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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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慢性迷戀52
城寨, 密密匝匝的房屋像擁擠的蜂巢，墻體是經年累月煙熏火燎出的黑色，內裏吵雜, 環境臟亂差，在18層最裏面的房間, 搖搖欲墜的門板擋不住屋裏激動的聲音。
“這麽多錢！”何寧心把林凈濯給的那張銀行卡刷出來，看見手機到賬消息，驚得眼睛都瞪圓了。
林中洞也不敢相信：“小天，你話呢啲系趙芷安嘅男朋友畀嘅？（小天，你說這些都是趙芷安的男朋友給的？）”
林小天數完好幾個零，這麽大塊餡餅居然砸到自己頭上。
姐夫這得多有錢，隨手一出就是幾千萬。
“當然！姐夫還給我找了洪安會的工作, 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掙大錢了！”
這邊一家三口高興得睡不著, 幻想著林小天進入洪安會後可以大展拳腳, 他們能早日離開城寨, 出去過富裕幸福的生活。
回去的路上是林凈濯開的車，趙芷安坐在副駕駛，摸著腹部，男人偶爾掃去一眼, 看見女孩系著安全帶, 乖乖坐在旁邊，披著柔順的長發, 穿著一身從頭罩到腳的長裙, 嬌瘦纖細的殼子, 詭異地透著幾分初為人妻的影子。
“趙芷安。”他叫她。
趙芷安收回窗外的視線，問他：“幹嘛？”
“還在痛經？”
“沒有, 就是有點脹，不太舒服。”
“你這什麽破胃口，都沒吃什麽就脹？”他皺起眉，怎麽人越養越脆弱？
趙芷安跟他說不明白，“你又不來月經，你不懂，好好開你的車吧。”
“……”
林凈濯正要說她幾句，餘光見人已經放平車椅躺下。
二十分鐘後，兩人前腳回家，阿光隨後就來，他避著趙芷安，對林凈濯說了幾句話，隨意掃了他們一眼的趙芷安，看見林凈濯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好好在家休息，不許亂跑。”臨走前，林凈濯警告正在看電視的趙芷安。
女孩拿著遙控器，右手托著太陽穴，嗯了聲，懶洋洋道：“知道了。”
這次經期耗氣血，趙芷安沒有出去“拈花惹草”的心思，林凈濯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看了會，帶著阿光離開。
追的劇高開低走，綜藝陷入資本塞新人風波、留下一地雞毛。趙芷安看得心裏煩躁，索性關了電視。
幾分鐘後，她接到林凈硯打來的電話。
林凈濯出了電梯，彎腰坐進後座，阿光驅車離開。
車內，男人翻閱放在小桌板的資料，“雲川公館那邊已經安排好人手了？”
“是。”阿光回答。
雲川公館，昔日港城書香門第李家的老宅。李杳姝為愛嫁給林啟章後，沒多久，李家陷入困境，走向沒落，在林凈硯出生幾年後，李家人相繼離世。
多年過去，這座老宅已經荒廢。
然而，他的人根據上次在緬甸仰光拿到的消息，順藤摸瓜，找到了林啟章居然把核心生意的一眾資料文件藏在了李家老宅。
這邊林凈濯帶人過去一探究竟，另一邊，林凈硯給趙芷安打了電話，聽見那邊無精打采的聲音，男人淡笑，溫柔地問她怎麽了？
趙芷安：“經期，沒精神。”
算是私密的話題，林凈硯的臉微紅，“疼嗎？”
“不疼了，就是脹脹的不舒服。”
“我過來吧。”
“你過來幹嘛？照顧我啊？”趙芷安笑道。
林凈硯輕輕嗯了聲。
“算了吧，不方便。”這裏畢竟是林凈濯的地盤，要是那個狗東西突然殺回來撞見這一幕，只怕到時候又要不得安寧。
趙芷安想了想，“你過來接我吧，去你家。”
反正在哪休息不是休息，多個人，退一萬步講還可以陪她玩游戲。
林凈硯笑道：“好。”
掛斷電話，他收到一個地址，告訴徐明方改道。
徐明方打轉方向盤，匯入另一條主幹道，他看了眼後視鏡，問：“先生，真的不用管雲川公館那邊嗎？”
“不用，讓他去。”林凈硯嗓音平靜：“林凈濯要是不去，我什麽時候能娶到小九？”
李家的沒落還真不是林啟章的手筆，也完完全全是時代造就。
他爸老謀深算一輩子，縱然後面不愛他的母親，也仍不忘榨幹最後一點用處。
核心生意的機密，表面散在海外，但沒有什麽地方比荒廢的李宅更安全。
這件事，林凈硯很早以前就意外知道了。
不過那個時候他羽翼未豐，林凈濯的母親又是個狠辣果斷的角色，按兵不動才是最好的辦法。
後來——
他的手放在腿上，垂眸平靜地看著。
林凈硯也曾像林凈濯那樣囂張恣意、不擇手段過，只是後來，他愈發覺得這些沒意思。
爭來爭去，搶來搶去，勾心鬥角，太累了。
那些躁動的情緒，也在這些年得到磨礪。
如今，林凈濯費盡心思想提前拿到這份核心生意的機密，只是不想再受林啟章的控制，這東西一旦落入他的手中，他便可以直接和自己的父親撕破臉，甚至於——
可以無所顧忌、強行娶了趙芷安。
本來一切的開始，也是因為利益。
不然，以林凈濯的性格，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去勾引另一個男人。
但是，拿到又如何？只會加快趙芷安徹底擺脫林凈濯的決心。
趙芷安從電梯裏出來，看見停在外面的車子，徐明方打開後座，女孩彎腰坐進去。
林凈硯把她臉頰旁飄出的一縷發絲別在耳後，“還是脹嗎？”
“嗯。”
趙芷安靠過去，調整姿勢，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懶洋洋的、無精打采，像夏日困倦打盹的貓。
林凈硯很喜歡這種歲月靜好的相處，是情欲褪去後本能的和睦安好。
他看著枕在自己腿上的女孩，臉頰朝裏，呼出的氣息輕輕撲在腰腹那塊，透過襯衣，若有似無地灑在皮膚上。
“林凈硯，你今天穿的真好看。”
趙芷安躺下後就閉著眼，碎發蓬松，遮住光潔的額頭，她今天全素顏，經期的不適感讓她的臉色比往日白上幾分，襯得眉目清淡，睫毛卷翹濃密，往下是小巧的鼻尖和淡粉的唇色，白凈的一張臉在沒有胡作非為時安靜乖巧。
林凈硯的指尖撫上女孩的眉眼，淡笑：“小九說過，來見你，都要好好打扮一番。”
心境轉變的這些年，他習慣了樸素簡單的穿著，但趙芷安明顯更喜歡斯文敗類那一卦。
襯衣西褲，更能拿捏她。
林凈硯無所謂拿不拿捏，她喜歡就好。
聞言，趙芷安睜開一只眼睛，“你都記著呀！”
林凈硯被她這副模樣逗笑，掌心撫摸她的臉頰，低頭，溫柔地親了親女孩的額頭。
趙芷安心跳忽然加速。
習慣了大魚大肉，偶爾一點清粥小菜，卻別有一番滋味。
“小九。”
“嗯？”
“林凈濯不在家，你去我家裏，我照顧你好不好？”
趙芷安現在這樣，去逛去玩，不太可能。
“傻子，我都坐上你的車了，你可以直接把我帶走。”她笑道。
其實夾在兩個男人中間久了，有時候也讓她產生一絲絲微妙的詭異。
就像剛剛林凈硯說的那句話，總讓她有種——誰有空誰就照顧她。
趙芷安去林凈硯家裏的時候，林凈濯已經帶人進了李宅。荒蕪落敗的公館，外面灰蒙蒙，早已失了昔日書香門第的光輝，裏面雜草叢生，蛛絲結網，爬滿各個檐角，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夜裏下了雨，公館裏彌漫著一股嗆人的黴味。
阿光安排很多人搜查這裏，林凈濯站在大堂，皺眉看著正上方懸掛的牌匾。
“找架梯子，上面也不能放過。”
“是。”
雲川公館占地面積不小，找起來麻煩。與此同時，林凈硯帶著趙芷安回了自己的住所。
“你先坐著休息，我去給你煮點紅糖棗姜茶。”
“煮什麽？”
“紅糖棗姜茶。”林凈硯的掌心輕輕覆著趙芷安的腹部，“你不是說你經期肚子脹嗎？喝這個可以緩解，正好家裏有小黃姜和紅棗。”
趙芷安貴妃躺似地臥在沙發上，“有用嗎？”
“試試吧，萬一可以呢，而且也有暖宮的作用。”他拿起一張小毯，摸到女孩的腳。趙芷安瑟縮了一下，沒掙開，被男人攥在掌心裏，林凈硯細致體貼地給她蓋好，“你的手腳涼，要註意保暖。”
他去廚房忙碌，趙芷安輕輕踢了踢腳上的毯子，抿著唇，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鍋裏煮著東西，還有大半個小時，林凈硯從廚房出來，坐著輪椅到她面前。
“在想什麽？”
“林凈硯。”趙芷安從沙發上爬起來，跪坐著和他面對面。
“嗯？”他笑問：“怎麽了？”
“你會一直這樣溫柔平和嗎？”
趙芷安覺得擁有一個強大穩定的心理情緒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
反正，她做不到。
“怎麽這麽問？”
“你先回答我。”
“以前我不能保證，但是現在可以。當然了，不能觸及我的底線。”
“你的底線是什麽？”
林凈硯想了想，搖頭，笑道：“現在不好說。”
趙芷安噢了聲，腳一跨，下一秒就到林凈硯的腿上，男人望著她，自然地伸手，摟住女孩的腰。
“其實你挺好的。”趙芷安說。
林凈硯嘴角含笑，“所以，小九是更喜歡我了？”
女孩瞅他，沒有正面回答，微擡下巴，“還行吧。”
林凈硯把她抱進懷裏，趙芷安乖乖趴在他胸口，聽到強有力的心跳聲，以及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蘭花香。
如果她後面真的離開了林凈濯，其實，和林凈硯在一起也挺好的。
有些人相處，是在一點一點消磨情分。
但是，還有些人卻在增加感情。
趙芷安從林凈硯懷裏擡起頭，男人問：“怎麽了？”
女孩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沖他笑。
林凈硯一楞，隨即失笑，學著她的模樣，低頭，親了親她。
四十分鐘後，趙芷安喝上溫熱的紅糖棗姜茶。腹脹有所緩解，但仍有，不過她很捧場，誇林凈硯：“真的有用欸！”
他哪會看不出來，笑了笑，摸著趙芷安的腦袋，看她捧著碗，一邊暖手一邊喝。
這邊兩人歲月安好，另一邊，公館的地下室裏擡出兩個木箱子，以及大廳掛牌匾的地方從暗格裏搜出一個小型特制的保險箱。阿光安排人打開，不到三分鐘，裏面泛黃的東西，出現在林凈濯面前。
男人隨意拿起一份文件，翻閱，心裏嗤笑，林啟章那個老狐貍還真是沈得住氣，居然能放在這裏十幾年。
林凈濯把東西丟回去，“根據這些東西繼續查。”
“是。”
確保無誤後，林凈濯轉身離開公館，外面大張旗鼓停著車，一個保鏢見人出來，快步走上前對他說：“老板，趙小姐出門了。”
林凈濯的臉色變冷，“去哪了？”
“……林凈硯家裏。”
傍晚時分，金黃的光束穿過落地窗灑進客廳，廚房裏，林凈硯在炒菜，趙芷安坐在料理臺上晃悠雙腿，想起上次在這裏發生的事，於是身子一歪，故意逗他。
“林凈硯，你還想在這裏再來一次嗎？”
聞言，男人手上的動作一頓，“小九，別胡鬧，你現在不合適。”
“開玩笑呢，我才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她哼了聲，聽到外面有敲門聲，又問：“你約了人？”
林凈硯搖頭：“沒有。”
“奇怪，聽見有人敲門呢。”她從料理臺上下來，“我去看看。”
林凈硯跟著她出去，趙芷安透過貓眼，一看，正面是一張冷峻的臉，壓迫感十足，把她嚇一跳。
林凈濯冷冷地對上那點瞳孔，“趙芷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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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寨, 密密匝匝的房屋像擁擠的蜂巢，墻體是經年累月煙熏火燎出的黑色，內裏吵雜, 環境臟亂差，在18層最裏面的房間, 搖搖欲墜的門板擋不住屋裏激動的聲音。
“這麽多錢！”何寧心把林凈濯給的那張銀行卡刷出來，看見手機到賬消息，驚得眼睛都瞪圓了。
林中洞也不敢相信：“小天，你話呢啲系趙芷安嘅男朋友畀嘅？（小天，你說這些都是趙芷安的男朋友給的？）”
林小天數完好幾個零，這麽大塊餡餅居然砸到自己頭上。
姐夫這得多有錢，隨手一出就是幾千萬。
“當然！姐夫還給我找了洪安會的工作, 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掙大錢了！”
這邊一家三口高興得睡不著, 幻想著林小天進入洪安會後可以大展拳腳, 他們能早日離開城寨, 出去過富裕幸福的生活。
回去的路上是林凈濯開的車，趙芷安坐在副駕駛，摸著腹部，男人偶爾掃去一眼, 看見女孩系著安全帶, 乖乖坐在旁邊，披著柔順的長發, 穿著一身從頭罩到腳的長裙, 嬌瘦纖細的殼子, 詭異地透著幾分初為人妻的影子。
“趙芷安。”他叫她。
趙芷安收回窗外的視線，問他：“幹嘛？”
“還在痛經？”
“沒有, 就是有點脹，不太舒服。”
“你這什麽破胃口，都沒吃什麽就脹？”他皺起眉，怎麽人越養越脆弱？
趙芷安跟他說不明白，“你又不來月經，你不懂，好好開你的車吧。”
“……”
林凈濯正要說她幾句，餘光見人已經放平車椅躺下。
二十分鐘後，兩人前腳回家，阿光隨後就來，他避著趙芷安，對林凈濯說了幾句話，隨意掃了他們一眼的趙芷安，看見林凈濯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好好在家休息，不許亂跑。”臨走前，林凈濯警告正在看電視的趙芷安。
女孩拿著遙控器，右手托著太陽穴，嗯了聲，懶洋洋道：“知道了。”
這次經期耗氣血，趙芷安沒有出去“拈花惹草”的心思，林凈濯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看了會，帶著阿光離開。
追的劇高開低走，綜藝陷入資本塞新人風波、留下一地雞毛。趙芷安看得心裏煩躁，索性關了電視。
幾分鐘後，她接到林凈硯打來的電話。
林凈濯出了電梯，彎腰坐進後座，阿光驅車離開。
車內，男人翻閱放在小桌板的資料，“雲川公館那邊已經安排好人手了？”
“是。”阿光回答。
雲川公館，昔日港城書香門第李家的老宅。李杳姝為愛嫁給林啟章後，沒多久，李家陷入困境，走向沒落，在林凈硯出生幾年後，李家人相繼離世。
多年過去，這座老宅已經荒廢。
然而，他的人根據上次在緬甸仰光拿到的消息，順藤摸瓜，找到了林啟章居然把核心生意的一眾資料文件藏在了李家老宅。
這邊林凈濯帶人過去一探究竟，另一邊，林凈硯給趙芷安打了電話，聽見那邊無精打采的聲音，男人淡笑，溫柔地問她怎麽了？
趙芷安：“經期，沒精神。”
算是私密的話題，林凈硯的臉微紅，“疼嗎？”
“不疼了，就是脹脹的不舒服。”
“我過來吧。”
“你過來幹嘛？照顧我啊？”趙芷安笑道。
林凈硯輕輕嗯了聲。
“算了吧，不方便。”這裏畢竟是林凈濯的地盤，要是那個狗東西突然殺回來撞見這一幕，只怕到時候又要不得安寧。
趙芷安想了想，“你過來接我吧，去你家。”
反正在哪休息不是休息，多個人，退一萬步講還可以陪她玩游戲。
林凈硯笑道：“好。”
掛斷電話，他收到一個地址，告訴徐明方改道。
徐明方打轉方向盤，匯入另一條主幹道，他看了眼後視鏡，問：“先生，真的不用管雲川公館那邊嗎？”
“不用，讓他去。”林凈硯嗓音平靜：“林凈濯要是不去，我什麽時候能娶到小九？”
李家的沒落還真不是林啟章的手筆，也完完全全是時代造就。
他爸老謀深算一輩子，縱然後面不愛他的母親，也仍不忘榨幹最後一點用處。
核心生意的機密，表面散在海外，但沒有什麽地方比荒廢的李宅更安全。
這件事，林凈硯很早以前就意外知道了。
不過那個時候他羽翼未豐，林凈濯的母親又是個狠辣果斷的角色，按兵不動才是最好的辦法。
後來——
他的手放在腿上，垂眸平靜地看著。
林凈硯也曾像林凈濯那樣囂張恣意、不擇手段過，只是後來，他愈發覺得這些沒意思。
爭來爭去，搶來搶去，勾心鬥角，太累了。
那些躁動的情緒，也在這些年得到磨礪。
如今，林凈濯費盡心思想提前拿到這份核心生意的機密，只是不想再受林啟章的控制，這東西一旦落入他的手中，他便可以直接和自己的父親撕破臉，甚至於——
可以無所顧忌、強行娶了趙芷安。
本來一切的開始，也是因為利益。
不然，以林凈濯的性格，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去勾引另一個男人。
但是，拿到又如何？只會加快趙芷安徹底擺脫林凈濯的決心。
趙芷安從電梯裏出來，看見停在外面的車子，徐明方打開後座，女孩彎腰坐進去。
林凈硯把她臉頰旁飄出的一縷發絲別在耳後，“還是脹嗎？”
“嗯。”
趙芷安靠過去，調整姿勢，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懶洋洋的、無精打采，像夏日困倦打盹的貓。
林凈硯很喜歡這種歲月靜好的相處，是情欲褪去後本能的和睦安好。
他看著枕在自己腿上的女孩，臉頰朝裏，呼出的氣息輕輕撲在腰腹那塊，透過襯衣，若有似無地灑在皮膚上。
“林凈硯，你今天穿的真好看。”
趙芷安躺下後就閉著眼，碎發蓬松，遮住光潔的額頭，她今天全素顏，經期的不適感讓她的臉色比往日白上幾分，襯得眉目清淡，睫毛卷翹濃密，往下是小巧的鼻尖和淡粉的唇色，白凈的一張臉在沒有胡作非為時安靜乖巧。
林凈硯的指尖撫上女孩的眉眼，淡笑：“小九說過，來見你，都要好好打扮一番。”
心境轉變的這些年，他習慣了樸素簡單的穿著，但趙芷安明顯更喜歡斯文敗類那一卦。
襯衣西褲，更能拿捏她。
林凈硯無所謂拿不拿捏，她喜歡就好。
聞言，趙芷安睜開一只眼睛，“你都記著呀！”
林凈硯被她這副模樣逗笑，掌心撫摸她的臉頰，低頭，溫柔地親了親女孩的額頭。
趙芷安心跳忽然加速。
習慣了大魚大肉，偶爾一點清粥小菜，卻別有一番滋味。
“小九。”
“嗯？”
“林凈濯不在家，你去我家裏，我照顧你好不好？”
趙芷安現在這樣，去逛去玩，不太可能。
“傻子，我都坐上你的車了，你可以直接把我帶走。”她笑道。
其實夾在兩個男人中間久了，有時候也讓她產生一絲絲微妙的詭異。
就像剛剛林凈硯說的那句話，總讓她有種——誰有空誰就照顧她。
趙芷安去林凈硯家裏的時候，林凈濯已經帶人進了李宅。荒蕪落敗的公館，外面灰蒙蒙，早已失了昔日書香門第的光輝，裏面雜草叢生，蛛絲結網，爬滿各個檐角，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夜裏下了雨，公館裏彌漫著一股嗆人的黴味。
阿光安排很多人搜查這裏，林凈濯站在大堂，皺眉看著正上方懸掛的牌匾。
“找架梯子，上面也不能放過。”
“是。”
雲川公館占地面積不小，找起來麻煩。與此同時，林凈硯帶著趙芷安回了自己的住所。
“你先坐著休息，我去給你煮點紅糖棗姜茶。”
“煮什麽？”
“紅糖棗姜茶。”林凈硯的掌心輕輕覆著趙芷安的腹部，“你不是說你經期肚子脹嗎？喝這個可以緩解，正好家裏有小黃姜和紅棗。”
趙芷安貴妃躺似地臥在沙發上，“有用嗎？”
“試試吧，萬一可以呢，而且也有暖宮的作用。”他拿起一張小毯，摸到女孩的腳。趙芷安瑟縮了一下，沒掙開，被男人攥在掌心裏，林凈硯細致體貼地給她蓋好，“你的手腳涼，要註意保暖。”
他去廚房忙碌，趙芷安輕輕踢了踢腳上的毯子，抿著唇，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鍋裏煮著東西，還有大半個小時，林凈硯從廚房出來，坐著輪椅到她面前。
“在想什麽？”
“林凈硯。”趙芷安從沙發上爬起來，跪坐著和他面對面。
“嗯？”他笑問：“怎麽了？”
“你會一直這樣溫柔平和嗎？”
趙芷安覺得擁有一個強大穩定的心理情緒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
反正，她做不到。
“怎麽這麽問？”
“你先回答我。”
“以前我不能保證，但是現在可以。當然了，不能觸及我的底線。”
“你的底線是什麽？”
林凈硯想了想，搖頭，笑道：“現在不好說。”
趙芷安噢了聲，腳一跨，下一秒就到林凈硯的腿上，男人望著她，自然地伸手，摟住女孩的腰。
“其實你挺好的。”趙芷安說。
林凈硯嘴角含笑，“所以，小九是更喜歡我了？”
女孩瞅他，沒有正面回答，微擡下巴，“還行吧。”
林凈硯把她抱進懷裏，趙芷安乖乖趴在他胸口，聽到強有力的心跳聲，以及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蘭花香。
如果她後面真的離開了林凈濯，其實，和林凈硯在一起也挺好的。
有些人相處，是在一點一點消磨情分。
但是，還有些人卻在增加感情。
趙芷安從林凈硯懷裏擡起頭，男人問：“怎麽了？”
女孩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沖他笑。
林凈硯一楞，隨即失笑，學著她的模樣，低頭，親了親她。
四十分鐘後，趙芷安喝上溫熱的紅糖棗姜茶。腹脹有所緩解，但仍有，不過她很捧場，誇林凈硯：“真的有用欸！”
他哪會看不出來，笑了笑，摸著趙芷安的腦袋，看她捧著碗，一邊暖手一邊喝。
這邊兩人歲月安好，另一邊，公館的地下室裏擡出兩個木箱子，以及大廳掛牌匾的地方從暗格裏搜出一個小型特制的保險箱。阿光安排人打開，不到三分鐘，裏面泛黃的東西，出現在林凈濯面前。
男人隨意拿起一份文件，翻閱，心裏嗤笑，林啟章那個老狐貍還真是沈得住氣，居然能放在這裏十幾年。
林凈濯把東西丟回去，“根據這些東西繼續查。”
“是。”
確保無誤後，林凈濯轉身離開公館，外面大張旗鼓停著車，一個保鏢見人出來，快步走上前對他說：“老板，趙小姐出門了。”
林凈濯的臉色變冷，“去哪了？”
“……林凈硯家裏。”
傍晚時分，金黃的光束穿過落地窗灑進客廳，廚房裏，林凈硯在炒菜，趙芷安坐在料理臺上晃悠雙腿，想起上次在這裏發生的事，於是身子一歪，故意逗他。
“林凈硯，你還想在這裏再來一次嗎？”
聞言，男人手上的動作一頓，“小九，別胡鬧，你現在不合適。”
“開玩笑呢，我才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她哼了聲，聽到外面有敲門聲，又問：“你約了人？”
林凈硯搖頭：“沒有。”
“奇怪，聽見有人敲門呢。”她從料理臺上下來，“我去看看。”
林凈硯跟著她出去，趙芷安透過貓眼，一看，正面是一張冷峻的臉，壓迫感十足，把她嚇一跳。
林凈濯冷冷地對上那點瞳孔，“趙芷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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