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樓死亡的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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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樓死亡的剖析
應循聲也有個人生的優先級序列，把自己的命放在很多東西之後。所以，咖啡配酒，越喝越有，她熬了一晚上做出了新歌的概念、詞曲和後續活動的相關方案。
去公司的路上睡了一下，她才不至於太像個死人。伯牙唱片是個不大的音樂廠牌，背靠的斐然娛樂簽的大多都是演員，資源也是影視劇方面的多。
應循聲當時沒得選，她急需用錢，能給她接活和發歌的公司就是好公司。更何況，她要求所有原創作品版權都得在自己手裏。於是，首簽就簽了個十年長約。
但好在，伯牙近幾年的發展也算是穩步上升，手底下的音樂人都還算質量不錯。最近開始發展愛豆業務，也想通過選秀捧出幾個流量，到時候靠著母公司的資源也能轉行成演員。
之前挨罵的那個徐溯，就是首批試驗田之一。此人唱跳雙廢，就長相還過得去。公司給他送去選秀，也沒能蹭上個出道位，然後就被扔給陸姐帶了。陸姐最近考慮給他換條賽道，短視頻搞笑咖之類的，實在不行就去演短劇。
“小應姐，早上好。”徐溯看到她走進公司，立刻上前鞠了個大躬。這小夥雖然業務能力差，人也有點憨，但做人方面確實挑不出一點錯。
應循聲覺得他還挺討喜的，根據自己對他的印象幫著寫了兩首詞曲。
她自己作品大多帶著極具風格的個性化表達，理性與瘋癲碰撞、克制與病態交織，與她的氣質和唱腔也算適配。和徐溯這種樸實帥小夥，顯然是驢頭對不上馬嘴。
考慮到市場，公司找人進行編曲和制作。妥協後的作品呈現出一種土不土、洋不洋的違和感。一直不溫不火，完全的粉圈限定實績。徐溯笑稱是自己命裏帶糊，浪費了小應姐給的好作品。
“早上好。”應循聲向他揮了揮手。
“您沒休息好嗎？”
“都點男模了，很難休息得好啊。”她打趣地說完這句，徐溯的瞳孔突然就地震了。
“您別拿我打趣了。”他反應過來這是玩笑話，靦腆地笑了，“陸姐在裏面等您，我帶您過去。”
“公司簽你，也不是讓你當迎賓啊。”她的意思是，對方不需要做這些。
“哎，最近沒工作，就想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他是農村出來的，手裏沒活就渾身難受。
“我已經自顧不暇了，也不能幫你什麽。”
“您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您已經幫我很多了，是我自己不爭氣。”
“別這麽想，在這個圈子裏混，多少得仰仗點時運。不然這些人也不會這麽迷信不是？陸姐帶你去算過沒？”
“算了，但好像不太理想。”他摸摸頭。
“玄學嘛，就得信對自己有利的，不利的就當是封建迷信。做人嘛，要靈活一點，這個大師不靠譜咱就換個大師，直到算到理想結果為止。”
“謝謝您……”老實小夥不幸又被她自創的一套邏輯給忽悠到了。
應循聲還真被他這副有趣的模樣給取悅到了，誰讓她身邊長期圍繞著的都是一群人精。
走進會議室，她把自己的電腦接上大屏，開始做presentation。
她的規劃大致是借著這起事件推出一首以“創傷”為主題的單曲，起名為《月蝕》。再推出一個專項公益基金，為正在遭受或遭受過侵害的人員提供幫助。
相關法律援助和心理治療，她已經將大致方案發給江霽月和薛行斂，讓他們試著跟各自的工作單位去溝通一下，試圖整合資源，達成合作。
最後，她把這首單曲的內容展示了一下。雖然還比較粗糙，但多少能夠表達她的態度。
《月蝕》從受害者遭受侵害後的心理活動出發，描寫她們內心的痛苦和驚懼，並以一抹月光照射進心靈做結尾。
受害者的真實自我被創傷所遮蔽，陷入漫長而無邊的黑暗，恰如月球進入地球的陰影後無法觀測。她希望他們並非只是被動地等待熾熱的太陽，而是努力成為自己的太陽，讓真實自我重新被照亮。
“你確定要做這件事嗎？我覺得，你受到的非議，可能遠大於你能從中獲得的利益。”陸姐評價道。
應循聲用食指叩了一會兒會議桌，說道：“我也不說什麽冠冕堂皇的話，這件事做出來我至少問心無愧。後續可能引發的一系列蝴蝶效應，我可以承擔。就像您說的，黑紅也是紅，總比糊好。”
“行，我也得去和老板商榷一下。既然要做，不如就做大一些。”陸姐說道，“你現在，回去休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我讓小琪去你家盯著，電子產品都給我沒收了，酒和咖啡也都不許喝。”
“姐，你饒了我吧。別拿對付苗苗的招對付我。”
“反對無效，你要是有苗苗這麽省心我就謝天謝地了。你每次這麽亢奮，我這心裏就直發慌。”
對於雙相情感障礙患者來說，躁狂期的他們就是世界之王。這個時期的應循聲，仿佛帶著《榮耀向我俯首》的bgm出場。
但往往，轉到抑郁的那一刻落差，就是最難熬的時刻。被全世界拋棄的世界之王，淪為街邊流浪的小醜。而且這個轉換通常時間不定、沒有規律、難以預料。
應循聲頓了一會兒，雙手撐在桌上，止不住地有點想笑。她以為這是她作為一個正常人可以表現出的實力，原來在他人眼裏她還是不正常的。
她到底該如何做，才能不被人當成病人對待。她想被當作一個具體的人而對待，她只是她，不是那些抽象的標簽。
此時，她突然回想起許觀昨說那段話。無論是否是真心實意，都給予了她不小的寬慰。
“知道了，謝謝姐。”她壓抑住瘋狂上湧的情緒，回覆道。
……
“小琪，你真的要這樣對我嗎？”應循聲窩在沙發上，一手攥著手機，一手揉著動動。
“循聲姐，你就去床上躺會兒嘛！陸姐說了一有進展就會通知我。”
“你看我這個樣子睡得著覺嗎？”
“姐，我不告你黑狀，你也支持支持我的工作嘛！”小琪指了指她收拾出來的一堆酒瓶子。
“長大了啊，知道威脅我了。”應循聲揣起動動走進臥室，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大腦神經極度亢奮，她毫無困意。思緒快得如閃電，沒有工具記錄只能任由其瞬間流走。
於是，她嘗試著回憶過去，回憶沒有生病的那些日子。但她其實記不太清了。有人說，人一生就活幾個瞬間。她的記憶也是如此，連續的過去只遺留下一些模糊的片段。甚至，不美好的遠比美好的多。
她的視線飄到地上散開的那本書，加繆的《西西弗神話》。她總是喜歡亂丟東西，卻又不喜歡別人改變它們的位置，因為會找不到。
她想起了其中那句最出名的話：“真正嚴肅的哲學問題只有一個，那便是自殺。判斷人生值不值得活，等於回答哲學的根本問題。”
看來，她不適合當哲學家，因為她不敢去判斷她的人生是否值得活，這可能會讓她導向無可挽回的死亡。
應循聲想起了她的第一次抑郁發作。
那時，她正坐在附中的會議室裏，對面的婦人在撕心裂肺地哭泣。她的丈夫看起來還比較冷靜，但也表情沈重。學校領導似乎在說著什麽，她已經記不得了。
前夜，時晝自殺了，那是她樂隊的主唱。17歲的女生，選擇從17樓的家中徑直跳下，當場斃命。當時，家中只有她自己。邁出最後一步前，她清除了自己在所有設備中留存的信息，甚至不曾為自己留下遺書。
時晝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應循聲的，但沒有接通。她睡著了，開了靜音。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應循聲都不敢給手機開靜音，甚至不敢睡覺。
她不可抑制地想，如果她接到了那個電話，一切會不會變得不同。這通沒有接通的電話，是橫亙在她喉頭永遠的刺，取不出、也咽不下。時至如今，已不再疼痛，但依舊在癢。
這對夫妻似乎想給這個悲慘的事件找一個動機，場面非常符合一部電影的名字，《墜樓死亡的剖析》。
於是，她被學校喊來問話，敘述她視角中的時晝。這段故事很蒼白，沒有校園霸淩、沒有情感糾葛、沒有學業壓力，甚至沒有一個可稱之為導火索的事件。
所以，時晝是判斷她的人生不值得活嗎？應循聲不知道。
時晝就像她的名字一般，時刻充滿希望的白晝，不曾向應循聲訴說她的黑夜。甚至她的父母多次不讓她繼續玩樂隊，應循聲也是從那位婦人的控訴中知曉的。
時晝是個很輕盈的人，本該輕巧地渡過人生的所有難關。卻又因為過於輕盈，像一只斷線的風箏一般，飛離了人間的陸地。
應循聲強迫自己去過濾時晝父母的言語，只汲取有效信息，拋卻其中的不解、失望、埋怨和憤怒。她隔絕情緒，分裂出一個理性的自己，語速和緩地對答如流。
這是她面對沖突慣常的應對策略。因為，成長過程中，她的情緒是不被接受的，反會為她招致更大的責難。
走出會議室之後，應循聲聽到走廊有人在議論。他們說那對夫妻真可憐，失去了獨生女兒，還不知道未來要如何活下去。
應循聲覺得有些可笑，為什麽沒有人關心時晝要如何活下去，連她自己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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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循聲也有個人生的優先級序列，把自己的命放在很多東西之後。所以，咖啡配酒，越喝越有，她熬了一晚上做出了新歌的概念、詞曲和後續活動的相關方案。
去公司的路上睡了一下，她才不至於太像個死人。伯牙唱片是個不大的音樂廠牌，背靠的斐然娛樂簽的大多都是演員，資源也是影視劇方面的多。
應循聲當時沒得選，她急需用錢，能給她接活和發歌的公司就是好公司。更何況，她要求所有原創作品版權都得在自己手裏。於是，首簽就簽了個十年長約。
但好在，伯牙近幾年的發展也算是穩步上升，手底下的音樂人都還算質量不錯。最近開始發展愛豆業務，也想通過選秀捧出幾個流量，到時候靠著母公司的資源也能轉行成演員。
之前挨罵的那個徐溯，就是首批試驗田之一。此人唱跳雙廢，就長相還過得去。公司給他送去選秀，也沒能蹭上個出道位，然後就被扔給陸姐帶了。陸姐最近考慮給他換條賽道，短視頻搞笑咖之類的，實在不行就去演短劇。
“小應姐，早上好。”徐溯看到她走進公司，立刻上前鞠了個大躬。這小夥雖然業務能力差，人也有點憨，但做人方面確實挑不出一點錯。
應循聲覺得他還挺討喜的，根據自己對他的印象幫著寫了兩首詞曲。
她自己作品大多帶著極具風格的個性化表達，理性與瘋癲碰撞、克制與病態交織，與她的氣質和唱腔也算適配。和徐溯這種樸實帥小夥，顯然是驢頭對不上馬嘴。
考慮到市場，公司找人進行編曲和制作。妥協後的作品呈現出一種土不土、洋不洋的違和感。一直不溫不火，完全的粉圈限定實績。徐溯笑稱是自己命裏帶糊，浪費了小應姐給的好作品。
“早上好。”應循聲向他揮了揮手。
“您沒休息好嗎？”
“都點男模了，很難休息得好啊。”她打趣地說完這句，徐溯的瞳孔突然就地震了。
“您別拿我打趣了。”他反應過來這是玩笑話，靦腆地笑了，“陸姐在裏面等您，我帶您過去。”
“公司簽你，也不是讓你當迎賓啊。”她的意思是，對方不需要做這些。
“哎，最近沒工作，就想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他是農村出來的，手裏沒活就渾身難受。
“我已經自顧不暇了，也不能幫你什麽。”
“您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您已經幫我很多了，是我自己不爭氣。”
“別這麽想，在這個圈子裏混，多少得仰仗點時運。不然這些人也不會這麽迷信不是？陸姐帶你去算過沒？”
“算了，但好像不太理想。”他摸摸頭。
“玄學嘛，就得信對自己有利的，不利的就當是封建迷信。做人嘛，要靈活一點，這個大師不靠譜咱就換個大師，直到算到理想結果為止。”
“謝謝您……”老實小夥不幸又被她自創的一套邏輯給忽悠到了。
應循聲還真被他這副有趣的模樣給取悅到了，誰讓她身邊長期圍繞著的都是一群人精。
走進會議室，她把自己的電腦接上大屏，開始做presentation。
她的規劃大致是借著這起事件推出一首以“創傷”為主題的單曲，起名為《月蝕》。再推出一個專項公益基金，為正在遭受或遭受過侵害的人員提供幫助。
相關法律援助和心理治療，她已經將大致方案發給江霽月和薛行斂，讓他們試著跟各自的工作單位去溝通一下，試圖整合資源，達成合作。
最後，她把這首單曲的內容展示了一下。雖然還比較粗糙，但多少能夠表達她的態度。
《月蝕》從受害者遭受侵害後的心理活動出發，描寫她們內心的痛苦和驚懼，並以一抹月光照射進心靈做結尾。
受害者的真實自我被創傷所遮蔽，陷入漫長而無邊的黑暗，恰如月球進入地球的陰影後無法觀測。她希望他們並非只是被動地等待熾熱的太陽，而是努力成為自己的太陽，讓真實自我重新被照亮。
“你確定要做這件事嗎？我覺得，你受到的非議，可能遠大於你能從中獲得的利益。”陸姐評價道。
應循聲用食指叩了一會兒會議桌，說道：“我也不說什麽冠冕堂皇的話，這件事做出來我至少問心無愧。後續可能引發的一系列蝴蝶效應，我可以承擔。就像您說的，黑紅也是紅，總比糊好。”
“行，我也得去和老板商榷一下。既然要做，不如就做大一些。”陸姐說道，“你現在，回去休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我讓小琪去你家盯著，電子產品都給我沒收了，酒和咖啡也都不許喝。”
“姐，你饒了我吧。別拿對付苗苗的招對付我。”
“反對無效，你要是有苗苗這麽省心我就謝天謝地了。你每次這麽亢奮，我這心裏就直發慌。”
對於雙相情感障礙患者來說，躁狂期的他們就是世界之王。這個時期的應循聲，仿佛帶著《榮耀向我俯首》的bgm出場。
但往往，轉到抑郁的那一刻落差，就是最難熬的時刻。被全世界拋棄的世界之王，淪為街邊流浪的小醜。而且這個轉換通常時間不定、沒有規律、難以預料。
應循聲頓了一會兒，雙手撐在桌上，止不住地有點想笑。她以為這是她作為一個正常人可以表現出的實力，原來在他人眼裏她還是不正常的。
她到底該如何做，才能不被人當成病人對待。她想被當作一個具體的人而對待，她只是她，不是那些抽象的標簽。
此時，她突然回想起許觀昨說那段話。無論是否是真心實意，都給予了她不小的寬慰。
“知道了，謝謝姐。”她壓抑住瘋狂上湧的情緒，回覆道。
……
“小琪，你真的要這樣對我嗎？”應循聲窩在沙發上，一手攥著手機，一手揉著動動。
“循聲姐，你就去床上躺會兒嘛！陸姐說了一有進展就會通知我。”
“你看我這個樣子睡得著覺嗎？”
“姐，我不告你黑狀，你也支持支持我的工作嘛！”小琪指了指她收拾出來的一堆酒瓶子。
“長大了啊，知道威脅我了。”應循聲揣起動動走進臥室，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大腦神經極度亢奮，她毫無困意。思緒快得如閃電，沒有工具記錄只能任由其瞬間流走。
於是，她嘗試著回憶過去，回憶沒有生病的那些日子。但她其實記不太清了。有人說，人一生就活幾個瞬間。她的記憶也是如此，連續的過去只遺留下一些模糊的片段。甚至，不美好的遠比美好的多。
她的視線飄到地上散開的那本書，加繆的《西西弗神話》。她總是喜歡亂丟東西，卻又不喜歡別人改變它們的位置，因為會找不到。
她想起了其中那句最出名的話：“真正嚴肅的哲學問題只有一個，那便是自殺。判斷人生值不值得活，等於回答哲學的根本問題。”
看來，她不適合當哲學家，因為她不敢去判斷她的人生是否值得活，這可能會讓她導向無可挽回的死亡。
應循聲想起了她的第一次抑郁發作。
那時，她正坐在附中的會議室裏，對面的婦人在撕心裂肺地哭泣。她的丈夫看起來還比較冷靜，但也表情沈重。學校領導似乎在說著什麽，她已經記不得了。
前夜，時晝自殺了，那是她樂隊的主唱。17歲的女生，選擇從17樓的家中徑直跳下，當場斃命。當時，家中只有她自己。邁出最後一步前，她清除了自己在所有設備中留存的信息，甚至不曾為自己留下遺書。
時晝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應循聲的，但沒有接通。她睡著了，開了靜音。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應循聲都不敢給手機開靜音，甚至不敢睡覺。
她不可抑制地想，如果她接到了那個電話，一切會不會變得不同。這通沒有接通的電話，是橫亙在她喉頭永遠的刺，取不出、也咽不下。時至如今，已不再疼痛，但依舊在癢。
這對夫妻似乎想給這個悲慘的事件找一個動機，場面非常符合一部電影的名字，《墜樓死亡的剖析》。
於是，她被學校喊來問話，敘述她視角中的時晝。這段故事很蒼白，沒有校園霸淩、沒有情感糾葛、沒有學業壓力，甚至沒有一個可稱之為導火索的事件。
所以，時晝是判斷她的人生不值得活嗎？應循聲不知道。
時晝就像她的名字一般，時刻充滿希望的白晝，不曾向應循聲訴說她的黑夜。甚至她的父母多次不讓她繼續玩樂隊，應循聲也是從那位婦人的控訴中知曉的。
時晝是個很輕盈的人，本該輕巧地渡過人生的所有難關。卻又因為過於輕盈，像一只斷線的風箏一般，飛離了人間的陸地。
應循聲強迫自己去過濾時晝父母的言語，只汲取有效信息，拋卻其中的不解、失望、埋怨和憤怒。她隔絕情緒，分裂出一個理性的自己，語速和緩地對答如流。
這是她面對沖突慣常的應對策略。因為，成長過程中，她的情緒是不被接受的，反會為她招致更大的責難。
走出會議室之後，應循聲聽到走廊有人在議論。他們說那對夫妻真可憐，失去了獨生女兒，還不知道未來要如何活下去。
應循聲覺得有些可笑，為什麽沒有人關心時晝要如何活下去，連她自己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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