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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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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祈湛指尖微顫動, 唇囈動,卻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白嬋明白他的心思,知道他此刻很為難, 幹脆挽著她的手答應道:“好啊。”他手掙了一下,立馬被白嬋用力壓住。

李太傅眼眸遽然變亮,臉上帶笑, 在前頭引路, 順便吩咐跟來的小廝先回府通知夫人。

李太傅的馬車在前,白府的馬車在後。祈湛面色開始凝重, 靠著車壁不說話, 白嬋伸手拉他衣袖,他擡眸看她。

“待會嫂嫂要是不知道說什麽好,就讓我來說。要是想哭我也不會笑話你的。”她的手暖暖的,奇異的給了祈湛勇氣。

馬車徑自往東城去。

李老夫人聽聞祈湛要來,歡喜得眼眶通紅,連忙吩咐下人備好飯菜,末了又覺得府裏太過冷清,命人將過年沒用上的紅燈籠掛上去。

自己帶著丫鬟親自站到府外迎接,老遠瞧見馬車激動得手腳不聽使喚,等馬車到了近前,立刻吩咐道:“快, 快把鞭炮放了。”

白嬋一只腳才踏出去,就被‘劈裏啪啦’的爆竹聲嚇得縮回腳, 堵在馬車車轅上不敢下來。祈湛挑開簾子往外瞧,李夫人也朝他看來, 猛然見到與女兒七八分相似的臉,當即就落淚不止。

李太傅此刻卻一派喜氣, 走到李老夫人身邊假意訓斥:“哭什麽快讓阿嫵進去,飯菜備好沒?”

“嗯,備好了。”

祈湛拉開白嬋,自己先下馬車,白嬋躲在他身側,避開亂蹦的炮仗,跟著一起往正門口走。三人才踏上石階,李老夫人立馬迎上來,極其自然的握上祈湛的手,喊了聲:“阿嫵,我的阿嫵。”說著抱著他哭。

祈湛身體微僵,隨即遷就的彎下身,他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只是用手輕拍了拍外祖母的背。

李太傅過來拉李老夫人,勸慰道:“都進去吧,別堵門口了。”

李府書香門第,院中少華美,倒是古樹花草頗多,冷靜慣了的院子突然因為祈湛幾人的道來熱鬧不少。將人迎進正廳,李老夫人才坐下,眼淚又止不住的留,哭道:“你,你母親....”

李太傅也想女兒,可這個時候萬不該提,阿嫵傷心不比他們少。他連忙打斷道:“夫人,好了,別惹阿嫵難過,他還懷著孩子。”

李夫人又哭又笑,轉移話題道:“在平陽侯府上可還習慣,他們待你好不好?”想也知道這是多此一問,平陽侯那性子能好才怪,連他們去看阿嫵都推三阻四的。

“都好。”他不擅應付這些場面。

茯苓忙道:“郡主一切都好,多虧有二姑娘照應,什麽都想著我們郡主。”

李夫人感激的看向白嬋,白嬋連忙道:“應該的,長嫂如母嘛。”

李太傅陪坐在一邊,眉目盡是歡喜。

“嫂嫂待我也很好,教我功夫,還幫我繡荷包,繡帕子,還幫我補衣裳呢,您瞧,我這衣服上的桃花就是嫂嫂繡的,是不是很好看。”白嬋想活躍氣氛,伸出袖口語帶驕傲的給二老看。

李老夫人湊近看了看,笑道:“確實很好看,想不到阿嫵繡功這樣好。”

祈湛臉黑,側頭看白嬋細膩紅潤的臉。

她絲毫沒感受到他的目光,猶自興奮道:“嫂嫂繡功進步可快了,當初是想讓他繡小娃娃衣裳來著,現在開始繡等孩子出世就有好看的衣裳穿了。”說完又想起孩子沒了,訕訕的閉嘴。

李夫人瞧著祈湛微凸的肚子,關心的問:“孩子幾個月啦?”

祈湛臉有些僵,哪壺不開提哪壺,原本見到親人的喜悅被這倆人一問一答沖淡了許多。

茯苓時刻註意他的面色,見狀插話道:“老婦人,五個月了。”

李老婦人驚訝道:“五個月啦,那有些小,當初老生懷他娘五個月時都行動不便了。”她上下打量祈湛半晌,又心疼道:“怎麽氣色也不是很好,太瘦了,侯府夥食不好嗎?”她又轉向李太傅氣道:“不行,明日得上侯府說說,讓阿嫵住我們府上來。”

平陽侯連看都不讓看,更不可能讓人住到李府,李老夫人知道不可能,可還是忍不住的埋怨。

李太傅見她又要傷心,勸道:“夫人先帶阿嫵去蘭亭閣瞧瞧,那裏還有她小時候看的書,玩的秋千。”此時還沒到飯點,等去完蘭亭閣在來就能用午膳了。

李夫人起身,白嬋和祈湛也跟著起身,一行人往後院的蘭亭閣去。

就是上次白嬋和祈湛蹲樹上瞧見的那個小院子。從前院進去與先前看到的又有不同,此時正值春季,蘭亭閣裏蘭草繁盛,蘭香清雅,水榭流轉,日光到處,寧靜清幽。

李夫人別走邊道:“這裏還是你們走時的模樣,老爺時常派人修繕打掃,立刻住進來都沒問題。”

院子的小秋千隨風蕩漾,李老夫人指著那秋千道:“那是你最喜歡的小秋千,要過去坐坐嗎?”

那秋千寬又擴,兩個小孩坐著完全沒問題,但大人的話只能坐一個。秋千中間那塊木板明顯有修釘的痕跡,白嬋拽了拽秋千兩邊的繩索,轉頭對祈湛道:“還挺牢固的,嫂嫂要不要坐我來推你呀。”

這秋千原是阿嫵最喜歡的東西,小時候她常常坐在這晃蕩,一坐就是一整個晌午,母妃讓她回屋睡她都不肯。祈湛摸著秋千的繩索,眸光不自覺的放柔。

白嬋見他有難過之色,輕笑道:“我想坐坐,嫂嫂來推我好嗎?”

白嬋也很喜歡秋千,小時候姥姥家門前的廣場上就有秋千,村裏的小孩都愛玩,她每每都搶不到,有一日發了狠,天還沒亮就跑去秋千上待著,這樣她就是第一個搶到秋千的小朋友了。

“嗯。”

白嬋高興的坐上去,晃蕩了幾下,腳剛要離地。

啪嗒!秋千一邊的繩索斷裂,她頗為喜感的一屁股坐到地下,院子裏人都忍不住笑起來,連神色凝重的祈湛眼角也帶了笑。

白嬋原本還覺得囧,見他笑了,終於舒了口氣。幾人逛過前院,去到雅致的廂房,又看了滿室生香的書房,祈湛目光最後落在書房角落的小木馬上。

李老夫人隨著他目光看去,心裏有開始泛酸,白嬋站在他身旁仔細打量那木馬。

從蘭亭閣出來,已經到了飯點。李家那張四方桌頭一次能坐成一個圈,二老高興壞了。等上菜時,向來清儉的李府做了滿滿當當一桌子菜,甜的鹹的,辣的不辣的琳瑯滿目。

李老婦人笑得滿臉慈和:“這麽多年也不知阿嫵口味變了沒,你來得突然也不好準備,只有這些將就著吃。”

這還叫將就啊,都快趕上李府一個月夥食了!

二老實在太過熱情,你一筷,我一筷的,不多時不僅祈湛碗裏堆滿了,白嬋碗裏也似小山高。

李老夫人催促道:“快吃啊,當自己家別拘禮。”

難得來一趟,自然不好讓老人不開心,白嬋扒著碗埋頭吃,面上笑呵呵,心裏默默流淚。可能是她吃的太快,也可能是她吃飯的模樣太香。李老婦人誇道:“二姑娘看著喜慶,老婆子甚是歡喜,來多吃些。”

她才剛吃完山尖尖,對再次重疊起來的菜欲哭無淚。

能吃是福,老人家嘛,最喜歡看兒孫吃得歡喜的模樣。

祈湛也沒好到哪去,簡直把三日的飯當一頓吃了。

末了,李老夫人又將糕點推到二人面前:“這是特意吩咐廚房做的,阿嫵小時候最喜歡的桂花糕,你嘗t嘗還是不是那個味。”

這是點名要祈湛吃了,白嬋摸著肚子狠狠松了口氣。

自從上次吃糕點吃撐後,祈湛看見糕點就莫名反胃。此刻面前散發甜香的桂花糕對於他來說不亞於砒霜,然而外祖母和外祖父正目光灼灼,期待的看著他。

祈湛深吸一口氣,拿過糕點一口一個。僅剩的一點凝重被這碟子糕點給噎沒了!

“怎麽樣?”

祈湛:“...好吃!”

李老婦人:“好吃你就多吃點。”說著又把碟子往他眼皮子低下推了推。

白嬋怕他撐壞了,連忙道:“外祖母,這糕點瞧著很好吃,我能打包回去嗎?”

李老夫人高興了,面色都肉眼可見的紅潤,呵呵笑道:“當然可以,廚房還有兩大碟子呢。宋文,去給二姑娘全打包帶走。”

白嬋:“。”猝不及防吶!

祈湛嘴裏還叼著塊糕點,聞言擡頭瞪她。白嬋無辜極了,誰知道李府糕點按鍋做的。

好不容等到飯點結束,二人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準備告辭。李老夫人想多留二人一會,一時又找不到很好的借口,正好下人來報,門口有人求見。

李太傅眼前一亮,狀似無意道:“春闈將近,這些人總想著走後門,老夫也不耐煩見他們,有些又不好推脫,阿嫵你就多待會兒,等這些人走了,再走不遲。”

阿嫵這一走又不知何時才能見到,能留會兒是會兒。

李老婦人瞧了自家老爺一眼,眼裏盡是誇讚。倆人這一番來往,祈湛自然看出來了,他們有心要留,他也只得陪著繼續說話。

只是這吃食千萬別再上了!

這一聊就聊到日漸黃昏,大部分是白嬋在答,祈湛附和,只是這樣二老也高興。天色漸晚,再不走就要摸黑了,李太傅擔心路上不安全,也不敢多留,起身親自將人送到門口。

李老夫人站在大門口石階上,拉著祈湛依依不舍,眼裏又有霧氣打轉,哽咽的問:“阿嫵什麽時候再來?”

今日能來已經是放縱,祈湛神色猶疑,又說不出讓她傷心的話,李太傅雖也期待他的回答,但到底比李老夫人會看情形,勸了兩聲,她才放手。

二人才上馬車,李老夫人朝著他招手:“糕點吃完了,記得再來,外祖母還給你做。”

白嬋提著糕點的手一抖,腳下沒踩穩險些摔了,祈湛眼疾手快的托她一把,這才安然無事的回到馬車。

她順了口氣,尷尬的笑:“外祖母好熱情。”上次也熱情,但沒這麽誇張。

“這糕點.....”

祈湛胃裏一陣難受,“誰要的誰吃!”

白嬋委屈:“.....我,我沒想要啊!”

祈湛看她的手,白嬋:“。”不僅嘴賤,手還賤。

唯一安然無事的茯苓捂唇偷笑。

馬車轆轆而行,橘色的夕陽鋪滿街道,行人開始歸家,沿街的秦樓楚館開始熱鬧起來。她還有些郁悶,沿路也不看祈湛,掀開車簾子往外看,楚館的二樓已經掛上紅燈籠,不少姑娘憑欄淺笑。

白嬋有些好奇,探頭打量,馬車經過楚館正門口時,裏頭突然被丟出一人,緊接著短衣打扮的小廝沖出來拳打腳踢。地上的人被打得慘叫,大罵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平陽侯府的嫡子.....”

圍毆他的人不僅沒停手,還都嘲笑起來,有人罵道:“斷根的貨還來逛青樓,你爹是侯爺,那麽能耐,怎麽不把你送宮裏去,當閹貨,說不定還能混個總管當當...哈哈哈...”圍觀的人都開始笑。

馬車沒停,從這群人面前駛過,被圍毆的白林松從人縫裏瞧見侯府的馬車,努力想爬起來,然而任由他怎麽掙紮都沒用,他像頭發怒的獅子般咆哮:“走開,賤人!”

只換來更多的嘲笑,更兇狠的踢打。

馬車已經行了老遠,白嬋把車簾子放下,擡頭看祈湛,“他怎麽出來鬼混了?”

祈湛蹙著眉沒說話,手有意無意的撐在腰側。白嬋靠近些,輕聲問:“還撐呢?”她杏眼裏盡是笑意。

他低頭,她手上包好的糕點正晃蕩在在他面前。

“拿開些!”

她哈哈笑起來,一直行到侯府還能聽見她時不時的笑聲。

平陽侯混在袁姨娘那,她們回來也不見人。侯府裏已經盞了燈,乳娘終於看到人回來,懸著的心也松了下去,迎上來道“我還以為姑娘又被接進宮了。”

接進宮?白嬋疑惑。

燈草也跑過來道:“嚇死奴婢了,等了好久都沒見人回來,奴婢還跑出去打聽了。聽說薛家的姑娘又是跳河又是上吊的,還鬧到陛下跟前去了,奴婢還以為您又被接進宮了。”

薛彩月厲害啊,鬧得這樣兇!

白嬋將手上的糕點遞到她手上,邊往院子裏走,邊問:“你從哪聽說的?”

燈草道:“上京城都傳遍了,宮裏來人說薛姑娘當著陛下的面要尋死,吵著要嫁給太子殿下,午時薛家的人急急忙忙進宮。”

她這是為愛拼了吧!

“姑娘是擔心薛姑娘嗎?”燈草問道。

白嬋哂笑:“我擔心她做什,她惜命的很,不舍得死,也就嚇唬嚇唬人。” 太子那玉鐲還真是管用,這下皇後想攔也攔不住了。

燈草哦了聲,似懂非懂。

幾人收拾好後,乳娘來問晚膳想吃什麽,白嬋和祈湛都搖頭,表示已經吃過了,午膳吃的那頓還卡在嗓子眼呢。

外頭天已經完全黑了,蘇合苑開始盞燈。

祈湛先回了屋,對著跟進來的茯苓道:“先打水沐浴。”茯苓應聲出去。

他將外裳脫下放到衣架上,眼睛隨意一瞟,狐疑的看向床上,他走時,枕頭是並排疊放的,可此時枕頭間隔有些開,被子上的皺褶也不對。

他又環顧四周,將平日屋中的擺設細細看了一遍,眉頭不自覺的擰緊。

屋子有翻動的痕跡,這人似乎怕他發現,又特意將東西放回原位,越是這樣才越可疑。

茯苓打了水,推門進來,試好水溫後正要退出去,祈湛突然擡頭道:“我屋子有人翻動的痕跡,去問問誰來過我屋子。”乳娘和燈草一般都不會來他屋子,就算要整理不不會這般刻意。

燈草驚疑,立馬退了出去。

屋內燭火搖曳,他褪了外裳露出勁瘦的腰背,長腿一邁整個人沒入溫熱的水裏。後背抵在木桶邊沿,細小的水珠順著脖頸滑下,蹙著的眉眼這才松開少許。

他們今日去了李府的事,明日肯定就呈到他人案桌上了。今日是他太放縱了,由著自己去了李府。

溫熱的水叫人放松,他靠在裏頭雙眼閉合,氤氳的霧氣熏得人想睡,迷糊中憶起小時候。阿嫵才三歲,紮著兩個小髻坐在秋千上晃蕩,手裏還捏住塊桂花糕。

隨著秋千的晃蕩,淺藍色裙琚被風吹得撲散開,阿嫵咯咯的笑,“哥哥,用力些,把我蕩到天上去。”他果真用力,秋千越蕩越高,她裙擺像母妃紮的蝴蝶。

下一秒阿嫵整個人飛了出去,他嚇得呆住,阿嫵還在笑,水榭內有人疾步而出,旋身而上堪堪接住下墜的阿嫵,惱道:“蕩個秋千也能上天,你們兄妹是皮實了,還笑!”

阿嫵攬著父王的脖頸還在笑:“我又不怕,父王這麽厲害一定會接住我的。”

父王抱著阿嫵蹲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發頂:“你倒是不怕,瞧把阿湛嚇得。”

阿嫵笑得越發開心,“我就是想嚇哥哥,誰讓他整天板著臉。”

春風徐來,畫面越來越模糊,浴桶裏的水開始變涼,門嘎吱一聲開了,有人躡手躡腳走進來。他自霧氣中睜開眼,懶著嗓子道:“阿嬋.....”那嗓音輕輕淺淺,朦朦朧朧的。

被發現了!

白嬋訕訕笑兩聲,隔著雲月屏風輕聲道:“嫂嫂,要我幫你搓背嗎?”

“不用。”他壓著嗓音迅速穿衣起身,底衣外頭還罩了層外裳。他自屏風後走出,周身帶著一股子水汽,擡眼看白嬋時,目光不似平日裏的冷,居然帶著絲絲暖意。

病白的面色被水汽熏蒸出了幾分艷色,看得白嬋一不開眼。

“你手裏拿的什麽?”

白嬋手裏拿著一只方形的小瓷瓶,這瓷瓶好像在她妝奩裏看過。

她雙眸清淩淩的帶著奇異的光彩,手裏的小瓷瓶舉高,朝著他晃蕩兩下,笑得讓人心慌:“這個呀,人間‘胸’器”

祈湛蹙眉不是很明白:“兇器?”

白嬋搖頭,朝著自己胸口比劃:“這個。”

祈湛臉一黑突然有些明白了,後退兩步背抵住屏風,“你t想幹什麽!”泡過水的嗓音居然有些抖。

她呵呵笑兩聲,像足了調戲良家婦女的無賴,朝他一步一步逼近:“嫂嫂那太平了,補了許久都不見成效,只能使出殺手鐧了。”說著又晃蕩兩下小瓷瓶,“用著個按摩這裏,效果特別好,保準能大。”

祈湛渾身緊繃,嘴角抽動,在她撲過來前閃身推開。白嬋顯然沒打算放過他,拿著藥瓶又跟了過去,嘴巴也沒閑著,勸道:“嫂嫂,別不好意思,每晚上按一次,三個月保準見效。”

他閃身先出門,卻發現門怎麽都打不開,白嬋奸笑道:“門早就從外面反鎖了,窗戶也鎖了,嫂——嫂。”

一股羞惱湧上心頭,祈湛二十歲的人生裏頭一次氣憤又無奈,暴躁又憋屈。

怎麽會有這麽磨人的姑娘!

屋子裏動靜很大,茯苓在外頭看著倆人追逐的影子急了,伸手要拉開燈草,燈草背死死的抵在門框上,叫道:“姑娘說要與少夫人談談心,不準進去打擾。”

這瞧著哪是談心,分明是調戲世子!

“你家姑娘談心像強搶民女的山大王?動靜這樣大,我們郡主還懷著孩子呢。”

二姑娘說,如果她沒守住門今後就少吃一碗飯,燈草支吾道:“少,少夫人也沒喊呀!”怎麽就強搶民女了。

茯苓心道:就世子那性子會喊!鋸嘴的葫蘆都比他強!

砰,門裏頭傳來凳子倒地的聲響,鋸嘴的祈湛壓著啞著嗓子低喝:“放手!”

茯苓急了,伸手用力拽,燈草被拽疼胳膊,故意啊啊亂叫,動靜太大,將乳娘引了來。

乳娘盯著門口的倆人又往廂房上的影子瞧,疑惑道:“你們這是在幹嘛呢,姑娘和少夫人在裏頭?”

茯苓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乳娘也急了,拉著燈草往旁邊去,罵道:“二姑娘沒輕重,你怎麽也沒輕重,少夫人動了胎氣怎麽辦,茯苓把門鎖打開。”

兩個一齊把燈草弄走,茯苓發現鎖壞了,怎麽打都打不開,她一急,直接上腳。

砰!

門開了,三個人站在門口目瞪口呆的看著屋裏。

她們二姑娘正以一種霸王硬上弓的姿勢把少夫人摁在床上,一只手還扯著他衣襟。少夫人則是一臉羞憤欲死,咬牙切齒想殺人的模樣。

忽聽得一聲巨響,床上的二人齊齊側頭看向門口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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