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讓閨蜜的父母幫著相看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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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讓閨蜜的父母幫著相看男友
到了這個周六，林意綿果然要回樂山去了，被褥已經寄回家去，估計一周後才到，她拎著自己的大拖箱，鹿曼曼幫她背上雙肩包，陪她同行。
兩個女孩站在馬路邊等車時，許重趕了過來，他帶著果籃和一個不大的雙肩旅行包：“hi，意綿，曼曼。”
在過去的一周裏，鹿曼曼並非沒有回覆他的微信，也接聽了他的絕大部分電話，但態度總是不如之前那樣熱切，許重心裏擔心，問了她們的出門時間，專門來等。
他攔了一輛車，幫著林意綿把行李拎上去，又陪著笑對鹿曼曼說：“我陪你們一起去樂山市，你住在意綿家裏，我就在附近住一晚酒店，明天晚上我倆再一起回來。”
鹿曼曼牽了牽嘴角，沒有做聲。她心裏知道許重的好，但是在林意綿面前她不想對他太親熱——畢竟林意綿決定搬回老家的部分原因就是因為許重說過的話，她總覺得對林意綿不起。
林意綿倒是毫無芥蒂地笑：“好啊，我們小區門口就有一家快捷酒店，你們正好一起去樂山玩玩，曼曼說你最會做旅行攻略了，也帶上我一起見識見識唄。”
許重連聲答應，鹿曼曼面上稍霽。
到了樂山市，林爸爸依然在高鐵站等著接女兒和女兒的閨蜜，一眼看見多了一個身型不高皮膚黝黑的男孩，他立刻覺得忐忑難安，遲疑著開了口：“這位是……”
鹿曼曼搶著回答：“林爸爸好，這是我的男朋友，許重。”
林爸爸一顆懸著的心才落回原位，臉上不由得綻開笑容，這個男孩子如果是女兒的男朋友，未免太不相配了——從面相上一看就知道這是個農村苦孩子，又好像還沒有一米七的女兒穿著平底鞋高，現在知道他並不是準女婿，那當然就沒關系了。
許重只作不見，他把手裏拎著的行李放下，熱情地跟林爸爸握手：“林叔叔您好。”
林爸爸連忙伸出手來相握，又額外拍了拍他的肩，心裏也暗怪自己幾十歲人了也不老成，一點小心思怕是已經被這個敏感的農村男孩看出來了，有點尷尬地呵呵笑著。
林意綿挽著父親的手，低聲說了幾句自己的現狀，林爸爸攬著她的肩大笑著連聲說：“回來好t，回來好，你媽媽天天在家想你。”他又對著鹿曼曼說：“曼曼啊，意綿在你家住了那麽久，給你添麻煩了啊。我們做父母的是一點兒也不知道，不然早就來你那裏接她回來了。”
鹿曼曼挺不好意思：“哪裏呀，林爸爸，我跟意綿就跟親姐妹一樣。她原來那份工作真是挺累的，完全沒有時間覆習，而且她們那裏近幾年新招的人都是985本碩畢業，她在學歷上跟人去比拼也吃虧。我挺支持她考研的，她確實應該去更好的平臺上展現她的優勢。”
林意綿滿臉慚愧地笑道：“曼曼，只有差不多兩個月時間就要考試了，你可別替我給我爸媽畫餅了啊。我今年是肯定考不上了，明年再戰，你們放心，我會認真選個學校，好好覆習。要是樂山市有什麽考編的機會，我也學起來，都不耽誤。”
林爸爸看著女兒的眼神裏滿是愛憐和驕傲：“都學起來，這次沒考好也不怕，咱們還年輕，下次就能考好了，意綿啊，你要真願意在樂山市考個編制，你媽媽做夢都要笑醒啊。”
許重騰出一只提行李的手來，握住了鹿曼曼的手，他的手溫暖而幹燥，鹿曼曼感受到了男友的體貼，冰涼的手慢慢恢覆常態——他知道她是孤女，怕見人家天倫之樂父慈女孝。
很快到了林家，林爸爸長心眼了，他一邊開門一邊揚聲大喊老伴：“文清啊，曼曼帶著她的男朋友來看你啦。”
林媽媽滿面笑容地從廚房裏出來，一看到憨厚外貌似乎比自己女兒還矮一些的許重，立刻明白了老伴的意思：“喲，曼曼來了，這是……”
許重已經自我介紹：“阿姨好，我叫許重，是曼曼的男朋友。”
林媽媽滿口稱讚：“好，好，是個踏實孩子。”
鹿曼曼到底年輕，察覺不出林爸爸林媽媽對自己男友和親生女兒男友的不同標準，她只是上前擁抱林媽媽以示親密。
林媽媽見這姑娘撲入懷裏，倒是心裏一軟，這孩子沒有爹媽關照，自己還是要盡一點心，不能一味“好好好”地糊弄，她笑著問許重：“累了吧，趕緊洗手，咱們吃飯。”
許重道謝，被鹿曼曼牽著去了洗手間洗手，又趕緊去廚房裏幫助端菜拿碗筷。
林媽媽回頭一見是許重，倒是替鹿曼曼歡喜：“許重啊，你們家是哪裏人啊？”
許重笑答：“阿姨，我老家在河南D縣周邊農村。”
嗯，倒也算得上是不卑不亢，林媽媽一時沒想好再說點什麽，便笑了笑端著魚出了廚房。
餐桌上，林意綿先開口：“媽媽，我辭職了，想覆習考研，也想看看我們這裏有什麽合適的考編機會。”
林媽媽這才是真的高興起來：“太好了啊！你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之前你上的那是什麽班啊，天天十幾個小時，要麽在外面跑，要麽是一個電話十分鐘集合，要麽待在辦公室裏接線索電話接到嗓子冒煙……”女兒上班的苦，她都記在心上。
鹿曼曼有點羨慕，她跟母親並非完全不說話，但是只言片語，都是報喜不報憂，最多的一句話是“挺好的”，其實兩個人都明白，對方的生活都算不上好，不過是咬牙撐著。
她與方知從戀愛到分手，又跟許重戀愛，她的親生母親是一點兒也不知道。
她那同母異父的弟弟現在長多高了，是否好帶一些了？她也是毫無頭緒。
她跟父親之間，仍然維持著一年兩次的見面，父親會開車去她的小屋樓下，帶她出去吃個飯，然後就匆匆忙忙走了。
每次吃飯時間都不長，鹿曼曼曾經希望時間長一點，好讓她醞釀一下情緒，也對父親撒撒嬌什麽的，但是一旦超過一個小時，他的現任妻子便會打電話給他——他倆是合夥人關系，天天捆在一個網店裏，誰去了哪裏做什麽彼此間清清楚楚，想多偷點時間出來都不可能。
林爸爸見鹿曼曼若有所思，便關切道：“曼曼，你吃菜。”
曼曼笑回：“好的。”吃了一大口紅燒肉後，她的心情略舒暢了一些，人生的快樂和幸福終究是要靠自己去尋找的，不應時時慨嘆。
林媽媽幫著鹿曼曼問了一些許重的個人簡歷、家庭情況以及未來打算，許重很有禮貌地一一回覆，時不時溫柔地看向鹿曼曼，鹿曼曼也滿是柔情地看著他。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人人高興。
吃過飯，三個年輕人打車前往附近的公園玩兒，老兩口在廚房裏洗碗收拾。
林媽媽先開口：“老林，你看這許重怎麽樣？”
林爸爸心有餘悸：“剛開始看到他，還以為是意綿的男朋友，不知道怎麽回事，當時我的頭皮都發麻了，後來知道原來是曼曼的，才放了心。”
林媽媽笑：“你是學精明了，知道怕我誤會，一進門就喊了起來。”
她用手肘撞了一下老伴：“曼曼這孩子，苦是苦一點，心計是一點兒都沒有的，她應該根本沒有察覺出來你的想法，那個許重嘛，可就不好說了……”
這個時候林爸爸又不服起來，忍不住要幫同為農家子弟的許重說話：“你這是唯出身論，人家許重學歷好，人老實。”
林媽媽回思了一番，反駁道：“學歷嘛，也沒有那麽好，你沒聽到人家本科是在河南不知名的一本學校讀的書啊？等意綿考研考上了985學校，跟他不就是差不多的情況了嗎？考研的難度跟高考完全不一樣，含金量當然也不一樣，不然就不會有‘第一學歷’歧視了。至於說人老實，嘿嘿，鹿曼曼才是真老實，這許重呀，誰知道他這是裝的還是窩囊？”林媽媽到底是寫專欄的，對於婚戀市場相關“行情”自己心裏有一套想法，又吃了一輩子嫁給農村人的苦頭，對農村人的刁鉆貪婪及窩囊軟弱深有體會，難以完全客觀。
林爸爸吃了幾句指桑罵槐的話，不敢正面應對，只敢就著學歷方面發表一點淺見：“第一，你的寶貝女兒原來就是個二本學生，現在還沒有考上研究生，能不能考上985的研究生更是未知之數，你先別拿出來跟一本畢業已經985大學在讀的許重做對比；第二，河南的高考有多卷你還不知道？我們前面那棟樓裏的兒媳婦不就是鄭州來的嗎？她婆婆天天說，自己兒媳婦那個高考分數要在我們這裏，高低得上個211，結果在他們當地也就讀個二本，專業還不能自己選，人家許重高考的難度也跟你女兒不一樣，他是真會讀書成績好的孩子。”
林媽媽看得出丈夫對她時不時攻擊農村人的寬容，今天女兒回家她實在高興，不願跟他借題發揮翻舊賬吵架，只是問：“你覺得意綿能考上嗎？”
林爸爸嘆口氣：“今年肯定考不上，她自己都這樣說，明年再看看吧，不行在我們這裏考個編制，不比跑出去讀書強？”
林媽媽點了點頭：“也是，意綿可不能找個農村的，我這一輩子都受夠了。”她看著窗外，神情落寞。
林爸爸知道理虧，也不敢一味回避問題：“是我對不起這個家，沒攢下什麽錢給意綿，全支援老家去了，我那三個姐姐嫁在當地，姐夫們是各有各的不靠譜和沒本事，唉。怪只怪姐姐們沒讀過書，也確實不容易找到好人家，幾個外甥外甥女兒是真可憐。”
林媽媽年輕時為丈夫傾小家之力補貼婆家的事情傷透了心，現在年紀大了，知道過去的已經無法改變，再說也是枉然，她冷著臉低頭洗碗，不再說話。
許重確實比鹿曼曼細心很多，他看得出林爸爸對老舊車子的愛惜，還看得到林媽媽廚房裏的抹布是舊衣服改的，使用洗手間時，他看到了幾塊錢一大瓶的洗發水和超大塊的肥皂。洗手池邊的兩塊毛巾都破了一個洞，小一些的洞沒人理會，大一些的洞怕越扯越大，上面還縫了十幾根線。這一切都透著一種家常與寒酸，他看著既有一種久違的親切感，也有一些鄙夷——他一點兒也不同情他們，因為他看得出來林家二老對自己的不滿意，好在這種不滿意是建立在誤會他是林意綿男朋友的情況下，他幾乎可以肯定，他們不會對鹿曼曼說太多。
甚至由於林家父母知道林意綿跟鹿曼曼之間接近無話不說的關系，也不會對自己的女兒說太多。
許重籲出一口長氣，鹿曼曼沒有負責任的父母為她好好把關是吃虧，自己以後真要對她好一點兒。
他看著手牽手走在前面嘰嘰喳喳的鹿曼曼和林意綿，去旁邊小店買了三瓶水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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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的一周裏，鹿曼曼並非沒有回覆他的微信，也接聽了他的絕大部分電話，但態度總是不如之前那樣熱切，許重心裏擔心，問了她們的出門時間，專門來等。
他攔了一輛車，幫著林意綿把行李拎上去，又陪著笑對鹿曼曼說：“我陪你們一起去樂山市，你住在意綿家裏，我就在附近住一晚酒店，明天晚上我倆再一起回來。”
鹿曼曼牽了牽嘴角，沒有做聲。她心裏知道許重的好，但是在林意綿面前她不想對他太親熱——畢竟林意綿決定搬回老家的部分原因就是因為許重說過的話，她總覺得對林意綿不起。
林意綿倒是毫無芥蒂地笑：“好啊，我們小區門口就有一家快捷酒店，你們正好一起去樂山玩玩，曼曼說你最會做旅行攻略了，也帶上我一起見識見識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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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樂山市，林爸爸依然在高鐵站等著接女兒和女兒的閨蜜，一眼看見多了一個身型不高皮膚黝黑的男孩，他立刻覺得忐忑難安，遲疑著開了口：“這位是……”
鹿曼曼搶著回答：“林爸爸好，這是我的男朋友，許重。”
林爸爸一顆懸著的心才落回原位，臉上不由得綻開笑容，這個男孩子如果是女兒的男朋友，未免太不相配了——從面相上一看就知道這是個農村苦孩子，又好像還沒有一米七的女兒穿著平底鞋高，現在知道他並不是準女婿，那當然就沒關系了。
許重只作不見，他把手裏拎著的行李放下，熱情地跟林爸爸握手：“林叔叔您好。”
林爸爸連忙伸出手來相握，又額外拍了拍他的肩，心裏也暗怪自己幾十歲人了也不老成，一點小心思怕是已經被這個敏感的農村男孩看出來了，有點尷尬地呵呵笑著。
林意綿挽著父親的手，低聲說了幾句自己的現狀，林爸爸攬著她的肩大笑著連聲說：“回來好t，回來好，你媽媽天天在家想你。”他又對著鹿曼曼說：“曼曼啊，意綿在你家住了那麽久，給你添麻煩了啊。我們做父母的是一點兒也不知道，不然早就來你那裏接她回來了。”
鹿曼曼挺不好意思：“哪裏呀，林爸爸，我跟意綿就跟親姐妹一樣。她原來那份工作真是挺累的，完全沒有時間覆習，而且她們那裏近幾年新招的人都是985本碩畢業，她在學歷上跟人去比拼也吃虧。我挺支持她考研的，她確實應該去更好的平臺上展現她的優勢。”
林意綿滿臉慚愧地笑道：“曼曼，只有差不多兩個月時間就要考試了，你可別替我給我爸媽畫餅了啊。我今年是肯定考不上了，明年再戰，你們放心，我會認真選個學校，好好覆習。要是樂山市有什麽考編的機會，我也學起來，都不耽誤。”
林爸爸看著女兒的眼神裏滿是愛憐和驕傲：“都學起來，這次沒考好也不怕，咱們還年輕，下次就能考好了，意綿啊，你要真願意在樂山市考個編制，你媽媽做夢都要笑醒啊。”
許重騰出一只提行李的手來，握住了鹿曼曼的手，他的手溫暖而幹燥，鹿曼曼感受到了男友的體貼，冰涼的手慢慢恢覆常態——他知道她是孤女，怕見人家天倫之樂父慈女孝。
很快到了林家，林爸爸長心眼了，他一邊開門一邊揚聲大喊老伴：“文清啊，曼曼帶著她的男朋友來看你啦。”
林媽媽滿面笑容地從廚房裏出來，一看到憨厚外貌似乎比自己女兒還矮一些的許重，立刻明白了老伴的意思：“喲，曼曼來了，這是……”
許重已經自我介紹：“阿姨好，我叫許重，是曼曼的男朋友。”
林媽媽滿口稱讚：“好，好，是個踏實孩子。”
鹿曼曼到底年輕，察覺不出林爸爸林媽媽對自己男友和親生女兒男友的不同標準，她只是上前擁抱林媽媽以示親密。
林媽媽見這姑娘撲入懷裏，倒是心裏一軟，這孩子沒有爹媽關照，自己還是要盡一點心，不能一味“好好好”地糊弄，她笑著問許重：“累了吧，趕緊洗手，咱們吃飯。”
許重道謝，被鹿曼曼牽著去了洗手間洗手，又趕緊去廚房裏幫助端菜拿碗筷。
林媽媽回頭一見是許重，倒是替鹿曼曼歡喜：“許重啊，你們家是哪裏人啊？”
許重笑答：“阿姨，我老家在河南D縣周邊農村。”
嗯，倒也算得上是不卑不亢，林媽媽一時沒想好再說點什麽，便笑了笑端著魚出了廚房。
餐桌上，林意綿先開口：“媽媽，我辭職了，想覆習考研，也想看看我們這裏有什麽合適的考編機會。”
林媽媽這才是真的高興起來：“太好了啊！你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之前你上的那是什麽班啊，天天十幾個小時，要麽在外面跑，要麽是一個電話十分鐘集合，要麽待在辦公室裏接線索電話接到嗓子冒煙……”女兒上班的苦，她都記在心上。
鹿曼曼有點羨慕，她跟母親並非完全不說話，但是只言片語，都是報喜不報憂，最多的一句話是“挺好的”，其實兩個人都明白，對方的生活都算不上好，不過是咬牙撐著。
她與方知從戀愛到分手，又跟許重戀愛，她的親生母親是一點兒也不知道。
她那同母異父的弟弟現在長多高了，是否好帶一些了？她也是毫無頭緒。
她跟父親之間，仍然維持著一年兩次的見面，父親會開車去她的小屋樓下，帶她出去吃個飯，然後就匆匆忙忙走了。
每次吃飯時間都不長，鹿曼曼曾經希望時間長一點，好讓她醞釀一下情緒，也對父親撒撒嬌什麽的，但是一旦超過一個小時，他的現任妻子便會打電話給他——他倆是合夥人關系，天天捆在一個網店裏，誰去了哪裏做什麽彼此間清清楚楚，想多偷點時間出來都不可能。
林爸爸見鹿曼曼若有所思，便關切道：“曼曼，你吃菜。”
曼曼笑回：“好的。”吃了一大口紅燒肉後，她的心情略舒暢了一些，人生的快樂和幸福終究是要靠自己去尋找的，不應時時慨嘆。
林媽媽幫著鹿曼曼問了一些許重的個人簡歷、家庭情況以及未來打算，許重很有禮貌地一一回覆，時不時溫柔地看向鹿曼曼，鹿曼曼也滿是柔情地看著他。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人人高興。
吃過飯，三個年輕人打車前往附近的公園玩兒，老兩口在廚房裏洗碗收拾。
林媽媽先開口：“老林，你看這許重怎麽樣？”
林爸爸心有餘悸：“剛開始看到他，還以為是意綿的男朋友，不知道怎麽回事，當時我的頭皮都發麻了，後來知道原來是曼曼的，才放了心。”
林媽媽笑：“你是學精明了，知道怕我誤會，一進門就喊了起來。”
她用手肘撞了一下老伴：“曼曼這孩子，苦是苦一點，心計是一點兒都沒有的，她應該根本沒有察覺出來你的想法，那個許重嘛，可就不好說了……”
這個時候林爸爸又不服起來，忍不住要幫同為農家子弟的許重說話：“你這是唯出身論，人家許重學歷好，人老實。”
林媽媽回思了一番，反駁道：“學歷嘛，也沒有那麽好，你沒聽到人家本科是在河南不知名的一本學校讀的書啊？等意綿考研考上了985學校，跟他不就是差不多的情況了嗎？考研的難度跟高考完全不一樣，含金量當然也不一樣，不然就不會有‘第一學歷’歧視了。至於說人老實，嘿嘿，鹿曼曼才是真老實，這許重呀，誰知道他這是裝的還是窩囊？”林媽媽到底是寫專欄的，對於婚戀市場相關“行情”自己心裏有一套想法，又吃了一輩子嫁給農村人的苦頭，對農村人的刁鉆貪婪及窩囊軟弱深有體會，難以完全客觀。
林爸爸吃了幾句指桑罵槐的話，不敢正面應對，只敢就著學歷方面發表一點淺見：“第一，你的寶貝女兒原來就是個二本學生，現在還沒有考上研究生，能不能考上985的研究生更是未知之數，你先別拿出來跟一本畢業已經985大學在讀的許重做對比；第二，河南的高考有多卷你還不知道？我們前面那棟樓裏的兒媳婦不就是鄭州來的嗎？她婆婆天天說，自己兒媳婦那個高考分數要在我們這裏，高低得上個211，結果在他們當地也就讀個二本，專業還不能自己選，人家許重高考的難度也跟你女兒不一樣，他是真會讀書成績好的孩子。”
林媽媽看得出丈夫對她時不時攻擊農村人的寬容，今天女兒回家她實在高興，不願跟他借題發揮翻舊賬吵架，只是問：“你覺得意綿能考上嗎？”
林爸爸嘆口氣：“今年肯定考不上，她自己都這樣說，明年再看看吧，不行在我們這裏考個編制，不比跑出去讀書強？”
林媽媽點了點頭：“也是，意綿可不能找個農村的，我這一輩子都受夠了。”她看著窗外，神情落寞。
林爸爸知道理虧，也不敢一味回避問題：“是我對不起這個家，沒攢下什麽錢給意綿，全支援老家去了，我那三個姐姐嫁在當地，姐夫們是各有各的不靠譜和沒本事，唉。怪只怪姐姐們沒讀過書，也確實不容易找到好人家，幾個外甥外甥女兒是真可憐。”
林媽媽年輕時為丈夫傾小家之力補貼婆家的事情傷透了心，現在年紀大了，知道過去的已經無法改變，再說也是枉然，她冷著臉低頭洗碗，不再說話。
許重確實比鹿曼曼細心很多，他看得出林爸爸對老舊車子的愛惜，還看得到林媽媽廚房裏的抹布是舊衣服改的，使用洗手間時，他看到了幾塊錢一大瓶的洗發水和超大塊的肥皂。洗手池邊的兩塊毛巾都破了一個洞，小一些的洞沒人理會，大一些的洞怕越扯越大，上面還縫了十幾根線。這一切都透著一種家常與寒酸，他看著既有一種久違的親切感，也有一些鄙夷——他一點兒也不同情他們，因為他看得出來林家二老對自己的不滿意，好在這種不滿意是建立在誤會他是林意綿男朋友的情況下，他幾乎可以肯定，他們不會對鹿曼曼說太多。
甚至由於林家父母知道林意綿跟鹿曼曼之間接近無話不說的關系，也不會對自己的女兒說太多。
許重籲出一口長氣，鹿曼曼沒有負責任的父母為她好好把關是吃虧，自己以後真要對她好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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