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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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圓
看月牙靠在蘇南寅肩膀。
銀寶“你這也太沒女子氣概了。”
月牙“我高興。”
銀寶“喬蕎，你困嗎。”
喬蕎“關你什麽事。”
銀寶將枕頭給她“你靠著。”
堂官看蘇南寅和月牙，又是喬蕎銀寶。
“我在這裏是不是不太合適。”
月牙“大人也在，要不你把她叫醒你們聊聊天。”
堂官“——”
沒一個正常的。
外面的聲音轟隆轟隆不停，裏面大家卻已經睡得迷迷糊糊。
按照銀寶的說法，這聲音是不是很像過年的時候放煙花。
堂官這一晚上的白眼翻的停不下來，幹脆和他們一樣躺在草地上睡覺。
人有的時候很奇怪，外面的世界越吵鬧，大雨傾盆天崩地裂萬物毀滅的時候，反而內心更加的平靜。
月牙再次醒來已經是天際微亮，她坐起身來，看見蘇南寅一個人站在草地。
月牙“醒了？”
蘇南寅回頭“嗯。”
月牙“銀寶制作的東西很厲害。”
蘇南寅“是啊。”
月牙感覺他似乎有一些忐忑，但這忐忑好像不是這場定局的勝負，他是在擔憂什麽呢？
月牙“怎麽了？”
蘇南寅“沒事。”
月牙“哦。”
蘇南寅回頭“你就哦一聲？不好奇，感覺你對我沒有任何的探索欲啊。”
“——”月牙“有還是有點的，但你不想說，我自然也不會問。”
月牙輕輕的牽著他的手“如果活下來，我們以後還會一直相處，凡事都要打破砂鍋，揪著過去和未來，那哪裏還有現在。”
蘇南寅感受著手掌的溫度，順著她的指尖蔓延向心口“你準備好了？”
月牙點頭，很認真“我很怕我們有一天會走到漸行漸遠。但我說了，未來的每一步也都是現在在走的，我只要知道我現在在做決定，做什麽決定就好。”
蘇南寅“謝謝。”
月牙？？這氛圍這時候是該說謝謝的嗎？
可還沒有等她再問什麽，假山那邊傳來了聲音，他們屏住呼吸。
銀寶也被喬蕎搖醒。
銀寶猛的抽搐驚醒“來了嗎。”
堂官死死盯著假山。
然後是一聲。
兩聲。
三聲。
石洞外面火燒火燎，精致的長廊變成殘垣，磚瓦碎裂，一團團的廢墟在空中盤旋。
月牙都不敢去看喬喬。但她卻一臉無所謂，直往幹凈的地方躲，首富果然不一樣。
至於銀寶。
她一看到青提又跟個小猴子一樣撲上去掛上卻被一腳踢開了。
月牙也假裝沖上去要抱，青提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銀寶“你好厲害！”
月牙“好厲害！”
青提看著他們兩個臉上全是灰撲撲的。甩了甩身上的血漬“沒事吧。”
月牙靠近，註意到她的手臂受傷了，臉上的笑容立刻收斂“是你沒事吧，給我們看看。”
跑去軍營的路上，雖然沒被追上，但後面的冷箭還是射傷了她，此刻雖然包了下，看著有些駭人。
喬蕎“我有藥箱，你們等一下。”
月牙蹲在青提旁邊“陛下。”
青提“陛下很安全，現在在無名山莊。”
銀寶“？她去那裏幹嘛？”
青提“見皇太女。”
誰輸誰贏已經有了結論，但有些話還是要說有些人還是要見。
月牙“這件事情和我們也沒關系了。”
喬蕎拿來藥箱，月牙幫青提把手上的傷口處理了。
“還好傷的不嚴重。”銀寶站起來“真好我們都活著！”
喬蕎皺了皺眉“等等，你們沒發現蘇南寅不見了？”
月牙記得門打開的時候他還在的。
月牙“不好！”
月牙看堂官。
堂官一臉心虛。
青提“怎麽回事！”
“你應該也踩猜到一點他的過去吧，他曾是長皇女的人，如今又在皇太女的名下。”堂官點到為止。
月牙“可這次是我們救的陛下。”這也是他們商議之後的出路。
堂官“沒錯，按照一般的情況，陛下就算不重賞你們也不會再提這些事，但。”
月牙“但什麽！”
青提扶住月牙“別激動。到底怎麽了？”
堂官“但長皇女跑了，那邊傳來消息，說有很多人請旨，要將蘇南寅吊往城門引出長皇女。”
月牙簡直氣炸了，該辦事的時候一群人躲在哪裏都不知道，現在一切都要明朗了，他們又想推人出去坐收漁翁之利。
銀寶“蘇南寅到底有什麽來頭啊？和他有什麽關系啊？”
青提“長皇女怎麽可能為他出現。”這人甚至比皇太女還要理智，早就已經撤離。
“試試又不吃虧，你覺得呢。”堂官也是一臉諷刺。
月牙騎上馬“我要去找他。”
青提“我帶你去。”
堂官“我也一起過去吧。”
無名山莊這邊也沒好到哪裏去，地上的殘灰遍地，沒有風，空氣更加的燥熱沈悶窒息。
月牙去的時候去正好就看見皇太女從裏面出來。她的眼神裏是灰暗不明的，有悲涼有頹然有恨意。
青提沒想到那麽快“看來陛下已經處理好了，這裏的守衛也已經被清理掉了。”
月牙根本不好奇這些，他們要審問還是如何，蘇南寅在哪裏？
月牙飛奔到樓上。
頂樓外爆發著激烈的爭執。
“皇太女不對，現在是庶人，她已經被關押起來了，陛下應該立刻回宮下旨。”
“不對，現在長皇女還不知所蹤，若使卷土重來，再次掀起風波該怎麽辦，眼下就得想辦法將人給抓住。”
“他不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了嗎？他曾是長皇女的人還出自揚州暗樓，他肯定知道她在哪裏，再不濟也能夠將人引出來。”
聽到這些話月牙直接踹門。被堂官攔住。
她對著裏面大喊“陛下，我們回來了，求見陛下。”
青提也出聲“陛下。”
“讓他們進來吧。”
門從裏面推開。
金色的軟踏上，陛下背靠著，眼裏一片渾濁，像是老了好幾歲“不必行禮了，這次也是你們救了朕，之後會給予獎賞。”
月牙“陛下，蘇南寅呢，他也會有獎賞嗎。”
陛下氣息一頓。
旁邊的官員已經怒斥“你是什麽人？如此跟陛下說話。那蘇南寅幾番叛徒，就算他臨陣倒戈，也不過就是貪生怕死這樣之輩。而且作為一個男子更是毫無廉恥，詭計多端，如何配得到獎賞！”
“他不配難道你配！”月牙眼神冷如冰。
“你——”對方被她嚇了一跳。
月牙“到底是誰貪生怕死？陛下出事的時候你們這些人在哪裏？我怎麽一個都沒有看到。”
堂官拉了一把月牙，但也只是輕輕的拽了一把，她之前去搜羅人幫忙的時候，有些家夥一直閉門不開裝死，她也沒忘記呢。
月牙站到他們面前“現在安全了，你們卻想將他推出去送死來給你們消除隱患，還有誰比你們更會算計！”
“而且男子又如何，沒有人有資格在斬斷他們的翅膀後，指責他們在泥濘中掙紮求勝。”
月牙完全不給他們反駁的機會，當然他們也無法反駁，一個個羞憤欲死，恨不得上前打月牙。
但青提站在月牙的旁邊，她雖然沒有說話，可誰敢動手她直接就會把人給踢出去。
“陛下，您可不能聽她的胡言亂語啊，不馬上斬草除根，去除隱患，後患無窮啊！”
“是啊陛下！”
“陛下！”
陛下按住自己的額頭“好了。”
月牙回過頭。
陛下“事已至此，若是不將人清理幹凈，你們也沒有辦法安然。”
月牙“我不需要，我也不怕。”
青提也跪下“蘇南寅雖然算計，但他從來沒有去主動傷害過誰。”
堂官“是啊，陛下，這次他幫了很多忙，是他冒著生命危險去到皇宮，也是他冒著生命危險送出去的兵符。”
陛下垂眸，沈默了片刻看向月牙“你那麽在乎他，那你知道他的過去嗎，所有的過去。”
月牙“我不知道。但他一定過得很艱辛。”
陛下長嘆了一口氣，語氣裏是難言的落寞和失望“你現在說不在乎，你現在那麽拼了命的想要幫他救他，其實都是假的，所謂感情脆弱的不堪一擊，你回頭想一想，會發現毫不值得。”
月牙“是因為皇太女和長皇女全都背叛了你是嗎。”
堂官“陳月圓！”
月牙毫不理會，繼續看著陛下“因為你最親近的人全都背叛，所以你覺得所有的感情全都是虛無的對嗎！”
陛下微微俯下身“難道不是嗎？”
月牙“當然不是，你會面臨這些是因為你自己選擇了這樣。你難道沒有看到皇太女漸行漸遠嗎，你難道不知道長皇女的害怕和不安，你忌憚她們，試探她們，推動她們爭鬥，你覺得這樣你才能夠更加的安穩。你早就已經看清自己在走那條路，是你沒有選擇後退，沒有選擇停止，為什麽要去怪感情的脆弱。”
月牙緩緩站起身“你選擇了權謀算計，那就只能永遠困在其中。但我不要！”
一瞬間，萬物安靜。
瘋了，全都瘋了！
剛才被月牙罵過的那些官員甚至覺得剛才對他們還算客氣的了，這人現在是完全瘋了。
青提也站了起來。兩年的時間她看懂了這些，看透了這些，卻還是失望。
青提“陛下，今日之後我會離開學堂。”
“你們！”堂官驚得一顫“你們——”
青提“我不喜歡權謀算計，也不想做一個忘恩負義道德湮滅的人，既然知道這條路再走下去只有錯誤，那就到此為止吧。”
堂官的喉嚨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堵塞了一樣，她無法開口也無法說什麽。最後她也站了起來。
“陛下，請允許下臣辭官。”
世界安靜無聲，一寸一寸的消融著所有的空氣。
陛下渾濁蒼老的眼眸裏滿是震動，像想有什麽東西在坍塌，在碎裂，一點點一寸一寸，她想要阻止卻沒有辦法，只能任由著消散如煙。
烏雲籠罩，無名山莊從出現到消失一直沒有名字，火光之後，萬事皆空。但路的另一頭，溪水湍湍，樹陰搖曳，勃勃生機。
“月圓。”
月牙回頭望去。在光影剎那絢爛的盡頭，站著一抹淡青色的身影，遠遠的看著她。
天空之上，薄霧散開，彎彎月牙透徹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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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我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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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官看蘇南寅和月牙，又是喬蕎銀寶。
“我在這裏是不是不太合適。”
月牙“大人也在，要不你把她叫醒你們聊聊天。”
堂官“——”
沒一個正常的。
外面的聲音轟隆轟隆不停，裏面大家卻已經睡得迷迷糊糊。
按照銀寶的說法，這聲音是不是很像過年的時候放煙花。
堂官這一晚上的白眼翻的停不下來，幹脆和他們一樣躺在草地上睡覺。
人有的時候很奇怪，外面的世界越吵鬧，大雨傾盆天崩地裂萬物毀滅的時候，反而內心更加的平靜。
月牙再次醒來已經是天際微亮，她坐起身來，看見蘇南寅一個人站在草地。
月牙“醒了？”
蘇南寅回頭“嗯。”
月牙“銀寶制作的東西很厲害。”
蘇南寅“是啊。”
月牙感覺他似乎有一些忐忑，但這忐忑好像不是這場定局的勝負，他是在擔憂什麽呢？
月牙“怎麽了？”
蘇南寅“沒事。”
月牙“哦。”
蘇南寅回頭“你就哦一聲？不好奇，感覺你對我沒有任何的探索欲啊。”
“——”月牙“有還是有點的，但你不想說，我自然也不會問。”
月牙輕輕的牽著他的手“如果活下來，我們以後還會一直相處，凡事都要打破砂鍋，揪著過去和未來，那哪裏還有現在。”
蘇南寅感受著手掌的溫度，順著她的指尖蔓延向心口“你準備好了？”
月牙點頭，很認真“我很怕我們有一天會走到漸行漸遠。但我說了，未來的每一步也都是現在在走的，我只要知道我現在在做決定，做什麽決定就好。”
蘇南寅“謝謝。”
月牙？？這氛圍這時候是該說謝謝的嗎？
可還沒有等她再問什麽，假山那邊傳來了聲音，他們屏住呼吸。
銀寶也被喬蕎搖醒。
銀寶猛的抽搐驚醒“來了嗎。”
堂官死死盯著假山。
然後是一聲。
兩聲。
三聲。
石洞外面火燒火燎，精致的長廊變成殘垣，磚瓦碎裂，一團團的廢墟在空中盤旋。
月牙都不敢去看喬喬。但她卻一臉無所謂，直往幹凈的地方躲，首富果然不一樣。
至於銀寶。
她一看到青提又跟個小猴子一樣撲上去掛上卻被一腳踢開了。
月牙也假裝沖上去要抱，青提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銀寶“你好厲害！”
月牙“好厲害！”
青提看著他們兩個臉上全是灰撲撲的。甩了甩身上的血漬“沒事吧。”
月牙靠近，註意到她的手臂受傷了，臉上的笑容立刻收斂“是你沒事吧，給我們看看。”
跑去軍營的路上，雖然沒被追上，但後面的冷箭還是射傷了她，此刻雖然包了下，看著有些駭人。
喬蕎“我有藥箱，你們等一下。”
月牙蹲在青提旁邊“陛下。”
青提“陛下很安全，現在在無名山莊。”
銀寶“？她去那裏幹嘛？”
青提“見皇太女。”
誰輸誰贏已經有了結論，但有些話還是要說有些人還是要見。
月牙“這件事情和我們也沒關系了。”
喬蕎拿來藥箱，月牙幫青提把手上的傷口處理了。
“還好傷的不嚴重。”銀寶站起來“真好我們都活著！”
喬蕎皺了皺眉“等等，你們沒發現蘇南寅不見了？”
月牙記得門打開的時候他還在的。
月牙“不好！”
月牙看堂官。
堂官一臉心虛。
青提“怎麽回事！”
“你應該也踩猜到一點他的過去吧，他曾是長皇女的人，如今又在皇太女的名下。”堂官點到為止。
月牙“可這次是我們救的陛下。”這也是他們商議之後的出路。
堂官“沒錯，按照一般的情況，陛下就算不重賞你們也不會再提這些事，但。”
月牙“但什麽！”
青提扶住月牙“別激動。到底怎麽了？”
堂官“但長皇女跑了，那邊傳來消息，說有很多人請旨，要將蘇南寅吊往城門引出長皇女。”
月牙簡直氣炸了，該辦事的時候一群人躲在哪裏都不知道，現在一切都要明朗了，他們又想推人出去坐收漁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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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騎上馬“我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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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官“我也一起過去吧。”
無名山莊這邊也沒好到哪裏去，地上的殘灰遍地，沒有風，空氣更加的燥熱沈悶窒息。
月牙去的時候去正好就看見皇太女從裏面出來。她的眼神裏是灰暗不明的，有悲涼有頹然有恨意。
青提沒想到那麽快“看來陛下已經處理好了，這裏的守衛也已經被清理掉了。”
月牙根本不好奇這些，他們要審問還是如何，蘇南寅在哪裏？
月牙飛奔到樓上。
頂樓外爆發著激烈的爭執。
“皇太女不對，現在是庶人，她已經被關押起來了，陛下應該立刻回宮下旨。”
“不對，現在長皇女還不知所蹤，若使卷土重來，再次掀起風波該怎麽辦，眼下就得想辦法將人給抓住。”
“他不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了嗎？他曾是長皇女的人還出自揚州暗樓，他肯定知道她在哪裏，再不濟也能夠將人引出來。”
聽到這些話月牙直接踹門。被堂官攔住。
她對著裏面大喊“陛下，我們回來了，求見陛下。”
青提也出聲“陛下。”
“讓他們進來吧。”
門從裏面推開。
金色的軟踏上，陛下背靠著，眼裏一片渾濁，像是老了好幾歲“不必行禮了，這次也是你們救了朕，之後會給予獎賞。”
月牙“陛下，蘇南寅呢，他也會有獎賞嗎。”
陛下氣息一頓。
旁邊的官員已經怒斥“你是什麽人？如此跟陛下說話。那蘇南寅幾番叛徒，就算他臨陣倒戈，也不過就是貪生怕死這樣之輩。而且作為一個男子更是毫無廉恥，詭計多端，如何配得到獎賞！”
“他不配難道你配！”月牙眼神冷如冰。
“你——”對方被她嚇了一跳。
月牙“到底是誰貪生怕死？陛下出事的時候你們這些人在哪裏？我怎麽一個都沒有看到。”
堂官拉了一把月牙，但也只是輕輕的拽了一把，她之前去搜羅人幫忙的時候，有些家夥一直閉門不開裝死，她也沒忘記呢。
月牙站到他們面前“現在安全了，你們卻想將他推出去送死來給你們消除隱患，還有誰比你們更會算計！”
“而且男子又如何，沒有人有資格在斬斷他們的翅膀後，指責他們在泥濘中掙紮求勝。”
月牙完全不給他們反駁的機會，當然他們也無法反駁，一個個羞憤欲死，恨不得上前打月牙。
但青提站在月牙的旁邊，她雖然沒有說話，可誰敢動手她直接就會把人給踢出去。
“陛下，您可不能聽她的胡言亂語啊，不馬上斬草除根，去除隱患，後患無窮啊！”
“是啊陛下！”
“陛下！”
陛下按住自己的額頭“好了。”
月牙回過頭。
陛下“事已至此，若是不將人清理幹凈，你們也沒有辦法安然。”
月牙“我不需要，我也不怕。”
青提也跪下“蘇南寅雖然算計，但他從來沒有去主動傷害過誰。”
堂官“是啊，陛下，這次他幫了很多忙，是他冒著生命危險去到皇宮，也是他冒著生命危險送出去的兵符。”
陛下垂眸，沈默了片刻看向月牙“你那麽在乎他，那你知道他的過去嗎，所有的過去。”
月牙“我不知道。但他一定過得很艱辛。”
陛下長嘆了一口氣，語氣裏是難言的落寞和失望“你現在說不在乎，你現在那麽拼了命的想要幫他救他，其實都是假的，所謂感情脆弱的不堪一擊，你回頭想一想，會發現毫不值得。”
月牙“是因為皇太女和長皇女全都背叛了你是嗎。”
堂官“陳月圓！”
月牙毫不理會，繼續看著陛下“因為你最親近的人全都背叛，所以你覺得所有的感情全都是虛無的對嗎！”
陛下微微俯下身“難道不是嗎？”
月牙“當然不是，你會面臨這些是因為你自己選擇了這樣。你難道沒有看到皇太女漸行漸遠嗎，你難道不知道長皇女的害怕和不安，你忌憚她們，試探她們，推動她們爭鬥，你覺得這樣你才能夠更加的安穩。你早就已經看清自己在走那條路，是你沒有選擇後退，沒有選擇停止，為什麽要去怪感情的脆弱。”
月牙緩緩站起身“你選擇了權謀算計，那就只能永遠困在其中。但我不要！”
一瞬間，萬物安靜。
瘋了，全都瘋了！
剛才被月牙罵過的那些官員甚至覺得剛才對他們還算客氣的了，這人現在是完全瘋了。
青提也站了起來。兩年的時間她看懂了這些，看透了這些，卻還是失望。
青提“陛下，今日之後我會離開學堂。”
“你們！”堂官驚得一顫“你們——”
青提“我不喜歡權謀算計，也不想做一個忘恩負義道德湮滅的人，既然知道這條路再走下去只有錯誤，那就到此為止吧。”
堂官的喉嚨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堵塞了一樣，她無法開口也無法說什麽。最後她也站了起來。
“陛下，請允許下臣辭官。”
世界安靜無聲，一寸一寸的消融著所有的空氣。
陛下渾濁蒼老的眼眸裏滿是震動，像想有什麽東西在坍塌，在碎裂，一點點一寸一寸，她想要阻止卻沒有辦法，只能任由著消散如煙。
烏雲籠罩，無名山莊從出現到消失一直沒有名字，火光之後，萬事皆空。但路的另一頭，溪水湍湍，樹陰搖曳，勃勃生機。
“月圓。”
月牙回頭望去。在光影剎那絢爛的盡頭，站著一抹淡青色的身影，遠遠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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