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95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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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95二合一
耳邊是額娘的問話, 福惠側頭看向左看向右，就是不轉頭看面前的年貴妃。
年貴妃原本還只是說笑，瞧他則這幅心虛的樣子, 她也不笑了。
沈默了瞬後, 她態度強硬攬住福惠, 將他抱到懷中。
不顧其僵硬的身子, 掙紮著要下去的動作，年貴妃掰了他的臉轉頭看向自己。
“說吧, 福惠究竟有什麽事兒瞞著額娘。”
嘴上問著, 年貴妃動作輕柔撫摸福惠的腦袋，與之相對，福惠閉緊嘴巴，四處張望，就是不看她。
福惠不說話，年貴妃也不再出聲, 一時間，寢殿裏很是安靜。
空氣中滿是讓人不安的氣息, 福沛擡頭看看額娘, 又看看在額娘懷中一言不發的哥哥, 歪歪頭。
他有些不是很明白眼前兩人此時是什麽情況。
是鬧別扭了嗎？
為何兩人都不說話？
“額娘, 哥哥？”
試探叫了兩人一聲, 見他們聞言都垂眸看他, 福沛面上疑惑更甚。
擔心兩人的情況, 福沛站起身，幾步來到兩人身邊, 仰頭看著兩人。
“福沛幫額娘與福惠聊聊？許是額娘沒弟弟重要，若是福沛問, 或許福惠便會說了？”
福惠不喜歡額娘說這種話，年貴妃話語剛落下，福惠便擡頭看她。
“額娘怎能這樣想自己。”
福惠是真的氣到了，身子克制不住地抖。
福惠終於轉頭看他，看他眼眶一圈通紅，年貴妃心疼地攬住他。
“額娘說笑的，福惠別氣。”
小心將他攬入懷中，感受著手下小身子的顫抖，年貴妃面上滿是心疼，細細安撫。
“額娘怎會不知道福惠？福惠最喜歡額娘與福沛了。”
說心中沒有不安是假的，耳邊是額娘一如既往溫和的話語，下意識抓住手邊的衣物，福惠眼眶紅紅，極力克制著眼淚。
自推斷出額娘可能有事，他心中滿是不安。
那感覺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填滿，呼吸不過來。
“嗚嗚嗚。”
沒多少人可以在溫柔的攻勢下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沒一會兒，年貴妃感受到了手邊的濕意。
默默伸手將懷中的小身板摟緊些，一手拍著其後背，細細安撫他的情緒。
好一會兒後，見福惠情緒稍顯平靜，年貴妃低頭看他。
“福惠可要喝水？”
瞧他眼睛紅彤彤的，方才又哭了好一會兒，此時應當會口渴才是。
福惠此時有些呆呆的。
聽著額娘的問話，他轉了頭看對方，好一會兒後才應聲。
“要。”
聽到他沙啞的聲音，年貴妃心中泛了些疼。
年貴妃從未見過福惠哭到這種程度，這次果真是委屈壞了。
見福惠就著她的手喝了不少水，年貴妃正要詢問他到底發生了何事，怎這樣難過，卻見福惠的目光一直落在一旁福沛身上。
似是不想打擾他們倆，早在方才福惠埋頭哭開始，福沛便拿了玩具來到不遠處坐著，爭取不打擾他們。
“福惠可是要福沛過來？”
哭過一場，福惠情緒稍微緩和了些。
面對額娘的問話，他眨眨因為哭太久，變得幹巴巴，讓人不適的眼睛，他先是一猶豫，然後很快點頭。
得到他的回答，年貴妃擡了頭看福沛，叫他。
“福沛。”
聽到額娘叫他，福沛猛地轉過頭。
“額娘。”
兩人皆看著他，似乎都在等他，福沛放下手中的玩具，幾步來到他們身邊。
“哥哥？”
目光落在哥哥相比方才，愈發通紅的眼眸上半晌，又挪開目光，福沛擡了頭看額娘。
“額娘。”
心中隱約猜到可能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福沛尚不清楚其中具體原因。
便是方才哥哥忽然情緒崩潰，福沛對其也很是無措，不知該如何安慰哥哥。
未理福沛，若是轉了頭看一旁的奴才。
方才白青為他們拿水，也為福沛拿了，此時正拿了茶杯扭頭離開。
環顧一圈，見四周無人，只剩他們三人。
清清有些沙啞的嗓子，刻意放低了聲音，福惠仰頭看向額娘，話語很輕。
“額娘是不是身子出了什麽問題？為什麽要瞞t著福惠與福沛？”
額娘的身子...有問題？
福沛想到可能是出了什麽事，但絲毫未預料到事情居然是發生在額娘身上，還是額娘的身子出現問題。
想著想著，福沛慢慢瞪大了眼睛，看向額娘的目光裏滿是不可置信。
福惠一句話不光將福沛說懵了，便是年貴妃也整個人一楞。
見福沛目光緊盯他，眼中隱隱出現了淚水，福惠邊說著，也頂著通紅的眼眶看她，年貴妃只覺十分頭大。
“...等，福惠，何人同你說的？”
若年貴妃未記錯，翊坤宮上下她皆讓人打點牢靠了，怎有人膽敢透露消息？還是說是皇上那邊有人說漏了嘴？
見額娘未第一時間否認，福惠眼中滿是受傷，整個人都聳拉下來。
“所以這件事是真的。”
見哥哥難過低下頭，額娘又抿嘴不說話，福沛著急出聲。
“啊啊。”
他此時只知道額娘的身子出問題了，而且還是方才才知曉，其餘其他一概不知。
額娘的身子到底什麽問題，是小事還是大事？
若是小事，哥哥為何這樣難過？可若是大事，為什麽額娘要瞞著他們不說？
說話本便不利索，嘴裏額娘哥哥亂叫，嘰哩哇啦的話唯有一人能聽懂，但那人此時滿心皆是難過，無暇顧及他。
好幾句話後無人應答，未得到想知道的答案，又無人理他，福沛很快紅了眼眶。
“嗚嗚嗚。”
不似先前身上有疼痛時的大哭，又委屈又著急，見五人理他，他只得下意識攥緊身旁人的衣服，小聲啜泣。
聽到聲音，站在不算遠處伺候的幾個奴才試探性朝他們走來。
聽到福沛的啜泣聲，年貴妃恍然回神，摸摸他的腦袋，又將他抱入懷中安撫。
“福沛，沒事的，不怕不怕。”
註意到背後的腳步聲，未往後看，而是直接朝背後擺擺手，讓她們都退下。
再怎麽讓年貴妃想，她也想不出事情會如此發展。
原本她與皇上皆是好心，不想讓兩個尚且幼小的孩子替她擔憂，這才將這件事隱瞞下來。卻未想到兩人實在聰慧，這還未過去多久便發現了端倪，才出事情的經過。
好一會兒後，見福沛福惠皆情緒稍緩，冷靜下來，年貴妃伸手一揉他們的腦袋。
“不是故意瞞你們的。”
聽著年貴妃的話，兩人皆擡頭看她。
被兩雙紅彤彤的眼睛盯著，饒是年貴妃方才分明是看著他們哭的，見此情景還是不由得心疼不已。
擡手輕撫兩人紅紅的眼角，在心中默默朝皇上說了聲抱歉，年貴妃開口將事情原委皆與兩人說道清楚。
聽年貴妃說到最近，想到近日額娘的情況，福沛下意識擡手抓緊了對方的衣袖。
似感受到他的動作，沒一會兒，福沛得到了額娘的摸腦袋。
下意識仰頭蹭蹭對方的手，面上不顯，福沛心中下意識一沈。
記得他才來到這個世界時，額娘的手一直是溫熱的，方才額娘探過來摸他的手卻是泛著涼的。
與福沛腦袋處的溫度相比，有些冷。
擡手抓住額娘的手放在臉邊蹭蹭，耳邊是額娘仍在低低與哥哥解釋的聲音，福沛擡頭，仔細看面前纖細的手。
以往他並非沒抓過額娘的手，福沛能感受到，相比以往，額娘的手粗糙了不少。
是因為身子不舒服，所以沒時間護理手嗎？
沒等福沛想更多，掌心的手被抽回。
放下手，仰頭看額娘，方才福沛未註意兩人的話語，此時他們都未說話，似乎已經說完了。
福沛註意到，相比方才，此時哥哥的情緒穩定了許多。
註意到福沛看向他的目光，福惠擡起手。
還對方才無人理會的事情記憶猶新，面對哥哥的示好，福沛靠著額娘的手臂扭過頭，轉頭看向一旁，並不理會哥哥。
未忽視兩人的互動，見福沛不理福惠，福惠好似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面露茫然，年貴妃笑。
“我們福沛雖年紀小，但也記仇呢。”
見福惠聞言看她，面上滿是不解，於是年貴妃一只手臂撐著福沛不小的腦袋，幾句話言簡意賅為他解答。
聽了額娘的回答，想到方才聽到的哭聲，明白弟弟多半是被他嚇到了，福惠抿抿嘴，失落低下頭，心中滿是愧疚。
他方才不該不理弟弟的，弟弟是不是討厭他，再也不打算理他了。
仔細一想，兩人相處到如今，好似從未吵過架，便是拌嘴也未有過。
饒有興致看著兩人都歪頭低著腦袋，不理對方的場景，年貴妃面露好笑。
誰能想到未來會發生什麽？
方才兩人明明還在生她的氣，怪她身體出問題了不與他們說，關於她的事情剛解決，兩個小家夥又鬧起別扭來。
心知福惠心中很是沮喪，見他幾次擡頭偷看福沛，見他一直未擡頭看自己，福惠只得又失落地低下頭。
看兩人這樣子，明白若是無人幹預，兩人怕不是很難和好。
想到這裏，年貴妃決定幫他們一下。
伸手輕撫懷中幼孩的後背，又輕輕拍了拍，見福沛擡頭看她，年貴妃笑。
“福沛方才是不是好委屈？為什麽哥哥不理自己。”
想到方才的場景，福沛心中一陣難過。
方才他感覺自己好似了回到上一世，無人理他，無人會在意他。
此時聽額娘提到之前，福沛仍心有餘悸。
嘴裏一邊發出委屈的哼哼聲，福沛將自己更深埋入額娘的懷中。
“嗚嗯...”
耳邊是福沛的哼哼聲，知曉他難過，年貴妃擡手將他摟到懷中，一下下拍打他的背。
“福沛乖噢，不難過。”
擡眼對上福惠愧疚的眼神，年貴妃話語微頓，沒一會兒，他的話語裏帶上了福惠。
“往日裏哥哥對福沛多好呀，方才許是一時間情緒失控，這才忘了福沛。福沛若實在生氣，打一頓哥哥可好？”
相比往日，此時年貴妃正以福沛的腳步說話。
表面將頭埋入額娘懷中，任憑外界有什麽聲音都不作理會的倔強模樣，唯有年貴妃知曉，相較方才，懷中小孩已然換了三四個姿勢，每次換姿勢皆在他提及到福惠這個名字時。
手仍然放在小孩背後，輕撫他的後背。
想到自己方才說的話，年貴妃朝自己另外一個孩子看去。
見福惠在身旁坐著，時不時擡眼，眼巴巴看她，又看看福沛，委屈巴巴的樣子，年貴妃低頭看向自己懷中的小身影。
“福沛可想好該如何懲罰哥哥了？若你再不轉頭，哥哥可能要哭了。”
福沛並不想懲罰哥哥，他只是覺得委屈。除了委屈，心中剩餘的便是滿心的害怕。
耳邊是額娘的話，福沛聞言猛地一擡頭，哼哼個不停，朝額娘搖頭。
他不想懲罰哥哥，此時也不想看哥哥，他只是，只是覺得委屈。
得到額娘的眼神提示，福惠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幾步來到額娘身邊。
“福沛，我不會再不理你了，我發誓。”
福惠說完，見背對著他的小身影一直沒反應，他擡了頭看額娘，用眼神尋求幫助。
對上福惠求助的眼神，年貴妃低了頭看懷中的福沛。
“福沛，哥哥在與你說話，可要回應？”
年貴妃雖是用問話，但三人對此皆心知肚明。有人問話，即使再不情願，也是要出聲回應的。
福沛雖年紀小，但額娘教導過的話他始終記在心中。
年貴妃的話語剛落下，一直埋在她懷中的小腦袋很快探出。
“額娘。”
探出腦袋，餘光註意到面前哥哥的眼神瞬間亮起。
只一猶豫，福沛很快扭頭朝自己上方看去，目光甚至都未落在福惠身上。
見弟弟這樣，福惠原本亮起的雙眼又瞬間黯下。
對上福沛的目光，見他神情專註看著自己，眼神微閃，未錯過一旁福惠難過的樣子，年貴妃眼中閃過意思若有所思。
“福沛可想好如何懲罰哥哥了？”
福沛搖頭。
不同於福惠能從福沛的只言片語中明白他的意思，年貴妃做不到。
見福沛只是搖頭她只得又出聲問。
“未想好？”
福沛還是搖頭。
對上福沛的目光好一會兒，並不能明白他的意思，又猜不到，年貴妃下意識扭頭看向福惠。
“福惠可明白福沛是什麽意思？”
福惠方才一直看著他們，應當也未錯過福沛的動作。
見額娘問他，福惠先是一楞，只見他看看弟弟後又看看額娘。
如同額娘所想的那般，他確實能看懂弟弟的t意思。
看懂的同時，福惠心中愧疚更甚。
擡頭見額娘仍在等待他的回答，福惠輕聲開口。
“福沛不想懲罰福惠，他只是覺得難過。”
說完福沛的意思，福惠話語頓了頓。
方才與福沛對視好一會兒，此時仿佛生出無限勇氣，只見他伸手一把攥住福沛的手，只身上前。
“福沛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不理你。”
察覺到手中的手有要掙脫的打算，福惠下意識緊了緊手，不讓對方掙脫。
直覺告訴他，最好此時便得到弟弟的原諒。
兩人間好似多了個屏障，任憑福惠如何努力皆無法將其打破，福惠心中很是不安。
他完全不敢想象，若此時得不到原諒，後面會發生什麽事情。
幾經掙紮，未成功將手從哥哥手中抽出來，手腕處有些泛疼，福沛不得不擡眼看向對方。
見哥哥神色誠懇看著他，滿面歉意，福沛心中尚存的委屈與憋悶不知不覺間一同湧上心頭。
前不久他分明才被額娘哄好，在哥哥歉意的目光下，流完的眼淚又盡數流出，福沛嘴裏說著唯有哥哥聽得懂的話，坐在額娘腿上嚎啕大哭。
尚不知弟弟原來如此委屈，聽著弟弟話語裏滿滿的害怕，福惠低下頭，心中滿是愧疚。
恨不得弟弟按照額娘所說打他幾下，那樣他心中或許還能好受些。
是他的不對，明知道弟弟說話還說不好，十分依賴他，他方才卻只顧自己，完全沈浸在情緒裏不理會弟弟。
擡起弟弟的手，將它砸到自己身上，見弟弟此時哭的可憐，福惠擡頭看向額娘。
“額娘，讓弟弟打我吧。”
若打他能讓弟弟好受些，他可以的。
輕輕拍打著福沛的背，也不說讓福沛別哭的話語。
聽到福惠的話，見他滿臉愧疚與難過，年貴妃嘆口氣，連帶著拍打福沛的動作也跟著一頓。
“與其想這些，福惠不如抱抱他。”
順著額娘的話低頭看向弟弟，似乎是被他方才的動作嚇到，對上他的目光，福沛分明還淚眼朦朧，嘴裏克制不住打了個嗝，仰頭看他。
腦袋裏滿是額娘的話，福惠很是躊躇。他也想抱抱弟弟，但他擔心弟弟不願。
“福沛...”
不等福惠將話語說完，他鼻尖忽的傳來熟悉的味道，與獨屬於幼兒身上的柔軟觸感，下一秒，他被撲了個滿懷。
是福沛。
不同於福惠的猶豫，理智讓他認出眼前的人是哥哥，隨後福沛沒有絲毫猶豫，順著本能直接撲到他懷中。
在年貴妃的幹預下，兩人很快和好了。
見兩人貼在一道，福惠總是看著福沛，幾乎移不開目光，年貴妃笑著收回目光。
一旁白青拿來為兩位小阿哥準備的糕點，才將碟子放到毯子上正要起身，聽到身旁年貴妃咳嗽的聲音，她連忙幾步過來，輕輕拍打她的背。
“娘娘，感覺可還好？”
咳嗽宛如滾雪球，越咳越停不下來。
好不容易停下，見不光白青，兩位小阿哥也放下手中的糕點圍著她，面上滿是關心，止住嗓間殘餘的癢意，年貴妃挨個摸摸他們的腦袋。
“咳咳...額娘無事。”
知曉年貴妃的身體情況，兩人玩著，總時不時轉了頭看她，擔心她會忽然出現什麽不適。
原本兩人還不情願到一邊去玩，是年貴妃幾次趕人，他們才不舍順從她的意思離開，擡腳來到幾步開外，放著玩具的地方玩。
一旁白青見年貴妃無事，不再咳嗽，端著托盤很快離去。
兩小阿哥卻是無論年貴妃說什麽，皆不願離去，兩人姿勢一樣，都仰起小臉看她。
“真的無事，額娘怎會騙你們？”
直到年貴妃再三保證自己真的無事了，方才只是想咳嗽，見她如今神色正常，好一會兒皆未咳嗽，兩人這才放下心來，扭頭去吃糕點。
兩人離開沒一會兒，又一同拿了糕點遞給年貴妃。
年貴妃在用藥，面對不少食物時要忌口，但雖然如此，因為兩人用的糕點味道比較淡的關系，他們用的糕點年貴妃也能用。
“多謝福沛福惠。”
伸手接過兩人遞來的糕點，當著兩人的面，年貴妃咬了好幾口糕點，點頭。
“好吃的。”
-
宮中發生什麽事情都瞞不過皇上的眼睛，不過二日，雍正來到翊坤宮，這時的他已然知曉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他先去了主殿，從年貴妃這處得了更加詳細的來龍去脈，雍正面露無奈之餘，心中不免升出些微妙的自豪，福惠竟這樣聰慧。
來了偏殿卻總是在發呆，福沛幾步爬上阿瑪的腿，湊近了叫他。
“阿瑪？阿瑪？”
回過神，映入眼簾的便是最小兒子放大了數十倍的臉。
放大這樣多倍，臉看著都有些變形。
一個未反應過來面前人的身份，雍正險些擡手給來人一拳。好在他很快反應過來，及時克制住了自己要擡起的拳頭，等手落在小孩身上，拳頭變成了攤開的大手。
見福沛歪頭看他，雍正擡手摸摸他的腦袋，應聲。
“嗯，朕在。”
雍正今日前來便是為了查看年貴妃的情況，此番前來查看福沛與福惠兩人，只是順道。
喝了幾日新改進的藥方，除了嗜睡外，大多數時候，年貴妃近日身子都挺好。
想到他方才來時，兩人皆神情關切看他，詢問年貴妃的狀況，雍正面上柔和下來，伸手一揉面前兩人的腦袋。
“知曉額娘身子的情況，兩人平日定要乖，不能惹她生氣，可記得了？”
雍正不說，兩人也不會惹額娘生氣。
甚至平日裏有事發生，他們還會特意遷就著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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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是額娘的問話, 福惠側頭看向左看向右，就是不轉頭看面前的年貴妃。
年貴妃原本還只是說笑，瞧他則這幅心虛的樣子, 她也不笑了。
沈默了瞬後, 她態度強硬攬住福惠, 將他抱到懷中。
不顧其僵硬的身子, 掙紮著要下去的動作，年貴妃掰了他的臉轉頭看向自己。
“說吧, 福惠究竟有什麽事兒瞞著額娘。”
嘴上問著, 年貴妃動作輕柔撫摸福惠的腦袋，與之相對，福惠閉緊嘴巴，四處張望，就是不看她。
福惠不說話，年貴妃也不再出聲, 一時間，寢殿裏很是安靜。
空氣中滿是讓人不安的氣息, 福沛擡頭看看額娘, 又看看在額娘懷中一言不發的哥哥, 歪歪頭。
他有些不是很明白眼前兩人此時是什麽情況。
是鬧別扭了嗎？
為何兩人都不說話？
“額娘, 哥哥？”
試探叫了兩人一聲, 見他們聞言都垂眸看他, 福沛面上疑惑更甚。
擔心兩人的情況, 福沛站起身，幾步來到兩人身邊, 仰頭看著兩人。
“福沛幫額娘與福惠聊聊？許是額娘沒弟弟重要，若是福沛問, 或許福惠便會說了？”
福惠不喜歡額娘說這種話，年貴妃話語剛落下，福惠便擡頭看她。
“額娘怎能這樣想自己。”
福惠是真的氣到了，身子克制不住地抖。
福惠終於轉頭看他，看他眼眶一圈通紅，年貴妃心疼地攬住他。
“額娘說笑的，福惠別氣。”
小心將他攬入懷中，感受著手下小身子的顫抖，年貴妃面上滿是心疼，細細安撫。
“額娘怎會不知道福惠？福惠最喜歡額娘與福沛了。”
說心中沒有不安是假的，耳邊是額娘一如既往溫和的話語，下意識抓住手邊的衣物，福惠眼眶紅紅，極力克制著眼淚。
自推斷出額娘可能有事，他心中滿是不安。
那感覺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填滿，呼吸不過來。
“嗚嗚嗚。”
沒多少人可以在溫柔的攻勢下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沒一會兒，年貴妃感受到了手邊的濕意。
默默伸手將懷中的小身板摟緊些，一手拍著其後背，細細安撫他的情緒。
好一會兒後，見福惠情緒稍顯平靜，年貴妃低頭看他。
“福惠可要喝水？”
瞧他眼睛紅彤彤的，方才又哭了好一會兒，此時應當會口渴才是。
福惠此時有些呆呆的。
聽著額娘的問話，他轉了頭看對方，好一會兒後才應聲。
“要。”
聽到他沙啞的聲音，年貴妃心中泛了些疼。
年貴妃從未見過福惠哭到這種程度，這次果真是委屈壞了。
見福惠就著她的手喝了不少水，年貴妃正要詢問他到底發生了何事，怎這樣難過，卻見福惠的目光一直落在一旁福沛身上。
似是不想打擾他們倆，早在方才福惠埋頭哭開始，福沛便拿了玩具來到不遠處坐著，爭取不打擾他們。
“福惠可是要福沛過來？”
哭過一場，福惠情緒稍微緩和了些。
面對額娘的問話，他眨眨因為哭太久，變得幹巴巴，讓人不適的眼睛，他先是一猶豫，然後很快點頭。
得到他的回答，年貴妃擡了頭看福沛，叫他。
“福沛。”
聽到額娘叫他，福沛猛地轉過頭。
“額娘。”
兩人皆看著他，似乎都在等他，福沛放下手中的玩具，幾步來到他們身邊。
“哥哥？”
目光落在哥哥相比方才，愈發通紅的眼眸上半晌，又挪開目光，福沛擡了頭看額娘。
“額娘。”
心中隱約猜到可能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福沛尚不清楚其中具體原因。
便是方才哥哥忽然情緒崩潰，福沛對其也很是無措，不知該如何安慰哥哥。
未理福沛，若是轉了頭看一旁的奴才。
方才白青為他們拿水，也為福沛拿了，此時正拿了茶杯扭頭離開。
環顧一圈，見四周無人，只剩他們三人。
清清有些沙啞的嗓子，刻意放低了聲音，福惠仰頭看向額娘，話語很輕。
“額娘是不是身子出了什麽問題？為什麽要瞞t著福惠與福沛？”
額娘的身子...有問題？
福沛想到可能是出了什麽事，但絲毫未預料到事情居然是發生在額娘身上，還是額娘的身子出現問題。
想著想著，福沛慢慢瞪大了眼睛，看向額娘的目光裏滿是不可置信。
福惠一句話不光將福沛說懵了，便是年貴妃也整個人一楞。
見福沛目光緊盯他，眼中隱隱出現了淚水，福惠邊說著，也頂著通紅的眼眶看她，年貴妃只覺十分頭大。
“...等，福惠，何人同你說的？”
若年貴妃未記錯，翊坤宮上下她皆讓人打點牢靠了，怎有人膽敢透露消息？還是說是皇上那邊有人說漏了嘴？
見額娘未第一時間否認，福惠眼中滿是受傷，整個人都聳拉下來。
“所以這件事是真的。”
見哥哥難過低下頭，額娘又抿嘴不說話，福沛著急出聲。
“啊啊。”
他此時只知道額娘的身子出問題了，而且還是方才才知曉，其餘其他一概不知。
額娘的身子到底什麽問題，是小事還是大事？
若是小事，哥哥為何這樣難過？可若是大事，為什麽額娘要瞞著他們不說？
說話本便不利索，嘴裏額娘哥哥亂叫，嘰哩哇啦的話唯有一人能聽懂，但那人此時滿心皆是難過，無暇顧及他。
好幾句話後無人應答，未得到想知道的答案，又無人理他，福沛很快紅了眼眶。
“嗚嗚嗚。”
不似先前身上有疼痛時的大哭，又委屈又著急，見五人理他，他只得下意識攥緊身旁人的衣服，小聲啜泣。
聽到聲音，站在不算遠處伺候的幾個奴才試探性朝他們走來。
聽到福沛的啜泣聲，年貴妃恍然回神，摸摸他的腦袋，又將他抱入懷中安撫。
“福沛，沒事的，不怕不怕。”
註意到背後的腳步聲，未往後看，而是直接朝背後擺擺手，讓她們都退下。
再怎麽讓年貴妃想，她也想不出事情會如此發展。
原本她與皇上皆是好心，不想讓兩個尚且幼小的孩子替她擔憂，這才將這件事隱瞞下來。卻未想到兩人實在聰慧，這還未過去多久便發現了端倪，才出事情的經過。
好一會兒後，見福沛福惠皆情緒稍緩，冷靜下來，年貴妃伸手一揉他們的腦袋。
“不是故意瞞你們的。”
聽著年貴妃的話，兩人皆擡頭看她。
被兩雙紅彤彤的眼睛盯著，饒是年貴妃方才分明是看著他們哭的，見此情景還是不由得心疼不已。
擡手輕撫兩人紅紅的眼角，在心中默默朝皇上說了聲抱歉，年貴妃開口將事情原委皆與兩人說道清楚。
聽年貴妃說到最近，想到近日額娘的情況，福沛下意識擡手抓緊了對方的衣袖。
似感受到他的動作，沒一會兒，福沛得到了額娘的摸腦袋。
下意識仰頭蹭蹭對方的手，面上不顯，福沛心中下意識一沈。
記得他才來到這個世界時，額娘的手一直是溫熱的，方才額娘探過來摸他的手卻是泛著涼的。
與福沛腦袋處的溫度相比，有些冷。
擡手抓住額娘的手放在臉邊蹭蹭，耳邊是額娘仍在低低與哥哥解釋的聲音，福沛擡頭，仔細看面前纖細的手。
以往他並非沒抓過額娘的手，福沛能感受到，相比以往，額娘的手粗糙了不少。
是因為身子不舒服，所以沒時間護理手嗎？
沒等福沛想更多，掌心的手被抽回。
放下手，仰頭看額娘，方才福沛未註意兩人的話語，此時他們都未說話，似乎已經說完了。
福沛註意到，相比方才，此時哥哥的情緒穩定了許多。
註意到福沛看向他的目光，福惠擡起手。
還對方才無人理會的事情記憶猶新，面對哥哥的示好，福沛靠著額娘的手臂扭過頭，轉頭看向一旁，並不理會哥哥。
未忽視兩人的互動，見福沛不理福惠，福惠好似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面露茫然，年貴妃笑。
“我們福沛雖年紀小，但也記仇呢。”
見福惠聞言看她，面上滿是不解，於是年貴妃一只手臂撐著福沛不小的腦袋，幾句話言簡意賅為他解答。
聽了額娘的回答，想到方才聽到的哭聲，明白弟弟多半是被他嚇到了，福惠抿抿嘴，失落低下頭，心中滿是愧疚。
他方才不該不理弟弟的，弟弟是不是討厭他，再也不打算理他了。
仔細一想，兩人相處到如今，好似從未吵過架，便是拌嘴也未有過。
饒有興致看著兩人都歪頭低著腦袋，不理對方的場景，年貴妃面露好笑。
誰能想到未來會發生什麽？
方才兩人明明還在生她的氣，怪她身體出問題了不與他們說，關於她的事情剛解決，兩個小家夥又鬧起別扭來。
心知福惠心中很是沮喪，見他幾次擡頭偷看福沛，見他一直未擡頭看自己，福惠只得又失落地低下頭。
看兩人這樣子，明白若是無人幹預，兩人怕不是很難和好。
想到這裏，年貴妃決定幫他們一下。
伸手輕撫懷中幼孩的後背，又輕輕拍了拍，見福沛擡頭看她，年貴妃笑。
“福沛方才是不是好委屈？為什麽哥哥不理自己。”
想到方才的場景，福沛心中一陣難過。
方才他感覺自己好似了回到上一世，無人理他，無人會在意他。
此時聽額娘提到之前，福沛仍心有餘悸。
嘴裏一邊發出委屈的哼哼聲，福沛將自己更深埋入額娘的懷中。
“嗚嗯...”
耳邊是福沛的哼哼聲，知曉他難過，年貴妃擡手將他摟到懷中，一下下拍打他的背。
“福沛乖噢，不難過。”
擡眼對上福惠愧疚的眼神，年貴妃話語微頓，沒一會兒，他的話語裏帶上了福惠。
“往日裏哥哥對福沛多好呀，方才許是一時間情緒失控，這才忘了福沛。福沛若實在生氣，打一頓哥哥可好？”
相比往日，此時年貴妃正以福沛的腳步說話。
表面將頭埋入額娘懷中，任憑外界有什麽聲音都不作理會的倔強模樣，唯有年貴妃知曉，相較方才，懷中小孩已然換了三四個姿勢，每次換姿勢皆在他提及到福惠這個名字時。
手仍然放在小孩背後，輕撫他的後背。
想到自己方才說的話，年貴妃朝自己另外一個孩子看去。
見福惠在身旁坐著，時不時擡眼，眼巴巴看她，又看看福沛，委屈巴巴的樣子，年貴妃低頭看向自己懷中的小身影。
“福沛可想好該如何懲罰哥哥了？若你再不轉頭，哥哥可能要哭了。”
福沛並不想懲罰哥哥，他只是覺得委屈。除了委屈，心中剩餘的便是滿心的害怕。
耳邊是額娘的話，福沛聞言猛地一擡頭，哼哼個不停，朝額娘搖頭。
他不想懲罰哥哥，此時也不想看哥哥，他只是，只是覺得委屈。
得到額娘的眼神提示，福惠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幾步來到額娘身邊。
“福沛，我不會再不理你了，我發誓。”
福惠說完，見背對著他的小身影一直沒反應，他擡了頭看額娘，用眼神尋求幫助。
對上福惠求助的眼神，年貴妃低了頭看懷中的福沛。
“福沛，哥哥在與你說話，可要回應？”
年貴妃雖是用問話，但三人對此皆心知肚明。有人問話，即使再不情願，也是要出聲回應的。
福沛雖年紀小，但額娘教導過的話他始終記在心中。
年貴妃的話語剛落下，一直埋在她懷中的小腦袋很快探出。
“額娘。”
探出腦袋，餘光註意到面前哥哥的眼神瞬間亮起。
只一猶豫，福沛很快扭頭朝自己上方看去，目光甚至都未落在福惠身上。
見弟弟這樣，福惠原本亮起的雙眼又瞬間黯下。
對上福沛的目光，見他神情專註看著自己，眼神微閃，未錯過一旁福惠難過的樣子，年貴妃眼中閃過意思若有所思。
“福沛可想好如何懲罰哥哥了？”
福沛搖頭。
不同於福惠能從福沛的只言片語中明白他的意思，年貴妃做不到。
見福沛只是搖頭她只得又出聲問。
“未想好？”
福沛還是搖頭。
對上福沛的目光好一會兒，並不能明白他的意思，又猜不到，年貴妃下意識扭頭看向福惠。
“福惠可明白福沛是什麽意思？”
福惠方才一直看著他們，應當也未錯過福沛的動作。
見額娘問他，福惠先是一楞，只見他看看弟弟後又看看額娘。
如同額娘所想的那般，他確實能看懂弟弟的t意思。
看懂的同時，福惠心中愧疚更甚。
擡頭見額娘仍在等待他的回答，福惠輕聲開口。
“福沛不想懲罰福惠，他只是覺得難過。”
說完福沛的意思，福惠話語頓了頓。
方才與福沛對視好一會兒，此時仿佛生出無限勇氣，只見他伸手一把攥住福沛的手，只身上前。
“福沛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不理你。”
察覺到手中的手有要掙脫的打算，福惠下意識緊了緊手，不讓對方掙脫。
直覺告訴他，最好此時便得到弟弟的原諒。
兩人間好似多了個屏障，任憑福惠如何努力皆無法將其打破，福惠心中很是不安。
他完全不敢想象，若此時得不到原諒，後面會發生什麽事情。
幾經掙紮，未成功將手從哥哥手中抽出來，手腕處有些泛疼，福沛不得不擡眼看向對方。
見哥哥神色誠懇看著他，滿面歉意，福沛心中尚存的委屈與憋悶不知不覺間一同湧上心頭。
前不久他分明才被額娘哄好，在哥哥歉意的目光下，流完的眼淚又盡數流出，福沛嘴裏說著唯有哥哥聽得懂的話，坐在額娘腿上嚎啕大哭。
尚不知弟弟原來如此委屈，聽著弟弟話語裏滿滿的害怕，福惠低下頭，心中滿是愧疚。
恨不得弟弟按照額娘所說打他幾下，那樣他心中或許還能好受些。
是他的不對，明知道弟弟說話還說不好，十分依賴他，他方才卻只顧自己，完全沈浸在情緒裏不理會弟弟。
擡起弟弟的手，將它砸到自己身上，見弟弟此時哭的可憐，福惠擡頭看向額娘。
“額娘，讓弟弟打我吧。”
若打他能讓弟弟好受些，他可以的。
輕輕拍打著福沛的背，也不說讓福沛別哭的話語。
聽到福惠的話，見他滿臉愧疚與難過，年貴妃嘆口氣，連帶著拍打福沛的動作也跟著一頓。
“與其想這些，福惠不如抱抱他。”
順著額娘的話低頭看向弟弟，似乎是被他方才的動作嚇到，對上他的目光，福沛分明還淚眼朦朧，嘴裏克制不住打了個嗝，仰頭看他。
腦袋裏滿是額娘的話，福惠很是躊躇。他也想抱抱弟弟，但他擔心弟弟不願。
“福沛...”
不等福惠將話語說完，他鼻尖忽的傳來熟悉的味道，與獨屬於幼兒身上的柔軟觸感，下一秒，他被撲了個滿懷。
是福沛。
不同於福惠的猶豫，理智讓他認出眼前的人是哥哥，隨後福沛沒有絲毫猶豫，順著本能直接撲到他懷中。
在年貴妃的幹預下，兩人很快和好了。
見兩人貼在一道，福惠總是看著福沛，幾乎移不開目光，年貴妃笑著收回目光。
一旁白青拿來為兩位小阿哥準備的糕點，才將碟子放到毯子上正要起身，聽到身旁年貴妃咳嗽的聲音，她連忙幾步過來，輕輕拍打她的背。
“娘娘，感覺可還好？”
咳嗽宛如滾雪球，越咳越停不下來。
好不容易停下，見不光白青，兩位小阿哥也放下手中的糕點圍著她，面上滿是關心，止住嗓間殘餘的癢意，年貴妃挨個摸摸他們的腦袋。
“咳咳...額娘無事。”
知曉年貴妃的身體情況，兩人玩著，總時不時轉了頭看她，擔心她會忽然出現什麽不適。
原本兩人還不情願到一邊去玩，是年貴妃幾次趕人，他們才不舍順從她的意思離開，擡腳來到幾步開外，放著玩具的地方玩。
一旁白青見年貴妃無事，不再咳嗽，端著托盤很快離去。
兩小阿哥卻是無論年貴妃說什麽，皆不願離去，兩人姿勢一樣，都仰起小臉看她。
“真的無事，額娘怎會騙你們？”
直到年貴妃再三保證自己真的無事了，方才只是想咳嗽，見她如今神色正常，好一會兒皆未咳嗽，兩人這才放下心來，扭頭去吃糕點。
兩人離開沒一會兒，又一同拿了糕點遞給年貴妃。
年貴妃在用藥，面對不少食物時要忌口，但雖然如此，因為兩人用的糕點味道比較淡的關系，他們用的糕點年貴妃也能用。
“多謝福沛福惠。”
伸手接過兩人遞來的糕點，當著兩人的面，年貴妃咬了好幾口糕點，點頭。
“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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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發生什麽事情都瞞不過皇上的眼睛，不過二日，雍正來到翊坤宮，這時的他已然知曉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他先去了主殿，從年貴妃這處得了更加詳細的來龍去脈，雍正面露無奈之餘，心中不免升出些微妙的自豪，福惠竟這樣聰慧。
來了偏殿卻總是在發呆，福沛幾步爬上阿瑪的腿，湊近了叫他。
“阿瑪？阿瑪？”
回過神，映入眼簾的便是最小兒子放大了數十倍的臉。
放大這樣多倍，臉看著都有些變形。
一個未反應過來面前人的身份，雍正險些擡手給來人一拳。好在他很快反應過來，及時克制住了自己要擡起的拳頭，等手落在小孩身上，拳頭變成了攤開的大手。
見福沛歪頭看他，雍正擡手摸摸他的腦袋，應聲。
“嗯，朕在。”
雍正今日前來便是為了查看年貴妃的情況，此番前來查看福沛與福惠兩人，只是順道。
喝了幾日新改進的藥方，除了嗜睡外，大多數時候，年貴妃近日身子都挺好。
想到他方才來時，兩人皆神情關切看他，詢問年貴妃的狀況，雍正面上柔和下來，伸手一揉面前兩人的腦袋。
“知曉額娘身子的情況，兩人平日定要乖，不能惹她生氣，可記得了？”
雍正不說，兩人也不會惹額娘生氣。
甚至平日裏有事發生，他們還會特意遷就著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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