑開過後，大家也都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之中。畢竟…快到飯點了！
……
陳則旭站在門口，整整衣服，又隨手抓了抓頭發，這才推門而入。
他剛進門，不遠處沙發上的那抹藍色的身影便朝他撲來。
“旭旭！”
趙何縱身一躍，他便順勢勾住她的腿彎，垂眸笑著。
“旭旭，有沒有想我呀。”趙何攔住他的頸，雙腿不安分的晃著。
“想。”陳則旭柔著聲，抵上她的額頭，然後親昵的蹭著她的鼻尖，“怎麽不提前和我說一聲就來了？”
腰間的雙腿宛如細蛇，將他緊緊纏繞。
趙何擡手點點他鼻尖的那顆黑痣，“最近工作這麽忙，是不是也沒時間好好吃飯呀，喏，我特地給你做的午飯，照著教程做了好幾遍呢！”
陳則旭攬著趙何的腿彎，將她往上顛了顛，然後走到落地窗前，把她放到辦公桌上，身子前壓，雙手撐在她兩側。
趙何望著那雙清澈而溫柔的咖眸。
“幹嘛突然這麽看我。”
“你俊。”
陳則旭的氣息縈繞在她身前。
他湊到她的脖頸處，輕嗅著。
“我媽是不是又找你告狀了。”
這段時間他確實很忙，公司項目，地價股市以及婚禮策劃與婚房布置，因此他常常忙得暈頭轉向。休息都難說，更別提吃飯了。
前段時間的看上一套覆式小別墅，還有獨立花園。環境好，風景優美，離趙何的學校和公司都很近。
趙何不可置否，於是她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你胃本來就不好，哪能不吃飯呢？”見他不說話她又輕輕朝他的大腿踢了幾下，“快吃吧，不然一會兒飯該涼了。”
“嗯。”陳則旭應下，在趙何臉上啄了口，轉身洗手去了。
陳則旭打開飯盒“謔”了聲：“趙大廚這手藝日長啊，這小擺盤。”
趙何輕嘖，雙手往胸前一環，“低調低調，區區小菜，豈能難倒本大廚？”
“噗。”
“你笑啥？”
陳則旭憋著笑，朝她搖搖頭。他只是突然想起來滾滾黑煙中某個做飯還差點把自己搭進去的人。
趙何見他一個勁的往自己面前夾肉，幹脆將飯盒往前一堆：“我吃過啦，這些都是你的，味道怎麽樣？”
“嗯…嗯！嗯~”陳則旭鼓著腮，眼成彎月，嘴裏口齒不清，只得一個勁的點頭，發出“嗯嗯”的讚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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