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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過度淪陷 17
工作室二樓靜得可怕, Vera無奈扶額，把薛渺從辦公室裏支走。
眼前的風月從醫院回來後就坐在她辦公室側邊的沙發上，倒弄著茶幾上新鮮的插花。
“你就沒什麽想說的？”Vera擡起頭, 順勢看過去，風月還是像個沒事人。
剛才薛渺一進門, 當著兩個人的面把風月要頂替人去秀場的事吐露了個幹凈，一個標點符號都沒瞞住。
風月也不惱, 就靜靜待在一邊, 聽她像匯報工作一樣傳話, 本來就不是能藏住的事，這下也省了自己不少口舌。
她一直就不喜歡麻煩。
風月拿起旁邊的剪刀把多餘的葉子修掉，用手轉著花瓶換了角度, 幾秒後才開口：“她說的挺詳細, 我沒什麽要補充的。”
Vera急了, 起身三兩步走過來，直接坐到風月的身旁，繼而開口：“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能適應高強度訓練, 萬一出了什麽事，你讓我怎麽跟顧總交代。”Vera想想都覺得棘手，以前是薄景湛, 現在的顧讓甚至更勝一籌。
總之，她那個都得罪不起。
雖說國內的秀場模特出挑的並不多, 但就按照風月以往的性格，她凡事都要做到最好。
像以前那種強度的訓練，別說一天, 半天她的身體就垮了。
“我今晚會告訴他。”風月不覺得顧讓會攔她。
Vera懂了, 搬出顧讓來根本不好使, 嘆了口氣後，她另辟蹊徑，“就算是顧總尊重你的決定，我也不希望你上T臺。”
時隔這麽久，風月的粉絲對她滿懷期待，如果第一次秀場沒有極其驚艷的效果，那大多數人都不會買賬。
更何況，現在風月的情況一旦進入高強度訓練，都不一定能堅持到走秀那天。
“你應該知道自己以前給整個圈子帶來的影響力，風月，你沒有犯錯的機會。”Vera認為風月就是在賭。
表面上說著薛渺自毀前程，其實她下得賭註要大得多。
當年薄太太輝煌退圈，知道自己的狀態下滑後，走得很決絕，舍不得也要舍。
所以，現在所有的人回憶起這個人時，全是關於她曾經連續獲獎，時尚圈一騎絕塵的傳聞。
就沒見過風月這種的，頂著傷也要往前沖，只要這次出了事，那她以前的所有努力都會被人一筆勾銷。
沒人記得她曾經有多耀眼，但失誤卻會被所有人拿出來循環往覆地作為談資。
風月放下手裏的剪刀，笑道：“我知道。”
Vera看著她一臉輕松的表情就越發擔心，風月從來不是個把所有事寫在臉上的人。
當初再難，她還是堅持把自己和奈奈送回了國外。
“我明白你決定的事很難更改，但是風月這次我真的希望你再考慮一下。”Vera一路帶著風月從岌岌無名走到炙手可熱，兩個人是接近十年整夜相伴的情誼。
她比誰都希望風月有個好結局，成為所有人心中的意難平，而不是談到這個名字時，誰都說一句不過如此。
深吸一口氣後，Vera繞到辦公桌前，從一邊的櫃子裏抽出一個文件夾，還是遞給她。
“合同我放在這裏，如果不後悔，你就簽了吧。”
風月不假思索，從旁邊拿了一支黑色中性筆，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幾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Vera勸再多都沒用，她看得出眼前的心意已決，索性先為她安排好一切。
這是個珠寶的合作商，風月仔細看過合同，她們要代言的是一批設計師今年的冬季限定，因為剛開始談的並不是薛渺和秦蘇蘇，模特這個位置甚至不是一出場的主秀。
這大概是風月人生第一次走中場的位置。
因為重點在珠寶上面，服裝不是舉辦方提供，風月在從Vera辦公室出來後，回到休息室盯著合同沈思了好一陣，最後拿出手機給孟南伊發消息。
兩個人有段時間沒聯系了，孟南伊估計剛剛結束秋訂的設計，現在剛好有時間。
風月】：秀場的高定設計，接不接？
孟南伊】：其實我想先休息一段時間，但如果是你開口，我勉強接一下。
孟南伊】：要求和模特的具體信息今晚之前發到我郵箱。
她以為是顧氏工作室有什麽模特需要私人定制款，萬萬沒想到再次拿起手機看到自己和風月的聊天框多出一句。
風月】：要求我一會發你，至於我的具體信息你應該知道。
孟南伊在獨立辦公室接過秘書遞過來的文件，“蹭”的一下站起來，嚇得年輕的秘書後退了一小步。
她片刻都沒等，在通訊錄裏找到風月的電話號碼，擺擺手讓辦公室的秘書先出去。
那邊的人大概是猜到自己會打這個電話，鈴聲響了沒幾秒種，就按了接聽鍵。
風月隨手點了免提，把手機擱在合同一邊，打算先聽孟南伊嘮叨十分鐘。
果不其然，她的聲音分貝都比以前大了兩倍，“風月，你是腦子不清醒嗎？”
“你什麽情況自己不清楚嗎，好端端去湊什麽秀場的熱鬧。”孟南伊頭一陣疼，她覺得風月真的會給人制造意想不到的驚嚇。
“你說話，工作室裏那麽多模特，為什麽非得是你。”孟南伊真的很想聽聽風月有什麽非去不可的理由。
風月的情緒相比較之下，太平靜了，聽到孟南伊的話後才緩緩開口：“不是湊熱鬧，也沒有為什麽。”
“我就是想試試。”風月是個認定就不死心的性格。
以前剛出道的時候，所有人也說她不行，但是時至今日，當初揚言說她實力不夠的人，全都閉了嘴。
所以這次，風月同樣不會輕易妥協。
孟南伊的嘆氣聲透露著無奈和妥協，“那顧讓知道了嗎？”
“你們為什麽都怕他知道。”風月笑笑，身體靠在沙發一側，用手肘支撐著，對這個問題很有興趣。
在風月看來，顧讓應該是唯一一個不會阻攔她的人。
孟南伊：“不是怕，是覺得他大概會比我們更擔心。”
風月和顧讓在某一種程度上是同類人，很多情況下，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是徹徹底底兩碼事。
風月的心口一滯，孟南伊這句話確確實實讓她有了觸動。
“算了，你記得好好跟他談，關於設計方面的事，我幫你。”孟南伊也不多說，她相信風月自己能想的明白。
現在的顧讓於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會牽動她的喜怒哀樂，影響她的思緒。
掛電話之際，風月“嗯”了聲，繼而道：“我明白了。”
……
風月提前了兩個小時下班，她坐著公司的商務車去了顧氏大樓。
高聳入雲的建築，風月沒有讓司機在樓下等，想著公寓樓離得近，一會坐顧讓的車。
然而，剛從旋轉門進入一樓大廳，她就被前臺的人攔住了。
年紀很小的兩個小姑娘，金色的工牌和專業的態度，微笑著讓她出示工作證件，或者是預約記錄。
風月上次遇到這種情況還是在薄景湛的子公司。
“我是你們顧總的女朋友。”風月雙手交疊放在前臺上，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不為所動。
左邊稍高一些的女孩子開口：“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每天謊稱我們顧總女朋友的不在少數。”
風月：“……”
旁邊的小姑娘還忍不住給她補充，“您是今天的第三個。”
風月：“……”
不說是顧讓的女朋友還好，現在連通融一下都不行了，她們一致認為風月是騙子。
她們見過來倒貼顧讓的大明星數不勝數，這位倒是第一次來。
沒轍，風月給顧讓打了個電話，那邊的人大概是在忙，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風月剛想掛斷的時候電話卻被接通了。
顧讓沒作聲，輕淺的呼吸聲伴隨那邊簡潔匯報工作的聲音。
他好像在開會。
“我打擾你了？”風月的聲音都不自覺放低，索性站到前臺一邊接電話。
顧讓似乎笑了一下，輕聲道：“沒有。”
“你每次主動聯系我，我都很高興。”
緊接著，顧讓似乎是支走了剛才匯報任務的幾個人，風月聽見那邊傳來一陣關門聲後才慢慢開口：“那你能不能來救救我。”
她的聲音像是撒嬌，聽得顧讓心跳露了一拍。
風月環視四周，繼續委屈開口：“我在你公司樓下，前臺說我是今天第三個謊稱你女朋友的人。”
五分鐘後，Evan從電梯裏跑出來，氣喘籲籲來到風月面前，前臺的人見到特助立馬精神了不少。
休息片刻後，Evan示意風月等自己一下，轉身去了前臺，明顯看到前臺兩個小姑娘的神情從微笑轉為震驚，而後看向風月。
傳完顧讓交代的話後，Evan回到風月身邊，禮貌幫她指路：“顧總今天下午不知道您要來，人在分公司開會。”
“我先帶您上去，顧總說半個小時就回來。”Evan在前面引路，兩個人往電梯方向走。
還沒等風月一只腳踏上電梯，不遠處前臺的兩位招待小姑娘同時鞠躬，聲音洪亮：“您慢走。”
風月有點好奇Evan跟她們說了什麽，但當事人聳聳肩，說是讓她直接問顧讓。
電梯停在頂樓的私人辦公室，門一開，只有幾個獨立的小房間，全部用玻璃圍繞，從最外面的會議室走進去是顧讓的工作的地方。
“稍等，我去給您倒杯水。”
打開門，風月徑直走到辦公桌前，偌大的落地窗前就是他們住的那棟公寓樓，此時，晚霞給它披上了一陣紅暈。
Evan送過水後就再也沒進來，風月坐在沙發邊，翻看幾本舊的時尚雜志，百無聊賴，托著下巴等顧讓回來，有些暖意的陽光照射進來，剛好灑在她的側臉上。
風月起身，想去拉窗簾。
只拉到一半，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開門聲，男人手裏拎著西裝外套，進門隨手搭在沙發旁邊的衣架上。
兩條長腿配上黑色西裝褲，筆直有型。
“等很久了？”顧讓低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水杯，已經沒了熱氣。
想來，她至少在這邊坐了有二十分鐘。
風月搖搖頭，笑著回應他：“也沒有很久。”
“今天怎麽想著來我這邊了。”顧讓過來拉她的手，把人按到椅子上做好，他則是面對著風月，靠在辦公桌邊緣上，雙手抱臂。
風月擡頭，兩個人的視線交疊，顧讓聽見她的聲音越來越弱，“就是來找你說點事。”
顧讓姿勢不變，點點頭等她的後文：“說吧。”
“我簽了個秀場的合同。”想了想，還是不要拐彎抹角，風月最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和顧讓這種人交流，她簡單一點反而吃的虧更少。
此話一出，風月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半天都沒等到顧讓的聲音，她又緩緩睜開。
他看似平靜地站在自己眼前，沒作聲，就只是單純打量。
風月伸手去拉他的袖口，歪著腦袋確認道：“你……”
是不是生氣了這幾個字還沒說，就被風月又硬生生咽回去，她不知道此刻顧讓的心裏在想什麽。
良久，風月手裏的衣料都被攥熱了，她聽見顧讓突然問道：“一定要去？”
還是看不出來任何表情流露。
風月幹脆地點點頭，“我合同都簽了。”
“所以，來通知我的？”
顧讓說完這句話後，忽然起身，慢慢往她這邊靠近了一步，兩只手搭在辦公椅地把手上，把坐著的人圈了個滿滿當當，風月周身都是他身上的味道，濃郁且揮散不去。
他的眼眸幽深，就直直地盯著風月，慢慢啟唇：“欺負人是吧，仗著我就喜歡你。”
就現在來看，顧讓完全不像是一個被欺負的人，風月覺得說是興師問罪還差不多。
“我沒有。”她沒松手，也不躲。
顧讓忽然就笑了，很無奈的一聲，“這還沒有？”
“其實明明知道這麽做我可能會生氣，但是你還是直接把合同簽了。”
算不上兇，顧讓甚至沒用太大的聲音，面對她，還是有用不完的耐心。
風月拽拽手裏的衣角，眨著眼睛問他：“那你生氣了嗎？”
顧讓現在有點想知道，撒嬌這招到底是誰教給她的。
真的很難讓人對著現在的她生氣。
但顧讓毫不猶豫地“嗯”了一聲，繼而又俯身湊近了一點：“是生氣了，但是哄哄就好了。”
連解決辦法都主動告訴她。
風月松手又去抓他的領帶，慢慢把人往自己眼前拉近，兩個人距離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她的視線從顧讓的眉梢移到嘴唇，輕聲開口：“怎麽哄？”
“風月，用點心成嗎？”顧讓沒有下一步的靠近，就等著她主動，“哄我不會很難。”
她緩緩湊近，在顧讓的嘴唇上留下一個輕淺的吻，兩只手慢慢移到他的脖頸，松散的交疊著，纏綿悠長。
風月想結束的時候，他的嘴唇又迎上來，毫無防備的掠奪著她的每一分一秒的呼吸，風月被扒仰著頭，微閉著雙眼回應他。
她的呼吸漸漸急促，卻怎麽都推不開面前的人，顧讓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唇，離開的時候，風月的嘴巴又濕又腫。
“不生氣了吧。”風月的聲音伴隨呼吸聲，在顧讓耳邊縈繞。
這要是還生氣，那她是不是還得再犧牲點色相。
“本來也沒生氣。”顧讓摸了摸風月的頭發，雙手離開椅子的把手，繼續靠回去，“你的人生就該自己決定。”
這是他曾經承諾過風月的，顧讓永遠記得，無論是什麽決定，只要她想，他就陪著。
顧讓不做影響她判斷的絆腳石，只選擇默默守在身後。
風月可以肆無忌憚地做自己喜歡的，熱愛的事情，出了事他擔著。
“那我明天可能就要開始訓練了。”風月算了算時間，可能這一個月都要在訓練室裏度過，晚上兩個人也不能一起回家。
至於晚飯，更是妄想。
顧讓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我還去等你。”
“像以前一樣。”
她沒去米蘭的時候，顧讓也每天都來，當時兩個人的關系還很微妙。
顧讓的喜歡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慢慢覆蘇，一點點滲透進了她的生活裏。
“好。”風月點點頭。
兩個人只在辦公室待了一會，顧讓看了眼時間後，就拉著風月準備回家了，路過樓下的前臺，兩個小姑娘聲音依舊洪亮。
“顧總，顧總夫人，慢走。”
風月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去停車場的路上，她跟在顧讓旁邊，指著自己問道：“她們剛才叫我什麽？”
顧讓幫她開了副駕駛的門，沒作聲。
風月這才想起來問顧讓，“今天下午，你讓Evan來跟她們說了什麽？”
顧讓系好安全帶，遲遲沒發動車子，反問道：“想知道？”
風月點了好幾下頭。
“我說你是我女朋友，以後直接放你進來。”簡簡單單，就這麽一句。
風月“哦”了一聲，怪不得Evan沒待多久就回來了，她還以為這人會說點什麽別的。
車子一直沒發動，風月看到旁邊的人居然拿出手機在編輯消息。
她一楞，而後問道：“我們不回家嗎？”
“等我一會，”顧讓在她面前搖了搖手機，下一秒指尖又按到屏幕，邊打字邊開口：“我讓Evan去擬一個公司聲明，明天讓他把我們倆認識到在一起的過程往每個部門都貼一張。”
頓了頓，顧讓眉梢微挑，側目看她，“這種程度，夠嗎？”
作者有話說：
風月：這種程度……過了……
感謝在2022-08-24 21:00:00~2022-08-25 18:42: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長伴不辭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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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風月從醫院回來後就坐在她辦公室側邊的沙發上，倒弄著茶幾上新鮮的插花。
“你就沒什麽想說的？”Vera擡起頭, 順勢看過去，風月還是像個沒事人。
剛才薛渺一進門, 當著兩個人的面把風月要頂替人去秀場的事吐露了個幹凈，一個標點符號都沒瞞住。
風月也不惱, 就靜靜待在一邊, 聽她像匯報工作一樣傳話, 本來就不是能藏住的事，這下也省了自己不少口舌。
她一直就不喜歡麻煩。
風月拿起旁邊的剪刀把多餘的葉子修掉，用手轉著花瓶換了角度, 幾秒後才開口：“她說的挺詳細, 我沒什麽要補充的。”
Vera急了, 起身三兩步走過來，直接坐到風月的身旁，繼而開口：“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能適應高強度訓練, 萬一出了什麽事，你讓我怎麽跟顧總交代。”Vera想想都覺得棘手，以前是薄景湛, 現在的顧讓甚至更勝一籌。
總之，她那個都得罪不起。
雖說國內的秀場模特出挑的並不多, 但就按照風月以往的性格，她凡事都要做到最好。
像以前那種強度的訓練，別說一天, 半天她的身體就垮了。
“我今晚會告訴他。”風月不覺得顧讓會攔她。
Vera懂了, 搬出顧讓來根本不好使, 嘆了口氣後，她另辟蹊徑，“就算是顧總尊重你的決定，我也不希望你上T臺。”
時隔這麽久，風月的粉絲對她滿懷期待，如果第一次秀場沒有極其驚艷的效果，那大多數人都不會買賬。
更何況，現在風月的情況一旦進入高強度訓練，都不一定能堅持到走秀那天。
“你應該知道自己以前給整個圈子帶來的影響力，風月，你沒有犯錯的機會。”Vera認為風月就是在賭。
表面上說著薛渺自毀前程，其實她下得賭註要大得多。
當年薄太太輝煌退圈，知道自己的狀態下滑後，走得很決絕，舍不得也要舍。
所以，現在所有的人回憶起這個人時，全是關於她曾經連續獲獎，時尚圈一騎絕塵的傳聞。
就沒見過風月這種的，頂著傷也要往前沖，只要這次出了事，那她以前的所有努力都會被人一筆勾銷。
沒人記得她曾經有多耀眼，但失誤卻會被所有人拿出來循環往覆地作為談資。
風月放下手裏的剪刀，笑道：“我知道。”
Vera看著她一臉輕松的表情就越發擔心，風月從來不是個把所有事寫在臉上的人。
當初再難，她還是堅持把自己和奈奈送回了國外。
“我明白你決定的事很難更改，但是風月這次我真的希望你再考慮一下。”Vera一路帶著風月從岌岌無名走到炙手可熱，兩個人是接近十年整夜相伴的情誼。
她比誰都希望風月有個好結局，成為所有人心中的意難平，而不是談到這個名字時，誰都說一句不過如此。
深吸一口氣後，Vera繞到辦公桌前，從一邊的櫃子裏抽出一個文件夾，還是遞給她。
“合同我放在這裏，如果不後悔，你就簽了吧。”
風月不假思索，從旁邊拿了一支黑色中性筆，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幾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Vera勸再多都沒用，她看得出眼前的心意已決，索性先為她安排好一切。
這是個珠寶的合作商，風月仔細看過合同，她們要代言的是一批設計師今年的冬季限定，因為剛開始談的並不是薛渺和秦蘇蘇，模特這個位置甚至不是一出場的主秀。
這大概是風月人生第一次走中場的位置。
因為重點在珠寶上面，服裝不是舉辦方提供，風月在從Vera辦公室出來後，回到休息室盯著合同沈思了好一陣，最後拿出手機給孟南伊發消息。
兩個人有段時間沒聯系了，孟南伊估計剛剛結束秋訂的設計，現在剛好有時間。
風月】：秀場的高定設計，接不接？
孟南伊】：其實我想先休息一段時間，但如果是你開口，我勉強接一下。
孟南伊】：要求和模特的具體信息今晚之前發到我郵箱。
她以為是顧氏工作室有什麽模特需要私人定制款，萬萬沒想到再次拿起手機看到自己和風月的聊天框多出一句。
風月】：要求我一會發你，至於我的具體信息你應該知道。
孟南伊在獨立辦公室接過秘書遞過來的文件，“蹭”的一下站起來，嚇得年輕的秘書後退了一小步。
她片刻都沒等，在通訊錄裏找到風月的電話號碼，擺擺手讓辦公室的秘書先出去。
那邊的人大概是猜到自己會打這個電話，鈴聲響了沒幾秒種，就按了接聽鍵。
風月隨手點了免提，把手機擱在合同一邊，打算先聽孟南伊嘮叨十分鐘。
果不其然，她的聲音分貝都比以前大了兩倍，“風月，你是腦子不清醒嗎？”
“你什麽情況自己不清楚嗎，好端端去湊什麽秀場的熱鬧。”孟南伊頭一陣疼，她覺得風月真的會給人制造意想不到的驚嚇。
“你說話，工作室裏那麽多模特，為什麽非得是你。”孟南伊真的很想聽聽風月有什麽非去不可的理由。
風月的情緒相比較之下，太平靜了，聽到孟南伊的話後才緩緩開口：“不是湊熱鬧，也沒有為什麽。”
“我就是想試試。”風月是個認定就不死心的性格。
以前剛出道的時候，所有人也說她不行，但是時至今日，當初揚言說她實力不夠的人，全都閉了嘴。
所以這次，風月同樣不會輕易妥協。
孟南伊的嘆氣聲透露著無奈和妥協，“那顧讓知道了嗎？”
“你們為什麽都怕他知道。”風月笑笑，身體靠在沙發一側，用手肘支撐著，對這個問題很有興趣。
在風月看來，顧讓應該是唯一一個不會阻攔她的人。
孟南伊：“不是怕，是覺得他大概會比我們更擔心。”
風月和顧讓在某一種程度上是同類人，很多情況下，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是徹徹底底兩碼事。
風月的心口一滯，孟南伊這句話確確實實讓她有了觸動。
“算了，你記得好好跟他談，關於設計方面的事，我幫你。”孟南伊也不多說，她相信風月自己能想的明白。
現在的顧讓於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會牽動她的喜怒哀樂，影響她的思緒。
掛電話之際，風月“嗯”了聲，繼而道：“我明白了。”
……
風月提前了兩個小時下班，她坐著公司的商務車去了顧氏大樓。
高聳入雲的建築，風月沒有讓司機在樓下等，想著公寓樓離得近，一會坐顧讓的車。
然而，剛從旋轉門進入一樓大廳，她就被前臺的人攔住了。
年紀很小的兩個小姑娘，金色的工牌和專業的態度，微笑著讓她出示工作證件，或者是預約記錄。
風月上次遇到這種情況還是在薄景湛的子公司。
“我是你們顧總的女朋友。”風月雙手交疊放在前臺上，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不為所動。
左邊稍高一些的女孩子開口：“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每天謊稱我們顧總女朋友的不在少數。”
風月：“……”
旁邊的小姑娘還忍不住給她補充，“您是今天的第三個。”
風月：“……”
不說是顧讓的女朋友還好，現在連通融一下都不行了，她們一致認為風月是騙子。
她們見過來倒貼顧讓的大明星數不勝數，這位倒是第一次來。
沒轍，風月給顧讓打了個電話，那邊的人大概是在忙，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風月剛想掛斷的時候電話卻被接通了。
顧讓沒作聲，輕淺的呼吸聲伴隨那邊簡潔匯報工作的聲音。
他好像在開會。
“我打擾你了？”風月的聲音都不自覺放低，索性站到前臺一邊接電話。
顧讓似乎笑了一下，輕聲道：“沒有。”
“你每次主動聯系我，我都很高興。”
緊接著，顧讓似乎是支走了剛才匯報任務的幾個人，風月聽見那邊傳來一陣關門聲後才慢慢開口：“那你能不能來救救我。”
她的聲音像是撒嬌，聽得顧讓心跳露了一拍。
風月環視四周，繼續委屈開口：“我在你公司樓下，前臺說我是今天第三個謊稱你女朋友的人。”
五分鐘後，Evan從電梯裏跑出來，氣喘籲籲來到風月面前，前臺的人見到特助立馬精神了不少。
休息片刻後，Evan示意風月等自己一下，轉身去了前臺，明顯看到前臺兩個小姑娘的神情從微笑轉為震驚，而後看向風月。
傳完顧讓交代的話後，Evan回到風月身邊，禮貌幫她指路：“顧總今天下午不知道您要來，人在分公司開會。”
“我先帶您上去，顧總說半個小時就回來。”Evan在前面引路，兩個人往電梯方向走。
還沒等風月一只腳踏上電梯，不遠處前臺的兩位招待小姑娘同時鞠躬，聲音洪亮：“您慢走。”
風月有點好奇Evan跟她們說了什麽，但當事人聳聳肩，說是讓她直接問顧讓。
電梯停在頂樓的私人辦公室，門一開，只有幾個獨立的小房間，全部用玻璃圍繞，從最外面的會議室走進去是顧讓的工作的地方。
“稍等，我去給您倒杯水。”
打開門，風月徑直走到辦公桌前，偌大的落地窗前就是他們住的那棟公寓樓，此時，晚霞給它披上了一陣紅暈。
Evan送過水後就再也沒進來，風月坐在沙發邊，翻看幾本舊的時尚雜志，百無聊賴，托著下巴等顧讓回來，有些暖意的陽光照射進來，剛好灑在她的側臉上。
風月起身，想去拉窗簾。
只拉到一半，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開門聲，男人手裏拎著西裝外套，進門隨手搭在沙發旁邊的衣架上。
兩條長腿配上黑色西裝褲，筆直有型。
“等很久了？”顧讓低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水杯，已經沒了熱氣。
想來，她至少在這邊坐了有二十分鐘。
風月搖搖頭，笑著回應他：“也沒有很久。”
“今天怎麽想著來我這邊了。”顧讓過來拉她的手，把人按到椅子上做好，他則是面對著風月，靠在辦公桌邊緣上，雙手抱臂。
風月擡頭，兩個人的視線交疊，顧讓聽見她的聲音越來越弱，“就是來找你說點事。”
顧讓姿勢不變，點點頭等她的後文：“說吧。”
“我簽了個秀場的合同。”想了想，還是不要拐彎抹角，風月最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和顧讓這種人交流，她簡單一點反而吃的虧更少。
此話一出，風月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半天都沒等到顧讓的聲音，她又緩緩睜開。
他看似平靜地站在自己眼前，沒作聲，就只是單純打量。
風月伸手去拉他的袖口，歪著腦袋確認道：“你……”
是不是生氣了這幾個字還沒說，就被風月又硬生生咽回去，她不知道此刻顧讓的心裏在想什麽。
良久，風月手裏的衣料都被攥熱了，她聽見顧讓突然問道：“一定要去？”
還是看不出來任何表情流露。
風月幹脆地點點頭，“我合同都簽了。”
“所以，來通知我的？”
顧讓說完這句話後，忽然起身，慢慢往她這邊靠近了一步，兩只手搭在辦公椅地把手上，把坐著的人圈了個滿滿當當，風月周身都是他身上的味道，濃郁且揮散不去。
他的眼眸幽深，就直直地盯著風月，慢慢啟唇：“欺負人是吧，仗著我就喜歡你。”
就現在來看，顧讓完全不像是一個被欺負的人，風月覺得說是興師問罪還差不多。
“我沒有。”她沒松手，也不躲。
顧讓忽然就笑了，很無奈的一聲，“這還沒有？”
“其實明明知道這麽做我可能會生氣，但是你還是直接把合同簽了。”
算不上兇，顧讓甚至沒用太大的聲音，面對她，還是有用不完的耐心。
風月拽拽手裏的衣角，眨著眼睛問他：“那你生氣了嗎？”
顧讓現在有點想知道，撒嬌這招到底是誰教給她的。
真的很難讓人對著現在的她生氣。
但顧讓毫不猶豫地“嗯”了一聲，繼而又俯身湊近了一點：“是生氣了，但是哄哄就好了。”
連解決辦法都主動告訴她。
風月松手又去抓他的領帶，慢慢把人往自己眼前拉近，兩個人距離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她的視線從顧讓的眉梢移到嘴唇，輕聲開口：“怎麽哄？”
“風月，用點心成嗎？”顧讓沒有下一步的靠近，就等著她主動，“哄我不會很難。”
她緩緩湊近，在顧讓的嘴唇上留下一個輕淺的吻，兩只手慢慢移到他的脖頸，松散的交疊著，纏綿悠長。
風月想結束的時候，他的嘴唇又迎上來，毫無防備的掠奪著她的每一分一秒的呼吸，風月被扒仰著頭，微閉著雙眼回應他。
她的呼吸漸漸急促，卻怎麽都推不開面前的人，顧讓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唇，離開的時候，風月的嘴巴又濕又腫。
“不生氣了吧。”風月的聲音伴隨呼吸聲，在顧讓耳邊縈繞。
這要是還生氣，那她是不是還得再犧牲點色相。
“本來也沒生氣。”顧讓摸了摸風月的頭發，雙手離開椅子的把手，繼續靠回去，“你的人生就該自己決定。”
這是他曾經承諾過風月的，顧讓永遠記得，無論是什麽決定，只要她想，他就陪著。
顧讓不做影響她判斷的絆腳石，只選擇默默守在身後。
風月可以肆無忌憚地做自己喜歡的，熱愛的事情，出了事他擔著。
“那我明天可能就要開始訓練了。”風月算了算時間，可能這一個月都要在訓練室裏度過，晚上兩個人也不能一起回家。
至於晚飯，更是妄想。
顧讓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我還去等你。”
“像以前一樣。”
她沒去米蘭的時候，顧讓也每天都來，當時兩個人的關系還很微妙。
顧讓的喜歡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慢慢覆蘇，一點點滲透進了她的生活裏。
“好。”風月點點頭。
兩個人只在辦公室待了一會，顧讓看了眼時間後，就拉著風月準備回家了，路過樓下的前臺，兩個小姑娘聲音依舊洪亮。
“顧總，顧總夫人，慢走。”
風月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去停車場的路上，她跟在顧讓旁邊，指著自己問道：“她們剛才叫我什麽？”
顧讓幫她開了副駕駛的門，沒作聲。
風月這才想起來問顧讓，“今天下午，你讓Evan來跟她們說了什麽？”
顧讓系好安全帶，遲遲沒發動車子，反問道：“想知道？”
風月點了好幾下頭。
“我說你是我女朋友，以後直接放你進來。”簡簡單單，就這麽一句。
風月“哦”了一聲，怪不得Evan沒待多久就回來了，她還以為這人會說點什麽別的。
車子一直沒發動，風月看到旁邊的人居然拿出手機在編輯消息。
她一楞，而後問道：“我們不回家嗎？”
“等我一會，”顧讓在她面前搖了搖手機，下一秒指尖又按到屏幕，邊打字邊開口：“我讓Evan去擬一個公司聲明，明天讓他把我們倆認識到在一起的過程往每個部門都貼一張。”
頓了頓，顧讓眉梢微挑，側目看她，“這種程度，夠嗎？”
作者有話說：
風月：這種程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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