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86/87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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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86/87三合一
洗凈了手, 兩人回到毯子上，一人一手一個糕點，嗷嗚嗷嗚認真吃起來。
途中見唯獨他們倆吃的歡快, 皇阿瑪手中空空如也坐在原地, 福惠扭頭看向弟弟。
托盤擺放在兩人中間, 福沛手上的糕點剛吃完, 他牛了頭正要去拿糕點。
一個轉頭對視上哥哥的目光，見哥哥看自己, 又轉頭看看阿瑪, 福沛很快收回目光，很快低頭看向托盤裏的碟子。
選了兩塊糕點後，他慢吞吞從原地起身，幾步來到阿瑪身邊。
“阿瑪。”
相比哥哥想許多，在原地猶豫，在明白哥哥的意思後, 福沛什麽都沒想，拿了糕點轉身往阿瑪那走。
手中是兩個糕點, 不想讓糕點蹭到旁處。
蹭到阿瑪身旁, 一手搭在阿瑪肩上, 見對方歪頭看他, 福沛擡手將手中的糕點遞過去。
“阿瑪。”
福沛的動作意圖十分明顯, 不用多問, 雍正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定睛看了會兒面前的糕點, 雍正順從張開嘴，任由身旁幼兒將糕點塞入嘴中。
“味道不錯。”
嘴上誇著, 雍正正要擡手揉小孩的腦袋。
顧及到小孩的傷口，雍正擡起的手一頓,t 只見他不甚自然改變了手的移動曲線，抓而捏捏小孩的臉。
見雍正將糕點吃完，半靠在雍正身上，扭頭咬了口自己另一個手上的糕點，福沛轉頭看向哥哥。
“哥哥？”
哥哥不是要餵阿瑪吃糕點的嗎？
為什麽不來了？
擡頭見皇阿瑪也順著弟弟的話語朝他看過來，對上兩人的目光，見皇阿瑪的看向他的表情正常又自然，坐在原地未動，好似，好似在等著他過去。
鼓起勇氣往往是一瞬間的事情，拿著糕點起身朝前方走去，在兩人的註視下，福惠手中捏著糕點，幾步來到他們身邊。
兩個手上都有東西，沒手幫助自己掌握身體平衡，福惠坐下的動作十分小心。
掌握身體平衡實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剛往下坐到一半，因為兩只手都擡著的關系，福惠整個身子搖搖欲墜。
他原本也有想，要不要像弟弟那樣直接靠著皇阿瑪的身子，將糕點餵給皇阿瑪。
心中有這樣的想法，但等他真的來到皇阿瑪身邊，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早已消失殆盡，福惠不好意思那樣靠著皇阿瑪。
眼見身子越來越不穩，馬上要摔倒在地，福惠驚呼一聲，下意識閉上眼睛。
“啊。”
意料之內的疼痛許久都未傳來，不確定地睜開眼睛看向前方，鼻尖是獨屬於皇阿瑪身上的香味，腦袋面前是脖頸。
好像...是皇阿瑪把他接住了。
心中遲鈍反應過來此時的情況，仰頭對上皇阿瑪的目光，福惠擡起手。
“皇阿瑪。”
真難得福惠還記得自己是過來做什麽的，雍正半瞌的眼眸裏閃過幾分無奈，順從湊過去咬住他手中的糕點。
被握在手中太久，糕點已經有些化了。
註意到福惠仍在看他，雍正面不改色嚼著嘴裏的糕點，將其咽下肚。
似乎是從餵食中得了趣，見雍正將他餵的糕點吃完，福惠掙脫了他的懷抱，幾步走回托盤旁邊，將自己吃過一些的糕點叼在嘴裏，手中又拿了兩個新的糕點。
糕點原本是為他們倆準備的，一旁福沛餵他吃完一個糕點，不再餵他，又自己繼續吃起來。
雍正本以為兩人一時興起想餵他，餵完一次便結束。
“皇阿瑪。”
聽到福惠含糊不清的話語，雍正擡頭。
見福惠去而覆返，相比方才，手上又新拿了兩個糕點。
不是雍正多想，但福惠這樣子，意圖看起來再明顯不過，若只是他自己要用糕點，定然不會要特意來到他身邊才用。
擡頭見福惠已經來到他身邊，用與方才一樣的姿勢正要往下坐。
想到方才福惠一直搖搖欲墜的身子，不等福惠往下坐，雍正一個伸手幫福惠穩住身子，順利坐到他身邊。
順從吃下福惠餵過來的兩塊糕點，見福惠方才鼓鼓的腮幫子恢覆如常，知曉他嘴裏的也吃完了。
擡手朝他的肚子探去，雍正垂眸看他。
“福惠不是餓？”
怎麽自己餓著肚子，還一個勁兒餵他。
方才福惠一直註意著皇阿瑪的表情，並未從其中看出來不悅，知曉皇阿瑪對他餵糕點這件事並無不開心，福惠聞言搖頭，又點點頭。
“餓，但方才吃了三四塊，不餓了。”
正是因為自己不餓了，他才會關註到周圍其他人。
註意到唯有他與弟弟在用糕點，皇阿瑪一直未伸手拿糕點，好似不打算用糕點的樣子。
快速看眼碟子裏的糕點，十分清楚自己與弟弟的胃口，福惠知曉，光憑他與弟弟，這些糕點是肯定用不完的。
這裏面必定有皇阿瑪的分量。
回答完皇阿瑪的話，見他未出聲表示自己不吃，福惠轉回頭，朝托盤的方向看去。
一旁福沛也吃飽了，但他的目光仍看向糕點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是還想用一些嗎？
視線拉低，朝弟弟肚子的位置看去。
雖是在室內，但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並不少，不似炎熱的夏季，衣服輕薄，隔著衣物他都能看到弟弟的小肚子。
面上略帶些可惜收回視線，福惠轉過頭看皇阿瑪。
就在他轉過頭的時候，福沛動了。
只見他幾步走到托盤處，蹲在托盤面前好一會兒，不知道在搗鼓什麽。
福沛的小身子背對著兩人，擋住福惠雍正看向托盤的視線，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轉過頭看糕點，未看到糕點，而是看到了弟弟的背影，福惠先是一楞，回過神後，他面上多了些擔憂。
“福沛，別用太多了。”
吃太多，等下肚子又要難受。
聽著福惠的話語，雍正側目看他。
從福惠的話語中，雍正可以得到許多信息。比如，或許福沛會時常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多吃，吃到自己難受再用藥。
想到這裏，雍正微瞇雙眼，眼中多了些無奈，朗聲叫面前那個小身影。
“福沛。”
兩人都在叫他，但福沛並未回頭。
但兩人能從他的背影看出，隨著他們都出聲叫他後，福沛手上的動作快了幾分。
沒一會兒，在兩人的註視下，福沛站起身。
隨著他轉過頭來，兩人看到福沛手中端著小碟子。
再往托盤裏看去，只見裏面除了空碟子外空空蕩蕩，一塊糕點都沒了。
福沛這是將所有糕點都放到一個碟子裏？
兩人心中冒出這樣的想法，他們都擡頭看向來人。
沒幾步後，福沛來到他們身邊，將手中碟子放到他們面前。
“阿瑪。”
目光落在福沛的嘴巴一瞬，雍正面上帶了些零星的笑意，擡手一點他的臉頰。
“福沛小嘴巴裏是什麽？”
沒想到他嘴巴根本沒動，還是被發現了。
面露幾分不好意思，福沛幾步蹭到阿瑪身邊，將手上方才拿的糕點餵給阿瑪。
他只是偷吃了一小口，可沒有吃多哦。
見哥哥坐在原地楞神，福沛目光掃過阿瑪的手，出聲叫他。
“哥哥？”
方才哥哥來回幾趟不是一直在餵阿瑪，為什麽這次不餵了？
福沛不自己餵也是有原因的，他可不能保證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手。
會不會等下餵阿瑪餵著餵著，手便擅自改變動作，將糕點餵到自己主人的嘴巴裏。
聽到福沛叫他，福惠擡頭與他對視，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方才一開始本便是他要餵皇阿瑪的。
聯想到方才皇阿瑪讓他們先去洗手再用糕點，去洗手的只有他們倆，皇阿瑪並未去洗手。或許正是因為此原因，皇阿瑪才一直未伸手拿糕點。
想到這裏，福惠探身去拿糕點。
“皇阿瑪。”
皇阿瑪自己不方便吃的話，他們來餵便好。
饒是雍正本便不餓，在身邊倆孩子專註的目光下，他還是一口接一口將他們餵過來的糕點全部吃完。
餵皇阿瑪吃完最後一口糕點，低頭見盤子空了，福惠面露滿意，又轉頭看向阿瑪，出聲詢問。
“阿瑪可夠？”
接過一旁福沛遞來的茶水清口，聽到福惠的詢問，雍正點頭。
“夠。”
他本便不餓。
吃飽喝足，三人回到玩具前，準備繼續玩。
半日的時間過的很快，未待三人玩盡興，很快到了午膳時辰。
聽著來人的話語，福沛福惠轉了頭看他，又四處打量了番周圍。
遲來的發現周圍好像少了個人，蘇培盛公公怎麽不在？
轉頭見阿瑪神色如常，兩人對視一眼後，又很快將心中尚存的一點疑惑拋之腦後。
算啦，阿瑪都沒說什麽。
說不準正是阿瑪讓蘇培盛公公出去做些什麽事情。
放下手中的玩具，兩人隨阿瑪一道去洗凈了手，上桌吃飯。
逐漸長大，對福沛來說最大的變化便是他需要忌口的食物明顯少了許多。
過年那會兒他還不可多用的牛肉，放在如今，他已然可以用四五塊。
美味的菜肴總是讓人開心，搖頭晃腦吃著飯菜，福沛此時的心情肉眼可見好極了。
便是雍正為他夾了他不愛的苦瓜，他都主動將其放到嘴巴裏。
苦瓜乃寒涼之物，但幼兒本是盛陽之質，偶爾用些無不可。
嘴中傳來苦味，忍了又忍，福沛還是沒忍住哆嗦了下身子，面露為難。
餘光註意到身旁阿瑪看向他的目光，隨意咀嚼了幾下嘴裏的苦瓜後，福沛快速將其咽下，轉頭看阿瑪。
福沛不挑食，那唯獨不愛苦味。
先前他有過幾次偷偷吐掉苦瓜的經歷，還皆被阿瑪發現了他的行為。
這便導致如今只要每次阿瑪給他夾了苦瓜，將苦瓜嚼了吃完後，必須將嘴巴張開給阿t瑪看，確保他真的將苦瓜吃下去了。
“啊...”
大致看了眼福沛的嘴，見裏面真的空無一物，雍正頷首。
“好。”
難得今日福沛如此乖巧，主動吃了苦瓜，想了下後，雍正多夾了一小塊炸肉給他。
“這是獎勵。”
凡是肉食愛好者，無人能抵得過炸物的美味，福沛年紀小，更不能抵禦了。
炸物的味道過於刺激，加上如今，福沛也只吃到過三次罷了，每次只有一小塊。
阿瑪說是獎勵，真的是大獎勵。
原本福沛還因為嘴中殘存的苦味有些懨懨，低頭看著碗中的炸肉，只瞬間，他立馬支棱起來，整個人恢覆精神。
“樓樓，阿瑪。”
福沛只有在開心的時候才會偶爾說出幾個新詞匯，比如此時。
聽到福沛叫他，雍正轉頭看了他一眼。
雖然不是很能聽懂他的意思，但他只需掃一眼福沛的目光所在，便能大致猜到他話語裏的意思。
對上福沛的目光，雍正點頭表示自己聽到，又夾了些旁的菜類給他。
不能光吃肉，蔬菜也得多吃。
心中這樣想著，雍正擡手又為自己夾了些蔬菜。
餘光見福沛吃的開心，嘴邊一圈油光，此時正低頭認真看著自己手中炸肉的專註模樣，雍正正要低頭吃蔬菜的動作一頓。
生平第一次，腦海中第一次對肉多了些欲望，有些想吃。
自從十幾歲後，雍正用肉便少了起來，很少用肉。
更別提這樣的炸肉。
將目光轉了看向那盤炸肉，雍正能察覺到自己的手不自覺都動了幾下，心中也多了些猶豫。
他已許多年不用這樣油膩的肉。
但...
不用轉頭，雍正便能看到福沛吃的很香的樣子。
夾給他的炸肉不大，但福沛本人也只小小一個，一塊不大的炸肉便能讓他用好久。
福沛顯然也很珍惜這難得得到的獎勵，每次皆只用一點點，一口都要品好久才肯咽下。
至於這樣好吃？
看福沛好一會兒，目光掃過他嘴角的油印子，見他嘴裏吃著，還時不時轉頭看向桌上，目光落在那盤炸肉上，雍正面上不由得幾分好笑。
不再多猶豫，他擡筷從那碟子裏夾了一塊肉放進碗裏。
肉夾了放到碗裏的那一瞬，雍正便開始後悔，那夾都夾過來了，一旁還有個想吃不能吃的，怎麽也該試試。
心中如此想著，雍正不再猶豫，低頭咬住炸肉。
只瞬間，油香與肉香在嘴裏迸發，於此同時傳入口腔的還有油膩感。
嘖。
太久未用油炸食物，突然用還是太勉強了。
心中這樣想著，雍正放下咬了一部分的炸肉，皺著眉又往嘴裏塞了一筷子青菜。
將肉與青菜混合起來咀嚼，咀嚼幾口後，感受到嘴裏的油膩緩和了許多，雍正皺緊的眉頭終於稍緩。
這樣吃著也還行。
心中冒出這樣的想法，雍正垂眸看向飯碗裏剩下的半塊炸肉。
下意識揉搓了下拿著筷子的手，未多猶豫，雍正很快吃下那半塊炸肉。
一直在與自己糾結，這期間，雍正未怎麽註意周圍兩人。
待他擡了頭，忽然發現身邊兩人都在看他，雍正一挑眉。
“都看朕做什麽？”
三人一道用餐次數不少，不光福沛發現了，福惠也發現了，發現他們的阿瑪好似不怎麽愛用肉食。
往常每次三人一道用膳，阿瑪不光吃得少，肉也基本不碰，更別提重口味的菜。
今日倒是...
今日見到阿瑪主動夾炸肉，福沛福惠對視一眼，不由得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瑪居然主動用炸肉？
方才看阿瑪一咬咬那樣一大口，福沛下意識跟著一舔嘴巴，面露羨慕。
他碗中方才阿瑪夾給他的炸肉只剩最後一小塊，與他小拇指指甲蓋差不多的大小。
不是福沛不想吃了，而是他舍不得吃了。
若他預估的沒錯，這或許是他這段時日來最後一次能用炸肉了，這最後一口自然要留到這頓午膳的最後再用。
若說福沛看阿瑪，目光多半是放在其筷子與碗裏的肉上，眼饞萬分。
那福惠看皇阿瑪便是單純覺得新奇。
與弟弟一樣，他從未見皇阿瑪露出過這樣的神情。讓他感覺，感覺皇阿瑪不像個大人，反而像個小孩。
像與他們類似的小孩。
兩人心思各異，但皆看著皇阿瑪挪不開眼。
這才會有等雍正用完肉後擡起頭，兩人對此猝不及防，三人與他對視上目光。
對上雍正的目光，福沛艱難收回自己看向炸肉碟子的目光，伸手一指碟子。
“阿瑪，樓樓。”
不確定福沛要表達的意思，以為他是想吃，雍正嘴上詢問。
“要吃？”
福沛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且知道阿瑪不可能給他。
但阿瑪既然這樣問了...
擡頭仔細觀察阿瑪的神情，福沛試探性輕輕點頭，心中有些不確定地想。
若是他點頭表示想要，阿瑪能同意再分他一些嗎？
雍正正打算搖頭拒絕，對上福沛小心翼翼的目光，他一噎，心中生平第一次多了些猶豫，不知自己該不該搖頭拒絕。
福沛確實不能用那麽多炸肉，對他身體不好。
小廚房似乎是顧及到兩位小阿哥，炸肉本身並不大，與往常雍正在飯桌上見到的炸肉相比，好似小上了好幾倍。
想到方才他看到福沛萬分珍惜吃炸肉的可憐模樣，拒絕的話語在嘴裏轉了又轉，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雍正第一次知曉自己原來還是個會心軟的性子，居然這樣不忍心開口拒絕。
在心中不停告誡自己僅此一次，雍正甚至不敢扭頭看身旁小孩眼巴巴的目光，只得快速用筷子又夾了一塊炸肉放到福沛碗中。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福沛對此本不抱希望，沒想到在阿瑪沈默許久後，當真又給了他一塊炸肉。
福沛更高興了，若非坐在安全椅上，他感覺自己都能一下子跳起來。
為了照看兩人，雍正與福沛福惠的位置挨得都很近，即使是福沛，也一個探手便可碰到阿瑪。
正在心中不停反省自己的心軟，見福沛拉他，雍正沒怎麽多想便側身子靠近他。
“阿瑪阿瑪！”
耳邊是阿瑪阿瑪叫個不停的福沛，不等雍正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麽，只見隨著他愈發靠近福沛，雍正感受到臉邊忽然變得傳來濕潤的觸感。
被這感覺帶回思緒，雍正垂眸看向與他湊的很近的福沛，目光在他油亮的嘴角上停留一瞬，雍正扯起嘴角一揉他的腦袋。
“朕知道福沛開心，快用吧，涼了便不好吃了。”
在他的話語下，福沛放了抓著他手臂的手，乖乖在位置上坐好，接著用膳。
見福沛坐正，雍正也很快跟著坐正，餘光看著福沛樂顛顛吃東西的樣子，猶豫了會兒後，雍正還是放棄了此時讓人端來水擦臉的打算。
等下凈手的時候再說吧。
若他不刻意關註，臉上的油膩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
強行將自己的註意力轉移，雍正又轉了頭看向福惠。
福惠雖不算是肉食主義者，但大多數情況下，似乎與人的本能有關，相比味道寡淡的蔬菜，福惠也更喜歡味道濃厚，口味好的肉類。
不過他的炸肉倒是一般啦。
沒有弟弟那樣執著。
方才他也將弟弟吃著炸肉，一點一點啃，萬分珍惜的模樣，盡收眼底，但他沒有心動，也沒有因此改變對炸肉的看法。
無他，因為在他看到弟弟這模樣之前，他剛吃完一塊炸肉，嘴裏還膩的要命。
這種情況下，即使看弟弟吃炸肉讓他多心動，他都不會心生想吃的念頭。
轉頭見福惠一直看著他們，以為福惠也想要炸肉，雍正拿起筷子為他也夾了筷。
“福惠多用些。”
看著碗裏的炸肉，福惠低下頭，輕聲道謝。
“...謝皇阿瑪。”
在無人看到的角度，他面露糾結。
不知自己到底該如何將這塊炸肉吃下去。
要不如同方才阿瑪的那樣，與蔬菜一起吃？
方才看阿瑪的臉色，這樣吃好似還不錯，像阿瑪這樣不愛用肉食的人都能用此方法將炸肉咽下。
心中這樣想著，福惠有心想這樣做，但最終還是沒伸出筷子夾菜，因為他發現阿瑪給他夾了肉後便一直盯著他看！
不想讓阿瑪以為他不喜歡吃他夾的肉，拿起筷子稍作猶豫後，福惠還是夾蔬菜，而是直接吃起炸肉。
其實炸肉本身味道還是不錯的，聽著自己嘴裏嘎吱嘎吱的聲音，福惠心中有些分神這樣想道t。
這塊的味道也還...也還好啦。
想到這裏，福惠低頭看了眼碗中的炸肉，面露疑惑。
什麽情況？
是因為這是皇阿瑪夾給他的炸肉，所以比他方才吃的那塊要好吃麽
差別會這樣大？
福惠面上的疑問過於明顯，雍正很快看出來，於是出聲問他情況。
見阿瑪主動問他，福惠擡頭看向皇阿瑪，未多猶豫便心中疑惑盡數同皇阿瑪說道了番。
聽著福惠的疑惑，雍正轉頭瞥了眼炸肉的碟子，出聲詢問。
“福惠方才夾的炸肉可是碟子底下的？”
福惠不明白皇阿瑪為何要這樣問一句，但他還是轉頭看了眼碟子，仔細回憶了一下後，點點頭應聲。
“是。”
福惠記得當時在他面前那一邊堆放的炸肉只有底下的了，最上面的好似被阿瑪夾走了。
見福惠點頭，雍正面露了然。
只見他伸手將碟子端起來，又拿來自己的碗。
“福惠瞧。”
在福惠的註視下，許多油從盤子裏被倒出，但雍正的動作始終未停，沒一會兒雍正的碗中便多了小半碗油。
“福惠可瞧見了？知曉這是什麽？”
目光落在那些金色的液體上好一會兒，福惠有些不確定地應答。
“這是油？”
見福惠說對，雍正目光讚許看了他一眼，點頭。
“對，是油。”
對上福惠的目光，雍正接著出聲。
“福惠方才之所以覺得炸肉不好吃，吃了覺得心中發膩，多半便是因為那炸肉上的油太多。”
本便是最底下的炸肉，一直與油接觸著，其表面必然黏附上了不少油。
倆小皇子日常所用的菜譜本便清淡，與他們桌上蔬菜的清淡口味差不多，在這種情況下突然一下子入口那樣重油的食物，不論是何人都會感到不適。
聽著阿瑪的解答，福惠恍然大悟。
所以他不是不喜歡炸肉，而是方才他用的那塊炸肉情況特殊。
此時此刻，福惠碗中，方才皇阿瑪為他夾的那塊肉還剩了半塊。
也不知是為了驗證皇阿瑪話語的正確性，還是單純為了試自己到底吃了會不會再難受，未多猶豫，福惠很快又夾起了剩下的半塊炸肉放到嘴巴裏。
炸肉放到嘴裏片刻，嚼著嘴裏又香又脆的炸肉，福惠知道，阿瑪說得對。
方才他吃到，讓他泛起惡心，不好吃的炸肉真的是特例。
未錯過福惠面上的表情，見他吃著吃著開心起來，雍正輕笑。
該說不虧是親兄弟嗎？
便是吃東西吃高興的表現都這樣相似。
面上是勾起了便許久不會掉落的笑，見福惠吃完一塊後舔舔嘴角，似意猶未盡的模樣，雍正又夾了塊炸肉給他，嘴上邊叮囑。
“下次用炸物的時候盡量都選上方的。”
若非雍正方才偶然為其夾了塊炸肉，還不知道福惠這對炸肉的錯誤影響會持續多久。
耳邊是皇阿瑪耐心叮囑的話，嘴裏是香香的肉，福惠邊嚼著肉，邊朝皇阿瑪點頭表示自己知曉。
殊不知坐在他身旁的皇阿瑪正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提醒自己日後也得多註意註意他，不能總只註意福沛。
嚴格意義上說，福沛還小，福惠也可以說小。
許多情況下，之所以會一直關註到福沛卻關註不到福惠，也只是因為相比於福沛，他是年紀大一些的孩子。
其安靜乖巧的性子也總會讓人忘記他的年紀，忘記他也才一點點大，每次自己走路，跨過殿門口時都要小心擡起腳，不然很有可能會被絆倒。
心中莫名多了幾分澀意，讓雍正感到有些難受。
身子朝後仰去，保證自己不必轉頭，兩個孩子便都能在其視線內。
看著面前兩個小腦袋，一個稍高一個稍矮的背影，在雍正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情況，他軟下面色，從今日早晨開始一直十分煩躁的心終於逐漸平定下來。
午膳過後，兩個小阿哥很快便開始哈欠連天。
吃飽喝足的情況下，人往往容易犯困，坐在原地打著哈欠，相互靠在一道，很快，兩人便是眼皮都睜不開了。
兩人還算輕，雍正還有事情要處理，猶豫了下後，他將兩人放到寢殿睡，自己則是回書房繼續處理事情。
蘇培盛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回來的。
走進書房裏間，朝左右大致掃視一眼，未看到那兩個熟悉的身影，也未聽到他們的聲音，蘇培盛收回目光，心中有了些譜。
沒兩個小阿哥在身邊，皇上便只是皇上，總是一副冷然，不笑的模樣，做事也毫不留情。
方才辦事許久，累得要死，蘇培盛只想將事情解決妥當，能好好休息。
長呼一口氣，他幾步上前給皇上行禮。
“奴才給皇上請安。”
聽到蘇培盛的聲音，雍正擡頭看他。
蘇培盛回來的比他料想的要快，心中明白事情大抵是辦妥了，將手中批閱好的奏折放到一邊，雍正淡淡出聲。
“如何了？”
與他料想的那樣相同，蘇培盛話語裏透露出來的意思與他所想幾無所差。
“回皇上的話，人已接入宮中，隨時等候召喚。”
想到他得到吩咐之時皇上特意吩咐的話語，蘇培盛話語一頓後，又連忙開口補充。
“奴才特意按照皇上的吩咐，以禮相待，態度恭敬將人請回來。”
聽罷蘇培盛的話，雍正滿意點頭，開口回應。
“朕知道了，等八阿哥九阿哥午睡醒，朕親自帶他們回翊坤宮，同時讓他去為年貴妃把脈查看情況。”
不讓他在場，雍正不放心。
他更不可能將兩個孩子單獨放在養心殿。
思來想去，他只得將兩個孩子帶著，將他們一同帶回翊坤宮，讓他們在寢殿內玩耍。
“是。”
得了雍正的話，蘇培盛應聲。
片刻後，得了皇上的吩咐，他行禮，轉身離開書房，去到皇上的寢殿。
盡可能放輕腳步來到裏間，看到床上睡得真香兩位小阿哥，蘇培盛長松了一口氣。
兩人睡得很香，定睛盯著兩人看了會兒，蘇培盛方才開始一直稍顯緊繃的精神稍緩，神情也逐漸放松下來。
想到方才他親自帶人從宮外請來的所謂醫術高超，疑難雜癥盡擅的太醫，蘇培盛面多幾分糾結，最終一切情緒消失，歸為平靜。
但願那人是真的有本事罷，不然這紫禁城之上空，許是又要多個刀下亡魂。
-
絲毫不知宮中發生了何等變故，福惠福沛兩人湊在一起睡得十分香甜。
半個時辰後，兩人相繼逐漸清醒。
感受到頭頂溫熱的吐息，意識到對方身份，福沛下意識朝面前的懷抱蹭去。
福惠原本迷迷糊糊便要醒，被弟弟這樣一蹭，他很快睜開眼。
下意識將手放在面前黑乎乎的小腦袋上揉幾下，福惠出聲。
“福沛醒了？”
弟弟每次都是要醒未醒時格外粘人，總愛往他懷裏湊，好似只有完全貼在一道才會心滿意足停下動作，不再動彈。
剛醒，福沛還有些不想起來。
聽著頭頂哥哥的話，福沛未應聲，只發出了些意味不明的哼哼聲。
“嗯...唔...”
又很快將自己塞入哥哥懷中，不再動彈。
聽到兩人說話的動靜，蘇培盛幾步朝床的方向走去，嘴上試探性出聲。
“八阿哥，九阿哥？可是醒了？”
兩位小阿哥睡覺向來睡得不長，往常每次也差不多是這會兒便醒了。
蘇培盛的聲音響起，床那邊安靜了瞬。
就在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正要轉身返回原處時，面前傳來八阿哥的應和聲。
“醒了。”
醒了便好。
長松一口氣，蘇培盛幾步來到床前。
又輕聲詢問，得到首肯後，他伸手將床簾拉起掛好，目光落到床上。
雖說應和了他的詢問，但兩位小阿哥顯然是剛睡醒，還都躺在床上未動彈，九阿哥更是嫌外面的光線亮，又將自己往哥哥懷中塞塞，直到看不到一絲光線後，他又安分下來。
心口被弟弟鉆的有些泛疼，感受到弟弟煩躁的心情，福惠伸手摸摸弟弟的腦袋以示安撫，擡頭看向蘇培盛。
“蘇公公，我們都有些口渴。”
明白兩人的意思，蘇培盛朝他們行禮，轉身往後方走去，去為他們倒水。
知曉兩位小阿哥有午睡醒後便要喝水的習慣，內間早已備好可飲用的清水。
顧及到如今的氣溫，備好的清水如今還是溫熱的，可直接喝。
等蘇培盛倒好兩杯水來到床邊，兩位小阿哥已然直起身子。
只是仍然是黏在一起t的狀態，九阿哥更是與方才的狀態無異，整個人靠在哥哥懷中，手腳軟滑。
看他這樣子，絲毫不讓人懷疑，若單獨將八阿哥抱走，九阿哥定然立馬便會倒到床上，不願獨自坐著。
但無人會因此責怪九阿哥，看著他這幅懶洋洋的模樣，他們只忍不住相視看向對方，會心一笑。
滿心柔軟，蘇培盛端了水來到床邊，話語溫和。
“八阿哥，九阿哥，水來了。”
聽到蘇培盛的聲音，兩人扭過頭看他。
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茶杯，八阿哥扶起九阿哥，兩人一同來到床邊坐好，伸手接過蘇培盛遞過去的茶杯，低頭認真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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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凈了手, 兩人回到毯子上，一人一手一個糕點，嗷嗚嗷嗚認真吃起來。
途中見唯獨他們倆吃的歡快, 皇阿瑪手中空空如也坐在原地, 福惠扭頭看向弟弟。
托盤擺放在兩人中間, 福沛手上的糕點剛吃完, 他牛了頭正要去拿糕點。
一個轉頭對視上哥哥的目光，見哥哥看自己, 又轉頭看看阿瑪, 福沛很快收回目光，很快低頭看向托盤裏的碟子。
選了兩塊糕點後，他慢吞吞從原地起身，幾步來到阿瑪身邊。
“阿瑪。”
相比哥哥想許多，在原地猶豫，在明白哥哥的意思後, 福沛什麽都沒想，拿了糕點轉身往阿瑪那走。
手中是兩個糕點, 不想讓糕點蹭到旁處。
蹭到阿瑪身旁, 一手搭在阿瑪肩上, 見對方歪頭看他, 福沛擡手將手中的糕點遞過去。
“阿瑪。”
福沛的動作意圖十分明顯, 不用多問, 雍正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定睛看了會兒面前的糕點, 雍正順從張開嘴，任由身旁幼兒將糕點塞入嘴中。
“味道不錯。”
嘴上誇著, 雍正正要擡手揉小孩的腦袋。
顧及到小孩的傷口，雍正擡起的手一頓,t 只見他不甚自然改變了手的移動曲線，抓而捏捏小孩的臉。
見雍正將糕點吃完，半靠在雍正身上，扭頭咬了口自己另一個手上的糕點，福沛轉頭看向哥哥。
“哥哥？”
哥哥不是要餵阿瑪吃糕點的嗎？
為什麽不來了？
擡頭見皇阿瑪也順著弟弟的話語朝他看過來，對上兩人的目光，見皇阿瑪的看向他的表情正常又自然，坐在原地未動，好似，好似在等著他過去。
鼓起勇氣往往是一瞬間的事情，拿著糕點起身朝前方走去，在兩人的註視下，福惠手中捏著糕點，幾步來到他們身邊。
兩個手上都有東西，沒手幫助自己掌握身體平衡，福惠坐下的動作十分小心。
掌握身體平衡實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剛往下坐到一半，因為兩只手都擡著的關系，福惠整個身子搖搖欲墜。
他原本也有想，要不要像弟弟那樣直接靠著皇阿瑪的身子，將糕點餵給皇阿瑪。
心中有這樣的想法，但等他真的來到皇阿瑪身邊，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早已消失殆盡，福惠不好意思那樣靠著皇阿瑪。
眼見身子越來越不穩，馬上要摔倒在地，福惠驚呼一聲，下意識閉上眼睛。
“啊。”
意料之內的疼痛許久都未傳來，不確定地睜開眼睛看向前方，鼻尖是獨屬於皇阿瑪身上的香味，腦袋面前是脖頸。
好像...是皇阿瑪把他接住了。
心中遲鈍反應過來此時的情況，仰頭對上皇阿瑪的目光，福惠擡起手。
“皇阿瑪。”
真難得福惠還記得自己是過來做什麽的，雍正半瞌的眼眸裏閃過幾分無奈，順從湊過去咬住他手中的糕點。
被握在手中太久，糕點已經有些化了。
註意到福惠仍在看他，雍正面不改色嚼著嘴裏的糕點，將其咽下肚。
似乎是從餵食中得了趣，見雍正將他餵的糕點吃完，福惠掙脫了他的懷抱，幾步走回托盤旁邊，將自己吃過一些的糕點叼在嘴裏，手中又拿了兩個新的糕點。
糕點原本是為他們倆準備的，一旁福沛餵他吃完一個糕點，不再餵他，又自己繼續吃起來。
雍正本以為兩人一時興起想餵他，餵完一次便結束。
“皇阿瑪。”
聽到福惠含糊不清的話語，雍正擡頭。
見福惠去而覆返，相比方才，手上又新拿了兩個糕點。
不是雍正多想，但福惠這樣子，意圖看起來再明顯不過，若只是他自己要用糕點，定然不會要特意來到他身邊才用。
擡頭見福惠已經來到他身邊，用與方才一樣的姿勢正要往下坐。
想到方才福惠一直搖搖欲墜的身子，不等福惠往下坐，雍正一個伸手幫福惠穩住身子，順利坐到他身邊。
順從吃下福惠餵過來的兩塊糕點，見福惠方才鼓鼓的腮幫子恢覆如常，知曉他嘴裏的也吃完了。
擡手朝他的肚子探去，雍正垂眸看他。
“福惠不是餓？”
怎麽自己餓著肚子，還一個勁兒餵他。
方才福惠一直註意著皇阿瑪的表情，並未從其中看出來不悅，知曉皇阿瑪對他餵糕點這件事並無不開心，福惠聞言搖頭，又點點頭。
“餓，但方才吃了三四塊，不餓了。”
正是因為自己不餓了，他才會關註到周圍其他人。
註意到唯有他與弟弟在用糕點，皇阿瑪一直未伸手拿糕點，好似不打算用糕點的樣子。
快速看眼碟子裏的糕點，十分清楚自己與弟弟的胃口，福惠知曉，光憑他與弟弟，這些糕點是肯定用不完的。
這裏面必定有皇阿瑪的分量。
回答完皇阿瑪的話，見他未出聲表示自己不吃，福惠轉回頭，朝托盤的方向看去。
一旁福沛也吃飽了，但他的目光仍看向糕點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是還想用一些嗎？
視線拉低，朝弟弟肚子的位置看去。
雖是在室內，但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並不少，不似炎熱的夏季，衣服輕薄，隔著衣物他都能看到弟弟的小肚子。
面上略帶些可惜收回視線，福惠轉過頭看皇阿瑪。
就在他轉過頭的時候，福沛動了。
只見他幾步走到托盤處，蹲在托盤面前好一會兒，不知道在搗鼓什麽。
福沛的小身子背對著兩人，擋住福惠雍正看向托盤的視線，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轉過頭看糕點，未看到糕點，而是看到了弟弟的背影，福惠先是一楞，回過神後，他面上多了些擔憂。
“福沛，別用太多了。”
吃太多，等下肚子又要難受。
聽著福惠的話語，雍正側目看他。
從福惠的話語中，雍正可以得到許多信息。比如，或許福沛會時常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多吃，吃到自己難受再用藥。
想到這裏，雍正微瞇雙眼，眼中多了些無奈，朗聲叫面前那個小身影。
“福沛。”
兩人都在叫他，但福沛並未回頭。
但兩人能從他的背影看出，隨著他們都出聲叫他後，福沛手上的動作快了幾分。
沒一會兒，在兩人的註視下，福沛站起身。
隨著他轉過頭來，兩人看到福沛手中端著小碟子。
再往托盤裏看去，只見裏面除了空碟子外空空蕩蕩，一塊糕點都沒了。
福沛這是將所有糕點都放到一個碟子裏？
兩人心中冒出這樣的想法，他們都擡頭看向來人。
沒幾步後，福沛來到他們身邊，將手中碟子放到他們面前。
“阿瑪。”
目光落在福沛的嘴巴一瞬，雍正面上帶了些零星的笑意，擡手一點他的臉頰。
“福沛小嘴巴裏是什麽？”
沒想到他嘴巴根本沒動，還是被發現了。
面露幾分不好意思，福沛幾步蹭到阿瑪身邊，將手上方才拿的糕點餵給阿瑪。
他只是偷吃了一小口，可沒有吃多哦。
見哥哥坐在原地楞神，福沛目光掃過阿瑪的手，出聲叫他。
“哥哥？”
方才哥哥來回幾趟不是一直在餵阿瑪，為什麽這次不餵了？
福沛不自己餵也是有原因的，他可不能保證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手。
會不會等下餵阿瑪餵著餵著，手便擅自改變動作，將糕點餵到自己主人的嘴巴裏。
聽到福沛叫他，福惠擡頭與他對視，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方才一開始本便是他要餵皇阿瑪的。
聯想到方才皇阿瑪讓他們先去洗手再用糕點，去洗手的只有他們倆，皇阿瑪並未去洗手。或許正是因為此原因，皇阿瑪才一直未伸手拿糕點。
想到這裏，福惠探身去拿糕點。
“皇阿瑪。”
皇阿瑪自己不方便吃的話，他們來餵便好。
饒是雍正本便不餓，在身邊倆孩子專註的目光下，他還是一口接一口將他們餵過來的糕點全部吃完。
餵皇阿瑪吃完最後一口糕點，低頭見盤子空了，福惠面露滿意，又轉頭看向阿瑪，出聲詢問。
“阿瑪可夠？”
接過一旁福沛遞來的茶水清口，聽到福惠的詢問，雍正點頭。
“夠。”
他本便不餓。
吃飽喝足，三人回到玩具前，準備繼續玩。
半日的時間過的很快，未待三人玩盡興，很快到了午膳時辰。
聽著來人的話語，福沛福惠轉了頭看他，又四處打量了番周圍。
遲來的發現周圍好像少了個人，蘇培盛公公怎麽不在？
轉頭見阿瑪神色如常，兩人對視一眼後，又很快將心中尚存的一點疑惑拋之腦後。
算啦，阿瑪都沒說什麽。
說不準正是阿瑪讓蘇培盛公公出去做些什麽事情。
放下手中的玩具，兩人隨阿瑪一道去洗凈了手，上桌吃飯。
逐漸長大，對福沛來說最大的變化便是他需要忌口的食物明顯少了許多。
過年那會兒他還不可多用的牛肉，放在如今，他已然可以用四五塊。
美味的菜肴總是讓人開心，搖頭晃腦吃著飯菜，福沛此時的心情肉眼可見好極了。
便是雍正為他夾了他不愛的苦瓜，他都主動將其放到嘴巴裏。
苦瓜乃寒涼之物，但幼兒本是盛陽之質，偶爾用些無不可。
嘴中傳來苦味，忍了又忍，福沛還是沒忍住哆嗦了下身子，面露為難。
餘光註意到身旁阿瑪看向他的目光，隨意咀嚼了幾下嘴裏的苦瓜後，福沛快速將其咽下，轉頭看阿瑪。
福沛不挑食，那唯獨不愛苦味。
先前他有過幾次偷偷吐掉苦瓜的經歷，還皆被阿瑪發現了他的行為。
這便導致如今只要每次阿瑪給他夾了苦瓜，將苦瓜嚼了吃完後，必須將嘴巴張開給阿t瑪看，確保他真的將苦瓜吃下去了。
“啊...”
大致看了眼福沛的嘴，見裏面真的空無一物，雍正頷首。
“好。”
難得今日福沛如此乖巧，主動吃了苦瓜，想了下後，雍正多夾了一小塊炸肉給他。
“這是獎勵。”
凡是肉食愛好者，無人能抵得過炸物的美味，福沛年紀小，更不能抵禦了。
炸物的味道過於刺激，加上如今，福沛也只吃到過三次罷了，每次只有一小塊。
阿瑪說是獎勵，真的是大獎勵。
原本福沛還因為嘴中殘存的苦味有些懨懨，低頭看著碗中的炸肉，只瞬間，他立馬支棱起來，整個人恢覆精神。
“樓樓，阿瑪。”
福沛只有在開心的時候才會偶爾說出幾個新詞匯，比如此時。
聽到福沛叫他，雍正轉頭看了他一眼。
雖然不是很能聽懂他的意思，但他只需掃一眼福沛的目光所在，便能大致猜到他話語裏的意思。
對上福沛的目光，雍正點頭表示自己聽到，又夾了些旁的菜類給他。
不能光吃肉，蔬菜也得多吃。
心中這樣想著，雍正擡手又為自己夾了些蔬菜。
餘光見福沛吃的開心，嘴邊一圈油光，此時正低頭認真看著自己手中炸肉的專註模樣，雍正正要低頭吃蔬菜的動作一頓。
生平第一次，腦海中第一次對肉多了些欲望，有些想吃。
自從十幾歲後，雍正用肉便少了起來，很少用肉。
更別提這樣的炸肉。
將目光轉了看向那盤炸肉，雍正能察覺到自己的手不自覺都動了幾下，心中也多了些猶豫。
他已許多年不用這樣油膩的肉。
但...
不用轉頭，雍正便能看到福沛吃的很香的樣子。
夾給他的炸肉不大，但福沛本人也只小小一個，一塊不大的炸肉便能讓他用好久。
福沛顯然也很珍惜這難得得到的獎勵，每次皆只用一點點，一口都要品好久才肯咽下。
至於這樣好吃？
看福沛好一會兒，目光掃過他嘴角的油印子，見他嘴裏吃著，還時不時轉頭看向桌上，目光落在那盤炸肉上，雍正面上不由得幾分好笑。
不再多猶豫，他擡筷從那碟子裏夾了一塊肉放進碗裏。
肉夾了放到碗裏的那一瞬，雍正便開始後悔，那夾都夾過來了，一旁還有個想吃不能吃的，怎麽也該試試。
心中如此想著，雍正不再猶豫，低頭咬住炸肉。
只瞬間，油香與肉香在嘴裏迸發，於此同時傳入口腔的還有油膩感。
嘖。
太久未用油炸食物，突然用還是太勉強了。
心中這樣想著，雍正放下咬了一部分的炸肉，皺著眉又往嘴裏塞了一筷子青菜。
將肉與青菜混合起來咀嚼，咀嚼幾口後，感受到嘴裏的油膩緩和了許多，雍正皺緊的眉頭終於稍緩。
這樣吃著也還行。
心中冒出這樣的想法，雍正垂眸看向飯碗裏剩下的半塊炸肉。
下意識揉搓了下拿著筷子的手，未多猶豫，雍正很快吃下那半塊炸肉。
一直在與自己糾結，這期間，雍正未怎麽註意周圍兩人。
待他擡了頭，忽然發現身邊兩人都在看他，雍正一挑眉。
“都看朕做什麽？”
三人一道用餐次數不少，不光福沛發現了，福惠也發現了，發現他們的阿瑪好似不怎麽愛用肉食。
往常每次三人一道用膳，阿瑪不光吃得少，肉也基本不碰，更別提重口味的菜。
今日倒是...
今日見到阿瑪主動夾炸肉，福沛福惠對視一眼，不由得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瑪居然主動用炸肉？
方才看阿瑪一咬咬那樣一大口，福沛下意識跟著一舔嘴巴，面露羨慕。
他碗中方才阿瑪夾給他的炸肉只剩最後一小塊，與他小拇指指甲蓋差不多的大小。
不是福沛不想吃了，而是他舍不得吃了。
若他預估的沒錯，這或許是他這段時日來最後一次能用炸肉了，這最後一口自然要留到這頓午膳的最後再用。
若說福沛看阿瑪，目光多半是放在其筷子與碗裏的肉上，眼饞萬分。
那福惠看皇阿瑪便是單純覺得新奇。
與弟弟一樣，他從未見皇阿瑪露出過這樣的神情。讓他感覺，感覺皇阿瑪不像個大人，反而像個小孩。
像與他們類似的小孩。
兩人心思各異，但皆看著皇阿瑪挪不開眼。
這才會有等雍正用完肉後擡起頭，兩人對此猝不及防，三人與他對視上目光。
對上雍正的目光，福沛艱難收回自己看向炸肉碟子的目光，伸手一指碟子。
“阿瑪，樓樓。”
不確定福沛要表達的意思，以為他是想吃，雍正嘴上詢問。
“要吃？”
福沛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且知道阿瑪不可能給他。
但阿瑪既然這樣問了...
擡頭仔細觀察阿瑪的神情，福沛試探性輕輕點頭，心中有些不確定地想。
若是他點頭表示想要，阿瑪能同意再分他一些嗎？
雍正正打算搖頭拒絕，對上福沛小心翼翼的目光，他一噎，心中生平第一次多了些猶豫，不知自己該不該搖頭拒絕。
福沛確實不能用那麽多炸肉，對他身體不好。
小廚房似乎是顧及到兩位小阿哥，炸肉本身並不大，與往常雍正在飯桌上見到的炸肉相比，好似小上了好幾倍。
想到方才他看到福沛萬分珍惜吃炸肉的可憐模樣，拒絕的話語在嘴裏轉了又轉，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雍正第一次知曉自己原來還是個會心軟的性子，居然這樣不忍心開口拒絕。
在心中不停告誡自己僅此一次，雍正甚至不敢扭頭看身旁小孩眼巴巴的目光，只得快速用筷子又夾了一塊炸肉放到福沛碗中。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福沛對此本不抱希望，沒想到在阿瑪沈默許久後，當真又給了他一塊炸肉。
福沛更高興了，若非坐在安全椅上，他感覺自己都能一下子跳起來。
為了照看兩人，雍正與福沛福惠的位置挨得都很近，即使是福沛，也一個探手便可碰到阿瑪。
正在心中不停反省自己的心軟，見福沛拉他，雍正沒怎麽多想便側身子靠近他。
“阿瑪阿瑪！”
耳邊是阿瑪阿瑪叫個不停的福沛，不等雍正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麽，只見隨著他愈發靠近福沛，雍正感受到臉邊忽然變得傳來濕潤的觸感。
被這感覺帶回思緒，雍正垂眸看向與他湊的很近的福沛，目光在他油亮的嘴角上停留一瞬，雍正扯起嘴角一揉他的腦袋。
“朕知道福沛開心，快用吧，涼了便不好吃了。”
在他的話語下，福沛放了抓著他手臂的手，乖乖在位置上坐好，接著用膳。
見福沛坐正，雍正也很快跟著坐正，餘光看著福沛樂顛顛吃東西的樣子，猶豫了會兒後，雍正還是放棄了此時讓人端來水擦臉的打算。
等下凈手的時候再說吧。
若他不刻意關註，臉上的油膩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
強行將自己的註意力轉移，雍正又轉了頭看向福惠。
福惠雖不算是肉食主義者，但大多數情況下，似乎與人的本能有關，相比味道寡淡的蔬菜，福惠也更喜歡味道濃厚，口味好的肉類。
不過他的炸肉倒是一般啦。
沒有弟弟那樣執著。
方才他也將弟弟吃著炸肉，一點一點啃，萬分珍惜的模樣，盡收眼底，但他沒有心動，也沒有因此改變對炸肉的看法。
無他，因為在他看到弟弟這模樣之前，他剛吃完一塊炸肉，嘴裏還膩的要命。
這種情況下，即使看弟弟吃炸肉讓他多心動，他都不會心生想吃的念頭。
轉頭見福惠一直看著他們，以為福惠也想要炸肉，雍正拿起筷子為他也夾了筷。
“福惠多用些。”
看著碗裏的炸肉，福惠低下頭，輕聲道謝。
“...謝皇阿瑪。”
在無人看到的角度，他面露糾結。
不知自己到底該如何將這塊炸肉吃下去。
要不如同方才阿瑪的那樣，與蔬菜一起吃？
方才看阿瑪的臉色，這樣吃好似還不錯，像阿瑪這樣不愛用肉食的人都能用此方法將炸肉咽下。
心中這樣想著，福惠有心想這樣做，但最終還是沒伸出筷子夾菜，因為他發現阿瑪給他夾了肉後便一直盯著他看！
不想讓阿瑪以為他不喜歡吃他夾的肉，拿起筷子稍作猶豫後，福惠還是夾蔬菜，而是直接吃起炸肉。
其實炸肉本身味道還是不錯的，聽著自己嘴裏嘎吱嘎吱的聲音，福惠心中有些分神這樣想道t。
這塊的味道也還...也還好啦。
想到這裏，福惠低頭看了眼碗中的炸肉，面露疑惑。
什麽情況？
是因為這是皇阿瑪夾給他的炸肉，所以比他方才吃的那塊要好吃麽
差別會這樣大？
福惠面上的疑問過於明顯，雍正很快看出來，於是出聲問他情況。
見阿瑪主動問他，福惠擡頭看向皇阿瑪，未多猶豫便心中疑惑盡數同皇阿瑪說道了番。
聽著福惠的疑惑，雍正轉頭瞥了眼炸肉的碟子，出聲詢問。
“福惠方才夾的炸肉可是碟子底下的？”
福惠不明白皇阿瑪為何要這樣問一句，但他還是轉頭看了眼碟子，仔細回憶了一下後，點點頭應聲。
“是。”
福惠記得當時在他面前那一邊堆放的炸肉只有底下的了，最上面的好似被阿瑪夾走了。
見福惠點頭，雍正面露了然。
只見他伸手將碟子端起來，又拿來自己的碗。
“福惠瞧。”
在福惠的註視下，許多油從盤子裏被倒出，但雍正的動作始終未停，沒一會兒雍正的碗中便多了小半碗油。
“福惠可瞧見了？知曉這是什麽？”
目光落在那些金色的液體上好一會兒，福惠有些不確定地應答。
“這是油？”
見福惠說對，雍正目光讚許看了他一眼，點頭。
“對，是油。”
對上福惠的目光，雍正接著出聲。
“福惠方才之所以覺得炸肉不好吃，吃了覺得心中發膩，多半便是因為那炸肉上的油太多。”
本便是最底下的炸肉，一直與油接觸著，其表面必然黏附上了不少油。
倆小皇子日常所用的菜譜本便清淡，與他們桌上蔬菜的清淡口味差不多，在這種情況下突然一下子入口那樣重油的食物，不論是何人都會感到不適。
聽著阿瑪的解答，福惠恍然大悟。
所以他不是不喜歡炸肉，而是方才他用的那塊炸肉情況特殊。
此時此刻，福惠碗中，方才皇阿瑪為他夾的那塊肉還剩了半塊。
也不知是為了驗證皇阿瑪話語的正確性，還是單純為了試自己到底吃了會不會再難受，未多猶豫，福惠很快又夾起了剩下的半塊炸肉放到嘴巴裏。
炸肉放到嘴裏片刻，嚼著嘴裏又香又脆的炸肉，福惠知道，阿瑪說得對。
方才他吃到，讓他泛起惡心，不好吃的炸肉真的是特例。
未錯過福惠面上的表情，見他吃著吃著開心起來，雍正輕笑。
該說不虧是親兄弟嗎？
便是吃東西吃高興的表現都這樣相似。
面上是勾起了便許久不會掉落的笑，見福惠吃完一塊後舔舔嘴角，似意猶未盡的模樣，雍正又夾了塊炸肉給他，嘴上邊叮囑。
“下次用炸物的時候盡量都選上方的。”
若非雍正方才偶然為其夾了塊炸肉，還不知道福惠這對炸肉的錯誤影響會持續多久。
耳邊是皇阿瑪耐心叮囑的話，嘴裏是香香的肉，福惠邊嚼著肉，邊朝皇阿瑪點頭表示自己知曉。
殊不知坐在他身旁的皇阿瑪正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提醒自己日後也得多註意註意他，不能總只註意福沛。
嚴格意義上說，福沛還小，福惠也可以說小。
許多情況下，之所以會一直關註到福沛卻關註不到福惠，也只是因為相比於福沛，他是年紀大一些的孩子。
其安靜乖巧的性子也總會讓人忘記他的年紀，忘記他也才一點點大，每次自己走路，跨過殿門口時都要小心擡起腳，不然很有可能會被絆倒。
心中莫名多了幾分澀意，讓雍正感到有些難受。
身子朝後仰去，保證自己不必轉頭，兩個孩子便都能在其視線內。
看著面前兩個小腦袋，一個稍高一個稍矮的背影，在雍正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情況，他軟下面色，從今日早晨開始一直十分煩躁的心終於逐漸平定下來。
午膳過後，兩個小阿哥很快便開始哈欠連天。
吃飽喝足的情況下，人往往容易犯困，坐在原地打著哈欠，相互靠在一道，很快，兩人便是眼皮都睜不開了。
兩人還算輕，雍正還有事情要處理，猶豫了下後，他將兩人放到寢殿睡，自己則是回書房繼續處理事情。
蘇培盛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回來的。
走進書房裏間，朝左右大致掃視一眼，未看到那兩個熟悉的身影，也未聽到他們的聲音，蘇培盛收回目光，心中有了些譜。
沒兩個小阿哥在身邊，皇上便只是皇上，總是一副冷然，不笑的模樣，做事也毫不留情。
方才辦事許久，累得要死，蘇培盛只想將事情解決妥當，能好好休息。
長呼一口氣，他幾步上前給皇上行禮。
“奴才給皇上請安。”
聽到蘇培盛的聲音，雍正擡頭看他。
蘇培盛回來的比他料想的要快，心中明白事情大抵是辦妥了，將手中批閱好的奏折放到一邊，雍正淡淡出聲。
“如何了？”
與他料想的那樣相同，蘇培盛話語裏透露出來的意思與他所想幾無所差。
“回皇上的話，人已接入宮中，隨時等候召喚。”
想到他得到吩咐之時皇上特意吩咐的話語，蘇培盛話語一頓後，又連忙開口補充。
“奴才特意按照皇上的吩咐，以禮相待，態度恭敬將人請回來。”
聽罷蘇培盛的話，雍正滿意點頭，開口回應。
“朕知道了，等八阿哥九阿哥午睡醒，朕親自帶他們回翊坤宮，同時讓他去為年貴妃把脈查看情況。”
不讓他在場，雍正不放心。
他更不可能將兩個孩子單獨放在養心殿。
思來想去，他只得將兩個孩子帶著，將他們一同帶回翊坤宮，讓他們在寢殿內玩耍。
“是。”
得了雍正的話，蘇培盛應聲。
片刻後，得了皇上的吩咐，他行禮，轉身離開書房，去到皇上的寢殿。
盡可能放輕腳步來到裏間，看到床上睡得真香兩位小阿哥，蘇培盛長松了一口氣。
兩人睡得很香，定睛盯著兩人看了會兒，蘇培盛方才開始一直稍顯緊繃的精神稍緩，神情也逐漸放松下來。
想到方才他親自帶人從宮外請來的所謂醫術高超，疑難雜癥盡擅的太醫，蘇培盛面多幾分糾結，最終一切情緒消失，歸為平靜。
但願那人是真的有本事罷，不然這紫禁城之上空，許是又要多個刀下亡魂。
-
絲毫不知宮中發生了何等變故，福惠福沛兩人湊在一起睡得十分香甜。
半個時辰後，兩人相繼逐漸清醒。
感受到頭頂溫熱的吐息，意識到對方身份，福沛下意識朝面前的懷抱蹭去。
福惠原本迷迷糊糊便要醒，被弟弟這樣一蹭，他很快睜開眼。
下意識將手放在面前黑乎乎的小腦袋上揉幾下，福惠出聲。
“福沛醒了？”
弟弟每次都是要醒未醒時格外粘人，總愛往他懷裏湊，好似只有完全貼在一道才會心滿意足停下動作，不再動彈。
剛醒，福沛還有些不想起來。
聽著頭頂哥哥的話，福沛未應聲，只發出了些意味不明的哼哼聲。
“嗯...唔...”
又很快將自己塞入哥哥懷中，不再動彈。
聽到兩人說話的動靜，蘇培盛幾步朝床的方向走去，嘴上試探性出聲。
“八阿哥，九阿哥？可是醒了？”
兩位小阿哥睡覺向來睡得不長，往常每次也差不多是這會兒便醒了。
蘇培盛的聲音響起，床那邊安靜了瞬。
就在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正要轉身返回原處時，面前傳來八阿哥的應和聲。
“醒了。”
醒了便好。
長松一口氣，蘇培盛幾步來到床前。
又輕聲詢問，得到首肯後，他伸手將床簾拉起掛好，目光落到床上。
雖說應和了他的詢問，但兩位小阿哥顯然是剛睡醒，還都躺在床上未動彈，九阿哥更是嫌外面的光線亮，又將自己往哥哥懷中塞塞，直到看不到一絲光線後，他又安分下來。
心口被弟弟鉆的有些泛疼，感受到弟弟煩躁的心情，福惠伸手摸摸弟弟的腦袋以示安撫，擡頭看向蘇培盛。
“蘇公公，我們都有些口渴。”
明白兩人的意思，蘇培盛朝他們行禮，轉身往後方走去，去為他們倒水。
知曉兩位小阿哥有午睡醒後便要喝水的習慣，內間早已備好可飲用的清水。
顧及到如今的氣溫，備好的清水如今還是溫熱的，可直接喝。
等蘇培盛倒好兩杯水來到床邊，兩位小阿哥已然直起身子。
只是仍然是黏在一起t的狀態，九阿哥更是與方才的狀態無異，整個人靠在哥哥懷中，手腳軟滑。
看他這樣子，絲毫不讓人懷疑，若單獨將八阿哥抱走，九阿哥定然立馬便會倒到床上，不願獨自坐著。
但無人會因此責怪九阿哥，看著他這幅懶洋洋的模樣，他們只忍不住相視看向對方，會心一笑。
滿心柔軟，蘇培盛端了水來到床邊，話語溫和。
“八阿哥，九阿哥，水來了。”
聽到蘇培盛的聲音，兩人扭過頭看他。
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茶杯，八阿哥扶起九阿哥，兩人一同來到床邊坐好，伸手接過蘇培盛遞過去的茶杯，低頭認真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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