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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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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她看到的文字如下:

犯罪生物學的研究認為,強女幹犯罪的基本動因是性的本能沖動,特別是強女幹累犯,特殊的生理結構、荷爾蒙分泌過於旺盛等是其行為的基本動因。一些國家家將犯罪生物學的研究運動到司法實踐中。如韓國法律規定,對19歲以上者,性侵害未滿16歲兒童,查明有“性錯亂癥”,兩次以上對兒童性犯罪,預計再犯者將實施化學閹割。

對性犯罪者閹割並不是韓國獨有,最早實施的國家是捷克,一九九八到二零零八年期間,捷克至少對94名□□慣犯實施閹割,以後荷蘭、英國、俄羅斯也制定相關法律。

受這些文字啟發,奚恕突然對案件有了新的思路,在本案中,難道切掉生.殖.器是一種閹割行為,是對費芝庭的懲罰?

不過本案兇手進行的兇殘變態的物理閹割,傷害性和侮辱性極強。

難道費芝庭對兇手實施過性.侵,兇手閹割他進行報覆,兇手認為這是一種治療?

這樣就能解釋得通兇手為什麽會對費芝庭恨之入骨。

但有一點讓人疑惑的是按秘書所說,費芝庭有錢,前仆後繼想要接近他的女人多的是,如果他願意,他根本就不會缺女人,他需要靠強迫解決需求?

再說,按日記本中所寫,費芝庭跟第三者相愛,即便沒正面寫第三者的想法,從文字裏能推測費芝庭很愛這個第三者,如果一個男人有深愛的人,他還會去性.侵另外的女人?

有深愛的人跟性.侵別人是矛盾的。

難道性.侵日期早於日記所寫日期?

或者費芝庭有什麽異於常人的癖好?

性錯亂癥、慣犯、兒童,這樣的字樣讓奚恕觸目驚心。

她感覺自己已經無限接近真相,只是,在不遠處的真相讓她隱隱覺得不安。

也許接下來她將觸及到不願直面的真相。

她要沿著這個思路,根據已經掌握的線索,再次梳理案件中的所有邏輯關系。

——

喬耐依舊在忙碌。

她堅持認為,戚寶車禍是費芝庭跟馮四民之間有交易,前者一定是買兇。

她想也許警方的調查集中在費芝庭傷害案,車禍案件已經被擱置,她要更加積極的尋找證據。

從費芝庭那兒找不出破綻,那麽就要從馮四民這兒尋找蛛絲馬跡。

尤其短短時間,是她之前制造的開源礦業的癌癥村的負面大震蕩已經成為過去,也許是網上有層出不窮的新鮮事兒吸引網友註意,也許是費芝庭的危機公關卓有成效,輕易化解危機,反正現在網上負面聲音很小,她也沒看到有關部門調查的消息。

她不能被不利的局面打敗,一定要繼續調查。

她不能自己去找馮四民,她需要帶上專業“演員”,掩蓋想要調查的目的。

專業“演員”當然是戚珍,沒忽悠幾句戚珍就願意去馮四民家就賠償問題談判,痛失皇位繼承人的戚姥姥也要跟著去。

三人為了把馮四民堵在家裏,早上七點多鐘就出現在馮四民家門口,打開門後,馮四民見三人又來了,絲毫沒有掩飾厭煩的情緒,可還是把三人讓進了屋。

“老太太,我跟您說過了,找保險公司,不要找我,我當時就報了警,打了急救電話,我該做的都做了,賠十萬是保險公司定的,你找我沒用,我已經被害得沒班上。”馮四民先發制人。

戚姥姥坐在沙發上,眼淚登時就流了下來,大聲哭嚎:“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是你撞死他,你得償命,你休想十萬塊錢買我兒子的命,你要不多給錢,我就撞死在你家……”

馮四民已經見識過這種哭鬧,並不是特別慌張,不過還是伸手去控制老太太,擔心她有過激舉動。

馮四民的媳婦已經去上班,他兒子明顯對這種事情非常厭煩,並不想幫他老爹,從墻上取下羽毛球拍,背在身上就往下走。

因第一次見面時喬耐說他是農民來的,他對喬耐有敵意,看喬耐看他,白了她一眼才去門口換鞋。

有兩個哭鬧主力,根本就不用喬耐說什麽,她只是在旁邊安靜站著。

談判不可能有效果,雙方激烈爭論小時之後,戚姥姥流幹眼淚,戚珍說啞了喉嚨,馮四民也沒就賠償金額松口,她們只能先離開。

戚珍跟戚姥姥沮喪至極,但喬耐內心難掩雀躍,她這次終於找到線索,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跟朋友分享,找了個借口開溜,拋開兩個工具人,喬耐馬上給錢笑、盛朵打電話,讓她們去花雨家集合。

“我發現馮四民的兒子換了羽毛球拍,相同品牌,原先他用的球拍是一百多塊錢的,現在換成了兩三千塊錢的球拍。你們想想,他們兩口子一個貨車司機,一個在超市上班,兩三千塊錢的球拍根本就不是他們的消費水平。”堅信這就是證據,喬耐很興奮。

“確實,兩三千塊錢一支的球拍太奢侈了,是不是說明費芝庭已經把費用支付給了馮四民?”錢笑說。

喬耐點頭:“我想應該是這樣,馮四民家裏的家具陳設沒有變化,但可能已經把錢用在兒子身上了,他可能有了一大筆錢。但我想交易應該不是把錢打到馮四民的賬戶上,警方可能監控他的賬戶。”

花雨問:“我們好不容易找到線索,要告訴警察嗎?”

盛朵不想打擊喬耐,可還是說出憂慮:“雖然我們覺得球拍換成換成兩千多的可疑,可沒準警察覺得不值得一提,他們會覺得誰家買不起兩千多塊錢的球拍啊;或者認為家長省吃儉用,給孩子提供最好的。而且跟以前一樣,說是我們沒根據的推測而已。”

根據之前跟警方打交道的經驗,喬耐認同她的看法,說:“對,警察肯定會這樣說,可能根本不會認為這是線索,我想我們還是應該自己調查。”

錢笑壓根就想不出來該如何調查,問道:“你有調查思路嗎?”

喬耐揉了揉太陽穴說:“我得好好想想。”

——

半夜十二點,奚恕突然接到電話,隊長說有新的線索,讓她盡快回警察局。

這個時間點打電話,都不願意等到明早上班,一定是重大線索。

接到電話之後沒三分鐘,奚恕就騎著電動車出發去了分局,劉政已經到了,原來只叫了他們倆。

“大家最近都挺忙,讓他們好好休息,就叫你們倆過來。分局的郵箱收到視頻,應該是兇手發來的,你們看看。”隊長說。

“兇手又發視頻?他接連發視頻,動機是什麽?不會又發到網上去了吧。”奚恕驚訝地說。

隊長回答:“技術人員會監測,如果兇手把視頻發到網上我們很快就會發現,但這次他可能不會把視頻發到網上,應該是專門給警方看的。”

兇手到底給警方發了什麽很重要的視頻?奚恕迫不及待想看。

是在費家別墅拍的視頻,視頻內容是費芝庭跟紀絲坐在沙發上翻看小冊子,畫面是傾斜角度,機位在右前方,只有兩個人,沒有費知音。

之後是費芝庭把紀絲抱到腿上,一只手臂把她圈在懷裏,一只手臂翻著小冊子,像個慈愛的長輩那樣在給她講解內容。

然後兩人坐姿依舊,出現了某種比較明顯的動作……

奚恕這個毫無經驗的單身狗看得瞠目結舌。

他們倆之間這動作是性.行為?

這種姿勢很新奇,過程很絲滑,很流暢,無卡頓,紀絲的裙擺鋪在膝蓋上,遮住了兩人的接觸,但動作是明顯的,而且費芝庭的表情跟平時在媒體上的差別太大,從他緊閉的嘴角、翕動的鼻翼、額角扭動的青筋都能看出他非常興奮。

而紀絲,表情茫然,甚至說是空白,好像並不能很好的理解發生了什麽。

但從拍攝角度看去,被裙擺遮住的動作之外,依然是長輩在耐心給晚輩講解。

奚恕感覺很震撼,難道這是周圍人口中不近女色的費芝庭的另外一面?

他的行為很不一般啊,難道他喜歡幼女?

不,紀絲已滿十四歲,在刑法上屬於婦女,十四歲以下才是幼女。

不管怎樣,費芝庭喜歡小女生?

她看向劉政,對方跟她一樣震驚不已。

視頻只截取了一部分,播放完後,奚恕說:“紀絲說案發當天是第一次去費家別墅,這視頻應該就是當晚拍的。”

隊長點頭:“當時現場勘驗人員沒有找到任何視頻設備,應該是設備被兇手拿走。”

劉政說:“現在兇手冒著被我們找到的風險又給我們發視頻,難道是想揭發費芝庭的犯罪行為?”

奚恕舉手,有點難為情地問兩位前輩:“先確認一點,他們倆之間是性.行為嗎,有點隱晦。”

隊長大喇喇地說:“應該是。”

奚恕眉心攢起:“費芝庭的動作很順暢,有經驗?可能不只一次這樣做了吧。隊長,我們接下來怎麽調查。”

她覺得已經離真相非常近,有點興奮,又有點忐忑,擔心接下來面對的會是不願看到的可怕真相。

“先把紀絲叫來問問,根據她說的情況,傳喚費芝庭。”隊長說。

要詢問紀絲得等到早上,他們分析完視頻就各回各家,等到第二天早上七點多奚恕給紀絲母女打電話,八點多鐘她們到了警察局。

紀絲母親滿臉不耐煩:“我上班遲到要扣錢,你們要問什麽趕緊問,紀絲還得上課呢,本來成績就不好,還耽誤她上課。”

這次奚恕把母女倆帶進的是迅問室,跟詢問室不一樣,詢問室的布置像客廳,而迅問室是正式審訊的地方。

這次是奚恕提問,劉政記錄。

她的語氣非常柔和:“紀絲,這次叫你來是想問問案發當晚都發生了什麽事情?從你進入別墅開始,發生了什麽事情都要告訴我們。”

紀絲睜大眼睛看向奚恕,說:“我已經回答過了,就是我之前說過的那些。”

讓她重新說了一遍,見她漏掉視頻拍攝的內容,奚恕直接提醒她:“據我們掌握的線索,當晚在你們入睡之前,還發生了重要事情,你好好想想。”

紀絲眼睛幾乎瞪圓,驚恐地望著面前兩位警察,臉色也登時變得煞白,忙亂回答:“吃過晚飯,費芝庭拿著宣傳冊讓我選一輛自行車,還沒選完我就睡著了,我就記得這些事情。”

她本來柔聲細氣地說話,突然站起身來尖叫:“別的東西你們別再問我,我吃了安眠藥,什麽都不記得。”

紀絲母親比她更激動,也站起身雙手扳著她的肩膀,呵斥道:“到底還幹了什麽,你是不是撒謊,要不警察能問你?你趕緊跟警察說實話。”

劉政趕緊讓她們重新坐好,悉恕感覺到紀絲畏懼她的母親,可能她母親在場也是她不願開口的願意,但此時必須有監護人在場。

“當晚的情況警方已經掌握,現在我們要聽你說,費芝庭給你講解產品手冊部分,你從頭到尾詳細說出來。他說了什麽話,有什麽動作,當時費知音在哪裏,你做了什麽?”奚恕接著問。

話音未落紀絲就抱起腦袋瘋狂尖叫:“我不知道,就是看產品手冊,還能怎麽說詳細?我不知道,你們不要問我。”

奚恕跟劉政對視,微微皺眉,盡量讓語氣平靜:“你是自願的嗎?”

這個問題很重要,紀絲年滿十四,如果她自願跟費芝庭發生性關系,那麽費芝庭無罪,如果非自願,那麽就是強女幹。

紀絲又從椅子上站起,臉色慘白,嘴唇抖動,眼淚很快流了滿臉,聲音尖利:“我不知道你們在問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就是問我一百遍我也不知道。”

紀絲母親一巴掌甩到紀絲頭上:“你撒謊,什麽你是不是自願的?你到底做了什麽,你又是吃安眠藥又是鬧自殺,你到底在隱瞞什麽?”

奚恕只能好言安撫母女情緒,她想這母女關系也夠遭的,女兒情緒失控,母親暴躁。

迅問無法繼續進行,只能潦草結束。

隊長還有別的同事在觀察室觀看了全程,奚恕慚愧道:“隊長,什麽都沒問出來。”

隊長很寬容:“不是你的原因,她想隱瞞,不肯告訴我們。”

奚恕說:“我覺得這個案子非同尋常,幾乎從所有人嘴裏都問不出什麽。不過隊長,你經常說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我這兩天經過思索,有了新的思路。”

“剛好,馬上開案情分析會,一會兒你說給大家聽。”隊長說。

案情分析會上,各路人馬把最新的調查進展都說一遍,輪到奚恕時,她說:“隊長,我接下的說法都是我的推測,可能有點大膽。”

隊長鼓勵她:“你盡管說。”

奚恕清了清喉嚨說:“日記本中提到的第三者,我們一直推測不出來到底是誰,但我現在覺得這個人近在眼前,這個人就是費知音。”

眾同事:這個推測確實挺大膽的。

有同事說:“費知音是她的養女,你說他跟繼女有不正當關系?可是在日記記錄期間,費知音還不到十歲吧。”

奚恕點頭:“對,湯媛媛知道費芝庭喜歡的不是她,而是費知音後萬念俱灰走上絕路,而且從日記內容看,在湯媛媛生前,費芝庭不願意碰她,那時候繼父繼女已經有了兩.性關系。”

這一番話也挺炸裂,說得同事們都沈默了,安靜地等她繼續往下說。

奚恕繼續說:“費芝庭身邊的人都說他潔身自好,其實他不是不近女色,而是他不喜歡成年女性,他只喜歡小女生,有繼父身份做掩護,他跟費知音的隱秘關系無人知曉。

在昨天收到的視頻中,費芝庭跟第一次到他家的女生,在毫無前兆,甚至女生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麽事情的情況下發生關系。

他可能是有性心理障礙,這個精神疾病以前被稱作性變態,後來改稱性.欲倒錯,這兩種稱呼都有貶義、歧視成分,現在主流的叫法性心理障礙。

也許他只能在面對小女生時才能正常。

從紀絲兩次想要自殺的情況來看,她並非自願,費芝庭屬於強女幹。遭到侵犯,才是紀絲自殺的主要原因。

至於兇手也是被費芝庭侵.犯過的女生,按費芝庭喜歡幼女的特點推測,兇手被侵犯時年齡較小,也許到現在年齡也不算大。

這就能解釋兇手為什麽會對費芝庭恨之入骨。

各國法律中有對性.侵累犯閹.割的刑罰,兇手對費芝庭的傷害行為是洩憤,也是懲罰。”

奚恕心情很沈重,她寧願兇手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也不希望兇手是被侵.犯後報覆的年輕女孩。

會議室裏第一次如此安靜,只有奚恕一名女警,男同事都在邊噴雲吐霧,邊思索奚恕的這番推測。

如果她的推測屬實,這起案件也是多年來少見,相當沈重。

“如果說費知音是自願,紀絲跟兇手是被侵犯,那麽除了這兩個人,可能還有其他侵犯行為嗎?”有人開口。

奚恕推測:“他如果有性心理障礙,可能侵犯的不只是這兩人,他是累犯,是慣犯。”

隊長掐滅煙頭,極其幹脆地說:“傳喚費芝庭,我來審訊。”

出了會議室,奚恕反思自己對紀絲的迅問是不是存在問題,這時她突然想到,跟紀絲對話,感覺跟喬耐對話差不多,喬耐也有所隱瞞,不肯吐露真相。

喬耐?

奚恕心頭突然漫上一絲不好的感覺,剛才她那一番推測的拼圖總感覺少了一大塊,如果把喬耐加進來,拼圖完整,邏輯閉環。

——

本來以為審訊費芝庭會非常艱難,沒想到聽到視頻兩個字,這個心如死灰的男人發狂了,他猖狂地交代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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