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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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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湛兮聽見裏頭小孩兒打打鬧鬧的聲音終於停歇了,便敲了敲門,朗聲問道:「請問,裏面的兩位小可愛忙完嗎?你們全天下第一好的舅舅我要進來了咯~」

正在玩鬧的太子和二皇子聽到聲音一致地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太子捏了捏二皇子的臉,從他身上站了起來,又把二皇子也從地上拉起來,兩人各自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太子動作更快,拍完自己身上的灰塵,就去幫二皇子拍。

二皇子見他大哥上手了,居然理所當然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享受他大哥的服侍。

二皇子撅著嘴說道:「小舅舅他肯定是來說好話哄我們的,我才不要聽他說話,阿娘說了,小舅舅這家夥別的不行,那小嘴兒可會說了,他嘴巴能說出一朵花來!」

太子無奈地嘆氣。

「我現在還很生氣呢,」二皇子小心眼地說,「而且我還沒來得及在我的記仇本上記下小舅舅今天這麽過分的行為呢,要是讓他進來了,等他花言巧語的哄我,我抵擋不住,被他哄騙住了,那我豈不是要忘記在記仇本上記仇了?」

太子直起腰,無語的凝視著自家的傻弟弟,問道:「所以你那個記仇本,是用來記仇的?」

二皇子沒有心眼地秒答:「對呀!」

「那你為什麽不讓孤看呢?」二皇子註視著他的眼睛,「是不是因為你那記仇本上也記了孤?」

二皇子被這話問住了,他楞了一下,選擇了沈默。

然後,下一秒,他直接邁開腿,撒丫子的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喊:「小舅舅,你等一等!我現在就來給你開門啦~」

太子在後面追:「於菟,你不要以為你能糊弄過去。」

二皇子一副根本聽不見太子的話的模樣,將耍賴皮進行到底。

******

門打開了,湛兮笑盈盈地走了進來:「你們兩個說什麽呢?」

二皇子笑得格外燦爛:「沒什麽,什麽都沒有!」

湛兮又看太子。

太子無語凝噎:「沒什麽,曹國舅你進來罷。」

最後還是選擇了袒護自家狗弟弟,沒有揭穿他在記仇本上狂記錄他小舅舅的事情。他能怎麽辦?還不是像哥哥一樣把他原諒!

看見他倆兒跑得滿面通紅的,頭上還冒汗了,湛兮便吩咐候在一旁的宮女太監下去準備打水打兩盆熱湯上來,讓兩位皇子擦擦臉,洗洗手。

宮女太監聞聲而動。

二皇子一邊乖乖跟著太子一塊兒洗手擦臉,一邊不斷的用小眼神瞪湛兮,然後鼻子裏還老是發出「哼!哼!哼!」的聲音,小動作格外多。

並且在洗了手之後,二皇子還抱著自己的手臂,一副我現在拽上天了,可不是那麽容易討好的模樣兒,說道:「小舅舅,你來呀!你說呀!我做好準備了,我倒要看看你那張小嘴,能怎麽說出一朵花來。」

這小家夥明顯就是在抄襲她娘親的話,連臺詞都不帶換一下的,可把湛兮給逗得哭笑不得。

湛兮也順帶用他倆的水洗了一把手,看二皇子那哼來哼去的模樣,就忍不住上前去揉了揉他最愛的人體溫解壓小玩具--小老虎的小肉臉。

這可把二皇子氣死了,他甩著頭,吱哇亂叫著掙紮,最後卻沒能逃得過已經有所準備的湛兮的魔爪。

直到把這只小老虎揉得沒脾氣了之後,湛兮才笑瞇瞇地問道:「你想要看我怎麽說出一朵花來呀?」

二皇子終於逃離了湛兮的魔爪,他捧著自己紅彤彤的臉,瞪湛兮的眼神更加幽怨了:「我怎麽知道你怎麽說出一朵花來,我反正就是照著阿娘的話說唄!」

湛兮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伸手去拉過了太子的小手,把太子拉到了自己的大腿旁邊,又招手讓二皇子過來,二皇子先是翻白眼加哼哼,但最後還是磨磨蹭蹭地蹭到了湛兮的另一條大腿旁邊。

湛兮就一只手臂攬著一個小孩兒的肩,摟著他倆說道:「我是來向你們解釋,我去北庭都護府卻不帶你們兩個去的事情的。」

太子聞言眨了眨眼睛,他抿了抿嘴角,沒說話,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但是二皇子的態度就十分惡劣了,他先是又白了湛兮一眼,然後還哼了一聲。滿臉都是「你說呀,你說呀,反正我做好了準備,要咬定青山不放松,我鐵石心腸,是絕對不會被你的花言巧語所蒙騙」的模樣。

湛兮被二皇子逗得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好啦,說正事了,你別哼哼了,嗯?」

******

很快,湛兮安撫住了他們的情緒之後,就進入了正題。

「我這一次過去北庭都護府,是確實有要緊的事情。」湛兮說。

太子剛想張嘴問是什麽事情,湛兮便說道:「但是這事情比較危險,所以不能讓你們知道的太清楚,免得讓你們為我擔心。」

二皇子怒了:「你這說了,又不說清楚,我豈不是更加擔心嗎?」

好家夥,這只小老虎第一次腦筋轉得那麽快!

湛兮嘆了一口氣:「反正呢,你就相信你小舅舅的能力,只有你小舅舅我的話,我是不會有問題的,但是正因為有風險,我不能夠把你們兩個一起帶過去,這不僅是因為姐姐和姐夫不會同意,更因為在情況不明的前提下,我擔憂自己會沒辦法保護好你們兩個。」

「今年開春,你們兩個就該習武了,為了將來能夠被允許跟我一起出去玩,你們兩個小家夥呀,就抓住機會好好練武,要勤奮一點,要刻苦一點,可以做到嗎?」

太子沈默了一下,最後乖巧地點了點頭,湛兮見他那模樣便笑了,溫柔地摸了摸太子的腦袋。

太子答應的事情就沒有做不到的,這孩子啊,自制力遠比遠遠比99.9%的成年人都更好。

但是二皇子就猶豫很久,但是在湛兮和太子的虎視眈眈下,他最後不得不一咬牙就點了點頭,說:「行!那我也堅持,我會好好習武的,那是不是等我有了自保的能力之後,小舅舅你就保證能夠帶我們一起出去玩呢?」

真是個鬼機靈,湛兮促狹地捏了捏他的鼻子:「我這一趟出去呢,也是為了讓姐姐和姐夫見識到我的本領。」

湛兮笑瞇瞇的說道:「只有讓他們知道我很厲害,能自保,還能保護你們之後,將來我回來,才能夠被允許帶你們去看遍我雍朝的大好山河!」

來了來了,如果那群被湛兮奴役過的工部人和玻璃工坊的人在這裏的話,他們就會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啊!是畫餅!!!

******

但是二皇子是個光記著吃的,哪怕是畫的餅,他也能給自己腦補吃到這個餅的味道。

聽了湛兮的話之後,二皇子格外的興奮,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和自家大哥還有小舅舅一塊兒在游歷山河的模樣了。

二皇子興奮地抱著湛兮的大腿狂蹭,一點脾氣都沒了,看那小模樣,今晚應該是不會記得回去寫記仇本的了。

倒是太子想得更深一些,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後,說道:「縱使阿耶和貴妃娘娘明白你的實力,但恐怕他們也不會輕易允許孤和二弟出宮去游歷河山的。」

畢竟這兩位是大雍朝唯二的繼承人,若是他們倆不小心出了點什麽意外,那對整個王朝來說都是一個劇烈而可怕的動蕩。

「沒事兒,我有主意,」湛兮笑盈盈地說,「我已經準備好了,反正姐夫登基也快十年了,他也是時候去天子巡狩一下,到時候就帶上你們兩個,不也是順理成章的麽?」

一聽這話,二皇子的眼睛都亮了:「好耶!好耶!」

二皇子覺得自家大哥提出來的困難,都被自家小舅舅給解決了,開心的不得了。仿佛他們出宮去玩,已經沒有了任何困難,那就說明他們游歷山河之旅是不會被拒絕的,他就也沒有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先快樂了起來。

這太子卻仿佛抓住了湛兮話語中的漏洞一樣,他狐疑的看著湛兮,然後說:「可是曹國舅,天子巡狩確實可以帶上我們兄弟二人,但如果你需要在將來說服阿耶去天子巡狩的時候帶上我們的話,那這和你現在去北庭都護府歷練,證明自己的實力有什麽必然的關系呢?」

湛兮:「……」你反應這麽快的嗎!?

太子還在繼續:「就算你現在不去北庭都護府,阿耶和阿娘不覺得你很厲害,且有自保還能保護我們的力量。那將來你也一樣可以說服阿耶去天子巡狩,把我們一起帶上的呀。」

二皇子震驚地看看湛兮,又看看太子,張了張嘴想問,又不知道咋問,他納悶地撓了撓臉,苦惱地在自己思索著這其中的不對勁。

******

燒著地龍,暖洋洋的室內忽然安靜了下來。

太子固執地看著湛兮,等待著他的回答,二皇子已經放棄了湛兮的大腿,在墻角蹲著苦思冥想中,大哥說的有道理,小舅舅的話似乎總是有哪裏不對勁的模樣,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湛兮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他捧起了太子的臉,揉了一揉:「好嘛,你這個小孩,你怎麽總是那麽聰明?」

太子無言以對,果然這家夥今日就是過來把他們兄弟兩個當小屁孩哄的,還好他沒有他弟弟那麽傻乎乎的。一下子就識破了這家夥的詭辯,哼!

湛兮笑瞇瞇地問太子:「你總是這麽聰明、這麽敏銳的話,小腦袋會不會很累呀?」

太子楞住了,唇紅齒白的臉上是一片無措之色,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因為從前大家誇他聰明,那就是驚嘆、讚嘆、感嘆他的聰明,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沒人關心過,他這麽「聰明」的話,會不會累……

湛兮憐愛地摸了摸太子的腦袋,語氣溫和道:「如果你想要休息一下的話,允許自己有那麽一時片刻的不那麽聰明,不那麽敏銳,偶爾笨一笨也是可以的哦。」

他把這生來就背負著這世間無與倫比的壓力的孩子抱進了自己溫暖的懷裏,拍了拍他的背:「就算小太子不是無時無刻都聰慧敏銳的小太子,我也照樣會愛你。」

太子楞住了,他擡頭,怔怔地看著湛兮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之後,太子才默默地垂下了眼眸。

湛兮低頭,看到他那又長又濃還卷的睫毛漂亮極了,像是一把小黑扇子一樣,乖巧地遮住了眼瞳。

好一會兒之後,太子才喃喃自語一般地說:「孤……」

太子的喉嚨動了一動,他有些失落和無措:「孤,也不知道要怎麽樣……才可以不那麽聰明。」

******

一個生來就那麽「聰明」的孩子,要如何學會「偶爾不那麽聰明」呢?

其實太子聽懂了湛兮的意思,他知道湛兮是在叫他好好休息一下,不用無時無刻的如此緊繃著,讓大腦永遠處於活躍的狀最活躍、最敏銳也最疲憊的狀態。

但是太子今日才忽然意識到,他自打懂事後,有自己的意識以來,他就一直是這樣的。

他習慣了這樣--緊繃,永遠箭在弦上,時時刻刻保持最高度的敏銳。

今天,忽然之間,有個人告訴他:原來他可以停下來,休息一下的,不用這樣子辛苦的、艱難的、毫不停歇地往前跑。

休息一下也沒關系的,停下腳步來歇一歇也是可以的……

就算是不那麽聰明,不那麽敏銳,不那麽懂事,偶爾變成個小笨蛋的話,那個人也照樣會很愛他,不會嫌棄他的。

從沒有人跟他講過這樣的話,如今有人跟他這樣說,太子忽然感覺懸浮在心臟上那漂浮的島嶼,緩緩地落了地。

島嶼上那一扇厚重的、封閉的大門,仿佛本來就因為這曹國舅時不時地敲一敲、摸一摸而落下了不少的灰。

如今又因為曹國舅這一句「就算小太子不是無時無刻都聰慧敏銳的小太子,我也照樣會愛你。」

太子便感覺到那扇厚重的門好像一股巨大的力量,生生被推開了一條縫隙,沈悶的聲音想起的同時,外頭有萬千燦爛的光芒也爭先恐後地鉆入了這道縫隙中,然後,裹住了他。

太子如同置身於一團白光中,這白光像是母親的懷抱,像是春風的吹佛,像是靈魂的歸處,溫暖而舒適,令人熱淚盈眶。

曹國舅說「愛」他,何為愛?愛是發自內心的疼惜與呵護啊!

《戰國策》中《趙策》曾寫:「左師公曰:『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初時看到這一句話,太子感覺自己被刺痛了。

因為他生來就沒有了母親,而父親愛他卻又不僅僅只愛他,父親的愛在將來會有太多的變量。而還有太多的危機潛伏在太子的周遭,他不得不無時無刻地聰明和敏銳了起來,因為……他要為自己「計深遠」!

這世間有誰是愛他的麽?太子知道,他必然要有值得被愛的價值,世人才會愛他,就如同他的母族。

他要永遠優秀,永遠聰慧,永遠機智過人,這條道路,在他坐上他父親的位置之前是看不到盡頭的,而他要不停地奔跑、要永不停歇地奔跑……唯有這樣,他才能緊緊地抓住一些什麽東西。

哪怕這些東西,可能是別人生來就會有的。

可是今日,有一個人,竟這樣坦坦蕩蕩、大大方方地說……你不聰明不優秀的話,我也會愛你。

所以,你可以停下腳步,歇一歇,讓小腦袋,休息一下。

******

太子的內心激蕩不已,但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他把自己深深地埋在了湛兮的懷裏,緊緊地摟住了湛兮的腰。

湛兮回以他結實有力的臂膀,並溫柔地撫摸腦袋。

太子覺得很丟人,但是他控制不住了,他極少會控制不住自己,但此刻他……啊,罷了罷了,反正是曹國舅自己說的,就算他不聰明不敏銳,他也會愛自己的,那他丟臉的流淚的話,曹國舅也依然會愛他的吧?

他放任眼淚滴滴溢出了眼眶,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來日孤君臨天下,你依然是這大雍朝最尊貴的國舅!

「啊!我想清楚了!」那邊蹲墻角的二皇子猛地站起身來,雄赳赳氣昂昂地龍行虎步向他們走來,「小舅舅,你在說謊!你去不去北庭都護府,和你將來能不能說服阿耶帶我們一起巡狩根本就沒有必然的關系!」

「誒?大哥,小舅舅,你們在幹嗎?」二皇子莫名其妙地看著那兩個抱作了一團,氣氛格外溫馨的人,「你們是太冷了嗎?」

二皇子撓了撓腦袋,先是困惑了那麽一下子,然後他仿佛覺得湛兮和太子是在玩一樣,哈哈哈地撲了過來。

「你們是冷嗎?還是你們在玩啊?」二皇子笑瞇瞇地從太子的身後抱住了他,「我身上熱呀!阿娘說我生來就熱乎乎的,來,我溫暖你們兩個!」

湛兮大笑不止,長臂一伸,將二皇子也一塊兒抱進了懷裏。

前邊被湛兮抱著,後邊又被二皇子抱著的太子:「……」

他的臉紅了,暖,確實好暖,但是--

「孤要喘不過氣來了,於菟,你快撒手!」

******

北庭都護府,傅府。

天色不早了,花抱香提出要回府去。

正好,傅檜柏頁頂不住葉紅梅的陰陽怪氣了,立即就說道:「表妹,我送你。」

花抱香笑嘻嘻地說:「還是別啦,表哥你好好陪著嫂嫂吧,我啊,就不當這個討人嫌的啦,那我先走了哦……」

女子嬌俏活潑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而傅檜柏卻還在癡癡地站在原地望著。

見狀,葉紅梅就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冷笑:哼!此人有如此精湛的演技又如何?也就能在愚不可及的花抱香面前,和她裝一裝恩愛夫妻罷了。

而在外頭,哪怕他有那麽好的名聲,曹大將軍卻依然更喜歡那一位連成家都不願意成的折可克小將軍。

就連這一次曹大將軍身體不適,匆忙要回京城,同等級的將領中,卻也只帶上了折可克小將軍,而不願意帶上他傅檜柏。

由此便能看得出來,在曹大軍的眼中,究竟誰才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了。哪怕世人都說他倆在曹大將軍心中是一樣的,但是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不一樣啊……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不過……葉紅梅忍不住苦笑,這個男人的心狠和陰謀詭計,與他的表演藝術一般的精湛。

他居然懂得禍水東引,懂得讓鷸蚌相爭,自己好漁翁得利。

他想要說動廣平侯,使計慫恿遠在京城的那一位曹小國舅到北亭都護府來。

屆時那位曹小國舅,就會發現,在北庭都護府,這折可克將軍已經在曹大將軍的面前,頂替了他的位置。

想必那等驕傲地活在富貴窩裏,周圍的人都是圍繞著自己打轉的曹小國舅,是無法容忍此事發生的吧?

到那時候,曹小國舅只怕就要和折可克小將軍水火不容了。

無論到時候這兩方究竟是誰死誰活,還是兩敗俱傷,得益的……都只是他傅檜柏。

思及此,葉紅梅臉上的嘲諷就越發濃郁了。

傅檜柏好像終於從癡癡望表妹離開的背影中反應過來了一般,他回頭,臉上再無方才演戲時候的半分溫情。

「事情你是交給誰去做的?你不會真的企圖說服那廣平侯替我們辦事吧?」

「夫君放心,」葉紅梅垂眸冷笑,「我們當然使喚不動廣平侯,不過拉一拉他這一張大旗還是可以的,夫君不必特意試探我,我還未曾蠢到那般地步。」

「這樣最好。你是交給誰去做的?」

「呂弟。」

「呂弟?」傅檜柏回眸看她,眼神銳利,「你叫得還挺親切?」

「那不然我應該如何叫他呢?」葉紅梅一臉的溫情脈脈,語氣柔情得仿佛能掐出水來,「是喊他的字,還是連名帶姓地直接喊啊?嗯!?」

「不可理喻!」傅檜柏揮袖而去。

傅檜柏離開的背影,決絕而無情。

冬日的冷風呼呼地刮在了臉上,葉紅梅原本還在倔強地冷笑,可是笑著笑著,眼淚就一滴一滴的從眼眶裏滑落了下來。

他是一名儒將啊!君子儀態,優雅至極,風度翩翩,像是世人所說的……周瑜!

出嫁時,她葉紅梅也曾滿懷歡喜,以為自己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為自己謀求到了一個好夫君。

現在想來……那些人,只怕是周瑜的仇人不成!?怎地竟然如此辱沒侮辱周公瑾呢?

葉紅梅的心已經死了,她不在意這個男人究竟愛誰,不過這個如此羞辱她的男人卻也並不比她好過,他甚至比她還要更加可笑。

他愛那表妹又如何?他癡戀、守候十幾年又如何?

花抱香完全看不上他!

說來也是十分的可笑,葉紅梅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根本就無法分清,傅檜柏對折可克將軍的恨意,更多的是來源於他奪走了曹大將軍的青睞,還是因為花抱香那個女人更喜愛折可克小將軍,並且費盡心思想要嫁給對方呢?

******

皇都,紫微城。

「你是說,你找到了那掌櫃,在他死了之後?」永明帝平淡地問。

魚知樂恭敬地垂下了頭:「是的。此人背後不知是何人,但其目的是誘曹小國舅到北庭都護府去……」

「繼續說。」

「而他身死之地,就在距離曹將軍帶回來的將士們駐紮的軍營不遠處。臣一時不能判斷,究竟是這掌櫃的上峰在軍營中……」

「還是有人在故意往軍營潑臟水,意圖混淆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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