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相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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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相贈
直到她踏入家門，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那一幕依然在她的腦海中徘徊不去。
智仙投來的目光深邃而覆雜，似乎承載了無數未言之情，卻唯獨缺少了那份她渴望的愛慕。
在她看來，自己在他眼中，不過是蕓蕓眾生的一員。
她將臉龐深深埋入柔軟的枕頭，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後悔——後悔自己剛才的一時沖動。
然而，轉念一想，人生不就是需要偶爾的一次沖動，去追求那些內心深處的渴望嗎？
當敲門聲輕輕響起，陸郁霧深呼吸，平覆了自己的情緒，然後緩緩走向門口。
她打開門，只見王韶站在門外，手中提著一盞精致的兔子花燈，燈光在夜色中搖曳生輝。
她正要開口，卻見王韶已將手中的花燈遞了過來，伴隨著他溫和的聲音，“素心妹妹，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兔子花燈。”
陸郁霧接過花燈，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將花燈掛在房間的一角，與另一盞花燈遙相呼應，那是智仙在歸途中贈予她的，一模一樣的花燈，仿佛在訴說著不同的情感。
她凝視著花燈，眼中閃過一絲好奇，“這是子純兄長親手制作的嗎？”她笑著問，嘴角的笑意溫暖而真摯，“非常感謝。”
王韶的臉上掠過一抹羞澀的紅暈，他低頭輕聲說，“不客氣，如果做得不夠精致，還請素心妹妹多多包涵。”
他站在陸郁霧面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發頂。
陸郁霧擡頭，眼中閃爍著笑意，“子純兄長，你餓了嗎？這個時候，燒烤和桃花釀最是相宜。”
她沒有等待王韶的回答，便快步走向廚房，將燒烤所需的食材和工具一一準備就緒。她知道，對於燒烤的食材，他們總是提前準備得妥妥帖帖。
不久，院子裏便升起了烤架的煙霧，陸郁霧從酒窖中取出幾壇桃花釀和杏花釀，她問王韶，“子純兄長，你的酒量如何？”
“尚可。”王韶回答得簡潔而自信。
陸郁霧聞言，便為王韶打開了一壇酒，並將酒壇遞到他手中，“今夜，讓我們盡情暢飲，忘卻一切煩惱！”
那晚，陸郁霧已記不清與王韶共飲了多少杯酒，也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跌跌撞撞回到房間的。當她醒來，腦海中唯一殘留的記憶，便是王韶那似有似無的嘆息聲，仿佛在夜風中飄蕩。
“子純這個孩子不是挺好的嗎？”陸郁霧一邊將醒酒湯一飲而盡，一邊聽到陸薛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絲關切和探究。
陸郁霧揉了揉沈重的腦袋，目光轉向母親，“昨晚的事情有些模糊，只記得子純兄長送了我一個花燈，我就突然想喝酒了。”她輕揉著額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輕松，“難得放縱一次，娘親不必過於擔心。”
陸薛氏看著女兒，眼中閃過一抹深思，“那孩子對你有好感。”她輕聲說道，“從我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選，與你年紀相仿，又如此細心地照顧你。”
陸郁霧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娘，這些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我心裏有數。”
陸薛氏的目光溫柔地落在陸郁霧身上，沈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著什麽。最終，她只是輕輕地伸出手，揉了揉女兒的腦袋，那動作中充滿了無言的關懷和理解。
從那以後，直到正月底，陸郁霧一直忙於食肆和懷嵩樓的事務。盡管有掌櫃的協助管理，但她在心血來潮時，仍會親自下廚，制作一兩道新穎的佳肴。她的手藝總能贏得庖子們的交口稱讚，而她制作的甜品更是引得顧客們爭相購買，成為了食肆的一大特色。
正月底，陸郁霧心中回響著智仙曾經說過的話語，她拿起精心準備的禮物，準備前往清流關碼頭，親手將這份心意送給他。
就在她正要邁出家門的時候，她意外地看見王韶回來了，他的手中提著一只通體雪白的小兔子，那兔子的眼睛清澈透亮，仿佛能看透人心。
“素心妹妹，你這是要出門嗎？” 王韶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關切。
陸郁霧擡起頭，對王韶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點了點頭，“是的，子純兄長，這是你抓來的兔子嗎？”
王韶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小兔子，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這只兔子後腳受了傷，我見它可憐，便帶它回來，也好給你做個伴。”
陸郁霧輕輕撫摸著小兔子柔軟的腦袋，“你先找個籠子安置它，我得趕緊去碼頭了。”她向王韶揮了揮手，便匆匆向清流關的碼頭策馬而去。
當她抵達清流關碼頭時，智仙還未到達。從王郎君那裏得知，智仙此行的目的地是京城，至於之後的行程，尚不明朗。
“陸小娘子何時離開滁州？”王大嬸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到時候我們從這裏接你回家。”
“目前還不確定，不過二月二那天你們肯定回不來。”陸郁霧眉眼間洋溢著自信的笑容，“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出遠門了。”
就在她與王郎君閑聊的間隙，智仙背著細軟，獨自一人向這邊走來。
陸郁霧拿著東西，臉上洋溢著笑容，迎上前去，“住持，你來了。”
智仙的臉上掛著一抹溫暖的微笑，“郁霧小友。”他的聲音柔和而親切，“郁霧小友怎麽親自來了？”
“住持離開，我自然要親自來相送。”陸郁霧歪著腦袋，眼中閃爍著頑皮的光芒，“怎麽，難道我不能來嗎？”
她話音剛落，就感覺到智仙的手輕輕落在她的發頂，“怎麽會，郁霧小友能來，貧僧非常開心。”
陸郁霧將手中的盒子遞給智仙，“這是我送給住持的臨別贈禮，等到住持上船之後再打開。”
她不給智仙開口的機會，直接將盒子塞進他的手中，“裏面的禮物是我親手做的，希望住持不要嫌棄我的手藝。”
陸郁霧的目光落在智仙手中的那串持珠上，“住持，能把你手中的那串持珠送給我嗎？”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沒有得到他的回答，陸郁霧繼續開口，“難道住持不願意送給我嗎？”
智仙的目光落在陸郁霧身上，似乎經過了一番內心的掙紮，最終還是決定將手中的持珠褪下來，遞給陸郁霧。
陸郁霧滿心歡喜地接過智仙遞過來的持珠，它在她的手腕上纏繞了兩圈，顯得格外合適。
她揚起燦爛的笑容，“住持放心，我一定好好保管這串持珠。”
智仙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此串持珠，貧僧自幼攜帶，它會代替貧僧護佑郁霧小友。”
聽到這句話，陸郁霧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智仙，她能感覺到智仙的身體微微一僵，但很快他便伸手輕拍她的後背。
她退出懷抱，仰頭看向智仙，“住持，此去旅途遙遠，各自珍重。”
智仙望著陸郁霧，神色溫和地點了點頭，心中湧動的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一句簡單的話語：“郁霧小友，亦如此。”
目送著客船漸漸遠去，陸郁霧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王韶心中清楚自己對陸郁霧的感情，自從得知她心儀之人是智仙禪師後，他便開始默默關註兩人之間的點滴。
陸郁霧的喜歡是不動聲色的，隱忍而又克制，即使是上元節的那個吻，也透露出小心翼翼的溫柔。
智仙對她的歡喜也許同樣如此，那夜星空下的註視，並非對眾生的憐憫與慈悲，而是專屬於愛慕之人的深情目光。
盡管這份情感被小心翼翼地隱藏，但王韶又怎能看不清楚？
“他便是素心妹妹心悅之人嗎？”王韶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認真。
陸郁霧沒有打算隱瞞王韶，她擡起頭，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是的，但我們之間也僅限於此，各自安好，才是我們最好的結果。”
兩人肩並肩往回走去，陸郁霧輕聲說道，“子純兄長，你知道嗎？我五歲與住持相識，十歲時他又救了我一命。自那時起，我們相識已近十年。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呢？”
年少時，若遇見了太過驚才艷艷之人，或許終其一生也無法忘懷。
“也許有一天，素心妹妹就能忘記他。” 王韶看著她，眉眼間帶著幾分笑意，“我們不是也計劃在二月初二離開滁州嗎？”
陸郁霧認真地點了點頭，看著王韶說：“是的，我們計劃在龍擡頭那天離開滁州，這次就往河北東路那邊去，你覺得怎麽樣？”
“好。”王韶簡潔地回答，語氣中透露出支持。
陸郁霧跟隨王韶回到家後，便開始收拾行囊，和以往一樣，她不打算攜帶太多的物品。
她原本的目標並非河北東路，但心中一直牽掛著黃河決堤帶來的災難。
“要不你遲點再走。”陸薛氏看著她，眉宇間帶著幾分擔憂，“總覺得你還小。”
陸郁霧望著母親，眼中泛起了笑意，“娘，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出門遠行，你們不必過於擔心。”
“在我們眼中，你永遠都是個孩子。”陸薛氏無奈地說，“這次你打算何時回來？”
陸郁霧搖了搖頭，眼中帶著堅定，“我也不知道。留在滁州，留在你們身邊固然好，但人總要長大。大姐和二姐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也會去追尋我想要的東西。”
“霧丫頭，你是不是還在想著住持。”陸薛氏疑惑地問，還是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即使你心悅他……”
“娘，不要再說了。”陸郁霧伸手擁抱了陸薛氏，“我和住持之間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如今住持已經離開，我也該去追尋屬於自己的幸福了。說不定哪天，我也會遇見我的意中人，給你帶個大孫子回來。”
陸薛氏輕輕戳了戳她的腦袋，“還給我帶個大孫子回來，你能給我帶回一個女婿我就心滿意足了。”
陸郁霧捂嘴輕笑，心中卻有些苦澀。
在接下來的兩天裏，陸郁霧將食肆和懷嵩樓的事務安排得井井有條，她對陸二和兩位掌櫃充滿信心，只叮囑他們不要忘記初心。
二月初二，龍擡頭，天剛蒙蒙亮，陸郁霧帶著行囊和王韶一起踏上了旅程。在離開之前，她對著陸二和陸薛氏的方向深深一拜。
她不知道何時能夠回來，也不知道何時能夠忘記智仙，但她相信，在這一路上，總有一天，她會看清楚、看明白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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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來，自己在他眼中，不過是蕓蕓眾生的一員。
她將臉龐深深埋入柔軟的枕頭，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後悔——後悔自己剛才的一時沖動。
然而，轉念一想，人生不就是需要偶爾的一次沖動，去追求那些內心深處的渴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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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門，只見王韶站在門外，手中提著一盞精致的兔子花燈，燈光在夜色中搖曳生輝。
她正要開口，卻見王韶已將手中的花燈遞了過來，伴隨著他溫和的聲音，“素心妹妹，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兔子花燈。”
陸郁霧接過花燈，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將花燈掛在房間的一角，與另一盞花燈遙相呼應，那是智仙在歸途中贈予她的，一模一樣的花燈，仿佛在訴說著不同的情感。
她凝視著花燈，眼中閃過一絲好奇，“這是子純兄長親手制作的嗎？”她笑著問，嘴角的笑意溫暖而真摯，“非常感謝。”
王韶的臉上掠過一抹羞澀的紅暈，他低頭輕聲說，“不客氣，如果做得不夠精致，還請素心妹妹多多包涵。”
他站在陸郁霧面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發頂。
陸郁霧擡頭，眼中閃爍著笑意，“子純兄長，你餓了嗎？這個時候，燒烤和桃花釀最是相宜。”
她沒有等待王韶的回答，便快步走向廚房，將燒烤所需的食材和工具一一準備就緒。她知道，對於燒烤的食材，他們總是提前準備得妥妥帖帖。
不久，院子裏便升起了烤架的煙霧，陸郁霧從酒窖中取出幾壇桃花釀和杏花釀，她問王韶，“子純兄長，你的酒量如何？”
“尚可。”王韶回答得簡潔而自信。
陸郁霧聞言，便為王韶打開了一壇酒，並將酒壇遞到他手中，“今夜，讓我們盡情暢飲，忘卻一切煩惱！”
那晚，陸郁霧已記不清與王韶共飲了多少杯酒，也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跌跌撞撞回到房間的。當她醒來，腦海中唯一殘留的記憶，便是王韶那似有似無的嘆息聲，仿佛在夜風中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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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郁霧揉了揉沈重的腦袋，目光轉向母親，“昨晚的事情有些模糊，只記得子純兄長送了我一個花燈，我就突然想喝酒了。”她輕揉著額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輕松，“難得放縱一次，娘親不必過於擔心。”
陸薛氏看著女兒，眼中閃過一抹深思，“那孩子對你有好感。”她輕聲說道，“從我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選，與你年紀相仿，又如此細心地照顧你。”
陸郁霧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娘，這些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我心裏有數。”
陸薛氏的目光溫柔地落在陸郁霧身上，沈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著什麽。最終，她只是輕輕地伸出手，揉了揉女兒的腦袋，那動作中充滿了無言的關懷和理解。
從那以後，直到正月底，陸郁霧一直忙於食肆和懷嵩樓的事務。盡管有掌櫃的協助管理，但她在心血來潮時，仍會親自下廚，制作一兩道新穎的佳肴。她的手藝總能贏得庖子們的交口稱讚，而她制作的甜品更是引得顧客們爭相購買，成為了食肆的一大特色。
正月底，陸郁霧心中回響著智仙曾經說過的話語，她拿起精心準備的禮物，準備前往清流關碼頭，親手將這份心意送給他。
就在她正要邁出家門的時候，她意外地看見王韶回來了，他的手中提著一只通體雪白的小兔子，那兔子的眼睛清澈透亮，仿佛能看透人心。
“素心妹妹，你這是要出門嗎？” 王韶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關切。
陸郁霧擡起頭，對王韶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點了點頭，“是的，子純兄長，這是你抓來的兔子嗎？”
王韶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小兔子，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這只兔子後腳受了傷，我見它可憐，便帶它回來，也好給你做個伴。”
陸郁霧輕輕撫摸著小兔子柔軟的腦袋，“你先找個籠子安置它，我得趕緊去碼頭了。”她向王韶揮了揮手，便匆匆向清流關的碼頭策馬而去。
當她抵達清流關碼頭時，智仙還未到達。從王郎君那裏得知，智仙此行的目的地是京城，至於之後的行程，尚不明朗。
“陸小娘子何時離開滁州？”王大嬸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到時候我們從這裏接你回家。”
“目前還不確定，不過二月二那天你們肯定回不來。”陸郁霧眉眼間洋溢著自信的笑容，“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出遠門了。”
就在她與王郎君閑聊的間隙，智仙背著細軟，獨自一人向這邊走來。
陸郁霧拿著東西，臉上洋溢著笑容，迎上前去，“住持，你來了。”
智仙的臉上掛著一抹溫暖的微笑，“郁霧小友。”他的聲音柔和而親切，“郁霧小友怎麽親自來了？”
“住持離開，我自然要親自來相送。”陸郁霧歪著腦袋，眼中閃爍著頑皮的光芒，“怎麽，難道我不能來嗎？”
她話音剛落，就感覺到智仙的手輕輕落在她的發頂，“怎麽會，郁霧小友能來，貧僧非常開心。”
陸郁霧將手中的盒子遞給智仙，“這是我送給住持的臨別贈禮，等到住持上船之後再打開。”
她不給智仙開口的機會，直接將盒子塞進他的手中，“裏面的禮物是我親手做的，希望住持不要嫌棄我的手藝。”
陸郁霧的目光落在智仙手中的那串持珠上，“住持，能把你手中的那串持珠送給我嗎？”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沒有得到他的回答，陸郁霧繼續開口，“難道住持不願意送給我嗎？”
智仙的目光落在陸郁霧身上，似乎經過了一番內心的掙紮，最終還是決定將手中的持珠褪下來，遞給陸郁霧。
陸郁霧滿心歡喜地接過智仙遞過來的持珠，它在她的手腕上纏繞了兩圈，顯得格外合適。
她揚起燦爛的笑容，“住持放心，我一定好好保管這串持珠。”
智仙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此串持珠，貧僧自幼攜帶，它會代替貧僧護佑郁霧小友。”
聽到這句話，陸郁霧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智仙，她能感覺到智仙的身體微微一僵，但很快他便伸手輕拍她的後背。
她退出懷抱，仰頭看向智仙，“住持，此去旅途遙遠，各自珍重。”
智仙望著陸郁霧，神色溫和地點了點頭，心中湧動的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一句簡單的話語：“郁霧小友，亦如此。”
目送著客船漸漸遠去，陸郁霧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王韶心中清楚自己對陸郁霧的感情，自從得知她心儀之人是智仙禪師後，他便開始默默關註兩人之間的點滴。
陸郁霧的喜歡是不動聲色的，隱忍而又克制，即使是上元節的那個吻，也透露出小心翼翼的溫柔。
智仙對她的歡喜也許同樣如此，那夜星空下的註視，並非對眾生的憐憫與慈悲，而是專屬於愛慕之人的深情目光。
盡管這份情感被小心翼翼地隱藏，但王韶又怎能看不清楚？
“他便是素心妹妹心悅之人嗎？”王韶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認真。
陸郁霧沒有打算隱瞞王韶，她擡起頭，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是的，但我們之間也僅限於此，各自安好，才是我們最好的結果。”
兩人肩並肩往回走去，陸郁霧輕聲說道，“子純兄長，你知道嗎？我五歲與住持相識，十歲時他又救了我一命。自那時起，我們相識已近十年。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呢？”
年少時，若遇見了太過驚才艷艷之人，或許終其一生也無法忘懷。
“也許有一天，素心妹妹就能忘記他。” 王韶看著她，眉眼間帶著幾分笑意，“我們不是也計劃在二月初二離開滁州嗎？”
陸郁霧認真地點了點頭，看著王韶說：“是的，我們計劃在龍擡頭那天離開滁州，這次就往河北東路那邊去，你覺得怎麽樣？”
“好。”王韶簡潔地回答，語氣中透露出支持。
陸郁霧跟隨王韶回到家後，便開始收拾行囊，和以往一樣，她不打算攜帶太多的物品。
她原本的目標並非河北東路，但心中一直牽掛著黃河決堤帶來的災難。
“要不你遲點再走。”陸薛氏看著她，眉宇間帶著幾分擔憂，“總覺得你還小。”
陸郁霧望著母親，眼中泛起了笑意，“娘，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出門遠行，你們不必過於擔心。”
“在我們眼中，你永遠都是個孩子。”陸薛氏無奈地說，“這次你打算何時回來？”
陸郁霧搖了搖頭，眼中帶著堅定，“我也不知道。留在滁州，留在你們身邊固然好，但人總要長大。大姐和二姐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也會去追尋我想要的東西。”
“霧丫頭，你是不是還在想著住持。”陸薛氏疑惑地問，還是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即使你心悅他……”
“娘，不要再說了。”陸郁霧伸手擁抱了陸薛氏，“我和住持之間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如今住持已經離開，我也該去追尋屬於自己的幸福了。說不定哪天，我也會遇見我的意中人，給你帶個大孫子回來。”
陸薛氏輕輕戳了戳她的腦袋，“還給我帶個大孫子回來，你能給我帶回一個女婿我就心滿意足了。”
陸郁霧捂嘴輕笑，心中卻有些苦澀。
在接下來的兩天裏，陸郁霧將食肆和懷嵩樓的事務安排得井井有條，她對陸二和兩位掌櫃充滿信心，只叮囑他們不要忘記初心。
二月初二，龍擡頭，天剛蒙蒙亮，陸郁霧帶著行囊和王韶一起踏上了旅程。在離開之前，她對著陸二和陸薛氏的方向深深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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