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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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氏是世家大族, 在長安城的府邸建造奢華氣派，連門房執守時呆的房間都很大。
安厭拉齊折葉到門房處，聽見有細微的人聲，就刻意避著人, 扯著齊折葉貼著墻角, 往窗邊走。
“窗下竊聽非君子所為，我們有理有據, 為何不直接進…唔——”齊折葉剛想反對就被安厭按住, 強行捂住了嘴。
安厭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往窗戶上擡擡下巴, 做了個眼色。
看她架勢都擺好了, 齊折葉神色覆雜。
剛當上丞相就為他跑門房窗底下聽墻角，被人發現著實不是什麽雅事。齊折葉怕暴露安厭，傷及她名聲, 便也閉上了嘴，拋棄刻進腦子裏的君子之道，噤聲當了共犯。
裏面傳來了若隱若現的聲音。
“信給表少爺了？”一個門房問。
另一個剛才在齊折葉回府時執守交信的門房哼了一聲，“那齊折葉算什麽主子啊？用得著這麽小心？等著吧，要不了多久, 他把錢送來了, 我們兄弟幾個就去醉春樓喝酒。”
“我們利用他妹妹給他的信騙他的錢, 不會被拆穿吧？出事了怎麽辦？”
“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這可是大夫人吩咐的。”
“齊折葉不聽勸, 非要和他妹妹聯系，也不想想他一個過繼到主脈的還對以前的家裏念念不忘會不會讓人看笑話。
大夫人先前特地叮囑了讓我們把信扣著。讓他收不到他妹妹的信, 他妹妹自然也收不到他的回信，久而久之, 覺得自己被哥哥拋棄，自然不會再聯系了。”
“那我們現在為什麽又要把信給他啊？”
“呵，實話告訴你吧，他那娘早就病死了。家裏就只剩下那個妹妹。齊折葉多少也是個榜眼，還和那河關江氏的少主江宴關系好，現在那隴川安氏的家主安厭也回來了，一來就當了丞相。這不是有靠山了嗎？”
另一個門房還是不太明白，“這和我們送信有什麽關系？”
“怎麽沒關系？大夫人特地吩咐，每隔一段時間就拿一封信給齊折葉，讓他以為他妹妹還好好在那窮鄉僻壤呆著。實際上，他妹妹已經被我們抓過來了。要嫁給大夫人娘家那邊的傻子侄兒。
嘖嘖嘖，這大夫人也是真會算計。
你想想，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不就是跑不了了嗎？
女子從夫，齊折葉就那一個妹妹，等那妹妹嫁了個傻子夫君受苦，他見不得妹妹那麽慘，不得求著江宴和安厭去扶持自己妹妹的夫家嗎？”
“家主同意了？”
“為什麽不同意？既能加強和大夫人娘家那邊的聯系，又能借著這個把齊折葉拿捏在手裏，攀上安厭這條路，豈不是平步青雲？”
……
門房說的話，齊折葉再也聽不清了。
原來，整個齊家都在騙他……都是假的…母親死了…因為大夫人的吩咐，母親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病死了！
現在…還要強行將他的妹妹嫁給一個傻子，借著這個來拿捏他，算計他唯二的兩個好友。
他緊咬著牙關，死死攥緊拳頭，眼睛完全氣得一片通紅，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安厭知道齊折葉肯定不想現在這狼狽樣子被其他人看見，把他按在自己肩膀上，輕輕拍拍他，在他耳邊沈靜地低聲道，“斯人已逝，生者如斯，小聲一點，哭吧。等你冷靜下來，我陪你去要說法。桂娘不會有事的。”
齊折葉終於難以自持，緊緊的摟著小他許多，卻能夠在此時作為他堅定支撐的摯友，埋在安厭的肩膀上很小聲地抽咽。
安厭看不見他的臉，只能感到他的身子在發抖，才知衣襟和胸口已經被溫熱苦澀的淚水濡濕了一塊。
妹妹還不知所蹤，留給齊折葉為母親難過的時間只有很短，很快他就哽咽著擡起頭，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明道，對不起，愚兄讓你見笑了。”
安厭搖搖頭，從袖中拿出默驚棠給她準備的手帕，擦幹凈齊折葉的臉，“臉上擦一擦，我們去把桂娘找回來。”
齊折葉啞然，揉了揉紅彤彤的眼眶，“嗯。”
齊氏的家主還未歸，齊折葉帶路，與安厭去找齊氏主母。
主母是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大族出身，禦下嚴苛，派頭很大。齊折葉還沒進主院就被護衛攔了下來，安厭展露了丞相身份，才有小丫頭跑進去稟報。
身份一展露，立刻就有了效果，主母被丫鬟攙扶著，親自出門來迎。
“安相偶然前來，妾身有失遠迎。”
她被丫鬟攙扶著屈膝福身，不卑不亢，眉宇間自有一股出身世家的氣度。待起身轉眸斜了一眼安厭身旁的齊折葉，換上了一副慈母的語氣，“這不是折葉嗎？請安相來家中做客為何不提前說一聲？母親也好早做準備呀。何至於這般失禮慌慌忙忙的？”
她沒有露出半點心虛，也心照不宣地沒有提安厭為何在沒有被門房通報的情況下進了齊府。著實是個聰明又有城府的女人，被培養得足以做丈夫的賢內助。
齊折葉就直白多了，暗忍怒意問，“是您扣下了桂娘送來的信？”
主母的眼中極快的閃過了一絲被揭穿的惱怒，很快又收了回去，知道這事還沒定性，一副茫然的模樣，“折葉你在說什麽？母親怎聽不太明白？”
說著，她又不太好意思看了看安厭，故意壓低聲對齊折葉道，“別讓安相看了笑話。”
“你——！”齊折葉氣極甩開她的手，“我都親耳聽到了！你扣下了桂娘的信，害我母親病死！還抓走桂娘，要將她嫁給你的傻侄子，還想利用我攀上丞相！”
他委屈極了，卻仍然顧及多年所學的禮教與孝道，甩開主母的力氣不大。
誰料主母竟然借著他甩開手的方向倒了下去，像被他用力推了似的重重摔倒在地。
“夫人！”
“夫人！您沒事吧！？”
小丫鬟們一窩圍了上去，哭天搶地。
主母的貼身丫頭擠出了一泡眼淚，像受了什麽好大的欺負，為主子謀不平大聲指責，“少爺，您雖說是過繼來的，但夫人向來待您不薄，您怎麽能這麽對夫人？一言不合就將夫人推倒在地…”
齊折葉沒見過這種手段，手足無措轉頭看安厭，“是她自己倒下去的。”
小丫鬟哭道，“明明就是你推的，所有人都看見了！現在還在這裏當著夫人的面，對丞相顛倒黑白。”
“小桃，別說了，折葉又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當心。”主母好像忍著疼痛那樣細微顫抖的聲音從丫鬟堆裏傳來。
“安相還在呢，勿要讓安相誤會了折葉，誤會我們齊氏門風。”
她掙紮著借旁邊幾個丫鬟的攙扶站起身，故作無礙，只是眉心因為“疼痛”緊緊蹙在一起，眼中滿是對齊折葉這個繼子的“包容”和“妥協”。
齊折葉知道事實不是她說的那樣，急得想要繼續爭辯。安厭心知以齊折葉的性格在這種情況下越爭論越嚴重，最終百口莫辯。擡手將他攔在身後。
“夠了，夫人，本相沒時間看你搭戲臺子玩這些手段。”她說。
安厭是對所有女性都有濾鏡，但這位齊氏主母卻是害死了同為女性的齊折葉生母，還利用另一位女孩“桂娘”的一輩子去達成目的，並將算計打在了她身上。
原諒安厭因此耗盡了耐心。
“夫人不必想著現在偷偷叫人去殺人滅口銷毀證據，本相已派人抓了門房，隨時可以壓他們過來當面對質。
夫人是聰明人，知道將一切都擺在明面上的後果，也知道男人們的想法，若是此事鬧大，想必您的丈夫為了維持齊氏的名聲，會將這一切都推到您身上，說這是您的一己之私，讓您成為一個萬人唾罵的毒婦，再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受到妻子蒙騙的無辜丈夫休棄您…並且向您的家族討要補償。
您會讓您的家族蒙羞，待到您回去，想必是強行三尺白綾，以此悔過。
想清楚，您是為您的家族與齊氏才做出這樣的事，但事發後承擔責任的只會是您。”
安厭踏前一步，冰冷的壓迫感如山岳沈沈，讓人不敢逾矩。
“現在，本相只問一遍，桂娘在哪？”
齊氏主母被嚇得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沈默片刻，收起了些假意的作態，“啊，多謝丞相提點，妾身想起來了…原來是桂娘，是折葉曾經的妹妹吧？
她母親死後便作為孤女來投奔折葉，正在祠堂後面的屋子裏住著，妾身準備告知折葉呢。”
安厭沈沈的看了她一眼，對齊折葉道，“走。”
齊折葉知道祠堂在哪，想到馬上要見到妹妹，也顧不上再和主母爭辯，連忙帶路。
齊氏主母定定看著他們兩人離開的身影，擡手向貼身的丫鬟小桃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
“快去通知老爺，讓他處理，這事我們不能再沾上，待會兒祠堂那邊傳來什麽動靜都別過去。”
“還有…”主母輕撫發間的步搖流蘇，擡起深色的鳳眸，不著痕跡的掃過周圍的丫鬟和小廝，透出一絲陰狠，“剛才聽到過這事兒的，全部都處理掉，做幹凈一點兒，別留下尾巴被人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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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厭拉齊折葉到門房處，聽見有細微的人聲，就刻意避著人, 扯著齊折葉貼著墻角, 往窗邊走。
“窗下竊聽非君子所為，我們有理有據, 為何不直接進…唔——”齊折葉剛想反對就被安厭按住, 強行捂住了嘴。
安厭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往窗戶上擡擡下巴, 做了個眼色。
看她架勢都擺好了, 齊折葉神色覆雜。
剛當上丞相就為他跑門房窗底下聽墻角，被人發現著實不是什麽雅事。齊折葉怕暴露安厭，傷及她名聲, 便也閉上了嘴，拋棄刻進腦子裏的君子之道，噤聲當了共犯。
裏面傳來了若隱若現的聲音。
“信給表少爺了？”一個門房問。
另一個剛才在齊折葉回府時執守交信的門房哼了一聲，“那齊折葉算什麽主子啊？用得著這麽小心？等著吧，要不了多久, 他把錢送來了, 我們兄弟幾個就去醉春樓喝酒。”
“我們利用他妹妹給他的信騙他的錢, 不會被拆穿吧？出事了怎麽辦？”
“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這可是大夫人吩咐的。”
“齊折葉不聽勸, 非要和他妹妹聯系，也不想想他一個過繼到主脈的還對以前的家裏念念不忘會不會讓人看笑話。
大夫人先前特地叮囑了讓我們把信扣著。讓他收不到他妹妹的信, 他妹妹自然也收不到他的回信，久而久之, 覺得自己被哥哥拋棄，自然不會再聯系了。”
“那我們現在為什麽又要把信給他啊？”
“呵，實話告訴你吧，他那娘早就病死了。家裏就只剩下那個妹妹。齊折葉多少也是個榜眼，還和那河關江氏的少主江宴關系好，現在那隴川安氏的家主安厭也回來了，一來就當了丞相。這不是有靠山了嗎？”
另一個門房還是不太明白，“這和我們送信有什麽關系？”
“怎麽沒關系？大夫人特地吩咐，每隔一段時間就拿一封信給齊折葉，讓他以為他妹妹還好好在那窮鄉僻壤呆著。實際上，他妹妹已經被我們抓過來了。要嫁給大夫人娘家那邊的傻子侄兒。
嘖嘖嘖，這大夫人也是真會算計。
你想想，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不就是跑不了了嗎？
女子從夫，齊折葉就那一個妹妹，等那妹妹嫁了個傻子夫君受苦，他見不得妹妹那麽慘，不得求著江宴和安厭去扶持自己妹妹的夫家嗎？”
“家主同意了？”
“為什麽不同意？既能加強和大夫人娘家那邊的聯系，又能借著這個把齊折葉拿捏在手裏，攀上安厭這條路，豈不是平步青雲？”
……
門房說的話，齊折葉再也聽不清了。
原來，整個齊家都在騙他……都是假的…母親死了…因為大夫人的吩咐，母親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病死了！
現在…還要強行將他的妹妹嫁給一個傻子，借著這個來拿捏他，算計他唯二的兩個好友。
他緊咬著牙關，死死攥緊拳頭，眼睛完全氣得一片通紅，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安厭知道齊折葉肯定不想現在這狼狽樣子被其他人看見，把他按在自己肩膀上，輕輕拍拍他，在他耳邊沈靜地低聲道，“斯人已逝，生者如斯，小聲一點，哭吧。等你冷靜下來，我陪你去要說法。桂娘不會有事的。”
齊折葉終於難以自持，緊緊的摟著小他許多，卻能夠在此時作為他堅定支撐的摯友，埋在安厭的肩膀上很小聲地抽咽。
安厭看不見他的臉，只能感到他的身子在發抖，才知衣襟和胸口已經被溫熱苦澀的淚水濡濕了一塊。
妹妹還不知所蹤，留給齊折葉為母親難過的時間只有很短，很快他就哽咽著擡起頭，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明道，對不起，愚兄讓你見笑了。”
安厭搖搖頭，從袖中拿出默驚棠給她準備的手帕，擦幹凈齊折葉的臉，“臉上擦一擦，我們去把桂娘找回來。”
齊折葉啞然，揉了揉紅彤彤的眼眶，“嗯。”
齊氏的家主還未歸，齊折葉帶路，與安厭去找齊氏主母。
主母是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大族出身，禦下嚴苛，派頭很大。齊折葉還沒進主院就被護衛攔了下來，安厭展露了丞相身份，才有小丫頭跑進去稟報。
身份一展露，立刻就有了效果，主母被丫鬟攙扶著，親自出門來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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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露出半點心虛，也心照不宣地沒有提安厭為何在沒有被門房通報的情況下進了齊府。著實是個聰明又有城府的女人，被培養得足以做丈夫的賢內助。
齊折葉就直白多了，暗忍怒意問，“是您扣下了桂娘送來的信？”
主母的眼中極快的閃過了一絲被揭穿的惱怒，很快又收了回去，知道這事還沒定性，一副茫然的模樣，“折葉你在說什麽？母親怎聽不太明白？”
說著，她又不太好意思看了看安厭，故意壓低聲對齊折葉道，“別讓安相看了笑話。”
“你——！”齊折葉氣極甩開她的手，“我都親耳聽到了！你扣下了桂娘的信，害我母親病死！還抓走桂娘，要將她嫁給你的傻侄子，還想利用我攀上丞相！”
他委屈極了，卻仍然顧及多年所學的禮教與孝道，甩開主母的力氣不大。
誰料主母竟然借著他甩開手的方向倒了下去，像被他用力推了似的重重摔倒在地。
“夫人！”
“夫人！您沒事吧！？”
小丫鬟們一窩圍了上去，哭天搶地。
主母的貼身丫頭擠出了一泡眼淚，像受了什麽好大的欺負，為主子謀不平大聲指責，“少爺，您雖說是過繼來的，但夫人向來待您不薄，您怎麽能這麽對夫人？一言不合就將夫人推倒在地…”
齊折葉沒見過這種手段，手足無措轉頭看安厭，“是她自己倒下去的。”
小丫鬟哭道，“明明就是你推的，所有人都看見了！現在還在這裏當著夫人的面，對丞相顛倒黑白。”
“小桃，別說了，折葉又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當心。”主母好像忍著疼痛那樣細微顫抖的聲音從丫鬟堆裏傳來。
“安相還在呢，勿要讓安相誤會了折葉，誤會我們齊氏門風。”
她掙紮著借旁邊幾個丫鬟的攙扶站起身，故作無礙，只是眉心因為“疼痛”緊緊蹙在一起，眼中滿是對齊折葉這個繼子的“包容”和“妥協”。
齊折葉知道事實不是她說的那樣，急得想要繼續爭辯。安厭心知以齊折葉的性格在這種情況下越爭論越嚴重，最終百口莫辯。擡手將他攔在身後。
“夠了，夫人，本相沒時間看你搭戲臺子玩這些手段。”她說。
安厭是對所有女性都有濾鏡，但這位齊氏主母卻是害死了同為女性的齊折葉生母，還利用另一位女孩“桂娘”的一輩子去達成目的，並將算計打在了她身上。
原諒安厭因此耗盡了耐心。
“夫人不必想著現在偷偷叫人去殺人滅口銷毀證據，本相已派人抓了門房，隨時可以壓他們過來當面對質。
夫人是聰明人，知道將一切都擺在明面上的後果，也知道男人們的想法，若是此事鬧大，想必您的丈夫為了維持齊氏的名聲，會將這一切都推到您身上，說這是您的一己之私，讓您成為一個萬人唾罵的毒婦，再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受到妻子蒙騙的無辜丈夫休棄您…並且向您的家族討要補償。
您會讓您的家族蒙羞，待到您回去，想必是強行三尺白綾，以此悔過。
想清楚，您是為您的家族與齊氏才做出這樣的事，但事發後承擔責任的只會是您。”
安厭踏前一步，冰冷的壓迫感如山岳沈沈，讓人不敢逾矩。
“現在，本相只問一遍，桂娘在哪？”
齊氏主母被嚇得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沈默片刻，收起了些假意的作態，“啊，多謝丞相提點，妾身想起來了…原來是桂娘，是折葉曾經的妹妹吧？
她母親死後便作為孤女來投奔折葉，正在祠堂後面的屋子裏住著，妾身準備告知折葉呢。”
安厭沈沈的看了她一眼，對齊折葉道，“走。”
齊折葉知道祠堂在哪，想到馬上要見到妹妹，也顧不上再和主母爭辯，連忙帶路。
齊氏主母定定看著他們兩人離開的身影，擡手向貼身的丫鬟小桃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
“快去通知老爺，讓他處理，這事我們不能再沾上，待會兒祠堂那邊傳來什麽動靜都別過去。”
“還有…”主母輕撫發間的步搖流蘇，擡起深色的鳳眸，不著痕跡的掃過周圍的丫鬟和小廝，透出一絲陰狠，“剛才聽到過這事兒的，全部都處理掉，做幹凈一點兒，別留下尾巴被人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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