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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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但是你因為我的偷看很生氣。我看你難得衣衫淩亂，狼狽樣子，沒忍住逗弄心思。可你誤以為我想取笑你，轉身就走。”
小夭擡手用掌根揉了揉越來越痛的心口，“我一直都太害怕你消失不見了，心下一急，猛地撲上去。你竟然也沒能躲開，被我抱了個正著，跟著我一起摔倒在沙灘上。”
“你用力推開我，還是想走，我只能對你又抓又纏，用盡力氣，使盡招數，服盡了軟。”
“你一次次推開，我一次次貼上去。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勇氣，明明之前不敢，那時卻不顧了。為了留下你，我用身體緊緊壓著你，擁著你。要不是怕一撒手你就不見了，我甚至想跪下來求你。”
“你露出獠牙想嚇退我，可我當時根本不怕。我只怕你走。之後你把我拽進懷裏，一口咬上我的脖子。熟悉的觸感傳來，我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擔心苗莆的安危，拜托你帶我去找她，你說要我答應你一個條件。當時我就想，只要和玱玹無關，我都答應你，不管是什麽條件我都答應。哪怕要我放棄一切跟你走，我也願意。”
“可你卻說讓我活下去，不管怎樣，你都要我活著。”
“你說你傻不傻。”小夭用氣音喃喃道，不知道是在說相柳還是在說自己。
“然後我們在船上碰到了走投無路，靠殺人賺活命錢的左耳。”
“真奇怪，我每次見到他，都能從他身上看到你的影子。我在想，很多很多年前，你是不是也是這樣子，握著刀子混日子，看著兇狠，實則執拗又簡單。”
“如果那個時候，我能遇到你，是不是你也能找到一個心愛的女子，你會很照顧她，會帶著她去花妖的店鋪裏挑著一瓶瓶花露，會一起去找藏在巷子裏的好吃的......”
“我好像總是會對著你胡思亂想，平白勾起相伴一生的妄念，卻又好像只對你一個人這樣。”
小夭抱著酒壇自嘲的牽起嘴角，嘴巴裏滿是苦澀，“有時我也覺得我是瘋了。我一直在透過左耳看著你，我會想著你委屈的模樣發笑，會在教導他時走神。我會想你當時的日子，想你受過的傷。”
“我說希望左耳能變得像邶，而不是相柳，但又傻傻地把左耳當作了當年的你。”
牙齒咬住嘴唇，卻沒能如願止住顫抖。心痛的毛病被扯了出來，但小夭不想吃藥，只一味的灌著酒，好像就讓心這樣疼著才好受點。
沒準疼著疼著，就把相柳煩的出來找她算賬了呢。
“知道玱玹要出兵圍剿共工時，我心下大駭，就連沸騰的水澆在了手腕上都沒覺出疼來。”
“玱玹說不想讓我和你再有瓜葛，我應了。”
“可我管得住嘴巴，卻管不住自己的心。”
“我對快要出征的豐隆閉口不言，執拗的想替你守住什麽。”
“我不知道玱玹討伐共工有什麽錯，但我也從不曾覺得你和共工有錯，我像一個在中間被拉扯煎熬，又毫無話語權的局外人。”
“麻木的聽著出兵的消息，我一遍一遍地告訴我自己，這和我無關。可我的心裏還是那麽難受，那麽難受。”
“所有人都讓我不要靠近你，不要和你有瓜葛，就連你也這樣。可從來沒有一個人在意我的感受，不在意我的心疼不疼，不在意我擔不擔心，不在意我為不為難。也不會有人為了我放過你，哪怕是你自己。”
“壓不下心裏對你的掛念，我執拗地跟著玱玹去了清水鎮。”
“可你卻讓我親眼看著你殺豐隆，傷玱玹。”小夭揪住領口的衣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疼在了心尖兒上。
她醉了。
“你逼著我和你決裂，像之前教我箭術那樣，親手幫我搭好了弓架好了箭。”
“不過這一次，卻是對準了你自己。”
“你故意惹怒我，一箭射進你的胸膛，可你像不疼一般，不顧我的哭喊，繼續走向我。我當時都要懷疑，你是想死在我手裏。”
“殷紅的鮮血浸潤了你一身白衣，我終究不忍，第二箭射偏了。”
“我氣你不顧我的感受去傷害玱玹，故意拿話激你，拿共工威脅你。”心臟絞著痛，小夭疼的眼淚止不住的流，身子不停地顫抖。“我們互相折磨，把真心藏的無處可尋，只留下兩具冰殼子身不由己。”
“我以前總是幻想，不管別人怎麽說你冷酷狠厲，我都覺得，你對我還存有一絲溫情。”
“可就連這一絲溫情......你都要親手斬斷......”
“弓弦劃破手腕，我的心也跟著皮開肉綻。血一滴滴流走，我看著你渾身發冷。”
“我那時昏頭昏腦，就在那兒想，相柳，那些過去，那些陪伴，對你來說算什麽呢？我對你來說，又算什麽呢？”
“我萬念俱灰，對你說......從此你我陌路......此生此世，永不相見......”小夭哭著笑起來，心口處的疼像潮水一般淹沒了她，痛到窒息。她擡手掐著自己的脖子，仿佛再也不能忍受。
嗓子喑啞，小夭一下比一下重的拍打著自己的心口，哭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疼的栽倒在地上。
泥土沾染上臉頰，滾燙的淚珠砸進去，黑紅的印子淌了滿臉，一身狼狽模樣。
酒氣上頭，小夭全身都泛著桃花一般的紅，像落在地上的花瓣，欲和泥土混為一體，難舍難離。
冰晶球悄悄從小夭懷中滾落，磕磕絆絆，在那條小銀蛇面前堪堪停住。
小夭的視線跟過去，只見光影交錯，一抹雪白，像極了他。
“相柳......相柳。”該是疼出了幻覺，小夭望著小銀蛇顫顫巍巍地伸出手。
“相柳，你為什麽那樣狠心？”
“明明......明明我去求了哥哥......求他放過你......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想要求些什麽......明明哥哥也答應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這樣狠心......”
“就連狌狌鏡的記憶......你都要抹去......一點兒念想都不給我留下......”小夭閉上眼睛痛哭，手指懸在空中，卻無力再向前。
只見那條小銀蛇，認命一般，主動擡頭，輕觸上小夭的手指。
可惜小夭無知無覺，醉倒在相柳的埋骨之地。
小銀蛇默默地貼近，小心翼翼的在她臉上蹭了蹭，擦去那些殘留的淚痕。
“小夭……”相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了。
日升日落，已經兩日了。
小夭再醒來時，入目便是橙粉色的晚霞飄了滿天，漂亮的如同夢境。一條通體雪白的寶寶蛇安靜的守在她身旁，有時醒有時睡，一副很疲憊的樣子。
小夭輕手輕腳起身，又坐在那石頭上，望著大海，數著浪花，等著他。
不管最後能不能找到相柳，小夭都要和璟說清楚，不管怎麽逃避和掩飾，這一輩子，她可能都忘不掉相柳了。
沒了醉酒當借口，小夭坐在海灘上想了很久很久，想過去的事情，想相柳的心思，想所有想不通的事情。
相柳到底瞞了多少，除了冰晶球和璟，他還瞞了她什麽？
真心......他又藏了多少？
天上的月亮被一點點填滿，七日之期，馬上就要到了。
潮汐翻卷，鬥轉星移，相柳，你在哪裏呢？
黃昏被黑夜浸染，星星給藍黑色的天空鑲著閃閃的邊。
“月亮出來了……”
夜沈沈，星點點，一輪滿月悄然而起，白玉如盤，圓圓滿滿，銀白色的月光灑下來，似水般的柔情。
小夭挑起嘴角恬適一笑，“我該走了......”
“雖然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但我還是妄想你能狡猾的活下來。”小夭攥緊雙手，心中的不舍惹紅了眼角，“可你拋下我離開，我怕是要怨你一輩子了。”
“不過也好，這樣就算我每日咒罵你也不用害怕了。我要每天都畫一幅你的畫像，把你這九頭妖在屋子裏掛的滿滿的，讓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身。看你能奈我何。”小夭笑著擦去眼淚，跟相柳告別。
“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一起看月亮了。”
皎皎明月落在小夭眼中，是這世間最美的風景。
小夭蹲在小銀蛇面前，蜷起手指敲敲它的頭，“小家夥，我沒等到我想等的人，所以我要走了。”
“你要跟我走嗎？”小夭朝它伸出手。
這條小蛇通人性，小夭知道它能聽懂，看它沒表示，便也不強求，只是用指尖又蹭了蹭它的頭，“謝謝你這幾日的陪伴。”
緩緩直起身，小夭最後看了一眼這座葬著相柳的島嶼，轉身往岸邊走去。
每踩在土裏一步，小夭的心便往下落一分。土壤裏混跡的血肉好像在把她往下拉，跟她說著不要走。
步步艱難。
不遠的距離，小夭卻覺得走了有百年那麽久。不然怎麽光是留在這座島嶼的念想，就在心頭縈繞了千百回。
海風吹起發絲和衣擺，鹹鹹的像極了眼淚的味道。
微涼的觸感在額頭轉瞬即逝，小夭腳步微頓，迷茫的睜大眼睛。
張開掌心去接，一片銀白落下又消散，像一個輕柔的吻。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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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因為我的偷看很生氣。我看你難得衣衫淩亂，狼狽樣子，沒忍住逗弄心思。可你誤以為我想取笑你，轉身就走。”
小夭擡手用掌根揉了揉越來越痛的心口，“我一直都太害怕你消失不見了，心下一急，猛地撲上去。你竟然也沒能躲開，被我抱了個正著，跟著我一起摔倒在沙灘上。”
“你用力推開我，還是想走，我只能對你又抓又纏，用盡力氣，使盡招數，服盡了軟。”
“你一次次推開，我一次次貼上去。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勇氣，明明之前不敢，那時卻不顧了。為了留下你，我用身體緊緊壓著你，擁著你。要不是怕一撒手你就不見了，我甚至想跪下來求你。”
“你露出獠牙想嚇退我，可我當時根本不怕。我只怕你走。之後你把我拽進懷裏，一口咬上我的脖子。熟悉的觸感傳來，我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擔心苗莆的安危，拜托你帶我去找她，你說要我答應你一個條件。當時我就想，只要和玱玹無關，我都答應你，不管是什麽條件我都答應。哪怕要我放棄一切跟你走，我也願意。”
“可你卻說讓我活下去，不管怎樣，你都要我活著。”
“你說你傻不傻。”小夭用氣音喃喃道，不知道是在說相柳還是在說自己。
“然後我們在船上碰到了走投無路，靠殺人賺活命錢的左耳。”
“真奇怪，我每次見到他，都能從他身上看到你的影子。我在想，很多很多年前，你是不是也是這樣子，握著刀子混日子，看著兇狠，實則執拗又簡單。”
“如果那個時候，我能遇到你，是不是你也能找到一個心愛的女子，你會很照顧她，會帶著她去花妖的店鋪裏挑著一瓶瓶花露，會一起去找藏在巷子裏的好吃的......”
“我好像總是會對著你胡思亂想，平白勾起相伴一生的妄念，卻又好像只對你一個人這樣。”
小夭抱著酒壇自嘲的牽起嘴角，嘴巴裏滿是苦澀，“有時我也覺得我是瘋了。我一直在透過左耳看著你，我會想著你委屈的模樣發笑，會在教導他時走神。我會想你當時的日子，想你受過的傷。”
“我說希望左耳能變得像邶，而不是相柳，但又傻傻地把左耳當作了當年的你。”
牙齒咬住嘴唇，卻沒能如願止住顫抖。心痛的毛病被扯了出來，但小夭不想吃藥，只一味的灌著酒，好像就讓心這樣疼著才好受點。
沒準疼著疼著，就把相柳煩的出來找她算賬了呢。
“知道玱玹要出兵圍剿共工時，我心下大駭，就連沸騰的水澆在了手腕上都沒覺出疼來。”
“玱玹說不想讓我和你再有瓜葛，我應了。”
“可我管得住嘴巴，卻管不住自己的心。”
“我對快要出征的豐隆閉口不言，執拗的想替你守住什麽。”
“我不知道玱玹討伐共工有什麽錯，但我也從不曾覺得你和共工有錯，我像一個在中間被拉扯煎熬，又毫無話語權的局外人。”
“麻木的聽著出兵的消息，我一遍一遍地告訴我自己，這和我無關。可我的心裏還是那麽難受，那麽難受。”
“所有人都讓我不要靠近你，不要和你有瓜葛，就連你也這樣。可從來沒有一個人在意我的感受，不在意我的心疼不疼，不在意我擔不擔心，不在意我為不為難。也不會有人為了我放過你，哪怕是你自己。”
“壓不下心裏對你的掛念，我執拗地跟著玱玹去了清水鎮。”
“可你卻讓我親眼看著你殺豐隆，傷玱玹。”小夭揪住領口的衣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疼在了心尖兒上。
她醉了。
“你逼著我和你決裂，像之前教我箭術那樣，親手幫我搭好了弓架好了箭。”
“不過這一次，卻是對準了你自己。”
“你故意惹怒我，一箭射進你的胸膛，可你像不疼一般，不顧我的哭喊，繼續走向我。我當時都要懷疑，你是想死在我手裏。”
“殷紅的鮮血浸潤了你一身白衣，我終究不忍，第二箭射偏了。”
“我氣你不顧我的感受去傷害玱玹，故意拿話激你，拿共工威脅你。”心臟絞著痛，小夭疼的眼淚止不住的流，身子不停地顫抖。“我們互相折磨，把真心藏的無處可尋，只留下兩具冰殼子身不由己。”
“我以前總是幻想，不管別人怎麽說你冷酷狠厲，我都覺得，你對我還存有一絲溫情。”
“可就連這一絲溫情......你都要親手斬斷......”
“弓弦劃破手腕，我的心也跟著皮開肉綻。血一滴滴流走，我看著你渾身發冷。”
“我那時昏頭昏腦，就在那兒想，相柳，那些過去，那些陪伴，對你來說算什麽呢？我對你來說，又算什麽呢？”
“我萬念俱灰，對你說......從此你我陌路......此生此世，永不相見......”小夭哭著笑起來，心口處的疼像潮水一般淹沒了她，痛到窒息。她擡手掐著自己的脖子，仿佛再也不能忍受。
嗓子喑啞，小夭一下比一下重的拍打著自己的心口，哭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疼的栽倒在地上。
泥土沾染上臉頰，滾燙的淚珠砸進去，黑紅的印子淌了滿臉，一身狼狽模樣。
酒氣上頭，小夭全身都泛著桃花一般的紅，像落在地上的花瓣，欲和泥土混為一體，難舍難離。
冰晶球悄悄從小夭懷中滾落，磕磕絆絆，在那條小銀蛇面前堪堪停住。
小夭的視線跟過去，只見光影交錯，一抹雪白，像極了他。
“相柳......相柳。”該是疼出了幻覺，小夭望著小銀蛇顫顫巍巍地伸出手。
“相柳，你為什麽那樣狠心？”
“明明......明明我去求了哥哥......求他放過你......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想要求些什麽......明明哥哥也答應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這樣狠心......”
“就連狌狌鏡的記憶......你都要抹去......一點兒念想都不給我留下......”小夭閉上眼睛痛哭，手指懸在空中，卻無力再向前。
只見那條小銀蛇，認命一般，主動擡頭，輕觸上小夭的手指。
可惜小夭無知無覺，醉倒在相柳的埋骨之地。
小銀蛇默默地貼近，小心翼翼的在她臉上蹭了蹭，擦去那些殘留的淚痕。
“小夭……”相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了。
日升日落，已經兩日了。
小夭再醒來時，入目便是橙粉色的晚霞飄了滿天，漂亮的如同夢境。一條通體雪白的寶寶蛇安靜的守在她身旁，有時醒有時睡，一副很疲憊的樣子。
小夭輕手輕腳起身，又坐在那石頭上，望著大海，數著浪花，等著他。
不管最後能不能找到相柳，小夭都要和璟說清楚，不管怎麽逃避和掩飾，這一輩子，她可能都忘不掉相柳了。
沒了醉酒當借口，小夭坐在海灘上想了很久很久，想過去的事情，想相柳的心思，想所有想不通的事情。
相柳到底瞞了多少，除了冰晶球和璟，他還瞞了她什麽？
真心......他又藏了多少？
天上的月亮被一點點填滿，七日之期，馬上就要到了。
潮汐翻卷，鬥轉星移，相柳，你在哪裏呢？
黃昏被黑夜浸染，星星給藍黑色的天空鑲著閃閃的邊。
“月亮出來了……”
夜沈沈，星點點，一輪滿月悄然而起，白玉如盤，圓圓滿滿，銀白色的月光灑下來，似水般的柔情。
小夭挑起嘴角恬適一笑，“我該走了......”
“雖然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但我還是妄想你能狡猾的活下來。”小夭攥緊雙手，心中的不舍惹紅了眼角，“可你拋下我離開，我怕是要怨你一輩子了。”
“不過也好，這樣就算我每日咒罵你也不用害怕了。我要每天都畫一幅你的畫像，把你這九頭妖在屋子裏掛的滿滿的，讓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身。看你能奈我何。”小夭笑著擦去眼淚，跟相柳告別。
“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一起看月亮了。”
皎皎明月落在小夭眼中，是這世間最美的風景。
小夭蹲在小銀蛇面前，蜷起手指敲敲它的頭，“小家夥，我沒等到我想等的人，所以我要走了。”
“你要跟我走嗎？”小夭朝它伸出手。
這條小蛇通人性，小夭知道它能聽懂，看它沒表示，便也不強求，只是用指尖又蹭了蹭它的頭，“謝謝你這幾日的陪伴。”
緩緩直起身，小夭最後看了一眼這座葬著相柳的島嶼，轉身往岸邊走去。
每踩在土裏一步，小夭的心便往下落一分。土壤裏混跡的血肉好像在把她往下拉，跟她說著不要走。
步步艱難。
不遠的距離，小夭卻覺得走了有百年那麽久。不然怎麽光是留在這座島嶼的念想，就在心頭縈繞了千百回。
海風吹起發絲和衣擺，鹹鹹的像極了眼淚的味道。
微涼的觸感在額頭轉瞬即逝，小夭腳步微頓，迷茫的睜大眼睛。
張開掌心去接，一片銀白落下又消散，像一個輕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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