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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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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想必除了李致虛自己,沒人知道,他為什麽第一時間不躲開樊月英,輕易被對方抓住了自己的手,但湛兮知道。

湛兮的眼力太好了,他清楚地看到李致虛回眸看見樊月英的第一眼,那懶倦的眼睛裏,慢慢被訝異所占據。

李致虛覺得樊月英很奇怪,湛兮也為李致虛這個人而感到驚奇……

湛兮見過許多這個世界中的驚才絕艷之輩,但李致虛這一類,卻還是第一次見。

華蓋入命而逢空之人啊,六識極強,他的天資,就是上天追著餵玄學那碗飯的存在。

李致虛似乎沒有進行任何修行,但他卻似乎一眼就看到了樊月英的不對勁。

一個必死的命軌被湛兮砍斷,又重新榮獲新生的人,當然會很奇怪。

但李致虛一眼就驚覺了其中的不對勁,這得是多麽強大的天賦,多麽敏銳的覺識,真的太有趣了!

但是他再如何有趣,湛兮也不可能告訴他,為他解答疑惑的。

******

還有九姑娘,這畢竟是自己的秋季任務的任務對象,湛兮其實一直在暗中觀察她。

但由於對方是女子,湛兮是男子,兩人年歲相差不大,為了避免給對方添加不必要的麻煩,湛兮沒有主動和九姑娘說過話,更沒有表現出要與對方交流的意思。

但即使只是遠遠地站在一旁看著,湛兮也能夠捕捉到許多的信息了。

所有的一切,總結而言就是,九姑娘個人的「能力」已經全部修煉到了滿格的狀態。

遇事不亂,寵辱不驚,哪怕是再炸裂的話砸入耳朵,表情管理也是滿分的。

湛兮有點明白輔助系統為什麽那麽看好九姑娘了,她值得……這樣心性的人,她絕對會是一個優秀的政治家,她值得!

她只缺舞臺、機會,去徹底地大放光芒。

她的身上已經修行圓滿了,湛兮要再加分,只能另尋辦法。

看來這一次外出,還不是契機出現的時候……

******

至於樊月英……

湛兮微微揚了揚眉,看著前方的情況。

李致虛看著像快活的小狗一樣圍著自己的樊月英,頗為無奈,好言相勸,希望對方能理智回籠:「樊少將軍,我聽說你與居延安氏長公子的婚約,尚未處理清楚……」

樊月英立即挑眉,把理智通通趕出籠子,回首大喊:「安子卿,你人死哪兒去了?趕緊過來,咱立刻退還信物!」

李致虛:「……」

樊月英的「喜新厭舊」和「冷酷無情」已經足夠令人震驚了,然而令眾人更加意想不到的是,安子卿居然當真在!

安子卿失魂落魄地從人群中出現,雙眼猩紅地看著眼前那對狗男女。

他曾經以為樊月英之前對自己說的話,已經夠肉麻,夠熱烈,夠露骨的了,現在看來……卻不如七公子的一根頭發絲呢。

李致虛是何等聰慧之人,見安子卿的狀態如此,便挑了挑眉,說道:「安公子看起來,身體不太爽利呢,樊少將軍還是不要如此為難……」

「不用你假好心!」李致虛的話還沒說完,安子卿就斷然呵斥出聲。

此話一出,齊王府眾人眼神驟然冷了下去,然而樊月英卻在搶在所有人的前面,怒斥道:「姓安的你怎麽說話呢!你那麽大聲做什麽!你不知道七郎他身體不好嗎?你要是嚇到他了就給我仔細你的皮!」

身體不好的李致虛慢慢地靠在了一側秋千繩上,溫和勸道:「安公子想必沒有惡意,只是心情不太爽利,樊少將軍不必為我如此傷了情面。」

樊月英含情脈脈:「七郎,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聞獅醒:「?」這是什麽奇葩場景?【清冷綠茶仙男】大戰【無腦鳳凰渣男】!?

湛兮直接悶笑出聲了。

所有人都怕是覺得樊月英這人腦殼子有問題,但是她方才與齊王府眾人見面,一副興致不高的模樣,似乎什麽都沒聽進去。

然而實際上,她卻將九姑娘隨口一句「我七哥與八哥是雙胎,七哥身體自幼不太好」都給記得牢牢的。

一個沒腦子的人,可記不住他人話中的所有細節。

嘖,湛兮繼續擼小孩的頭,真煩,在場的,沒一個省油的燈!

按照他們的耗油情況,放現代裏,就是加油五小時,出行兩分鐘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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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邊,氣氛依然熱鬧。

安子卿不可置信極了:「我不過說一句話罷了,他李致虛難不成是一陣風嗎?我說一句話他就能散掉!?」

樊月英含情脈脈地點頭:「對,七郎他如風似月,是我的海棠香風陣陣。」

安子卿被噎了一下,惱怒極了:「你!樊月英,你不知羞恥……」

李致虛驀地站起,皺著眉頭盯著安子卿,清冷的眉目都是隱怒:「居延安氏的子弟,就是你這般不知禮數的麽?」

安子卿還要再罵,卻被樊月英一聲不留情面的呵斥打斷:「夠了!姓安的你閉嘴!」

樊月英回頭就對李致虛柔情似水,換臉如呼吸一般絲滑又順暢:「七郎你別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來,你接著坐,要不要我在後面推一推你的秋千?」

樊月英一邊安慰自己的心頭肉,一邊毫不客氣地沖安子卿飛眼刀子:「姓安的,七郎自幼身體就不太好,他可不像你這等安北長大的糙漢子,你給我腦子清醒點!別一天天聲音賽過雷聲大,嚇著我的寶,我要錘死你!」

……

聞獅醒幽幽的,像是一個怨靈:「小國舅,你覺不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

湛兮笑了:「不就是當初那安子卿與他先生的女兒對樊月英所做的事情麽?只是角色調換了一下罷了。」

聞獅醒有些苦惱:「樊少將軍該不會是拿人家七公子當工具人吧?」

「不會。」湛兮淡定給出了答案。

樊月英是一條顏狗,但也是一條有底線,有腦子的顏狗。

所以無關痛癢的小事上,她對安子卿會手下留情,但不會舍去自己的立場。

所以當初見到雲生月和折可克,她為他們的容貌上頭,卻也很快清醒,始終沒有做什麽更多的事。

只有在李致虛的面前,她真正上頭了,像一只花孔雀,頻頻向李致虛開屏,展現自己華麗的羽毛。

然後,這是她選擇不去克制,裝瘋賣傻地放縱了自己的上頭,才表現出了失控的一面。

令人驚訝的是,起初因為樊月英的奇怪而反應不及的李致虛,到如今,也沒說一句重話,更不曾有厭惡的表現。

湛兮:(嫌棄臉)咦惹~是戀愛的酸臭味!

******

湛兮牽著兩個小孩離開了。

聞獅醒垂頭喪氣地跟在他們身後,她還沈浸在方纔的社死中,久久無法治愈自己,湛兮選擇給她點空間。

二皇子晃了晃湛兮的手,又晃了晃手裏的牽狗繩:「所以現在樊少將軍是喜歡九太叔公他家的七郎咯?」

湛兮:「差不多是這樣。」

二皇子有些不解:「七郎和八郎是雙胎呀,他們兩長得多像,那為什麽她喜歡七郎,而不是八郎?」

太子也擡頭看了過來。

湛兮:「唔……怎麽說呢,可能七郎更符合她的口味吧。」

那時候,樊月英剛和安子卿「決裂」,尚未能完全割斷過去,立即就去見齊王府的幾位郎君們。

一來,這幾位郎君雖說都是一表人才,但他們到底光芒互相掩蓋,再如何珍貴的寶物,聚攏成堆的時候,都不那麽容易被人註意到單個的個體。

二來,湛兮實話實說,這些郎君身上都有九賢王的影子,那種板正的君子風度,或許恰恰是不合樊月英的胃口的。

湛兮覺得,樊月英可能也不會真正喜歡他家可可哥哥,因為樊月英喜歡的是像李致虛那樣,清冷如月亮,還易碎如琉璃,格外需要她「捧在手心小心呵護」的類型。

但是這種東西,就不必告訴小孩子啦!

「你生辰快到了,姐姐有說今年要如何辦嗎?」湛兮問。

不錯,夏末正是二皇子的生日。

二皇子說:「阿娘說今年我們自家人吃個飯就好啦,過了我的生日,我就要搬到東宮隔壁那個什麽什麽殿去了。」

「是武德殿。」太子說。

不同於原劇情中,他因為弟弟被賜住在位置關鍵的武德殿而感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如今的這般情況,甚至是太子自己主動提出來的。

可以讓弟弟離東宮和游樂園都更近一些。

******

聞獅醒回到了將軍府才反應過來,那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似乎正是當今太子和二皇子?

但是……怎麽那麽奇怪呢?

聞獅醒還以為,太子必然是不喜歡小國舅才對的,畢竟她那一點令人捉急的關於大雍朝這段歷史的記憶是這樣說的。

但是見了真人,聞獅醒才震驚地發現,好像她的知識有點兒後人的一廂情願了?她看著太子二皇子小國舅相處得很好啊!

小國舅還一手牽一個呢,這總不能是她的錯覺吧……

聞獅醒還在糾結是哪裏不對勁呢,湛兮就要領著她去太師府了。

這一下子,聞獅醒就沒空糾結此事了。

現在的聞獅醒,她有種自己即將去面見世界級文豪的惶恐感,這種面見學術界權威的緊迫感,讓聞獅醒沒有力氣再去註意其他的事情。

跟著湛兮下了馬車後,聞獅醒甚至沒有平日裏的活奔亂跳,她腿軟地扶了一下車轅。

深呼吸深呼吸……嗷嗷嗷沒有用,這種要面見頂級文豪、文壇巨佬,而自己腹中墨水只有幾滴的情況,怎麽可能不緊張啊!

就在湛兮忍不住回頭打算安慰幾句的時候,卻見老舊的太師府大門被從裏面打開,管家送著一個頎長的身影走了出來。

湛兮挑眉看去,入目是流水一般的雪色的衣料,這衣料的制式卻不同尋常,這是金絲走線而成的雪白金襕袈裟。

袈裟啊……

那僧人一雙丹鳳眼,眸中空靜,無悲無喜,他持手向管家行禮,手上的那串紫檀佛珠,與那只素白的手相得益彰。

「鑒慧方丈,慢走。」

僧人垂眸,禮貌回應:「阿彌陀佛,多謝管家相送。」

管家正準備關門,卻看見了湛兮的馬車,頓時臉上一喜,下意識地把門大力拉得更開:「是小少爺過來啦!」

湛兮微微一笑:「前幾日聽說外公又去勘察地形了,今日外公倒是沒出門,他在府裏忙什麽?」

一邊說著,湛兮一邊領著聞獅醒往前走,與那僧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對方禮貌地垂眸作佛禮,湛兮也頷首回應。

然而待那僧人走遠了一些,湛兮又忽然回眸看去--

嗯!他忽然有了個了不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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