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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屏幕上映出臺燈的白瑩瑩的光, 散熱器因過度勞動而嗡嗡作響。
唐菡伏在案前，左手撐著腦袋，眼睛發直地滾動鼠標, 盯著一張張眼花繚亂的網頁。
陳女士手下網紅主播眾多, 並沒有時間面面俱到地兼顧任苒這邊, 最後這次抽獎的活動策劃和預算，都落在了唐菡頭上。
她頭禿地四處比價、挑選，卻始終很難同時滿足老板要“獨特”、“格調”、“美觀”、“個人風格”和“性價比”的諸多要求。
唐菡無奈打開手機，想在往期視頻裏尋找靈感, 登陸賬號後, 下意識先點進了標紅未讀的私信界面，卻被裏面最新的對話內容嚇了一大跳。
任苒洗了澡，敷著面膜，蜷著腿坐在床上練瑜伽, 正自在悠閑的時候突然床頭的電話響了。
她摸過手機來, 看了眼已近十一點的時間，對那頭的唐菡同情地說：“陳老板折磨你到這個點？她是真的是要求太多了。預算上你不用考慮太多，超出的部分我來給你補足。”
“不是為的這件事，”唐菡在那頭盡量委婉地說：“寶貝，咱們以後在網絡上可以稍微不這麽真性情一點麽？”
“啊……”任苒拖長了語調， “你說的H？不是溝通得挺好？他也道歉了啊。”
唐菡被不接地氣的大小姐的腦回路打敗，她無語地說：“……哪家粉絲花了錢挨頓罵還反過來要道歉的？這樣懟粉掛出去都是黑料啊。”
任苒往後拉伸肩背，不以為意道：“我覺得他挺誠懇的，應該不會吧？”
唐菡說：“我同時在做好幾個賬號, 真的見過很多油膩、惡心、奇葩、猥瑣的發言。H是真的跟那些人都不一樣。”
“平時溝通能看出來, 他人真的很好、有教養也很有禮貌。今天這樣都不生氣，是真的包容你。”
“寶貝, 你也別有成見覺得網上的人都別有居心，以後對他態度好一點。好不好？”
一套瑜伽動作剛好做完，任苒揭下臉上快要幹透的面膜，懶懶散散地應了她。
————
八月暑伏，到晏知時臨走那幾天，外婆咳喘得格外厲害。
他陪外婆去了醫院，醫生診斷出來是急性支氣管炎，讓老人家留下做個霧化，再開些藥回去慢慢調養。
晏知時拿上紙質單據和老人家的醫保卡去軍人軍屬窗口繳費。
無意間擡眼，註意到隊列前方起身離開的中年女人，好像是原來任苒家的單阿姨。
他的目光跟過去，猶豫了半秒，身後的人提醒他：“前面有空位了。”
晏知時道了個抱歉，離開隊伍，匆匆向那邊追了過去。
他在大廳樓梯的轉角處追上那道單薄矮小的身影，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單阿姨。”
單婷回過頭，看見晏知時的臉，一時表情非常訝異：“啊……是你。”
她們之前在花園裏的時候，幾乎沒有怎麽說過話。
但是此刻的晏知時卻非常熟稔、自然地說：“我陪外婆來醫院做個霧化。您在這邊是做什麽？”
單婷下意識捏緊了手裏的袋子：“我來、幫家裏老人來續個費。”
“是任苒奶奶嗎？”
他認真地問： “她從軍屬院搬走以後，就住在附近嗎？任苒呢？現在在燕山麽？”
單婷略微尷尬道：“小苒她……我最近也有一個多禮拜沒有見她了，可能是暑假跟朋友去哪裏玩了吧？”
又看到他手裏的單據，單婷客氣地示意了下：“晏同學，你要是有事兒就先去忙吧？我女兒一會兒就送飯過來。”
晏知時看出她下意識的回避，不知是不是任苒提前有過囑咐，他還是堅持又問：“方便留一個聯系方式麽？”
門診樓外面有一個圓形的噴水池，因為年久，池壁微微泛黃。但是汩汩的水流還是在綠蔭的籠罩下持續、有力地噴薄而出。
烈陽蒸烤著身體的水分，譚杳的左手擋在冒汗的額頭上，小跑繞過噴水池，右手裏的鐵質飯盒被曬到到發燙。
她蹬蹬跑上臺階，在與媽媽約定好的地方，看到意料之外的人影。
單婷見到她來的那刻也松了口氣，對晏知時說：“我身上沒有拿手機呢，我女兒來了，要不下一次？”
這個下一次，她們都知道，不過是一個遙遙無期的托辭。
晏知時順著她的目光偏過頭，看清譚杳的瞬間也楞了一下。
譚杳的臉上，擠出一個有些窘迫的微笑，對晏知時擺了擺手：“啊……你怎麽也在這裏？媽，你們認識嗎？”
為了照顧女孩的自尊心，單婷在任苒家做阿姨的事情一直是一件雙方心照不宣的秘密。
校內校外，任苒沒有同任何人提起過，卻在此刻被晏知時遲來地撞破。
單婷沒想到譚杳竟然認識晏知時，她的話音磕巴了一下，表情有些局促地說：“這是我女兒，譚杳。”
晏知時一下明白她的顧慮，默默往後退了一步，沒有說話了。
單婷接過譚杳手裏的飯盒，捋了捋耳畔的頭發，匆忙又慌亂地說：“樓上老人家還在等，今天可能不太方便。晏同學，要不改天再來拜訪吧？”
他沈默地看著單婷的臉色，最終說了句好。
譚杳看著單婷背影上了樓梯，目光望向一旁的晏知時，她抿了抿幹緊的唇，小心翼翼地開口問：“你怎麽認識我媽媽？”
晏知時回答說：“單阿姨照顧的，是我認識的一位長輩。”
“啊，”譚杳一下瞪大了眼睛，問道：“這麽巧嗎？”
“是。”
譚杳的心裏，為這一絲奇妙的緣分而竊竊歡喜，那樣遙遠的人現在就在自己身側，觸手可及。
幸運來得太快，跟夢一樣。
她恍恍惚惚地說：“沒想到在這裏見你，緣分真的很神奇。我們年前還在S市吃過飯，你記不記得？”
晏知時淡淡道： “我記得那次。譚杳。”
為他喊的這句名字，譚杳的心臟猛跳了幾拍，後面聲音落下來，又有些難掩失意地說：“我以為你已經忘記我了。之前有一點學業上的事情想要請教你，發了好友申請……你沒有通過。”
“對不起，我不太加陌生人，沒有註意過。”
譚杳不好意思地說：“沒事沒事。”
“現在要加一下嗎？”晏知時目光轉向她，突然主動問道。
———
九月中下旬的時候，抽獎名單出爐。
大約是金錢加持下的獎勵格外豐厚，這次商單推廣的轉發量高出陳女士預期數倍不止，樂得她喜笑顏開。
為此，任苒私聊唐菡時，信誓旦旦地講：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氪金才是第一生產力。]
對面給她發來照片，二十人會議室的桌椅板凳上全部擺滿了堆成山一樣大大小小的快件。
唐菡疲憊又絕望地說： [這兩天周末又要加班發包裹……]
[你要是閑得沒事做總結，不如飛過來幫幫我？]
任苒默默地發起了一筆轉賬，然後捏著書，翹著腳，晃悠悠地倚在沙發上。
開玩笑。
氪金解決一切問題，哪家包裹還要金主爸爸自己打？
她又突然想起什麽，拿起一旁的手機點開與H的私信。
她覺得這個H也蠻怨種的，平時花那麽多錢，推廣活動也每天準時準點地轉發三條，但是運氣太差，抽獎名單上最次一等的都沒有拿到。
還比不上那些為了抽獎特意臨時參與一下的小號。
任苒說：[本來以為沒什麽人參與，結果抽獎人數突然就爆了。你給我個地址吧，我自掏腰包給你發一份。]
過了兩分鐘，她又發：[已讀為什麽不回？]
H:[稍等。]
對方很快發來一個收件地址，在津海市。
贈送給H的禮物，她也沒怎麽用心挑選，就去隔壁商場逛了一圈，拿了一套價格比較貴的男士護膚品。
逛回家也出了汗，任苒把東西扔在了餐桌上就進屋裏洗澡。
她對徐阿姨說：“一會兒快遞員上門取件，我把東西放在門口藍色購物袋裏了，你直接給他就行了。”
徐阿姨說好。
這件事之後的幾天，任苒在家裏翻箱倒櫃地找那串十八籽手串，卻怎麽也找不著。
徐阿姨幫她翻了很久，突然才想起來：“那天你讓我發快遞單藍色購物袋，最頂上好像有一個手串。”
任苒對這件事沒什麽印象了，又發消息問H：[我的十八籽手串好像被阿姨一起發過去了，你幫我看看？]
對面拍過一張照片，背景是一張四方的長桌，手串被擺在桌面正中，室內的光線很不錯。他問：[這個？]
任苒說：[對，廟裏和尚送我，保佑平安健康的，丟了不太吉利。]
H：[地址。我給你寄回去。]
任苒想了想，來回折騰還不夠麻煩的，便道：[不用了，沒丟就行。當我送你。]
H：[那謝謝。]
過了很久，手機消息提示音又響起來。
H：[你之前有段時間沒怎麽在線，是去了廟裏？哪間寺廟，靈不靈驗？]
任苒嫌棄他說：[你多少歲了啊？怎麽這麽迷信？]
H：[……]
[求神不如求己。]
H問她：[那你去寺廟是做什麽？]
任苒理直氣壯地回答說：[當然是求一些靠自己也解決不了的事情。]
H：[我現在也有一件，靠自己解決不了的事。]
對面即刻發過來一個比NO的表情。
任苒： [原創至上，禁止抄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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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女士手下網紅主播眾多, 並沒有時間面面俱到地兼顧任苒這邊, 最後這次抽獎的活動策劃和預算，都落在了唐菡頭上。
她頭禿地四處比價、挑選，卻始終很難同時滿足老板要“獨特”、“格調”、“美觀”、“個人風格”和“性價比”的諸多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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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苒洗了澡，敷著面膜，蜷著腿坐在床上練瑜伽, 正自在悠閑的時候突然床頭的電話響了。
她摸過手機來, 看了眼已近十一點的時間，對那頭的唐菡同情地說：“陳老板折磨你到這個點？她是真的是要求太多了。預算上你不用考慮太多，超出的部分我來給你補足。”
“不是為的這件事，”唐菡在那頭盡量委婉地說：“寶貝，咱們以後在網絡上可以稍微不這麽真性情一點麽？”
“啊……”任苒拖長了語調， “你說的H？不是溝通得挺好？他也道歉了啊。”
唐菡被不接地氣的大小姐的腦回路打敗，她無語地說：“……哪家粉絲花了錢挨頓罵還反過來要道歉的？這樣懟粉掛出去都是黑料啊。”
任苒往後拉伸肩背，不以為意道：“我覺得他挺誠懇的，應該不會吧？”
唐菡說：“我同時在做好幾個賬號, 真的見過很多油膩、惡心、奇葩、猥瑣的發言。H是真的跟那些人都不一樣。”
“平時溝通能看出來, 他人真的很好、有教養也很有禮貌。今天這樣都不生氣，是真的包容你。”
“寶貝, 你也別有成見覺得網上的人都別有居心，以後對他態度好一點。好不好？”
一套瑜伽動作剛好做完，任苒揭下臉上快要幹透的面膜，懶懶散散地應了她。
————
八月暑伏，到晏知時臨走那幾天，外婆咳喘得格外厲害。
他陪外婆去了醫院，醫生診斷出來是急性支氣管炎，讓老人家留下做個霧化，再開些藥回去慢慢調養。
晏知時拿上紙質單據和老人家的醫保卡去軍人軍屬窗口繳費。
無意間擡眼，註意到隊列前方起身離開的中年女人，好像是原來任苒家的單阿姨。
他的目光跟過去，猶豫了半秒，身後的人提醒他：“前面有空位了。”
晏知時道了個抱歉，離開隊伍，匆匆向那邊追了過去。
他在大廳樓梯的轉角處追上那道單薄矮小的身影，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單阿姨。”
單婷回過頭，看見晏知時的臉，一時表情非常訝異：“啊……是你。”
她們之前在花園裏的時候，幾乎沒有怎麽說過話。
但是此刻的晏知時卻非常熟稔、自然地說：“我陪外婆來醫院做個霧化。您在這邊是做什麽？”
單婷下意識捏緊了手裏的袋子：“我來、幫家裏老人來續個費。”
“是任苒奶奶嗎？”
他認真地問： “她從軍屬院搬走以後，就住在附近嗎？任苒呢？現在在燕山麽？”
單婷略微尷尬道：“小苒她……我最近也有一個多禮拜沒有見她了，可能是暑假跟朋友去哪裏玩了吧？”
又看到他手裏的單據，單婷客氣地示意了下：“晏同學，你要是有事兒就先去忙吧？我女兒一會兒就送飯過來。”
晏知時看出她下意識的回避，不知是不是任苒提前有過囑咐，他還是堅持又問：“方便留一個聯系方式麽？”
門診樓外面有一個圓形的噴水池，因為年久，池壁微微泛黃。但是汩汩的水流還是在綠蔭的籠罩下持續、有力地噴薄而出。
烈陽蒸烤著身體的水分，譚杳的左手擋在冒汗的額頭上，小跑繞過噴水池，右手裏的鐵質飯盒被曬到到發燙。
她蹬蹬跑上臺階，在與媽媽約定好的地方，看到意料之外的人影。
單婷見到她來的那刻也松了口氣，對晏知時說：“我身上沒有拿手機呢，我女兒來了，要不下一次？”
這個下一次，她們都知道，不過是一個遙遙無期的托辭。
晏知時順著她的目光偏過頭，看清譚杳的瞬間也楞了一下。
譚杳的臉上，擠出一個有些窘迫的微笑，對晏知時擺了擺手：“啊……你怎麽也在這裏？媽，你們認識嗎？”
為了照顧女孩的自尊心，單婷在任苒家做阿姨的事情一直是一件雙方心照不宣的秘密。
校內校外，任苒沒有同任何人提起過，卻在此刻被晏知時遲來地撞破。
單婷沒想到譚杳竟然認識晏知時，她的話音磕巴了一下，表情有些局促地說：“這是我女兒，譚杳。”
晏知時一下明白她的顧慮，默默往後退了一步，沒有說話了。
單婷接過譚杳手裏的飯盒，捋了捋耳畔的頭發，匆忙又慌亂地說：“樓上老人家還在等，今天可能不太方便。晏同學，要不改天再來拜訪吧？”
他沈默地看著單婷的臉色，最終說了句好。
譚杳看著單婷背影上了樓梯，目光望向一旁的晏知時，她抿了抿幹緊的唇，小心翼翼地開口問：“你怎麽認識我媽媽？”
晏知時回答說：“單阿姨照顧的，是我認識的一位長輩。”
“啊，”譚杳一下瞪大了眼睛，問道：“這麽巧嗎？”
“是。”
譚杳的心裏，為這一絲奇妙的緣分而竊竊歡喜，那樣遙遠的人現在就在自己身側，觸手可及。
幸運來得太快，跟夢一樣。
她恍恍惚惚地說：“沒想到在這裏見你，緣分真的很神奇。我們年前還在S市吃過飯，你記不記得？”
晏知時淡淡道： “我記得那次。譚杳。”
為他喊的這句名字，譚杳的心臟猛跳了幾拍，後面聲音落下來，又有些難掩失意地說：“我以為你已經忘記我了。之前有一點學業上的事情想要請教你，發了好友申請……你沒有通過。”
“對不起，我不太加陌生人，沒有註意過。”
譚杳不好意思地說：“沒事沒事。”
“現在要加一下嗎？”晏知時目光轉向她，突然主動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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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下旬的時候，抽獎名單出爐。
大約是金錢加持下的獎勵格外豐厚，這次商單推廣的轉發量高出陳女士預期數倍不止，樂得她喜笑顏開。
為此，任苒私聊唐菡時，信誓旦旦地講：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氪金才是第一生產力。]
對面給她發來照片，二十人會議室的桌椅板凳上全部擺滿了堆成山一樣大大小小的快件。
唐菡疲憊又絕望地說： [這兩天周末又要加班發包裹……]
[你要是閑得沒事做總結，不如飛過來幫幫我？]
任苒默默地發起了一筆轉賬，然後捏著書，翹著腳，晃悠悠地倚在沙發上。
開玩笑。
氪金解決一切問題，哪家包裹還要金主爸爸自己打？
她又突然想起什麽，拿起一旁的手機點開與H的私信。
她覺得這個H也蠻怨種的，平時花那麽多錢，推廣活動也每天準時準點地轉發三條，但是運氣太差，抽獎名單上最次一等的都沒有拿到。
還比不上那些為了抽獎特意臨時參與一下的小號。
任苒說：[本來以為沒什麽人參與，結果抽獎人數突然就爆了。你給我個地址吧，我自掏腰包給你發一份。]
過了兩分鐘，她又發：[已讀為什麽不回？]
H:[稍等。]
對方很快發來一個收件地址，在津海市。
贈送給H的禮物，她也沒怎麽用心挑選，就去隔壁商場逛了一圈，拿了一套價格比較貴的男士護膚品。
逛回家也出了汗，任苒把東西扔在了餐桌上就進屋裏洗澡。
她對徐阿姨說：“一會兒快遞員上門取件，我把東西放在門口藍色購物袋裏了，你直接給他就行了。”
徐阿姨說好。
這件事之後的幾天，任苒在家裏翻箱倒櫃地找那串十八籽手串，卻怎麽也找不著。
徐阿姨幫她翻了很久，突然才想起來：“那天你讓我發快遞單藍色購物袋，最頂上好像有一個手串。”
任苒對這件事沒什麽印象了，又發消息問H：[我的十八籽手串好像被阿姨一起發過去了，你幫我看看？]
對面拍過一張照片，背景是一張四方的長桌，手串被擺在桌面正中，室內的光線很不錯。他問：[這個？]
任苒說：[對，廟裏和尚送我，保佑平安健康的，丟了不太吉利。]
H：[地址。我給你寄回去。]
任苒想了想，來回折騰還不夠麻煩的，便道：[不用了，沒丟就行。當我送你。]
H：[那謝謝。]
過了很久，手機消息提示音又響起來。
H：[你之前有段時間沒怎麽在線，是去了廟裏？哪間寺廟，靈不靈驗？]
任苒嫌棄他說：[你多少歲了啊？怎麽這麽迷信？]
H：[……]
[求神不如求己。]
H問她：[那你去寺廟是做什麽？]
任苒理直氣壯地回答說：[當然是求一些靠自己也解決不了的事情。]
H：[我現在也有一件，靠自己解決不了的事。]
對面即刻發過來一個比NO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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