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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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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成恒宇尋借口應付, 譚佳域沒多想,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其他。從一樓繞到五樓,吃了個飯, 兩家人各自回家。

車上空間安靜, 鄭月昭沈浸設計思路, 成恒宇閉目養神。回家的車程, 她突然有了靈感,回家後就直奔書房用草圖記下。

鄭月昭的專註力很好, 等腦海裏的思路由線條呈現, 已經夜裏一點。童知茜也是夜貓子, 發消息讓見面, 何蕓樺在她前一天回來。

她想她們,對她而言, 與閨蜜夜談是精神放松。

成恒宇靠著床頭看書,等著她。

鄭月昭走到床邊和他說的第一句是:“我出去見朋友, 女性朋友, 很好的朋友, 可以嗎?”

並不是商討題, 鄭月昭換了身衣服, 補了妝,最後才走到他的面前,成恒宇合上書,“可以。”

鄭月昭解釋:“明天忙,後天要再去石榴番古鎮,所以只有晚上有時間。”

“我送你。”

“不用了, 你快睡,她們在樓下等我。”鄭月昭安撫性地親他的嘴角, 轉身離去。

生活是苦悶的,朋友是解藥。和她們的純粹感情,她深知難得可貴,很是珍惜。

她會將毫無保留的愛給朋友,看到何蕓樺,她撲上去:“舍得回來了,想死你了,做夢都是你!”

何蕓樺的感情相對更含蓄,沒有言語,只有動作。從後排拿出一束花,和從香港買的禮物。鄭月昭抱在懷裏:“深夜收到花和禮物的浪漫……”

何蕓樺睨她:“你的新婚丈夫不送花?沒情調沒浪漫?”

鄭月昭坐後排,童知茜接話:“你忘了,她老公的浪漫可是用重金砸的廣告牌!”

何蕓樺沒印象,她很忙,瑣碎小事轉身就忘。她是真正獨立清醒女強人,不談戀愛只搞事業t,身邊只有她們。

她是鄭月昭羨慕的模樣,殺伐果斷的女強人,眼光獨到敏銳。沒有前景潛力的項目,經她的手,總能被盤活。

她是真正靠著雙手,靠自己走到今天的位置。

三人好些時候日子沒見,驅車到何蕓樺的別墅。

燈光,鼓點躁動,酒精,party開始。

各自有不可言說的煩惱,在此刻,情緒和酒精、汗水一並蒸發,頃刻的快樂,沈浸享受即是永恒。

蹦累了,三人坐一起夜談,彼此分享近期經歷與心情。

何蕓樺一向高效簡短:“項目進展順利,兩個月後我能徹底回來,經董事會決議,回慶江後升執行總裁。目前沒正式下文,低調。”

“啊!!!!”其餘兩人驚呼:“可以啊!!!!吾輩楷模!!!”

到童知茜,“工作上,就天天吵架!外貿好難做,和外國人溝通對牛彈琴!一個個坐擁千萬資產,摳到極致!8分的利潤和我掰扯一星期,周末休息,周一繼續吵!而且和他們吵架用郵件,吵得不痛快,我要乳腺結節了!”

說起感情,她沈思片刻,“和小郭、也吵架!最近我覺得他總鬼鬼祟祟,我最後再給他一次機會,別讓我逮到劈腿,否則我要寫小作文讓他們社死,做網絡上見不得光的小強。”

到鄭月昭。

鄭月昭認真回顧這段時間到底做了些什麽,每天暈頭轉向,忙得沒時間喘氣,一晃就從春天到秋天了。一晃,她像成了脫胎換骨的另一人。

在結婚前,離職前,她的人生像心電監護儀上的直線。

現在,情緒來回浮動,她猜不透下一巧克力的口味,懷揣期待迎接第二天的到來。

也就是說,滿足,小確幸,挑戰欲,摩拳擦掌,偶爾自我懷疑,沮喪。

童知茜:“婚姻如何,值得嗎?”

何蕓樺:“工作室規劃如何,如何找準定位?”

她是唯一已婚女士,門後的生活到底哪般,值不值得跨,童知茜想聽真實反饋。

“他很好,會照顧人,婚姻很好,感受到小家的溫馨和幸福。”

“總體說,打八十分。”

童知茜羨慕,她是單親家庭,對婚姻的向往是陪伴,關心,相愛。她期望設想,又懷疑,失落,眼中的光暗淡下去。鄭月昭捕捉到,但她什麽也沒說,再親密的朋友,也要彼此留距離。

她問:“兩年後還離嗎?”

“離!”她不能一輩子為別人的想法活。不就是想她結婚嗎,可以滿足,結就是了,但一輩子,不可能。

童知茜又問:“我看你上頭得很,舍得離?”

“兩碼事。”這樁婚姻參與的,是兩家人,他們的相處和感情,是他們自己的事。

鄭月昭更多想和何蕓樺請教,如何規劃,經營和管理,如何抓住機遇乘風而起。

何蕓樺的經驗之談很簡單,分析市場,找市場痛點,競爭力分析,商業模式,如何運營。鄭月昭聽得認真,成恒宇說的,也是類似意思。

成恒宇更多會引導她自己思考,得出結論,循循善誘,何蕓樺是將她的結論擺出來,再讓她反問,質疑不清楚的地方。

都是她的......貴人。

她想了好久,想出這個詞。

——

兩個弟弟回慶江,只有方敏清在,鄭月昭不放心。方敏清怕她折騰,讓男友提前請了年假陪她。鄭月昭還是過去了,高鐵只通到市,到站要轉城鄉小巴,太麻煩。

她想開成恒宇的車去,太久沒開車,很生疏,她甚至想不起來上次開車是哪年哪月。坐上車後打給成恒宇:“油門是左邊還是右邊來著,先踩剎車還是油門來著?”

成恒宇以為她是生疏,沒想到是失憶。他嚴令對方等著,讓司機趕來。成恒宇想到馬路殺手上路,對社會有威脅,或許給鄭月昭另聘一個司機。

鄭月昭以後用車多,事業沒起來,出去哪兒帶著司機談事,很假大空,她一口回絕。

最後,司機局促不安地坐在副駕駛。

民宿門口,方敏清和男友等著她。

鄭月昭見過她的男友,帶眼鏡,瘦高,是個程序員。

有方敏清的盯梢,圖紙落地準確。鄭月昭過來的作用不大,看了看工地,回了民宿。她喜歡這裏,一連片的田坎,風吹麥浪,遠景是連綿不絕的山脈。

一直看,一直沈醉。

每天埋頭畫圖,面對電腦輻射,不斷切換各個軟件,眼睛又澀又幹。她滿足於忙碌,但壓力同在。

就當度假來了。

方敏清和男友去縣城買材料,給她帶了畫畫工具,她滿足了。

黃昏之際,方敏清坐在她旁邊,陪她聊天。

鄭月昭:“你的影子呢?”

方敏清扭頭,隨即反應她的調侃,“昭姐!”

“他回房間了。”

鄭月昭很少看到她的男友,也從未過問,除了名字一概不知。

方敏清說她識人準,眼光好,問她男友是否靠譜。鄭月昭笑問:“哪裏看出來我眼光好,識人準?”

成恒宇雷打不動接送老婆上班,時不時花束送上門,奶茶咖啡,各種細節關心,他還不夠好嗎?方敏清真誠發問。

他很好,他當然好。

鄭月昭很好奇,“你會和他走進婚姻嗎?”

方敏清羞澀點頭,“當然,我們父母準備年底見一面。”

鄭月昭問她的戀愛心路歷程,是在哪一刻確定非他不嫁的?

方敏清說是很多瞬間,是他的備忘錄裏全是自己,是他無時無刻的陪伴,是每次論文卡殼時,他主動看艱澀文獻為她答疑。

是他笨拙而真摯的愛。

鄭月昭喃喃:笨拙而真摯的愛?

方敏清的話匣子打開,分享戀愛經歷。鄭月昭默默聽著,方敏清的經歷,她都沒有過。

往後兩天,三人行,必有一多餘。鄭月昭揶揄兩人,看著羞澀的方敏清和靦腆男友,她感嘆,為愛情而存在的婚姻,真好。

在古鎮待了兩天,鄭月昭和成恒宇偶爾發消息,‘吃了嗎’‘忙完了嗎’‘晚安’

話題老三樣。

成拓官網發布公告,鄭月昭動身啟程,在古鎮兩日,年輕小兩口幫著她練了兩天車,小心翼翼開回家。

成恒宇擔心,等人下高速後便將人趕下來,自己坐上駕駛位,司機將來時的車開走。

成恒宇帶著人直奔餐廳,奧利費來慶江,他上次讓鄭月昭陪著一起。

成恒宇上一次見他是三年前,出差倫敦,特意去趟曼徹斯特。成恒宇的人生裏,大學時期是快樂,輕松,毫無壓力的時期。他去英國,總要抽出時間回曼徹斯特。

奧利費是良師益友,他會在各種細節裏珍惜學生,成恒宇的作業裏忘記附件時,隨手將內容覆制到word裏再批註。他會逐字逐句檢查所有人的作業,私下針對性糾正學生的錯誤。

成恒宇每一次在學習中的困惑,能得到他的積極回應,耐心解答,成恒宇在他身上,汲取的養分不止是知識,還有生活的能量。

鄭月昭能感覺出他與平時不同,樂於陪他。但在看到李佳瑤時,她突然覺得不來也行。

李佳瑤熱情招手,向奧利費介紹鄭月昭。奧利費和她問好,話語風趣幽默。聽說她在惠寧頓留學,誇讚惠寧頓的氣候,景點。

鄭月昭一一回應,李佳瑤接過話茬,幾句話將話題引回校園生活,是她不曾參與的,她只聽著,沒說話。成恒宇的話比平日多,目光在對面兩人上,餘光不斷註意著她,夾菜,倒水,拿紙巾,照顧無微不至。

他盡量不忽略她,可當他和對面滔滔不絕時,就已經將她撇在身後。

三人談吐如流 ,興致很好,鄭月昭難得看到這樣的他,不想打擾,她也想聽聽,大學時期的成恒宇是哪般。她放低存在,做隱形人。

李佳瑤坐她對面,大笑著和他們交談。

她一直覺得,吃醋和嫉妒都是不入流和無意義的行為。她是自信的,不輸任何人,不屑與任何人比較,有不與任何人同流合汙的高傲。這一刻,鄭月昭承認她吃醋了,她介意李佳瑤的存在,會因對方的存在而動搖好心情。

回去的路上,成恒宇的情緒不錯,此刻才是兩人的獨處時光。鄭月昭看著他的側顏,眉骨,眼睛,鼻梁,唇,若不是開車,她想上手感受。

兩人關系不穩定,時而熱情似火時而冷淡疏遠,人不在跟前時鄭月昭因忙碌,沒覺得多想他,人在跟前,想念像慢半拍的潮水,湧向她。

成恒宇:“看什麽?”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了,我偷偷跟你說,幾天不見,就想你想得不行,我的之宇哥哥,”

“是嗎?”鬼話連篇。

真想他,對話時字裏行間就不是t那麽忽冷忽熱。

鄭月昭:“想你,想和你親嘴,想抱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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