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許個願，鄭思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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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許個願，鄭思遠
之所以要空出周末的時間，是因為何思為要去市裏一趟。
她在微信上得知鄭思遠在事務所加班，到市裏第一件事是去超市買菜。
到家後開始做飯，用飯盒裝好帶去了事務所。
兩人快半個月沒見過面，最近鄭思遠忙著新項目的事兒，連打電話的時間都很少。
她沒有提前告訴他，在午飯前坐車到了文創園。
第一次來這裏，只能按照路標找到了六號樓，底樓是一排咖啡廳和特色餐吧。
她雙手捏著飯盒站在大廳裏等電梯，從反光裏看到自己臉上帶著笑，第一次不排斥自己的情緒外露。
電梯下到第 19 層，突然她從電梯的反光中看到了背後走來的於詩雯。
一種小時候偷吃零食被家長迎面撞見的窘迫感，正密密麻麻布滿她的背。
她很快鎮定，將裝著飯盒的帆布包放到身後，微笑著轉身打招呼。
“於阿姨。”
於詩雯的眼神平靜如水，卻又故作訝異，“為為，你怎麽在這兒？”
“我來找廣告公司給旅行社定制廣告單。”
何思為瞥見二樓有一家廣告公司的宣傳燈箱。
“這麽巧？”
於詩雯笑著說，“思遠的事務所也在上面，我正要去找他，要不上去看看？”
“不了，旅行社事情多，我下午得回鎮上。”
於詩雯似是覺得可惜，“那我就先上去了。”
“再見，於阿姨。”
何思為看著於詩雯進了電梯，自己轉身走出大廳。
於詩雯到四樓的時候，鄭思遠正在和團隊開會。
等他回了辦公室，看到於詩雯覺得驚訝。
“媽，你怎麽來了？”
“你這麽多天不回家，我這個當媽的不得來看看你？”
鄭思遠這段時間接了兩個新項目，向蕓書店的工作也正在收尾，的確是忙得腳不沾地，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拿來工作。
“我剛接了新項目，大夥兒都在通宵熬，我當老板的當然得跟著一起。”
“我還以為你是故意躲著我。”於詩雯輕笑著說。
“媽，別這麽說。”
除去工作忙的原因，這段時間為了躲相親，鄭思遠的確故意不和於詩雯打照面。
“工作固然重要，身體也得註意。”
“嗯。”
鄭思遠在電腦上完成工作，聽著於詩雯的教導，時不時點頭答應，直到聽到何思為的名字。
“我剛剛在樓下碰到為為了。”
於詩雯說完盯著鄭思遠，果然看到他從電腦屏幕上移過目光，心裏的猜想好似都得到了證實。
“她來這兒做什麽？”鄭思遠不自在地問。
“說是來定制廣告。”
鄭思遠一聽就知道是何思為找的借口，她和邱莉莉分工明確，只負責線上的事兒，廣告定制這些雜事根本用不著她操心。
他收回目光，繼續看著電腦。
於詩雯坐在沙發上，也沒急著走，像是和他嘮起了家常。
“上次我準備給她介紹李阿姨的兒子駱一頵。你還記得他嗎？小時候你們還一起踢過球。”
鄭思遠沈默地聽著，手上的鼠標不動了。
“要說為為的家庭和駱家有些差距，但好在你李阿姨不在乎這些，為為長得漂亮又有禮貌，你李阿姨一定會喜歡她......”
“媽。”鄭思遠打斷她。
“我和何思為......”
話沒說完，門口有人敲門，“鄭總，向總在外面等你。”
“讓她去會議室等我。”
鄭思遠起身準備走，看著於詩雯鐵青的臉色，剛剛沒說完的話像是洩了氣。
“媽，我去開會了。”
向蕓在會議室裏刷手機，見到鄭思遠一臉愁容地從門口進來。
“失戀了？”向蕓幸災樂禍地問他。
鄭思遠坐到對面，“我先打個電話。”
向蕓點頭，對他電話那頭的人十分好奇。
“幹嘛呢？”
鄭思遠的聲音很溫柔，就像那天在樓梯間一樣。
......
“我下班馬上回家。”
兩句話說完，鄭思遠的臉就雨過天晴。
“嘖嘖嘖，愛情的力量真是強大。”向蕓忍不住感嘆。
“你找我什麽事兒？又要改什麽？”
鄭思遠一改愁容，語氣輕快。
“不改了，我準備過幾天回澳門了。剩下的我讓合夥人幫我盯著。”向蕓說道。
“那你找我幹嘛？”鄭思遠不解。
“幫我約一下林臻。”
向蕓見鄭思遠一副看“神經病”的樣子,繼續說：“別看不起我，你剛剛進門時的樣子比我好不到哪去。”
向蕓的話讓鄭思遠楞了一下，他心中的挫敗感再一次襲來。
他和向蕓談完回到辦公室時，於詩雯已經回家。
何思為提著飯盒回了家，這才發現客廳桌上放著水果禮盒，看了卡片才知道是鄭思遠的事務所發的中秋福利，包裝都還沒拆開。
她早上從超市回來的第一時間沖進了廚房，壓根沒往客廳看。
現在才有時間看看屋子裏的變化，水壺不在原本的位置上，杯子有一個是用過的，鄭思遠的拖鞋還放在門口，浴室裏的漱口杯裏放著兩把牙刷，鏡子前打開的刮胡刀上面有還沒沖淡的泡沫，窗臺上全是灰，連床上的被褥也沒整理。
她知道鄭思遠這段時間都住在這兒，這裏離文創園比他家近，這些亂糟糟的畫面都說明鄭思遠這段時間生活得非常不規律。
她把家裏的衛生做完已經下午四點，她才想起包裏還放著飯盒，又將飯盒裏的菜裝到盤子裏。
她看著桌上被自己拆開的水果，記憶被拖回三年前的夏天。
那段時間鄭老爺子的身體不太好，於詩雯往鎮上跑得勤，偶爾會叫上放假在家的何思為去鄭家老宅吃飯。
自從發現自家送的菜被扔進垃圾桶，何思為對待於詩雯再沒有從前的親昵，喊三回她去一回。
老人喜歡熱帶水果，於詩雯會特意從市裏買來楊桃和釋迦，也會裝一包讓何思為帶回去給陳梅吃。
仔細想想，何思為似乎從沒見過於詩雯提著東西去過何家。
哪怕兩家只是一墻之隔。
即使有禮物送，也是等著何家人到鄭家來了再帶回去。
小時候的何思為覺得很高興，因為每次到鄭家都有禮物收。
等到她長大後才慢慢發現於詩雯對待何家人的態度裏裝著讓人難以察覺的傲慢。
剛好那段時間邱莉莉結婚，吃完飯的兩家人自然談到這件事，鄭老太不明白邱莉莉為什麽這麽早結婚。
畢竟那時候的何思為和鄭思遠都還在讀書。
於詩雯聽到陳梅提到邱莉莉的父親病重以及男方的家庭條件時，臉上露出那種常有的，自以為洞悉一切的表情。
“早結婚有早結婚的好處，兩家人之間有事兒也能相互幫襯。”
陳梅接話說道：“雖然是二婚，但家裏條件好，對莉莉也好。”
於詩雯笑了一下，似是證明了心中所想。
“年紀小，被物質沖昏頭腦很正常。”
何思為站在門邊聽完於詩雯的話，心裏不是滋味。
又聽見於詩雯說：“以後鄭思遠找的人，必須得家庭相當，否則我第一個不答應。”
何思為的逆反從那一刻開始在陰暗的角落裏茁壯成長。
她不允許有人貶低邱莉莉，即使背地裏也不行。
他們根本不了解她，又怎麽能輕易給她下定論。
並且是帶著偏見與傲慢，以此來審視別人的人生。
那時候的她帶著對於詩雯的怨氣，故意給鄭思遠發了短信，表達了半年前收到他寄來海南特產的感謝。
鄭思遠從事務所回到家，看見何思為坐在沙發上看向窗外發呆，屋裏的燈沒開，她指尖的煙頭忽明忽暗。
何思為聽到響聲後回過頭，看見鄭思遠正低頭換鞋，她隨手將手裏的煙頭按在了花盆裏。
“怎麽不開燈？”鄭思遠問。
“忘了。”
她上前隨手打開燈，一瞬間的光亮讓她睜不開眼睛。
鄭思遠看見桌上的飯菜，眼裏透過一絲欣喜。
“你做的？”
“嗯，本來準備中午拿去給你。”
何思為沒打算繼續說。
“我去熱熱。”
鄭思遠洗了澡換好衣服出來，何思為已經將菜全都熱了一遍，加了個青菜湯。
“想吃紅燒肉。”鄭思遠邊吃邊說。
“我不會。”何思為說。
“我會，等我有空了做給你吃。”鄭思遠說。
“好。”
兩人都對於詩雯去過事務所這件事避而不談，飯後兩人準備看一部電影。
“不忙了嗎？”何思為問。
“蛤蟆跳兩下，還得歇一歇。”鄭思遠低著頭悶聲說道。
何思為看著鄭思遠拿著 iPad 挑電影，他好像做什麽都很認真，認定一件事就能全神貫註地投入進去。
不像她，做什麽事情都得瞻前顧後，生怕一不小心丟了醜。
幕布上播放著《怦然心動》，正好到了女主到男主送雞蛋的時候，這幅畫面在何思為眼裏熟悉又諷刺。
整個房間突然陷入昏暗，剩下廚房裏的小夜燈還開著。
鄭思遠知道是懷裏的人動的手腳。
“怎麽了？”
他剛低頭就碰上溫潤的唇，何思為仰著頭親他。
過了一會兒換了方向，她直接跨坐到他的身上。
她的衣服被推高，何思為抱著他的頭，感受著指尖傳來紮人的觸感和胸口被溫熱含住的眩暈，情不自禁嚶嚀出聲。
鄭思遠輕擡起她，去除了隔在兩人中間的衣物。
黑暗中，人的感官被放大。
她感覺靈魂隨著身體被顛來顛去，聽見鄭思遠在她的耳旁喘著粗氣。
腰上的手突然用力，她的身體顛簸得像駕著馬車正走過最不平坦的路。
何思為輕呼一聲，突然失去了力氣。
何思為醒過來發現鄭思遠不在身邊，她下床去找他。
此時的鄭思遠坐在餐桌上對著電腦蹙眉，何思為從身後擁住他。
“怎麽還不睡？”她輕聲問。
他低頭看時間，剛過十二點。
他偏頭親她，“馬上睡了，怎麽醒了？”
何思為沒應聲，反而去了廚房。
鄭思遠聽到有打火機的聲音，擡頭時，何思為已經拿著插好蠟燭的蛋糕走到面前。
她眼神裏流動著花火，對他說：“許個願，鄭思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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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提前告訴他，在午飯前坐車到了文創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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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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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接了新項目，大夥兒都在通宵熬，我當老板的當然得跟著一起。”
“我還以為你是故意躲著我。”於詩雯輕笑著說。
“媽，別這麽說。”
除去工作忙的原因，這段時間為了躲相親，鄭思遠的確故意不和於詩雯打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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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為為的家庭和駱家有些差距，但好在你李阿姨不在乎這些，為為長得漂亮又有禮貌，你李阿姨一定會喜歡她......”
“媽。”鄭思遠打斷她。
“我和何思為......”
話沒說完，門口有人敲門，“鄭總，向總在外面等你。”
“讓她去會議室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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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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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句話說完，鄭思遠的臉就雨過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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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什麽事兒？又要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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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家裏的衛生做完已經下午四點，她才想起包裏還放著飯盒，又將飯盒裏的菜裝到盤子裏。
她看著桌上被自己拆開的水果，記憶被拖回三年前的夏天。
那段時間鄭老爺子的身體不太好，於詩雯往鎮上跑得勤，偶爾會叫上放假在家的何思為去鄭家老宅吃飯。
自從發現自家送的菜被扔進垃圾桶，何思為對待於詩雯再沒有從前的親昵，喊三回她去一回。
老人喜歡熱帶水果，於詩雯會特意從市裏買來楊桃和釋迦，也會裝一包讓何思為帶回去給陳梅吃。
仔細想想，何思為似乎從沒見過於詩雯提著東西去過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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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禮物送，也是等著何家人到鄭家來了再帶回去。
小時候的何思為覺得很高興，因為每次到鄭家都有禮物收。
等到她長大後才慢慢發現於詩雯對待何家人的態度裏裝著讓人難以察覺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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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那時候的何思為和鄭思遠都還在讀書。
於詩雯聽到陳梅提到邱莉莉的父親病重以及男方的家庭條件時，臉上露出那種常有的，自以為洞悉一切的表情。
“早結婚有早結婚的好處，兩家人之間有事兒也能相互幫襯。”
陳梅接話說道：“雖然是二婚，但家裏條件好，對莉莉也好。”
於詩雯笑了一下，似是證明了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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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允許有人貶低邱莉莉，即使背地裏也不行。
他們根本不了解她，又怎麽能輕易給她下定論。
並且是帶著偏見與傲慢，以此來審視別人的人生。
那時候的她帶著對於詩雯的怨氣，故意給鄭思遠發了短信，表達了半年前收到他寄來海南特產的感謝。
鄭思遠從事務所回到家，看見何思為坐在沙發上看向窗外發呆，屋裏的燈沒開，她指尖的煙頭忽明忽暗。
何思為聽到響聲後回過頭，看見鄭思遠正低頭換鞋，她隨手將手裏的煙頭按在了花盆裏。
“怎麽不開燈？”鄭思遠問。
“忘了。”
她上前隨手打開燈，一瞬間的光亮讓她睜不開眼睛。
鄭思遠看見桌上的飯菜，眼裏透過一絲欣喜。
“你做的？”
“嗯，本來準備中午拿去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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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熱熱。”
鄭思遠洗了澡換好衣服出來，何思為已經將菜全都熱了一遍，加了個青菜湯。
“想吃紅燒肉。”鄭思遠邊吃邊說。
“我不會。”何思為說。
“我會，等我有空了做給你吃。”鄭思遠說。
“好。”
兩人都對於詩雯去過事務所這件事避而不談，飯後兩人準備看一部電影。
“不忙了嗎？”何思為問。
“蛤蟆跳兩下，還得歇一歇。”鄭思遠低著頭悶聲說道。
何思為看著鄭思遠拿著 iPad 挑電影，他好像做什麽都很認真，認定一件事就能全神貫註地投入進去。
不像她，做什麽事情都得瞻前顧後，生怕一不小心丟了醜。
幕布上播放著《怦然心動》，正好到了女主到男主送雞蛋的時候，這幅畫面在何思為眼裏熟悉又諷刺。
整個房間突然陷入昏暗，剩下廚房裏的小夜燈還開著。
鄭思遠知道是懷裏的人動的手腳。
“怎麽了？”
他剛低頭就碰上溫潤的唇，何思為仰著頭親他。
過了一會兒換了方向，她直接跨坐到他的身上。
她的衣服被推高，何思為抱著他的頭，感受著指尖傳來紮人的觸感和胸口被溫熱含住的眩暈，情不自禁嚶嚀出聲。
鄭思遠輕擡起她，去除了隔在兩人中間的衣物。
黑暗中，人的感官被放大。
她感覺靈魂隨著身體被顛來顛去，聽見鄭思遠在她的耳旁喘著粗氣。
腰上的手突然用力，她的身體顛簸得像駕著馬車正走過最不平坦的路。
何思為輕呼一聲，突然失去了力氣。
何思為醒過來發現鄭思遠不在身邊，她下床去找他。
此時的鄭思遠坐在餐桌上對著電腦蹙眉，何思為從身後擁住他。
“怎麽還不睡？”她輕聲問。
他低頭看時間，剛過十二點。
他偏頭親她，“馬上睡了，怎麽醒了？”
何思為沒應聲，反而去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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