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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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大人, 我該回去休息了。”
說完，昔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顧洵，身影消失在小食堂黑漆漆的屋門裏面。
只有顧洵似乎還保持著剛才擁著昔顏的姿勢, 在清冷月下，顯得格外落寞。
第二日一早, 天不亮, 昔顏便慣性地醒來了。
伸了個懶腰, 昔顏忽然發覺伸出去的右臂有些被拉扯的疼痛。
收回右臂, 昔顏低頭一看。
露出袖子外面的右腕，隱隱約約有一圈淡紅色的印跡。
昔顏用手指觸碰了下那淡紅色的印跡，暗暗還有點點吃痛。
剛睡醒的昔顏，腦子中正在回憶著這個淡紅色印跡的來源。
忽然, 一道月下相擁的模糊印象, 襲進昔顏的腦中。
昔顏趕緊雙臂抱頭，將臉埋進薄被裏。
興許是薄被聚熱，灼熱的感覺從昔顏的臉頰傳來，一直熱到她的後頸。
不知所措的心，用昔顏也無法控制的速度, 跳得厲害。
昔顏冷不丁地將頭從薄被中擡起，迅速轉身穿上鞋子，沖出門去。
小食堂院子裏老石榴樹下是一個小石桌，昔顏用盆打了些冷水, 放在石桌上。
當冷水撲到臉上，昔顏才感到稍微地鎮靜些。
可一擡頭, 看到老石榴樹, 昨晚相擁的畫面，又溜進了她的腦中。
昔顏用力晃了晃腦袋, 仍舊於事無補，只見她猛吸一口氣，將整個臉埋進了冷水裏。
再次出水時，昔顏不止臉頰，連她的頭發上都滴著水珠，嘩啦啦地落在水盆中。
可算冷靜了點，昔顏心中暗自想著，取過毛巾擦幹臉龐，若無其事地回小食堂做早飯去了。
近幾日天氣放晴，被洪水淹沒的村子，積水也在漸漸褪去。
忙完了上午的事務，陳思吃完午飯，便出了縣衙，向著被淹沒的村子去了。
站在村頭高高的堤壩上，陳思用手遮在眼上，擋住耀目的陽光，看向村子裏面的情況。
原本被洪水沒了頂的房屋，已經顯露了出來。
渾濁的積水，現在的高度也就剛剛沒過門口的門檻。
陳思擡頭望了望湛藍的天空，這幾日不會再有雨了。
過不了多久，村子內的積水便會排幹凈了。
屆時，村子的重建也即將開始了。
陳思心裏盤算著村子重建的事宜，從組織人手，到重建步驟，再到籌備銀兩。
從村子回縣衙的路上，陳思已經想了個大概，只等著跟顧洵稟報後，讓他定奪了。
想完這些，陳思一擡頭，自己已經走到了縣衙的後門。
雙手推門，陳思邁步進來，就聞到一陣濃濃的肉香味。
肯定是昔顏又再做好吃的了！
陳思心頭一喜，趕緊在小食堂的院子裏凈了手，樂滋滋地走到小食堂裏面去了。
昔顏擡頭看了看天，剛才還天光大亮，此刻已經有點擦黑了。
再回頭，昔顏就看到陳思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阿顏，今天做的什麽好吃的，我一進後門就聞到香味了！”
昔顏將手頭的蔬菜一放，便去打開竈上的鍋蓋，看看裏面燉煮的東西好了沒。
“是西紅柿燉牛腩。”
看著昔顏咧嘴一笑，陳思也走上前，透過鍋裏冒出來的熱氣，看到滿滿一鍋軟爛的牛腩肉塊，還有西紅柿丁。
“太香了！現在可以吃了嗎？”
陳思不自覺咽了咽口水，張口問道。
“已經燉好了，當然可以吃了！”
昔顏將鍋蓋放到一旁，笑著看向陳思。
“陳主簿想吃西紅柿牛腩蓋澆飯，還是鹵面？”
陳思一楞，這倆啥區別？
“蓋澆飯就是將西紅柿牛腩澆在大米飯上，鹵面就是澆在面條上。”
聽過昔顏的解釋，陳思立刻明白過來。
“那就吃鹵面吧，阿顏你做的手搟面可香了！”
聽到被誇獎了，昔顏低了低頭。
要離開清淵縣的事情，還沒有跟陳思說。
其實，經過這麽久的時間相處下來，昔顏跟縣衙的上上下下關系都很好。
要說走，昔顏也是舍不得。
唉，昔顏暗自嘆了口氣，轉身去拿案板上的手搟面。
“哎，阿顏，你見大人了嗎？”
陳思就近坐下，隨口問了一句。
昔顏的心頭咯噔一下，停頓了幾瞬間才開口回答。
“沒有啊。”
“今天一天都沒見到嗎？我中午吃飯的時候也沒見他呢。”
陳思用手指敲擊著桌面，發出噠噠的響聲。
而這響聲，就像奪命腳步，一步一步踏在昔顏的心上。
確實昨晚過後，昔顏再沒見到顧洵。
但現在陳思也一日了沒見到他，昔顏忽然感覺心頭閃過一絲莫名的驚慌。
顧洵去哪了呢？
“陳主簿，要不你去大人院子看看去，這面煮好還得等上一會。”
昔顏手上抖著手搟面下鍋，嘴上如是說道。
西紅柿燉牛腩的香味太香了，跑了多半天的陳思，更是坐下了就拔不動腿。
“我吃飯再去吧，嘿嘿，說不定大人一會兒自己就過來吃飯了。”
昔顏看著陳思一臉饞壞了的樣子，不自覺撇了撇嘴。
離開清淵縣的事情，到底要不要現在跟陳思說呢？
拿不定主意的昔顏，決定先不想了，煮好面再說。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從煮面到陳思吃飯結束。
“咦，大人還沒來，我去看看吧。”
吃飽了的陳思，終於想起來消失了一日的顧洵。
摸著滾圓的肚皮，陳思出了小食堂，直奔知縣宅。
誰知到了知縣宅門口，大門緊閉，透過花墻縫隙向裏望去，裏面一片漆黑，半絲光亮都沒有。
“哎？大人去哪了？”
陳思自言自語道，他伸手摸了摸下巴，直覺告訴他這事有點異常。
擡腿跑到班房，陳思問了一圈，衙役們也都說已有一日沒見到顧洵了。
陳思又連忙跑到門房，抓住在縣衙大門口值守的衙役詢問。
“大人今日一早，天剛剛亮便出門去了，再沒見他回來。”
這名衙役如實告知陳思。
“大人去幹什麽了，你知道嗎？”
陳思的神情已經有些焦急了。
“小的不知，大人的去向，想得也不敢問，只知道大人似乎朝著運河大堤的方向走去了。”
運河大堤？
陳思心道，運河最近平安無事，顧洵就算是去查看一下水情，也早該回來了。
可是現在已經將近一日沒有見到人，顧洵該不會……
哪年夏天在河堤上沒有幾個因為腳下打滑而墜河的人呢？
陳思不敢往下想，連忙點了幾名衙役，直奔運河大堤。
“陳主簿，你的鑰匙！”
昔顏剛剛趕到縣衙大門，就看著陳思帶著幾名衙役匆匆忙忙跑走了。
“陳主簿幹啥去了，這麽匆匆忙忙t的，連我喊他都沒聽見。”
手裏拿著陳思遺落在小食堂的鑰匙，昔顏隨口問向門房的衙役。
“陳主簿去找大人了。大人一日未歸，陳主簿放心不下，便帶著人去運河大堤找了。”
昔顏一聽，感覺有些不對。
“大人去了運河大堤？”
“嗯，今日一早，天剛剛亮大人便出門向那個方向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們也有點擔心，希望大人平安回來。”
昔顏心頭的弦忽然被這名衙役的話繃得緊緊的。
“大人，他會有什麽事嗎？”
“運河大堤，堤壩內濕滑，一腳不慎，就容易跌倒滑落……”
這名衙役說著說著，突然覺得不能這樣說，便立刻改了口。
“不過大人不是第一次去大堤了，什麽情況他肯定了解，說不定因為什麽事情耽擱了，大人吉人天相，自然沒事的。”
聽到這，昔顏緊繃的心不僅沒有緩解，反而更加擔心，甚至有些害怕了。
眼看著天馬上就要完全黑下來了，陳思一群人就算去找，也是不容易。
大堤本來就大，加上太黑陰暗，昔顏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鑰匙你拿著，等陳主簿回來給他。”
昔顏將鑰匙一把塞進剛才說話的衙役手中，頭也不回地也向運河大堤的方向跑了去。
“哎，阿顏，你帶盞燈籠啊！”
衙役連忙高聲喊住昔顏，昔顏聽到趕緊回身。
現在確實需要一盞燈籠，不然在這漆黑的夜裏，昔顏寸步難行。
“多謝！”
昔顏從衙役的手中接過燈籠，道了聲謝，提著燈籠又急匆匆地跑走了。
待昔顏跑到運河大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整條大堤貫穿清淵縣南北，就算是走，昔顏都要走上半日。
現在只靠著手中的一盞燈籠，在這黑咕隆咚的情況下尋人，更是難上加難。
昔顏站在大堤上，感受著運河河面徐徐吹來的晚風。
若不是尋找顧洵，昔顏感覺這明明可以是一個美妙的夜晚。
左右看了看，昔顏憑著感覺選了一方向，擡了擡燈籠，向前走去。
借著運河上來往船只上的燈光，昔顏面前可以看到大堤之上有沒有人。
但大堤之下的斜坡上，昔顏只能探出身子，才能看到下面的情況。
誰知剛微微探出身子，昔顏腳下便呲溜一滑，跌倒在地。
幸虧是跌倒在大堤上，想到來之前衙役說的話，昔顏不禁打了個冷戰。
這要是跌倒在斜坡之上，真的會滑落至河水之中，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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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昔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顧洵，身影消失在小食堂黑漆漆的屋門裏面。
只有顧洵似乎還保持著剛才擁著昔顏的姿勢, 在清冷月下，顯得格外落寞。
第二日一早, 天不亮, 昔顏便慣性地醒來了。
伸了個懶腰, 昔顏忽然發覺伸出去的右臂有些被拉扯的疼痛。
收回右臂, 昔顏低頭一看。
露出袖子外面的右腕，隱隱約約有一圈淡紅色的印跡。
昔顏用手指觸碰了下那淡紅色的印跡，暗暗還有點點吃痛。
剛睡醒的昔顏，腦子中正在回憶著這個淡紅色印跡的來源。
忽然, 一道月下相擁的模糊印象, 襲進昔顏的腦中。
昔顏趕緊雙臂抱頭，將臉埋進薄被裏。
興許是薄被聚熱，灼熱的感覺從昔顏的臉頰傳來，一直熱到她的後頸。
不知所措的心，用昔顏也無法控制的速度, 跳得厲害。
昔顏冷不丁地將頭從薄被中擡起，迅速轉身穿上鞋子，沖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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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冷水撲到臉上，昔顏才感到稍微地鎮靜些。
可一擡頭, 看到老石榴樹, 昨晚相擁的畫面，又溜進了她的腦中。
昔顏用力晃了晃腦袋, 仍舊於事無補，只見她猛吸一口氣，將整個臉埋進了冷水裏。
再次出水時，昔顏不止臉頰，連她的頭發上都滴著水珠，嘩啦啦地落在水盆中。
可算冷靜了點，昔顏心中暗自想著，取過毛巾擦幹臉龐，若無其事地回小食堂做早飯去了。
近幾日天氣放晴，被洪水淹沒的村子，積水也在漸漸褪去。
忙完了上午的事務，陳思吃完午飯，便出了縣衙，向著被淹沒的村子去了。
站在村頭高高的堤壩上，陳思用手遮在眼上，擋住耀目的陽光，看向村子裏面的情況。
原本被洪水沒了頂的房屋，已經顯露了出來。
渾濁的積水，現在的高度也就剛剛沒過門口的門檻。
陳思擡頭望了望湛藍的天空，這幾日不會再有雨了。
過不了多久，村子內的積水便會排幹凈了。
屆時，村子的重建也即將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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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村子回縣衙的路上，陳思已經想了個大概，只等著跟顧洵稟報後，讓他定奪了。
想完這些，陳思一擡頭，自己已經走到了縣衙的後門。
雙手推門，陳思邁步進來，就聞到一陣濃濃的肉香味。
肯定是昔顏又再做好吃的了！
陳思心頭一喜，趕緊在小食堂的院子裏凈了手，樂滋滋地走到小食堂裏面去了。
昔顏擡頭看了看天，剛才還天光大亮，此刻已經有點擦黑了。
再回頭，昔顏就看到陳思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阿顏，今天做的什麽好吃的，我一進後門就聞到香味了！”
昔顏將手頭的蔬菜一放，便去打開竈上的鍋蓋，看看裏面燉煮的東西好了沒。
“是西紅柿燉牛腩。”
看著昔顏咧嘴一笑，陳思也走上前，透過鍋裏冒出來的熱氣，看到滿滿一鍋軟爛的牛腩肉塊，還有西紅柿丁。
“太香了！現在可以吃了嗎？”
陳思不自覺咽了咽口水，張口問道。
“已經燉好了，當然可以吃了！”
昔顏將鍋蓋放到一旁，笑著看向陳思。
“陳主簿想吃西紅柿牛腩蓋澆飯，還是鹵面？”
陳思一楞，這倆啥區別？
“蓋澆飯就是將西紅柿牛腩澆在大米飯上，鹵面就是澆在面條上。”
聽過昔顏的解釋，陳思立刻明白過來。
“那就吃鹵面吧，阿顏你做的手搟面可香了！”
聽到被誇獎了，昔顏低了低頭。
要離開清淵縣的事情，還沒有跟陳思說。
其實，經過這麽久的時間相處下來，昔顏跟縣衙的上上下下關系都很好。
要說走，昔顏也是舍不得。
唉，昔顏暗自嘆了口氣，轉身去拿案板上的手搟面。
“哎，阿顏，你見大人了嗎？”
陳思就近坐下，隨口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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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
“今天一天都沒見到嗎？我中午吃飯的時候也沒見他呢。”
陳思用手指敲擊著桌面，發出噠噠的響聲。
而這響聲，就像奪命腳步，一步一步踏在昔顏的心上。
確實昨晚過後，昔顏再沒見到顧洵。
但現在陳思也一日了沒見到他，昔顏忽然感覺心頭閃過一絲莫名的驚慌。
顧洵去哪了呢？
“陳主簿，要不你去大人院子看看去，這面煮好還得等上一會。”
昔顏手上抖著手搟面下鍋，嘴上如是說道。
西紅柿燉牛腩的香味太香了，跑了多半天的陳思，更是坐下了就拔不動腿。
“我吃飯再去吧，嘿嘿，說不定大人一會兒自己就過來吃飯了。”
昔顏看著陳思一臉饞壞了的樣子，不自覺撇了撇嘴。
離開清淵縣的事情，到底要不要現在跟陳思說呢？
拿不定主意的昔顏，決定先不想了，煮好面再說。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從煮面到陳思吃飯結束。
“咦，大人還沒來，我去看看吧。”
吃飽了的陳思，終於想起來消失了一日的顧洵。
摸著滾圓的肚皮，陳思出了小食堂，直奔知縣宅。
誰知到了知縣宅門口，大門緊閉，透過花墻縫隙向裏望去，裏面一片漆黑，半絲光亮都沒有。
“哎？大人去哪了？”
陳思自言自語道，他伸手摸了摸下巴，直覺告訴他這事有點異常。
擡腿跑到班房，陳思問了一圈，衙役們也都說已有一日沒見到顧洵了。
陳思又連忙跑到門房，抓住在縣衙大門口值守的衙役詢問。
“大人今日一早，天剛剛亮便出門去了，再沒見他回來。”
這名衙役如實告知陳思。
“大人去幹什麽了，你知道嗎？”
陳思的神情已經有些焦急了。
“小的不知，大人的去向，想得也不敢問，只知道大人似乎朝著運河大堤的方向走去了。”
運河大堤？
陳思心道，運河最近平安無事，顧洵就算是去查看一下水情，也早該回來了。
可是現在已經將近一日沒有見到人，顧洵該不會……
哪年夏天在河堤上沒有幾個因為腳下打滑而墜河的人呢？
陳思不敢往下想，連忙點了幾名衙役，直奔運河大堤。
“陳主簿，你的鑰匙！”
昔顏剛剛趕到縣衙大門，就看著陳思帶著幾名衙役匆匆忙忙跑走了。
“陳主簿幹啥去了，這麽匆匆忙忙t的，連我喊他都沒聽見。”
手裏拿著陳思遺落在小食堂的鑰匙，昔顏隨口問向門房的衙役。
“陳主簿去找大人了。大人一日未歸，陳主簿放心不下，便帶著人去運河大堤找了。”
昔顏一聽，感覺有些不對。
“大人去了運河大堤？”
“嗯，今日一早，天剛剛亮大人便出門向那個方向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們也有點擔心，希望大人平安回來。”
昔顏心頭的弦忽然被這名衙役的話繃得緊緊的。
“大人，他會有什麽事嗎？”
“運河大堤，堤壩內濕滑，一腳不慎，就容易跌倒滑落……”
這名衙役說著說著，突然覺得不能這樣說，便立刻改了口。
“不過大人不是第一次去大堤了，什麽情況他肯定了解，說不定因為什麽事情耽擱了，大人吉人天相，自然沒事的。”
聽到這，昔顏緊繃的心不僅沒有緩解，反而更加擔心，甚至有些害怕了。
眼看著天馬上就要完全黑下來了，陳思一群人就算去找，也是不容易。
大堤本來就大，加上太黑陰暗，昔顏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鑰匙你拿著，等陳主簿回來給他。”
昔顏將鑰匙一把塞進剛才說話的衙役手中，頭也不回地也向運河大堤的方向跑了去。
“哎，阿顏，你帶盞燈籠啊！”
衙役連忙高聲喊住昔顏，昔顏聽到趕緊回身。
現在確實需要一盞燈籠，不然在這漆黑的夜裏，昔顏寸步難行。
“多謝！”
昔顏從衙役的手中接過燈籠，道了聲謝，提著燈籠又急匆匆地跑走了。
待昔顏跑到運河大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整條大堤貫穿清淵縣南北，就算是走，昔顏都要走上半日。
現在只靠著手中的一盞燈籠，在這黑咕隆咚的情況下尋人，更是難上加難。
昔顏站在大堤上，感受著運河河面徐徐吹來的晚風。
若不是尋找顧洵，昔顏感覺這明明可以是一個美妙的夜晚。
左右看了看，昔顏憑著感覺選了一方向，擡了擡燈籠，向前走去。
借著運河上來往船只上的燈光，昔顏面前可以看到大堤之上有沒有人。
但大堤之下的斜坡上，昔顏只能探出身子，才能看到下面的情況。
誰知剛微微探出身子，昔顏腳下便呲溜一滑，跌倒在地。
幸虧是跌倒在大堤上，想到來之前衙役說的話，昔顏不禁打了個冷戰。
這要是跌倒在斜坡之上，真的會滑落至河水之中，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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