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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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宴客
臨近傍晚，陸郁霧正打算帶著子衿一同前往歐陽宅時就聽見敲門聲，她拉開門時就看見蘇軾站在門口。
“素心姐姐，娘親邀請你晚上一起來吃飯。有你最喜歡的麻辣兔頭。”蘇軾想也不想地開口，“還有小芝芝最喜歡的菜肴。”他說著就揉了揉子衿的臉頰。
“子瞻，你和幹娘說一聲，我晚上要去和師傅一起用餐，今日就不跟著你們一起用餐了。”陸郁霧對著蘇軾露出一個笑容。
“素心姐姐的師傅是何人？”蘇軾繼續追問，“是不是我認識的哪位大文豪歐公還是其他人？”
陸郁霧看著蘇軾的一臉期待地樣子，笑道，“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但現在這是個秘密。”
陸郁霧暫時不準備她是歐陽修徒弟的這件事告訴給蘇軾，她要先賣一個關子，到時候也讓他吃驚一下。
陸郁霧也不給蘇軾開口說話的機會，直接道：“子瞻，我就先去拜訪師傅了。”言畢，她就提著處理好的菜肴牽著子衿向歐陽宅的方向走去。
抵達歐陽宅時，前來開門的人是歐陽發，他的手中還牽著弟弟歐陽棐和歐陽辨，歐陽棐和子衿的年紀差不多大，歐陽辨年齡較子衿小了幾歲，除歐陽發之外，三個人趁著在早間就已經成為好朋友。
兩個人在之前認識時就已經成為很好的朋友。
子衿雖然稱呼歐陽發為小叔叔，但是到歐陽棐這裏就變成了小哥哥，奈何歐陽棐不願意矮哥哥一輩，子衿亦稱呼其為小叔叔。
“娘親我和小叔叔一起去玩了。”子衿看著她眉眼間染上笑意，“娘親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
陸郁霧對著歐陽發三人笑著點點頭，就目送著他們遠去的身影。
她將手中的食材遞到丫鬟手中，就前去尋找薛氏、杜氏她們，卻意外得知，歐陽修叫了故人在家裏做客。
如今範公、宴公都已經去世，與歐陽修共事的同僚除梅堯臣和蘇舜欽外，還有富弼、韓琦等約莫還有一些她叫不上來的大佬。
“兩位師娘也在那處嗎？”陸郁霧將目光落在身邊的丫鬟上，“若是兩位師娘不在……”
“幾位夫人也在，夫人對娘子讚不絕口，另外幾位夫人也想要見見娘子，除卻娘子上午見過的三位夫人外，還有另外幾位夫人，其中一位就有……夫人，她們在京城時也是常走動。”
陸郁霧聽著丫鬟的話，揶揄著開口，“既如此，那不見是不是太好？”
丫鬟看著她低聲笑著。
在丫鬟的引薦下，她先去見了幾位夫人，此刻她們幾人都坐在院子的亭子裏話家常，在看見她的身影時，薛氏率先對著她揮揮手，“素心，過來做。”
陸郁霧笑著對薛氏擺手，又轉頭吩咐身邊的丫鬟去準備晚上需要的食材，若是真的有這麽多人，再加上曾鞏他們幾位兄弟，想必入籍你的食材定然是不夠的。
將細節一一告知給丫鬟後，她才向薛氏的方向走進。
她對著幾位夫人鞠躬作揖，“見過夫人。”
“我們之間哪裏還需要這些虛禮。”薛氏一下就握住她的手眉眼間帶著溫和的笑意，“今日又來了兩位夫人，我與你介紹一下。”
薛氏將目光落在其中一位夫人身上，“這位乃是彥國的娘子宴氏。”言畢，她又將目光落在另外一位夫人身上，“這位乃是稚圭夫人崔氏。”
薛氏又將目光落在她身上，“我們之間交好，官人又是友人，你便也喚她們一句‘嬸嬸’便是。”
聞言，陸郁霧對著宴氏和崔氏拱手一拜，“素心，見過兩位嬸嬸。”
“哎喲，之前就聽寧寧提起過她的這位寶貝徒弟，如今一看倒是生得水靈。”宴氏說著就握住她的手眉眼間帶著慈祥的笑意，“你在京城可有住處？”
“嬸嬸放心，我在京城有落腳之處。”陸郁霧聽著宴氏的話低聲道。
若是她記得沒錯，眼前的宴氏乃是宴公晏殊的女兒，而晏幾道便是她的弟弟，只可惜宴公已經在去年離世。
陸郁霧就坐在她們的旁邊被他們拉著噓寒問暖，因著薛氏和杜氏的關系，他們幾乎也把她當做是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素心，今日這麽多人，不如就吃烤全羊如何，我到時候在吩咐人買幾條魚。”薛氏拉著手小聲詢問道，“晚上子固他們不是也要來？”
“對子固師兄帶著弟弟一同前來，總不能邀請子固師兄，置弟弟不顧。”陸郁霧看著薛氏捂嘴輕笑，“師娘放心，方才來見你們的路上，我已經吩咐丫鬟去購置所需要的食材了，也吩咐他們準備好，剩下的東西就讓去準備就好。”
薛氏眉眼一笑，低聲道，“我就知道這些事情不需要我操心，還是素心丫頭貼心，不想伯和他們幾個人，總是不省心。”
陸郁霧坐在亭子裏陪著她們寒暄片刻，之後又在他們的帶領下去找了歐陽修他們幾個人，卻不曾想到竟然會在歐陽宅見到蘇洵。
“素心丫頭？”蘇洵看著她臉上帶著幾分震驚，“素心丫頭你是永叔的徒兒？”
“她難道不能是我的徒兒。”歐陽修看著蘇洵反問，“你這句話問的有點莫名其妙。”
陸郁霧看著歐陽修和蘇洵之間的氛圍，趕緊開口，“師傅，幹爹你們不要吵架。”
察覺到兩人投來的目光，陸郁霧正欲開口就聽見歐陽修的聲音響起，“明允口中的幹女兒是你？”
陸郁霧笑著點點頭，她指了指自己，“師傅口中的徒兒是我，幹爹口中幹女兒亦是我。”
陸郁霧看了一眼她們二人，嘆口氣後繼續道，“當年，我途徑眉山時，遇見幹娘於途中發病，就因此結緣，幹娘說我在眉山無人照顧，就收了我當幹女兒，這不就巧了嗎。”她說完唇邊帶著隱隱笑意。
她又將目光落在蘇洵身上，“幹爹有所不知，我與師傅亦是如此，當年師傅知滁時，又在蘇公引薦下拜入其門下，我雖不擅長詩詞歌賦，好在師傅也沒有嫌棄，不然可真是丟了師傅的臉面。”
她的話甫一落音，幾個人就笑了起來，其中笑的最甚的當屬蘇舜欽。
“說實話，你們可能不知道，我當初能和素心相識還要多虧了慧悟禪師呢。慧悟禪師乃是滁州慧覺禪師的師弟，素心當年可是幫助寒山寺改善夥食，我也因此和素心相識，後來身體也是素心親自調理。”
“當年新政失敗後，子美一心想要去蘇州，到了蘇州後有整日酗酒，那個時候我真的擔心他會因此身故，我卻慶幸他在那個時候認識了素心，若非有素心，你與永叔、聖俞他們又豈能在京城相遇？”杜氏說著就紅了眼眶，“說起來，這可多虧了素心。”
陸郁霧聽著他們的話，將目光落在周圍人的身上，也許曾經很多年前他們也曾如此，卻沒有想到如物是人非。
丫鬟很快就將需要的食材全都搬到院子裏，他們還頗為熟稔的搭上烤架和火爐，被處理幹凈的全羊也已經架在烤架上烤著。
“這說不定就是緣分呢？”蘇洵看著她眉眼間帶著幾分笑意，“若不是你遇見娘子，說不定她也不會活下來，你可算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幹爹，師傅一事，我尚未告訴給子瞻、子由他們二人，還勞煩幹爹幫我保密。”陸郁霧看著蘇洵露出一個笑容。
“沒問題。”蘇洵說著就揉了揉她的腦袋。
在他們談話間，就聽見有丫鬟來說，曾鞏他們幾人也來到此處，歐陽修神色歡喜的去迎接曾鞏他們的到來。
歐陽修就曾經說過，“知我者，子固也。”
曾鞏更是一直罷歐陽修當做老師對待。
正好從酒樓送來的三十壇的桃花釀也在此時被送達。
“三十壇桃花釀？”蘇舜欽眉眼間染上笑意，“永叔，你今日是打算一醉方休嗎？”
“師傅當年在滁州做醉翁亭時，可是又菜又愛飲酒，師娘事後提一句‘醉翁’，他便字號‘醉翁’。”陸郁霧說著就熟練地開啟酒壇子給幾位長輩倒酒。
“這桃花釀素來極好，我們剛抵達京城時，也沒有想到竟然還能品嘗到這桃花釀。”薛氏也讓陸郁霧給她到了一杯酒，“素心，這桃花釀……”
陸郁霧看了一眼歐陽修站起來對著他鞠躬作揖，“師傅，徒兒此時有一個不情之請。”
察覺到歐陽修投過來的目光，陸郁霧就吩咐丫鬟把一塊牌匾和筆墨紙硯擡了上來，“還請師傅幫助徒兒寫四個字。”
迎上歐陽修的目光，陸郁霧一字一句道，“瑯琊食肆。”
“京師也有你這瑯琊食肆？”薛氏率先開口，“可我明明記得那滁州的瑯琊食肆被改名了。”
“師傅知滁時，瑯琊食肆自然要叫‘太守宴’；如今食肆開到京城，自然要稱呼為‘瑯琊食肆’，這可是獨一的特色呢。”
陸郁霧開始研磨時就聽見薛氏和杜氏的聲音同時響起，“你何時再京城開了瑯琊食肆。”
“之前我們經常去的那家酒樓，你是東家。”歐陽修和蘇舜欽同時開口，“當年你所求的事成功了？”
陸郁霧看著她們幾個人的笑著點點頭，“是，當年我盤下酒樓之後就讓他們夫妻二人繼續擔任掌櫃，和食肆一樣，我出方法他們自己做，如今也是時候該改名字了。”
歐陽修看了她一眼後笑著走到牌匾上，筆走龍蛇的寫下“瑯琊食肆”四個字，如同當年的“太守宴”一般。
接過歐陽修遞過來的筆，陸郁霧看了一眼牌匾上的四個字笑道，“師傅風采不減當年，師傅放心，這四個字啊！我定然尋找最厲害的匠人將其雕刻出來，等到時候食肆開張時，就邀請幾位師傅去給我站臺，也好讓我‘狐假虎威’一次。”
聞言，幾個人全都笑了出來。
賓客散盡已經接近戌正，和陸郁霧之前猜想的一樣，歐陽修仍是和以前一樣又菜又愛飲酒，這次更是因著有摯友相伴而早早的就醉了，縱然是醉了卻也不負醉翁的名號。
各位夫人皆是帶著相公一起回去，曾鞏也被幾位兄弟扶著回明德館，最後只剩下陸郁霧帶著丫鬟、小廝一起收拾。
“時間不早了，素心你也早點回去。”薛氏看著她眉眼間帶著幾分擔憂，“你今日也吃了不少酒，還能自己回去嗎？”
“我喝的不多。”陸郁霧看著薛氏露出一個笑容，“師娘不用擔心，我跟著他們一起將這裏收拾好。”
“陸小娘子家去罷，這裏有我們呢。”其中一個小丫鬟開口道，“陸小娘子已經幫忙這麽長時間了，也需要回去休息。”
陸郁霧也不和她們推辭，看著薛氏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師娘你給師傅煮一份醒酒湯，不然到時候會難受。”
薛氏看著她點頭應和。
在薛氏的目光註視下，陸郁霧牽著子衿的手轉身離開，離開時也不忘記和歐陽發他們三個人說再見。
“娘親，我好喜歡小叔叔他們啊，他們每個人都很聰明，就是比我小的那個叔叔，文采也很好。”子衿臉上帶著幾分期待，“我以後還能和他們一起玩嗎。”
“京城應該有私塾，若是你想要去，我明日給你問問師祖如何？”陸郁霧轉頭看向身側的子衿，“除了伯和小叔叔外，另外兩位小叔叔應該都在私塾，你之前在眉山時，不也上過私塾，如果要在京城長居，也的確要送你去讀書，到時候給你找一位好的夫子怎麽樣？”
“好，我喜歡讀書了！”子衿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陸郁霧看了一眼身側的子衿，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眉眼間帶著幾分溫潤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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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瞻，你和幹娘說一聲，我晚上要去和師傅一起用餐，今日就不跟著你們一起用餐了。”陸郁霧對著蘇軾露出一個笑容。
“素心姐姐的師傅是何人？”蘇軾繼續追問，“是不是我認識的哪位大文豪歐公還是其他人？”
陸郁霧看著蘇軾的一臉期待地樣子，笑道，“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但現在這是個秘密。”
陸郁霧暫時不準備她是歐陽修徒弟的這件事告訴給蘇軾，她要先賣一個關子，到時候也讓他吃驚一下。
陸郁霧也不給蘇軾開口說話的機會，直接道：“子瞻，我就先去拜訪師傅了。”言畢，她就提著處理好的菜肴牽著子衿向歐陽宅的方向走去。
抵達歐陽宅時，前來開門的人是歐陽發，他的手中還牽著弟弟歐陽棐和歐陽辨，歐陽棐和子衿的年紀差不多大，歐陽辨年齡較子衿小了幾歲，除歐陽發之外，三個人趁著在早間就已經成為好朋友。
兩個人在之前認識時就已經成為很好的朋友。
子衿雖然稱呼歐陽發為小叔叔，但是到歐陽棐這裏就變成了小哥哥，奈何歐陽棐不願意矮哥哥一輩，子衿亦稱呼其為小叔叔。
“娘親我和小叔叔一起去玩了。”子衿看著她眉眼間染上笑意，“娘親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
陸郁霧對著歐陽發三人笑著點點頭，就目送著他們遠去的身影。
她將手中的食材遞到丫鬟手中，就前去尋找薛氏、杜氏她們，卻意外得知，歐陽修叫了故人在家裏做客。
如今範公、宴公都已經去世，與歐陽修共事的同僚除梅堯臣和蘇舜欽外，還有富弼、韓琦等約莫還有一些她叫不上來的大佬。
“兩位師娘也在那處嗎？”陸郁霧將目光落在身邊的丫鬟上，“若是兩位師娘不在……”
“幾位夫人也在，夫人對娘子讚不絕口，另外幾位夫人也想要見見娘子，除卻娘子上午見過的三位夫人外，還有另外幾位夫人，其中一位就有……夫人，她們在京城時也是常走動。”
陸郁霧聽著丫鬟的話，揶揄著開口，“既如此，那不見是不是太好？”
丫鬟看著她低聲笑著。
在丫鬟的引薦下，她先去見了幾位夫人，此刻她們幾人都坐在院子的亭子裏話家常，在看見她的身影時，薛氏率先對著她揮揮手，“素心，過來做。”
陸郁霧笑著對薛氏擺手，又轉頭吩咐身邊的丫鬟去準備晚上需要的食材，若是真的有這麽多人，再加上曾鞏他們幾位兄弟，想必入籍你的食材定然是不夠的。
將細節一一告知給丫鬟後，她才向薛氏的方向走進。
她對著幾位夫人鞠躬作揖，“見過夫人。”
“我們之間哪裏還需要這些虛禮。”薛氏一下就握住她的手眉眼間帶著溫和的笑意，“今日又來了兩位夫人，我與你介紹一下。”
薛氏將目光落在其中一位夫人身上，“這位乃是彥國的娘子宴氏。”言畢，她又將目光落在另外一位夫人身上，“這位乃是稚圭夫人崔氏。”
薛氏又將目光落在她身上，“我們之間交好，官人又是友人，你便也喚她們一句‘嬸嬸’便是。”
聞言，陸郁霧對著宴氏和崔氏拱手一拜，“素心，見過兩位嬸嬸。”
“哎喲，之前就聽寧寧提起過她的這位寶貝徒弟，如今一看倒是生得水靈。”宴氏說著就握住她的手眉眼間帶著慈祥的笑意，“你在京城可有住處？”
“嬸嬸放心，我在京城有落腳之處。”陸郁霧聽著宴氏的話低聲道。
若是她記得沒錯，眼前的宴氏乃是宴公晏殊的女兒，而晏幾道便是她的弟弟，只可惜宴公已經在去年離世。
陸郁霧就坐在她們的旁邊被他們拉著噓寒問暖，因著薛氏和杜氏的關系，他們幾乎也把她當做是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素心，今日這麽多人，不如就吃烤全羊如何，我到時候在吩咐人買幾條魚。”薛氏拉著手小聲詢問道，“晚上子固他們不是也要來？”
“對子固師兄帶著弟弟一同前來，總不能邀請子固師兄，置弟弟不顧。”陸郁霧看著薛氏捂嘴輕笑，“師娘放心，方才來見你們的路上，我已經吩咐丫鬟去購置所需要的食材了，也吩咐他們準備好，剩下的東西就讓去準備就好。”
薛氏眉眼一笑，低聲道，“我就知道這些事情不需要我操心，還是素心丫頭貼心，不想伯和他們幾個人，總是不省心。”
陸郁霧坐在亭子裏陪著她們寒暄片刻，之後又在他們的帶領下去找了歐陽修他們幾個人，卻不曾想到竟然會在歐陽宅見到蘇洵。
“素心丫頭？”蘇洵看著她臉上帶著幾分震驚，“素心丫頭你是永叔的徒兒？”
“她難道不能是我的徒兒。”歐陽修看著蘇洵反問，“你這句話問的有點莫名其妙。”
陸郁霧看著歐陽修和蘇洵之間的氛圍，趕緊開口，“師傅，幹爹你們不要吵架。”
察覺到兩人投來的目光，陸郁霧正欲開口就聽見歐陽修的聲音響起，“明允口中的幹女兒是你？”
陸郁霧笑著點點頭，她指了指自己，“師傅口中的徒兒是我，幹爹口中幹女兒亦是我。”
陸郁霧看了一眼她們二人，嘆口氣後繼續道，“當年，我途徑眉山時，遇見幹娘於途中發病，就因此結緣，幹娘說我在眉山無人照顧，就收了我當幹女兒，這不就巧了嗎。”她說完唇邊帶著隱隱笑意。
她又將目光落在蘇洵身上，“幹爹有所不知，我與師傅亦是如此，當年師傅知滁時，又在蘇公引薦下拜入其門下，我雖不擅長詩詞歌賦，好在師傅也沒有嫌棄，不然可真是丟了師傅的臉面。”
她的話甫一落音，幾個人就笑了起來，其中笑的最甚的當屬蘇舜欽。
“說實話，你們可能不知道，我當初能和素心相識還要多虧了慧悟禪師呢。慧悟禪師乃是滁州慧覺禪師的師弟，素心當年可是幫助寒山寺改善夥食，我也因此和素心相識，後來身體也是素心親自調理。”
“當年新政失敗後，子美一心想要去蘇州，到了蘇州後有整日酗酒，那個時候我真的擔心他會因此身故，我卻慶幸他在那個時候認識了素心，若非有素心，你與永叔、聖俞他們又豈能在京城相遇？”杜氏說著就紅了眼眶，“說起來，這可多虧了素心。”
陸郁霧聽著他們的話，將目光落在周圍人的身上，也許曾經很多年前他們也曾如此，卻沒有想到如物是人非。
丫鬟很快就將需要的食材全都搬到院子裏，他們還頗為熟稔的搭上烤架和火爐，被處理幹凈的全羊也已經架在烤架上烤著。
“這說不定就是緣分呢？”蘇洵看著她眉眼間帶著幾分笑意，“若不是你遇見娘子，說不定她也不會活下來，你可算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幹爹，師傅一事，我尚未告訴給子瞻、子由他們二人，還勞煩幹爹幫我保密。”陸郁霧看著蘇洵露出一個笑容。
“沒問題。”蘇洵說著就揉了揉她的腦袋。
在他們談話間，就聽見有丫鬟來說，曾鞏他們幾人也來到此處，歐陽修神色歡喜的去迎接曾鞏他們的到來。
歐陽修就曾經說過，“知我者，子固也。”
曾鞏更是一直罷歐陽修當做老師對待。
正好從酒樓送來的三十壇的桃花釀也在此時被送達。
“三十壇桃花釀？”蘇舜欽眉眼間染上笑意，“永叔，你今日是打算一醉方休嗎？”
“師傅當年在滁州做醉翁亭時，可是又菜又愛飲酒，師娘事後提一句‘醉翁’，他便字號‘醉翁’。”陸郁霧說著就熟練地開啟酒壇子給幾位長輩倒酒。
“這桃花釀素來極好，我們剛抵達京城時，也沒有想到竟然還能品嘗到這桃花釀。”薛氏也讓陸郁霧給她到了一杯酒，“素心，這桃花釀……”
陸郁霧看了一眼歐陽修站起來對著他鞠躬作揖，“師傅，徒兒此時有一個不情之請。”
察覺到歐陽修投過來的目光，陸郁霧就吩咐丫鬟把一塊牌匾和筆墨紙硯擡了上來，“還請師傅幫助徒兒寫四個字。”
迎上歐陽修的目光，陸郁霧一字一句道，“瑯琊食肆。”
“京師也有你這瑯琊食肆？”薛氏率先開口，“可我明明記得那滁州的瑯琊食肆被改名了。”
“師傅知滁時，瑯琊食肆自然要叫‘太守宴’；如今食肆開到京城，自然要稱呼為‘瑯琊食肆’，這可是獨一的特色呢。”
陸郁霧開始研磨時就聽見薛氏和杜氏的聲音同時響起，“你何時再京城開了瑯琊食肆。”
“之前我們經常去的那家酒樓，你是東家。”歐陽修和蘇舜欽同時開口，“當年你所求的事成功了？”
陸郁霧看著她們幾個人的笑著點點頭，“是，當年我盤下酒樓之後就讓他們夫妻二人繼續擔任掌櫃，和食肆一樣，我出方法他們自己做，如今也是時候該改名字了。”
歐陽修看了她一眼後笑著走到牌匾上，筆走龍蛇的寫下“瑯琊食肆”四個字，如同當年的“太守宴”一般。
接過歐陽修遞過來的筆，陸郁霧看了一眼牌匾上的四個字笑道，“師傅風采不減當年，師傅放心，這四個字啊！我定然尋找最厲害的匠人將其雕刻出來，等到時候食肆開張時，就邀請幾位師傅去給我站臺，也好讓我‘狐假虎威’一次。”
聞言，幾個人全都笑了出來。
賓客散盡已經接近戌正，和陸郁霧之前猜想的一樣，歐陽修仍是和以前一樣又菜又愛飲酒，這次更是因著有摯友相伴而早早的就醉了，縱然是醉了卻也不負醉翁的名號。
各位夫人皆是帶著相公一起回去，曾鞏也被幾位兄弟扶著回明德館，最後只剩下陸郁霧帶著丫鬟、小廝一起收拾。
“時間不早了，素心你也早點回去。”薛氏看著她眉眼間帶著幾分擔憂，“你今日也吃了不少酒，還能自己回去嗎？”
“我喝的不多。”陸郁霧看著薛氏露出一個笑容，“師娘不用擔心，我跟著他們一起將這裏收拾好。”
“陸小娘子家去罷，這裏有我們呢。”其中一個小丫鬟開口道，“陸小娘子已經幫忙這麽長時間了，也需要回去休息。”
陸郁霧也不和她們推辭，看著薛氏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師娘你給師傅煮一份醒酒湯，不然到時候會難受。”
薛氏看著她點頭應和。
在薛氏的目光註視下，陸郁霧牽著子衿的手轉身離開，離開時也不忘記和歐陽發他們三個人說再見。
“娘親，我好喜歡小叔叔他們啊，他們每個人都很聰明，就是比我小的那個叔叔，文采也很好。”子衿臉上帶著幾分期待，“我以後還能和他們一起玩嗎。”
“京城應該有私塾，若是你想要去，我明日給你問問師祖如何？”陸郁霧轉頭看向身側的子衿，“除了伯和小叔叔外，另外兩位小叔叔應該都在私塾，你之前在眉山時，不也上過私塾，如果要在京城長居，也的確要送你去讀書，到時候給你找一位好的夫子怎麽樣？”
“好，我喜歡讀書了！”子衿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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