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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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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

面對蕭確的質疑,姜鳶淡定搖頭:“昨日大人一直跟著我,我見了誰大人應該一清二楚。倒是大人,怎麽就去了歡顏坊了?”

“路過。”蕭確為心無愧,臉不紅心不跳地堅定回道。

蕭確盯著她的眼睛,企圖把她看穿。姜鳶知道解釋的言語有多無力,無奈嘆了口氣:“我知道大人因為之前的事情懷疑過我的身份,但請大人放心,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對大人不利的事。在沒找到杜小姐之前我不會逃的,也請大人不用像看管犯人一般時刻盯著我。”

回想起那晚蕭確信誓旦旦說的話,姜鳶又加了句:“大人不是說從未懷疑過我嗎?這點請求大人應該做的到吧!”

見她這般伶牙俐齒地避開了問題,蕭確無奈嘆了口氣。

也對,她何時在他面前說過真話。在她眼裏現在的他拿捏著她的性命,還極不可信,她自然不會放下戒備坦誠相待。

吳青仍舊焦急地在門口踱步,蕭確命姜鳶在館舍等候,走了出去。

蕭確對吳青道:“陸長史可有前去查看?”

“去了,楊刺史和陸長史都在等大人過去呢!”

蕭確招手示意十五過來,低聲道:“你去查一下昨晚姜鳶有沒有去過歡顏坊。還有,給我仔細查蘇沐荊的身份。”

“是,大人。”

待蕭確一行人完全離去,姜鳶才松了口氣,在院子裏坐下。

眼下左齊的屍體已經焚毀,鬧得動靜也大,鬼市的人應該已有聽聞。要拿到通行令牌,還得證明此事是她所為。可蘇沐荊並沒有給她證據,她只得自己去找。

她起身收拾茶具,拿起蘇沐荊的杯子發現底下壓了張對折的紙條。紙條被茶水浸濕,紙張軟乎乎地黏在了一起。

姜鳶確認四下無人,小心翼翼地展開紙條。紙條上畫著屍體焚毀的地點,還用梅花圖案標記了幾處位置。

明白蘇沐荊的用意,姜鳶將紙條藏進衣兜,無事發生樣繼續收拾。

石頭背著小小的包裹從屋裏出來,低頭旁若無人地向門口走去。姜鳶喚了好幾聲,他才遲鈍地擡頭看過來。

“鳶兒姐姐,怎麽了嗎?”

“這兩日都看不到你的人影,怎麽,吃完我做的飯菜還起不了床了?”姜鳶叉腰站著,輕擡下巴看著他。

石頭像被抽去了魂,眼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似有千斤壓在身上讓他直不起身子。他有氣無力道:“不是這樣的。”說罷,他望向四周找尋蕭確身影。

“別找了,大人出去了,有什麽事等他回來再說吧。”姜鳶眉頭微皺,“你背著包裹是要什麽去?”

“沒什麽,那就請鳶兒姐姐幫我轉告蕭大人,感謝大人帶我來長州,這幾日多有麻煩,我是時候該走了。”石頭彎腰鞠躬,包裹從肩上滑落,他重新挎上,戀戀不舍地往門外走。

姜鳶小跑著上前攔住他,嚇唬道:“萬一大人不讓你走呢?你這麽自作主張,不怕大人叫人把你抓起來?”

石頭早已含上了眼淚,嘴唇扭曲成了波浪,他堅定一搖頭:“我必須走,鳶兒姐姐就不要攔我了!”

他用力推開姜鳶闖入人流,姜鳶站穩身子轉頭回望,卻已看不見他的蹤影。

什麽情況?他不是挺高興能跟著蕭確的嗎?

姜鳶腦袋木了一下,想著隨他去吧,便猶豫著關上大門。

誰知門剛合上,她突然開了竅,疑惑迅速解了開來。她沖回屋拿上短刀,躍入人流搜尋石頭的蹤跡。

找了幾條街都沒發現他的身影,姜鳶著急地插腰直喘氣。

果然年輕就是好,跑得還挺快!

她茫然地環顧四周,汗水劃過面頰匯聚在下巴上,她恍然大悟地一拍掌,汗滴震落至地,被隨即邁開的步子踩得不見了痕跡。

耳邊風聲漸起,摩擦著臉頰呼嘯而過。她堅定地往玲瓏閣奔去,餘光註意著四周的狀況。

一熟悉的身影從餘光映入眼簾,姜鳶倒退回一個幽深的巷口,微瞇著眼試圖確認那人身影。

巷子的盡頭,石頭被一人薅住了頭發,掙紮著扒開那人的手,另一人抽出刀架在他脖子上,惡狠狠道:“跟你說過了,不管跑去哪兒我們都會抓到你的。”

“我不會再聽你們的了!”石頭壓著酸澀的喉嚨低吼。

“之前怎麽沒見你這麽傲氣呢!”

兩人相視一笑,薅頭發的那人將石頭拉進了屋子,另一人一腳踹上了門。

姜鳶深深吐出一口氣,抻抻胳膊扭扭脖子,一副大幹一場的架勢走了過去。她禮貌性地敲了敲門,見裏面沒動靜,便猛地踹開了上了門閂的木門。

印著腳印的那半木門裂開了一道縫,歪歪斜斜地幾近掉下來。

劫持石頭的二人聽到聲響,提起刀從屋裏跑了出來,瞥見四分五裂的木門,迅速拔出刀提防起來。

“你是何人!”

說話那人就是薅石頭頭發的人,他的鼻頭占了臉的四分之一,每呼吸一次鼻孔好似深淵巨洞。

另一人面龐清秀,個子比大鼻頭高出了一個頭。兩人站的身位一前一後,顯然大鼻頭是兩人中有話語權的那人。

“我只要裏面那人,把他給我我就放你們走。”只有兩個人,姜鳶連刀都懶得拿出來,抱胸不屑地睨著他們。

石頭被封住了嘴巴,聽到姜鳶地聲音哼哼唧唧地呼救著。大高個氣憤地走進屋子,一拳把他打暈在地。

大鼻頭上下打量姜鳶,冷哼了一聲:“就你,還放我們走?我看你和他一起死在這兒吧!”

“慢著!”姜鳶伸手示意他們先別沖過來,兩人醞釀好的架勢被打斷,舌頭頂著臉頰,挑眉歪嘴地等著看姜鳶要幹什麽。

姜鳶不急不慢地找了把凳子,吹去上面的灰塵,在二人面前坐下。

“你們是陸賀亭的人?”她開門見山地問道。

這兩人也算是陸賀亭身邊的得力幹將,殺人從未失過手。聽到姜鳶這般問詢,面容上沒有絲毫慌亂。

“姑娘猜得不對,再猜猜。”

“哦?那你們是楊刺史的人?”姜鳶挑起的眉毛滿是懷疑。

兩人瞳孔頓時亂顫,面部緊繃得能看清皮下顫動的肌肉。持劍的手抖動的幅度肉眼可見,頻率卻很是穩定。

姜鳶被他們二人拙劣的演技逗笑了,鼓著掌起身道:“看出來了,二位竟然是楊刺史的左膀右臂啊!怪我眼拙,沒第一次就猜到。”

“哼,知道就好,想活命趕緊走!”大鼻頭放松警惕,一揮手催促她離開。

姜鳶雙手一攤疑惑道:“我都撞見你們殺人了,你們難道不殺人滅口嗎?萬一我把你們告發了,楊刺史可是要被牽連的。”

二人面面相覷,若能將此事嫁禍給楊維,陸大人定會給他們獎賞。可這女子這般發問,明顯是沒有完全相信他們。

大鼻頭眉頭一皺,提劍指著姜鳶:“楊大人寬厚仁慈,只告訴我們要殺這害民小賊。既然放你離開你要嫁禍給我們大人,那就別想走了!”

這人果然聰明,竟沒被她繞進去。

姜鳶悠閑地坐著,勾了勾手指:“來吧,一個一個來,還是兩個人一起?”

姜鳶的囂張勁兒好似一盆熱油澆在他們的怒火上,兩人便也不手下留情,一起沖了上來。

大鼻頭矮小靈活,速度快,一眨眼的功夫就竄到了姜鳶面前,劍頭朝著姜鳶的喉嚨刺去。姜鳶向後仰頭翻倒,劍擦頸而過。

她撐地起身,往大鼻頭的肚子上猛踢一腳,大鼻頭向後趔趄幾步,被大高個抵住了背才站穩。

大高個瞄準姜鳶的腿,揮劍想將她雙腿劃破,哪知姜鳶抄起凳子迎上他的劍,凳子被劈成了兩段,一段落在地上各個部件碎裂,一段砸向了他的頭,劈裏啪啦地掉落著木塊。

大高個被砸得兩眼一黑,身子還未站定,就見姜鳶破開從他頭上墜落的木塊,如影般閃現到他身前,光亮的短刀映著她眼中的銳氣,似死亡的抓手牽制住了他的腰。

噗呲一聲,大高個被攔腰劃破,一圈傷口捂哪兒都止不住血。大鼻頭見狀幾近癲狂,帶著滿身的憤恨手持兩劍向姜鳶砍來。

姜鳶輕松一笑,轉著手腕等他跑到身前。豈料耳邊突然響起長鳴,緊接著眼前天旋地轉,氣息堵在胸口幾乎要窒息。

可惡,偏偏這個時候毒發作了。

姜鳶來不及反應,只能勉強側了個身,躲過了左邊劈來的劍,卻被右邊劈來的劍砍傷了肩膀。

她捂著肩膀跪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大鼻頭奸笑著走到她面前,踢開她身旁的短刀,高高揚起劍道:“敢殺我兄弟,受死吧!”

劍劃破空氣快速落下,卻在姜鳶脖前停了下來。

大鼻頭額前青筋暴起,低頭怔怔望去,腹部被一根長針穿透,針頭呈雨滴狀,鮮血順著針頭落下,似在下一場酣暢淋漓的血雨。

“你.....是暗雨......”大鼻頭睜著大眼難以置信。

姜鳶趁他放松警惕,不顧旋轉的視線,起身奪去他手中的劍,對準他的心臟深用力紮了進去。她猛地一拔劍,大鼻頭向後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姜鳶拔出他腹中的銀針藏進衣兜,拖著疲憊的身體到屋內把石頭背出來。耳邊尖銳的長鳴讓她與這個世界脫節,腳下像是踩著棉花,感受不到真實的地面。

她咬牙擡腿跨過門檻,後腳卻被絆住,如同有一根繩索圈住了她的脖頸把她往地下拽,她一頭栽了下去。撞地前,她憑借最後的神志護住了臉。

該死,可千萬不能被蕭確發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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