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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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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房間的燈關著, 窗簾也嚴絲合縫的闔著,會發出淡藍色光芒的小行星裝置被斷了電。

林嘉暮陷在深色的潮水中,只能感受到來自祁朝的觸碰和呼吸。

該叫什麽。

祁朝又問。

她嗚嗚咽咽地將高熱的臉頰埋在被子裏, 喉嚨口一陣陣緊縮,那兩個字怎麽也說不出口。

祁朝就更兇, 燃著火的指尖從脖頸處撫觸著壓住她的唇瓣,而後不由分說地敲開了她的牙關。

舌尖被抵著, 祁朝躬身下來將厚重的呼吸全都撲在她耳尖,一遍遍問, 寶寶,該叫我什麽。

林嘉暮臉頰黏著一綹綹的發絲,理智在潮水翻湧中逐漸昏聵, 終於受不了般帶著哭腔咕噥了一句,“……老公。”

聲音並不清晰。

但祁朝卻很滿意。

他壞心眼地磨了磨,鼻腔發出滿意地低笑。

她被祁朝逼著叫了一整晚那個稱呼, 或許還說了一些其他的話, 她都記不清了, 只有緊密的觸感和黑暗中起伏的輪廓,單單是閉上眼就不斷地浮現。

這讓她無法面對祁朝, 只要祁朝出現在她視線範圍之內,她的皮膚就像自動燃燒,那晚的記憶就如龍卷風一樣席卷而來。

於是她開始避著祁朝,美名其曰各自冷靜,祁朝在第四次下班時沒堵到人時, 白天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去了音閣。

最近公司完成了幾個大項目, 又恢覆了閑散的工作狀態,沒活的同時聚在茶水間聊天喝茶, 祁朝推門進來的時候,午後明晃晃地日光正照在林嘉暮白到透明的皮膚上,她擡眼看到祁朝,又倏地別過了頭,假裝很正經地和一旁的左薇聊起了工作。

剛剛還在跟她聊自己和男朋友甜蜜約會的左薇:“?”

林嘉暮全當沒看到,拿著手機跟她分析上次配音的一些缺點。

李維森見祁朝進來,不客氣地問:“啥事?”

“最新的項目找你商量配音。”他直接越過林嘉暮所在的沙發,看她倏爾繃起的脊背,眉梢微不可察地揚了一下。

明明到了秋天,近日氣溫卻又陡然回升,熱烈地陽光從落地窗灑進來,灼燒著皮膚,熱得人心裏煩悶,左薇抱怨道:“這個鬼天氣什麽時候能涼快,好想吃個冰淇淋降降溫。”

聽到她說冰淇淋,林嘉暮本就發幹的喉嚨更加幹啞,“我也想吃。”

李維森正盡職盡責地跟祁朝分析角色特質,一擡眼看到祁朝的目光早就游離出去,落在了李嘉暮的背上,不知道聽到了什麽,他回過神看著正瞪他的李維森說:“繼續。”然後他掏出手機自顧自在屏幕中點了起來。

李維森:“……”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大門處傳來門鈴聲,有同事要去拿充電器順便去看,回來時一臉驚喜地提著兩袋冰淇淋。

往茶幾上一放,頓時引來一群人雙眼放光的同事,兩袋冰淇淋用質量很好的保溫袋裝著,每盒都附贈不銹鋼小勺,看到盒子上印著的花體英文,懂行的同事發出感嘆,這個品牌的冰淇淋在國內很少見,以價格昂貴,口感絲滑著稱。

這不像是素來摳門的李維森的作風,大家紛紛轉頭看向落地窗前談事的李維森和祁朝,祁朝一雙桃花眼瞇著,隨意道:“請大家吃。”

李維森:“……”

“哇哦——祁總你真大方,不像某人。”

“祁總好帥,以後多來。”

“祁總要不你來接管我們吧。”

李維森拉著臉瞪她們,起哄的幾個同事立刻裝作無事發生,美美吃起冰淇淋。

林嘉暮手裏也被左薇塞了一個覆盆子口味的冰淇淋,她拿小勺挖了一勺送進空中,酸甜馥郁的水果和香醇的奶油共同在舌尖化開,林嘉暮立刻幸福地閉了閉眼睛,她邊吃邊小心朝身後的人影瞥,卻直接撞上祁朝的視線。

她立刻轉過頭,被抓包的緊張感還未消散,身後響起了腳步聲,祁朝直接在她旁邊的空位坐了下來,隨手拿起一個冰淇淋,接過同事遞來的勺子一點點挖著吃,不時地和大家隨意地聊天。

看著近在咫尺的祁朝,林嘉暮很難放松,吃冰淇淋的動作逐漸加快,像在趕什麽kpi,她正專心盯著手中的冰淇淋,小腿突然被冰涼的鞋面觸碰,林嘉暮被悚得頭皮發麻,下意識看向周圍的同事,發現並沒有人註意到她這邊的情況。

深色的茶幾遮擋了幾乎全部的視線,祁朝坐在隔她半個人的位置,擡起腳尖肆無忌憚地蹭她的小腿,而面上還在跟人談笑風生。

林嘉暮壓抑著心口處的跳動,快速吃完最後一勺冰淇淋,把盒子一扔,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去錄音室看臺本了。”

左薇訝異地擡眼,看著林嘉暮迫不及待奔向工作的背影,心想她今天這是被什麽卷王奪舍了嗎。

錄音室四面封閉,就連走廊也很靜謐,所以開門的聲音清晰地在林嘉暮的耳畔響起,她下意識擡頭,看到祁朝正關上錄音室的大門。

林嘉暮瞪圓了眼睛,用氣音說:“你來幹嘛?”

“看看你這個負心漢在幹什麽。”

“……”

隨著祁朝的走近,林嘉暮也越來越緊張,雖然錄音室空間小也封閉,但隨時都可能有人路過,少兒不宜的那些畫面又不合時宜地竄進腦海,林嘉暮呼吸一滯,抵著祁朝的肩膀不讓他靠近。

祁朝真就站在原地不動了,而是擡手將林嘉暮的手握進掌心,指節不由分說插進她的指縫,緊緊扣著還不夠,又拿指尖去蹭她的虎口。

虎口處的皮膚驀然變得敏感,全身的神經末梢都因他的撚揉而顫栗,她的防線輕易被攻克,被祁朝抓著軟綿綿的手臂拖進了懷裏。

“還沒在公司接過吻。”祁朝在她耳邊狀似隨意地說。

她也沒有,她也不想,林嘉暮擡手捂住他的嘴唇身體後退,掌心傳來輕微的摩擦,祁朝好像是在笑,任由她捂著自己。

錄音室對面準備室的大門突然開了一個縫隙,隱約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門邊,林嘉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的汗毛豎了起來,她在這一刻爆發出了超神的反應能力,一把拉住祁朝的胳膊將他整個人塞進了桌子裏面。

幾乎是下一刻,準備室的門徹底打開,李維森進來拿東西,看到她端坐在錄音室的桌子看臺本,出去前還對她豎了豎大拇指,殊不知林嘉暮現在正處於渾身緊繃的狀態。

準備室的門一關閉,她就像洩了氣的氣球,滿臉羞臊地爬在了桌子上,腰突然被祁朝握住,林嘉暮本能地擡腿,卻被祁朝趁機擠進雙腿之間,她氣氛地垂頭看他,卻被祁朝攬著腰抱進了桌子底下。

背部被抵在木質桌板上時,林嘉暮頓感不妙,祁朝突然學她用氣音說話,“原來寶貝喜歡這種場景。”

“你才喜歡。”林嘉暮憤然反駁。

祁朝就笑,“我是喜歡。”

他是個行動派,喜歡就會付諸行動,於是林嘉暮在冒著被人發現就社死的強烈緊張感中被他親到快要窒息,唇舌被糾纏的同時,雙耳被祁朝微涼的手指不停地揉弄,微小的摩擦聲加劇了她的慌張,於是在祁朝舌尖探進喉嚨口時,她嗚咽著咬下了牙關。

一絲絲鐵銹味在兩人口中蔓延,祁朝卻毫不在意,饜足地垂下眼瞼,又在她被親得紅腫的唇瓣上碰了碰。

臉頰還被他捧著,林嘉暮紅著臉求饒:“你快走吧,再待下去會被人發現的。”

祁朝掀起薄白的眼皮,痞裏痞氣地發號施令,“你說句好聽的。”

林嘉暮咽了咽喉嚨,睜著漂亮純凈的眼睛看著他低聲說:“你買的冰淇淋挺好吃……”

祁朝:“……”

-

林嘉暮又趕在祁朝下樓前提前溜回了家,整個周末,她已經想好在她的出租屋內睡到昏天黑地,卻在周日上午一睜眼就看到了祁朝發來的照片。

祁朝家的冰箱,打開的一整個冷凍層內放滿了冰淇淋,各種口味,應有盡有。

是她逛了三個超市都沒有找到的冰淇淋。

林嘉暮慢吞吞地換衣服,心想自己只是去祁朝家玩一會,晚上就回家,一下樓就看到熟悉的車停在樓棟前,車窗降著,聽到腳步聲祁朝側目,薄唇一彎問道:“去哪?”

“……超市?”

“行。”祁朝擡手打開副駕駛的門,“然後去我家。”

去超市象征性地買了一些水果零食兩人就回了祁朝家,廚房的島臺已經備好了菜,祁朝進廚房後,安排她去看電視,並假裝不經意地提起冰箱裏有冰淇淋。

他垂頭切著菜頭也不回地提醒她:“少吃點,等下要吃飯。”

林嘉暮滿口答應,但還是趁著祁朝不註意接連吃了兩盒,又再下午祁朝去書房工作的時候偷吃了三盒,這不怪她,沒人能不好奇抹茶、榛子、朗姆酒等一眾口味的冰淇淋分別是什麽味道。

暮色四合,天際熱烈的晚霞灑進寬闊的客廳,夜幕馬上就要降臨,林嘉暮敲響書房的門,聽到祁朝說進來後,她打開一條門縫,對著裏面說:“我先回家了。”

漆黑的眸子從狹窄的門縫裏精準地攫住他,祁朝把手中的鼠標一推,後背往椅背上一靠,淡聲道:“我好可憐,剛被追到手就慘遭冷暴力。”

林嘉暮:“……”

剛剛吃的各種口味的冰淇淋化作沈甸甸的愧疚壓在她心頭,林嘉暮頓了頓打開門走進去,隔著桌板看著祁朝說:“……我就是想回家睡覺。”

“我家沒床?”祁朝輕嘖了一聲挑眉問。

想到他臥室那張深色的大床,一些不和諧的畫面又要浮上腦海,林嘉暮紅著耳尖支吾著不說話。

“今天不做。”祁朝突然說,看著她驟然紅透了的臉頰,低著嗓子問:“親一下總可以吧?”

林嘉暮剛一點頭,就被祁朝站起來抱在了寬闊的辦公桌上,在她整個人被壓在桌上親得喘不過氣時,她才隱隱發覺不對,但祁朝的掌心已經按在了她的尾椎。

她在祁朝幹燥灼熱的掌心下不斷地顫,最後又頭腦昏聵地被他抱回了臥室。

洗完澡後還潤澤的皮膚緊貼在一起,隨著呼吸共同起伏,林嘉暮推著祁朝手臂想拉開一點距離,卻被他扯回去摟得更緊,腰窩被懲罰似地揉捏。

“別蹭。”祁朝垂頭在她額頭親了親,“老公沒那麽好的自制力。”

耳邊能聽到祁朝穩健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下敲打著她的神經,意外有催眠的效果。

在即將進入睡夢時,小腹處卻突然傳來陣陣發冷的痙攣,痛感輕微卻又綿長,林嘉暮手心貼緊小腹揉搓,卻感覺到頭頂原本平穩地呼吸變重,她訝然擡頭撞上祁朝漆黑的瞳孔。

做什麽?

他用口型說。

林嘉暮才剛一張口,祁朝的吻就落了下來,但僅僅只是在她的額頭上貼了貼。

小腹處的寒冷逐漸清晰起來,她的鼻息頓時急促。

祁朝很快發現不對,掀起眼皮垂頭看她。

林嘉暮被捧著臉擡起頭,祁朝擡手按開了夜燈,指尖揉了揉她微蹙的眉心問:“怎麽了?”

林嘉暮睜著濕潤的眼睛說:“肚子有點涼。”

祁朝鋒利的眉心擰緊,立馬明白問題所在,“吃了多少冰淇淋。”

林嘉暮眼神飄忽,擡手環住祁朝的肩膀,顧左右而言他,“你給我揉揉。”

祁朝輕嘆著將溫熱地掌心貼上她柔軟的小腹揉撚幾下,隨後收緊將她抱了起來,“去醫院。”

林嘉暮坐在他腿間,打了個哈欠,黏黏糊糊說:“……不想去……不是很嚴重。”

祁朝碰了碰她已經垂下的眼皮,妥協地抱著她躺了回去,只是掌心沒再從她小腹處移開。

小腹被祁朝的掌心護了一晚上,等第二天一早起床,林嘉暮覺得身體已無大礙,神清氣爽地去上班,卻在開例會的期間再次感到不適,小腹處持續性的墜痛讓她額頭攢滿冷汗,最後眼前的事物都開始變得模糊。

在她從凳子上跌下去的時候,幾乎失去了意識,耳邊只能聽到陣陣嗡鳴。

左薇急得眼淚都掉了出來,鄒姚立刻撥打120,李維森卻突然打斷她,“來不及了,我叫祁朝過來。”

鄒姚楞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但情急之下還是聽從了李維森的安排,李維森對著接通的電話急切地說了林嘉暮的情況,掛斷電話之後,可能只有五分鐘的時間,會議室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祁朝像是剛從會議中出來,一身正裝一絲不茍,可向來游刃有餘的臉上卻掛上了慌張的神色,他看到躺在沙發內臉色蒼白的林嘉暮,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秒,隨後大步上前,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林嘉暮抱了起來。

祁朝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安助理和李維森連忙跟上,其他同事這才如夢初醒般地看著祁朝迅速離開的身影。

猛烈地晃動讓林嘉暮眉心扯了扯,眼睛睜開一條縫,祁朝冷峻的臉色柔軟了一瞬,垂頭在她額上親了親,低聲哄道:“乖,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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