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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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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何嬤嬤未料到溫晚會拒絕,只以為她是來了府裏,不適應,心裏不舒服,所以鬧脾氣,便小聲哄著:“格格,爺不是您一個人的,多少人等著爭呢,您總要有點能攏住爺的法子不是?這樣爺才能長久的惦記您,長盛不衰都不是那麽容易的…”

何嬤嬤的苦口婆心,翻來覆去,讓溫晚有些心累。

何嬤嬤多少有點前世的某些家長們的模式了——

為你好為你好…一切都是為你好。

望女成鳳,望子成龍的那種為你好。

且並不看祖墳冒沒冒青煙。

何嬤嬤還是有區別的,倒不敢逼迫,因為她是無比的敬畏皇權的,絕不敢以下犯上。

只是一片真心,孜孜不倦…

剛從外面進來的春然倒是看不下去了,笑道:“嬤嬤!格格身子虛,又還小呢,歇著才能長身體呢。”

溫晚揭開帕子,露出一個笑來:“對!長身體呢。”

何嬤嬤嗔怪的看向春然:“格格小,你還不謹慎些,偏慫恿格格的!”

春然不怕她,笑著給溫晚捧了一盤子葡萄過去:“格格,新得的葡萄。”

“哪裏來的葡萄?”何嬤嬤詫異。

“這季節就有葡萄了?”

“爺身邊的那位高公公送來的。”

何嬤嬤立刻反應過來:“園子裏的。”

“爺…真惦記著格格啊。”

上午送花,下午送葡萄,都是心意。

溫晚捏著葡萄,權做沒聽見。

何嬤嬤高興之餘,又嘆了口氣:“咱們初來乍到,也不認得什麽人,打聽事兒也不容易——不知道福晉那裏得了沒有?”

說著她瞥了眼那盤翠生生的葡萄。

“得不得,咱們也不能再捧著去孝敬福晉不是?”含珠突然插了一嘴。

她剛捧著一捧百合回來,屋子裏還空著一個大肚纏枝萬壽瓶。

“我的小祖宗!你小點聲兒!”何嬤嬤急道!

“格格受寵,已經是旁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你若口無遮攔,被人捉了錯,豈不是牽連格格!”

含珠沒有跟她頂撞,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好嬤嬤,我錯了!”

“不過嬤嬤放心,若是有人捉了我,我就是死,也不會牽連格格的!”

“我也不會!”春然立刻道。

何嬤嬤緊跟著:“我自然也不會!只要格格能穩穩當當的,此刻去了這條命我也願意!”

“誰不願意呢!只恨自己不會寫字,不然抄佛經天天給格格祈福!”含珠又道。

“格格自有大福氣呢!我們好好伺候,盡心盡力,讓格格舒舒服服的才是!”春然關鍵時候也是會說話的。

三個人說的一時激情洋溢,不知哪個帶了頭,竟對溫晚行禮:“格格,奴婢萬死不辭。”

溫晚??

話題怎麽就到這一步了?

一定要整的像要去刺殺福晉似的麽?

她慢慢的咽下嘴裏的葡萄:“起來吧。”

“不就是想讓我賞畫麽?至於這麽興師動眾?”

“我賞就是了。”

何嬤嬤笑了:“格格願意賞畫,奴婢這就去拿。”

“只是奴婢們方才是肺腑之言,並沒有哄騙格格的意思。”

春然麻利的給溫晚擦手,也跟著是了一聲。

溫晚笑笑,心中卻已經有了打算。

何嬤嬤也不是真的要累著溫晚,所以只拿了三幅畫而已。

兩幅都是弘歷的。

溫晚撐著臉慢慢的看,世人都說乾隆最附庸風雅,喜好賣弄,其實畫作詩詞都不過爾爾,現在的弘歷想必技術更加有限。

但溫晚對畫毫無研究,看什麽都一樣。

就是傳說中的清明上河圖還有千裏江山圖,以及什麽富春山居圖…她都興致了了,並沒有一探究竟的想法。

三幅畫看了有大半個時辰,溫晚喝了一碗紅棗益氣水後,乖乖巧巧的表示,還可以繼續看別的畫。

何嬤嬤喜出望外,以為溫晚要開竅了,便又去取了三幅,都是顏色偏鮮艷繁瑣的盛世風景圖。

溫晚攤開一幅,道:“嬤嬤,你們自己忙去,不必守著我。”

初進院子,雜事很多,何嬤嬤需要親自去盯著,見溫晚這麽說,便行禮退下了,只留了含珠在外間守著。

人一走,溫晚立刻撐著頭,大半個身子窩進靠枕裏,乍一看有種奄奄一息的感覺。

“翠翠。”

“你有外界感知能力吧?”

翠翠的聲音響起:“比如?”

“弘歷要來了,提醒我一下。”

“我只對你周圍十五米有感知。”

“夠了。”溫晚不嫌棄的虛空拍了拍。

幾乎手落下去的時候,她就睡過去了。

室內寂靜無聲,只間或隱隱傳進來幾聲鳥鳴。

鳥語花香,沈沈如夢。

跟那不得安眠的末世相比,恍若天堂。

可真的有天堂嗎?

“狗屁天堂!那鳥居然咬我!”

溫晚被翠翠叫醒後,眼睛清明的睜開,輕聲嘟囔了一句,顯然做噩夢了。

她揉了揉眼睛,讓自己看起來眼波朦朧一點,然後扯過那幅畫,同時擡頭看了看時辰。

才睡了不過半個時辰。

不過無人打擾,想必是含珠懂事兒。

外面已經響起了請安的聲音,溫晚還是趁著門開的時候,快速說了一句:“翠翠,你那有限的認知裏,有沒有關於夢的?夢是不是其實是三千世界?”

翠翠的聲音在她的腦海裏響起:“夢境詭異叵測,我認知裏沒有。”

這話有些意思。

溫晚沒有再問——來活了。

弘歷進來時,她慢一拍似的一驚,就要下來行禮。

自然被攔住:“別折騰了。”

溫晚還是慢吞吞在榻上端坐起來,說了一句:“王爺吉祥。”

弘歷自己坐了,視線劃過那些畫:“在賞畫?”

溫晚苦惱的點了點頭。

弘歷笑了:“這類畫你以前就不愛,現在怎麽偏拿出來了?”

這麽一說溫晚更苦惱了:“果然是,不然我怎麽看睡了呢!”

“不過旁的,我也興趣寥寥,說不出來為何。”

她皺了皺臉,然後小心的把畫往他的方向推了推:“王爺,這畫您怎麽看?”

弘歷看了眼畫,這畫本就是他的,原來掛在蔚蘭苑的,知道溫晚不愛,便撤下來了。

如今覺得溫晚這模樣有些不對。

含珠已經上了茶,他端茶喝了口。

狀似隨意的問道:“怎麽,是要做題答辯不成?要我給你透個答案?”

溫晚臉色一驚,十分可愛:“你怎麽知道?!”

弘歷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你寫臉上了。”

溫晚自己摸了摸臉,顯然不信:“王爺,我是失憶了,不是傻了。”

弘歷大笑,然後讓人把畫都收走,再不提這事,他不提,溫晚也不提了。

轉而先謝了他的花還有葡萄。

弘歷不禁歡喜,她倒是會謝,花和葡萄都是他時刻惦記的心意,不同於那些首飾物件。

果然她也是更重他的心意。

“時辰還早,我帶你去園子裏轉轉?”

溫晚點頭:“後頭有個書房?我還未見過。”

“那就先去看看。”弘歷起身,對著她伸出手。

溫晚臉不自覺的又皺了起來。

這又取悅了弘歷,他笑了起來,倒是收回了手。

她開始會不自覺的露出一點小表情了——這讓弘歷很有成就感。

弘歷喚了含珠進來伺候溫晚,自己卻也沒坐,而是出門去了,喚了吳書來,不知說些什麽。

外頭候著的春然,偷偷瞥了眼,吳書來的表情嚴肅,她不知怎麽,心中一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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