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129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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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129二合一
餘光掃過貓貓輕晃的尾巴, 年貴妃緩緩放下心中的擔憂。t
貓貓是極好的，兩個孩子也是極好的，若是他們三互相陪著長大, 應當不會孤單吧。
見福惠福沛笑著打鬧, 註意力都不在她身上, 年貴妃長呼一口氣, 扭開的面上滿是疲憊。
貓貓的五感更加敏銳，年貴妃不知道的是, 在她轉頭時, 貓貓輕甩了下尾巴。
註意到祖祖想轉頭看年貴妃，貓貓輕咬住他的袖口，將他註意力拉了看向自己。
【要摸毛毛。】
貓貓方才好不容易才勉強原諒福惠，轉了目光看他。
福惠也算是終於明白了被冷落的滋味，也因此，心中對貓貓的愧疚感更甚, 正耐心用手為它梳毛。
見它還咬住福沛，讓他也來為它順毛, 福惠好笑。
“真夠貪心的, 有一人順毛還不夠, 非要我們一道為你順毛。”
貓貓的毛每日早都會得到小甘的打理, 但即使如此, 貓貓的運動量若是稍大一些, 毛毛還是會團在一道。
兩人註意力都放在貓貓身上, 未註意到的是，聞到空氣中愈發濃烈的香味, 貓貓擡起頭看面前的娘娘，眼神一閃, 最終還是像往常那般躺了下來。
面上平靜，實際上，貓貓心裏十分糾結。
身上很舒服，貓貓心中不舒服。
猶豫再三，貓貓擡頭看向祖祖。
【祖祖，有沒有聞到什麽不尋常的香味。】
若是強大的祖祖，不用它提醒，祖祖們肯定能聞到，但它面前的祖祖實力有些若。
【香味？】
福沛不明所以看向貓貓，就在他要搖頭表示自己沒聞到時，鼻尖忽然竄入一抹香味。
福沛於是停下了搖頭的動作，回答的話語有些不確定。
【好像聞到了，是之前從未聞過的味道。】
聽著福沛的回答，貓貓了然。
祖祖雖不完全是祖祖，但還是有祖祖的能力。
貓貓原未打算再接著說什麽，可它耳邊傳來了福沛的問話。
【貓貓，這是什麽味道？】
貓貓聞言下意識舔舔嘴巴，貓臉上滿是糾結。
猶豫再三，貓貓話語隱晦。
【祖祖，有些問題還是不要問的好。】
只聽轟的一聲，福沛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忽然炸開了一樣。
福沛感覺自己嘴巴很幹，嗓子也很幹。
理智讓他不要想那麽多，可他還是克制不住地想起方才他與貓貓的對話。
便是出聲詢問的話語也開始發顫。
【什...什麽？】
見福沛如此反應，貓貓閉上嘴巴蹭蹭他，沒再說話。
對兩人的對話毫不知情，貓貓忽然動彈，福惠一個猝不及防未松開手，險些將它一撮毛拔斷。
“怎麽忽然動了。”
嘴上抱怨，福惠看著手中一小撮貓毛，有些傻眼。
擡頭看看貓貓，見它未發現，福惠略帶心虛將貓貓搓搓，放入懷中。
若讓貓貓知道他不小心將它毛拔下來了這麽多，等下定要不開心了。
他好不容易才將貓貓哄好，可不能再生氣了。
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再加上有些心虛，福惠未註意到弟弟不對的面色，此時周圍異樣的氣氛。
好一會兒，福沛擡手扶著邊上的椅子起身，輕輕叫福惠。
“哥哥。”
哥哥能去叫白青拿毯子嗎？額娘好似睡著了。
“喔好。”
福惠聞言順從站起身，轉身去叫人前，他看了眼額娘。
額娘躺在躺椅上不動，好似睡著了。
沒多想，他轉身準備去叫人，轉過身子，放輕了腳步朝外走，福惠一直未轉頭。
因此，她並未看到弟弟站起身後輕顫的雙腿，閉上眼睛都止不住地落下眼淚。
-
雍正三年，十二月十三日，年貴妃薨於翊坤宮寢殿，同年，其子八阿哥福惠九阿哥福沛搬入養心殿，由皇上親自撫養。
...
昏暗的寢殿裏，床榻上躺著一個小身影，還有個比他稍顯高大的身影。
似乎是養成了習慣，穿戴整齊，又輕手輕腳洗漱好，離開裏間前，他回到床榻跟前。
摸摸面前小孩的腦袋，話語輕輕。
“福沛，哥哥去上課了。”
天還未亮，時辰尚早。
聽著福惠的話，福沛下意識應聲。
“嗯——，哥哥。”
腦子不清楚，他擡手攬住哥哥的脖子。
拍拍福沛的後背，福惠動作熟練安撫。
“嗯，福沛繼續睡。”
沒一會兒，福沛又睡熟了。
輕輕將攬著他脖子的手放下，為福沛蓋好被子，福惠帶人走出寢殿裏間。
直到這個距離，跟在他身後的春香才敢說話。
“八阿哥，早膳在書房備好了。”
福惠原本應當用好早膳再去書房，但寢殿裏不止他一個人，不想將還在睡覺的弟弟吵醒，福惠便將用早膳的地點改到了書房。
“知道了。”
福惠說完，像是想起什麽，他轉頭看向春香，出聲叮囑。
“讓紫夏這幾日多註意福沛，有情緒不對的情況，立馬找我。”
他們的額娘去世了。
是弟弟發現的。
但弟弟沒告訴他，也沒告訴身旁人，固執的認為額娘只是在睡覺。
皇阿瑪讓人將額娘帶走，福沛的反應很激烈，說什麽都不肯讓他們帶走額娘。
今日已是他們搬來養心殿的第十日，弟弟仿佛忘記了額娘已不再，昨日還同他講，等額娘好些了，他們是不是就能回翊坤宮了。
耳邊是春香的應聲，每每想起如今弟弟的情況，福惠便不自覺繃起臉，很是心痛。
失去額娘，他也很難過，只是這種難過會隨著時間流逝逐漸退卻。
他不是不想額娘，但他得按照額娘說的好好照顧弟弟，好好生活。
深呼吸一口氣，感受著空氣中的冷意，福惠擡腳率先朝外走去。
“走吧。”
宮中的孩子向來早熟，八阿哥也才虛歲六歲，卻早變得沈著冷靜，學習也很優秀，還能很好照顧弟弟。
看著他纖細瘦小的背影，春香低下頭，掩住眼淚。
若娘娘看到此時的八阿哥定會心疼吧。
有皇上的照顧，可皇上總是繁忙，九阿哥還能靠八阿哥，八阿哥靠何人呢。
只能靠自己。
-
福沛醒來，天已經亮起。
眼還未睜，察覺到身邊貼著的熱源，福沛探手將其抱到懷裏。
“貓貓。”
睡在福沛身邊的是貓貓。
福惠每日起床後，總會將貓貓抱了放到福沛身邊。
一個人，福沛總是睡不好。
哪怕只是貓貓靠著都好，感受到熱源，福沛便會很快安穩下來，進入夢鄉。
早在福沛翻身的時候，貓貓就醒了。
聽著福沛的話，它打了個大哈欠，舔舔祖祖湊過來的臉。
舒展著身子任由祖祖將腦袋埋入肚子裏，貓貓舔舔爪子，又舔舔祖祖的腦袋。
好一會兒後，察覺到福沛醒了，紫夏幾步來到床邊。
“九阿哥可要起來？”
見是紫夏，福沛從貓貓懷中起身，點頭。
“嗯。”
福沛被照顧著起身，穿衣，洗漱，貓貓也很快從床榻上跳下，坐在原地洗臉舔爪子。
睡一晚上，毛毛都有些亂了。
乖乖站在原地未動，任由紫夏為他穿衣服，福沛擡頭看著頭頂，不知在想些什麽。
忽然，紫夏聽福沛叫。
“額娘。”
為福沛穿衣的動作一頓，紫夏擡頭看福沛。
見他目光專註看向自己背後，紫夏快速回頭，見自己背後空無一人，她轉回頭。
轉頭見福沛仍緊盯著她背後，紫夏強行讓自己保持鎮定，輕聲叫他。
“九阿哥？”
福沛低頭看了她一眼，又擡頭看向同樣的地方。
“紫夏，額娘。”
九阿哥叫她了，這讓紫夏不得不再次扭頭朝身後看去，試圖找尋到什麽有關貴妃娘娘的東西。
很快，她註意到自己身後不遠處掛了一件衣裳。
若她未記錯，那衣服好像是九阿哥兩歲生辰，年貴妃娘娘贈予九阿哥的。
心中的猜測正確，紫夏松了一大口氣。
扭回頭，繼續手上的動作，為九阿哥扣衣服扣子，她開口應聲。
“九阿哥可是看到了娘娘送的那件衣服？那衣服昨日九阿哥還穿可對？”
福沛點點頭。
一旁貓貓舔著爪子，耳邊是他們的對話，貓貓神情一頓，目光落在前方不遠處。
但很快，它又收回目光，躺到地上，模樣愜意。
如今天氣冷，但睡床上對它來說還是有些太勉強，有些熱，還是地上的溫度最適合它。
若不是祖祖最近情緒不穩定，為了陪祖祖，它定不願上床。
福沛與貓貓一同用早膳，用完早膳後，他與貓貓一同回到裏間。
福沛沒什麽精神的趴在毯子上，身邊是與他同樣趴在毯子上的貓貓。
兩人體型差不多，躺在一起倒是看著格外融洽。
輕晃動著尾巴，貓貓不停在心裏叫著祖祖。
【祖祖，祖祖，好無聊。】
相比貓貓，福沛應聲的話語有些心不在焉。
【嗯...】
看t出福沛的不對勁，貓貓舔舔他的手，試圖吸引他的註意力。
【祖祖？】
【嗯。】
將臉埋入貓貓懷中，福沛的話語有些悶悶的。
【我這幾日總會見到額娘。】
前爪搭在祖祖身上，聽著祖祖的話語，貓貓又擡頭看了眼不遠處，很快收回目光，話語肯定。
【只有祖祖能看到，而且那不是娘娘。】
錯愕擡頭看向貓貓，福沛驚訝。
【不是？】
可那分明與額娘長得一模一樣，還總在他周圍，對上他的目光總會對他笑。
那不是額娘？
面對福沛疑問的目光，貓貓舔舔嘴，肯定點頭。
【她從未回應過祖祖叫她的話語，可對？】
福沛沈默。
是的，無論他如何叫對方，對方都未曾回應過他。
福沛以為額娘是不願待在這，又或者因為地方的陌生，並未想起他，這才便幾次提出想回翊坤宮，但他提出的要求一直未被答應。
【那額娘...】
福沛的話語未說完，但貓貓似理解他的意思，開口順著福沛的意思接著往後說。
【按照人類的話說，娘娘去投胎了，唔，下輩子會不會記得祖祖，貓貓也不知道。】
投胎...
這對福沛來說是個陌生的詞匯。
見他不解，貓貓詳細為他解釋一番。
經過貓貓的解釋，福沛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額娘重新變成別的人，別人的孩子，長大，過自己的生活。
真好...
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福沛眨眨眼睛，在眼淚要掉下來前一秒，他伸手將眼淚擦掉。
希望額娘下輩子能過得開心，身子健康，活得久一些，不再抱有遺憾。
【明白了。】
重新將自己塞入貓貓懷中，聞著貓貓身上香香的味道，福沛深呼吸了一口氣。
在它懷中癱了會兒，福沛很快打起精神，振作起來，拍拍貓貓的後背，他率先起身。
【我們去找阿瑪吧。】
這幾日，福沛一直待在寢殿沒怎麽出門，總看向虛空。
旁人都以為他是在發呆，實際上福沛是在看眼前這個額娘。
此時知曉原委，明白眼前這並非他額娘，福沛的目光再沒朝那處看去。
趁福沛轉身去更衣，貓貓扭頭看向空中。
向來精致好看的貓臉露出兇狠的表情，看向那魂魄，滿臉狠厲，做出攻擊的姿勢。
臉上一直沒什麽表情，空洞洞的魂魄面上終於有了絲變化。
似乎很是忌憚貓貓，見貓貓一副隨時要朝它撲過來的樣子，魂魄晃動了幾下身形，最終，它敗下陣仗，很快朝後退去，消失在寢殿中。
見魂魄消失，貓貓低下頭舔舔爪子，面上的兇狠盡數消失。
耳朵一動，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貓貓往後看。
轉頭看是祖祖換好衣服了，貓貓轉身邁著輕快的腳步朝他走去。
【祖祖~】
渾然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麽事情，見貓貓像往常一樣朝他迎過來，福沛摸摸它的腦袋。
多虧貓貓的存在，不然他一個人待在寢殿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哥哥與阿瑪固然都很關心他，但許多時候，他們不懂他。唯有貓貓不一樣，唯有貓貓一直懂他，能一直陪著他。
彎腰將貓貓抱到懷中，福沛在心中尋求肯定。
【貓貓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意識到祖祖心中自己的重要程度，貓貓一甩大尾巴，毫不猶豫應聲。
“喵~”
當然。它會一直在祖祖身邊的。
世間再沒什麽對它來說，比祖祖對它的誘惑力還大了。
-
自從翊坤宮那位娘娘不在，皇上將兩位年幼小阿哥接到養心殿的事情傳遍宮中每個角落。
與此同時，皇上分明命令所有人將嘴巴閉牢，九阿哥不太好的情況還是被透露出去。
旁人不說，養心殿的人對此情況更為清楚。
今日書房裏迎來稀客，是前些日子狀態一直不好的九阿哥。
守在門口的奴才一開始見到他還未反應過來，待福沛出聲，看到九阿哥小小一個站在他面前，其身旁還有個不容忽視的大白團子，對方的身份不言而喻。
也只有九阿哥敢帶著愛寵大搖大擺走在養心殿中。
反應過來，他連忙跪下。
“奴...奴才給九阿哥請安。九阿哥可是來找皇上？”
九阿哥說話學的晚，但早已能聽懂人說的大部分話語，這點，養心殿的奴才都是知曉的。
話語問完，見九阿哥點頭，奴才又接著道。
“九阿哥來的有些不湊巧，皇上方才出去了。”
他們只是小奴才，也不知皇上去做什麽了，恐怕九阿哥得白跑一趟了。
擡頭見九阿哥面露失落，奴才有些慌張。
想到皇上對其的寵愛程度，一眨眼後，他鬥膽建議。
“九阿哥可要先進書房候著？外面挺冷的。”
先前八阿哥九阿哥剛搬到養心殿住，蘇培盛公公特意吩咐過，若兩位小阿哥來書房找，皇上不在，讓他們直接進去，再喚人通報皇上一聲。
見九阿哥聞言點點頭，擡腳進了書房，奴才又楞了會兒。
好一會兒後反應過來，他一拍腦袋，連忙去找人給皇上通報。
許久未來阿瑪的書房，周圍的布置還一如往常，看著十分熟悉。
輕車熟路來到阿瑪的位置，看著他桌上的墨與紙張，福沛忽然有些手癢。
他好久未畫畫了。
說幹就幹，走到椅子邊，預估了下自己與椅子的高度，在貓貓的幫助下，福沛爬上椅子。
見貓貓還在地上站著，福沛一拍椅子示意。
得到福沛的同意，貓貓輕盈一跳，也來到椅子上坐下。
方才一路跟著祖祖走過來，貓貓爪爪上染上了些灰塵。
身為一個愛幹凈的貓貓，自然忍受不了自己身上臟了。
舔完毛毛，仰頭見祖祖正看向桌上的什麽，手上也拿著什麽，神情專註。
好奇心使然，貓貓前爪放在桌子上，以此撐起身子朝桌上看去。
看著白紙上有些熟悉的身影，貓貓一歪頭，發出疑問。
“喵？”
見貓貓神情疑惑，福沛笑了下，伸手點點它的腦袋，給出答案。
“貓貓。”
“喵？”
這是貓貓？
明白福沛的意思，貓貓瞪大了眼睛看向紙上的身影，很是驚訝。
貓貓怎麽到畫紙上去了？
試探性伸出爪子碰了下畫紙，貓貓原本還心驚膽戰，擡了爪子後才發現自己好像碰觸不到對方。
見貓貓見到新奇事物，緊張又好奇，便是身後的尾巴都微微炸開，福沛伸手摸摸它，安慰它的情緒。
【這是畫，假的貓貓，是我按照貓貓的樣子畫的，不是真的貓。】
原來是假的。
放下心來，貓貓還以為又來了個同伴與它搶祖祖。
不是便好。
尾巴輕晃，貓貓安靜站在桌邊，仔細看著身旁祖祖的動作。
貓貓原本還不明白什麽叫按照它的樣子畫的貓貓，直到一只與它十分想象的貓貓展示在它面前，貓貓頓時目瞪口呆。
“喵喵。”
這是貓貓！
福沛笑著看它一眼。
他方才不就說了是按照它的樣子畫的，怎麽都快畫完了，它還一副才反應過來的樣子。
“好。”
隨著福沛一聲話語，他停下筆，退後幾步欣賞自己的畫，尤其畫中貓貓就在他身旁，有對比在，便能更加輕易看出來哪裏畫得不對。
在福沛看來，這畫有許多瑕疵。
阿瑪的書房裏沒有適合他用的筆，福沛方才用的是阿瑪的筆，所以很不趁手。
畫到一半福沛本想改用手的，可此時書房裏只剩下他與貓貓，手若是臟了，還沒法洗手。
於是福沛只能原本的念頭，繼續用筆作畫。
福沛在欣賞畫，貓貓幾步跳到桌上，小心踩著畫紙邊緣坐下，對著畫紙便是好一通打量。
貓貓不懂畫，但它盯著畫看了會兒，愈看對畫便愈是喜愛，這是它祖祖畫的喔，祖祖畫的它。
不知它是想到了什麽，猛地扭頭朝福沛看去。
【祖祖祖祖，貓貓想要這個...畫。】
被貓貓的聲音拉回思緒，對上貓貓亮晶晶的目光，福沛朝它確認。
【想要？當真？要不然過幾日我再...】重新畫一個更好的送你。
不等福沛將話語說完，貓貓打斷他的話，執著表示它就要這幅畫。
【這是祖祖第一次畫貓貓。】
將貓貓接到身邊養後，福沛還一次都未畫過畫，不然貓貓也不會到如今都不知道畫是什麽了。
因為是第一次，所以格外珍惜嗎...
對上貓貓金黃色的眼眸，福沛看到那裏面滿滿的都是自己的倒影。
“好。”
一點頭後，福沛避開與其對視的目光，幾步回到桌前，查看畫的情況。
確認畫幹了，可以收起來。
學著記憶裏哥哥每次t幫他收畫的動作，福沛小心將畫卷起來放到一邊。
轉頭在周圍尋找一圈，福沛並未找到畫筒也未找到細繩，沒有細繩，畫紙卷不起來。
這是阿瑪的書房，不是他的書房，不能隨便翻動。
未找到想要的東西，轉頭見貓貓正目光一眨不眨看著他，福沛伸手揉揉它的腦袋。
面對福沛，貓貓向來很好說話。
聽著他解釋的話語，貓貓張嘴打了個哈欠，點頭表示同意。
將第一張卷好的畫紙拿到一旁，又拿過一個新的畫紙放到面前，福沛坐回椅子上，看著它出神。
仰頭看看福沛，知曉他此時在想事情，貓貓主動將自己的腦袋埋入其懷中，任由其揉捏，不吭聲。
雍正帶人匆匆趕回書房，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福沛小小一個正縮在他的座位上，懷中是與他形影不離的貓貓，他眼神渙散看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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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掃過貓貓輕晃的尾巴, 年貴妃緩緩放下心中的擔憂。t
貓貓是極好的，兩個孩子也是極好的，若是他們三互相陪著長大, 應當不會孤單吧。
見福惠福沛笑著打鬧, 註意力都不在她身上, 年貴妃長呼一口氣, 扭開的面上滿是疲憊。
貓貓的五感更加敏銳，年貴妃不知道的是, 在她轉頭時, 貓貓輕甩了下尾巴。
註意到祖祖想轉頭看年貴妃，貓貓輕咬住他的袖口，將他註意力拉了看向自己。
【要摸毛毛。】
貓貓方才好不容易才勉強原諒福惠，轉了目光看他。
福惠也算是終於明白了被冷落的滋味，也因此，心中對貓貓的愧疚感更甚, 正耐心用手為它梳毛。
見它還咬住福沛，讓他也來為它順毛, 福惠好笑。
“真夠貪心的, 有一人順毛還不夠, 非要我們一道為你順毛。”
貓貓的毛每日早都會得到小甘的打理, 但即使如此, 貓貓的運動量若是稍大一些, 毛毛還是會團在一道。
兩人註意力都放在貓貓身上, 未註意到的是，聞到空氣中愈發濃烈的香味, 貓貓擡起頭看面前的娘娘，眼神一閃, 最終還是像往常那般躺了下來。
面上平靜，實際上，貓貓心裏十分糾結。
身上很舒服，貓貓心中不舒服。
猶豫再三，貓貓擡頭看向祖祖。
【祖祖，有沒有聞到什麽不尋常的香味。】
若是強大的祖祖，不用它提醒，祖祖們肯定能聞到，但它面前的祖祖實力有些若。
【香味？】
福沛不明所以看向貓貓，就在他要搖頭表示自己沒聞到時，鼻尖忽然竄入一抹香味。
福沛於是停下了搖頭的動作，回答的話語有些不確定。
【好像聞到了，是之前從未聞過的味道。】
聽著福沛的回答，貓貓了然。
祖祖雖不完全是祖祖，但還是有祖祖的能力。
貓貓原未打算再接著說什麽，可它耳邊傳來了福沛的問話。
【貓貓，這是什麽味道？】
貓貓聞言下意識舔舔嘴巴，貓臉上滿是糾結。
猶豫再三，貓貓話語隱晦。
【祖祖，有些問題還是不要問的好。】
只聽轟的一聲，福沛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忽然炸開了一樣。
福沛感覺自己嘴巴很幹，嗓子也很幹。
理智讓他不要想那麽多，可他還是克制不住地想起方才他與貓貓的對話。
便是出聲詢問的話語也開始發顫。
【什...什麽？】
見福沛如此反應，貓貓閉上嘴巴蹭蹭他，沒再說話。
對兩人的對話毫不知情，貓貓忽然動彈，福惠一個猝不及防未松開手，險些將它一撮毛拔斷。
“怎麽忽然動了。”
嘴上抱怨，福惠看著手中一小撮貓毛，有些傻眼。
擡頭看看貓貓，見它未發現，福惠略帶心虛將貓貓搓搓，放入懷中。
若讓貓貓知道他不小心將它毛拔下來了這麽多，等下定要不開心了。
他好不容易才將貓貓哄好，可不能再生氣了。
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再加上有些心虛，福惠未註意到弟弟不對的面色，此時周圍異樣的氣氛。
好一會兒，福沛擡手扶著邊上的椅子起身，輕輕叫福惠。
“哥哥。”
哥哥能去叫白青拿毯子嗎？額娘好似睡著了。
“喔好。”
福惠聞言順從站起身，轉身去叫人前，他看了眼額娘。
額娘躺在躺椅上不動，好似睡著了。
沒多想，他轉身準備去叫人，轉過身子，放輕了腳步朝外走，福惠一直未轉頭。
因此，她並未看到弟弟站起身後輕顫的雙腿，閉上眼睛都止不住地落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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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三年，十二月十三日，年貴妃薨於翊坤宮寢殿，同年，其子八阿哥福惠九阿哥福沛搬入養心殿，由皇上親自撫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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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寢殿裏，床榻上躺著一個小身影，還有個比他稍顯高大的身影。
似乎是養成了習慣，穿戴整齊，又輕手輕腳洗漱好，離開裏間前，他回到床榻跟前。
摸摸面前小孩的腦袋，話語輕輕。
“福沛，哥哥去上課了。”
天還未亮，時辰尚早。
聽著福惠的話，福沛下意識應聲。
“嗯——，哥哥。”
腦子不清楚，他擡手攬住哥哥的脖子。
拍拍福沛的後背，福惠動作熟練安撫。
“嗯，福沛繼續睡。”
沒一會兒，福沛又睡熟了。
輕輕將攬著他脖子的手放下，為福沛蓋好被子，福惠帶人走出寢殿裏間。
直到這個距離，跟在他身後的春香才敢說話。
“八阿哥，早膳在書房備好了。”
福惠原本應當用好早膳再去書房，但寢殿裏不止他一個人，不想將還在睡覺的弟弟吵醒，福惠便將用早膳的地點改到了書房。
“知道了。”
福惠說完，像是想起什麽，他轉頭看向春香，出聲叮囑。
“讓紫夏這幾日多註意福沛，有情緒不對的情況，立馬找我。”
他們的額娘去世了。
是弟弟發現的。
但弟弟沒告訴他，也沒告訴身旁人，固執的認為額娘只是在睡覺。
皇阿瑪讓人將額娘帶走，福沛的反應很激烈，說什麽都不肯讓他們帶走額娘。
今日已是他們搬來養心殿的第十日，弟弟仿佛忘記了額娘已不再，昨日還同他講，等額娘好些了，他們是不是就能回翊坤宮了。
耳邊是春香的應聲，每每想起如今弟弟的情況，福惠便不自覺繃起臉，很是心痛。
失去額娘，他也很難過，只是這種難過會隨著時間流逝逐漸退卻。
他不是不想額娘，但他得按照額娘說的好好照顧弟弟，好好生活。
深呼吸一口氣，感受著空氣中的冷意，福惠擡腳率先朝外走去。
“走吧。”
宮中的孩子向來早熟，八阿哥也才虛歲六歲，卻早變得沈著冷靜，學習也很優秀，還能很好照顧弟弟。
看著他纖細瘦小的背影，春香低下頭，掩住眼淚。
若娘娘看到此時的八阿哥定會心疼吧。
有皇上的照顧，可皇上總是繁忙，九阿哥還能靠八阿哥，八阿哥靠何人呢。
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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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沛醒來，天已經亮起。
眼還未睜，察覺到身邊貼著的熱源，福沛探手將其抱到懷裏。
“貓貓。”
睡在福沛身邊的是貓貓。
福惠每日起床後，總會將貓貓抱了放到福沛身邊。
一個人，福沛總是睡不好。
哪怕只是貓貓靠著都好，感受到熱源，福沛便會很快安穩下來，進入夢鄉。
早在福沛翻身的時候，貓貓就醒了。
聽著福沛的話，它打了個大哈欠，舔舔祖祖湊過來的臉。
舒展著身子任由祖祖將腦袋埋入肚子裏，貓貓舔舔爪子，又舔舔祖祖的腦袋。
好一會兒後，察覺到福沛醒了，紫夏幾步來到床邊。
“九阿哥可要起來？”
見是紫夏，福沛從貓貓懷中起身，點頭。
“嗯。”
福沛被照顧著起身，穿衣，洗漱，貓貓也很快從床榻上跳下，坐在原地洗臉舔爪子。
睡一晚上，毛毛都有些亂了。
乖乖站在原地未動，任由紫夏為他穿衣服，福沛擡頭看著頭頂，不知在想些什麽。
忽然，紫夏聽福沛叫。
“額娘。”
為福沛穿衣的動作一頓，紫夏擡頭看福沛。
見他目光專註看向自己背後，紫夏快速回頭，見自己背後空無一人，她轉回頭。
轉頭見福沛仍緊盯著她背後，紫夏強行讓自己保持鎮定，輕聲叫他。
“九阿哥？”
福沛低頭看了她一眼，又擡頭看向同樣的地方。
“紫夏，額娘。”
九阿哥叫她了，這讓紫夏不得不再次扭頭朝身後看去，試圖找尋到什麽有關貴妃娘娘的東西。
很快，她註意到自己身後不遠處掛了一件衣裳。
若她未記錯，那衣服好像是九阿哥兩歲生辰，年貴妃娘娘贈予九阿哥的。
心中的猜測正確，紫夏松了一大口氣。
扭回頭，繼續手上的動作，為九阿哥扣衣服扣子，她開口應聲。
“九阿哥可是看到了娘娘送的那件衣服？那衣服昨日九阿哥還穿可對？”
福沛點點頭。
一旁貓貓舔著爪子，耳邊是他們的對話，貓貓神情一頓，目光落在前方不遠處。
但很快，它又收回目光，躺到地上，模樣愜意。
如今天氣冷，但睡床上對它來說還是有些太勉強，有些熱，還是地上的溫度最適合它。
若不是祖祖最近情緒不穩定，為了陪祖祖，它定不願上床。
福沛與貓貓一同用早膳，用完早膳後，他與貓貓一同回到裏間。
福沛沒什麽精神的趴在毯子上，身邊是與他同樣趴在毯子上的貓貓。
兩人體型差不多，躺在一起倒是看著格外融洽。
輕晃動著尾巴，貓貓不停在心裏叫著祖祖。
【祖祖，祖祖，好無聊。】
相比貓貓，福沛應聲的話語有些心不在焉。
【嗯...】
看t出福沛的不對勁，貓貓舔舔他的手，試圖吸引他的註意力。
【祖祖？】
【嗯。】
將臉埋入貓貓懷中，福沛的話語有些悶悶的。
【我這幾日總會見到額娘。】
前爪搭在祖祖身上，聽著祖祖的話語，貓貓又擡頭看了眼不遠處，很快收回目光，話語肯定。
【只有祖祖能看到，而且那不是娘娘。】
錯愕擡頭看向貓貓，福沛驚訝。
【不是？】
可那分明與額娘長得一模一樣，還總在他周圍，對上他的目光總會對他笑。
那不是額娘？
面對福沛疑問的目光，貓貓舔舔嘴，肯定點頭。
【她從未回應過祖祖叫她的話語，可對？】
福沛沈默。
是的，無論他如何叫對方，對方都未曾回應過他。
福沛以為額娘是不願待在這，又或者因為地方的陌生，並未想起他，這才便幾次提出想回翊坤宮，但他提出的要求一直未被答應。
【那額娘...】
福沛的話語未說完，但貓貓似理解他的意思，開口順著福沛的意思接著往後說。
【按照人類的話說，娘娘去投胎了，唔，下輩子會不會記得祖祖，貓貓也不知道。】
投胎...
這對福沛來說是個陌生的詞匯。
見他不解，貓貓詳細為他解釋一番。
經過貓貓的解釋，福沛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額娘重新變成別的人，別人的孩子，長大，過自己的生活。
真好...
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福沛眨眨眼睛，在眼淚要掉下來前一秒，他伸手將眼淚擦掉。
希望額娘下輩子能過得開心，身子健康，活得久一些，不再抱有遺憾。
【明白了。】
重新將自己塞入貓貓懷中，聞著貓貓身上香香的味道，福沛深呼吸了一口氣。
在它懷中癱了會兒，福沛很快打起精神，振作起來，拍拍貓貓的後背，他率先起身。
【我們去找阿瑪吧。】
這幾日，福沛一直待在寢殿沒怎麽出門，總看向虛空。
旁人都以為他是在發呆，實際上福沛是在看眼前這個額娘。
此時知曉原委，明白眼前這並非他額娘，福沛的目光再沒朝那處看去。
趁福沛轉身去更衣，貓貓扭頭看向空中。
向來精致好看的貓臉露出兇狠的表情，看向那魂魄，滿臉狠厲，做出攻擊的姿勢。
臉上一直沒什麽表情，空洞洞的魂魄面上終於有了絲變化。
似乎很是忌憚貓貓，見貓貓一副隨時要朝它撲過來的樣子，魂魄晃動了幾下身形，最終，它敗下陣仗，很快朝後退去，消失在寢殿中。
見魂魄消失，貓貓低下頭舔舔爪子，面上的兇狠盡數消失。
耳朵一動，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貓貓往後看。
轉頭看是祖祖換好衣服了，貓貓轉身邁著輕快的腳步朝他走去。
【祖祖~】
渾然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麽事情，見貓貓像往常一樣朝他迎過來，福沛摸摸它的腦袋。
多虧貓貓的存在，不然他一個人待在寢殿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哥哥與阿瑪固然都很關心他，但許多時候，他們不懂他。唯有貓貓不一樣，唯有貓貓一直懂他，能一直陪著他。
彎腰將貓貓抱到懷中，福沛在心中尋求肯定。
【貓貓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意識到祖祖心中自己的重要程度，貓貓一甩大尾巴，毫不猶豫應聲。
“喵~”
當然。它會一直在祖祖身邊的。
世間再沒什麽對它來說，比祖祖對它的誘惑力還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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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翊坤宮那位娘娘不在，皇上將兩位年幼小阿哥接到養心殿的事情傳遍宮中每個角落。
與此同時，皇上分明命令所有人將嘴巴閉牢，九阿哥不太好的情況還是被透露出去。
旁人不說，養心殿的人對此情況更為清楚。
今日書房裏迎來稀客，是前些日子狀態一直不好的九阿哥。
守在門口的奴才一開始見到他還未反應過來，待福沛出聲，看到九阿哥小小一個站在他面前，其身旁還有個不容忽視的大白團子，對方的身份不言而喻。
也只有九阿哥敢帶著愛寵大搖大擺走在養心殿中。
反應過來，他連忙跪下。
“奴...奴才給九阿哥請安。九阿哥可是來找皇上？”
九阿哥說話學的晚，但早已能聽懂人說的大部分話語，這點，養心殿的奴才都是知曉的。
話語問完，見九阿哥點頭，奴才又接著道。
“九阿哥來的有些不湊巧，皇上方才出去了。”
他們只是小奴才，也不知皇上去做什麽了，恐怕九阿哥得白跑一趟了。
擡頭見九阿哥面露失落，奴才有些慌張。
想到皇上對其的寵愛程度，一眨眼後，他鬥膽建議。
“九阿哥可要先進書房候著？外面挺冷的。”
先前八阿哥九阿哥剛搬到養心殿住，蘇培盛公公特意吩咐過，若兩位小阿哥來書房找，皇上不在，讓他們直接進去，再喚人通報皇上一聲。
見九阿哥聞言點點頭，擡腳進了書房，奴才又楞了會兒。
好一會兒後反應過來，他一拍腦袋，連忙去找人給皇上通報。
許久未來阿瑪的書房，周圍的布置還一如往常，看著十分熟悉。
輕車熟路來到阿瑪的位置，看著他桌上的墨與紙張，福沛忽然有些手癢。
他好久未畫畫了。
說幹就幹，走到椅子邊，預估了下自己與椅子的高度，在貓貓的幫助下，福沛爬上椅子。
見貓貓還在地上站著，福沛一拍椅子示意。
得到福沛的同意，貓貓輕盈一跳，也來到椅子上坐下。
方才一路跟著祖祖走過來，貓貓爪爪上染上了些灰塵。
身為一個愛幹凈的貓貓，自然忍受不了自己身上臟了。
舔完毛毛，仰頭見祖祖正看向桌上的什麽，手上也拿著什麽，神情專註。
好奇心使然，貓貓前爪放在桌子上，以此撐起身子朝桌上看去。
看著白紙上有些熟悉的身影，貓貓一歪頭，發出疑問。
“喵？”
見貓貓神情疑惑，福沛笑了下，伸手點點它的腦袋，給出答案。
“貓貓。”
“喵？”
這是貓貓？
明白福沛的意思，貓貓瞪大了眼睛看向紙上的身影，很是驚訝。
貓貓怎麽到畫紙上去了？
試探性伸出爪子碰了下畫紙，貓貓原本還心驚膽戰，擡了爪子後才發現自己好像碰觸不到對方。
見貓貓見到新奇事物，緊張又好奇，便是身後的尾巴都微微炸開，福沛伸手摸摸它，安慰它的情緒。
【這是畫，假的貓貓，是我按照貓貓的樣子畫的，不是真的貓。】
原來是假的。
放下心來，貓貓還以為又來了個同伴與它搶祖祖。
不是便好。
尾巴輕晃，貓貓安靜站在桌邊，仔細看著身旁祖祖的動作。
貓貓原本還不明白什麽叫按照它的樣子畫的貓貓，直到一只與它十分想象的貓貓展示在它面前，貓貓頓時目瞪口呆。
“喵喵。”
這是貓貓！
福沛笑著看它一眼。
他方才不就說了是按照它的樣子畫的，怎麽都快畫完了，它還一副才反應過來的樣子。
“好。”
隨著福沛一聲話語，他停下筆，退後幾步欣賞自己的畫，尤其畫中貓貓就在他身旁，有對比在，便能更加輕易看出來哪裏畫得不對。
在福沛看來，這畫有許多瑕疵。
阿瑪的書房裏沒有適合他用的筆，福沛方才用的是阿瑪的筆，所以很不趁手。
畫到一半福沛本想改用手的，可此時書房裏只剩下他與貓貓，手若是臟了，還沒法洗手。
於是福沛只能原本的念頭，繼續用筆作畫。
福沛在欣賞畫，貓貓幾步跳到桌上，小心踩著畫紙邊緣坐下，對著畫紙便是好一通打量。
貓貓不懂畫，但它盯著畫看了會兒，愈看對畫便愈是喜愛，這是它祖祖畫的喔，祖祖畫的它。
不知它是想到了什麽，猛地扭頭朝福沛看去。
【祖祖祖祖，貓貓想要這個...畫。】
被貓貓的聲音拉回思緒，對上貓貓亮晶晶的目光，福沛朝它確認。
【想要？當真？要不然過幾日我再...】重新畫一個更好的送你。
不等福沛將話語說完，貓貓打斷他的話，執著表示它就要這幅畫。
【這是祖祖第一次畫貓貓。】
將貓貓接到身邊養後，福沛還一次都未畫過畫，不然貓貓也不會到如今都不知道畫是什麽了。
因為是第一次，所以格外珍惜嗎...
對上貓貓金黃色的眼眸，福沛看到那裏面滿滿的都是自己的倒影。
“好。”
一點頭後，福沛避開與其對視的目光，幾步回到桌前，查看畫的情況。
確認畫幹了，可以收起來。
學著記憶裏哥哥每次t幫他收畫的動作，福沛小心將畫卷起來放到一邊。
轉頭在周圍尋找一圈，福沛並未找到畫筒也未找到細繩，沒有細繩，畫紙卷不起來。
這是阿瑪的書房，不是他的書房，不能隨便翻動。
未找到想要的東西，轉頭見貓貓正目光一眨不眨看著他，福沛伸手揉揉它的腦袋。
面對福沛，貓貓向來很好說話。
聽著他解釋的話語，貓貓張嘴打了個哈欠，點頭表示同意。
將第一張卷好的畫紙拿到一旁，又拿過一個新的畫紙放到面前，福沛坐回椅子上，看著它出神。
仰頭看看福沛，知曉他此時在想事情，貓貓主動將自己的腦袋埋入其懷中，任由其揉捏，不吭聲。
雍正帶人匆匆趕回書房，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福沛小小一個正縮在他的座位上，懷中是與他形影不離的貓貓，他眼神渙散看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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