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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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800裏加急！”
從楚國邊境一路快馬加鞭趕過來的斥候風塵仆仆地沖入了金鑾殿。
殿內有眾多軍機大臣、兵部尚書, 包括武將之首的姜太尉和龍椅旁的皇帝楚時鳴。他卻毫不猶豫的在安厭面前單膝跪地，雙手呈上軍報。
眾人見他眼眶深陷，嘴唇幹裂，很明顯是日月兼程, 換馬不換人的從映沙城連續疾馳趕來。
安厭走下高臺, 擡手接過軍報。
“這不就來了？”她似笑非笑地掃視平昌侯，將手中的軍報扔給了和自己一個黨派的兵部尚書, “給諸位念一念吧。”
兵部尚書看這情形就知道安厭鐵定是已經把陳國軍隊的事解決了, 心覺自己跟對了黨派，連忙有容乃焉地接過軍報, 清了清嗓子。
“陳國軍隊兵臨映沙城五裏外, 忽遭遇未知重騎兵軍隊襲擊，無一幸存。戰場之處，碎屍遍地, 人間煉獄…：”
他越念越奇怪，念著念著，就狐疑地停下了聲音，轉頭問跪在安厭身前的斥候，“你確定消息沒有傳錯？陳國軍隊足足六萬, 其中還有一萬騎兵, 竟是將他們全滅？怎麽會突然出現這麽多重騎兵！”
“稟告大人, 此事千真萬確，屬下與映沙城中的百姓都親眼所見。”斥候雙手抱拳, 聲音嘶啞，“他們沒有入城, 但不可不防，西疆王撤兵, 映沙城內無守軍，還望早做準備。”
兵部尚書面露驚色，“丞相，這、這軍隊……”
安厭若有似無的彎了下唇，“無需管軍隊，陳國來兵不是解決了嗎？”
平昌候將她這囂張的模樣盡收眼底，想到金鑾殿門口歸順安厭的禁衛已經被楚時鳴換了先帝留下的親衛，只需要安上個合理的罪名就能將安厭這個心頭大患當場拿下，眼珠一轉便大喝一聲，“大膽安厭！你竟私養這麽多重騎兵，難道早有謀逆之心！”
“本相何時說過，這些軍隊是本相的了？”
安厭雙眼直視他，偏頭用手指輕觸太陽穴示意，冷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刻薄，“平昌侯莫不是腦袋出了問題，本相恰好認識個動手很利索的劊子手，稍後就叫他來給平昌侯瞧瞧，保證不會再讓平昌侯想這些不存在的東西。”
不想不存在的東西？腦子都被砍掉不存在了，怎麽想不存在的東西？
“你——！”平昌侯簡直氣得想沖上去和安厭打一場！
安厭小兒！死到臨頭了，還敢威脅他！
國子監祭酒見狀，連忙將平昌侯攔住，小聲勸，“冷靜，冷靜呀侯爺！我們這事不占理！金鑾殿外那群先帝親衛本來就因為先帝的遺召除非有事絕不對安厭動手！小皇帝被安厭當眾毆打羞辱他們都沒管，明顯偏向安厭，您沖上去說不定要被他們拿下！更何況安厭身上還有劍呢！”
“哼！”平昌侯一把甩開國子監祭酒，在安厭面前站定，“安相既然說解決陳國軍隊的重騎兵不是你的，那我們就暫且不談。可安相又如何解釋斬殺宋國糧商一事！”
“我楚國糧食不可自給自足，安相明智過人，本該知道在陳國軍隊來襲之時斬殺宋國的糧商，便是給予宋國不履行當年通商協議向楚國繼續提供糧食，並和陳國一起進攻楚國的理由。”
平昌侯嘲弄，“明知如此，卻仍然斬了宋國糧商，安相究竟是何用意？”
“自然是因為不需要宋國再提供糧食。”
安厭漫不經心，一如既往的刻薄傲慢，似乎把他當做什麽無關緊要的物件兒。
“安相這是什麽意思！”
“本相來時被陛下與諸公的荒唐行徑氣急了，忘記帶了些東西。”
平昌侯皺眉，“莫要轉移話題！無論安相帶的什麽東西，都與現在無關！”
“假若有關呢？”安厭睨視他，手腕一轉，對著高臺上的龍椅拱手，“臣有神物獻與陛下。”
眾人被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嚇得哆嗦地後退一步，差點以為她又要來一場指鹿為馬。
等反應過來安厭的動作，眾人下意識擡頭看了看上方空無一人的龍椅，又看了看剛才被安厭一腳踹下臺、現在還柔弱無助撐在臺階的楚時鳴。
“……”
他娘的安厭，死瘋子！
剛才打小皇帝那麽爽，現在又裝模作樣這麽恭敬，表面工夫都不做好，龍椅都空著，皇帝還在下面呢，你獻給誰？
那龍椅是給死了的先帝空著的是吧？
安厭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氣急把楚時鳴踹下去了，但現在也不好停下，便若無其事，鎮定對著空著的龍椅，假裝上面有人。
殊不知她現在的行為更是讓眾人印證了她對先帝念念不忘。
楚時鳴顯然也這樣理解，可他卻罕見的沒有感覺到羞辱，只是神情迷茫地看著安厭開合的嘴唇，聽安厭向高臺上那張空著的龍椅恭敬上奏：
“隴川安氏商隊於海外尋得三樣糧種交予臣，一名為玉米，二月一熟，畝產兩千斤；一為土豆，二月一熟，畝產一萬斤；一個紅薯，四月一熟，畝產十六萬斤；臣觀之神異，特獻與陛下。”
騙人的吧……怎麽會有這樣的東西？楚國百姓充作主食的粟米也才畝產200斤啊……
然而安厭還沒有等朝臣反駁就擡起手，幾個端著托盤的侍從得到她的指令魚貫而入。
前三個托盤裏分別裝著表面晶瑩如玉的嫩黃色玉米、滿滿一盤的圓滾滾土豆和一株連接擁擠的紅薯。
後面的盤子則是用這些做成的菜品。
本來安厭打算把曲轅犁也帶過來，但想著在金鑾殿上也沒有地方展示，便沒有提。
——她帶來的三樣糧食已經夠震撼這些文武百官了。
安厭攤開手掌，“糧食產量為真，戶部尚書親眼所見，可以為本相作證，至於味道，諸公可以自行品嘗。”
眾人一楞，轉眼看向戶部尚書齊折葉。
齊折葉上前一步走出人群，拱手道，“確有此事，產量只多不少，且口感獨特味美。”
齊折葉雖說在士族階層和朝廷官員中不受待見，但他是真聖人，絕對不會說假話。
他說親眼所見，那就是親眼所見；他說產量只多不少，那就是只多不少；他說口味獨特，味美，那就是味道很好，嘗都不用嘗！
怪不得齊折葉今天替安厭說話，原來是安厭早就把這些東西拿去給齊折葉看了，靠這些讓齊折葉覺得他是好東西，兩個人又和好了！
宋國糧商的事動搖不了安厭，還讓他獻了這些東西。金鑾殿中最生氣的，除了平昌侯就是楚時鳴了。
他怔松地看著對空無一人的龍椅一片恭敬的安厭，慪氣地偷偷捏緊拳頭。
安厭有如此神秘的糧種，卻不願意第一時間獻給他，而是讓齊折葉第一個知道。
安厭還專門邀請齊折葉去看……他們兩個和好了嗎？
也對……為了給齊折葉撐腰，安厭當眾折辱他，現在還對著空著的龍椅獻上這些東西……
這是，瞧不起他嗎？
覺得他坐在龍椅上的時候，獻上去的就只配是指鹿為馬的羞辱打壓，這些真正利國利民的寶物就只能獻給先帝嗎？
楚時鳴的目光隨著安厭的視線落在高臺上的龍椅之上，仿佛看到當年先帝坐在上方的模樣。
百官朝拜，萬民敬仰，國家繁榮，別國不敢來犯……
還有安厭，順從恭敬、任需任求、會和顏悅色，認真輔佐，親近他的安厭。
擁有這些的先帝在那高臺之上的龍椅端坐，淡淡的俯視下方的群臣。
那樣的感覺，一定…很好吧。
明明從未見過先帝，只從周圍人的只言片語中聽過他的政績，楚時鳴卻在他的陰影下顫抖，在心中添加自己的幻想勾勒出了先帝的形象。
他看到那個穿著玄水龍袍的身影從高臺上走下，金鑾殿外不願聽他話的先帝親衛和對他各有所圖的世家群臣都向那個身影盡數下拜。
他看到那個身影緩步走下階梯，在安厭面前站定。
現實中的安厭還一無所知的對著空無一人的龍椅恭敬地上奏獻上的糧種，那先帝的虛影卻伸手用手指按住他的唇瓣，順著他唇的輪廓細細描摹。
安厭總是嚴肅抿起的薄唇因為言語開合，本有鋒利棱角，此時落在那虛影的指尖，柔軟下陷。
“不…安厭！”楚時鳴驚慌出聲，腳步倉皇地爬起來向安厭撲過去。
安厭顯然有些措不及防，但還是擡手接住他，拎著他的後頸，讓他跌倒在自己的臂彎中，仍舊帶著冷峻刻薄的傲慢，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半瞇起眼睛問，“陛下這是何意？”
幻象重新轉為真實的世界，楚時鳴莫名其妙的行為引起了所有人的註意，卻依然沒有驅散那陰魂不散的幻影。
楚時鳴渾身僵硬，緩緩地擡起頭，分明看見先帝仍靜靜地站在安厭身後。
男人俯身，手掌溫柔地貼上了安厭的臉頰，順著脊背輕輕摩梭那金竹緋袍的暗紋從背後擁抱她，在安厭不知曉的地方，溫和遣綣，沈默無聲地悄悄親吻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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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楚國邊境一路快馬加鞭趕過來的斥候風塵仆仆地沖入了金鑾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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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他眼眶深陷，嘴唇幹裂，很明顯是日月兼程, 換馬不換人的從映沙城連續疾馳趕來。
安厭走下高臺, 擡手接過軍報。
“這不就來了？”她似笑非笑地掃視平昌侯，將手中的軍報扔給了和自己一個黨派的兵部尚書, “給諸位念一念吧。”
兵部尚書看這情形就知道安厭鐵定是已經把陳國軍隊的事解決了, 心覺自己跟對了黨派，連忙有容乃焉地接過軍報, 清了清嗓子。
“陳國軍隊兵臨映沙城五裏外, 忽遭遇未知重騎兵軍隊襲擊，無一幸存。戰場之處，碎屍遍地, 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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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告大人, 此事千真萬確，屬下與映沙城中的百姓都親眼所見。”斥候雙手抱拳, 聲音嘶啞，“他們沒有入城, 但不可不防，西疆王撤兵, 映沙城內無守軍，還望早做準備。”
兵部尚書面露驚色，“丞相，這、這軍隊……”
安厭若有似無的彎了下唇，“無需管軍隊，陳國來兵不是解決了嗎？”
平昌候將她這囂張的模樣盡收眼底，想到金鑾殿門口歸順安厭的禁衛已經被楚時鳴換了先帝留下的親衛，只需要安上個合理的罪名就能將安厭這個心頭大患當場拿下，眼珠一轉便大喝一聲，“大膽安厭！你竟私養這麽多重騎兵，難道早有謀逆之心！”
“本相何時說過，這些軍隊是本相的了？”
安厭雙眼直視他，偏頭用手指輕觸太陽穴示意，冷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刻薄，“平昌侯莫不是腦袋出了問題，本相恰好認識個動手很利索的劊子手，稍後就叫他來給平昌侯瞧瞧，保證不會再讓平昌侯想這些不存在的東西。”
不想不存在的東西？腦子都被砍掉不存在了，怎麽想不存在的東西？
“你——！”平昌侯簡直氣得想沖上去和安厭打一場！
安厭小兒！死到臨頭了，還敢威脅他！
國子監祭酒見狀，連忙將平昌侯攔住，小聲勸，“冷靜，冷靜呀侯爺！我們這事不占理！金鑾殿外那群先帝親衛本來就因為先帝的遺召除非有事絕不對安厭動手！小皇帝被安厭當眾毆打羞辱他們都沒管，明顯偏向安厭，您沖上去說不定要被他們拿下！更何況安厭身上還有劍呢！”
“哼！”平昌侯一把甩開國子監祭酒，在安厭面前站定，“安相既然說解決陳國軍隊的重騎兵不是你的，那我們就暫且不談。可安相又如何解釋斬殺宋國糧商一事！”
“我楚國糧食不可自給自足，安相明智過人，本該知道在陳國軍隊來襲之時斬殺宋國的糧商，便是給予宋國不履行當年通商協議向楚國繼續提供糧食，並和陳國一起進攻楚國的理由。”
平昌侯嘲弄，“明知如此，卻仍然斬了宋國糧商，安相究竟是何用意？”
“自然是因為不需要宋國再提供糧食。”
安厭漫不經心，一如既往的刻薄傲慢，似乎把他當做什麽無關緊要的物件兒。
“安相這是什麽意思！”
“本相來時被陛下與諸公的荒唐行徑氣急了，忘記帶了些東西。”
平昌侯皺眉，“莫要轉移話題！無論安相帶的什麽東西，都與現在無關！”
“假若有關呢？”安厭睨視他，手腕一轉，對著高臺上的龍椅拱手，“臣有神物獻與陛下。”
眾人被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嚇得哆嗦地後退一步，差點以為她又要來一場指鹿為馬。
等反應過來安厭的動作，眾人下意識擡頭看了看上方空無一人的龍椅，又看了看剛才被安厭一腳踹下臺、現在還柔弱無助撐在臺階的楚時鳴。
“……”
他娘的安厭，死瘋子！
剛才打小皇帝那麽爽，現在又裝模作樣這麽恭敬，表面工夫都不做好，龍椅都空著，皇帝還在下面呢，你獻給誰？
那龍椅是給死了的先帝空著的是吧？
安厭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氣急把楚時鳴踹下去了，但現在也不好停下，便若無其事，鎮定對著空著的龍椅，假裝上面有人。
殊不知她現在的行為更是讓眾人印證了她對先帝念念不忘。
楚時鳴顯然也這樣理解，可他卻罕見的沒有感覺到羞辱，只是神情迷茫地看著安厭開合的嘴唇，聽安厭向高臺上那張空著的龍椅恭敬上奏：
“隴川安氏商隊於海外尋得三樣糧種交予臣，一名為玉米，二月一熟，畝產兩千斤；一為土豆，二月一熟，畝產一萬斤；一個紅薯，四月一熟，畝產十六萬斤；臣觀之神異，特獻與陛下。”
騙人的吧……怎麽會有這樣的東西？楚國百姓充作主食的粟米也才畝產200斤啊……
然而安厭還沒有等朝臣反駁就擡起手，幾個端著托盤的侍從得到她的指令魚貫而入。
前三個托盤裏分別裝著表面晶瑩如玉的嫩黃色玉米、滿滿一盤的圓滾滾土豆和一株連接擁擠的紅薯。
後面的盤子則是用這些做成的菜品。
本來安厭打算把曲轅犁也帶過來，但想著在金鑾殿上也沒有地方展示，便沒有提。
——她帶來的三樣糧食已經夠震撼這些文武百官了。
安厭攤開手掌，“糧食產量為真，戶部尚書親眼所見，可以為本相作證，至於味道，諸公可以自行品嘗。”
眾人一楞，轉眼看向戶部尚書齊折葉。
齊折葉上前一步走出人群，拱手道，“確有此事，產量只多不少，且口感獨特味美。”
齊折葉雖說在士族階層和朝廷官員中不受待見，但他是真聖人，絕對不會說假話。
他說親眼所見，那就是親眼所見；他說產量只多不少，那就是只多不少；他說口味獨特，味美，那就是味道很好，嘗都不用嘗！
怪不得齊折葉今天替安厭說話，原來是安厭早就把這些東西拿去給齊折葉看了，靠這些讓齊折葉覺得他是好東西，兩個人又和好了！
宋國糧商的事動搖不了安厭，還讓他獻了這些東西。金鑾殿中最生氣的，除了平昌侯就是楚時鳴了。
他怔松地看著對空無一人的龍椅一片恭敬的安厭，慪氣地偷偷捏緊拳頭。
安厭有如此神秘的糧種，卻不願意第一時間獻給他，而是讓齊折葉第一個知道。
安厭還專門邀請齊折葉去看……他們兩個和好了嗎？
也對……為了給齊折葉撐腰，安厭當眾折辱他，現在還對著空著的龍椅獻上這些東西……
這是，瞧不起他嗎？
覺得他坐在龍椅上的時候，獻上去的就只配是指鹿為馬的羞辱打壓，這些真正利國利民的寶物就只能獻給先帝嗎？
楚時鳴的目光隨著安厭的視線落在高臺上的龍椅之上，仿佛看到當年先帝坐在上方的模樣。
百官朝拜，萬民敬仰，國家繁榮，別國不敢來犯……
還有安厭，順從恭敬、任需任求、會和顏悅色，認真輔佐，親近他的安厭。
擁有這些的先帝在那高臺之上的龍椅端坐，淡淡的俯視下方的群臣。
那樣的感覺，一定…很好吧。
明明從未見過先帝，只從周圍人的只言片語中聽過他的政績，楚時鳴卻在他的陰影下顫抖，在心中添加自己的幻想勾勒出了先帝的形象。
他看到那個穿著玄水龍袍的身影從高臺上走下，金鑾殿外不願聽他話的先帝親衛和對他各有所圖的世家群臣都向那個身影盡數下拜。
他看到那個身影緩步走下階梯，在安厭面前站定。
現實中的安厭還一無所知的對著空無一人的龍椅恭敬地上奏獻上的糧種，那先帝的虛影卻伸手用手指按住他的唇瓣，順著他唇的輪廓細細描摹。
安厭總是嚴肅抿起的薄唇因為言語開合，本有鋒利棱角，此時落在那虛影的指尖，柔軟下陷。
“不…安厭！”楚時鳴驚慌出聲，腳步倉皇地爬起來向安厭撲過去。
安厭顯然有些措不及防，但還是擡手接住他，拎著他的後頸，讓他跌倒在自己的臂彎中，仍舊帶著冷峻刻薄的傲慢，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半瞇起眼睛問，“陛下這是何意？”
幻象重新轉為真實的世界，楚時鳴莫名其妙的行為引起了所有人的註意，卻依然沒有驅散那陰魂不散的幻影。
楚時鳴渾身僵硬，緩緩地擡起頭，分明看見先帝仍靜靜地站在安厭身後。
男人俯身，手掌溫柔地貼上了安厭的臉頰，順著脊背輕輕摩梭那金竹緋袍的暗紋從背後擁抱她，在安厭不知曉的地方，溫和遣綣，沈默無聲地悄悄親吻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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