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覆焉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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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覆焉的死亡
“咦？是我眼花了嗎？怎麽感覺看到一位故人了？”江霽月瞇了瞇眼。
“沒眼花，我也看到了。”應循聲回道。
“我怎麽感覺，他變更好看了。”
“江姐姐，你在我面前說這話，合適嗎？”
“我這不是誇你品味好嗎？早早就抓到了一個優質藍籌股。”
“爺娘聞女來，出郭相扶將。”應循聲念了首詩，給自己笑噴了。
“那某人怕是要磨刀霍霍向‘木蘭’。”
“晚上好。”許觀昨打了個招呼，看著應循聲的笑顏。
“這次又是什麽理由？”應循聲指了指自己的頭，“我只是不想拆穿，不是腦子有問題。”
“我知道的。”他微微彎下腰，“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你答應過我的。”
江霽月站在一旁看得直想笑，她湊到應循聲耳邊，手遮住小聲說：“是朋友，還是男朋友？”
“行。我想起來了，我是答應過你。”她無視耳邊的話，“可以繼續做朋友，你可以走了。”
“謝謝你。”他立刻借坡下驢，“你上午真的幫了我很多，朋友之間理應互幫互助。請問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沒有，公司會處理好。”應循聲心情不好的時候，又名應鐵板，誰踢都不好使。踢越重，腳越疼。
“我知道了。那喝點牛奶吧，胃會舒服很多。”他從提著的包裏拿出兩瓶牛奶，遞給她們。
“謝謝。”江霽月一並接過。
“我進去打個招呼，待會見。”他說。
“嘶，他在這有認識的人？”江霽月遞給她一瓶。
“誰知道呢？”應循聲皺了下眉。
“老薛給你打電話了嗎，我都沒敢接。他肯定得說是我把你帶去那種地方的。”
“我關機了。網上都在罵我，眼不見為凈。他要是爹癮又犯了，你懟回去就完了。這是他的職業病，別慣著。”
“還是你狠。我去給他回個電話吧。”
“那我回避一下，不然又得跟他吵起來，我現在火氣正旺著呢。”
“好，我去旁邊打吧。不過你們吵了這麽多年，也沒散了不是。”
沒有通訊設備，應循聲就站在原地擡頭看天，讓思緒漫無邊際地延伸。她才突然體會到，時間原來還可以過得如此漫長。
“我跟他報了平安。”不久後，江霽月就回來了。
“他也跟我說，建議你暫時不要去接觸互聯網上的負面言論。還有，一定要按時吃藥。”
吃藥這件事又戳到了應循聲的痛點，她開口道：“霽月，你知道我最討厭薛行斂哪點嗎？”
“爹味重？”
“這還是其次。他一直認為我有病，對待我就像對待一個有病的人。沒錯，我是有病，但他能不能不要一直讓我意識到我有病這件事。”
“你跟他說過這件事嗎？就像你說的，他是醫生，他的職責就是醫治病人。”
“我能理解他，但並不意味我不討厭他。我做不了他想讓我做的正常人，但他連我的偽裝都要無情戳穿。”
“應循聲，不要這樣說自己。”許觀昨的聲音出現在後方，“這只是你看待世界獨特的方式，一種他人無法理解的方式。”
“怎麽辦，我好像真的要被你感動到了。”應循聲轉過身，盯著他的眼睛，仿佛想就此看穿他，“許觀昨，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我們不妨直接一點，像從前那樣。我現在心情很差，沒興趣跟你在這玩朋友游戲。”
“你很清楚我的目的。”許觀昨太了解她心裏在想什麽，甚至垂下頭讓她看個夠，“應循聲，我回來了，也不會再走了。”
“你憑什麽覺得，我還會要你？人都是會變的，我早就變心了。”
“沒關系。我會努力，直到你願意變回來。我愛你，一直沒有變過。”
“你還是這麽瘋，那我就更不會要你了。”她轉過身，不再看他，“兩個瘋子在一起，不是我殺了你，就是你殺了我。”
“噫，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職業，這話說得我越來越不敢聽了。”江霽月出來打圓場，“在派出所門口聊殺人，這話題選得太別致了些。”
“我有病，瘋子的話可不能當真。”她回道。
“那你去跟你的粉絲解釋你有病啊！”陸姐的大嗓門穿進耳膜，給應循聲嚇得一激靈。
“姐，這是派出所，註意影響。”她連忙上前當狗腿子。
“簽你的時候，我給你去算過，算命的說你命裏有貴人，這我才給你簽下來了。我看你這碰到的凈是小人啊，喝個酒也能遇上這檔子事。”
“姐，您這話就說得不對了。我的貴人就是你啊，遇到您把我一生的運氣都用完了。”
“呸！不許瞎說，我還等著你大紅大紫呢。你說你個好好的人怎麽給自己起個烏鴉的破名兒，真長了張烏鴉嘴。”
陸姐說的是她的英文名Raven，取自愛倫坡的詩歌《The Raven》。那其實是只渡鴉，象征永不覆焉的死亡，不完全一樣的。不過應循聲不準備討這個嫌。
“姐，不長這張嘴我還怎麽唱歌，還怎麽大紅大紫，還怎麽賺錢孝敬您啊。”
陸姐就是這點好，有脾氣當場發完就沒事了，應循聲每次插科打諢兩句就能逃過一劫。於是，應循聲就被陸姐押上了車，跟剩下的倆人揮了揮手。
“老同學，開車來的不？捎我一路唄？”江霽月說，“我有一點話想跟你說。”
“好的。”
……
“那個小許，也是你朋友？”陸姐邊敲鍵盤邊問應循聲。
“是，也不完全是。”
“說人話。”
“以前不是，現在是。”
“應循聲，別逼我罵你。”
“他是我前男友。”應循聲特意說的很含糊，但還是被陸姐聽清了。
“當初背調的時候，你怎麽沒說？”
“姐，那時候都分了好久了。我不是把家裏的事都跟你說了。”
“那人家還能來幫你？”
“閑得唄，來看我笑話。我都說了不用他了。”
“呸，不識好歹的家夥。”
“他到底幹嘛了？”許觀昨就是蔫壞兒，就是要讓她欠人情。
“給你當‘娘家人’呢，弄得公司和我像是‘惡婆婆’。我聽他的意思，是要給你‘餵飯’。”
“哦說到這個，李頎那個OST，我不接了。姐，幫我跟大家說聲抱歉，白忙活了，獎金照發，走我私賬。”
“嘖，這背後有人就是硬氣啊。知道了，我逼你也逼不來。”
“跟許觀昨無關。他餵是他的事，吃不吃是我的事。”
“你就犟吧。”
是啊，她就是犟。不然也不會硬要和對方分手，也不至於把日子過成這副模樣。
“回去好好休息，不許去看那些惡評。小琪會登你的賬號，把公司擬的聲明發出去。”
“姐，這件事我有一點自己的想法。今晚我會做一個方案出來，明早去公司說明。”
“行吧，就你鬼點子多。”
……
都說酒壯慫人膽。在許觀昨車上，江霽月這個本身就虎的人問：“你都說了，你一直愛她，為什麽還要分手？”
正好在等紅燈，許觀昨握著方向盤，手指一點一點地說：“是我不好，存在一些她無法接受的問題。所以她提出分手後，我就答應了。”
“你也是知道的，她情緒上頭就喜歡說氣話。就像剛剛，她心裏就完全不是那樣想的。你太順著她了，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多學學我們，硬生生纏著她。不過或許這就是你和我們不一樣的地方。”
“好的，我會認真考慮。霽月，能不能麻煩你跟我說一下，循聲目前的狀況。”
“專業上的你得找薛行斂，我只能跟你說我的感受，也恰好是我想跟你說的話。實話實說，她的狀況很差。如果你還愛她，就幫幫她。”
“我一定會盡我全力，無論她還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許觀昨想，應循聲惡語相加只是為了趕走他。她預感到自己快要墜落了，無法繼續帶著他一起飛了。但他向來無懼墜落，只要是和她一起，他就甘之如飴。
“她其實很長情的，一旦被她視作自己人，就很難被踢走。如果真的不在意你，她根本就不會說那樣的話，大概會像對她經紀人那樣對你。違心地恭維你，想著怎麽從你身上榨點好處。”
“嗯，我明白的。”
許觀昨卡著交通燈變換的瞬間啟動。他覺得自己還是太無能了，回來得太晚了，但好在趕上了。至少在他面前，她不會刻意壓抑自己真實的情緒，那麽他也願意湊上去讓她發洩。
“哎呦，我一喝多就話很多，你就當聽著醒神兒。”
“沒關系。”
“說實話，我挺磕你倆的。循聲真的很需要有人真正去陪伴她，我們都做不到。她總是用一種保護者的姿態，用我們覺得舒服的方式和我們相處，但從來不去訴說自己的需求。”
“看起來是我整天找她玩，上趕著在給她逗樂是不是？其實是我需要她。她會給我很強的安全感，讓我覺得，不管我做什麽，她都會支持我、包容我。她只會給出她的建議，但不會評判我的對錯。”
“但是我能感受到，她很孤獨。她不敢像我向她敞開的那樣敞開自己，我們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她好像總是在想很多東西，然後越想越不快樂，卻又不向我們傾訴，大概是覺得我們無法理解。”
“我只能帶她出來玩，讓她能感受一下生活。但我也知道，她還是不快樂。我還會給她制造點小麻煩，讓她覺得我沒她就生活不下去。我其實是害怕的，她就像油燈一樣一直燒著自己，沒有人能幫她補充，她快燒幹了。”
“我感覺，你一定是能理解她的，多跟她說說話吧。從前她就願意跟你說她的那些想法，期待你的回應，你們是可以交流的。她看起來牙尖嘴利的，實則吃軟不吃硬，這一點從來沒變過。你軟著來，她不會拒絕的。”
許觀昨耐心地聽江霽月絮絮叨叨了很多，在她停下來之後回道：“我會的，多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
“我是為了我自己，我不能沒有她這個朋友。”
“我也不能沒有她。”
“還好你足夠坦率。循聲太別扭了，總讓別人去猜她在想什麽。”
“為了得到我想要的，我只能選擇改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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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姐姐，你在我面前說這話，合適嗎？”
“我這不是誇你品味好嗎？早早就抓到了一個優質藍籌股。”
“爺娘聞女來，出郭相扶將。”應循聲念了首詩，給自己笑噴了。
“那某人怕是要磨刀霍霍向‘木蘭’。”
“晚上好。”許觀昨打了個招呼，看著應循聲的笑顏。
“這次又是什麽理由？”應循聲指了指自己的頭，“我只是不想拆穿，不是腦子有問題。”
“我知道的。”他微微彎下腰，“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你答應過我的。”
江霽月站在一旁看得直想笑，她湊到應循聲耳邊，手遮住小聲說：“是朋友，還是男朋友？”
“行。我想起來了，我是答應過你。”她無視耳邊的話，“可以繼續做朋友，你可以走了。”
“謝謝你。”他立刻借坡下驢，“你上午真的幫了我很多，朋友之間理應互幫互助。請問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沒有，公司會處理好。”應循聲心情不好的時候，又名應鐵板，誰踢都不好使。踢越重，腳越疼。
“我知道了。那喝點牛奶吧，胃會舒服很多。”他從提著的包裏拿出兩瓶牛奶，遞給她們。
“謝謝。”江霽月一並接過。
“我進去打個招呼，待會見。”他說。
“嘶，他在這有認識的人？”江霽月遞給她一瓶。
“誰知道呢？”應循聲皺了下眉。
“老薛給你打電話了嗎，我都沒敢接。他肯定得說是我把你帶去那種地方的。”
“我關機了。網上都在罵我，眼不見為凈。他要是爹癮又犯了，你懟回去就完了。這是他的職業病，別慣著。”
“還是你狠。我去給他回個電話吧。”
“那我回避一下，不然又得跟他吵起來，我現在火氣正旺著呢。”
“好，我去旁邊打吧。不過你們吵了這麽多年，也沒散了不是。”
沒有通訊設備，應循聲就站在原地擡頭看天，讓思緒漫無邊際地延伸。她才突然體會到，時間原來還可以過得如此漫長。
“我跟他報了平安。”不久後，江霽月就回來了。
“他也跟我說，建議你暫時不要去接觸互聯網上的負面言論。還有，一定要按時吃藥。”
吃藥這件事又戳到了應循聲的痛點，她開口道：“霽月，你知道我最討厭薛行斂哪點嗎？”
“爹味重？”
“這還是其次。他一直認為我有病，對待我就像對待一個有病的人。沒錯，我是有病，但他能不能不要一直讓我意識到我有病這件事。”
“你跟他說過這件事嗎？就像你說的，他是醫生，他的職責就是醫治病人。”
“我能理解他，但並不意味我不討厭他。我做不了他想讓我做的正常人，但他連我的偽裝都要無情戳穿。”
“應循聲，不要這樣說自己。”許觀昨的聲音出現在後方，“這只是你看待世界獨特的方式，一種他人無法理解的方式。”
“怎麽辦，我好像真的要被你感動到了。”應循聲轉過身，盯著他的眼睛，仿佛想就此看穿他，“許觀昨，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我們不妨直接一點，像從前那樣。我現在心情很差，沒興趣跟你在這玩朋友游戲。”
“你很清楚我的目的。”許觀昨太了解她心裏在想什麽，甚至垂下頭讓她看個夠，“應循聲，我回來了，也不會再走了。”
“你憑什麽覺得，我還會要你？人都是會變的，我早就變心了。”
“沒關系。我會努力，直到你願意變回來。我愛你，一直沒有變過。”
“你還是這麽瘋，那我就更不會要你了。”她轉過身，不再看他，“兩個瘋子在一起，不是我殺了你，就是你殺了我。”
“噫，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職業，這話說得我越來越不敢聽了。”江霽月出來打圓場，“在派出所門口聊殺人，這話題選得太別致了些。”
“我有病，瘋子的話可不能當真。”她回道。
“那你去跟你的粉絲解釋你有病啊！”陸姐的大嗓門穿進耳膜，給應循聲嚇得一激靈。
“姐，這是派出所，註意影響。”她連忙上前當狗腿子。
“簽你的時候，我給你去算過，算命的說你命裏有貴人，這我才給你簽下來了。我看你這碰到的凈是小人啊，喝個酒也能遇上這檔子事。”
“姐，您這話就說得不對了。我的貴人就是你啊，遇到您把我一生的運氣都用完了。”
“呸！不許瞎說，我還等著你大紅大紫呢。你說你個好好的人怎麽給自己起個烏鴉的破名兒，真長了張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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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不長這張嘴我還怎麽唱歌，還怎麽大紅大紫，還怎麽賺錢孝敬您啊。”
陸姐就是這點好，有脾氣當場發完就沒事了，應循聲每次插科打諢兩句就能逃過一劫。於是，應循聲就被陸姐押上了車，跟剩下的倆人揮了揮手。
“老同學，開車來的不？捎我一路唄？”江霽月說，“我有一點話想跟你說。”
“好的。”
……
“那個小許，也是你朋友？”陸姐邊敲鍵盤邊問應循聲。
“是，也不完全是。”
“說人話。”
“以前不是，現在是。”
“應循聲，別逼我罵你。”
“他是我前男友。”應循聲特意說的很含糊，但還是被陸姐聽清了。
“當初背調的時候，你怎麽沒說？”
“姐，那時候都分了好久了。我不是把家裏的事都跟你說了。”
“那人家還能來幫你？”
“閑得唄，來看我笑話。我都說了不用他了。”
“呸，不識好歹的家夥。”
“他到底幹嘛了？”許觀昨就是蔫壞兒，就是要讓她欠人情。
“給你當‘娘家人’呢，弄得公司和我像是‘惡婆婆’。我聽他的意思，是要給你‘餵飯’。”
“哦說到這個，李頎那個OST，我不接了。姐，幫我跟大家說聲抱歉，白忙活了，獎金照發，走我私賬。”
“嘖，這背後有人就是硬氣啊。知道了，我逼你也逼不來。”
“跟許觀昨無關。他餵是他的事，吃不吃是我的事。”
“你就犟吧。”
是啊，她就是犟。不然也不會硬要和對方分手，也不至於把日子過成這副模樣。
“回去好好休息，不許去看那些惡評。小琪會登你的賬號，把公司擬的聲明發出去。”
“姐，這件事我有一點自己的想法。今晚我會做一個方案出來，明早去公司說明。”
“行吧，就你鬼點子多。”
……
都說酒壯慫人膽。在許觀昨車上，江霽月這個本身就虎的人問：“你都說了，你一直愛她，為什麽還要分手？”
正好在等紅燈，許觀昨握著方向盤，手指一點一點地說：“是我不好，存在一些她無法接受的問題。所以她提出分手後，我就答應了。”
“你也是知道的，她情緒上頭就喜歡說氣話。就像剛剛，她心裏就完全不是那樣想的。你太順著她了，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多學學我們，硬生生纏著她。不過或許這就是你和我們不一樣的地方。”
“好的，我會認真考慮。霽月，能不能麻煩你跟我說一下，循聲目前的狀況。”
“專業上的你得找薛行斂，我只能跟你說我的感受，也恰好是我想跟你說的話。實話實說，她的狀況很差。如果你還愛她，就幫幫她。”
“我一定會盡我全力，無論她還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許觀昨想，應循聲惡語相加只是為了趕走他。她預感到自己快要墜落了，無法繼續帶著他一起飛了。但他向來無懼墜落，只要是和她一起，他就甘之如飴。
“她其實很長情的，一旦被她視作自己人，就很難被踢走。如果真的不在意你，她根本就不會說那樣的話，大概會像對她經紀人那樣對你。違心地恭維你，想著怎麽從你身上榨點好處。”
“嗯，我明白的。”
許觀昨卡著交通燈變換的瞬間啟動。他覺得自己還是太無能了，回來得太晚了，但好在趕上了。至少在他面前，她不會刻意壓抑自己真實的情緒，那麽他也願意湊上去讓她發洩。
“哎呦，我一喝多就話很多，你就當聽著醒神兒。”
“沒關系。”
“說實話，我挺磕你倆的。循聲真的很需要有人真正去陪伴她，我們都做不到。她總是用一種保護者的姿態，用我們覺得舒服的方式和我們相處，但從來不去訴說自己的需求。”
“看起來是我整天找她玩，上趕著在給她逗樂是不是？其實是我需要她。她會給我很強的安全感，讓我覺得，不管我做什麽，她都會支持我、包容我。她只會給出她的建議，但不會評判我的對錯。”
“但是我能感受到，她很孤獨。她不敢像我向她敞開的那樣敞開自己，我們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她好像總是在想很多東西，然後越想越不快樂，卻又不向我們傾訴，大概是覺得我們無法理解。”
“我只能帶她出來玩，讓她能感受一下生活。但我也知道，她還是不快樂。我還會給她制造點小麻煩，讓她覺得我沒她就生活不下去。我其實是害怕的，她就像油燈一樣一直燒著自己，沒有人能幫她補充，她快燒幹了。”
“我感覺，你一定是能理解她的，多跟她說說話吧。從前她就願意跟你說她的那些想法，期待你的回應，你們是可以交流的。她看起來牙尖嘴利的，實則吃軟不吃硬，這一點從來沒變過。你軟著來，她不會拒絕的。”
許觀昨耐心地聽江霽月絮絮叨叨了很多，在她停下來之後回道：“我會的，多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
“我是為了我自己，我不能沒有她這個朋友。”
“我也不能沒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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