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上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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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上元
慶歷八年，正月十五，上元佳節。
陪伴陸二夫婦享用完早餐，她便細致地規劃了今日的行程。白日裏，她可以與他們相伴；然而到了夜晚，她與智仙早有約定，兩人將攜手共賞這璀璨的燈火。
“你與住持情同手足，若你此去，恐怕很長時間都難以相見。”陸二輕撫她的發頂，眼中滿是溫和的笑意，“如今食肆和懷嵩樓已無需你費心。”
陸郁霧望著他們夫妻二人，微笑著點頭，“是的，爹爹也能有更多的時光陪伴娘親。”
她的目光轉向王韶，“子純兄長，我已決定在二月初二離開滁州，選擇龍擡頭這一吉日啟程，相信未來定能一帆風順。”
王韶回以微笑，點頭表示讚同，“好。”
然而，陸郁霧心中清楚，慶歷八年註定是一個多災多難的年份。正月的宮變只是序幕，黃河的泛濫和隨之而來的疫病，更是讓這一年充滿了不安。仁宗因此將來年定為皇佑元年，寄望於天佑大宋。
如果黃河真的決堤，她渴望能站在抗災的第一線，為百姓盡一份力。
她知道，災難之後往往伴隨著疫病的蔓延，就像暴雨過後，總會帶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盡管心中裝著這些憂慮，陸郁霧還是將思緒拉回到這喜慶的上元佳節。
用過早餐後，薛氏匆匆前往醫館，王韶獨自踏上游玩的路途，而陸郁霧則回到自己的房間，將剩餘的菩提子細心雕刻成蓮花樣式。如今，那三十六顆栩栩如生的蓮花，都是她親手雕琢而成，每一瓣都凝聚著她的心血與情感。
在精心雕刻完剩下的十顆菩提珠後，陸郁霧輕柔地將它們放入旁邊那金絲楠木制成的精致盒子中。盒子內，還躺著一個金色的卷軸，卷軸上用金絲線繡著的心經，是她親手繡制的，滿載著她的心意。她打算將這份禮物贈予智仙，作為他們深厚友情的象征。
禮物準備妥當後，她又細心地制作了山藥糕。她準備了十二份，每一份的顏色、形狀都獨具匠心，各不相同，宛如藝術品一般。
待一切準備就緒，她便提著食盒策馬踏上了前往瑯琊山。
正值上元佳節，瑯琊山上的游人絡繹不絕。前往開化禪寺的香客們更是絡繹不絕，放眼望去，盡是虔誠的拜佛者。
她熟練地避開熙熙攘攘的人群，找到了智仙所居住的禪房。然而，讓她意外的是，智仙並不在禪房的院子裏入定。
她坐在禪房旁的秋千上，隨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本書翻閱起來。智仙的房中藏書豐富，每一本書的位置她都了如指掌。她知道，智仙最喜歡在樹下閱讀。
她拿起了一本《大唐西域記》，這本書或許是《西游記》最初的原型。她很快便被書中的故事深深吸引，沈浸在書海中，以至於智仙的出現都未能察覺。
智仙輕輕推開禪房的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這樣一幕：一位身著藕荷色襖子的少女，坐在秋千上，手中捧著一本書，全神貫註地閱讀。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的身上，讓她顯得格外柔和，宛如一幅動人的畫卷。
智仙的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暖流，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陸郁霧的場景，那時她也是這般專註，不經意間擾亂了他的心弦。
想到與師傅的對話，智仙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或許，是時候離開這裏，前往更遠的地方，去歷練，去忘記，也去修行。
思及此，智仙卻還是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他輕柔地將手落在陸郁霧的發頂，溫和地說道：“讓郁霧小友久等了。”
陸郁霧仰頭，目光迎上站在面前的智仙，唇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意，“住持，這是去了何處？莫不是親自去給香客答疑解惑？若是如此，那住持的風采，定是勝過這瑯琊山的美景。”
她話音剛落，便察覺到智仙的手再次落在她的發頂，輕輕敲了敲，“貧僧哪裏當得起你這般誇獎。”
“自是當得起。”陸郁霧將手中的《大唐西域記》合上，輕放在一邊。她將食盒提至石桌上，小心翼翼地將山藥糕一一端出，擺放得整整齊齊，“今日上元佳節，這十二朵蓮花般的山藥糕，便作為我送給住持的禮物。”
“有勞郁霧小友。”智仙撥動手中的持珠，溫聲回應。
“你我之間何須客氣，難不成住持不把我當成摯友？”陸郁霧湊到智仙身邊，笑著彎起唇角，“若是如此，那我可真該傷心難過了……”
她的話尚未落音，智仙的手再次落在她的發頂，語氣堅定：“無論郁霧小友身在何處，一直都會是貧僧的摯友。”
“那是當然！”陸郁霧眼中閃過一絲調皮，“住持你可是說過，若是我先死，你要給我誦經七七四十九日，你要代替佛祖一直庇佑我！”
智仙放在持珠上的手微微一頓，又繼續轉動持珠，笑道：“貧僧會一直庇佑郁霧小友。”
“口味不同的山藥糕，快嘗嘗看。”陸郁霧說著，便將山藥糕推到智仙面前。
智仙每種口味都嘗了一塊，他的目光落在陸郁霧身上，臉上帶著笑意。
“對了，我之前去京城，在相國寺遇見了慧能禪師，聽說他是慧覺方丈和慧悟禪師的師弟。他長得和慧覺方丈有些相似，我之前差點就把他當成慧覺方丈了。”
“慧能師叔是師祖最小的徒弟，我也很久沒有見到他了，沒想到郁霧小友卻與他如此有緣。”智仙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和欣慰。
“那定然是我和你們之間的緣分觸動了佛祖。”陸郁霧嘴角上揚，眉眼間綻放出燦爛的笑意，“對了，我打算在二月初二龍擡頭的時候啟程離開滁州，我要去尋找我的夢想了。”
陸郁霧輕輕地拿起一塊山藥糕，仿佛在品嘗的不僅是食物，還有對未來的憧憬。
她將糕點放入口中，細細咀嚼，仿佛在咀嚼著即將到來的旅程的滋味。
“等到我們下次見面，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時。”她的言語中帶著幾分悵然和不舍。
智仙轉動持珠的手微微一頓，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思，“貧僧也和師傅商量好，想要外出歷練，大約出了正月就出發。若是有緣，我們一定會再會相見。”
“那以後就不能一起賞燈了。”陸郁霧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遺憾。
“郁霧小友何必擔心，無論身在何處，我們所看見的都是同一片星空。”智仙的聲音溫和而堅定，他輕輕地摸了摸陸郁霧的發頂，仿佛在傳遞著一種無形的力量和祝福，“貧僧也是一直為郁霧小友祈福。”
“保佑我早日覓得良婿嗎？”陸郁霧揶揄著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調皮和自信，“若是如此，大可不必！我此生立志成為第一美食家，誓要將瑯琊食肆遍布全國。”
“郁霧小友，所願皆所成。”智仙的話語中充滿了鼓勵和信任。
接下來的時間裏，陸郁霧就一直在禪房裏陪著智仙聊天。
直到天色將晚時，他們才動身離開寺廟，前去欣賞燈會。
“和之前一樣，今日我稱呼你小和尚。”陸郁霧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俏皮。
得到智仙的應允後，陸郁霧眉眼間都染上笑意，她拉著智仙的手腕，穿梭在熱鬧的集市上，偶爾智仙也會幫助他拂開擁擠的人群。
他們和之前一樣吃了糖人，欣賞了表演，看了燈會，最後還買了兔子花燈。
“住持，我們一起去欣賞煙花吧。” 陸郁霧輕握智仙的手腕，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撒嬌，眉眼間綻放著期待的笑意，“前歲和去歲都是住持陪著我一起看煙花，今日再陪一次，可好？”
智仙的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身上，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好。”他的簡短回答中，隱藏著對陸郁霧的無限寵溺。
在前往煙花之地的路上，智仙細心地為她買了一份糖炒栗子。栗子的香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彌漫，溫暖而誘人。陸郁霧看著智仙遞過來的栗子，眼中閃過一絲頑皮，“住持買的栗子，那住持也為我剝好吧，不然我可不吃。”
“好，等到最佳位置後，貧僧為你剝栗子。”智仙的眉眼間帶著溫和的笑意，他的回答中透露出對陸郁霧的特別關懷。
他們來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高地，這裏遠離了喧囂，只有星空和即將綻放的煙花。陸郁霧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信任地跟隨著智仙。當他們坐下，智仙便開始了剝栗子的動作，每一顆栗子都剝得幹凈利落。
“不愧是住持，便是剝出來的栗子也是這般整齊。” 陸郁霧吃著手中的栗子，輕笑著開口，她的笑容在星光下顯得格外燦爛。
“貧僧哪裏當得起你這樣的誇獎。”智仙繼續手中的動作，他的話語中帶著謙遜，“比起郁霧小友，貧僧又算什麽。”
“才不是。”陸郁霧想也不想地開口，她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和真誠。
只要站在那裏，他就已經勝過萬千世人。
他是她的一眼萬年，是她的一見鐘情，是她的白月光。
陸郁霧坐在地上，仰頭看向眼前的星空，此刻天上的星空仿佛觸手可及，滿天星辰璀璨至極。
“小和尚，蕓蕓眾生在你眼中都是一樣的吧。”陸郁霧轉頭看向身側的智仙，她的聲音柔和而帶著一絲探詢，“紅塵俗事，你可還有牽掛之事？”
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禪意，“眾生皆有佛性，貧僧眼中並無分別，但心中卻有牽掛。紅塵雖遠，但心中仍有未了的緣分。貧僧雖為出家人，亦非無情。心中牽掛的，不僅是這世間的眾生，更有那些曾經走過的歲月，那些在心中留下痕跡的人。”
智仙看了一眼坐在面前的陸郁霧，此刻星空之下，她的眸子燦若星辰。
陸郁霧看著智仙，久久沒有回過神。她的目光仿佛被他的身影牢牢吸引，無法移開。
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但最終，她還是止住了心中的疑問，選擇沈默。
就在陸郁霧想要開口時，智仙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絲驚喜和期待：“郁霧小友，快看，放煙花了。”他的聲音仿佛帶著魔力，將她的註意力從他身上轉移到了夜空。
聞言，她順著智仙的目光望去，就看見眼前綻放的煙花。一朵朵煙花如同絢爛的花朵，直沖天際，在天空中綻放出最絢麗的色彩。
煙花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臉上，讓她的眸子更加明亮。
陸郁霧將目光轉移向身側的智仙，她的眼神專註而深情，看著站在面前的身影。
他今日穿著一件灰色的僧衣，手中帶著一串持珠，即便是在這夜空中，他的身影也散發著一種獨特的光芒，成為最亮眼的存在。
她握緊垂在身側的手，心跳加速，仿佛在做著一個重要的決定。
她緩慢地湊到他的身邊，動了動喉嚨，最終鼓起勇氣，踮起腳尖，在他的側臉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智仙的身體微微一震，他轉過頭，目光覆雜地看著陸郁霧。
他的眼神中既有驚訝也有隱忍，仿佛在這一刻，誰也無法阻止這場洶湧盛大的無法藏匿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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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陸二夫婦享用完早餐，她便細致地規劃了今日的行程。白日裏，她可以與他們相伴；然而到了夜晚，她與智仙早有約定，兩人將攜手共賞這璀璨的燈火。
“你與住持情同手足，若你此去，恐怕很長時間都難以相見。”陸二輕撫她的發頂，眼中滿是溫和的笑意，“如今食肆和懷嵩樓已無需你費心。”
陸郁霧望著他們夫妻二人，微笑著點頭，“是的，爹爹也能有更多的時光陪伴娘親。”
她的目光轉向王韶，“子純兄長，我已決定在二月初二離開滁州，選擇龍擡頭這一吉日啟程，相信未來定能一帆風順。”
王韶回以微笑，點頭表示讚同，“好。”
然而，陸郁霧心中清楚，慶歷八年註定是一個多災多難的年份。正月的宮變只是序幕，黃河的泛濫和隨之而來的疫病，更是讓這一年充滿了不安。仁宗因此將來年定為皇佑元年，寄望於天佑大宋。
如果黃河真的決堤，她渴望能站在抗災的第一線，為百姓盡一份力。
她知道，災難之後往往伴隨著疫病的蔓延，就像暴雨過後，總會帶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盡管心中裝著這些憂慮，陸郁霧還是將思緒拉回到這喜慶的上元佳節。
用過早餐後，薛氏匆匆前往醫館，王韶獨自踏上游玩的路途，而陸郁霧則回到自己的房間，將剩餘的菩提子細心雕刻成蓮花樣式。如今，那三十六顆栩栩如生的蓮花，都是她親手雕琢而成，每一瓣都凝聚著她的心血與情感。
在精心雕刻完剩下的十顆菩提珠後，陸郁霧輕柔地將它們放入旁邊那金絲楠木制成的精致盒子中。盒子內，還躺著一個金色的卷軸，卷軸上用金絲線繡著的心經，是她親手繡制的，滿載著她的心意。她打算將這份禮物贈予智仙，作為他們深厚友情的象征。
禮物準備妥當後，她又細心地制作了山藥糕。她準備了十二份，每一份的顏色、形狀都獨具匠心，各不相同，宛如藝術品一般。
待一切準備就緒，她便提著食盒策馬踏上了前往瑯琊山。
正值上元佳節，瑯琊山上的游人絡繹不絕。前往開化禪寺的香客們更是絡繹不絕，放眼望去，盡是虔誠的拜佛者。
她熟練地避開熙熙攘攘的人群，找到了智仙所居住的禪房。然而，讓她意外的是，智仙並不在禪房的院子裏入定。
她坐在禪房旁的秋千上，隨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本書翻閱起來。智仙的房中藏書豐富，每一本書的位置她都了如指掌。她知道，智仙最喜歡在樹下閱讀。
她拿起了一本《大唐西域記》，這本書或許是《西游記》最初的原型。她很快便被書中的故事深深吸引，沈浸在書海中，以至於智仙的出現都未能察覺。
智仙輕輕推開禪房的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這樣一幕：一位身著藕荷色襖子的少女，坐在秋千上，手中捧著一本書，全神貫註地閱讀。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的身上，讓她顯得格外柔和，宛如一幅動人的畫卷。
智仙的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暖流，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陸郁霧的場景，那時她也是這般專註，不經意間擾亂了他的心弦。
想到與師傅的對話，智仙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或許，是時候離開這裏，前往更遠的地方，去歷練，去忘記，也去修行。
思及此，智仙卻還是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他輕柔地將手落在陸郁霧的發頂，溫和地說道：“讓郁霧小友久等了。”
陸郁霧仰頭，目光迎上站在面前的智仙，唇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意，“住持，這是去了何處？莫不是親自去給香客答疑解惑？若是如此，那住持的風采，定是勝過這瑯琊山的美景。”
她話音剛落，便察覺到智仙的手再次落在她的發頂，輕輕敲了敲，“貧僧哪裏當得起你這般誇獎。”
“自是當得起。”陸郁霧將手中的《大唐西域記》合上，輕放在一邊。她將食盒提至石桌上，小心翼翼地將山藥糕一一端出，擺放得整整齊齊，“今日上元佳節，這十二朵蓮花般的山藥糕，便作為我送給住持的禮物。”
“有勞郁霧小友。”智仙撥動手中的持珠，溫聲回應。
“你我之間何須客氣，難不成住持不把我當成摯友？”陸郁霧湊到智仙身邊，笑著彎起唇角，“若是如此，那我可真該傷心難過了……”
她的話尚未落音，智仙的手再次落在她的發頂，語氣堅定：“無論郁霧小友身在何處，一直都會是貧僧的摯友。”
“那是當然！”陸郁霧眼中閃過一絲調皮，“住持你可是說過，若是我先死，你要給我誦經七七四十九日，你要代替佛祖一直庇佑我！”
智仙放在持珠上的手微微一頓，又繼續轉動持珠，笑道：“貧僧會一直庇佑郁霧小友。”
“口味不同的山藥糕，快嘗嘗看。”陸郁霧說著，便將山藥糕推到智仙面前。
智仙每種口味都嘗了一塊，他的目光落在陸郁霧身上，臉上帶著笑意。
“對了，我之前去京城，在相國寺遇見了慧能禪師，聽說他是慧覺方丈和慧悟禪師的師弟。他長得和慧覺方丈有些相似，我之前差點就把他當成慧覺方丈了。”
“慧能師叔是師祖最小的徒弟，我也很久沒有見到他了，沒想到郁霧小友卻與他如此有緣。”智仙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和欣慰。
“那定然是我和你們之間的緣分觸動了佛祖。”陸郁霧嘴角上揚，眉眼間綻放出燦爛的笑意，“對了，我打算在二月初二龍擡頭的時候啟程離開滁州，我要去尋找我的夢想了。”
陸郁霧輕輕地拿起一塊山藥糕，仿佛在品嘗的不僅是食物，還有對未來的憧憬。
她將糕點放入口中，細細咀嚼，仿佛在咀嚼著即將到來的旅程的滋味。
“等到我們下次見面，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時。”她的言語中帶著幾分悵然和不舍。
智仙轉動持珠的手微微一頓，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思，“貧僧也和師傅商量好，想要外出歷練，大約出了正月就出發。若是有緣，我們一定會再會相見。”
“那以後就不能一起賞燈了。”陸郁霧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遺憾。
“郁霧小友何必擔心，無論身在何處，我們所看見的都是同一片星空。”智仙的聲音溫和而堅定，他輕輕地摸了摸陸郁霧的發頂，仿佛在傳遞著一種無形的力量和祝福，“貧僧也是一直為郁霧小友祈福。”
“保佑我早日覓得良婿嗎？”陸郁霧揶揄著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調皮和自信，“若是如此，大可不必！我此生立志成為第一美食家，誓要將瑯琊食肆遍布全國。”
“郁霧小友，所願皆所成。”智仙的話語中充滿了鼓勵和信任。
接下來的時間裏，陸郁霧就一直在禪房裏陪著智仙聊天。
直到天色將晚時，他們才動身離開寺廟，前去欣賞燈會。
“和之前一樣，今日我稱呼你小和尚。”陸郁霧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俏皮。
得到智仙的應允後，陸郁霧眉眼間都染上笑意，她拉著智仙的手腕，穿梭在熱鬧的集市上，偶爾智仙也會幫助他拂開擁擠的人群。
他們和之前一樣吃了糖人，欣賞了表演，看了燈會，最後還買了兔子花燈。
“住持，我們一起去欣賞煙花吧。” 陸郁霧輕握智仙的手腕，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撒嬌，眉眼間綻放著期待的笑意，“前歲和去歲都是住持陪著我一起看煙花，今日再陪一次，可好？”
智仙的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身上，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好。”他的簡短回答中，隱藏著對陸郁霧的無限寵溺。
在前往煙花之地的路上，智仙細心地為她買了一份糖炒栗子。栗子的香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彌漫，溫暖而誘人。陸郁霧看著智仙遞過來的栗子，眼中閃過一絲頑皮，“住持買的栗子，那住持也為我剝好吧，不然我可不吃。”
“好，等到最佳位置後，貧僧為你剝栗子。”智仙的眉眼間帶著溫和的笑意，他的回答中透露出對陸郁霧的特別關懷。
他們來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高地，這裏遠離了喧囂，只有星空和即將綻放的煙花。陸郁霧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信任地跟隨著智仙。當他們坐下，智仙便開始了剝栗子的動作，每一顆栗子都剝得幹凈利落。
“不愧是住持，便是剝出來的栗子也是這般整齊。” 陸郁霧吃著手中的栗子，輕笑著開口，她的笑容在星光下顯得格外燦爛。
“貧僧哪裏當得起你這樣的誇獎。”智仙繼續手中的動作，他的話語中帶著謙遜，“比起郁霧小友，貧僧又算什麽。”
“才不是。”陸郁霧想也不想地開口，她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和真誠。
只要站在那裏，他就已經勝過萬千世人。
他是她的一眼萬年，是她的一見鐘情，是她的白月光。
陸郁霧坐在地上，仰頭看向眼前的星空，此刻天上的星空仿佛觸手可及，滿天星辰璀璨至極。
“小和尚，蕓蕓眾生在你眼中都是一樣的吧。”陸郁霧轉頭看向身側的智仙，她的聲音柔和而帶著一絲探詢，“紅塵俗事，你可還有牽掛之事？”
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禪意，“眾生皆有佛性，貧僧眼中並無分別，但心中卻有牽掛。紅塵雖遠，但心中仍有未了的緣分。貧僧雖為出家人，亦非無情。心中牽掛的，不僅是這世間的眾生，更有那些曾經走過的歲月，那些在心中留下痕跡的人。”
智仙看了一眼坐在面前的陸郁霧，此刻星空之下，她的眸子燦若星辰。
陸郁霧看著智仙，久久沒有回過神。她的目光仿佛被他的身影牢牢吸引，無法移開。
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但最終，她還是止住了心中的疑問，選擇沈默。
就在陸郁霧想要開口時，智仙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絲驚喜和期待：“郁霧小友，快看，放煙花了。”他的聲音仿佛帶著魔力，將她的註意力從他身上轉移到了夜空。
聞言，她順著智仙的目光望去，就看見眼前綻放的煙花。一朵朵煙花如同絢爛的花朵，直沖天際，在天空中綻放出最絢麗的色彩。
煙花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臉上，讓她的眸子更加明亮。
陸郁霧將目光轉移向身側的智仙，她的眼神專註而深情，看著站在面前的身影。
他今日穿著一件灰色的僧衣，手中帶著一串持珠，即便是在這夜空中，他的身影也散發著一種獨特的光芒，成為最亮眼的存在。
她握緊垂在身側的手，心跳加速，仿佛在做著一個重要的決定。
她緩慢地湊到他的身邊，動了動喉嚨，最終鼓起勇氣，踮起腳尖，在他的側臉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智仙的身體微微一震，他轉過頭，目光覆雜地看著陸郁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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