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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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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平陽侯心道:反正是在家中跪,怎麽跪,跪多久外頭人也不知道。

比鞭撻強!

白嬋又道:“皇上若是不放心,可讓身邊的人去平陽侯府看著他們跪,他們很聽話的。”

平陽侯:“.......”

他顫抖著唇,想喊白嬋,卻怎麽也喊不出口。

今日是皇後壽辰,確實不宜用刑,皇帝斟酌半晌,最後道:“就按你說的辦,朕會指派身邊的人下去監督,跪滿三天三夜為止。”

鬧了這麽一出,平陽侯府的人也不適合待在皇宮了。皇帝讓人將平陽侯侯府的人請出宮,白嬋卻被皇後留了下來。

皇後和藹的看著她道:“佳慧公主沒了,這孩子受苦了,就留在宮中陪本宮兩日吧。”

坤和殿的人神色各異,聽聞平陽侯府的帖子是太子遞的,方才太子也幫這姑娘說話了。皇後是想將白嬋納進東宮,提前放在身邊教導敲打一番?

白嬋頂著皇後以及眾人的目光僵硬的謝恩,宴席上時不時的瞟太子一眼。

祈修彥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就開始賀壽,與眾大臣推杯換盞。

白嬋無奈嘆氣,隨意轉動目光,就見薛彩月正惡狠狠的盯著她。

媽耶!這女人是鬥雞嗎?

看到哪個就鬥哪個!

就算她以後嫁給了太子,太子登基,難道還只娶她一個?

白嬋轉開目光,安靜的坐在角落裏吃吃喝喝。

等人都散開了,皇後身邊的大宮女紫柳過來給她引路,白嬋也不敢多言,規規矩矩的跟著。

經過禦花園時,老遠看見有人提著燈籠候著她。走近了就聽到祈修彥喊她。

紫柳眼神閃爍,回頭看了她一眼,輕聲道:“姑娘同太子說兩句,奴婢在旁邊等著。”

白嬋點頭,圍著兜帽小跑著到了祈修彥跟前。

此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小太監執著八角宮燈恭敬的立在他身後。他整個人融進橘黃的光裏,墨發垂肩,眉眼含笑,看上去特別溫暖。

白嬋無心欣賞他的風姿,焦急道:“太子表哥,現在怎麽辦?我不想去皇後的棲鳳宮。薛彩月那麽兇,擔心她按著我打。”

祈修彥噗嗤笑了,眉眼柔和如同春水。

“她不敢的,你去住一夜,明日我想辦法把你送回去。”

“真的?”白嬋立馬高興起來。

祈修彥忍不住戳戳她額頭:“真的。皇後問你什麽,你看著回答就成,該吃的吃,該睡的睡,明日你就能回去看家裏那幾個跪牌位了。”

紫柳浸在夜色裏,瞟到太子親昵的動作,眼神更亮。

白嬋得到保證,高高興興跟著紫柳走了。

祈修彥站在原地看了會兒,等腳t步聲徹底沒了,才道:“讓棲鳳宮的人多註意些她的動靜。”

身後的小太監應了聲,提燈走在側邊,給他引路。

棲鳳宮歷來是皇後的居所,裏頭裝飾得華貴肅雅。紫柳將她引進正殿,皇後已經換了衣裳,端坐其上。

“臣女叩見皇後娘娘!祝皇後娘娘千秋不老,青春永駐!”

皇後輕笑:“這小嘴怪甜的,起來吧,讓本宮瞧瞧。”

白嬋立刻站起來,任由皇後打量。

皇後上上下下看了半晌,滿意的點頭:“是個有福相的孩子。”

頓了片刻又問:“你同太子什麽時候認識的?”

白嬋老實回答:“前些日子在街上碰到,他請我吃糕點。三公主的賞梅宴上也碰到了。”

“太子似乎對你不錯?”

白嬋點頭,眼裏全是感激:“太子表哥瞧我可憐。”

“那若是讓你當太子妃可願意?”

白嬋眼睛瞪大,驚得連連咳嗽,眼淚都咳出來了,連忙搖頭:“我笨,什麽都不會,不能當太子妃的。”皇後這是在試探她嗎?

薛皇後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頓了半晌又問道:“若是你喜歡太子,當個良娣也是可以的,想必平陽侯也不會反對。”

白嬋立馬道:“不喜歡!”

薛皇後被噎了一下,上下又打量了她一番,似乎在判斷她說的是真是假。最後輕笑:“本宮乏了,讓人帶你下去休息吧。”

“是。”白嬋跟著紫柳走出老遠,心臟還在砰砰跳。

皇後威勢太盛,明明和顏悅色,白嬋卻覺得背脊發涼。等陪嫁到手,打死也不來皇宮了。

她被安排在棲鳳宮偏殿的西廂房內,廂房外正對著一大片花園,宮燈搖曳下,樹影叢叢,像是張牙舞爪的惡鬼,格外嚇人。

窗戶半開著,她走過去朝外瞄了一眼,差點沒嚇死。

離窗戶兩米處,薛彩月提著宮燈站在那瞪她。

樹影籠在她身上搖晃,她的臉一半在暗處,一半被燈籠罩著,表情猙獰的像是隨時要撲過來的惡鬼。

見白嬋看她,她彎腰撿起石子用力擲了過來。

白嬋眼疾手快啪嗒關上了窗戶,外頭傳來‘啊呀’聲,緊接著就是薛彩月的叫罵聲。

薛彩月運氣這麽好,丟個石頭還能返回去砸了自己!

宮婢聽到聲音,連忙跑過來問怎麽了。

白嬋跟自然的說:“剛才有狗在外面咬了自己。”

宮婢:“....是嗎?”狗怎麽可能咬自己。

“薛姑娘也住這?”

宮婢拘謹擡頭:“皇後娘娘喜愛薛姑娘,偏殿的東廂房特意留給她的。”

那就是和自己住對門了!難怪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這來嚇人。

宮婢特別殷勤,沐浴換衣都有人幫忙。白嬋還挺不習慣的,要就寢的時候,宮婢要守夜,她徹底忍不下去了。

有個人守在外頭盯著總覺得心裏發毛,白嬋讓她們都下去,宮婢卻堅持皇後娘娘吩咐的。

白嬋無奈,只得閉眼認真睡,輾轉了半夜總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夜色漆黑,下半夜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窗戶被吹得吱嘎作響。

廂房外頭突然吵鬧起來,白嬋被吵醒,迷糊著睜開眼,忽見帳幔晃動,有人影卷入迅速翻身上床。

白嬋嚇得尖叫,下一秒被人捂住了嘴。

那人覆在她耳邊壓低聲音道:“別說話!”

這聲音白嬋認得,是黑衣人。

怎麽在哪都能碰到他!

夜雨的土木氣息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充斥鼻尖,他受傷了!

白嬋沒由來的擔心起來,等他放開手,才壓低聲音道:“你跑皇宮偷東西了?不要命了!”

他壓著嗓子輕笑:“來偷你了!”

白嬋:“.....”偷你妹!

你這句話有歧義知不知道!

宮婢的腳步聲急踏而來:“姑娘,怎麽了?”說著就要伸手撩帳幔。

白嬋將他往床裏頭按,他側躺著,耳根貼著白嬋的胸。被子拉高蓋住他發頂,隔著薄薄的底衣,他能感覺到肌膚下的柔軟,以及激烈的心跳聲。

“站著別動,我沒事,只是做了噩夢!”

宮婢被她嚇了一跳,手僵在半空。

“真沒事?”

宮婢不放心,還要伸手掀帳幔。

“滾。”一個枕頭砸在她腳邊。

這聲音像男音又像女音,宮婢聽的不真切,但還是後退了兩步。

要死了,這個時候居然敢出聲!白嬋氣得擰了他耳朵一把,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細嫩的手。

寢殿外又傳來侍衛的喧鬧聲,白嬋還來不及問怎麽回事,門外突然響起砰砰的敲門聲。

每一下都似乎要破門而入。

宮婢連忙跑去開門,門口站著一隊的佩刀的羽林衛,肅聲道:“皇宮潛入刺客,皇上命我等挨個搜查。”

說到底還是白嬋的身份不夠尊貴,不然女子閨閣,這群人怎能隨意闖入。

皇後沒發話,自然也默認了讓人搜。

宮婢不敢攔,為首的羽林位還算有點人情味,讓屬下在外頭等著,自己佩刀進來搜。

白嬋拉著被子戰戰兢兢,被子裏的人動了動將頭貼在她脖頸,她緊張得手抖,那人的手還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冷得好像剛撈出來的冰,白嬋抖得更厲害了。

這哪裏是來偷她了,分明是來害她的!

羽林衛四處點著燈四處查看了一番,最後在白嬋床前站定,恭敬的行了一禮,冷聲道:“姑娘,在下羽林衛韓進,職責所在,要撩開床帳查看一下。”

有沒有禮貌!

他手按在帳幔上,白嬋緊張得喝道:“站住,其他地方你看也就算了,床上也要看,傳出去我清譽何存?”

羽林衛道:“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在下只是找刺客。”

白嬋快急哭了,聲音也不自覺帶了哭腔:“我是皇後留著宮裏的,你們就這樣羞辱我,你敢掀開,我就死給你看。”

寢殿內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羽林衛提著燈籠靠近帳幔,影影綽綽的似乎能看見裏面揪著被子哭泣的小姑娘。

他鼻尖聳動,森然道:“姑娘如此阻攔,莫不是心中有鬼?你床上的血腥味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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