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3、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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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琥珀
椰夕腳軟, 身體晃了一下，還好江楓及時攬住她。
她匆匆站直, 從對方溫熱的手掌中將胳膊掙脫, 鎮定心緒，開始尋找邏輯：“這個……你……我……你再想想，假如我跟你結婚, 你一定受不住我的生活習慣和作息。我晚睡早起，整天講話, 天剛亮, 我就在你的窗邊嘰裏咕嚕，洗漱後到陽臺上編頭發，然、然後我開始反反覆覆開關衣櫃門……除了黃昏和晚上我會稍微安靜些，別的時候都讓你不得安寧。我討厭香菜，但你習慣吃香菜，有時候你我都不能在一張餐桌前吃晚餐……”
她講一長串話，卻見對方始終安靜註視她，眼角藏著笑意。
她靜下來，江楓不緊不慢接一句話：“古椰夕, 你滿口拒絕，但描述得很有畫面感，好像早就想過那些場景？”
“啊？什麽場景……”
“婚後生活的場景。”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天空爆發出更盛大的霞光, 把雲層都點燃。
她的臉泛紅, 襯著晚霞，“我、我隨口說說啦！”
江楓卻收斂神色, 正經回答道：“我不嫌你話多。”
一點都不。而且, 他期待早晨從她的說話聲中醒來, 聽她講有關現世生活的種種。
這樣一想，江楓更覺得計劃非完成不可。他逼近一步，講話就像森林中出沒的野獸——熟知一切、循循善誘：“結婚後，可以有個人陪在你身邊，陪你度過很多無聊的晚上。你不必總是跑到街上去尋找熱鬧。”
瞧，他說的是，他陪在她身邊，而不是她陪在他身邊。
椰夕目光閃躲。
“我、我對你不夠了解……”
“婚姻會增進了解。”
“我、我還要念書……”
“我不是你老師，不會影響你。”
她並不想自己顯得太過扭捏，便直接說：“等一下，我不是要拒絕，我只是……需要兩分鐘時間考慮。給我兩分鐘！”
一般人都是當場拒絕或答應，或者說考慮兩天，沒有人像她古椰夕這樣，說考慮兩分鐘？這麽短的時間，能思索出什麽來？
“……兩分鐘？”
椰夕別開臉去，指尖揪著頭發絲，眼珠亂轉，“只是隨口編的數字啦，你知道，一個人應承跟另一個人結婚，總是要考慮的嘛。”
他點點頭，“那你先考慮，我還有一個東西要給你。”
*
他回到車裏去取東西，返回時，帶來一個稍大些的木盒子。
椰夕：還沒有完？
江楓開蓋很慢，同時對她講道：“我跟Kenny去過那裏——你在圖上畫過的地方，雨林邊緣，根據德維娜所講你上次迷路的位置，找到了畫裏面的東西。德維娜說，你跟她抱怨過，很遺憾當時沒取到這個——”
蓋子掀開，一顆晶瑩剔透的琥珀呈現在眼前。
椰夕楞住了，幾秒後，緩緩伸手，將東西取出來。
琥珀就在落日中散射光芒，裏面凝固著兩只昆蟲的屍體！太美了！
看到女孩瞬間瞪大的雙眼，江楓松一口氣。果然，他就猜，搞不好這是比鉆戒更有分量的禮物。
椰夕下意識伸手抱住他脖頸：“謝謝你，江楓！我……我真的好喜歡這個！”
抱完，又察覺氛圍有變，她咳一下，退回去，手上緊緊握著琥珀，偷偷瞄他一眼。
她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為自己找到一個理由：她猜，也許關於某件事，他想得比她更清楚更通透……假如跟他結婚，說不定會找到答案？
她的呼吸漸漸變得不平穩。
江楓問：“你聽沒聽過這個說法？從宇宙的角度理解，琥珀和珍珠，比黃金、鉆石珍貴無數倍。”
“啊？為什麽？”
“只有它們的形成跟生命相關。”說完，他攬她在懷裏，低頭吻了她。
椰夕仰著臉，乖乖任他吻著，才不願意承認美麗的琥珀是造成她那次迷路失蹤的倒黴原因。
*
這樣溫馨的時刻，江楓的助理及時開車趕來，遠遠揮手示意有急事報告，一看就是生意之事。
江楓瞥一眼，根本不動。
他正要直接問古椰夕答案，後者卻搶先說：“江老板，不如你先過去聽聽看是什麽事？等你問清楚，我們再接著談。”
江楓看她一眼，猜測她大概還需要再考慮幾分鐘。
好，他走開了。
椰夕轉瞬就溜到柵欄外，從捷徑翻下圍欄，踩到柔軟的沙灘上去。她在那附近走來走去，也不知怎樣平覆心情比較好，眼下只懂得吹吹海風緩解情緒。
——決定結婚，不會是玩玩。
——肯定不是的。
電光火石間，無數種念頭交錯飛逝，終於想清楚後，她確定了他的心意。她在夕陽下沿著海灘飛快地走起來。夕陽的餘暉灼膚，她沒有打傘，涼鞋也被留在沙灘邊緣。
她渾身輕松，身上只有一條裙子，手中只有一顆琥珀。
她走得越來越快，像要跑起來。
回海的漁民迎面歸家，紛紛對這女孩註目，走過，還挨個回頭看。岸邊有人在沖洗舊船，水霧四處噴灑，空氣濕濕涼涼的，並不燥熱。
“好啊！”
椰夕伸開雙手，自顧自地，對著無邊天空，對著漫長海岸，回答聲撥動每一片椰樹葉：“那！真！是！太——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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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夕腳軟, 身體晃了一下，還好江楓及時攬住她。
她匆匆站直, 從對方溫熱的手掌中將胳膊掙脫, 鎮定心緒，開始尋找邏輯：“這個……你……我……你再想想，假如我跟你結婚, 你一定受不住我的生活習慣和作息。我晚睡早起，整天講話, 天剛亮, 我就在你的窗邊嘰裏咕嚕，洗漱後到陽臺上編頭發，然、然後我開始反反覆覆開關衣櫃門……除了黃昏和晚上我會稍微安靜些，別的時候都讓你不得安寧。我討厭香菜，但你習慣吃香菜，有時候你我都不能在一張餐桌前吃晚餐……”
她講一長串話，卻見對方始終安靜註視她，眼角藏著笑意。
她靜下來，江楓不緊不慢接一句話：“古椰夕, 你滿口拒絕，但描述得很有畫面感，好像早就想過那些場景？”
“啊？什麽場景……”
“婚後生活的場景。”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天空爆發出更盛大的霞光, 把雲層都點燃。
她的臉泛紅, 襯著晚霞，“我、我隨口說說啦！”
江楓卻收斂神色, 正經回答道：“我不嫌你話多。”
一點都不。而且, 他期待早晨從她的說話聲中醒來, 聽她講有關現世生活的種種。
這樣一想，江楓更覺得計劃非完成不可。他逼近一步，講話就像森林中出沒的野獸——熟知一切、循循善誘：“結婚後，可以有個人陪在你身邊，陪你度過很多無聊的晚上。你不必總是跑到街上去尋找熱鬧。”
瞧，他說的是，他陪在她身邊，而不是她陪在他身邊。
椰夕目光閃躲。
“我、我對你不夠了解……”
“婚姻會增進了解。”
“我、我還要念書……”
“我不是你老師，不會影響你。”
她並不想自己顯得太過扭捏，便直接說：“等一下，我不是要拒絕，我只是……需要兩分鐘時間考慮。給我兩分鐘！”
一般人都是當場拒絕或答應，或者說考慮兩天，沒有人像她古椰夕這樣，說考慮兩分鐘？這麽短的時間，能思索出什麽來？
“……兩分鐘？”
椰夕別開臉去，指尖揪著頭發絲，眼珠亂轉，“只是隨口編的數字啦，你知道，一個人應承跟另一個人結婚，總是要考慮的嘛。”
他點點頭，“那你先考慮，我還有一個東西要給你。”
*
他回到車裏去取東西，返回時，帶來一個稍大些的木盒子。
椰夕：還沒有完？
江楓開蓋很慢，同時對她講道：“我跟Kenny去過那裏——你在圖上畫過的地方，雨林邊緣，根據德維娜所講你上次迷路的位置，找到了畫裏面的東西。德維娜說，你跟她抱怨過，很遺憾當時沒取到這個——”
蓋子掀開，一顆晶瑩剔透的琥珀呈現在眼前。
椰夕楞住了，幾秒後，緩緩伸手，將東西取出來。
琥珀就在落日中散射光芒，裏面凝固著兩只昆蟲的屍體！太美了！
看到女孩瞬間瞪大的雙眼，江楓松一口氣。果然，他就猜，搞不好這是比鉆戒更有分量的禮物。
椰夕下意識伸手抱住他脖頸：“謝謝你，江楓！我……我真的好喜歡這個！”
抱完，又察覺氛圍有變，她咳一下，退回去，手上緊緊握著琥珀，偷偷瞄他一眼。
她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為自己找到一個理由：她猜，也許關於某件事，他想得比她更清楚更通透……假如跟他結婚，說不定會找到答案？
她的呼吸漸漸變得不平穩。
江楓問：“你聽沒聽過這個說法？從宇宙的角度理解，琥珀和珍珠，比黃金、鉆石珍貴無數倍。”
“啊？為什麽？”
“只有它們的形成跟生命相關。”說完，他攬她在懷裏，低頭吻了她。
椰夕仰著臉，乖乖任他吻著，才不願意承認美麗的琥珀是造成她那次迷路失蹤的倒黴原因。
*
這樣溫馨的時刻，江楓的助理及時開車趕來，遠遠揮手示意有急事報告，一看就是生意之事。
江楓瞥一眼，根本不動。
他正要直接問古椰夕答案，後者卻搶先說：“江老板，不如你先過去聽聽看是什麽事？等你問清楚，我們再接著談。”
江楓看她一眼，猜測她大概還需要再考慮幾分鐘。
好，他走開了。
椰夕轉瞬就溜到柵欄外，從捷徑翻下圍欄，踩到柔軟的沙灘上去。她在那附近走來走去，也不知怎樣平覆心情比較好，眼下只懂得吹吹海風緩解情緒。
——決定結婚，不會是玩玩。
——肯定不是的。
電光火石間，無數種念頭交錯飛逝，終於想清楚後，她確定了他的心意。她在夕陽下沿著海灘飛快地走起來。夕陽的餘暉灼膚，她沒有打傘，涼鞋也被留在沙灘邊緣。
她渾身輕松，身上只有一條裙子，手中只有一顆琥珀。
她走得越來越快，像要跑起來。
回海的漁民迎面歸家，紛紛對這女孩註目，走過，還挨個回頭看。岸邊有人在沖洗舊船，水霧四處噴灑，空氣濕濕涼涼的，並不燥熱。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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