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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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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那位張小姐,閨名寶珠。

「寶珠此名乃家中祖母所取,長輩賜,不敢辭,讓夫人見笑了。」張寶珠客氣道。

劉氏卻不認可地搖了搖頭,笑道:「寶珠這名字有何不好?家人愛你如掌上明珠,如世間難得之珍寶,此名足以見得你家中長輩對你的愛護,我覺得極好!」

張寶珠聞言,看劉氏的眼睛都亮了幾分。

她打蘇州來這京都也有一段時日了,這段時間參加了不少的宴會,什麽賞花宴呀,詩文會呀之類的,可那些官家小姐卻瞧不上她一個區區商戶女,她本性有些桀驁,生來如此,家人寵愛,自然是無法卑躬屈膝去討好他人的。而同為商戶女的其他女兒家又得了家人的吩咐,過於明顯地奉承她,讓她深感不適。

本以為她大概在這京城待不了多久,父親想要什麽「榜下捉婿」的夙願也恐怕無法實現了,卻不想……

京城也是有明事理的通透人呀,還是一位身份地位在這京都的門閥士族圈子裏都能立得住腳的貴夫人。

張寶珠確實是受了父親的交代,打蛇上棍,借著那日和小國舅爺的緣分,看看能不能和這聖眷正濃的威遠將軍府拉上那麽一絲一線的小小交情,來日若是突逢不測,到底官面上多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

她自認前來拜訪,動機不純,只怕這曹夫人劉氏也是知道的,可人家不僅沒有拆穿她,更沒有冷待她,甚至頗為和藹地接待了她。就連她冒昧地提出要向小國舅爺親自道謝,劉氏也含笑派人去問了。

張寶珠越發有些唾棄自己的功利,心中愧疚,對劉氏自然是更加貼心和熱情。劉氏出生在邊疆,回來不久,未到過那煙雨蒙蒙的江南,心中也甚是好奇。

一個願意聽,一個熱情講,兩人相談甚歡。

湛兮抵達這將軍府的花園竹亭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般景象--打扮素雅的劉氏似乎聽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似的,在颯爽地哈哈大笑,珠光寶氣的妙齡女郎也隨之笑了起來,嘴裏還在繼續說著什麽。

「喲!金童子過來了。」劉氏眼角餘光瞧見了湛兮。

湛兮上前和劉氏見禮:「問大伯母安。」

張寶珠趕緊起身向湛兮行禮,口中稱謝,表示當日解圍之事,她感激不盡,沒齒難忘,只盼望能報答一二。

湛兮擺擺手,說:「路見不平罷了,不必如此客氣。若說報答,你父親前些日子已經送來了三大箱子的金玉寶器,將軍府也已收下,你不必再提報恩了,本也不是什麽大事。」

張寶珠聞言有些急了,不提報恩,那她怎麽和將軍府扯上關系?而且她還想多和曹夫人來往呢,曹夫人一看就是個有見識的女子,她覺得與對方多聊幾句,便有豁然開朗之感,而且她出生在江南,對邊疆大漠,也很是好奇啊……

她正要在說些什麽,努力挽留一下,又聽見湛兮和氣地說:「我見大伯母很是與張小姐投緣,張小姐如若得空,不妨常來作客,不必太過拘謹。」

「金童子,」劉氏喊了他一聲,佯怒道,「怎可如此,我年事已高,哪能耽誤妙齡女郎的春光……」

她話剛說完,張寶珠立即表示自己非常想來將軍府作客,一點兒都沒有被耽誤。

「夫人所見所聞,實在令小女自感如在井底,若是不會打擾到夫人,小女實在是希望能多與夫人說說話,只是不知小女是否有如此榮幸?」

湛兮挑了挑眉:咦?原來不只是我剃頭擔子一頭熱啊,大家夥各有圖謀呢!

******

湛兮有些奇怪,這張小姐看他的眼神怎麽感覺不太對勁?而且她這種性格外向的女子,怎麽忽然就紅了臉?然後看他還莫名其妙的眼睛裏帶了些許的遺憾和可惜之色……

思來想去,湛兮都摸不著頭腦,總不能是張小姐開了天眼,知道他以後會被腰斬,在可惜他這個翩翩少年郎下場淒慘吧?

想不透就不想了,湛兮覺得後續的安排更加重要。

那張小姐不是蠢人,湛兮覺得他只要露個臉,給一個態度,對方自然會順勢而上的,至於劉氏……他大伯母可是個非常「實惠」的聰明人!

他人看不上商戶女,劉氏怎會瞧不上?

她生長在邊疆,看慣了打仗的時候,國家機器時時刻刻如同大火爐一般在瘋狂燒錢的景象,聽膩了前朝或者是先帝在時,將軍能耐也擋不住糧草運送不及時因而戰敗之類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事例,她對錢財說不上狂熱,但認知絕對非常深刻。

再說了,劉氏當年在北庭大都護府就是個遠近聞名的生了玲瓏心肝的人物,外交夫人、內理庶務,百無一錯,倘若不然,曹太爺又怎會替嫡長子求娶她。

這樣一個人物,不說有心結交,便是心中厭惡暗中算計,也不會讓當事人察覺,更何況她今日看起來,也確實對這張小姐挺有好感的,而張小姐又上地道想要親近她,這是周瑜打黃蓋,你情我願的事情啊。

只要關系處好了,交往親密了起來,那蘇南商會,多多少少便似乎沾到了些許威遠將軍府的光,如此一來,後續他要用到這些商賈的話,也就理所當然了。

說實話,鹹魚是不想那麽麻煩的,有事情直接委托「八方聽雨樓」它不香嗎?

但問題不是香不香,而是這該死的八方聽雨樓,真的是--好他爹的貴啊!

******

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因著湛兮思索了一下劉氏的過往,就想起了許多過去的細節與人物,他難免就有些傷感,要是他爺爺、伯父和堂兄都沒死就好了,這將軍府不會顯得如此雕零,而且他父親的壓力也不必那般大。

堂兄少年將軍,美名遠傳,在時便被稱讚為能延續家族榮耀的麒麟兒,怎麽著都比他現在想要鹹魚躺平,卻還得想辦法安排玻璃地瓜土豆,同時還要兼顧皇宮裏頭的情況,又要被外人偷偷說嘴曹氏烈火烹油實則後繼無人要好得多啊!

湛兮唏噓著回屋畫畫去了,沒事,他心裏安慰自己:沒了堂兄頂在前面,但是可以甩鍋,比如玻璃,現在就甩到了姚鵬舉身上去了。

只要他顛勺甩鍋的技術練好,總有一天,鹹魚會變得很鹹很閑的!

湛兮過了兩三日的快活日子,一覺睡到自然醒,醒來有心情就去慢慢加自己的圖畫進度。

開了天道視覺後,當時他聽到永明帝說是後日要出宮,那就是今日,但是湛兮一覺睡到晌午皇宮裏也沒傳來消息,看來是有別的事情絆住了腳步。

也許……是因為那個很會「講故事」的東宮太監吧。湛兮一邊描圖,一邊漫不經心地如是想到。

不過有點奇怪的是,湛兮沒有接到438詢問他開不開天道視覺的通知,按理說,如果宮裏頭這幾日有些許大動作的話,輪回司系統是不會錯過這個賺取宿主功德值的機會的……唔,除非宮裏的洗刷算不上是有多麽影響大局的動作,而後續的大動作,不需要天道視覺也能看得見。

湛兮決定慢慢等待結果,專心繪圖。

在這普天同樂的七日假期之前,他須得抓緊時間好好躺平,有精力就抽空畫圖,因為湛兮料想永明帝急趕慢趕,一定會在七天的假期期間帶二位皇子出宮逛一逛,而假期之後,他該能看到姚鵬舉這幾日的成果了。

或許說,假期之後,他就能從中窺見「輔助系統」任務安排的含金量與合理度。

這將不止關系到他會不會繼續去做輔助系統發布的任務,更重要的是,這將會決定他會不會感到上當受騙,選擇投訴舉報,然後拿回功德值的同時,白嫖一個玻璃計劃書。

輔助系統:詭計多端,吝嗇如斯,白嫖主義,非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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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世界上的大家都差不多有過類似的感覺:閑暇的時候很閑,想出去玩兒也沒人來約,但一旦忙碌起來,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突然不約而同地出現了,然後不顧你的意願,堆積在了你的身上。

就比如現在,譚勇來拜訪了。給湛兮帶來了一個消息--淮安王府天未亮的時候,擡出了兩具面目全非的屍體,丟亂葬崗上了。

湛兮一聽,眉頭忍不住挑了挑:淮安王府出來的兩具屍體?該不會是李星緯那混賬東西,宰了接生姚鵬舉的產婆和她的奶娘洩憤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能是淮安王那邊有了些許動靜,李星緯察覺到了,否則他不會現在殺人,要發瘋洩憤,過了千秋宴當晚就能發瘋。

會是什麽事呢?劇本裏對淮安王沒有太多的描寫,曹睿之本人更沒有和對方接觸過,湛兮確實有些拿捏不準對方想要做什麽,會讓李星緯這般突然發癲。

「你是如何得知的?」湛兮一邊默默琢磨淮安王,一邊鎮定自若地問譚勇。

既然是天未亮的時候丟出去的,那自然是要掩人耳目,並不想被外人察覺,那譚勇能發現,著實是有點兒小手段。

譚勇道:「小人有幾分鉆營的功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三教九流都能交上幾個朋友。這不,亂葬崗那邊也有小人的酒肉兄弟,他起夜外出撒尿的時候發現的,因著極少人會在天未明之時丟屍,故而留意了一下。」

好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湛兮也不問他見著了自己,說的是「人話」還是「鬼話」,只當這廝是個挺好用、挺順手的工具人便可。

「就算是拋屍,你們又是怎麽得知那是淮安王府出來的屍體?」

「這個說來蹊蹺,主要是淮安王府自己沒想著要仔細地掩飾,否則小人不會那麽快就知道那屍體是淮安王府出來的……」

譚勇細細說來,湛兮明白了。原來天未明就外出丟屍體,也不一定就是為了掩人耳目,還可能是因為主子半夜發癲打殺了人,嫌棄屍體晦氣,讓人即刻丟出去,李星緯那邊就是第二種情況,他把人弄死再派人當場丟出去。

因為沒掩飾,所以拋屍的家丁服飾什麽的很容易認點蛛絲馬跡來,而且天蒙蒙亮的時候,淮安王府趕出了兩家人,那兩家人如喪考妣,問什麽都不說,似乎打算回老家去。

湛兮琢磨了一下,問:「你有沒有查到死者的身份?」

如果是故意殺人,那他覺得還可以再搞李星緯一次。且不論死者做了什麽破事,李星緯已經被永明帝罰閉門思過,永明帝寬宥沒有派兵駐紮淮安王府,李星緯卻敢如此作妖,實在是欠教訓。

「沒查到具體的,但是小的和淮安王府的管家的大舅哥身邊的小廝有幾分交情,也委托去問過,說是有賣身契的,如此一來的話,那也無論是誰,打殺了就打殺了,告官了也沒用。」

賣身契在手,打殺了就打殺了……這話譚勇說得毫不在乎,仿佛在說一個再簡單不過、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可湛兮卻忽然覺得有些難受,仿佛心臟忽然被細細的鋼針紮了一下那般。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特色之一啊,人命,當真如同草芥。

「我知道了,你領賞去吧,日後有什麽好聽好玩的消息,也可來一趟將軍府,讓我跟著聽一聽。」

湛兮尚且不清楚淮安王那邊的具體情況,但他知道:李星緯,已經廢了。

******

就在譚勇往外走的時候,宮裏頭那個慣常被派來將軍府跑腿的郭小福太監又來了,和譚勇打了個照面。

郭小福在宮中是否對其他地位卑微的宮女太監作威作福不知道,但到了威遠將軍府,便是看見譚勇這樣一個穿著打扮都十分簡陋的貧民,也不敢拿捏架子或是給臉色。

譚勇也上道,遠遠地避在了墻角邊上,貼著墻角離開了,並沒有湊上去發揮自己「鬼話人話隨口就說,酒肉朋友隨便能交」的鉆營技術。

老管家在向湛兮說著這兩人打照面的機鋒,湛兮聽了之後不過淺笑了一下,說:「還算他有幾分聰明。」

譚勇要真敢找郭小福攀談,那這心也太大了,湛兮再看重崔恪的才華和譚勇他本人的好用,他也不會留這個人了。

郭小福專程跑一趟,就是為了告訴湛兮,永明帝安排好了人馬,打算明日帶兩位皇子出宮看看人間煙火,讓國舅爺也陪同。

「聖人許久未出宮,但心裏煩那些官員安排的地兒沒有煙火氣,說是讓國舅爺您到時候帶著逛一逛,看看那些真正有趣的地方。」郭小福笑著說。

湛兮自然是無有不應的。

如今夏末已至,天氣漸涼,卻見這郭小福滿頭都是汗,可見他每一趟來將軍府,當真都是兢兢業業,對他這位小國舅,那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郭小福要告退離開了,湛兮第一次讓他稍等,派人去他的私庫裏取了一盒香粉,送給了郭小福:「這是蘇州那邊產的香粉,我不太喜歡,送你吧。」

不喜歡?這當然是假話,江浙一帶生產的東西,很多都是精品,是這京都許多人用不上的,就比如這一盒盒子都精美無比的香粉,那可是蘇南商會的會長專程送來將軍府的,香味清雅,持久不散,湛兮沒怎麽理會就丟庫房去了。

今日見到郭小福,想著要打賞他一些什麽,才讓人取來了這流行於江浙一帶那些門閥公子之間的香粉。

郭小福自然不是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太監,檀木盒入眼一瞧,就知道這不是凡品,他當即就給湛兮跪下了,連連說不敢。

「說給你的,你就拿著,不要就丟掉。」湛兮一副任性的有錢大少爺的模樣。

郭小福於是只好抱過了那一盒香粉。

他哪裏是不想要呢?只是不敢要啊!可如今這是國舅爺強行丟給他的,他也是……可以收下的吧?

他們這些太監,身體殘缺,控制不住排尿,時常會有些丟人現眼的時候,但在宮裏頭當值,衣服也不是臟了就能立刻去換幹凈的,而不換衣服,到時候那腌臜的味道熏著了貴人可就得挨罰了,於是太監們只好想了個折中的法子--用香粉掩蓋氣味。

郭小福已經不是那些只能用刺鼻又劣質的香粉的小太監,他已經能買得起昂貴的香粉了,可是如今抱著國舅爺丟來的這一盒子香粉,他還是感覺到在深宮中那仿佛浸泡在見不得光的汙水中的心臟,猛地悸動了一下。

一下,又一下。

好像還有點暖意……他長那麽大,受到過嚴厲的懲罰,也收到過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打賞和好處,可這還是他第一次收到香粉呢。

******

湛兮在挑明天出門的衣服,這具身體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曹睿之那張臉似乎在緩慢地發生微妙的變化,他長得越來越像湛兮自己了。

這對宿主而言是個體貼的細節,但是哪天劉氏發現從他身上看不見堂兄的模樣了,可能會有點傷心的吧?湛兮摸了摸臉,算了算了,順其自然吧。

就在湛兮挑選著田姑姑搭配出來的幾套衣服的時候,438忽然冒泡了:「你總是那麽輕而易舉的、隨手收買人的嗎?」

「收買?誰?」湛兮沒反應過來。

「我剛剛撿垃圾的時候,撿到了隔壁那群攻略系統丟出來的『好感度查詢器』,其中一個還沒報廢,我就拿來玩,然後就發現,太監郭小福對你的好感度居然有70。」

438似乎很困惑:「關鍵是他也不是隨便給打賞就會漲好感度的太監啊,他對永明帝這種寬容至極的君主,也只有60的好感度呢,這怎麽回事啊?你特意收買人了?你是不是有什麽謀劃?」

湛兮聽了一大堆,反應只有一個--好可憐的系統,撿人家丟出來的垃圾玩。

在宿主主管不排斥的情況下能夠聽到宿主心聲的438:「……(ノ『Д)ノ滾!你給我滾吶!」

可能是被湛兮刺激到了,438一下子就跑了,也不再問什麽好感度不好感度了,怎麽喊都不上線,正想要問其他人對自己的好感度是多少的湛兮:「……要不要那麽玻璃心啊餵!」

「快上線啦快上線啦,看看我姐夫的好感度啊,有沒有一百啊?看看大蟲兒的好感度啊,再看看太子的好感度啊,餵?438?」

【系統已死,有事請跳大神後燒紙。】

湛兮思考了一下:「那不行,跳大神一定很累,算了我不要知道好感度,我是團寵,我一定是個萬人迷,大家都愛我愛得死去活來!」

438又突然頑強地上線了:「蝙蝠身上插雞毛--你算什麽鳥!呸!臭不要臉!」

湛兮:「……」好強的歇後語,我也想學!

******

第二日,穿得一身緋色與金色相配的錦袍的湛兮,就見著了興奮得坐都坐不住的二皇子,和努力掩飾自己其實也很興奮的太子。

「姐夫就將他們交給你了,你們小孩兒喜歡玩的地方應該一樣,我和你姐姐打算去其他地方看一看……」永明帝如是說。

湛兮明白了,難得出宮,估計是這對有情人打算去某些個地方舊地重游一下,至於把二皇子和太子交代給他,那怎麽可能?

不過說明面上跟著的這近二十個神策軍偽裝成的家丁,暗地裏好像還有很多那些氣息詭異的不良人啊!

湛兮自然是應了,他怎麽會非要拉著兩個大娃娃一塊兒去當三個礙事的電燈泡呢?

懂事的湛兮帶這兩孩子到了西市,那簡直就是劉姥姥進大觀園,兄弟倆兒看什麽,什麽都新鮮。

太子倒是端得住氣,雖然眼睛也在不斷地、忙碌地左右狂看,但面上沒什麽太大的神色,倒是二皇子,那簡直就是土包子進城來了,見著了啥都要「哇!」地發出驚嘆聲。

就連街上的糖畫,都讓二皇子蹲在原地看了許久。

大概是二皇子那滿臉的天真和真摯又誇張的驚嘆太讓小商販們有成就感了,也許也是打扮金貴的小公子們的「鈔能力」讓小商販們察覺到了,他們變著花樣兒給二皇子表演自己的最高技術。

噴火的恨不得把火噴出三尺高,胸口碎大石的恨不得連碎十大塊給二皇子長長眼,就連畫糖畫的,畫了飛龍在天的模樣還不夠,還炫技地畫出了二皇子和太子兄弟兩的面容,栩栩如生的模樣,兄弟兩臉貼著臉。

這看的二皇子高興極了,狂拍手,捧場地說:「再畫一個再畫一個!畫一個我的小舅舅!再畫一個龍鳳呈祥給我爺娘!」

小公子怎麽看都不會付不起錢,那當然是要什麽給什麽了,畫糖畫的小商販高興地開始努力炫技,結果在他畫好龍鳳呈祥的時候,突然從旁邊插過來一只白白胖胖的小嫩手,搶走了那個龍鳳呈祥的糖畫。

二皇子怒了,瞪了過去:「你做什麽,這是我的!」

那是一個紮著小揪揪的六七歲模樣的小姑娘,小姑娘有點兒拽,哼了一聲,說:「什麽是你的,是我先拿到的!」

「可這是我讓他畫的啊!」二皇子不明白怎麽會有人要搶自己的東西。

小商販也在旁邊尷尬地說這龍鳳呈祥是畫給二皇子這個小公子的,可是那姑娘卻根本不理,還說:「誰先拿到的就是誰的,你這個擺攤畫糖畫的,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我哥哥可是孟虎堂的二堂主!還有你,哪裏來的小崽子,敢跟我搶東西,你難道不怕我哥哥一拳把你打飛嗎?」

「就你有哥哥嗎!?我也有!!!」二皇子激動地一把拽住了太子的手,並高高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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