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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省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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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省試

上元節結束後,陸郁霧被智仙送回宅子,她手中提著兔子花燈還有之前一直沒有舍得吃的糖人。

在拐角處和智仙說了再見後,她就興高采烈的向宅子的方向走去。

但她卻沒有想到會在拐角處看見陸二夫婦,他們兩個人站在陰影處,在月光的照射下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她正欲開口解釋就聽見陸二的聲音傳來,“三丫頭,你去了何處?”

陸郁霧察覺到陸二臉上情緒的變化,她神色平靜臉上絲毫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我與住持去賞花燈了。”

她也不給陸二他們開口說話的機會,繼續道,“住持明天就離開京城了,準備前往西域,身為相處那麽多年的朋友,我難道不能和住持一起去賞燈?”

陸郁霧還想要開口說話就感覺到陸薛氏輕輕握住她的手,“三丫頭,娘親有些話想要與你說。”

許是知道陸薛氏想要說哪些話,她迎上那雙眸子笑道,“我知道娘想要說哪些話,娘一定是覺得我還心悅住持對不起子純兄長是嗎?”

沒有得到陸薛氏的答覆,陸郁霧繼續道,“還是那句話,我和住持是很好的朋友,我也沒有對不起子純兄長。”她微微握緊垂在身側的手,“況且住持是得道高僧,又怎麽會貪戀紅塵俗事。”也許就連陸郁霧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在說出這句話時語氣裏有著怎樣的悲傷。

察覺到陸郁霧情緒的陸薛氏,神色一怔,看著想要上前的陸二卻到底還是握住了他的手。

她就知道,她早該知道的,她的女兒,這些年一直都是性格執拗的人。

陸薛氏柔聲道,“這兔子花燈真好看,是住持送給你們的嗎?”

陸郁霧看著她,目不轉睛地看向花燈的方向,點點頭,“是。”她還將手中的糖人對著他們晃了晃,“糖人也是住持送給我的,如果爹娘沒什麽事,我就先去休息了。”

她沒有再去看身後陸二夫婦臉上的神情也沒有再去多想,只興高采烈的拿著智仙送給她的禮物往房間走去。

陸薛氏目送著陸郁霧遠去後轉頭看向陸二就紅了眼眶,她也不給陸二開口說話的機會,“官人,我們去找子純談談吧,也許這件事該拿到明面上來說了。”

“素心這孩子性子執拗,我以前從未懷疑過她與子純的事,如今細細想來,正如你所言,他們之間親密不足,反而不像是夫妻。”陸薛氏聲音沙啞著,“你說芝芝這孩子是不是住持的孩子?”

陸二沒有回答陸薛氏的話,就好像默認了她的說法一般,陸薛氏只能紅著眼來了一句,“他怎麽能?又怎麽敢?”

陸二夫婦做了一番思想建設後,終於決定去找王韶談談,索性王韶此時尚未歇下。

“岳父、岳母怎麽還沒有休息?”王韶看見他們二人略顯吃驚道。

“子純,芝芝她不是你的孩子吧。”陸薛氏看著王韶幾乎是想也不想地開口,“你也不用替素心瞞著了,我們都已經知道一切了。”

察覺到王韶情緒的變化,陸薛氏繼續開口,“素心方才多吃了幾杯酒,將真相告訴我們了,她說芝芝不是你的孩子。”她每說一個字都註意著王韶的情緒,她盡可能的不放過王韶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子純,你能告訴我芝芝是誰的孩子嗎?”

良久,沒有得到王韶的回答,看著想要開口的陸二,陸薛氏再次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開口說話。

“子純,不管這個孩子是誰的,我們都不會責怪素心,畢竟人都會犯錯,我們也會把芝芝當做是自己的親孫女一樣對待,我們就想知道一個真相。”陸薛氏說到此處就紅了眼眶,“你如今也身為人父母,應當知道我們是何樣的心情。我們不想一直良心有愧的對待你。”

王韶看著面前的陸二夫婦,動了動喉嚨,他不知道陸郁霧說了哪些話,也不知道該用何樣的方式去給他們解釋這件事,但他真的不想陸郁霧被他們夫婦二人這樣誤會。

“子純,事到如今你還不願意告訴我們嗎?”陸薛氏循循善誘,“你要我們以後如何自處?如何去面對素心。”

看著轉身就走的陸二夫婦,王韶撲通一聲對著他們二人跪了下來,“岳父、岳母你們不要責怪素心,芝芝不是她的孩子,也不是我們的孩子。”

聰慧如陸薛氏,很快就明白王韶說得話,她捂著嘴一言不發,卻任由臉上的淚水肆意流淌,可身後的王韶的話繼續傳入耳畔。

“慶歷八年我們離開滁州後,遠赴大名府後偶遇一家善良的百姓,素心妹妹與那娘子以姐妹相稱,後來黃河決堤,那娘子一家人均命喪於此;那娘子有了身孕才沒有去殉情,後來也如同你們所想,那娘子在臨終之際將孩子托付給素心妹妹照顧;我擔心素心妹妹獨自一人帶孩子會招到世人非議,就提出與她成親成為夫婦,這樣一來芝芝會有娘也會有爹……”

王韶跪在他們的身後,聲音持續傳來,“岳父、岳母你們不要責怪素心妹妹,是我想要用此等法子將素心妹妹留在身邊,我覺得有朝一日她的眼裏總會看見我,雖說我們只有夫妻之名,但素心妹妹待我極好,也待蕓香和孩子們極好,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還希望岳父、岳母莫要責怪她。”言畢,他就對著陸二夫婦磕頭。

陸薛氏在聽完王韶說得話之後,並未回答她的話只是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感覺到掌心傳來的溫暖,她才跟著陸二一起轉身離開,甚至在離開時都沒有再看身後的王韶一眼。

王韶跪在那裏,低著頭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陸薛氏被陸二帶回房間後才抱著他哭起來,她甚至不敢大聲哭,只能埋在陸二的懷中悶聲哭著。

“別哭。”陸二輕撫陸薛氏的後背,“素心這孩子已經承受夠多了,不要再讓她擔心知道嗎?”

“她怎麽能這麽傻?”陸薛氏抽噎著開口,“我原本還想著芝芝是她的孩子,卻不曾想到芝芝並非她的孩子,她這些年到底承受那些痛苦?”她抓著陸二的衣服淚如雨下,“她明明可以成親生子,明明可以擁有自己的孩子,明明可以過得比現在更好。”

陸二的腦海中不知想到哪些事,嘆口氣,“娘子,如果素心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成親呢?”

沒有得到陸薛氏的回答,陸二繼續開口,“如今細細想來,她只有在對待住持時才會有那麽一點小女兒家的心態,我們都以為當年幫助我們撐起食肆的素心是個堅強的孩子,她也的確從未讓我們操心,可若是她心中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住持呢?”

陸薛氏擡頭看向陸二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娘子,如今我們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千萬不要在素心面前露出馬腳,從今以後芝芝就是我們的親孫女,我們不要再她面前再提其他事情。”陸二說著就握住陸薛氏的手,“以後子純就是我們的女婿,你說好嗎?”

陸薛氏看著陸二,沒有回答他的話,良久之後卻緩緩點頭。

翌日。

陸郁霧感覺到陸二和陸薛氏的態度似乎有所轉變,但她並未多疑只覺得夫妻二人已經想開這件事。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她總是會前往明德館,在禮部試快要開考的期間裏,來自全國各地的舉子都在房間裏埋頭苦讀,爭取能夠一舉登科,光宗耀祖。

她又給舉子們增加了幾道新鮮可口的菜肴,在宅子裏也不準任何人去打擾王韶看書,當然也會讓他在適當的時間裏休息,勞逸結合才能更好的記憶。

根據秦二娘子所言,明德館那邊的舉子如今都在猜測誰才是明德館的幕後之人,不僅學子有興趣,就連朝堂之人也有所猜測,紛紛都想要見一見這明德館幕後之人。

當然這些話都是她從薛氏和杜氏那裏知道的,如今他們都在京城,偶爾薛氏、杜氏攜帶著刁氏都會來陸宅坐一坐,陪著陸薛氏聊聊天,偶爾幾人也會約著一起打牌。

牌是陸郁霧按照後世的撲克牌一張張做出來的,因著是人工手繪,所以一共就兩副牌,偶爾閑暇之餘他們四個人就約著一起當做打發時間的游戲,如今幾人倒是愈發癡迷,據說如今歐陽修也喜歡上這個牌,還命人著手做了兩副。

陸郁霧更多的時間就是陪在王韶身邊,王韶看書時她就陪著王韶一起看書,他習武時就坐在一邊看他習武,給他喝彩,蕓香偶爾也會紅袖添香為他研磨。

禮部試的日子到來,在王韶前去參加禮部試的前一天,陸郁霧將編纂好的手串戴到王韶的手中,一粒粒白玉被雕刻成栩栩如生的蓮花形狀在日光的照射下顯得熠熠生輝。

“這是素心妹妹親自做的嗎?”王韶看著手上的手串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是,而且還在相國寺供了一段時間。”陸郁霧看著王韶柔聲道,“這白玉蓮花會保佑子純兄長平安順遂。”她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意,“我與佛門有緣,想來子純兄長定然會因我的緣故而與佛門有緣。”

她的腦海中又再次想起王韶的死因,伸手就給了她一個擁抱,“子純兄長既然與我佛結緣,那以後無論做任何事都要思慮,明白嗎?”

王韶任由陸郁霧抱著,他擡手拍了拍陸郁霧的腦袋,“娘子放心,我一定會謹遵娘子教誨,若是以後真如娘子所言成為大將軍,那定然會守我國土,揚我國威。”

“我的子純兄長自然是最棒的!摒除了太學體的晦澀難懂,還是傾向於覆古更好,你說是不是。”

王韶抱著陸郁霧,在她的眉宇間落下一個吻,“素心妹妹,若是能夠登科,那是不是要遠赴異地為官,若是那樣你會與我一起嗎?”

“當然可以。”陸郁霧說著就握住王韶的手,柔聲道,“我不是說要一直陪著子純兄長嗎?但你也知道我還是想回滁州看看,所以到時候看看你能不能赴任滁州了。”

“我會努力的。”王韶看著她一本正經地開口。

為了讓王韶在禮部試中吃好、睡好,她還給他做了便於存放的便當,不僅給王韶準備了便於存放的便當,還給蘇軾兄弟,以及曾鞏兄弟幾人都妥善準備了便當,是對於他們來說最有利於存放的方式。

陸郁霧還和她們約定好,若是能夠從禮部試中脫穎而出,就親自下廚給他們坐一桌豐盛的菜肴,若是他們能夠登科,那就讓他們每一個人留下一副墨寶,以供後人欣賞。

如今住在明德館的除了蘇軾兄弟、曾鞏兄弟之外,還有二程、呂惠卿、張載等人,這一年的被稱為千年龍虎榜,一共有三百八十八名進士,但具體的名字歷史沒有記載,她也無從考證。

當天晚上,陸郁霧和陸二親自下廚為王韶、蘇軾兄弟做了一桌豐盛的菜肴為他們參加禮部試。

還表示等到考試結束後,在為他們親自做一頓。

翌日,禮部試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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